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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数字时代的公共资金：迈向数字欧元数字欧元的正式开发可能会从2023年年底开始，从启动到实现需要经历一个过程，包括开发和测试提供数字欧元所需的适当技术解决方案和业务安排。这一过程将需要大约三年时间完成。很高兴今天能与大家一起讨论数字欧元。在欧洲中央银行启动这个项目之初，就明确表示这是一项关乎欧元区的共同规划和事业。我们的集体努力是数字欧元准备阶段和最终成功发行的关键。我期待与今天在座各位青年学子交谈，因为年轻人将在采用数字欧元的过程中发挥关键作用，我们需要倾听他们的观点，使之成功。“不确定性”似乎成为这个时代的关键词。在我们面临冷战以来最严重的地缘政治危机之际，旧的确定性正日益受到挑战。俄乌冲突
2、使人们对全球秩序的可靠性进一步产生了怀疑，这种秩序促成了前所未有的经济相互依存关系。在金融领域，旧的确定性也开始动摇。数字技术、不断变化的支付习惯以及支付领域不正当竞争等正考验公共资金与私人资金的互补性。而今天，我要表达的是，为了保持这种共存关系，公共资金必须在数字时代保持其货币锚定的作用。数字欧元将加强我们的货币主权，并提供一种形式的中央银行货币，在整个欧元区用于进行日常数字支付，就像实物交易的现金一样。要想获得成功，数字欧元需要为用户增加价值，促进创新，并获得强大的政治和社会支持。1维护公共资金的作用我们的货币体系基于公共资金和私人资金的互补性。中央银行提供了一个可靠和稳定的货币基础，商业
3、银行等中介机构可以在此基础上建立新的支付和金融服务。这种共存一直是稳定和创新的强大动力。但数字技术的颠覆和现金使用的减少目前公众可以获得的唯一主权货币形式正威胁着这种平衡。消费者越来越多地转向非现金支付。目前只有20%的现金存量用于支付，低于15年前的35%。我们将确保现金保持可用。但如果依目前的趋势继续下去，我们可能会面临这样一个未来：随着消费者转向数字支付手段，现金将失去其核心作用和提供有效锚定的能力。我们不能允许公共资金被边缘化，原因有二。首先，只有少数几家全球公司主宰了支付市场的某些细分市场，如卡支付和电子商务。大型科技公司的扩张可能会加剧这一趋势，这些公司可以利用其庞大的消费者基础和
4、在相关市场的主导地位提供支付服务。这可能导致不公平的竞争环境，并引发数据隐私问题。如果中央银行的货币不再是支付系统的核心，那么通过进一步依赖非欧洲供应商，可能会增加欧洲战略自主的风险，并威胁货币主权。其次，即使是数字支付，最终也将取决于公共资金的锚定作用，才能顺利发挥作用。“一欧元就是一欧元”的信心取决于我们是否有能力按面值将私人资金（如银行存款或数字钱包中的资金）转换为公共资金，这是可用的最安全的货币形式。这种转换的可能性增强了人们对用于欧元的各种形式的私人资金的信心支付，确保支付系统的顺利运行。加密资产市场最近的发展表明，只要私人金融工具无法保证始终可按票面价值转换为公共货币，那么认为此类
5、金融工具可以充当货币的想法就只是一种幻想。尽管有人声称加密货币是一种可信赖的不受公共控制的“货币”形式，但其风险较大，无法作为可靠的支付手段。加密货币更像是投机资产，并引发了多种公共政策和金融稳定方面的问题。为了降低这些风险，出现了所谓的“稳定币”（stablecoins），它有可能成为全球系统性的特别是如果由大型科技公司发行的话。尽管“稳定币”的价值与其发行人所称的“储备资产”有关，适当的监管和监督可以降低风险，但“稳定币”并非无风险。无法保证它们可以在任何时候按面值赎回就在5月上旬，全球最大的稳定币泰达币(Tether)暂时不再与美元1:1挂钩。而稳定币并没有从存款保险中受益，也没有中央银
6、行的基础设施。因此，它们很容易受到挤兑的影响，正如我们刚刚看到的另一个“稳定币”TerraUSD的崩盘。2数字欧元的优势非现金支付的日益普及和加密资产的扩张表明，人们对即时性和数字化的需求日益增长。如果“官方部门”各国中央银行和受监管的中介机构不能满足这一需求，其它机构就会满足。因此，世界各国目前正在探索发行中央银行数字货币。目前已有9个国家全面推出了数字货币，一些大型经济体在探索方面取得了相当的进展，如中国。中央银行发行的数字货币将为每个人提供使用公共货币进行数字支付的可能性。这将是一种为公众利益而设计的可靠的支付方式。它还将保持主权货币和私人货币的共存，这两种货币迄今为我们提供了良好的服务
7、。在欧洲，发行数字欧元也将使我们能够保护战略自主权。但数字欧元的好处还不止于此。特别是，数字欧元将作为一种工具，伴随支付领域正在进行的数字转型。这种转变在爱尔兰尤其明显，那里的金融格局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一些主要的现有银行退出，金融科技迅速进入支付市场。在这种背景下，数字欧元将带来重要的好处。它将允许中介机构包括通常跟不上创新步伐的小型中介机构以具有竞争力的价格提供技术更先进的产品，从而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这将使创新支付解决方案迅速扩大规模，覆盖整个欧元区。这将有助于缩小与美国等经济体的差距。数字欧元的目标是提供一种免费的支付方式，适用于所有的数字支付，面向世界各地的每个人。它将寻求在银行分支
8、机构数量大幅减少可能影响脆弱客户之际，支持普惠金融。以爱尔兰为例，2010 至2020年间，爱尔兰银行分支机构数量减少了1/4,5%的爱尔兰成年人甚至没有银行账户。3设计成功的数字欧元尽管从整个系统的角度来看，数字欧元具有优势，但只有当潜在用户发现它为当前的支付方式增加了价值时，它才能取得成功。“随时随地支付，轻松支付，安全支付”的口号似乎与潜在用户对数字欧元的期望相一致。事实上，正如最近关于支付行为调研所显示的那样，人们认为在任何地方支付的能力是数字欧元最重要的特征。理想情况下，欧元区的所有商家无论是实体店还是网店都需要接受数字欧元。人们还重视即时、便捷和非接触式的支付，尤其是个人对个人（p
9、erson-to-person, P2P）支付。特别是，他们希望看到一种解决方案，使他们能够在不考虑汇款人和收款人所使用的平台的情况下，只需按一下按钮即可向朋友即时付款。一个覆盖了整个欧元区广泛用户群的个人对个人支付解决方案可以为数字欧元的采用提供肥沃的土壤。研究表明，新的支付解决方案更容易在单边的市场细分中被采用，然后再传播到其他用例。例如，瑞典的移动支付系统Swish于2012年推出，目前有80%的人在使用该系统。它最初提供即时个人对个人转账服务，而当时并没有便捷的数字支付解决方案。这项服务随后扩展到在线支付和销售点支付；又如，PIX是由巴西中央银行推出的银行转账即时支付系统，仅推出一年后
10、就成为使用最广泛的数字支付解决方案。多数金融中介参与其中，为用户产生了网络效应。它通过提供新功能来实现这一点，比如通过二维码进行即时支付，以及使用手机号码或电子邮件地址等简化用户身份识别。我们还可以通过赋予其法定货币地位，并设计出比目前的私人数字支付工具更能提供隐私的方式，促进数字欧元的采用。2021年10月，欧洲中央银行启动了一项为期两年的调查阶段，以定义数字欧元的设计特征，比如如何确保保密性，哪些用例应优先处理，以及向中介机构提供哪些业务选择。要想成功设计和采用数字欧元，这必须是一项集体努力。因此，我们正在加强与所有利益相关者的联系，从银行到支付公司，从商人到整个社会。在项目的每个阶段，我
11、们都将继续与欧盟委员会(该委员会最近启动了一项关于数字欧元的磋商机制)、欧洲议会和欧元区国家的财政部部长进行接触。定义中央银行数字货币法律框架需权衡多方目标的需要，其中就包括个人的隐私权与公共利益中打击非法活动所需透明度之间的平衡。欧洲中央银行应在欧盟其他政策目标的背景下评估隐私，例如反洗钱法规（AML）和打击资助恐怖主义（CFT）等，以解决保留高度隐私和其他重要公共政策目标之间的权衡问题。此外，还涉及允许数字欧元在国际上广泛使用的好处，与维护金融中介和金融稳定的权衡。然而，正如我在以前的演讲中所讨论的那样，有一些方法可以解决这些问题。数字欧元的正式开发可能会从2023年年底开始，从启动到实现
12、需要经历一个过程，包括开发和测试提供数字欧元所需的适当技术解决方案和业务安排。这一过程将需要大约三年时间完成。4结 论几十年来，公共资金和私人资金的互补性保证了稳定、竞争和创新。技术、地缘政治和用户偏好的持续变化不应预示着这种谨慎平衡的终结，而是一个将其成功扩展到数字时代的机会。中央银行数字货币将允许公共资金继续在稳定支付系统的稳定性和提高其效率方面发挥作用。私人资金将在这个基础上增加创新和多样性。公共资金和私人资金的共存可以继续是一种双赢局面在数字时代或许更是如此。【本文摘译自欧洲中央银行执行委员会成员法比奥帕内塔 (Fabio Panetta)2022年5月16日在爱尔兰国立学院发表的演讲。英文标题为“Public money for the digital era: towards a digital euro”英文全文可参见国际清算银行官网（https:/www.bis.org/review/r22051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