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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26卷 2/ 2008 HUAZH0NG ARCHITECTURE 华中建筑 173 文章编号 1003-739X (2008) 02-0173-03 圑 1万寿山前中央 it筑群 1 A H农澜： 中丨句 AW林 t: 中国古典园林空间与诗词意境 Space of Chinese Ancient Gardens and Mood of Poetry 摘要该文运用城市空间理论研究中国古典园林空间，借助现代诗学理论探讨了诗词的意境，并用历史的眼光去认识了 园林空间与诗词意境的融合，阐述了现代环境景观设计应继承优秀的传统文化，并结合现代科技手段，在有限的空间环 境中创造无限的空间意境，逐步形成
2、自己的空间观。 关键词中国古典园林园林空间诗词意境融合意境 Abstract This article studies the space of Chinese ancient gardens with urban space theory, discusses the mood of poetry with modem poetry theory, shows the integration of garden space and poetry mood with the view of history, and expoundsthat modern landscape design sh
3、ould inherit excellent traditional culture with modem technology to create a boundless space mood within a limited space and form the individual conceptof space g rad u ally. Key words Chinese ancient gardens, Garden space, Poetry mood, Integration, Mood中国古典园林有其悠久的历史，在发展和变迁 过程中，融合了中国农耕文明时期的 经济、政治、 文
4、化及宗教等因素，同时，它们也赋予了中国古典 园林广泛而丰富的内涵。现代空间理论的发展和不 断完善，使我们理性而多视角地认识中国古典园林 空间成为可能。俞孔坚在其论文中说 “ 中国空前的 城市化过程使人居环境急剧恶化，相比之下， 山 水城市 、 花园城市 之类便特别令人向往，其 口号也就特别具有感召力。而在此同时，中国现代 园林专业的理论几乎为零（相比之下，关于中国古 典园林的欣赏理论却为数不少 ） 。 ” 从某种方面 反映了中国现代园林理论的匮乏。站在为今所用的 角度，对传统的古典园林空间进行探讨是有价值的， 并对现代环境设计理论的拓展也是有积极意义的。 1中国古典园林空间 对古典园林各种物质
5、要素的研宄己有很多成 果，本文主要从古典园林的空间结构、空间属性、 传统空间认知三个方面去探讨。 1. 1园林空间结构 园林空间结构就其广义来说，包括显性结构 和隐性结构。显性结构指组成园林的各物质元素在 定范围内的分布组合。隐性结构主要指社会、经 济、文化结构等内在的相对隐性的结构内容，它构 成园林空间的属性。虽然这些结构的内容、发展模 式和变动水平各异，但它们共同支撑和推动着古典 园林的发展变迁。园林空间结构不仅仅是图形关 系，还隐含着政治文化结构关系（图广 3)。 1.2园林空间属性 园林空间有多种属性，主要从 3个方面去探讨。 (1)园林空间的物质属性 园林空间是由各种实体物质要素围合
6、而成的， 即园林建筑、花草树木、山、水和动物。这些物质 通过不同的组织方式构成不同的园林空间。它是可 观、可游、可赏的空间，是以物质形态而存在的， 并使各种关系在物质形态层面上得到统一。 (2) 园林空间的社会属性 园林空间呈现的不同方式，也隐含了不同的 社会意义；同时也是社会分异的空间表现。皇家园 林，历来以其规模的宏大和空间的开阔表现皇家气 派，也折射出皇帝独有的特权。天人感应和皇权至 尊是皇家园林的主要价值观。 “ 一池三山 ” 也是皇 家园林的主要造园方式之一。如清圆明园后湖景区 的九岛环列，寓意 “ 禹贡九州 ” ，圆明园 整体象征 古代所理解的世界范围，从而间接地表达了 “ 普天
7、之下，莫非王土 ” 的寓意。而江南私家园林，因其 空间尺度及规模的有限，只能 “ 一勺代水，一拳代 山 ” ，浓缩天然山水于咫尺之地，仅作为象征性。 而这些私园也在有限的空间中隐现了园主的社会地 位、经济状况、价值取向及审美情趣。 (3) 园林空间的生态属性 中国古典园林受儒、佛、道三家思想的影响， 第一作者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艺术学院硕士研宄生 第二作者 中联西北工程设计研究院工程师 邮 编 710082 电子信箱 laosanchun 收稿曰期 2007 09 26 D01:10.13942/ki.hzjz.2008.02.043 建筑历史 Architectural History 古、
8、近代园林 174 华中建筑 HUAZHONG ARCHITECTURE 2/ 2008 第 26卷 图 2 _和 中央 a筑群立面上的轴线和几何关系 t资料来源：同阁 l) 图 3建筑群的节奏 （ 资料来源： 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主张 “ 天人合一 ” 。它是中 国古典园林造园的思想精髓。在古典园林的生物环 境中，生态因子、种群、群落、生态系统的分布及 其相互作用而呈现动态变化。如候鸟随季节变化的 迀徙，植物随季节的变化而变化。 1.3 传统空间认知 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中关于空间观念的核心是： 空间是两种对立力量和谐而又动态地生存的统一 体，它们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相互促进和相互转 化。 儒家学
9、说孔子认为隐藏在事物背后那不为人 所见的力量是事物发展的原因，他主张中庸，认为 只看重任何事物的两个对立面之一都是错误的。在道 家学说中，常被学者引用关于空间论的老子名言一 - “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 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有之以为用。 ” 它深刻揭示了 “ 有无相生 ” 的空间观，以及 “ 有 ” 与 “ 无 ” 的相互依存关系。这种空间观深刻地影响着中 国古代人们的生活方式、审美意识及艺术表现。 2 诗 词 意 境 “ 意境 ” 一 词在学术界颇有争议，对其内涵有 不同的解读，在周维权的中国古典园林史中写 道：“ 简单地说，意即主观的理念、感情，境即客
10、观的生活、景物。意境产生于艺 术创作中此两者的 结合，即创作者把自己的情感、理念熔铸于客观生 活、景物之中，从而鉴赏者之类似的情感激动和理 念联想。 ” 陈铭在意与境中写道 “ 意境论的 重点，是阐释从创作过程到接受过程中，创作主体 与客观世界抗拒与融和，矛盾与统一所形成的艺术 世界。意境包括了作者心意与外境之间，诗词意象 与读者之间的联系、互动、冲突、和谐、想象和联 想等富有创造性的艺术活动，从而产生的富有感染 力的艺术世界。 ” 夏昭炎在意境概说中这样 界定： “ 意境是创作主体吸纳宇宙人生万象而在内 心咀嚼、体验所营造的，含深蕴于 言 内，留余 味于 象 外，能唤起接受主体对于宇宙人生的
11、无 尽情思与体验，以致形而上的领悟的召唤结构以及 这一结构所引发的艺术世界。 ” 这几种对意境不 同的界定，都强调意境是艺术世界，又产生于创作 者、媒介和接收者之间。这只是对意境概念的大致 了解，而对意境的界定并不是本文的议题。 2. 1诗词意境的发展历程 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意境作为一个重要的美学 概念，大致经历了奠基、衍化、成熟与深化四个时 期。 奠基期主要是先秦时代。这一时期，文艺思 想主要有两方面： 一 是孔孟、儒学的诗学观。首 先，诗歌在创作上强 调情感是诗歌的根本。其次， 儒家的 “ 六义 ” 说，强调创作主体与客观世界的互 动关系，使感情与环境直接相关。这两种观念为意 境说的奠基起
12、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二是以楚辞 和老庄著作为代表的道家诗学理论。老庄强调人于 自然的和谐关系一一 “ 天人合一 ” 。人应是真率、 纯洁的，顺乎自然的。道家和楚辞对意境论的 生成，主要有两个重要贡献。一是强调诗歌是抒情 的，涉及了诗的本质。另一方面，道家也探究了语 言之外的 “ 意 ” ，己引入意象的范畴。 衍化期主要指汉魏六朝时期，集中表现在魏晋时期。这时期的文学理论众多，如曹丕的 典论论 文、陆机的文赋、刘勰的文心雕龙、钟 嵘的诗品等，有 3个方面的成就： 一 是意象的 概念最终确立，成为中国诗学的基础因素；二是艺 术想象的自由是诗歌创作的基本前提；三是比兴说 创造性的发展。 成熟期是唐宋两
13、代，其国力强大，经济繁荣， 文化发达。这一时期，意境论有了历史性的发展。 首先，意境的确立。唐初，王昌龄提出 “ 意境 ” 一 说，到晚唐司空图 “ 思与境偕 ” 、 “ 象外之象 ” 说，己经切实地确立了 “ 意境 ” 成为中国诗学的美 学概念。到了宋代，诗论深入地讨论 “ 意境 ” 具象 与抽象的关系，艺术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关系。其 次，还讨论了意境论的外部形式，就是 “ 象外之 象 ” ，所谓 “ 象外 ” ，指诗歌所创造的艺术形象， 它不同与客观现实世界的形象，是诗人的思想感情 与现实世界的冲撞，交融并通过诗歌语言营造的艺 术形象和艺术世界，也就是意境。再次，其准确研 宄了意境论的内部矛
14、盾，即情与景的关系。人们深 入考察人的感情与客观世界的关系，实际上是考察 了创作过程的审美活动中主体与客体之间互动的辩 证关系。 深化期在明清两代，余韵一直扩延至 20世纪 初。这一时期，首先，深入地研宄了意境的内在矛 盾， 情和景的关系，总结出情景关系的不同表现， 形成意境的不同审美感受。其次，明清诗学把意境 推为中国古典诗词审美判断的标准。再次是王国维 提出境界论，不但是意境论的新阶段，而且显示了 西方哲学、文学观点与中国古典诗学的交融，拓展 了中国现代诗学的发展。 2.2诗词意境的内涵 简单地说，意境的内涵就是丰富而复杂的情景 关系，也是意境内在的主要矛盾。情指作者的内心 世界，他的思想
15、情绪、欲望追求；景指作者之外的 自然社会的事物、事件、思潮、活动等。古典诗词 处理情与景的关系，主要有以下几种方法： (1)触景生情 触景 生情是人的一种心理状态。当人处于一种 环境之中，或突遇某种情况，激发本来储存在脑中 面 4万寿山侧彩（资料来瀨 t同图 1) 图 5网师圊资料来源： 5龙摄 第 26卷 2/ 2008 HUAZHONG ARCHITECTURE 华中建筑 175 的某种思想感情，凝固成诗。李白的静夜思， 杜甫的登高等都是极好的例证。 (2) 移情入境 移情入境也叫移情说，就是作者在创作时把 先前饱满于胸中的某种感情，外射到所描写的事物 上，使所描写的事物渗润着某种感情色彩
16、，因而生 成意境。陶渊明的归田园居是很好的体现。 (3) 情景相生 情景相生可以说是触景生情与移情入境的有机 结合，它的特点是无论在语言文字表达上，还是在 意象的组合上，以及作者希望达到的艺术效果上， 情与景都共生共息、相辅相成。杜甫笔下的春 望处理得恰到好处。 (4) 显景隐情 显景隐情就是以客观世界景物的剪裁，来表达 情感的手段。北朝民歌敕勒歌云： “ 敕勒川， 阴山下。天似穹庐，茏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地见牛羊。 ” 作者通过所见表达了对家乡的 赞美之情。 3古典园林空间与诗词意境的融合 古典园林和诗词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不同载 体，在其漫长的发展过程中互相影响、相互借鉴。 3.
17、 1空间与意境的融合 (1)园林空间的意境层次 中国古典园林在创作上，从早期单纯的追求写 实，“ 再现 ” 大自然的山水风景，逐渐过渡到写实 写意相结合，以 “ 再现 ” 与 “ 表现 ” 相结合。到元 明以后，许多园林都以意境的联想来表现大自然的 山水风景。如清颐和园，规模之宏大，气势之雄伟 是私家园林无法相比的。从而表现 “ 普天之下莫非王 土 ” 之意境（图2、 4)。园林空间序列的安排，无不隐 喻着 “ 王权至尊 ”和社会的等级森严（图 24)。 江南私家园林常在方寸之地，通过意境的创造 拓展空间（图 5)。 (2)诗词意境的空间层次 中国的古典诗词歌赋一直在农耕文明下滋养 生长，因而
18、，产生了众多的以描写自然景物为题材 的优秀诗篇。自然而然，古典诗词中具有浓厚的空 间意识，常常表现自然景观的空间层次，人生境遇 等，如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 清晨入古寺，初曰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籟此都寂，但馀钟磬声。 诗中以 “ 古寺、高林、曲径、禅房 ” 描写清晨 古寺的自然环境，古寺庙中清幽、恬淡的意境扑面 而来；“ 山光、鸟性、潭影 ” 又把寺庙所处的优美 自然山川得以题写，同时展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环 境，把空灵的意境推进了一步；最后， “ 寂、钟磬 声 ” 静与动的对比，把 “ 空寂 ” 的意境推向极致， 使意境的层 次无限深远。 又如李商隐
19、的初食笋呈座中： 嫩萚食巷初出林，于陵论价重如金。 皇都陆海应无数，忍剪凌云一片心。 在诗中，嫩竹初成，却被人砍去作盘中餐，作 者把这 一 世俗社会的琐事用来喻写青年志士常受压 抑摧残，不能实现抱负的状况。同时，也写作者在 仕途中屡受排挤，终不得志；从侧面表现晚唐社会 的黑暗。此诗从自然空间、社会空间、心理空间表 现了一种感人的意境。 3. 2历史的必然性 中国古典园林在发展的历史过程中，经历了 4 个主要时期，即园林的生成期（殷、周、秦、汉时 期）、转折期（魏、晋、南北朝）、全盛期 （隋唐 时期）和成熟期（宋、元、明、清时期 ） 。可以看 出古典园林与诗词意境的发展有大致相同的历程， 体现了
20、园林与诗词相互融合的历史必然性。 古典园林与诗词意境在创作手法上也有许多 相似之处。诗词运用触景生情、移情入境、情景相 生、显景隐情和显情隐景的创作手法创造了恰当的 意象及意象组合。中国古典园林运用引导与暗示、 渗透与层次、空间对比等手法，也创造了不同的空 间。小巧中见宏大，广阔中见精微，使游览者产生 不同的心理意象和空间意象，实际的空间在游览者 心中变化延伸，构成丰富的园林空间意境；又因为 游览者的社会、文化等方面的不同，产生不同的意 境。园林和诗词在思想上都受到儒、佛、道三家思 想的影响。儒家的礼教，宗法制度，道家的天人合 ，诗词的中和之美，都深深打上这三种不同思想 的烙印。 4对现代景观
21、环境设计的启示 作为两种不同形态的传统文化一一园林艺术和 诗词艺术，它们并行发展，相互影响，相互因借， 成为中华文化的瑰宝。而现代环境设计，在快速发 展的社会中迷失了自己。既没对传统诗词艺术和古 典园林进行继承和发扬，又受西方环境设计及文化 的影响，盲目仿照西方园林设计形式，内容流于空 洞。 现代科技的发 展，为现代环境景观设计提供了 广阔的空间。通讯与信息技术的发展，使东西方文 化交流加速，使我们更易于了解西方环境设计的发 展动态及方向，而不仅仅是基于西方传统环境的点 滴认识。我们应在东西方环境景观并行发展中，确 立中国的现代环境观。 首先，继承和发扬传统优秀文化。江南园林之 所以成为宝贵的
22、文化遗产，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经过 多位文人雅士、能工巧匠的雕琢，经过风吹雨打的 历史和文化积淀，在园林艺术中形成了独特的 “ 地 域方言 ” ，蕴含了当地太多的风土人情、民俗文化 和历史典故等，它己不仅仅是几个园子，而是一部 文化 的宝典，其诗词与园林空间相得益彰。 其次，吸收外国先进的设计方法和理念，立足于传统文化，设计出适合现代生活需求的环境。纯 粹的小桥流水己无法满足现代快节奏的生活。 再次，运用科技手段拓展空间环境。现实环境 空间是有限的，而意境是无限的。如利用广播，以 声音为媒介传播优秀文化。时空跨越，丰富空间内 涵。 现代的环境设计应立足于传统，表现地域文化 的特点，是环境的使用者在
23、长期的参与过程中，逐 步的产生认同感和归属感。没有地域特色，大众的 认同感和归属感的产生无从谈起，这样的设计也就 无法形成良性发展，更谈不上 可持续性。 结语 中国古典园林与诗词的博大，在有限的篇幅 中，很多方面只能点到为止，无法做到深入的探 讨，这是本文的缺憾之处。在当代的景观园林设计 普遍西化的形式下，环境设计的仁人志士们，对传 统文化的研究势在必行。只有明白其精髓所在，才 能谈得上继承。这也是本文探讨中国古典园林与诗 词意境的初衷所在。 注释 (1) 俞孔坚 .景观：文化、生态与感知 .北京： 科学出版社 .1998: 8. (2) 罗小未，张家冀，王恺 .中国的空间概念 .时 代建筑，
24、 1986 (2) : 10-12. (3) (春秋）李耳著 .道德经 .西安：陕西旅游出 版社， 2004年第 2版： 33. (4) 周维权 .中国古典园林史 .北京：清华大学出 版社， 1999年第 2版： 18. (5) 陈铭 .意与境一一中国古典诗词美学三味 .杭 州：浙江大学出版社， 2001年： 75. (6) 夏昭炎 .意境概说一一中国文艺美学范畴研 宄 .北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 2005年： 25. 参考文献 1周维权 .中国古典园林史 .北京：清华大学出版 社， 1999. 2彭一刚 .中国古典园林分析 .北京：中国建筑工业 出版社， 1986. 3计成 .园冶图说 .赵农注释 .济南：山东画报出版 社 .2003. 4陈铭 .意与境一一中国古典诗词美学三味 .杭州： 浙江大学出版社 .2001. 5曹林娣 .中国园林文化 .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 版社 .2005. 6夏昭炎 .意境概说一一中国文艺美学范畴研究 .北 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 .2005. 7黄亚平 .城市空间理论与空间分析 .南京：东南 大学出版社 .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