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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会计师事务所为新承接的审计客户配置 了更有经验的 项 目负责人 吗?吴溪 1 摘要 与连续审 计客户相 比，会计师事务所对从其他事务所变更而来的客户的了解 程度较低，需要发生的初始审计投入和面临的不确定性较高，因此从风险管理和业 务质量控制的角度需要事务所配置执业经验较丰 富的审计项 目负责人。然而，本文 发现，中国证券市场的经验数据并不支持会计师事务所风险管理和业务质量控制假 说，具体表现 为：f 1)在中小规模事务所中，新承接客户的项 目负责人的执业经验显 著低于连续审 计客户；(2)尽管大规模事务所为新承接客户配置的项 目负责人的执业 经验显著高于中小规模事务所的新承接客户，但仍未显著高
2、于大规模事务所的连续 审计客户；(3)即使对于新承接客户中的较高风险组，前两项发现仍然适用。对于上 述“异象”，本文作 出了进一步讨论。关键词：会 计师事务所变更、业务质量控制、审 计项 目负责人、执业经验 中 图分 类号：F 2 3 9 作者感谢吴东辉副教授(执行编辑)与两位匿名审稿人的宝贵意见和建议，感谢 与 陈旭霞 的有益讨论，以及 王晓对部分数据的协助整理。本研 究是 国家 自然科 学基金项 目“基 于注册会 计师个体视 角的中国证券市场审 计行 为研 究”(批准号 7 0 6 0 2 0 2 0)的阶段性成果，并得到中央财经大学“2 1 1 工程”三期重点学科建设项 目 资助。t 吴
3、 溪，副教授，中央 财经大 学会 计学 院。通 讯地址：北京 市海淀 区学 院南路 3 9 号(1 0 0 0 8 1)；电子信 箱：s n a s c o r wu y a h o o C 0 1 1 1 C H o 一、引言 吴 溪 本文考察 了我国会计师事务所对于从其他事务所变更而来的上市公司客户(以 下简称“新承接客户”)，是否配置了更有经验的审 计项 目负责人。就会计师事务所 变更研究领域而言，大量以往文献考察了变更动因、变更后的审计定价特征以及对 审计质量的影响(11 De An g e l o，1 9 8 l a；C h o w a n d R i c e，1 9 8 2；F r
4、 a n c i s a n d Wi l s o n，1 9 8 8；S i mo n a n d F r a n c i s，1 9 8 8；C r a s we l l a n d F r a n c i s，1 9 9 9；L e n n o x，2 0 0 0)；关于我国的会计 师事务所变更研究，也有一定积累(如李爽、吴溪，2 0 0 2 a；Ch a n f a ，2 0 0 6)。：对 于会计师事务所变更的后果研究，以往的学术研究主要关注事务所变更对财务报告 与审计结果的影响。在研究方法上，研究者主要衡量这种影响链条的两端，其 中一 端为事务所是否变更，另一端为公 司的财务报告特
5、征或审计结果特征；但缺少对这 种影响的具体传导机制的细致、深入观察。在事务所变更对审计质量产 生影 响的链条 中，重要的初始环节是后任事务所 的客户承接决策与审计人员配置问题。近年来，逐渐有文献较为深入地考察会计师 事务所 的新客户承接与审计人员配置的关系(I o h n s t o n e，2 0 0 0；l o h n s t o n e a n d B e d a r d，2 0 0 1，2 0 0 3；A s a r e e f a 1 ，2 0 0 5)。这类研究的一个主要思想是，作为事务所风险管理 的一种方式，配置更有经验的审 计人员可以缓 解客户给事务所带来 的风险，从而 增加承
6、接该风险客户的可能性。尽管较早的一项实验研 究(1 o h n s t o n e，2 0 0 0)并没有 发现审 计合伙人倾 向于采用这种 方式，但在随后的事务所 内部档案数据研究 中，1 o h n s t o n e a n d B e d a r d(2 0 0 3)发现配置更有经验的审计人员可以缓解客户风险对事务 所承接客户的负面影响。另外，l o h n s t o n e a n d B e d a r d(2 0 0 1)和A s a r e e f a (2 0 0 5)分 别提供 了事务所内部档案证据和实验证据，显示事务所能够针对客户的某些风险因 素计划配置更有经验的审计人
7、员。上述研究侧重考察了审计人员配置计划对承接客户决策的影响。其 中来 自 会 计 师事务所 内部档案的样本主要是事务所投标 的客户(包含了实际承接的新客户和未 承接客户)，审计人员经验配置的度量主要是投标档案中的计划数据；而在实验研 究中，审计人员的经验配置主要通过参加实验的审计人 员的主观意愿加以反映。本文尝试对会计师事务所的风险管理和业务质量控制研究领域作出以下拓展：其一，研 究的事 务所 变更环节 向后延伸，以往 文献主要 考察事务所在 承接 客户之前的决策影响因素，本文则考察事务所在承接新客户之后对审 计人力资源 的配置特征。同时，本文考察了审 计人力资源的实际配置，从而对计划 的配置
8、水 平(1 o h n s t o n e a n d B e d a r d，2 0 0 1，2 0 0 3)或实验得到的配置意愿(I o h n s t o n e，2 0 0 0；A s a r e e r a 1 ，2 0 0 5)作 出拓 展。其二，一般意义上的审计人力资源配置研究主要从审计工时及其在不同级别项 目组成员间的分配角度进行考察(如P a l mr o s e，1 9 8 9；O K e e f e e t-a ，1 9 9 4；Do p u c h e t a 1 ，2 0 0 3；A s a r e e -a 1 ，2 0 0 5；B e l l e t a ，2 0
9、 0 8)，本文则从执业经验的角度观察审计人：可进一步参见李爽、吴溪(2 0 0 2 b)和吴联生、刘慧龙(2 0 0 8)的相关回顾。会 计师事 务所 为新 承接 的审 计客 户配 置 了更 有经 验 的项 目负 责人 吗 力资源的配置，拓展 了相关领域的研究维度。而且，以往的实验或调查 问卷研 究通 常采用审计人 员的专业职位级别(如合伙人 V S 经理 V S 职员)衡量审计人员之间的执 业经验差异，本文则分 别从执业年限和累计负 责项 目数量这两个维度 计量审 计人员 的执业经验，拓展了审计师执业经验这一概念在实证研 究中的变量操作。其三，审 计项 目负责人往往主导着审 计项 目组的业
10、务执行效率和质量，并对会 计师事务所分派的审计业务的总体质量负责，因此专 门考察审计项 目组 中的项 目负 责人的经验配置特征具有重要意义。由于在中国证券市场中能够直接观察到公开披 露 的上市公司审 计项 目负责人信息，本文为检验审计人力资源配置特征提供了公开 档案数据和大规模 的样 本，这也拓展了以往的事务所内部档案数据、实验数据这类 较小规模样本的研究，增强了研 究结论 的可推广性。在以上拓展的基础上，本文分析并检验了会计师事务所针对审计客户的一项基 本风险特征(新承接客户 v s 连续审 计客户)会如何配置不同执业经验的审计项 目 负 责人。由于执业经验丰富的注册会计师属于事务所内部的稀
11、缺资源，因此如何为不 同的审计客户配置不同执业经验的项 目负责人，是事务所客户风险管理和业务质量 控制的重要问题。由于会 计师事务所对新承接上市客户 的了解程度较低，业务风险及不确定性较 大，因此需要项 目负责人具备更高的专业胜任能力，从而提供更高程度的业务质量 控制。相应地，事务所风险管理假说预期新承接的上市客户伴随着执业经验更高的 审计项 目负责人。然而，本文基于 2 0 0 l 至2 0 0 5 年中国证券市场的经验证据并不支持 事务所风险管理假说。笔者发现，中小规模会计师事务所为新承接客户配置 的项 目 负责人的执业经验显著低于其连续审计客户。尽管笔者发现大规模事务所为新承接 客户配置
12、的项 目负责人 的执业经验显著高于中小规模事务所 的新承接客户，但仍未 显著高于大规模事务所为连续审计客户配置的项 目负责人，因此同样不支持事务所 风险管理假说。即使对于新承接客户中的较高风险组，上述发现仍然适用。对于上 述“异象”，笔者进一步讨论 了可能的解释，并有待于未来进一步的研究。本文随后各部分安排如下：第二部分提出研究假说；第三部分说明本文的研究 设计；第四部分列示研究结果；第五部分为结论和进一步的讨论。二、研究 假说(一)会计师事务所风 险管理假说 审计技术的一个重要特征是，针对每个特定客户 的审 计都要发生重大 的起始 审计成本(De A n g e l o，1 9 8 1 b)
13、。由于缺少对首次承接客户的深入了解(包括其变更事 务所的真实原 因)，会 计师事务所可能面 临着 比连续审计业务更加复杂、更 不确定 或更具风险的审 计任务。根据相关的国际审 计执业标准，不论是连续审计客户还是 首次承接客户，事务所都应当配置具备适当胜任能力的审 计人员；而在为首次承接 吴 溪 业务配置审 计师时需要比连续审 计业务有更多的考虑(例如配置更具胜任能力的审 计师)。3 这样做的好处不仅在于确保首次接受委托年度的审 计质量，还能够 为同一 客户以后年度的审 计业务质量打好基础。根据国际审计标准，胜任能力的重要形成 途径之一是执业经验(I F AC，2 0 0 7，1 7 1)。与国
14、际审计标准的基本原则一致，B e l l e f a 1 (2 0 0 8)来 自某国际四大会 计师事务所 的经验证据显示，对新承接客户投入的总 审计工时以及各个级别审计人员的审计工时均显著高于连续审计客户的对应审计工 时。自1 9 9 6 年以来，中国证券市场的监管者逐步对上市公司变更会计师事务所的信 息披露和公司治理要求予 以建立和完善(李爽，吴溪，2 0 0 2 a)。自2 0 0 2年起，我国 注册会计师行业组织便开始将上市公司变更会 计师事务所(也称“炒鱿鱼、接下家”)作为每年行业监管检查 的重点对象，检查力度在近年来亦不 断稳固与强化(李爽，吴溪，2 o o 2 b；中国注册会计师
15、协会，2 0 0 8)。监管机构和行业组织对上市公司变更 会计师事务所如此关注，目的在于尽量使发生事务所变更的上市公司的审计质量不 会因为这种变更行为而发生减损。相应地，一家事务所如果承接 了来 自其他事务所 的上市客户，必将面临更高的被检查概率。因此在非技术层面，配置更有经验的人 员负责新承接的上市客户，更能体现会计师事务所对新承接客户的重视，从而有助 于缓解监管机构对审 计质量(特别是胜任能力方面)的顾虑，降低事务所的监管风 险。另一方面，长期以来，中国证券市场中执行上市公司审计业务的签字注册会计 师资格受到了严格的管制，要求取得证券、期货相关业务许可证。取得条件包括通 过专 门设立的证券
16、执业资格考试(自1 9 9 7 年起)，具备相关执业年限(取得注册会计 师执业资格证书一年以上)，以及其他执业要求。在这种管制下，能够 为上市公司 签署审计报告的注册会计师人数 非常有限，5 其专业技术水平和执业经验均显著高于 普通的注册会计师，因此这些人员本身在会计师事务所内部就属于稀缺资源，其中 执业经验丰富的审计师则更加稀缺。因此，事务所有必要将稀缺的项 目负责人资源 配置到具有更高风险的审计项 目中。基于上述的会计师事务所风险管理假说，笔者提出以下可供检验的假设：H1：与连续审计的上市客户相比，会计师事务所会为新承接的上市客户配置执 业经验更高的审计项 目负责人 o ，参见 国际会计师
17、联合会(I F AC，2 0 0 7)发 布的 I S QCl 会 计师事务所质量控 制、I S A 2 2 0 审计业务质量控制、I S A 3 o 0 审计计划 中有关首次承接 审计业务的阐述。类似地，I S A 3 3 0 注册会计师针对评估的风险实施的程序 和 I s A 2 4 0 注册会 计师在财务报表审计中对舞弊的考虑 提出，如果审计业务 具有较高的财务报表层次重大错报风险，会 计师事务所的总体应对措施宜包括为 审计项 目组配置更有经验 的人 员。例如，要求执业质量和职业道德 良好，在以往3 年执业活动中没有违法违规行为。5 根据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考试部(2 0 0 8)，1 9
18、 9 7 年至2 0 0 2 年，中注协组织了6 次注 册会计师证券期货相关业务资格考试，累计选拔3 0 0 0 余人，颁发执行证券期货相 关业务许可证，成为资本市场的骨干审计力量。会计师事务所为新承接的审计客户配置了更有经验的项目负责人吗(二)会计师事务所规模效应 理论上，大规模会计师事务所 由于拥有更多的客户，那么一旦发生审计失败而 遭受的潜在损失就更大(De A n g e l o，1 9 8 1 b)，相应的推论是大规模事务所愿意投入更 优的审计资源，以保障高水平的业务质量控制。例如，B e d a r d -a (2 0 0 8，R Q5)提出 的一个研究问题是，大规模会 计师事务所
19、是否针对不 同风险的客户群配置了不同的 审计师(以应对客户风险和降低审 计师判断偏误)，小规模会 计师事务所在这方面的 相对能力又是如何?相应地，笔者预期：H2：与中小规模会计师事务所相比，大规模事务所会为新承接的上市客户配置 具有更高执业经验 的审计项 目负责人。(三)新承接客户之间的风 险差异效应 除了整体 上具有更 高的风 险(与连 续审计客户相 比)，新承接客户之 间的风险 水平也存在差异。以往的经验证据显示(7 o h n s t o n e a n d B e d a r d，2 0 0 1；As a r e e f a ，2 0 0 5)，新承接客户的某些风险特征(如错报风险或管
20、理层诚信 问题)能够 引发事务 所计划配置更有经验 的审计人员。因此，基于事务所风险管理假说，新承接客户 中 风险更高的客户需要事务所配置具有更高经验的审计项 目负 责人。比照假设H1，笔 者预期：H3：会计师事务所会为新承接客户中具有更高风险的客户配置执业经验更高的 审计项 目负责人。进一步 比照假设H2 提及的会计师事务所规模效应，笔者预期 H 4：与中小规模会计师事务所相比，大规模事务所会为新承接客户 中风 险更高 的客户配置执业经验更高的审计项 目负责人。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假设 H1 不成立、而假设H3 成立，事务所风险管理假说仍 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支持。如果假设 H2 不成立、而假
21、设 H4 成立，则事务所的规 模效应仍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支持。三、研究设计(一)对审计项 目负责人执业经验的计量 根据 中国注册会计师审计准则，审计项 目负责人是会 计师事务所 中负责某项审 计业务及其执行，并代表会 计师事务所在审计报告上签字的主任会计师或经授权签 吴溪 字的注册会计师。6 在证券执业资格的管制阶段，要成为一名证券特许注册会计师，注册会 计师需要通过国家专设的证券执业资格考试，并 由其所在会计师事务所向行 业主管部门申请注册。随后，会 计师事务所可能指派该注册会计师担任上市客户审 计业务的项 目负责人并签署审计报告。尽管在成为上市客户审计报告的签字人之前，注册会计师可能已经
22、参与了不少 上市客户的审计业务，但参与一项业务和负责一项业务存在很大差异，后者对注册 会计师的专业知识、技能和经验都有更高的要求；而且两者在需要承担的法律责任 方面存在着实质性差异。同时，从注册会计师开始参与上市公司审计业务，直到开 始负责某项上市公 司审 计业务，不同注册会 计师的参与年限差异和参与强度差异难 以观察和度量。因此本研究所指的执业经验专指担任上市公司年报审计项 目负责人 的经验，而非仅仅开始参与上市公司审计项 目的经验；相应地，执业经验的计量起 点为注册会计师成为上市公司年度审计报告签字注册会 计师的最早年份。注册会计师成 为上市公司年审报告签字人 以后，执业经验不断累积。笔者
23、用两 种方式 计量这一累积过程。第一种方式是按照执业年限累计，每增加一年，执业经 验的计数增加 1；具体而言，单个审计师 的执业经验(P)计量方式如下：E X P =当前年份 一 审计师 最早签署过的上市公司年审报告对应的年份。上述方式符合学术研究中和实务中通过从业年限描述专业人员经验的做法，计 量过程相对简单，数据处理成本较低，但其不足之处在于，无法充分反映不同注册 会计师在成 为上市公司审计报告签字人以后的负责项 目数量差异。为了缓解这一局 限，笔者采用第二种方式，即按照负责客户年审的数量累计，每多负责一次客户年 审，执业经验的计数增加 l；具体而言：=当前年份之前审计师 签署过的所有上市
24、公司年审报告总数。第二种 计量方式符合经验增加的内在逻辑，即执业经验随着担任审计项 目负责 人次数的增加而增加，能较好反映不同注册会 计师在担任项 目负责人经验累积强度 上的差异，但计量成本较高，且容易受到负责项 目数据完整性的影响。8 中国注册会计师审计准则第 1 1 2 1 号历史财务信息审计的质量控制 第三条。以审计师判断领域的实验或调查 问卷研究为例，研究者在描述参与实验或调查问 卷的审计师经验时经常计量其执业年限；而实务中，各类专业资格考试或从业资 格申请则普遍设置从业年限条件。s 例如，当上市公司审计报告的签字注册会计师信息缺失时，第二种方式必然会低 估某项 目负责人的执业经验。但
25、如果采用执业年限计量经验，只要该缺失信息对 应的签字注册会计师此前签署过上市公司审计报告，就不会影响该签字注册会计 师的执业经验计算。为了尽可能地提高证券市场签字注册会 计师负责年审项 目数 据的完整性，笔者在 计量执业经验时涵盖 了金融类上市公 司和仅发行 B 股的公 司，并通过财政部监督检查局的注册会计师行业报备数据对2 0 0 1 至2 0 0 5 年的签字 注册会计师信息缺失数据进行了补充。6 会 计 师事务 所 为新承 接 的审 计客户 配置 了更 有经 验 的项 目负责 人吗 假定有两名证券特许签字注册会计师A和 B，并给定其在 2 0 0 1 至 2 0 0 5 年间签署 的上市
26、公司年审报告数量，表 1 列示 了两种计量方式下每年的执业经验计量结果。以注册会计师A为例，假设其 自2 0 0 1 年审开始成为项目负责人，意味着此前A作为上 市公司年审项 目负责人的经验积累为0，故2 0 0 1 年审对应的执业经验计为0；给定A 在 2 0 0 3 年审中未负责任何上市客户的审 计业务，那 么以负责项 目数量为基础 的计量 方式能够反映出该 给定信息(即不会计算任何经验的累积)，缓解了按照初始执业年 份累计经验的方式存在的局限。在我国，包括上市公司年审在 内的审计报告要求有两名注册会 计师签字，9 这 使得研究者对项 目负责人执业经验的比较和分析更加复杂。根据相关要求，一
27、名签 字注册会计师负责外勤工作，另一名签字注册会 计师进行业务复核。但研究者并不 能通过公开途径识别出两名注册会计师的具体身份，即谁为外勤负责人、谁为复核 人。为 了系统区分两者差异，笔者设计以下方法进行 计量：(1)分别计量两名签字注 册会计师的E X P；(2)识别出其 中经验较高者和经验较低者，并界定E X P =经验较 高者对应的E X P，E X P =经验较低者对应的E X P。笔者同时考察会计师事务所对 两名签字注册会计师的执业经验配置特征。考虑到确定复核人员的基本原则是，由 项 目组 内经验 较多的人员复核经验较少 的人员执行的工作，1 0 因此经验较高的签字 注册会计师可能决
28、定 了复核环节的质量，而经验较少的签字注册会计师可能在很大 程度上影响外勤工作 的质量。此外，对于少数配置 了三名签字注册会计师的情形，仍适用于上述处理方式。表 1审计项 目负责人的执业经验计量方式 该栏数据为假定数。假定2 0 0 1(2 0 0 2)年为签字注册会计师A(B)首次签署上市公司审计报告对应的会计年度。如 关于 注册 会 计师在审 计报告上 签名盖 章有关 问题 的通知 (财政 部，财会【2 0 0 1】1 0 3 5 号，2 0 0 1 年 7 月 2日)。o 中国注册会 计师审计准则第 l 1 2 1 号历史财务信 息审 计的质量控制 第二十 条。吴溪(二)审计业务的项 目
29、负责人执业经验配置模型 1 假设H1 的检验方法 作为一个经济组织，会 计师事务所 通常会考虑特定审计项 目的盈利性，并根 据该项 目的特征确定审计资源 的投入(即成本)及其与审 计收费(即收入)的匹 配(Ma i s t e r，1 9 9 3；l o h n s t o n e，2 0 0 0)。因此，决定审计业务经济收入(审计收费)的因素可 能也是决定审计人力资源配置的因素。例如，在以往的相关研究中(P a l mr o s e，1 9 8 9；O Ke e f e e f a，1 9 9 4；Do p u c h e f a ，2 0 0 3；B e l l e f a ，2 0 0
30、8)，研究者通常同时构建审 计收费模型和审计工时投入模型，且两个模型的 自变量通常保持一致。相应地，笔 者借鉴较为成熟的审计定价模型(S i m u n i c，1 9 8 0；H a y e r a ，2 0 0 6)构建审计项 目负责 人执业经验配置模型，用以检验假设H1。E X P=b 0+b 1 NEWC L NT+b 2 L T A+b 3 S QS U B S+b V+b c +b 6 L OS S+b T MOD+I NDU S T RY+Y E AR+6 (1)因变量E XP可以是E X P或以 P ，且每一个审计师的执业经验均采用两种方式 计量(执业年限 v s 累计负责项目
31、数量)。由于E X P为非负 的点数数据(c o u n t d a t a)，故采用泊松(P o i s s o n)回归。1 1 实验变量为新承接客户NE WC L NT(客户属于新承接客 户 时取 1，属于连续审计客户时取0)。1 2 如果事务所风险管理假说(H1)成立，预期 NE WC L NT的系数显著为正。笔者还选择了若干有代表性的变量作为模型的控制变量，包括：(1)L T A表示客 户资产规模(：期末资产总额取 自然对数)；(2)S QS U BS 表示审计业务的复杂程度(=纳入合并范围的子公司数取平方根)；(3)资产负债率肥 (：期末负债总额 期末资产 总额)；f 4)4应收款
32、项和存货比率R E CV I NV(：期末应收款项及存货馀额之和，期末资 产总额)；(5)盈利状况L OS S(当期净利润小于零时取 l，否则取O)；(6)审计意见类型 MO D(当期被注册会计师出具非标准审计报告1 3 时取 1，否则取0)。在审计定价模型 中，客户规模、业务复杂程度以及客户风险因素通常与审计收费水平正相关。根据 审计业务收益与审计业务投入相匹配的原则(Ma i s t e r，1 9 9 3；7 o h n s t o n e，2 0 0 0)，笔者 预期，这些 因素与事务所配置的审计师执业经验水平也呈正相关关系。此外，模型 还控制了行业虚拟变量(按中国证监会的行业大类分类
33、)和年度虚拟变量。为了比对审计项 目负责人执业经验的配置模式是否与审计定价的决定模式相一 致，笔者还同时考察了审计定价模型，因变量为L A F，表示会计师事务所向上市客 1 1笔者还将因变量设为l n(E X P+I)并采用OL S线性回归，得到的结果不改变本文的 主要发现和结论。1 2会计师事务所发生更名、合并或分立时不视 为事务所变更。1 3包括无法表示意见、否定意见、保留意见以及带强调事项段的无保留意见。8 会 计师事 务所 为新 承接 的审 计客 户配 置 了更有 经验 的项 目负 责人 吗 P 户收取的年度审计收费(取 自然对数)，其余变量与模型(1)一致。2 假设H2的检验方法 为
34、了检验假设H2，笔者区分大规模会计师事务所和中小规模事务所，其中大规 模会 计师事务所包括国际四大(即普华永道、毕马威、安永和德勤在中国的合作所)和国内大所(当年年审中上市客户数量排名前十的本土事务所)，设置为B I GF I R M：1；其余事务所则归为中小规模事务所，设置为B I G F I R M：0。检验模型如下：E X P=b。+b IN E WC L NT+b E WC L NT B I G F I R M+b fl l G F I R M+b 4LT A+b s S QS U B S十b 6 L EV+b 皿 CV I NV+b L OS S +b g MOD+I NDU S T
35、 RY+Y E AR+6 (2)如果会计师事务所 的规模效应(假设H2)成立，预期模型(2)中的系数b 显著为 正。对于大规模事务所，如果假设H1 成立，则预期模型(2)中的联合系数 b +b：显著 为正。3 假设 H3的检验方法 为了检验假设H3，需要区分新承接客户中具有较高风险的细分客户群。以往的 审计师变更文献普遍发现，会计师事务所 出具 非标准审 计报告后更可能伴随着客户 变更事务所(如 C h o w a n d R i c e，1 9 8 2；L e n n o x，2 0 0 0；李爽、吴溪，2 0 0 2 a；Ch a n e f a ，2 0 0 6)，而具有较强的购买审 计
36、意见动机 的事务所变更通 常更可能引发 市场关注和 监管检查(李 爽，吴溪，2 0 0 2 b；中国注册会 计师协会，2 0 0 8)，从而给后任事务所 带来更高的风险。因此，笔者将新承接客户分 为两类：其中一类在变更事务所之前 年度收到了非标 准审计报告(N E WC L NT ，：1)，作为购买审计意见动机较强的新 承接客户组；另一类则在变更事务所之前年度收到 了标准审 计报告(NEWC L NT ：1)，作为购买审 计意见动机较弱的新承接客户组。相应的检验模型如下：E XP=b +b l NEW CL N Tr m db E W CL NT o lm+b s LT A+b 4 S QS
37、U B S+b s L EV+b 6 R E CV I NV+b T L OS S+b s MOD+I NDU S T RY十Y E A R+8 (3)如果假设 H3 成立，预期模型(3)中的系数 b 显著为正。4 假设 H4的检验方法 为了检验假设H4，增设风险更高的新承接客户组与大规模事务所的交互项，模 型如下：E XP=b 十b NEWC L NT+b EWC L NT，B I GF I R M pr e mo a Pt-mo a N EW CL NT b NEW CL N1 BI GF I RM p r e c 2 e a n p r c c l C a 1 +b I G F I R
38、M+b 上T A+b SQS U B S+b E +b f,ECV I NV J 0 一0+b，OS S+b，M OD+I NDUST RY+Y EAR+8 (4)吴溪 如果假设H4 成立，预期模型(4)中的系数b：显著为正。对于大规模事务所，如 果假设H3 成立，则预期模型(4)中的联合系数 b。+b：显著为正。(三)样本和数据 笔者选取的样本为2 0 0 1 年审至2 0 0 5 年审中具有模型(1)至(4)各变量数据以及审 计收费数据的A股公司(不含金融行业)，“共 5 9 8 2 例观测，其中新承接客户6 4 2 例，连续审 计客户 5 3 4 0 例。为了尽量克服样本观测 中的极值干
39、扰，所有连续型 自变量均 在5 和 9 5 分位数水平上作了截尾处理。四、实证 分析(一)描述性统计 据笔者统 计，2 0 0 1 至 2 0 0 5 年间，担任上市公司年审项 目负责人 的注册会 计师 分别为8 5 4、9 4 7、1 0 1 3、1 2 6 5 和 1 3 8 5 人。表2列示了样本期间内中国上市公司年审 项 目负责人的执业经验分布，其 中组A描述了按照执业年限计量的执业经验，组B 描述了按照累计负责项 目数量计量的执业经验。在组A中，以2 0 0 1 年为例，当年剐 开始签字的注册会计师有2 6 1 人(占3 0 6)，执业年限超过三年的注册会计师共2 6 1 人(占3
40、O 6)。值得注意的是，2 0 0 4 年审 的注册会计师人数年增幅高达2 4 9 ，这与 2 0 0 4 年证券特许注册会计师资格管制的解除(李爽、吴溪，2 0 0 5)有关，并意味着会 计师事务所明显增加了担任上市客户审计项 目负责人的注册会 计师人数。1 5 在样本 期 内，每年的审计项 目负责人 中执业年限超过三年的注册会计师比重介于3 O 6 至 4 3 5 ，执业年限超过四年的比重介于2 1 8 至 3 3 1 ，执业年限超过五年的比重介 于 1 3 6 至2 5 4 ，这意味着具备资深执业经历的注册会计师较为稀缺。根据组B的 描述统计，在样本期间的各个年份，以往累计负责项 目数少
41、于 1 0 例上市客户的签字 注册会计师均 占到了总数的7 0 以上(介于7 0 4 至7 8 3)；累计负责项 目数不少于 3 0 例上市客户的签字注册会计师则从2 0 0 1 年的3 4 人增加到了2 0 0 5 年的1 0 0 人，人数 占比则从 2 0 0 1 年的4 0 增加到了2 0 0 5 年的7 2 。“因审计收费数据 自2 0 0 1 年审开始披露，故样本期间以2 0 0 1 年审为起点。本文对 签字注册会计师的相关基础数据 自2 0 0 6年开始收集和处理，因此样本期间截至 2 0 0 5 年审。稳健性测试显示，如果不考虑审计收费数据的限制，本文关于新承 接客户的审计师执业
42、经验配置的主要发现同样适用于更早年份(如 1 9 9 8 至 2 0 0 0 年 宙)。1 5在 2 0 0 4 年 5 月 1 9 日国务院发布的第三批取消和调整行政审批项 目目录中，注册会 计师执行证券、期货相关业务许可证的核发属被取消项 目，自此注册会计师在执 行证券、期货相关业务时不再单独需要特别许可证；相应地，证券特许注册会 计 师考试也随即取消。这意味着普通注册会计师在理论上也能成为上市公司审计报 告的签字注册会计师(即法律意义上的项 目负责人)，当然也仍可由原来已具备特 许资格 的注册会计师签署(这 主要取决于原来的特许注册会计师的意愿以及事务 所的总体配置策略)。据笔者统计，在
43、此前 的5 年中(1 9 9 9 至2 0 0 3 年)，注册会计师 人数的年增长率从 1 8 O 逐渐降至6 9 。会 计师事 务所 为新 承接 的审 计客 户配 置 了更有 经验 的项 目负 责人 吗 n _【n n 0 0 0 _【_【卜 0 价 卜 n _【_【n _【0 【n 卜 一 n n _【孚 0 _【_【_【廿 丑 0 0 羞 0 0 姐 00 、v，00 H 0 0 廿 幂 00【n 0_【卜 _【_【n _【_【_【0 n 0 n 卜 0 0 n 0【卜 _【0 卜 _【0 0【n _【。0 卜 乙【_【0_【卜 n _【_【0 价 _【卜 n _【_【卜 卜 _【n 0
44、 0_【_【_【_【_【0_【卜 _【n 0 0 【0_【卜 【_【_【0_【0 卜 _【)0 0 _【0 0 _【0 _【_【6 0 0_【卜 【H _【0_【卜 卜 0 卜 【0 0 1【0 n _【_【0 6 0 0 n _【0 【0_【卜 卜 卜 0 卜 n 廿 0 0 0 0 0 0 0 0 _【0 0 000 _【卜 【_【n _【_【n 【00 、v，00 羞 n 0 0 0 0 _【0 0 、v，廿 S、r 憾 皿 廿壬 J 广 _軎+t 臣辎 一 0 二0。一 岛虽+t 毒燃 怛 皿子 吴 溪。Z U 厂 l 0 ，)(一 一 _軎 一 0 譬【之 _)昧 厘 一 一 一 0
45、 n 岛 一 0 Z，l Z 一 I I 一 _【之 _)乏 一 d 一 一 I I 一 、摆 吴 溪。一 籁 皿 一 职 末僵 廿蛊聋 忡怛 尽 啡虽。一 忙 一 赧 皿越廿鼯 仨 尽 水懈虽。0 陋 一 售 僵 蜷j 丑 奏 鳝臻 _I Q 、。釜 陋 一 盔盼 赃踩 _【)7 。踩 N鞲 妪 柩 之。窭、舔=_。椒 蛊圃 米 詈 。葭皿盛 蹈 怅躁。哥 罩 f 。二 忙 譬 懈 州 奁岳一 鞲憷 _【_ 乏7=乏。皿廿 忙 髻、虽 世温N 廿捏。廿嚣 葭 晕船廿 忙r丁譬 叶 皿 廿柱。譬 葭艄警 导虽 襄 仆 窿 。譬 茛 晕铎 虽#肇 仆 。譬 姬 导量 毒三 E l 仆 。屯 s
46、恒铎 导璧 赛 仆浏 陵：一 昧 删。一 一 、吲 蛊 o 0 n，器【蒹 一 一 0 一 一 卜 一 0 _【一 一 _【n 一 0 一 0 0【0 一 n 一 n 一 n )0 一 0 一 0 一 一 0 一 0 0 一 0 一 【0 山 v1 Q 0 一 删 一 咖 一 0 s A_【乏 弓 呔 亘 一 导一 四 一 0 n 价 I I 一 口 Z U 叫Z 一 哥一 一 一 _【乏 乏 一 d j 一 一 n I I 一 夹 聿 一 蝼 一#螺、靼删 n 会 计师 事务所 为新 承接 的审 计 客户 配置 了更有 经验 的项 目负 责人 吗 P 羹 酉 弓 枣 鸯 霎、警 塞 富 富
47、薹 酉 萝 弓 重 量 室 。陋 一 玄$船 蜷 j 丑璧#蕞干 柩膝【Q0 。陋 一 言盼 辱 躁 H 。怅躁、罢N 怅 乏 f _。鞲 躁、鞲 g 霖=1 。g回 状如Z U 0 一 Z_ 1 u 白z)c 一 n c 一 垃 僻 吴 溪 表3 列示 了全样本、新承接客户组 以及连续审计客户组有关模型(1)各变 量以 及审计收费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与连续审计客户组相比，新承接客户组的资产规模 更小，资产负债率更高，应收款项与存货占资产 比重更大，更可能发生亏损，更可 能收到非标准审 计报告。这些特征总体上意味着新承接客户具有更高的财务和经营 风险，与通常对变更事务所的客户具有更高风险的观念一
48、致，也符合需要为此类客 户配置具有更高经验的项 目负责人的预期。此外，新承接客户组的审 计收费也显 著低于连续审计客户组，与以往文献提出的初始业务审计折价现象一致(De A n g e l o，1 9 8 l a；S i mo n a n d F r a n c i s，1 9 8 8)。对于经验较高的审计项 目负责人，新承接客户组按照执业年限计量的执业经验 E XP 均值(中值)为4 8 0(5)年，按照累计负责项 目数量计量的执业经验E XP 均 值(中值)为 1 6 8 8(9)个；连续审计客户组的E X P 均值(中值)为6 1(6)年，E X P 均值(中值)为2 4 6 9(1 9
49、)个。对于经验较低的审 计项 目负责人，新承接客户组的 E XP 均值(中值)为 1 4 4(1)年，E XP 均值(中值)为3 O 6(1)个；连续审计客户组 的E X P，均值(中值)为2 4(2)年，E X P，均值(中值)为5 8 7(3)个。t 检验和Wj l c o x o n 秩和检验均显示，对于各项执业经验指标，新承接客户组伴随的审计项 目负责人经 验均显著低于连续审计客户组(p 0 0 0 1)。以上单变量检验并不支持事务所风险管理 假说。表4 列示 了模型(1)各变量的相关系数矩阵。E XP 与E XP 之间的相关系数 为0 6 3，E XP 与E XP 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
50、 7 5，说明采用执业年限计量的执业经 验与采用累计负责项 目数量计量 的执业经验之问具有高度正相关性。同时，E XP 与E X P，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 4 0，E X P 与E XP 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 3 8，说明 会计师事务所为同一个上市客户配置的两名审 计项 目负责人的执业经验也存在著较 高的正相关性。实验变量N E WC L NT与四个执业经验变量之间均呈现显著负相关关 系(D O 0 1)，意味着新承接客户伴随着显著更低的项 目负责人执业经验，并不支持 事务所风险管理假说。模型(1)中各 自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最大不超过 0 4 7(MOD与 L OS S之间)。1 6 (二)假设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