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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国学前教育早期干预项目的基本要素与项目影响的比较研究基于佩里计划、初学者项目和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摘要20世纪60年代、70年代和80年代先后发起的佩里计划、初学者项目和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将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紧密结合，证明了有质量的学前教育干预在教育、经济、健康、减少犯罪等方面具有诸多的社会、经济效益，尤其是对处境不利家庭幼儿具有更为突出的效果与效益。不可否认的是，虽然学前教育发展对儿童早期智力与学业成就的影响逐年减弱，但是幼儿社会技能与学习品质的提升产生了更加长远的效益与可持续性影响。其中，学前教育干预项目的持续时长、质量要素及科学的衡量标准是确保学前教育有效的重要因素。虽然既有研究基本呈现
2、了学前教育干预项目影响与收益的全貌，但由于学前教育影响的不确定，学前教育项目干预效果的对比性、可复制性、可推广性仍有待进一步循证论证。关键词学前教育；影响机制；成本收益；美国中图分类号G619/7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7469（2020）04-0039-17基金项目2018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我国普惠性学前教育公共服务体系建设的路径和机制研究”（项目批准号：18ZDA337）。作者简介武欣，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博士生。大量研究证实学前教育对个体的终身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也会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影响。各国政府也已意识到发展学前教育，尤其是投资处境不利幼儿，是提高个人、家庭
3、、社会福祉的最有效战略之一。没有哪一项政策能够像学前教育一样，既具有远高于其他教育阶段的投资回报率而受到经济学家的青睐，也能因解决家庭育儿需求而得到社会的认可。世界各国在学前教育改革与发展的过程中，有两个不可回避的基本问题：学前教育是否有效？学前教育的投入是否取得了相应的效益？第一个问题的“有效”是一个相对概念，试图找到更适切、更有效果的学前教育替代方案与改进举措。第二个问题更加强调学前教育的投入成本与收益的关系。作为世界学前教育早期干预项目的蓝本与典范美国在20世纪60年代、70年代和80年代先后启动的佩里计划、初学者项目和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通过理论研究与实践2020年第4期外国教育研究N
4、o.4，2020第47卷 总第358期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Vol.47 General No.358-39探索对这两个问题给出了循证依据，呈现了学前教育发展与干预的影响机制，证明有质量的学前教育干预在教育、经济、健康、减少犯罪等方面具有可持续的、客观的社会、经济效益，尤其是对处境不利家庭的幼儿具有更为显著、可持续的长远影响。一、学前教育早期干预项目的基本要素1962 年，佩里计划作为美国高瞻教育研究基金会（High/Scope Educational Research Foundation）组织的实验研究项目，在密歇根州伊普西兰蒂（Ypsilanti）启动，
5、并成为美国第一个研究学前教育干预长期效果的项目。20世纪70年代，初学者项目在北卡罗莱纳州启动，该项目认为高质量的学前教育能够阻止极端贫困家庭儿童智力发展下降的趋势，这些儿童面临着极大的学习失败风险或其他的家庭问题。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芝加哥部分学区入学率低、家庭与学校脱节、学生学业成就较低等问题就日益突出，20世纪80年代芝加哥六年级学生阅读成绩达到或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的比例仅为8%，为了破解这些难题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正式启动。这三个学前教育项目的基本作用机制是什么？其成功的基本要素有哪些？（一）目标定位：提升入学准备与后续学业水平，打破贫困的代际循环项目预期假设不同，目标定位也会存在差异
6、。项目的目标定位是其干预对象、干预内容与方式等基本要素的前提。三个项目都期望通过为家庭贫困儿童提供高质量表1 项目目标定位及侧重点项目维度佩里计划初学者项目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项目假设家庭贫困等不利处境会导致较差的学业表现，并对儿童后续的学业有消极影响，有更高可能性需要特殊教育及补习，且更容易出现辍学、犯罪等问题，导致个体在未来生活中难以找到高薪工作。低质量的学前教育与成年后的心理困扰、失业、犯罪、家庭不稳定、健康状况等有相关性，建议通过提供良好的学前教育环境与保育，促进幼儿及成年后的生活品质和健康状况。稳定的学习环境、系统的语言学习将促进项目参与者学业成绩的提升；父母参与将增强父母与儿童的互动
7、，加强父母与学校的联结；学前教育干预比青少年阶段干预更能有效预防犯罪。目标定位转变处境不利儿童的学习动机与态度，促进其在未来的学业和生活中具有更高的动机和良好行为表现，从而缓解犯罪率较高、青少年怀孕、毒品药物滥用、过度依赖社会救助等社会问题。强调促进处境不利儿童认知能力的发展，促进高危人群的入学准备水平，防止智力低下，提高早期生活能力。针对经济困难家庭的父母与儿童提供全面的教育支持与家庭支持。强调家长的参与、以儿童为中心、提供个性化的方式促进儿童的社会性与认知的发展。No.4，2020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Vol.47 General No.358-40的学前
8、教育干预，促进其认知、社会性的发展，改善其未来生活质量与学业成就，帮助家庭贫困幼儿获得更高的教育起点，以期打破贫困的代际循环。然而，不同学前教育项目也具有不同的目标定位及侧重点（参见表1）。（二）样本选择：严格的样本筛查，针对社会经济地位处境不利的幼儿在公共财政投入有限的前提下，三个项目都是以低收入或者低社会经济地位家庭的幼儿为主，均有明确的项目参与申请程序和资格审查标准。由于残疾幼儿有特殊需要，对项目干预要求较高，因此残疾幼儿不纳入项目。干预对象主要以非洲裔等少数族裔为主，且其家庭社会经济处境不利导致其未来学业与生活存在较高风险，例如居住在贫困地区、父母存在智商（IQ）低、受教育年限低、工作
9、不稳定、低收入、依赖社会救助生活等问题，难以为婴幼儿提供适宜的学习与生活环境。因此除了对处境不利幼儿进行干预，家庭的指导与支持也尤为重要。佩里计划和初学者项目都是小样本，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大样本项目。表2 项目样本选择及特点比较维度样 本 数 量（实 验 组，对照组）样本地样 本 资 格要求样本特点对照组样本年龄样 本 不 同年龄跟踪佩里计划123（58，65）密歇根州（1）非洲裔幼儿；（2）入学时智商在7085之间（低于平均水平12个标准差）；（3）根据父母的就业、受教育情况、住房密度等标准进行测查，在社会经济方面处境不利（被诊断为身体残疾的幼儿除外），被评估具有学业失败的
10、高风险社会经济处境不利、IQ 低；100%非洲裔不接受学前机构的教育和家访34岁（出生于1962-1965年）3，11，14，15，19，27，3941初学者项目121（57，54）北卡罗莱纳州父母的受教育水平、家庭收入、父母或者其他家庭成员IQ 在 90 以下、家中兄弟姐妹学业成绩滞后、相关社会机构证明其需要救助、多个家庭成员寻求社会救助等共计13个指标进行加权核算社会经济处境不利；发展面临高风险；IQ低；基本上是非洲裔不接受机构教育和干预；从出生到15个月提供含铁的配方奶粉；免费一次性尿布；根据其需要提供社会服务15岁（出生于1972-1976年）12，15，21，30，35芝加哥亲子中心
11、项目1 539（989，550）芝加哥（1）居住在相应的学区；（2）由于贫困且具有较高的教育需求，父母同意参与本项目；（3）参加本项目则不能参加其他学前教育项目社会经济处境不利；所在地区存在高风险；93%非洲裔，7%西班牙裔幼儿在其他学前教育项目中（15%参与了开端计划），低收入家庭幼儿34岁（出生于1979-1980年）4，9，17，19，21，272020年第4期外国教育研究第47卷 总第358期-41（三）干预方式：以系统化课程为载体，家访、营养健康服务、社区支持多元举措并举不同的方案的干预方式因为目标定位和项目设计而所有差异，主要投资于父母、家庭教育环境与机构教育补偿。通常03岁幼儿的
12、干预方式是投资于父母等主要看护人，提供营养健康、社区支持、家访服务与指导等；36岁的幼儿的干预方式主要以专门的机构教育为主。三个项目均用到了2种及以上策略组合（参见表3）。表3 项目干预方式及干预内容的比较维度实施年份干预时长干预重点干预内容课程机构干预时间机构位置主要干预地佩里计划1962-19671.8年认知和社会性发展（1）幼儿园教育；（2）每周家访高瞻课程，通过“计划做回顾”的活动过程促进幼儿的主动学习半日制幼儿园（2.5 小时）；每学年30学习周，共2年小学幼儿园和家中初学者项目1972-19825年语言和社会性发展（1）全日制托幼教育与保育；（2）医疗保健与营养喂养指导；（3）家访
13、03 岁采用斯帕林（Sparling）等人1981年开发的课程；35岁引入标准化学前教育课程全日制早教中心/学前班（7 45-17 30）；每天10小时，每周5天，每年50学习周；干预5年大学附属托幼中心幼儿园和家中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1983-19851.6年认知和社会性发展，做好入学准备（1）幼儿园教育；（2）父母参与；（3）社区资源支持；（4）健康与营养服务结构化的教育活动：学前阶段使用 EARLY 课程资源包，学前班采用CRP课程半日制（3 小时）或者全日制（6小时）幼儿园/学前班；每周5天小学幼儿园和小学三个项目均采用了结构化的课程进行教育补偿与干预，强调全方位培养幼儿的社会情感与认知
14、技能，通常有两种路径，一是设计研发适宜的课程与教学材料，以佩里计划为代表；第二是采用标准化的学前教育课程，如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从而降低项目运行的成本，便于幼儿教师操作与掌握。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强调与小学的紧密衔接，在幼儿园阶段采用了标准化课程芝加哥学前教育补偿与评估项目（the Chicago Early Assessment and Remediation Laboratory，简称EARLY）课程资源包；学前班采用了芝加哥综合阅读项目资料（Comprehensive Reading Program，简称CRP），旨在促进幼儿语言和数学基本技能的发展。初学者项目采取了两种路径混合方式，其课
15、程强调游戏、早期阅读、语言发展和丰富的早期教育等四个要素，在03岁早期教育阶段，项目组开发了语言、运动、社会、认知等领域早教课程；35岁阶段引入了标准化的学前教育课程，例如Peabody学前教育体验课程、幼小衔接阅读、GOAL数学学习、我的朋友和我的社交、语音阅读等，重在促进幼儿的社会性和语言发展。初学者项目和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都注重健康服务，例如初学者提供了专业的营养喂养支持与医疗保健支持，按照营养师的规划提供免费营养餐；为婴儿提供含铁No.4，2020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Vol.47 General No.358-42的配方奶粉和免费尿布；专业的医生和护
16、理人员定期为婴幼儿进行免疫接种与疾病评估，在幼儿生病期间可以得到专业、及时的照顾。在家庭支持方面，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除了家访，还通过与学校和社区进行合作为家长提供更全面和系统的支持，包括育儿培训、家访、健康、营养卫生服务、自主家长继续教育课程学习等，且在学前阶段干预家长参与幼儿的学习指导具有强制性。（四）组织与人员：保障教师的资格与待遇，保持较高的师幼比师资是项目运行质量的重要指标与保障。从班额和师幼比来看，三个项目的师幼比相对较高，初学者和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的班额比较小。佩里计划的项目定位于低成本，因此班额比较大，从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项目成本。尽管三个项目横跨19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年份间
17、隔较长，但项目组的教师基本以本科学历为主，并且持有幼儿教师资格证书，具有幼儿教育经验，由此可见项目师资有充分的质量保障。项目教师完全按照公立学校的标准提供薪资待遇，其中佩里计划还增加了10%项目奖金，初学者项目按照12个月发放工资（多数公立幼儿园只全额发放9个月的工资）。此外，项目会为教师提供多种方式的培训，以提升教师专业素养。因此参与项目的教师工作稳定性与积极性较高。1表4 项目师资状况的比较维度班额师幼比教师资格佩里计划221 5.78.0从事小学、学前教育与特殊教育的资格证书初学者项目1201岁 1 314岁 1 4545岁 1 56高中及以上学历，有婴幼儿保育经验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17
18、1 8.5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持有幼儿教师资格证二、学前教育干预项目的影响比较在佩里项目的设计之初，即假定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较低，会导致儿童在学业表现与认知发展方面滞后于其他同龄人；学前教育干预可以提升个体的智力与学业成就，缓解家庭处境不利带来的消极影响，由此学前教育干预的影响机制的逻辑框架（详见图1）2初步形成。通过高质量的学前教育干预，培养幼儿的认知技能、学习品质及社会交往能力，将知识逐步转化为基本生存技能，促进其做好入学准备，改进其进入中小学之后的学业表现，减少其留级和接受教育补偿服务的需要，增加其高中毕业和进入大学学习的机会，提升个体未来的职业发展与生活品质，产生较高的教育、经济、社会效
19、益，这即是佩里计划设计实施的因果作用机制，也成为其他学前教育项目运作的蓝本。在学前教育干预项目的实践探索进程中，通过严格的实验和准实验设计，长期跟踪被试的各方面的发展，发现学前教育干预不仅为被试个体的学业成就奠定了良2020年第4期外国教育研究第47卷 总第358期-43好的基础，而且在经济、健康、减少犯罪等多方面也存在可持续的、显著的影响。（一）教育方面：初学者项目影响最为显著，但各项目在IQ和学业水平等方面的影响逐年缩小通过学前教育项目干预缩小弱势群体与同龄群体的学业成就差距，是学前教育干预最直接和最相关的影响，在不同的学业阶段主要表现在：学龄前阶段的认知技能的发展与提升（入学准备情况、I
20、Q得分）；中小学阶段的学业成绩、接受特殊教育补偿服务的频次、高中入学率、高中毕业率等指标。此外，大学入学率、大学毕业率和受教育年限也是教育方面的重要影响指标。通过表5可见，项目首先对减少留级率和教育补偿服务具有显著、持久的干预影响，其中初学者项目干预效果最为显著。其次，能够提高高中毕业率和大学毕业率，增加被试受教育年限。大学毕业率影响效果最大的项目是初学者项目，实验组的大学毕业率是对照组的近4倍。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效果最不明显。第三，能够提升被试的IQ和学业水平。然而，随着年龄增长，干预项目在IQ和学业水平等方面的影响逐年缩小甚至消失。从佩里计划和初学者项目对3岁、4.5岁、14/15岁三个不
21、同年龄段的IQ测试得分来看，IQ的影响效应随着被试年龄的增长，实验组与对照组之间的差距逐年减缓。佩里计划和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在不同年龄段进行了数学测试和语言测试，发现与IQ影响趋势一致，在被试成年后，佩里计划对被试认知发展的影响效应日趋消失。3这一发现与开端计划的研究结论一致。4对此，有研究者猜测，除非儿童继续接受高质量的教育服务，否则随着儿童年龄的增长和时间的推移，早期干预在认知和学业成就的影响难以维持。5也有研究分析了这一现象及其原因，发现对照组的教育影响在学前干预阶段增长迅速，但在小学阶段呈现出差距缩小甚至消失的趋势，IQ可能是学校教育质量低下、丰富的家庭环境刺激匮乏等多种因素导致，确切
22、的原因尚未得到论证。6初学者项目在青少年阶段的IQ影响效应还存在，学业水平、留级率等教育方面的效果相对比较显著，且对后续的学业影响较为深远和显著。其原因可能是干预时间长达5年，且初学者项目所在的地区是一个经济发展较好、基础设施齐全的大学城，有大量的服务机构与专业人员，因此参与者得到了较高程度的支持，北卡罗莱纳大学附属幼儿园是高校附属幼儿园，保教质量得到强有力的保障，总的来说，初学者项目在学前教育贫穷学校教育学业水平犯罪学业成就学历教育就业幼儿期童年期青少年期提升认知能力与社会交往技能图1 学前教育影响的相互作用框架资料来源：Elliott D.S.，Ageton S.S.，Canter R.J
23、.An integrated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on delinquent behavior J.Journal of research in crime and delinquency，1979，16（1）：3-27.No.4，2020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Vol.47 General No.358-44干预时间和质量上优于佩里计划和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因此在教育领域的影响相对持久与显著。（二）经济方面：佩里计划效果最好，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的影响相对较小通过学前教育干预，被试的认知与社会情感技能得以提升，进而影响到个体在成年后的
24、就业率与收入，间接提高了父母的收入。已有研究显示，佩里计划、初学者项目、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的干预对被试成年后的就业率、劳动收入水平、生活品质等具有较为显著的影响。从就业率来看，实验组与对照组具有明显差异，尤其是在1921岁被试刚步入社会时。从收入来看，三个项目的实验组高于对照组，其中佩里计划中实验组被试月薪超过2 000美元的占比是对照组的4倍，效果最为明显。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在劳动收入、工作声望方面的影响相对较小（参见表6）。（三）减少犯罪方面：佩里计划效果最为显著，初学者项目没有显著影响研究表明，家庭的社会经济条件、教育与犯罪情况三者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并表5 学前教育干预项目在教育方面的
25、影响指标3岁IQ得分4.5岁IQ得分14或15岁IQ得分学业成绩得分阅读技能得分数学技能得分生活技能测试留级率（%）到15/18岁接受教育补偿服务（%）高中毕业率（%）GED毕业率（%）进入大学（%）大学毕业率（%）受教育年限（年）佩里计划（实验组 对照组）96 8395 8381 81122.2 94.5（15岁）-35 40（到19/23岁）15 3467 49（到19岁）71 54（到27岁）77 60（到40岁）-33 28（到19/23岁）71 59（到27岁）11.9 11.0（到27岁）初学者项目（实验组 对照组）101 84101 9195 90-94 88（15岁）11.1
26、9.3（21岁）93 82（15岁）9.2 7.9（21岁）31 55（到15岁）14 3667 51（19岁）70 67（21岁）89 82（30岁）83 72（到30岁）36 13（到21岁，四年制）23 6（到30岁）13.5 12.3（到30岁）芝加哥亲子中心（实验组 对照组）-98.6 92.9（3年级）112.8 109.8（6年级）146.1 142.3（8年级）101.8 97.6（3年级）118.5 114.7（6年级）148.4 144.9（8年级）40.7 37.7（8年级）23 38（15/18岁）14 2549.7 38.5（20岁）79.5 71.4（24岁）81.
27、5 75.1（28岁）-13.6 10.4（到24岁）-12.0 11.7（到24岁）资料来源：表5数据为笔者综合相关文献得出。2020年第4期外国教育研究第47卷 总第358期-45且贫困地区的处境不利儿童更容易受到反社会行为的影响，具有更高的犯罪率。7良好的学前教育干预能够提高个体的自控能力与社会情感技能，减少外化不良行为，从而降低犯罪率。8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和佩里计划都发现项目干预对减少犯罪有显著影响（参见表7）。佩里计划对减少犯罪的效果尤为显著，但原因何在仍无定论。有研究者认为，佩里计划的课程主要以高瞻课程为主，注重幼儿计划做回顾的课程过程，让幼儿明确做事情的计划和回顾，增强了幼儿的计
28、划性，明确自身行为的结果与影响，这一课程模式导致幼儿思维方式和认知的转变，有可能也有助于预防犯罪，从而对减少犯罪有影响。但是既有研究数据显示初学者项目对减少犯罪没有显著影响。有研究认为是因为研究结果与设计规划细节有所不同，可能是在初学者项目研究中根本没有足够的犯罪数据来显示犯罪的群体差异，也可能是由于收集犯罪记录时被试相对年轻，还有可能是由于项目设计的差异。9（四）健康方面：在吸烟、吸毒、酗酒等方面具有长期、显著的影响尽管研究数据揭示了社会经济地位和儿童健康的关系是非线性的，但是大量研表6 学前教育干预项目在经济方面的影响指标就业率（%）月收入（美元）月收入超过2 000美元（%）年收入（千美
29、元）拥有房产（%）工作声望（仅有工作）接受社会救助（%）拥有车辆数量佩里计划（实验组 对照组）50 32（19岁）71 59（27岁）76 62（40岁）70 50（40岁男性）1 219 766（27岁）1 856 1 308（40岁）29 7（27岁）20.8 15.3（40岁）37 28（40岁）-71 86（40岁）80 50（40岁）76 50（40岁，第二辆）73 36（40岁，男性有第二辆）初学者项目（实验组 对照组）64 50（21岁）75 53（30岁）-33.4 20.7（30岁）78.9 65.3（30岁）44.9 39.4（30岁）8 16（21岁）3.9 20.4（3
30、0 岁，连续 6个月）-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实验组 对照组）-11.582 10.796（28岁）28.2 21.4（28 岁，等于或超过4分）-资料来源：表6数据为笔者综合相关文献得出。No.4，2020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Vol.47 General No.358-46究显示，家庭社会经济地位低、处境不利的幼儿面临的健康风险远大于其他人群。学前教育干预项目的工作人员通常包括医生与护士，能提供医疗与营养干预支持，让被表7 学前教育干预项目在减少犯罪方面的影响项目佩里计划（28岁、40岁）初学者项目（30岁）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24岁、28岁）指标被逮捕人均
31、次数（次）被逮捕5次以上（%）男性被试岁被逮捕5次以上（%）犯罪被逮捕（%）在中年期被逮捕（%）被逮捕（%）犯罪（%）判刑进监狱刑事定罪（%）犯罪率和司法牵扯重罪被逮捕（%）判刑（%）监禁或者入狱（%）监禁（%）实验组 对照组2.3 4.6（28岁）7 35（28岁）36 55（40岁）7 29（中年期间）12 49（28岁）7 25（28岁 毒品犯罪）14 34（40岁 毒品犯罪）32 48（40岁 暴力犯罪）36 58（40岁 财产犯罪）3 11（40岁 青少年毒品犯罪）14 31（40岁 暴力犯罪）15 32（40岁 财产犯罪）9 25（40岁 毒品犯罪）19 32（40岁 财产重罪）7
32、 28（40岁 毒品重罪）19 37（40岁 暴力轻罪）24 41（40岁 财产轻罪）3 20（40岁 危险毒品犯罪）19 37（40岁 强暴或者殴打罪）9 22（40岁 偷窃罪）28 52（40岁）19 43（2840岁）7 25（2840 重罪）9 21（2840 轻罪）27.5 28.6（30岁）47.9 54.3（28岁）9.9 14.5（24岁）19.3 24.6（28岁）15.3 19.7（24岁）14.8 19.8（24岁）6.18 9.91（24岁）15.2 21.1（28岁）资料来源：表7数据为笔者综合相关文献得出。2020年第4期外国教育研究第47卷 总第358期-47试能
33、够做出更加明智、健康的决定，以提高个体的卫生保健能力；并且随着被试经济收入的增加，对高质量卫生保健服务的购买力也逐步提升。既有研究主要从吸毒、吸烟、酗酒、购买健康保险等方面进行了统计，研究发现学前教育干预对被试的健康具有长期、显著的影响，实验组的被试具有吸烟、酗酒、吸毒等不健康行为的可能性更小。吸烟、酗酒和吸毒与低质量的教育、低就业水平密切相关。此外，和富裕家庭出生的同伴相比，贫困家庭的幼儿容易患肥胖相关疾病，如心脏病和中风。詹姆斯 赫克曼对初学者项目被试30岁时的健康状况进行研究发现，学前教育干预对个体的健康具有积极的显著影响，可以有效地预防或减少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肥胖症等重大疾病的发
34、病率。10其产生积极影响的主要动因可能是初学者项目从幼儿1岁到5岁，持续5年为婴幼儿家庭提供营养与卫生保健支持，培养儿童的健康生活方式与行为，降低儿童在未来吸烟、酗酒、吸毒等不良健康行为的可能性，提升个体未来的健康水平，显著降低了个体在重大疾病方面的医疗支出。可以说，初学者项目证明了儿童早期阶段健康与营养保健的重要性，也为国家制定预防重大慢性疾病的政策提供了参考。近年来学前阶段的早期干预在健康领域的影响与效益，日益得到学界的关注与进一步研究。（五）其他方面：对被试的父母及其子女配偶产生了积极的代际影响除了改善参与儿童的结果之外，儿童早期干预计划还产生了较好的代际影响，改善了被试的父母和子女配偶
35、的生活品质，促进了社会的经济发展与稳定和谐（参见表9）。一方面学前教育干预提供机构保教服务，促进了母亲的就业和再教育，稳定的学前教育服务可以让母亲安心工作和学习，被试父母可能获得更多的劳动收入，更好的表8 学前教育干预项目在健康方面的影响项目佩里计划（40岁）初学者项目（21岁/30岁）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24岁/28岁）指标男性使用镇静剂、安眠药（%）男性吸食大麻毒品（%）吸烟（%）吸毒（%）过去30天酗酒（%）抑郁症状（%）16岁之前有使用镇静剂等药物（%）16岁之前物质滥用（%）健康保险覆盖率（%）个人保险覆盖率（%）实验组 对照组17 43（40岁）48 71（40岁）39 55（21
36、岁）17.3 25.0（30岁）18 39（21岁）26.9 27.1（30岁）59.2 69.2（30岁）12.8 17.4（24岁）25.8 28.3（24岁）14.3 18.8（24岁滥用药物）13.7 18.9（28岁物质滥用）16.5 23.0（28岁药物和酒精滥用）75.9 63.9（28岁）49.1 39.5（28岁）资料来源：表8数据为笔者综合相关文献得出。No.4，2020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Vol.47 General No.358-48健康、就业等方面的结果。从统计数据来看，初学者项目提升了被试母亲的育儿技能、受教育程度与就业率，降低了
37、其母亲使用公共救助、犯罪的可能性。11其次，学前教育干预提升了被试的受教育状况和经济状况，减少了意外怀孕和离婚等问题，转而也会影响到其子女的生活与学习，使得被试开始逐步脱离其社会经济的不利处境。总的来说，学前教育干预在IQ和学业认知技能的影响上呈现出减弱甚至消失的趋势，由此部分学者将其作为学前教育早期干预只有短期效益的证据，否定学前教育干预项目的长久成效，这是以偏概全与短视的观点。究其原因，第一，既有研究与项目运营中，过多地关注以标准化成绩及智商测试为主的认知技能，忽视了社会情感技能的提升。第二，研究显示，社会情感技能的提升对个体的成功具有更为重要和长远的影响。12从长远来看，社会情感技能的提
38、升导致个体在经济、健康、减少犯罪、未来子女教育等方面的影响远大于认知技能。由此可见，学前教育干预项目的质量、持续时长及科学的衡量标准是实现优质学前教育干预项目预期目标的重要决定因素。13三、学前教育干预项目的收益比较虽然学前教育干预的直接干预对象是被试及其父母，除了对被试产生了良好的收益和效果，也会对社会、公众、被试的子女和父母等产生诸多的溢出收益（有些情况下也会产生成本），这些溢出收益通常可以货币化。学前教育可货币化的收益通常有三类，第一类是项目参与者的收益，例如收入、学历等；第二类是公共效益，包括减少政府补偿支出、减少社会福利支出、增加税收等；第三类是社会效益，即对整个社会的效益，包含了对
39、参与者和公共的效益。14然而，既有研究中对于学前教育的成本投入与效益的量化研究仍相对匮乏，各界对学前教育早期干预的成本与收益的认识仍有待深入。既有研究中，关于佩里计划的成本效益分析研究最多，针对初学者项目、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的研究相对较少，主要的研究者包括史蒂芬 巴内特（Barnett，W.S.）、诺斯（Nores，M.）、雷诺兹（Reynolds，A.J.）、坦普尔（Temple，J.A.）、怀特（White，B.A.）、马斯（Masse，L.N.）等。151985年，英国学者史蒂芬 巴内特最早对学前教育项目进行了成本与收益分析。16表9 学前教育干预项目在父母和子女方面的影响指标青少年怀孕
40、次数（次）有第二次婚姻（%）未婚生育2个以上子女（%）被试母亲再就业和参与培训（%）实验组0.62926.946对照组1.2838.813项目（被试年龄）佩里计划（27岁）佩里计划（40岁）初学者项目（21岁）初学者项目（15岁）资料来源：表9数据为笔者综合相关文献得出。2020年第4期外国教育研究第47卷 总第358期-49（一）学前教育成本与收益的对比学前教育项目的成本主要由人员薪资成本驱动，取决于师幼比、干预时长、干预方式等因素。可以说，针对婴幼儿个体的家访与早期教育的成本远远高于学前教育机构的正式教育。通过表10可见，三个项目的人均成本不同，其中初学者项目的人均成本最高，这与其长达5年
41、的全日制高质量保育与教育相关，尤其是高成本的03岁的保教干预，加上远高于其他项目的师幼比，导致人员薪资成本较高。芝加哥亲子中表10 学前教育成本效益分析研究结果17佩里计划初学者项目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作者Barnett（1985）18Barnett（1993）19Belfield（2006）20Heckman（2010）21Masse（2002）22，Barnett（2007）23Reynolds（2002）24Temple（2007）25Reynolds（2011）26被试年龄1925404021212127样本量1231231231231041 5391 5391 473增量成本$原成本（
42、项目时长、成本数据来源年度）9 289（2年，1981）12 356（2年，1992）15 166（2年，2000）26 639（2年，2006）35 864（5年，2002）6 692（1.6年，1998）7 384（1.6年，2002）8 521（1.6年，2007）成本（2011）23 13019 89319 86729 83645 1899 3029 3049 278增量收益$原收益32 966108 002244 811165 053135 54647 75974 98192 220收益（2011）82 085173 883320 702184 859170 78866 38594
43、476100 520成本-收益结果收益/成本比率3.558.7416.146.203.787.1410.1510.83净收益$（2011）58 956153 990300 835155 024125 59957 08385 17091 242注：不同年份美元的实际价值不同，例如2001年的10美元与2011年的10美元代表的实际价值是不一样的，需要运用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onsumer price index）进行换算。参见http：/www.bls.gov/data/inflation_calculator.htm.项目的比较成本作为无谓损失也计算在内。无谓损失（deadweight los
44、s）是指由于垄断、税收、配额等因素导致市场未处于最优的运行状态而引起的社会成本。两篇论文中均提到了成本收益，但是使用最新发表的论文数据。资料来源：Dalziel K.M.，Halliday D.，Segal L.Assessment of the Cost-Benefit Literature on EarlyChildhood Education for Vulnerable Children：What the Findings Mean for Policy J.Sage Open，2015，5（1）：1-14.No.4，2020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Vo
45、l.47 General No.358-50心项目的人均成本最低，其师幼比高（1 8.5），样本量大，采取家访的形式导致干预总时长相对较短，降低了项目的人员薪资成本。成本收益比率解释了每美元的成本投入可获得的平均收益，由表10可见，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的成本收益率最高，初学者项目的收益率较低。从净收益来看，随着被试年龄的增长，学前教育项目的净收益呈现出上升趋势，佩里计划被试在40岁时，相较于被试19岁，成本增加了1.7倍，项目增量收益增长了4倍，净收益增长了10倍。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中，相较于被试21岁，被试27岁时的成本降低了，但是成本收益率有所提升，净收益增加1.1倍。尽管初学者项目的成本-
46、收益率最低，但是获得净收益也相当可观。这也证实了学前教育投入的成本收益是非常令人期待的。（二）成本收益的主要构成分析既有研究采用不同方法对学前教育项目的收益进行了建模与量化分析，项目收益的构成主要有两类，第一类是犯罪减少带来的收益，可直接减少政府司法系统应对犯罪与避免受害人受害的政府支出，可避免有形（住院等）和无形的（精神痛苦、身体痛苦）成本。第二类是生命周期中学业和工作生活的溢出收益，主要包括教育收益、税收和劳动收入增加、社会福利救助减少等。参与者的经济收入增加，随之而来的税收支出有所提升，其个人的生活品质也有所提高。从佩里计划的成本收益分析来看，从19岁的项目收益构成来看，占比最大的是税收
47、和劳动收入的增加，占比63.1%。在被试27岁和40岁时，收益构成最大的是减少犯罪的收益，分别占比79.6%和87.7%。由此可见，学前教育干预对犯罪影响具有累积效应（参见表11）。表11 学前教育干预项目收益构成百分比汇总收益类型项目犯罪收益教育收益税收和劳动收益社会福利与救助收益健康收益母亲就业与收入增加未来子女收益佩里计划19岁87.7%3.7%7.2%1.4%-27岁79.6%7.1%10.0%3.3%-40岁10.7%21.8%63.1%4.4%-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26岁46%6.4%31.3%8%3.6%-初学者项目21岁-28.2%-0.1%13.1%54.3%4.2%资料来源：
48、表11数据为笔者综合相关文献得出。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和初学者项目通过参与者的受教育程度的群体差异来预测收入水平。当被试26岁时，芝加哥亲子中心项目的主要收益构成是减少犯罪、增加税收和劳动收入两个因素，分别占比46.0%和31.3%。令人吃惊的是，初学者项目中母亲的就业和收入是其经济收益的最大来源，占比达到54.3%。在初学者项目中，被试出生时母亲的平均年龄是19岁，1/3是17岁及以下。母亲的IQ平均得分为85分，低2020年第4期外国教育研究第47卷 总第358期-51于全国平均水平一个标准差。有75%的被试是单亲家庭，多是与母亲居住，生活在多代大家庭中。英国一项纵向研究发现，贫困家庭或者处
49、境不利家庭的女孩更可能成为未成年妈妈，27美国青少年怀孕率高居发达国家榜首。怀孕的青少年更可能辍学，导致就业难和低工资，此外青少年怀孕生育的妈妈本身学业成就和身体状况相对较差，难以满足婴幼儿成长发展的基本需求。为此，初学者项目对婴幼儿从05岁提供高质量的保育与教育，能够让母亲有机会完成学业或参加二次培训，为其就业和技能提升提供了保障。其次，初学者项目实验组与对照组在减少犯罪方面不显著，因此成本效益核算中去除犯罪这方面的收益核算。从既有研究涉及到的相关因素来看，佩里计划中成本效益没有涉及健康方面的效益，初学者项目对犯罪和社会福利相关的效益没有涉及。佩里计划的效益成本分析最为复杂，相关因素也最多。
50、项目效益的影响因素随着被试年龄的增加，项目收益的影响因素呈现增加趋势。（三）成本收益的可对比性、可复制及推广性成本-效益分析的主要目的是为既有政策提供依据与指导。既有研究已经证明了学前教育干预可以改善其学业成就，提高被试的生活品质，并对个人产生一系列的外部效益，尤其是对社会经济处境不利的儿童更为显著。然而，需要注意的是，由于学前教育干预的影响难以全面、精确测量，成本效益分析通常关注项目本身带来的影响，对于其他因素，例如对未来配偶和子女的影响、增加慈善捐赠、提高公民的自尊、提升社会凝聚力、促进社会和谐等额外收益不纳入成本-效益分析。这一方面是由于其难以直观量化和货币化，另一方面是对项目额外收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