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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专 1题 I绿色金融发展 政府应当培育市场并逐步使其充当绿色金融发展决定性力量，努力探索出一条 绿色金融发展一般规律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绿色发展之路 绿色金融中的政府作用 周 道 许 宋 科 从传统金融到绿色金融：一场席卷全 球的绿色革命 上世纪末，随着气候变化和环境问 题逐渐成为制约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问 题，一场旨在摈弃传统的环境污染型经 济发展模式，转而追求环境友好型可持 续发展模式，深刻改变政府、企业和个 人行为逻辑的绿色革命在全球范围内兴 起。与此同时，在此模式转换过程当中 扮演重要角色的绿色金融同样引起广泛 的重视。 绿色金融，又被称为低碳金融 (L ow C arbon F ina
2、nce)、环境金融 (Environmental Finance)和可持续金 B4 (Sustainable Finance)。广义上讲， 与环境保护相关的技术、产业、工程和 商业等领域的资金融通都可以称作绿色 金融。或者说，金融部门根植于传统经 济向绿色经济发展模式的转换过程当 22 中，将环境保护这一外生变量内生化， 从而影响投融资决策，引导社会资源投 向绿色产业与技术，促进经济、社会与 环境的协调可持续发展。狭义上讲，绿 色金融就是与环境保护相关的金融产品 和服务。 绿色金融是绿色与金融的基因耦合 物，它将金融产业、环境保护和经济增 长有效结合，在发展金融产业的同时追 求环境保护和经 济
3、增长的双重目标。从 基本功能上看，绿色金融并没有超越跨 期 （ 跨区域、跨行业）资源配置，交易 结算、动员储蓄、分散风险、提供价格 信息和创造激励机制等现代金融的基本 功能，与传统金融相比，主要体现在目 标属性、运营哲学和工具创新等方面的 差异。从产品设计上看，全球范围内环 保知识的传播、公共环保意识的兴起以 及环境法律法规体系的建立，为绿色金 融产品与服务的大量出现提供了源动 力。绿色金融大致可以分为四类：绿色 存贷、抵押贷款、信用卡、租赁以及车 贷等专门服务于个人、家庭和中小微企 业的零售银行业务；项目金 融、绿色证 券、 PE/VC、 碳金融等公司和投资金融 业务；政府引导基金、碳基金、
4、环保基 金、环保 ETF等资产管理业务以及碳保 险、绿色保险等保险业务。 绿色金融是绿色革命的助推器，是 后危机时期新工业革命 （ 第三次工业革 命）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在环境问题曰 趋严重的约束条件下未来金融发展的必 由之路。当前，在经受了国际金融危机 的洗礼之后，世界经济逐步走向复苏， 迎来新一轮技术经济的上行周期。主要 发达国家不断提出以信息通信、生物电 子、纳米以及新材料新能源等绿色产业 为核心内容的经济转型升级战略，绿色技 术驱动型经济发展模式占据主流，新的工 业革命呼之欲出。事实上，无论新的工业 革命被定义为以系统生物学与合成生物 学耦合为核心的生物技术突破，还是互 联网通信与可再生
5、资源相互融合为核心 的产业技术进步，可以肯定的是，新的 工业革命必将是后危机时期绿色革命的 进一步延续与拓展。作为绿色革命的助 推器，绿色金融必将肩负起更为重要的 历史使命，深入开展与绿色产业和技术 的融合，直接推动新工业革命的兴起。 绿色金融发展的力量制衡：政府 VS市场 政府与市场关系问题是现代经济理 论当中的焦点话题。由此衍生的学派 林立，但 总体上可以归于经济自由主 义和国家干预主义两个基本派系。前 者主张自由放任的经济制度，强调让市 场机制最大限度地发挥资源配置作用， 反对政府过度干预，让政府在经济上 仅仅充当 “ 守夜人 ” 的角色；后者则注 重政府对经济运行的调节和干预，以此 弥
6、补市场机制的缺陷，但也并不是完全 放弃市场，而是在有限边界内利用政府 行为强化市场机制的作用。从历史上来 看，正如大萧条催生凯恩斯革命、滞胀 带来经济自由主义复兴、次贷危机引发 世界经济版图重构，在经济金融发展实 践当中对于两者关系的把握因时因地 而有所不同。 具体到绿色金融发展上来看，绿色金 融提供的金融产品和服务具有典型的准 公共物品特征，具有显著的正外部性。 它需要兼顾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面临 着市场机制无法解决的公共部门与私人 部门利益难以统一的问题。特别是在绿 色产业发展的初级阶段，由于绿色产业 和技术普遍具有较强的风险未知和非传 统性特征，较传统产业的风险大而利润 小，以追求经济利
7、益最大化和股东利益 最大化为目标的商业金融缺乏足够的动 力进入此类产业，只有政府的介入才能 打破以利益为支点的弱式平衡。因此， 只有真正厘清政府与市场之间的有效边 界，才能保障绿色金融可持续发展。 事实上，在由绿色金融、绿色产业 与技术、绿色消费和绿色增长等四个核 心环节组成的复杂的逻辑链条当中，政 府具有运用金融手段支撑与助推绿色增 长的重要功能 。一 方面，绿色金融借助 政府力量可以更加快捷有效地实现资金 供给方向资金需求方 （ 绿色产业与技 术）的让渡，从而实现绿色投资创造绿 色产品（绿色消费 ） 。绿色消费与投资 共同构成绿色经济，推动绿色增长。另 一方面，政府还应当承担政策制定和监
8、管职能，确保上述 逻辑链条的正反两个 方向的反馈与促进，切实防范绿色金融 风险。具体来讲，政府的职能有以下几 点： 一是拓展绿色融资渠道。从绿色金 融的融资渠道来看，绿色产业与技术 的多样性客观上需要拓展国内外 “ 两个 市场 ” 、公共和私人 “ 两个部门 ” 的多 样化融资渠道。当然，无论国内还是国 外，市场化融资渠道应当是绿色增长所 需资金的核心来源，而公共部门扮演的 主要角色就是综合运用多种手段，为促 进更多的私人部门资金进入绿色产业创 造有利条件。公共部门通过加强绿色金 融立法、宣传绿色金融理念、培育各类 绿色金融交易平台与机构、健全绿色金 融制度以及建立绿色金融发展的激励机 制等方
9、式，拓展多样化、全方位和可持 续的市场化融资渠道，全面培育并构建 现代绿色金融体系。 二是创新政策金融模式。公共部门可 以通过提供隐形担保等方式，将政府信 用、企业信用和社会信用相结合，间接 地为绿色产业提供增信服务，引导私人 部门资金流向，优化资源配置。以开发 性金融为例，在中国经济转轨时期所产 生的 “ 三元重叠的融资结构 ” （ 亦即财 | 2014年第 4期 |主持人 :?小芙蓉 政、银行与资本市场等共同为关系国计 民生的基础产业和基础设施等提供长期 资金的结 构性安排）这一特殊融资体制 当中，开发性金融根植于中国实践的沃 土，创造性地将政府目标与市场机制相 结合，走出了一条极具中国特
10、色的政策 性金融发展之路。 三是发挥政府投资杠杆。政府提供的 财政补贴、税收减免等具有较强的示范 性作用，它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撬动国内 外私人资本投资于绿色产业与技术。联 合国环境规划署的一项研究发现，政府 投资于气候变化的资金可以引发 5 15倍 的私人投资，具有较强的杠杆效应。此 外，政府还可以通过持续的政府采购、 投资于绿色基础设施等方式直接推动绿 色增长。 四是强化绿色金融监管。金融发展 与金融监管之间存在着 “ 创新一监管一 再创新一再监管 ” 的逻辑链条，而且金 融监管的 “ 时点式 ” 调整始终落后于金 融发展高频率的 “ 持续性 ” 变化，两者 之间存在一定程度的时滞，或者说两者
11、 处于不稳定均衡中。绿色金融是典型的 金融创新，它的产生与发展打破这种均 衡，引发监管体系变革。一方面，为防 范绿色产业和技术开发的巨大风险，甚 或由此催生的区域性或系统性风险，监 管部门应当调整监管法律法规、监管理 念与方式，进一步强化金融监管。另一 方面，绿色金融是集环保、社会与经济 为一体，涵盖 金融产业、环保产业、能 源产业等多种产业在内的系统性工程， 客观上要求政府各部门加强监管协调和 国际合作。 绿色金融发展的政府角色：基于中国 国情的实现路径 过去的 30多年间，我国经济持续近 10%的高速增长在创造世界经济奇迹的 同时，也带来了严重的资源浪费和环境 污染；传统的高能耗、高污染、
12、粗放式 经济增长模式己经难以为继。近年来， 23 # IS I绿色金融发展 我国各级政府日益重视环境保护的重要 作用，不断倡导绿色理念、发展绿色金 融，以实际行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 整经济结构以实现绿色经济增长和经济 转型升级。 21世纪以来，环境保护部、 一行三会和相关金融机构先后出台了有 关绿色信贷、绿色证券和绿色保险等政 策指引，绿色金融的理念逐渐被公众和 机构接受并得到实施与推广。 实现传统金融向绿色金融的转变， 全面构建现代绿色金融体系是一个长期 性、系统性工程，目前我国仅仅处于初 始阶段。在此阶段，政府应当培育市场 并逐步使其充当绿色金融发展决定性力 量，统筹兼顾、全面协调、渐进
13、有序， 努力探索出一条绿色金融发展一般规律 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绿色发展之路。 一是重视绿色金融的先导性作用。 在经济发展的不同时期，金融发展存 在 “ 供给领先 ” 和 “ 需求追随 ” 两种模 式。在经济欠发达阶段， “ 供给领先 ” 发展模式居于主导，而后随着经济发展 水平的不断提高，金融发展水平 逐步向 经济发展水平“ 收敛 ” ，金融服务和产 品供给伴随经济发展需求而产生，最终 实现 “ 供给领先 ”向 “ 需求追随 ” 型发 展模式的转变。在绿色金融发展的初 期，政府应当采取 “ 供给领先 ” 型发展 模式，充分重视其先导性作用，鼓励金 融部门通过适度超前的金融服务和产品 供给来引导
14、绿色产业发展。以贵州为 例，近三年来，贵州利用自身生态与资 源优势，充分重视绿色金融的先导性作 用，全省金融业三年连跨三个万亿大关 (全省银行业金融机构资产总额、金融 机构本外币各项存款余额、贷款余额分 别过万亿元），逐步探索出一条欠发达 地区 金融先行助推经济后发赶超的成功 路子。 2013年末，全省人民币存、贷款 余额分别同比增长 25.9%、 22.1%，连续 20个月保持20%以上的高速增长，高出全 国平均水平12.1个和 8个百分点，分列全 国第一和第四位。 二是加强宏观经济政策的协调搭 配。加强财税政策、货币政策、信贷政 策与产业政策等一揽子政策的协调与配 合，为绿色金融发展创建良
15、好的政策环 境。在用好用足财政补贴、转移支付、 税收优惠等财税支持政策的基础上，充 分发挥再贷款、再贴现、利率、存款准 备金率等多种政策工具在支持绿色金融 发展方面的 重要作用。实施差异化信贷 政策，加强窗口指导，使金融机构将有 效控制 “ 两高一低 ”行业的过快增长、 全面实施节能减排重点工程、推动绿色 产业发展与技术进步等纳入信贷决策体 系当中，切实发挥信贷政策的结构性作 用，提高信贷资产质量。从战略高度推 进绿色信贷，优化信贷结构，加大对绿 色经济支持，防范环境和社会风险。制 定以支持绿色经济发展为导向的产业政 策，大力推动绿色产业发展，限制和转 移环境污染型产业。 三是优化绿色金融机构
16、的分工合 作。充分发挥政策性金融机构、商业性 金融机构、类金融机构以及专业中介机 构的 互补优势，建立完整的绿色金融机 构体系。通过鼓励或者新设政策性金融 机构的方式，加大力度提供绿色经济增 长所必需但商业性金融机构又不愿介入 的中长期资金。例如，英国正致力于 建立绿色投资银行 （ Green Investment Bank)，该银行将主要投资于缺乏足够 的私人资本投入的绿色公共设施项目。 鼓励商业性金融机构采用市场化原则， 根据自身实际提供个性化的金融产品与 服务，为绿色经济增长提供全方位、可 持续的资金支持。鼓励村镇银行、小贷 公司和融资性担保公司等类金融机构参 与绿色经济，不断拓宽个人、
17、家庭 和小 企业的融资渠道。充分挖掘互联网金融 在支付结算、融资、投资理财保险等方 面的创新优势，大力培育信用评级、资 产管理、经纪咨询、登记结算等与绿色 金融相关的专业中介机构，为绿色经济 增长提供专业化服务。 四是加强绿色金融市场和平台建设。 想方设法为绿色产业发行企业债、公司 债、短期融资券和中期票据等创造便利 条件，引导资金更多投向环境保护型和 资源节约型产业。鼓励各级政府发起成 立绿色引导基金、专业投资基金等，重点 支持绿色产业的发展。例如，德国碳基金 由德国政府与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共同设 立，由德国复兴信贷银行管理，日本碳 基金由 31家私企和两家政策性银行共同 设立。而 2011年
18、泰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批 准新设的碳基金，主要投资清洁能源项 目和从事碳交易等，同样有政府资本参 与。大力发展碳交易等各类绿色产品或 衍生品交易市场，通过金融市场的价格 发现功能，调整不同经济主体利益，有 效落实环境保护和技术创新目标。 五是完善绿色金融发展体制机制。健 全现行法律法规体系，为绿色金融发展 提供制度保障。探索环境保护与金融管 理等部门信息沟通和共享机制，理顺跨 部门行政管理体制。例如，韩国于 2009 年设 立的跨部门政府组织一绿色增长委 员会 (Green Growth Council) , 从事绿色增长相关的政策制定与协调。 建立科学合理的绿色金融产品与服务标 准体系与评价体系，并建立与此相适应 的激励机制。加强绿色金融发展理念宣 传，强化社会责任意识和风险防范意 识，使倡导绿色发展、加强环境保护、 构建和谐社会在全社会范围内达成共 识。制定具有较强针对性的绿色金融监 管政策，加大检查执法力度，切实防范 风险。加强国际合作与交流，吸收国际 组织和欧美发达国家绿色金融发展的先 进经验，在更大程度上开展业务合作与 交流。 作者周道许系贵州省政府副秘书长、省 委金融工委副书记、省政府金融办主 任；宋科系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 所所长助理 (责任编辑孙芙蓉）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