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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鲁迅的比喻摘录修辞，语言的基本属性，而比喻又是修辞中的轻骑兵。用具体的描写抽象的，用浅显的 说明深奥的，用熟识的指示生疏的，比喻，作为一种修辞手法，虽然有别于以彼物比此物” 的文学表现方法，但一句好的比喻，不仅能使读者具体深刻的领会文意，而且给人以诗意美、 形象美等享受。很难找到位没有使用过比喻的作者，但作为个思想和艺术都成熟了的作者，使用的 比喻都有自己独到独特的风格，这不仅同作者所处的时代、生活阅历范围、知识的深度广度 有关，而且也受作者所写作品的阅读对象的制约。同一件事情的描写和说明，两个作者不会 使用同一个比喻。所以比喻是作者修辞风格的体现。鲁迅不仅是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也是一位严肃
2、的语言学家。鲁迅的比喻体现了他的 风格和个性：他那含亳藏锋、凝练深刻。对人生的真切感受，丰富而具体的生活阅历，渊博 的知识，深刻的见解，细致入微的洞察力，睿智而敏锐的思想，自然地会在他的比喻中表现 出来。郭沫若说，比喻总是蹩脚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好的蹩脚的比喻）。比喻总是也只能是抓 住此物彼物的一个方面的共同属性来实施的。事物的属性是多方面的，但有一个是其本质属 性，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比喻往往取两事物共同的非本质属性，而这恰恰是比喻作为修辞方 法的一个本质特点。如果准确的抓住了两事物的共同属性，这个比喻应是“可脚”的。可是，鲁迅用比喻极少，全套鲁迅全集只能摘录出120条，有些“比喻”从严格的 修
3、辞意义上将，还只能归于“类比”；我们常见的小说比喻用得较多的，但整个呐喊中 也就药里用了六条比喻；鲁迅的比喻大多是借喻、暗喻，不象明喻那样完整和显见，这 些特点，大大激发了我对于研究鲁迅的比喻的兴趣。要学习和研究，首先必须摘录出来，摘录鲁迅的比喻，本身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相信 这件事情只是个开头，不会没有意义的。由于学力所限，错录、漏录是在所难免的。* （鲁迅著作的文本据人民文学出版社1972年版鲁迅全集，个别字字库里没有的用 拼音替代）吴德余我以为凡对于时弊的攻击，文字需与时弊同时灭亡，因为这正如白血轮之酿成疮庠一般, 倘非自身也被排除，则当它的生命的存留中，也即证明着病菌尚存。热风/序言什
4、么叫“国粹？、换一句话，便是特别的东西，但特别未必定是好，何以应该保存？譬如一个人，脸上长了一个瘤，额上肿出一颗疮，的确是与众不同，显出他特别的样子, 可以算他的粹:然而据我看来，还不如将这“粹”割去了，同别人一样的好。热风/三十五所以我时常害怕，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 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分 光，不必等候炬光。热风/四十一可怜外国事物，一到中国，便如落在黑色染缸里似的，无部失了颜色。热风/四十三因为历史结帐，不能像数学一样精密，写下许多小数，却只能学粗人算帐的四舍五入法 门，记一笔整数。热风/圣武
5、不满失向上的车轮，能够载着不自满的人类，向人道前进。热风/不满生命的路是进步的，总是沿着无限的精神三角形的斜面向上走，什么也阻止不得。热风/生命的路北京大学的反对讲义收费风潮，芒硝火焰似的起来，又芒硝火焰似的消灭了。热风/即小见大譬如厨子做菜，有人品评他坏，他固不应该将厨刀铁釜交给批评者，说道你试来做碗 好的看。热风/对于批评家的希望凡中国人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倘与传来的积习右若干抵触，须一个筋斗便告成功，才 有立足的处所；而且被恭维得烙铁一般热。热风/随感录四十一办杂志可以号称没有一定的圈子，而其实这正是圈子，是便于遮眼的变戏法的手巾。花边文学/批评家的批评家假如指着一个人，说道：这是娘子！
6、如果她是良家，那就是漫骂；倘使她实在是做卖笑 生涯的，就并不是漫骂，倒是说了实话。花边文学/漫骂假使有一个人，在路旁吐一口唾沫，自己蹲下去，看看，不久准可以围满一堆人；又假 使又有一个人，无端大叫一声，拔步便跑，同时准可以大家都逃散。花边文学/一思而行作家和批评家的关系，颇有些厨司和食客。厨司做出一味食品来，食客就要说话，或是 好，或是歹。厨司如果觉得不公平，可以看看他是神经病，是否厚舌苔，倘若他对客人 大叫道：“那么，你去做一碗来给我吃吃看！”那却未免有些可笑了。花边文学/看书琐记作品，总是有此缺点的。（孔雀）翘起尾巴，光辉灿烂，但后面的屁股眼也露出来了。花边文学/商贾的批评名声的起灭，也如
7、光的起灭一样，起的时候，从近到远，灭的时候，远处倒还留着余光。花边文学/略论梅兰芳及其他骂幽默竟好象是洗澡，只要来一下，自己就会干净似的了。花边文学/小品文的生机大众虽然智识没有读书人的高，但他们对于胡说的人们，却有一个谥法：绣花枕头。这 意义，也许只有乡下人能懂的了，因为穷人塞在枕头里面的，不是鸭绒，是稻草。花边文学/大雪纷飞今又名人就又不同了，他要抹杀旧帐，从新做人，比起常人的方法来，迟速真有邮信和 电报之别。准风月谈/查旧帐他知道别人是决不会那么糊涂，会十足相信的，但仍得这么说，恰如卖假药得，包纸上 一定印着“存心欺世，雷殛火焚” 一样，成为一种仪式了。准风月谈/豪语的折扣而捐官的方法，
8、又早经取消，对于“大权”，还是只能像狐狸的遇看高处的葡萄一样， 仰着白鼻子看看。准风月谈/文床秋梦古典的、反动的、观念形态已经很不相同的作品，大抵不能打动新的青年的心，倒反可 以从中学学描写的本领，作者的努力。恰如大块的砒霜，欣赏之余，所得的是知道它杀人的 力量和结晶的摸样：药物学和矿物学上的只是了。准风月谈/关于翻译青年为了要看虎狼，赤手空拳的跑到深山里去固然是呆子，但因为虎狼可怕，连用铁栅 围起来的动物园里也不敢去，却也不能不说是一位可笑的愚人。有害的文学铁栅是什么呢？ 批评家就是。准风月谈/关于翻译、人物要“完人”。i有缺点，有时就全部都不要了。爱人身上生几个疮，固然不至 于就请律师离婚
9、。准风月谈/关于翻译现在却有人以为“汉以后的词，秦以前的字，西方文化所带来的字和词，可以拼成功我 们的光芒的新文学”，那大概像古墓里的贵妇人似的，满身都是珠光宝气了。人生却不在拼 凑，而在创造几千百万的活人在创造。准风月谈/难得糊涂在百静中，我似乎头里要伸出许多铁钳，将什么“生于太荒”之流夹住；也听到自己急 急诵读的声音发着抖，仿佛深秋的蟋蟀，在夜中鸣叫似的。朝花夕拾/五猖会人说，讽刺和冷嘲只隔一张纸，我以为有趣和肉麻也一样。朝花夕拾/后记（有些青年不懂得当时政治的腐败，光在文章里夸耀中国地大物博；看得多了，鲁迅先 生叹息说：“）倘是狮子，夸说怎样肥大是不妨事的，如果是一口猪或一匹羊，肥大倒不
10、是 好兆头。引自唐3。琐忆（人民文学1961. 9月号）（有些青年一遇I二夸夸其谈的学者，立刻便被吓倒，自惭浅薄；这种时候，鲁迅先生便 又鼓励他们说：“）一条小溪，明澈见底，即使浅吧，但是却浅得清澈，倘是烂泥塘，谁知 道它到底是深是浅呢？也许还是浅点好。引自唐ta。琐忆（人民文学1961。9月号）盖写类型者，于坏处，恰如病理学上的图，假如是疮疽，则这图便是一切某疮某疽的标 本，或和某甲的疮有些相象，或和某乙的疽有点相同。而见者不察，以为所画的只是他某甲 的疮，无端侮辱，于是就必欲制你画者的死命了。伪自由书/前记说话弯曲不得，也是十足的官话。植物被压在石头底下，只好弯曲的生长，这时俨然自 傲的是
11、石头。伪自由书/官话而已战争，禁得起主持人预定着打败仗的计划么？好象戏台上的花脸打仗，谁输谁旗是早就 在后台约定了的。伪自由书/对于战争的祈祷中国的帮忙文人，总有这一套秘诀，说什么王道，仁政。你看孟夫子多么幽默，他教你 离得杀猪的地方远远的，嘴里吃得着肉，心里害持着不忍之心，又有了仁义道德得名目。不 但骗人，还骗了自己，真所谓心安理得，实惠无穷。伪自由书/王道诗话倘是我们中国人，则只要看过几百篇文章，见过十来个所谓“文学家”的行径，又不是 刚刚“从民间来”的老实青年，就决不会上当。因为我们惯熟了，恰如钱店伙计的看见钞票 一般，知道是们是通行的，什么是该打折扣的，什么是费票，简直要不得。伪自由书
12、/文学上的折扣我们并且能将有的化无，例如什么“枕戈达旦”呀，“卧薪尝胆”呀，“尽忠报国” 呀，我们就即刻会看成白纸，恰如还未定影的照片，遇到了日光一般。伪自由书/文学上的折扣凡事实，靠发少爷脾气是还是改不过来的。格里来阿说地球在回旋，教徒要烧死他，他 怕死，将主张取消了。但地球仍然在回旋。为什么呢？就以为地球是实在在回旋的缘故。伪自由书/这叫做愈出愈奇然而这民国年久失修，连招牌都已经剥落殆尽，仿佛花旦脸上的脂粉。伪自由书/最艺术的国家中国的好作家失大抵“悔其少作”的，、我想，这大约和现在老成的少年，看见他婴 儿时代的其屁股、衔手指的照相一样，自愧其幼稚，因而有损于他现在的尊严，集外集/序言文艺
13、家的话其实还是社会的话，他不过感觉灵敏早感到早说出来。譬如我们学兵式体操, 举行枪礼，照规矩口令是“举枪这般叫，一定要等“枪”字令下，才可以举起。有些 人却是i听到“举”字便举起来，叫口令的要罚他，说他做错。文艺家在社会上正是这样； 他说得早一点，大家都讨厌他。集外集/文艺与政治得歧途人类是喜欢看看戏的，文学家自己来做戏给人家看，或是绑出去砍头，或是在最近墙脚 下枪毙，都可以热闹一下子。且如上海巡捕用棒打人，大家围着去看，他们自己虽然不愿意 挨打，但看见人家挨打，倒觉得颇有趣的。文学家便是用自己的皮肉在挨打的啦！集外集/文艺与政治的歧途托罗滋基是博学的，又以雄辩著名，所以他的演说，恰如洪涛，声
14、势浩大，喷沫四飞。 但那结末的豫想，其实是太过于理想底的-据我个人的意见。集外集/ （奔流）编校后记以为艺术是艺术家的“灵感”的爆发，像鼻子痒的人，只要打出喷嚏来就浑身舒服，一 了百了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且介亭杂文/论“旧形式的采用”这些采取，并非断片的古董的杂陈，必须溶化于新作品中，那是不必赘说的事，恰如吃 用牛羊，弃去蹄毛，留其精粹，以滋养及发达新的生体，决不因此就会“类乎”牛羊的。且介亭杂文/论“旧形式的采用”观者既经会得了内容，便是有了艺术上的真，倘必如实物之真，则人物只有二三寸，就 不真了，而没有和地球一样大小的纸张，地球便无法绘画。且介亭杂文/连环图画琐谈我自己觉得我的记忆好象被刀刮
15、过了的鱼鳞，有些还留在身体上，有些是掉在水里了。且介亭杂文/忆韦素园君不错，半农确是浅。但他的浅，却如一条清溪，澄澈见底，纵有多少沉渣和腐草，也不 掩其大体的清。且介亭杂文/忆刘半农君倘要写出心里所想的东西，它那限定的字数是不够的。譬如监牢，的确是给了人一块地, 不过它有限制，只能在这圈子里行立坐卧，断不能跑出设定了的铁栅外面去。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美国人说，时间就是金钱；但我想：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 异于谋财害命的。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比较是医治受骗的好方子。且介亭杂文/随便翻翻普遍，永久，完全，这三件宝贝，自然是了不得的，不过也是作家的棺材钉，会将他钉 死。且介亭杂
16、文/答（戏）周刊编者信汉字也是中国劳苦大众身上的一个结核，病菌都潜伏在里面，倘不首先除去它，结果只 有自己死。且介亭杂文/关于新文字但看洋装书要年富力强，正襟危坐，有严肃的态度，假使你躺着看，那就好象两只手捧 着一块大砖头，不多工夫，就两臂酸麻，只好叹一口气，将它放下。且介亭杂文/病后杂谈无缘无故的将所攻击或暴露的对象画作一头驴，恰如拍马家所拍的对象做成一个神一 样，是亳没有效果的，假如那对象其实并无驴气息或神气。且介亭杂文二集/漫谈“漫画”记得中国先前，有过一种风气，、他看得译书好象订婚，自己首先套上约婚得戒指了， 别人便莫作非分之想。他看得翻译好象结婚，有人译过了，别个就不该再来碰一下，否
17、 则，就仿佛引诱了有夫之妇似的，他要来唠叨，当然罗，是维持风化。且介亭杂文二集/非有复译不可文化的改革如长江大河的流行，无法遏止，假使能够遏止，那就成为死水，纵不干 涸，也必腐败的。且介亭杂文二集/从“别字”说开去文化得改革如长江大河得流行，无法遏止，假使能够遏止，那就成为死水，纵不干涸， 也必腐败的。且介亭杂文二集/从“别字”说开去若向老百姓问孔夫子是什么人，他们自然回答是圣人，然而这不过是权势者的留声机。且介亭杂文二集/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恰如敲门时所用的砖头一样，门一开，这砖头也就被抛掉了。孔子这人，其实是从死了 以后，也总是当着“敲门砖”的差使的。且介亭杂文二集/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阮玲玉
18、自杀，、艾霞自杀他们的死，不过像在无边的海里添了几粒盐，虽然使扯 淡的嘴巴们觉得有些味道，但不久也还是淡，淡，淡。且介亭杂文二集/论人言可畏无缘无故的将所攻击火所暴露的对象画作一头驴，恰如拍马家将所拍的对象作成一个神 一样，是亳没有效果的，且介亭杂文二集/漫谈“漫画”象热烈地主张所是一样，热烈地攻击着所非，象热烈地拥抱着所爱i样，更热烈拥护着 所憎一-恰如赫尔库来斯的紧抱了巨人安太乌斯一样，因为要折断他的肋骨。且介亭杂文二集/再论“文人相轻”一个名词或动词，写不出，创作时候可以回避，翻译上却不成，也还得想，一直弄到头 昏眼花，好象脑子里摸一个急于要开箱子的钥匙，却没有。且介亭杂文二集/“题未定
19、”草前几天看见一篇关于笔墨的文章，中学生之流，很多受了一顿训斥，说他们十分之九, 是用钢笔和墨水的，这就使中国的笔墨没有出路。自然，倒并不说这一类人就是什么奸，但 至少，恰如摩登妇女的爱用外国脂粉和香水似的，应负“入超”的若干责任。且介亭杂文二集/论毛笔之类倘有取舍，即非全人，更加抑扬，更离真实。譬如勇士，也战斗，也休息，也饮食, 自然也性交，如果只取他末一点，画起像来，挂在妓院里，尊为性交大师，那当然也不能说 是毫无根据的，然而，岂不冤哉！且介亭杂文二集/ “题未定”草（有些改革者，是极爱谈改革的，但真的改革到了身边，却使他恐惧。）惟有大谈难行 的改革，这才可以阻止易举的改革的到来，就是竭力
20、维持着现状，一面大谈其改革，算是在 做他那完全的改革的事业。这和主张在床上学会了浮水，然后再去游泳的方法，其实是样 的。且介亭杂文二集/论新文字今年秋末，孟十还君忽然再上海的旧书店里看到了这画集，便像孩子望见了糖果似 的，立刻奔走呼号，O且介亭杂文二集/死魂灵百图小引苏联的情形。虽是文艺罢，有些可敬的作家和学者们，也如千金小姐的遇到柏油一 样，不但决不沾手，离得还远呢，却已经皱起了鼻子。且介亭杂文末编/记苏联版画展览会、自己觉得做了好事情了，但心情又立刻不舒服起来，好象嚼了肥皂或者什么一样。且介亭杂文末编/我要骗人如果还有友情，那么收存亡友得遗文真如捏着一团火，常要觉得寝食不安，给它企图流 布
21、的。且介亭杂文末编/白莽作孩儿塔序这孩儿塔的出世并非要和现在一般的诗人争一日之长，是别有一种意义在。这是东 方的曙光，是林中的响箭，是冬末的萌芽，是进军的第一步，是对于前驱者爱的大qi也是 对于摧残者憎的丰碑。且介亭杂文末编/白莽作孩儿塔序我们有投枪就用投枪，正不必等候刚在制造或将要制造的坦克车和烧夷弹且介亭杂文末编/三月的租界太炎先生虽先前也以革命家现身，后来却退居于宁静的学者，用自己所手造的和别人所 帮造的墙，和时代隔绝了。且介亭杂文末编/关于太炎先生二三事他自称“第三种人”，他“为艺术而艺术”，他即使写了出来，页不过世三只眼，长颈子 而已。且介亭杂文二集/叶紫作丰收序英译的短篇小说集一到
22、上海，恰如一胛羊肉坠入狼群中，立刻撕得一片片或则化为“飞 脚阿息普”，或则化为“飞毛脚奥雪伯”：且介亭杂文末编/曹靖华译苏联作家七人集序自然，“喜怒哀乐，人之情也”，然而穷人决无开交易所折本得懊恼，煤油大王那会知道 北京检煤渣老婆子身受得酸辛，饥区得灾民，大约总不去种兰花，像阔人得老太爷样，贾 府上的焦大，也不爱林妹妹的。二心集/ “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例如乌略偌夫先生，他是将“风俗”和“习惯”都包括在“文化”之内的，并且以为改 革这些，很为困难。我想，但倘不将这些改革，则这革命即等于无成，如沙上建塔，顷刻倒 坏O二心集/习惯与改革倘说，凡大队的革命军，必须一切战士的意识，都十分正确，分明
23、，这才是真的革命军， 否则不值一哂。这言论，初看固然是很正当的，彻底似的，然而这是不可能的难题，是空洞 的高论，是毒害革命的甜药。二心集/非革命的急进革命论者革命，便也是那颓废者的新刺戟之一，正如饕餐者魇足了肥甘，味厌了，胃弱了，便要 吃胡椒和辣椒之类，使额上出一点小汗，才能送下半碗饭去一般。二心集/非革命的急进革命论者又如一二年来的无产文学运动，也差不多i样，旧社会也容许无产文学，因为无产文学 并不厉害，反而他们也来弄无产文学，拿去做装饰，仿佛在客厅里放着许多古董瓷器以外， 放一个工人用的粗碗，也很别致。二心集/对于左翼作家联盟的意见最初，青年的读者迷于广告式批评的符咒，以为读了 “革命的”
24、创作，便有出路，自己 和社会，都可以得救，于是随手拈来，大口吞下，不料许多许多是并不是滋养品，是新袋子 里得酸酒，红纸包里得烂肉，那结果，是吃得胸口痒痒得，好象要呕吐。二心集/我们要批评能够家然而时代是在不息地进行，现在新的，年青的，没有名的作家的作品站在这里了，以清 醒的意识和坚强的努力，在榛葬中露出了 H见生长的健壮的新牙。二心集/一八艺社习作展览会小引成仿吾先生是怀念了创造社过去的光荣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不厚生”，接着又流行似 的消失了。二心集/我们要批评能够家更何况这位常燕生先生满身五色旗气味，即令真心许我以作品的不火，在我也好象宣统 皇帝忽然龙心大悦，钦我死后谥为“文忠” 一样。二心
25、集/做古文和做好人的秘诀左翼文艺仍在滋长。但自然是好象压于大石之下的萌芽一样，在曲折地滋长。二心集/黑暗中国的文艺界的现状“革命”和“文学”，若断若续，好象两只靠近的船，一只是“革命”，医治是“文学”, 而作者的每一只脚就站在每一只船上面。二心集/上海文艺之一瞥这情形，即在说明至今为止的同志阶级的革命，不过是争夺一把旧椅子。去推的时候， 好象这椅子很可恨，一夺到手，就又觉得是宝贝了。二心集/上海文艺之一瞥在这“国难声中”，恰如用棍子搅了一下停滞多年的池塘，各种古的沉滞，就都翻着筋 斗漂上来，在水面上转一个身，来趁势显示自己的存在了。二心集/沉滓的泛起小资产阶级如果其实并非无产阶级一气，则其憎恨
26、家里的没出息子弟一样，是一家子里 面的事，无须管得，更说不到损益。二心集/答北斗杂志社问我虽然做过二十来篇短篇小说，但一向没有“宿见”，正如我虽然会说中国话，却不会 写“中国语法入门” 一样。二心集/答北斗杂志社问老栓又吃一惊，睁眼看时，样子不甚分明，但很像久饿得人见了食物一般，眼 里闪出一种攫取得光。药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得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得手捏 住了的，向上提着。药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药他（老栓）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另的事情，都 已置之度外了。药（小栓）两块肩胛骨高高凸出，印成
27、一个阳文的“八”字。药右边是穷人的丛冢。两面都以埋到层层迭迭，宛如阔人家里祝寿时候的馒头。药文学家弄得好，做几篇文章，也许能称誉于当时，或者得到多少年得虚名罢，-譬如 一个烈上的追悼会开过之后，烈士的事情早已不提了，大家倒传诵着谁的挽联做得好。而己集/革命时代的文学这些叫苦鸣不平的文学对于革命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叫苦鸣不平，并不力量，压迫你们 的人仍不理，老鼠虽吱吱的叫，尽管叫出很好的文学，而猫吃起它来，还是不客气。而己集/革命时代的文学满身琲子，有如荔枝。而已集/革“首领”人们随意说说，将我当作一种材料，倒也罢了，最可怕的是广告的恭维和广告的嘲骂。 简直是膏药摊上挂着的死蛇皮一般。而己集/革“
28、首领”公理和正义都被“正人君子”拿去了，所以我已经一无所有。、然而我虽然一无所有, 寻求还在寻求的，正如每个穷光棍，大抵不会忘记银钱一样。而已集/“公理”之所在我以为根本问题是在作者是一个“革命人”，倘是的，则无论写的是什么事件，用的是 什么材料，即都是“革命文学”。从喷泉里出来的都是水，从血管里出来的都是血。而己集/革命文学伊诧异而且害怕的叫，皮肤上都起栗，就像触着一支毛刺虫。故事新编/补天大风忽地起来，火栓旋转着发吼，青的和杂色的石块都一色通红了，饴糖似的流布在裂 缝中间，像一条不灭的闪电。故事新编/补天那马便理科放缓脚步了，并且和它背上的主人同时垂了头，一步一顿，像捣米一样。故事新编/奔
29、月那剑便溶在这青光中，却不见得怎样锋利，剑口反而有些浑圆，正如一片韭叶。故事新编/铸剑所谓中国的文明者，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所谓中国者，其实不过 是安排这人肉的筵宴的厨房。坟/灯下漫笔在要求天才的产生之前，应该先要求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一譬如想有乔木，想看好 花，一定要有好土；没有土，便没有花木了；所以土实在较花木还重要。坟/未有天才之前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华盖集续编/记念刘和珍君倘使我没有这笔，也就是被欺侮到赴诉无门的一个；我觉悟了，所以要常用，尤其是用 于使麒麟皮下露出马脚。华盖集续编/我还不能”带住“月球只一面对着
30、太阳，那一面我们永远不得见。歌颂中国文明得也惟以光明的示人，除 匿了黑暗的一面。华盖集/补白将七种颜色涂在圆板上，停着的时候，示好看的，一转便成了灰色，收罗许多著名 学者的大著作的大报，自然示光怪陆离，但也是转不得，转一周，就不免要显出灰色来，华盖集续编/杂论管闲事、做学问、灰色生在现世而要做给与将来的作品，这样的人，实在也是一个心造的幻影，在现实世界上 世没有的。要做这样的人，恰如用自己的手拔着头发，要离开地球一样，、南腔北调集/论“第三种人”中国中流的家庭，教孩子大抵只有两种法。其一，是任其跋扈，i点也不管，骂人固可, 打人亦无不可，在门内或门前是暴主，是霸王，但到外面，便如失了网的蜘蛛一
31、般，理科毫 无能力。南腔北调集/上海的儿童生存的小品文，必须是匕首，是投枪，能和读者一同杀出一条少年宫村的血路的东西。南腔北调集/小品文的危机那作品，象太阳的光一样，从无量的光源中涌出来，不象石火，用铁和石敲出来，这才 是真艺术。彷徨/幸福的家庭身在现世，怎么离去？这是和说自己用手提着耳朵，就可以离开地球者一样的欺人。三闲集/革命与文艺停止一种报刊，他们的天下便太平么？这种漆黑的染缸不打破，中国便无希望，两地书/第一集北京中国大概太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象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什么新 东西去，都变成漆黑。两地书/第一集北京文学与社会之关系，先是它敏感的描写社会，倘有力，便又i转而影响社会，使有变革。 这止如芝麻油原从芝麻打出，取以浸芝麻，就使它更油一样。书信/给徐懋庸的信太伟大的变革，我们会无力表现的，不过这也无须悲观，我们即使不能表现它的全盘, 我们可以表现它的一角，巨大的建筑，总是一木一石迭起来的，我们何妨做做这一木一石 呢？书信/给赖少麒的信不过只看一个人的著作，结果是不大好的： 、必须如蜜蜂i样，采过许多花，这才能 酝出蜜来，倘若盯在一处，所得就非常有限，枯燥了。书信/给颜黎民的信我好象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血。许广平欣慰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