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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网恋”及其伦理问题辨析 摘要本文将网恋划分为网恋I(通过网络恋爱)和网恋II(纯粹的网恋)两种类型，并把网恋引发的伦理问题分为问题I、问题II和问题III。这种区分有助于辨别网恋带来的不同性质的伦理问题，针对不同类型的网恋及其问题，提出不同的应对方法。网络人际关系引发的社会问题，包括伦理道德问题，已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其中，关于网恋及其伦理问题的争议特别引人注目。目前，人们对待网恋的看法主要有如下三种：拥护派，反对派和中间派。拥护者认为，借助自由开放的互联网，人们可以解除世俗社会诸如地位、金钱等因素的影响，追求真正的爱情。反对者认为，网恋是虚幻的、奢侈的、荒谬的、残忍的、堕落的和危急的。1网
2、恋要么虚无缥缈，纯属嬉戏人生，要么是危及现实婚姻家庭的又一种祸源。网恋的欺瞒性和玩世不恭侵蚀人们对高尚爱情的追求。网恋诈骗、网恋情杀和网恋乱伦等一系列恶劣后果都成了网恋的罪名。因此，对网恋应持反对看法。中间派则认为，网恋丰富了人类情感表达的形式，尽管出现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都是一般的恋爱问题;或者认为是发展中的问题，等网络社会日趋成熟时，这些问题就不再那么尖锐。因此，对网恋应当持平和、谨慎看法。2这些观点都有自己的理由，有些结论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这些论者大多没有深究网恋概念和类型，而是不加分析地接受似是而非的公认的网恋的概念。上述对待网恋的不同看法事实上是反映了人们对网恋的不同伦理评价，
3、而人们对网恋引起的问题的伦理评价与人们对网恋概念及其类型的把握亲密相关。网恋中出现的一些所谓伦理问题与人们对网恋概念的误会、对网恋的处理方式不当等有关。事实上，其中有些问题可能是网恋带来的问题，有些则可能不是。有些问题不过是网络中的一般的伦理问题，有些甚至就是一般的现实伦理问题，而不是网恋带来的特别问题。因此，要正确相识网恋的伦理问题及其对社会伦理的影响，首先必需澄清网恋这一概念的模糊之处。否则，我们探讨问题时的指向可能不一，从而造成无谓的争议和所谓的网恋伦理危机。一、何谓网恋：网恋I与网恋II我们曾经对网恋的概念和类型做过分析，认为目前广泛运用的网恋一词，实质上包括两种不同形式的恋。一种是指
4、通过网络恋爱、在网络中恋爱或网络恋爱;另一种是指真正的网恋或纯粹的网恋。3为了区分这两种不同意义的网恋，我们不妨把前者称为网恋I，把后者称为网恋II。网恋I与网恋II不是一回事，他们之间的区分是明显的。P>网恋I(通过网络恋爱)是指人们借助国际互联网这一新的媒体和空间谈恋爱，就像通过电话、鸿雁传书谈恋爱一样。网恋I再细分的话，大致有两种情形。一种是原来就彼此熟识，或已经是挚友，如今借助网络加深感情;另一种是通过网络从相识到相知、相恋。本质上讲，这种意义上的网恋并不具有太多的新的涵义，不过是表达仰慕、加深感情有了网络这一新的联络方式。也就是说，这种形式的网恋表明，互联网丰富了人们的恋爱方式
5、。网恋II(纯粹的网恋)则是指网络空间中的一种新型的人际关系。这种人际关系是通过计算机网络，借助密切性的文字和符号，建立起来的带有神奇性、刺激性和无限遐想色调的依恋关系。这种关系是一种只存在于网上的心灵伙伴关系(soulmate)，其涵义是通过网络恋爱不能包涵的。它不是网络恋爱的简称，也不是通过网络恋爱和在网络中恋爱的简称。所谓恋爱就是以婚姻为目的的私密性的人际交往方式。4因此，恋爱至少具有两个基本要素：第一，恋爱的最终目标是通向婚姻家庭;其次，它必需建立在密切的男女两性关系的基础之上。而网恋II并不必具备其中任何一个条件。因为，这种形式的恋不必通往婚姻，也不必建立在男女两性的基础上。它唯一的
6、要求是两个人——两个数字人，两个虚拟的人。这里的人不必是真实的男人或女人，只要是数字意义上的男女即可，即不同性别的ID。或者说，只要是想象中的男女即可。网友们对这种形式的网恋深有体会：网恋的目的在绝大多数状况下并不在于找对象最终结婚，网恋与社会生活中的真恋具有完全不同的性质，有着迥然不同的嬉戏规则，当然从网恋转变为真恋的可能也是存在的，但在绝大多数状况下，网上恋人的见面都意味着：最终的晚餐。5更有深喑网恋的人大声疾呼网恋，别轻言爱情。这些都的确道出了网恋II的本质。因此，网恋II是人与人之间在网络中的一种与爱情无涉的(loveneutral)依恋之情，是一种在网络中出现
7、的从前不曾有过的新的人际关系。假如肯定要说网恋与爱情相关，那么这种爱情则是所谓的虚拟爱情。但这里的虚拟爱情并非现实的爱情，而是一种伪爱情。因此，网恋II(纯粹的网恋)是一种伪恋爱，一种披着恋爱外衣的网恋，其实质是一种新型的网络人际关系。我们说网恋II是现实社会不曾有过的一种新型的人际关系，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否认网恋II的确具有现实恋爱过程中的一些形式和方式，即相互之间的依恋。每一个有着网恋经验的人都有这样的切肤之感：一天不见，如隔三秋;每天盼郎归。也正因为如此，人们才称其为网恋。但好玩的是，这种网恋不仅不是网络恋爱，而且其本质特点恰恰是与爱情无涉。我们进一步认为，有些网恋II不是恋爱，而是恋网。
8、这种网恋II是指那些达到成瘾程度的网恋II，是网络成瘾(Internetaddiction)的一种表现形式。网络成瘾或恋网的方式和类型多种多样。网络成瘾探讨中心(CenterforOnlineAddiction)认为，网络成瘾可分为五种类型。(1)网络性成瘾：沉迷于观看、下载和购买色情，沉迷于成人幻想和角色扮演的闲聊室;(2)网络关系成瘾：过度沉溺于网络关系而不顾现实生活的关系，如闲聊室，虚拟爱情;(3)网络赌博成瘾：沉溺于网络赌博、嬉戏、疯狂购物或股票交易;(4)网络信息成瘾：由于网络海量的信息，成瘾者花费特殊多的时间阅读、收集和组织信息;(5)运用计算机成瘾：运用计算机成为一种强迫性行为。
9、6从网络成瘾探讨中心对网络成瘾的划分也可以看出，网恋II属于网络成瘾行为中的一种，即上述划分中的第2种网络成瘾行为。由于探讨问题的特地性，在此我们不妨仅仅依据恋网或网络成瘾与所谓的爱有无关系来划分。这样，恋网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指一般的网络沉溺，其目的和起因均与所谓的爱无关。比如，热衷于网页阅读，网络闲聊，网络嬉戏，其程度达到如痴如醉、不能自拔的地步。另一类则是指我们正在探讨的网恋II，其目的是追求所谓的爱情，但是与真正的爱情无关。我们甚至认为，网恋II就是自恋。它实质上是和自己交往，和自己想象中的对象交往，和自己志向的幻影交往。事实上，网恋II的终结之时，正是这种幻影被打破之日。二、网恋伦
10、理问题辨析：问题I、问题II与问题III网恋，无论网恋I，还是网恋II，的确引发了很多现实问题和伦理问题。而且，这两种类型的网恋在转换过程中也产生了一些值得关注的伦理问题。我们不妨把网恋I引发的伦理问题称为问题I，把网恋II引发的伦理问题称为问题II，而把混淆网恋I和网恋II而出现的伦理问题称为问题III。虽然我们不认为网恋I是一种新的人际关系，但这并不是说，网恋I不会导致新的伦理问题。网恋I与以往的恋爱没有本质区分，但从方式、范围等角度来看，已具有很多新的内容。网络社会是一个具有超越时空、全球一体化的空间，网络人际交往富有神奇、刺激、簇新感，交往范围广、速度快，人际交往的密度和频度更高，而人
11、际关系的稳定度则相对变弱，为发展新的人际关系供应了无限的空间和可能，从而给现实的婚姻家庭等相对稳定的关系造成某种威逼。例如，因网恋I引发的婚外情，导致家庭的裂开和重组等问题。我们已经指出，网恋I不过是一种借助国际互联网或虚拟世界进行的恋爱，它仍属于现实恋爱的范畴。因此，网恋I应当以现实社会的行为规范来规约，其行为仍旧应遵守现实社会恋爱的道德规范。不能因为网恋I利用了国际互联网这一媒体，就可以躲避现实社会伦理的规范。事实上，这经常是一些当事人开脱自己的借口。由于网恋I利用了计算机网络，其行为也必需遵守网络社会的一般行为规范。做一个有道德的网络公民也是对每一个网恋者的基本道德要求。总之，不能借口网
12、恋I利用了国际互联网这一新的媒介，认为其引发的问题是全新的，就可以躲避现实社会恋爱道德的规范;同时，也不能认为网恋I仍属现实恋爱的范畴，从而不必遵守网络道德。网恋II是一种全新的网络人际关系。因此，对于网恋II(纯粹的网恋)，我们应当以新的规范——网恋II道德规范——来引导这一新型的人际关系。我们认为，网恋II最基本的伦理要求是将网恋II限定在网络之中。网恋II只有在网络之中才是网恋II。离开国际互联网，这种新型的网上人际关系将不复存在。也只有遵守网恋II的伦理要求，网恋II才是纯粹的网恋。网恋见光死就是这一规范的真实写照。因此，违反网恋II行为
13、规范可能导致如下三类问题。(1)违反网恋II的网络行为规范，即影响这一新型网上人际关系正常建立和发展的行为，如网络语言失范行为等。(2)突破网恋II的边界，把网恋II视为网恋I，从而根据网恋I的行为规范行事，如约会见面等。(3)网恋II中的成瘾行为。前文我们指出，有些网恋II是网络成瘾的一种表现形式，是一种自恋和恋网。因此，网恋II引发的伦理问题也包括自恋和恋网所导致伦理问题，其中最重要的是社会化受阻问题。7网恋I和网恋II所引发的伦理问题是不同的。假如对二者不加区分，理论上和实践上都可能出现混乱。例如，假如我们以网恋I(网络恋爱)的眼光看待网恋II(纯粹的网恋)，就会出现很多难以理解，或造成
14、人为的伦理危机。当网恋II中的两人后来被证明是父女或母子时，有人便制造了所谓的网恋乱伦危机的惊骇之说。明显，这是没有正确区分网恋的两种形式所致。值得指出的是，网恋I和网恋II是可以相互转换的，尤其网恋II在肯定条件下可以转化为网恋I，即纯粹的网恋可以转化为通过网络恋爱，从纯粹的新型的网上人际关系变为网下的人际关系。特殊是网络语音和视频的出现为网恋II向网恋I的转变供应了较好的技术通道。但是，这种转换是有条件的。如上述的父女网恋就不能转换，其结果不过成为笑谈而已，而不能随意用乱伦的帽子扣在他们头上。因为这是网恋II，而不是网恋I。假如能够发生转换，那么我们就应当以现实社会的规范来规约之。但是，并
15、非全部的网恋者能够充分意识到这一点，从而出现我们称之为问题III的伦理问题。这类问题就是因混淆网恋I和网恋II的伦理规则而导致的问题。目前，因网恋引发的问题大多属于问题III。也就是说，网恋引发的很多问题，如网恋欺瞒和网恋暴力，其重要缘由就是混淆网恋I和网恋II伦理规则，以网恋II的行为方式来对待网恋I(如爱情嬉戏论)，或者以网恋I的行为方式来对待网恋II(如网恋乱伦论)。有些网友不能正确看待网恋II，经常误以为这是真实的恋爱或网恋I，从而总是想网下约见网恋对象。同时，由于以网恋I来对待网恋II，以对网恋I的期望来期盼网恋II，结果经常是悲观多于希望，甚至毁掉一段漂亮的网恋II之情。有时，当网
16、下见面时，发觉对方和自己同性，轻则后悔不已，重则大呼上当受骗，大打出手。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正是利用人们网上网下行为方式的错乱，进行欺瞒等不法行为。和善的人们将网上数字化的网恋误会为真实的恋爱，做出种种盲目的行为，结果导致令人痛心疾首的网恋悲剧。这些问题都是由于混淆网恋II和网恋I而出现的。网恋II不同于网恋I，因此，应当以不同的价值标准和伦理看法来对待二者。问题III表面上看来是混淆了网恋I和网恋II伦理规则，实质上则是混淆了现实社会伦理和虚拟社会伦理的关系。因此，要处理好问题III，就不能被网上网下感觉的错乱所蒙蔽，不能混淆虚拟社会伦理和现实社会伦理。只有正确相识虚拟社会伦理和现实社会伦理的差异、转换、调适的关系，才能正确处理网恋III中的伦理问题。综上所述，对网恋这两种类型的划分，有助于我们把握网恋的实质，辨别网恋所引发的不同类型的伦理问题。这种辨别将有助于我们找到网恋所引发的真实问题，避开危言耸听的或似是而非的虚假问题，不至于掩盖真正的网恋伦理问题;有助于我们针对不同类型的网恋问题，实行不同类型的方式对待网恋。而处理好这些问题，不仅须要我们正确相识和对待网恋，处理好数字化交往与现实交往行为方式、思维方式的转换和调适，而且要遵守必要的现实人际交往和网络人际交往的道德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