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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际关系学院学报2011年第6期 JouHlal ofU面螂畸0f ktem“onal Relatims，2011 No6中东欧国家转型与欧盟软实力术俞景华(北京市委党校新视野编辑部，北京100044)摘要在中东欧国家的转型过程中，欧盟作为其主要的外部约束者，其外部约束主要体现为软干预，是一种软实力的外部约束。相对于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军事干预下的破坏多于建设的表现，欧盟软实力在中东欧国家转型中发挥了建设性作用：一是以治理模式发挥了建设作用，“在没有民主制度的地方帮助建立了民主制度”；二是强化和扩大了欧盟价值领域，对中东欧国家转型产生了和平性和建设性的影响。欧盟的软实力之所以能够发挥作用，一是
2、因为西欧的一体化从煤钢共同体到欧共体，在软硬实力上均占优势；二是在西欧和中东欧国家之间没有所谓文明的冲突，文明的认同让欧盟软实力具有天然的吸引力。因此，软实力发挥建设作用要以硬实力为支撑、以文化交融为背景，软实力能够产生影响，是靠吸引力和感召力，其最大的特点是它的非强制性。关键词中东欧国家转型；欧盟；软实力；欧盟治理中图分类号D75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489(2011)060079一08东欧剧变后，地缘政治上的东欧变为地理位置上的中东欧，从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制度变为西方的政治经济制度。本文多涉及的是中东欧国家转型与欧盟软实力的关系。在欧盟一体化的进程中，中东欧国家的入盟是重
3、要的一环，而且和其转型是密不可分的。与中亚地区相比，中东欧国家的转型呈现出少暴力、代价不大、相对稳定而有序的特点，经济增长虽有起伏但势头良好，从外部环境讲，中东欧国家转型一个最鲜明的特征是具有强烈的外部约束性。欧盟是主要的外部约束者，u1这种约束看似不可协商，【21但是，与当年苏联以坦克暴力干预中东欧国家经济改革相比，欧盟的外部约束则体现为软干预，是一种软实力t本文为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项目编号：5014202)的外部约束。欧盟为中东欧国家转型提供“软助力1989年的东欧剧变表现出两个特点，一个是突发性，一个是连锁反应，即所谓多米诺骨牌效应，尽管绝大多数中东欧国家当时没有发生大面积的社会动
4、荡，更没有陷入战火，但在当时充满了诸多不确定性，甚至有人悲观预言，中东欧国家经济会崩溃。历史却不是按照人们悲观的预言那样演变，虽然中东欧国家走过了一段曲折的历程，早期曾由于迷信新自由主义的休克疗法而一79万方数据度陷入混乱乃至付出很大的代价，在前南联盟地区甚至发生了波黑战争，最终以民族分离的方式完成了政治转型，但是，如今20年过去，中东欧国家由乱而治，更重要的是实现了转型，“转轨尘埃落定”，大多数国家走向复兴，走向稳定，经济持续增长，尤其是已加入欧盟的国家，已经开始了一场“新欧洲追赶老欧洲”的比赛。【3】中东欧国家转型之所以有这样的历史进程，是多种因素促成的，其中最有利的外部环境就是有欧盟软实
5、力在发挥作用。(一)中东欧国家转型从缺失方向标到由欧盟规范引领今天，人们为中东欧转型类型做出某种划分时，有各种各样界定，最初，人们在研究中东欧转型时套用拉丁美洲和南欧民主转型的历史经验和研究范式，认为中东欧的转型属双重转型(民主化和市场化)。随着转型的展开，中东欧许多国家出现弱国家特性(管理能力差)。一些研究者意识到，如不引入“国家性”这一要素，就无法解释中东欧国家发生的诸多问题。结果，后共产主义转型从最初的双重转型扩展为“三重转型”(民主化市场化国家性)。三重转型是理解中东欧国家转型的重要条件。国家性问题日益成为政治活动家和理论家关注的中心。在南斯拉夫联邦和捷克斯洛伐克联邦解体后，民族问题(
6、和冲突)对转型的消极影响日益显现，在新独立国家中，民族认同和国家重建遂成为转型的一个内容，于是，有学者们认为，这类国家必须进行四重转型(民主化、市场化、民族认同和建立国家)。民族认同和建立国家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当民族革命尚未完成时，成功的民主转型是不可能的”。【11其实，对于最初的转型，大多数中东欧国家目标很简单，一个是彻底摆脱苏联式计划体制模式，一个是回归欧洲。但是，初始的转型理念并没有给这些国家带来预期的活力，受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里根和撒切尔自由主义的影响，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等国采取了以激进的市场化和私有化为特征的“休克疗法”，结果是这些激进措施使本来就80已经难以支撑的经济雪
7、上加霜，原有的国有企业，失去了国家的支持，失去了原来的社会主义国家市场体系，一下子进入国际竞争，难以应对，经济由此陷入大滑坡。从1990至1993年整个中东欧国家的国民生产总值下降约2030。工农业产出减少3050，【4】因“私有化而面临失业威胁的不是几十万人，而是几千万人”，【2】特别是私有化带来众多的“暗箱操作”，导致大规模的腐败。这种自由主义模式的休克疗法当时被认为好操作，一些急于转型的国家的领导人很快就陷入否定一切的理论误区，简单地认为，国家干预都是负面的，历史遗产都是负面的，各种制度都必须清算，因此，初期的转轨问题很多。至于说到回归欧洲，无论是地缘上还是文化认同，对于中东欧国家来说都
8、是一种必然的选择，“回归欧洲”在转轨初期是一句流行的口号，支持本国加入欧共体及后来的欧盟，也成了一项越来越明确的要求。1992年，对中东欧国家的一项民意测验显示：支持加入欧共体(1992年称为欧盟)的比例很高，其中最高的是斯洛文尼亚，占92。但是，对于回归欧洲的要求，因担心西欧和中东欧国家之间差距过大等原因，欧共体(欧盟)开始并不积极，谨慎甚至怀疑和警惕，直到前南联盟解体并爆发战争，欧共体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对此，有国内专家解读为是俾斯麦的策略起了作用，俾斯麦认为“谁拥有了日耳曼人和俄国人的中间地带，谁就拥有了欧洲”。对于欧共体来说，一旦中东欧国家加入欧共体就有了一个东部屏障，有利于消弱来自俄罗
9、斯的威胁。【31基于地缘政治的考量，欧共体的立场和态度发生了变化，并在1993年6月召开的哥本哈根理事会上，设立了吸收中东欧国家加入的原则和条件，欧盟开具的条件和原则是：第一，民主状况与民主机制的稳定，包括法治的原则、多党制、尊重人权、保护少数民族，多元主义；第二，一种能够有效运转并且适应单一大市场竞争的市场经济；第三，具有履行欧盟法律所规定权利与义务的能力；第四，忠于和坚持欧盟中政治联盟和经贸联盟的目标。【4】不仅开具条件，而且有定期万方数据评估制度，“择优录取”。欧盟东扩由此启动。在东欧剧变前后几年，欧洲一体化出现新高潮。它的标志，一是1986年2月签署的单一欧洲法令，决定在1992年底以
10、前建立单一大市场；二是1989年4月，“海格尔委员会”的研究报告(即“海格尔报告”)出台，报告建议分=三个阶段实施经济与货币联盟计划；三是随着东欧剧变，在新的挑战面前，欧共体进一步联合，1992年2月，12个成员围签署了欧洲联盟条约(即马斯特里赫特条约，这个划时代意义的条约标志着欧洲联盟的建立。由于中东欧国家提出回归欧洲，更大的欧洲联合由此启动。而这种欧洲联合为中东欧国家的转型起到了方向引领的作用，因为“加入欧盟必须履行好长一串的政治与经济条件”。【51欧盟开具的条件是一定意义上的“达标竞赛”，也就是说，中东欧国家的“回归欧洲”有了方向感和规范内容，由于欧盟模式与英美模式的“休克疗法”有所不同
11、，所以，中东欧国家转型从此进入从休克到重建的历史进程。(二)欧盟治理显示规范性、制度性力量，以软实力促转型对于欧盟治理，近些年遭到各种质疑，甚至有欧洲学者认为：欧盟治理是靠看不懂的法律的堆积、是“令人费解的迷宫”，没有活力，面临解体，161特别是随着因希腊债务危机引发了欧债危机，到2011年愈演愈烈，此时代表欧盟治理水平的欧洲稳定和增长公约和申根协定等都面临着挑战。但是，欧盟治理作为世界治理的一个最重要的探索，有着丰富的经验，特别是在中东欧国家转型中发挥的建设作用，是一次具有意义的实践，相对于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军事干预下的破坏多于建设的表现，欧盟软实力带来的是和平与发展。所谓欧盟治理，国内学
12、者将其概括为：欧洲的一些国家自主自愿地转让一部分主权给予欧盟，遵循共同的规制聚合这些权力，盯1具体到欧盟治理运用于中东欧国家人盟转型，有欧洲学者将其表述为“欧洲化”，“就是在欧盟把要求准入国遵守作为共同体成果的规则作为他们准人必要条件的时候，欧洲化可以定义为在共同认同的理念和信仰的基础上，在迎合或者遏制全球化后果的运动中，铸造欧盟成员国共同准则的民族形式的战略过程”。这种对强调遵守规则的不可协商和人盟的条件性，有一种观点将其视为“强权性规范”，是一种与军事力量不同的民事力量，f7J这种力量的核心是和平、自由、民主、法治和尊重人权。81作为软实力，这种价值观和治理模式对中东欧国家的作用力是有效应
13、的，首先，在政治领域，在中东欧国家的自主选择和欧盟的规则下，如今的中东欧国家在政治上普遍实行了民主体制，对此，罗马尼亚前总理阿德里安在其东欧二十年转型风暴：从集权主义到全球化一文中有过阐述，他说：鉴于加入北约和欧盟的最低条件是要达到民主标准，所以欧洲一体化就成为要求实现内部(法律和体制)民主变革的惟一具有代表性的外交政策。在中东欧地区普遍实现了宪政改革，有议会制，有半总统制。在一些国家，政党数目由转型初期的几百个发展为在议会主导政党34个，有了稳定的政党体制；“东欧国家的政党都经历了一个同西方政党学说同步化的过程，目的是融入欧洲政治大家庭”，“在集权国家的废墟上建立法治”，“重建国家和公民间的
14、伙伴关系”。【91第二，在建立市场经济方面，尽管有因休克疗法带来的种种问题，特别是私有化过程中公平的缺失乃至利益集团的形成和壮大，外国资本逐渐发挥特殊作用，但是，中东欧国家市场经济制度已经得以完善，转轨初期的激进的休克疗法政策也逐渐过渡到市场经济国家的“正常政策”。19第三，在社会福利方面，福利民生被相当多的欧洲精英认为是“联盟的价值”。嘲福利民生是欧洲社会民主主义的理念，自然会成为中东欧国家人盟的规则，而在转型初期，社会政策(结业、医疗卫生和养老)是中东欧国家政府谈论最少的话题，随着民主制度的建立(打福利牌赢得选民)、经济状况的好转和欧盟政策的约束和干预，社会政策逐步向欧盟期待的方向发展，以
15、波兰为8】万方数据例，社会预算从1989年的17猛增到1995年的32。在福利国家中，中东欧国家越来越追求福利最大化，已经和西欧国家趋同。这是一种进步，因为“过去的东欧虽有福利，但并非福利国家”，【3】同时，也是一种挑战，因为，庞大的福利开支，发达的西欧国家都力不从心，中东欧国家就更是困难重重。特别是在当前欧债危机愈演愈烈的时候，福利政策更是面临挑战。第四，推动了公民社会的发展，公民社会被众多的欧洲学者视为具有捍卫和保护(洛克)、调停(孟德斯鸠)、社会化(托克维尔)、整合(帕特南)和传播(哈贝马斯)等不同功能，“能够保障公民的天然权利和政治权利”，“是欧盟的遗产”，【21苏联僵化的社会主义模式
16、使得中东欧国家的公民没有平等参与的机会，缺乏社会协商，从而造成公民普遍缺乏责任感以及党政权力的垄断。在转型过程中，欧盟的促进和支持社团的政策及相应的资金推动了这些国家公民社会的普遍发展。归纳欧盟软实力在中东欧国家转型中的作用，有两个基本特点，第一，以治理模式发挥了建设作用，“在没有民主制度的地方帮助建立了民主制度”，【61在没有市场经济的地方帮助建立了市场经济，在社会发展畸形的地方促使建立了福利国家，在国家权力高度垄断的地方帮助建立了公民社会，总之，这种和平建设方式使中东欧国家彻底摆脱了苏联不成功的社会主义模式；第二，强化和扩大了欧盟价值领域，对此，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所长周弘说：“欧盟扩
17、大的精神支柱是价值认同。价值力量的扩大是没有边界限制的，它可以超过欧盟的边界渗入到其他国际事务中去。中东欧对欧盟的价值认同使欧盟会更加有信心将自己的价值力量运用于其他的国际事务，更频繁地就民主、人权、社会公正、宗教自由等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此外，欧盟扩大的不仅仅是产品和观念，还有欧洲的生活方式。”【l叫82欧盟软实力何以能在中东欧奏效东欧剧变后，中东欧国家迫不及待地表现出集体偏好一回归欧洲，显示出欧盟的吸引力，欧共体(欧盟)在经过短暂的谨慎乃至警惕之后，终于启动东扩的历史进程，并以其特有的治理模式，以规范的外部环境，推动了中东欧国家从休克到重建的转化，显示了欧盟的影响力。众所周知，日本现行的日
18、本国宪法是二战后日本被美军占领后制定的。冷战结束后，特别是“911”事件后，美国以军事手段在阿富汗推翻塔利班政权，在伊拉克推翻萨达姆政权，并推行西方民主制度，但是，至今这两个国家还在动荡之中，相比之下，欧盟对中东欧国家转型的影响是和平的方式，更重要的是具有建设性。那么，欧盟的软实力何以能够发挥作用?(一)西欧的一体化从煤钢共同体到欧共体，在软硬实力上均占优势二战后世界陷入冷战，欧洲是两个阵营的欧洲。美苏两国在欧洲全面抗衡，导致东西欧国家的对立，各自成立了政治军事同盟北约和华约，也各自开始了的区域一体化的进程，各自形成了自己的区域组织欧共体和经互会，但是，两个区域一体化是完全不同的结局。西欧从煤
19、钢共同体，一步一个台阶，联合的水平不断提高；以苏联为首的经互会却“追求超越经济发展程度的政治区域一体化”，【1东欧各国在自己的国土上用不同的方式演绎着苏联模式，最终经互会因东欧剧变而解散。两个完全不同结局的区域一体化，有着各自的经验和教训，其中最重要的是以下两点。第一，在市场问题上两者有着明显的不同。西欧的一体化是以市场为基础的，从关税同盟到经济同盟，再到1986年2月签署的单一欧洲法令，再到东欧剧变后的1992年马约的签订，均致力于建立欧洲统一大市场，而经互会完全是苏联计划经济模式的区域版，经互会是按照斯大林的“两个平行市场”的理论(即社会主义市场和万方数据资本主义市场)建立起来的，这个理论
20、坚信两个市场的矛盾是对抗性的，不相容的，因此，经互会的宗旨是不参加市场经济的竞争，即使是在经互会内部也不是按照通常意义的市场法则运作，贸易通常用记账的方式，实际交易通过设在莫斯科的国际经济合作银行(IBEc)进行记录和结算，实际上就是政府控制贸易规模，政府调节贸易的顺差和逆差；同时，价格不是由市场来决定，而是由自己的一套方式来决定，而且往往基于政治上的考虑，由此经互会成了一个自我封闭、自我孤立的组织，导致苏联东欧错过了战后初期的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不能有效地利用世界市场内的资金和技术，也由于自我封闭和缺乏市场机制而导致竞争力低于西欧经济共同体，经济发展水平也低于西欧。东欧剧变前的10年间，西欧从
21、20世纪70年代的“滞胀”的困境中走出，保持连续几年的增长速度，1986年欧共体12国的国民生产总值已达484504亿美元，相当于美国的932，比1985年增长了317。【121而此时，不要说东欧，就说苏联，据推算，俄罗斯1913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相当于美国的28，到了1990年苏联GDP只为美国的25。也就是说，社会主义在经过70多年的发展和美国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了。【31东西欧首先在经济发展水平这样的硬实力上就有了差距，在发展模式这样的软实力上，苏联模式也因此失去了吸引力，而作为欧共体(欧盟地就有了吸引力。中东欧国家在转型的过程中，由于加入欧盟，进入欧盟统一的大市场，获得了资金和
22、技术，而深刻地改变了自身的政治和经济环境。第二，对待国家主权的方式不同。前述西欧欧共体(欧盟)的治理方式的特点之一就是转让一部分主权，但是，这种转让是建立在长期对话基础上，通过对话协调利益，通过对话达成共识、建立组织，通过民主的方法和程序解决各种利益冲突和矛盾，从而走向联合。而在经互会，体现的则是有限主权，这是20世纪60年代末苏联提出的有关处理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关系一种主张，为其出兵侵占捷克斯洛伐克辩解，苏联领导人认为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利益是至高无上的主权，而各社会主义国家的主权则是有限的。这套理论虽是20世纪60年代提出，但却是苏联一贯的理论主张，是一种霸权主义模式。东欧历史上，各国共产党曾经
23、为探索社会主义制度的多样性做过努力，但是，都被苏联人以“反苏”、“反社会主义”、“民族主义分子”的罪名清洗，苏联的这种理论在所谓区域联合的表现则是以苏联的权势和意志为中心，没有协商的机制，没有对话，没有协调，主要是听命于苏联的旨意。这种不平等导致的只能是东欧国家离心力的不断增长。所以，在剧变后，中东欧国家希望获得平等对待的主权的诉求强烈地表现出来，但另一方面又希望重返欧洲以获得资金和技术，而欧盟的相对平等的治理模式自然对他们有吸引力，所以，有欧洲学者将中东欧国家的转型和欧洲化称为是国家主权加上欧洲调节，或是叫“本国国情和和外部应力的互补”。【21在中东欧国家的转型过程中，欧盟治理中的有些规则表
24、现为不可协商，违反规则将面对处罚，严重违反者甚至面临被开除出盟，这些监督程序是不能讨价还价的，但是，虽有欧盟规则的压力，但影响的强弱是不一样的，国家的主权特征仍很明显，仍具有独立自主性。比如：在农业政策、边境政策、安全政策上规则的影响具有强制性，而在私有化政策、社会保障、公民社会等方面欧盟的规则影响较弱，只有基本条件没有具体内容。特别是在对外政策上，自主性表现得更为突出，2003年因在对待伊拉克战争上态度的不同，出现了所谓老欧洲和新欧洲之分，为此，德国著名学者哈贝马斯和法国著名学者德里达发表文章，呼吁欧洲认同，说没有共同的外交政策是对“欧洲认同的背叛”。151(二)文明的认同让欧盟软实力具有天
25、然的吸引力在对欧盟及其治理模式认可的国家中，有入盟意愿的国家不仅有乌克兰甚至包括俄罗斯，而早在1964年欧盟就表示如果土耳其最终满足欧共83万方数据体成员的标准就接纳它，但是，这些国家和欧盟关系前景不确定的因素很多，相形之下，欧盟对待中东欧国家的态度上显然更积极，更重要的是这些中东欧国家转型借助欧盟软实力耗时少，转型仅用了20年时间，震荡小，磨合期短，趋同的进程快，这其中固然有政治意义上的欧盟软实力，更有文化意义的软实力作用，也就是说在西欧和中东欧国家之间没有所谓文明的冲突。中东欧的文明是和整个欧洲的文明是割不断的，特别是和西欧的文明密切联系的。第一，欧洲文明从源头上讲都是古希腊和罗马文化，和
26、这种源头一脉相承的近代思想自然波及到中东欧，自由主义和理性主义的观念、科学的思维与发明、文学艺术的成就在这些地方有着深刻的影响力，这就造成了中东欧国家的一个特点：“民族夙愿与争取民主、自由的愿望以及建设近代社会的愿望密切地胶着在一起”。【131这种愿望被压抑得越久，释放得就越强烈。历史上的这些国家毫无例外地遭受到称霸欧洲大陆各大帝国的兼并，如波罗的海国家被并入俄罗斯和普鲁士帝国，波兰并人俄罗斯、普鲁士和奥匈帝国，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的一部分被并人奥匈帝国，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和匈牙利的一部分并入奥斯曼帝国。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现代。所有这些国家只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不到20年的时间里暂时获得了
27、独立，但仍然是大国游戏中的棋子，二战前，波兰沦为苏德秘密条约的筹码，捷克成为西方绥靖政策的牺牲品，匈牙利因加入法西斯阵营而在战后失去自主选择的可能。战后在雅尔塔体制下，这些国家成为苏联的势力范同，在苏联的所谓有限主权的霸权主义体制下，这些国家的完全独立性再次被剥夺，所以，1989年东欧剧变后，这些国家摆脱苏联、向西靠拢的强烈意愿得以释放，有的国家甚至以民族分离的方式先寻求独立后谋求欧盟外在影响下的转轨，“回归欧洲”中的“回归”二字，体现出他们对自己身份的一种认同，把自己看成本就是欧洲的一分子，是一种对文化同源的认同。如果只是简单地认为84中东欧回归欧洲是一场新的大国游戏，是中东欧国家因陷入“真
28、空”状态而急需把自己拴到西方的大船上，而欧盟东扩是为了获得一个抵挡俄罗斯威胁的东部屏障，这样看问题就未免陷入片面。“回归欧洲”有追求自由和民主的西方价值观的成分，多数中东欧国家，特别是与西方有历史联系的国家认为，西方现有的政治、经济和军事机构，不仅是能够保证“欧洲安全和经济一体化”的“有效组织”，而且是“自由民主价值的具体体现。”【1卅中东欧国家在建立西方政党政治的过程之所以相对平稳，没有像东亚一些国家如泰国那样街头政治频发，这其中的深层原因就是欧洲文化在起作用。第二，宗教作为欧洲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凝聚力。在中东欧，部分国家属于欧洲文明，即基督教文明(西方文明)，而另一些国家则属于拜占庭
29、和伊斯兰文明。对前者来说，他们具有“回归”欧洲的历史文化基础，而对后者来说，他们是“加入”另一种文明，即欧洲文明(西方文明)，基督教是西方文明的最重要的特征，对此，著名的欧洲问题专家陈乐民、周弘认为：欧洲人以基督教为媒质形成了一种统一的思想意识。在中世纪，“基督教的传播确实起了在精神上把欧洲统一起来的作用，也就是说欧洲观念的形成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曾有赖于基督教的欧洲化”。【15】在欧洲历史上，不同的文明属性以基督教、伊斯兰教和东正教(拜占庭)来划分，这条宗教界限在欧洲被认为是文化分界，东欧剧变之后，西欧人希望“重新把中欧各国人民吸收到他们本应属于的我们的文化和经济共同体中来”，而中欧人则希望回归
30、到本该属于他们的文化大家庭，如波兰人就认为：自10世纪以来他们在基督教对拜占庭的斗争中选择了前者后，他们就一直是西方的一部分，【l卅这种相互认同在一定意义上是欧盟东扩和中欧国家回归欧洲的文化基础，1994年春，欧洲联盟明确规定，除波罗的海诸国之外，暂时排除所有前苏联共和国加入欧洲联盟的可能性。在欧洲联盟扩大的过程中，优先考虑的是文化上属于西方的国家和经济上也往往更发达的国家。至万方数据于保加利亚等国虽然附属东正教和伊斯兰教阵营，但是，他们看到了作为西方一部分并融人西方体制的巨大政治和经济利益，对于基督教文明没有采取排斥的态度。几点启示通过上述对欧盟软实力和中东欧国家转轨关系的阐述，可以得出以下
31、几点启示，第一，欧盟软实力因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离心力而凸显。作为一种思潮，作为一种制度，作为一种理念的贡献，苏联社会主义作为一种软实力，曾经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和吸引力，但是，战后苏联计划经济模式越来越僵化，苏联的霸权主义越来越置东欧国家的主权于不顾，上演了匈牙利“1956年事件”和捷克斯洛伐克1967年“布拉格之春”等悲剧性事件，特别是对于本属于社会主义的价值理念(平等、公正等)长期缺乏理论和实践的探索，最终导致人民生活水平下降，经济发展停滞没有活力。而西欧国家则表现出强烈的反思精神，这些国家战后在如何避免欧洲再次陷入战火和如何缓和社会矛盾两大问题上，都做了积极的探索和实践，因此，西欧国家不仅在
32、一体化水平上远远超过经互会，而且在诸如上述自由、民主、法治和尊重人权方面有着积极的探索，特别是几十年来欧盟实施的经济和社会政策措施、社会公正和公平的价值理念、关注利益均衡和社会和谐、致力于多样性之间的和谐121等都随着向中东欧国家的东扩进程在其内部产生了影响，深刻地影响了这些国家的转型，从而改变了这些国家。由此可以说，战后两大阵营的较量中，西欧在软硬实力上都占了上风。特别是欧盟在缓和社会矛盾上的价值贡献上在资本主义世界里走在了前面，并已经形成欧盟的价值基础。欧盟东扩是价值观的拓展，即西方价值观的拓展，对此，我们不能因其是西方价值观而忽视其借鉴意义，必须汲取苏联丧失吸引力的教训，积极探索在社会主
33、义条件下和谐发展的路径，打造社会主义的软实力。第二，作为软实力，欧盟以制度建设能力和规范引导力影响了中东欧国家，即以欧盟特有的治理方式引导中东欧国家转型。欧盟对中东欧国家转型的影响力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即欧盟有“东扩”意愿、中东欧国家有“回归欧洲”意愿，这就使得欧盟一方有了可对中东欧国家一方施加影响的主导性，具有主导地位的欧盟是通过制度、规制、秩序和政策以及内含其中的理念诱导和说服中东欧国家，通过谈判和对话使这些国家接受和认可进入欧盟的行为准则、价值观念和制度安排，这样的过程也体现了欧洲文化，即崇尚法律和制度的力量，讲究理性，致力于规制，这种基于理性主义的注重制度设计的理念，我们要给予更多的
34、关注和研究。但是，这里要特别说的是，在对待亚非拉发展中国家上，一些欧盟及其成员围则却没有这种理性，而是怀有“欧洲文明优越论”的心理，傲慢自负、好为人师，自认为是真理的化身、是道义正义的代言人，惯用一种固定的思维定式来看待亚非国家，强制推行其价值观和规制秩序，试图以舍我其谁的气势来改造世界，2011年以法国为代表的一些欧洲国家军事打击利比亚就是一例，这是欧盟国家推销所谓软实力上的霸道思维和行为的集中体现。第三，软实力发挥建设作用要以硬实力为支撑、以文化交融为背景。软实力能够产生影响，最大的特点是它的非强制性，是靠吸引力和感召力，而评价软实力的正面作用要看其是否具有建设作用，是否符合历史大潮，欧盟
35、软实力在中东欧国家转型中正具备了这些特点。究其原因，一是战后代表经济发展水平的硬实力东、西欧经济发展水平和人民生活差距过大，必然催生了软实力的吸引力，也就是说软实力还是要以硬实力为基础。软实力要以硬实力的发展为前提，没有硬实力支撑的软实力往往是是苍白的。二是文化同源，文化认同可增强亲和力，欧盟价值观及基础上的欧盟的治理方式在没有冲突和较少磨合的情况下在深层次上有了拓展空间，具有可操作85万方数据性。软实力是讲求交融的，即便是在不同文明之间也可以实现交融，需要一个过程。无论是谁，【参考文献】【1】 朱晓中转型九问写在中东欧转型20年之际【J】俄罗斯中亚东欧市场，2009(q【2】 【法】弗朗索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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