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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富国银行何以独善其身文/周杰当代金融家2008年第11期编者按：此次大危机始于住房抵押贷款市场，富国银行是全美国最大的零售抵押贷款发放者， 然而却能够抵御大危机的冲击，受损较小，更显得弥足珍贵通过富国银行以及其他一些国际金融机构在此次大危机中的不同表现，我们可以清晰 地看出，坚持责任是一个金融机构能够成功抵御危机以及保持健康发展的重要因素。当金 融体系中更多的金融机构都能够坚持责任，超越合规，那么，这样的金融体系才是一个健 康的体系，才可以努力提高危机发生的周期，降低危机的发生频率和危害。次贷危机给国际金融市场尤其是美国市场带来巨大冲击，花旗以及美林以及瑞银等金融 机构均出现罕见的巨额亏损，昔
2、日华尔街上威风八面执掌着这些著名集团大权的首席执行官 们相继下课，贝尔斯登遭到贱卖，“两房”（房利美以及房地美）以及美国国际集团（AIG） 先后被美国政府接管，百年雷曼一夜破产一系列坏消息结伴而来，更糟糕的是，不知道 后面是否还有更坏的消息接踵而至。然而，有一家银行在此次大危机中非但没有遭受巨大损失，反而表现卓越，它就是美国 惟一一家同时获得穆迪和标准普尔AAA级评级的商业银行一一富国银行。在诸多金融股股价大幅下挫之时，投资者对富国银行的信心却没有改变，其股价表现依 旧强势。自2008年6月2日至2008年10月17日的四个月间，纽约证券交易所金融指数从 7248.92点下跌到4611.39点
3、，累计跌幅36. 4%,而富国银行的股价却逆势上涨，从27. 11 美元涨至32. 06美元，累计涨幅18. 3%o此外，该银行还充分利用“蕴藏在危机之中的机会”，择机并购陷入困境的金融机构， 提高自身实力。2008年10月12日，美联储批准了其对美国第六大银行一一美联银行的并 购。我们不禁要问，覆巢之下，为何仍有完卵？富国银行凭什么能够顶住这场百年一遇的大 危机？富国银行股价同NYSE金融指数走势比较凝塞急图山SAN OOOOOOOO OOOOOOOO OOOOOOOO 8765432100505050504 3 3 2 2 1 1富国银行股价 NYSE金融指数数据来源：国际股市指数行情网站
4、(www.gb. stockq. org)富国银行网站()坚持责任富国银行之所以能够避免遭受巨大的损失，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超越合规的风险管理 以及坚持从顾客角度出发，为顾客提供高品质的服务。富国银行之所以能够做到上述两点, 核心在于无论外界环境如何变化，它始终坚持自己的责任。由于金融体系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各个国家都非常注重对银行等金融机构的监管。然而, 由于三个方面的原因，金融监管几乎不可能完全跟上金融机构的实践。首先，金融监管的规 定只是一个及格的标准，层次相对不高；其次，监管法规的文字表述具有先天局限性，监管 法规的很多表述只能是粗线条的，而金融机构的经营管理实践却是复杂多变的；再次，金
5、融 创新的不断发展。发生此次大危机，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金融监管与金融创新之间的距离拉得太大。由 此可见，单单依靠监管部门的监管无法完全满足金融机构对风险管理的需求。金融机构对风 险的管理更多的还是需要金融机构自己去完成，优秀的金融机构需要以更高的标准去要求自 己，这就需要金融机构的风险管理能够做到超越合规。金融机构同顾客之间存在着明显的信息不对称，因此要做到“一切从顾客角度出发，全 心全意为顾客服务”也更多的需要依靠金融机构坚持自己的操守。在利益的驱使下，本次危机中，很多金融机构并非完全从顾客角度出发，相反却是从自 己的业务量和短期利润角度出发，向不合适的顾客发放不合适的贷款，生产出了次贷危
6、机最 初的原材料。此后，同样是在利益的驱使下，一些金融机构更是通过若干次证券化，将那些 以次级贷款为标的物的债券销售到金融市场中，使更多的机构和个人成为持有者。最终的结 果是，很多贷款买房的居民由于无法负担沉重的供房款，最后失去了房屋；大批金融机构发 生巨额损失；危机从贷款市场向金融市场并继续向实体经济蔓延，对全球经济都产生了消极 影响。这种向顾客提供产品和服务的方式，是典型的以产品和收入为中心，而不是以顾客为中 心，认真细致地去分析顾客的需求和支付能力，并提供相应的产品和服务。由于信息不对称 的存在，监管机构无法时刻监督金融机构全心全意为客户服务，客户很多时候也不清楚金融 机构是否真的一切从
7、他的角度出发，为他考虑。因此，缺乏持久责任感的金融机构往往会利用自己的信息优势，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为顾客提供所谓的“服务”。坚持严格的风险管理和信贷质量富国银行在其2007年年报中写道：如果想在金融服务领域做得最好，首先必须要在风 险管理和信贷质量上做得最好，这也是其他一切成功的衡量标准。富国银行也一直用行动去 实践着这一点，其风险管理和信贷质量在美国银行业中是最为出色的，2007年富国银行住 房抵押贷款的坏账率要比行业平均水平低20%。当许多许多金融机构，如商业银行以及储蓄 协会以及投资银行以及保险公司以及对冲基金，它们在享受次级贷和次级债的盛宴，获得巨 额利润时，富国银行不为利润所动，坚持
8、高标准的风险管理，稳健经营。富国银行风险管理主要的途径是保持稳健财务结构，具体内容包括：优质的贷款质量以 及充足的资本以及多样化的收入来源以及贷款风险的分散化（规模以及行业以及区域）。表1 富国银行与花旗银行历年不良贷款率比较年份富国银行花旗银行20070. 70%1.41%20060. 52%1. 14%20050. 43%2.01%20040. 47%1.67%20030. 58%1.98%数据来源：两家银行2007年年报。如表1所示，由于富国银行一直坚持高标准的贷款发放原则，强化对贷款的风险管理, 所以该行的贷款质量非常出色，不良贷款率非常低，同花旗银行相比较，更可以清晰的反映 出富国银
9、行贷款质量的优秀。表2 富国银行资本充足率指标年份资本充足率200710. 68%200612. 49%200511.64%200412.07%200312.21%数据来源：富国银行历年年报。如表2所示，富国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始终保持在12%左右的较高水平，远高于国际上通 行的8%的标准。充足的资本也是其风险管理体系的重要一部分。从收入方面看，富国银行的收入来源多样化且比例稳定。尽管是全美第一大零售住房抵 押贷款的发放机构，但是富国银行的非利息收入所占的比重也很高，2007年以及2006年和 2005年分别为34.4%以及32.8%和35.7%,此外，非利息收入的结构也很多样化，可以避免 由于某
10、项业务的问题而导致整个银行收入的大幅波动。表3富国银行非利息收入比重明细20072006存款账户服务费16. 60%17. 10%信托投资费17. 10%17. 40%信用卡费11.00%11. 10%其他收费12.40%13%抵押贷款银行业务17%14. 60%经营租赁3.80%5. 00%保险8. 30%8. 50%可供出售证券的净收益1. 10%-0. 10%股权投资净收益4. 70%4. 70%其他8%8. 70%数据来源：富国银行2007年年报。富国银行非常注重贷款的分散化发放，并认为这是降低贷款风险的重要途径，主要包括 贷款发放规模的控制以及发放行业的分散化以及发放对象地理位置的分
11、散化三个方面。以住 房抵押贷款和商业贷款为例，2007年，富国银行1-4户不动产贷款呈现高度的区域分散化， 贷款余额最多的10个州，除富国银行总部所在地加利福利亚以外，其他各州的发放比例都 小于5%,商业贷款的投放对象也呈现高度的行业分散化，发放贷款额最多的10个对象中, 比例最高的小企业贷款也仅仅占11.4%,其余均低于5%。表4 富国银行2007年1-4户不动产贷款区域分布情况州名比例加利福利亚33. 30%明尼苏达4. 90%亚利桑那4. 40%佛罗里达4. 10%科罗拉多3.80%华盛顿3. 70%德克萨斯3. 60%纽约3. 10%内华达2.20%伊利诺伊2. 10%数据来源：富国银
12、行2007年年报。表5 富国银行2007年商业贷款行业分布情况贷款投向比例小企业11.40%出租人及其他不动产活动4. 90%油气业4. 85%零售业4. 80%金融机构4. 60%食品饮料业4. 30%工业设备4. 20%证券公司3. 70%工业技术3.40%医疗健康2.90%数据来源：富国银行2007年年报。高质量的贷款以及充足的资本以及多样化的收入来源以及分散化的贷款发放，共同构筑 了富国银行稳健的财务体系和风险管理体系，有效隔离了次贷危机的侵袭，帮助富国银行成 功抵御此次大危机。为顾客做正确的事情在世界上许多金融机构因危机而焦头烂额，全球范围内寻求注资之时，损失较小的富国 银行在其20
13、07年年报的开篇中就再次重述了该行于2004年首次提出的5条“负责任的住房 贷款发放原则”一一贷款价格合理并且与风险相匹配；给予顾客所需要的信息，以使他们对 贷款充分的了解；只有确实能够给顾客带来利益才发放贷款；只有顾客可以偿还得起才发放 贷款；勤勉的工作以帮助顾客解决偿还上的问题，使顾客可以住在自己的房子中。在2006年的年报中，富国银行总结了数十年经营的经验得出的“十大主动策略”(10 Strategic Initiatives),其中第三条就是“为顾客做正确的事情(Doing It Right for the Customer), “我们把顾客置于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的中心，给他们提供卓越
14、的服务和建议, 那么，他们也会将他们所有的业务交由我们来完成，而且还会将他们的家庭其他成员以及朋 友和生意伙伴介绍给我们二可见，尽管处于信息优势地位，但富国银行一直坚持顾客第一， 以顾客为中心，全心全意为顾客提供卓越的服务。此次大危机始于住房抵押贷款市场，富国银行是全美国最大的零售抵押贷款发放者，然 而却能够抵御大危机的冲击，受损较小，更显得弥足珍贵。富国银行之所以能成功抵御危机，很大的原因就在于该行始终如一的坚持着这些看似简 单的贷款发放原则，始终把顾客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当诸多金融机构在利润的诱惑下，向不 具有偿付能力的顾客发放贷款，鼓励顾客去购买住房的时候，富国银行坚持从顾客的角度出 发，
15、以是否能给顾客带来利益作为贷款发放的重要标准之一。富国银行在其2007年的年报 中写道，“负责任是我们发放贷款的惟一路径(Only Way to Lend: Responsibly)我们 的目标不仅仅是帮助顾客实现拥有住房的梦想，更重要的是做那些对顾客有益的事情，使他 们拥有住房并且可以永远保持自己的住房”。次级贷款和次级债券由于其具有高风险，因此与那些低风险以及低收益率的普通贷款以 及债券业务相比，收益也相对较高。由于新经济等因素的影响，美国经济在20世纪末和21 世纪初的几年里表现出色，同时伴随着2002年以来美联储营造的超低利率金融生态环境， 房地产价格一路上涨，次级贷款人可以轻松得到资
16、金来保持月供的支付。结果，这些次级贷 款的拖欠比率远低于原先的估计。高风险对应着高回报，既然高风险没有如期出现，高回报立刻为人瞩目。高的回报率吸 引了众多的投资者(投机者)加入这个市场之中。美国国际集团(AIG)作为次级债券市场 上的主力玩家之一，在危机到来之前的几年获得了丰厚的收益，2004年到2006年三年间， 它的净利润分别达到98亿以及104亿和140亿美元，长期居于美国利润最丰厚的十家公司 之列。而此时，富国银行却在其2005年和2006年的年报中都提出，“我们不认为选择性浮动 利率贷款(option ARMs)或者反向摊销(negative amortization)对我们的顾客有
17、益，因 此我们没有生产也没有购买这些产品”。选择性浮动利率贷款以及反向摊销贷款正是此次危 机中杀伤力十足的金融产品。根据富国银行自己的估计，由于该行对优质信用以下的贷款发放所持有的审慎政策以及 该行对于不发放反向摊销贷款(negative amortization loans)的决定，从2004年到2006 年间，该行在住房抵押贷款市场上的份额下降了 2%到4%,如果转换成金额，2006年的市场 份额就损失了 600亿美元到1200亿美元之间。当危机开始出现苗头之后，富国银行负责任的采取积极措施，也是其能够避免陷入危机 的重要原因。2007年的美国住房抵押贷款市场上，在浮动利率贷款的利率提高之
18、前已经有 近二分之一的这类贷款成为坏账，主要由于收入较低而债务太高，或者房屋市场价值下跌。 而这些发生财务困难的贷款者中，又有将近一半的人不联系其贷款银行，遗憾地错失了解决 问题的最佳时机。此时，富国银行给他们的那些在支付方面有困难的顾客都发送短信息一一 赶紧联系我们！当顾客联系上富国银行后，银行派出专门客户经理同顾客一起，根据顾客的 实际情况，帮助这些顾客寻找解决措施或可替代的方案以避免住房押贷款丧失赎回权。正是富国银行在面对利润的诱惑时能够坚持自己的责任和原则，超越合规的稳健经营和 管理风险，不断向顾客提供高品质的服务，才得以在危机中独善其身。在全美金融股价大幅 下跌的情况下，富国银行的股
19、价却逆势上涨,显示了市场和投资者对于富国银行的充足信心。 尽管经历了此次大危机，富国银行却依然保持了穆迪和标准普尔AAA级的最高评级。(作者 单位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金融学院)美联银行于2008年10月22日公布其第三季度业绩报告，该季度亏损达到创记录的239 亿美元。巨额亏损的披露并非表明美联银行的处境恶化。因为把历史遗留问题一次性洗净, 是企业在并购后常见的做法，一方面可以为后续的重组措施拓展空间，另一方面可以一定程 度上降低公众的预期。所以，富国银行首席执行官约翰斯图普夫反应冷静，表示：巨额亏 损非常符合预期，不会改变收购计划。此次收购对于富国银行来说机遇与挑战并存。从机遇来看，一方面，美
20、联银行拥有4480 亿美元存款，本次收购使富国获得巨额的核心存款以及低成本的资金来源；另一方面，收购 将会进一步加强富国银行在美国西部地区的领先地位，此外还可大大提升其在东部地区的竞 争优势，使富国银行的发展在地域上将更加均衡，业务范围进一步扩大，市场占有率进一步 提高，大大巩固富国银行在零售银行业务领域里的领导地位。富国银行在美国西部地区更具 有优势，东部地区略逊，而美联银行的总部位于美国东南部的北卡罗来纳州，在美国东部地 区更具有竞争优势。从挑战来看，富国银行短期面临着提升顾客对美联银行的信心,减少存款和老顾客流失, 以及尽快止住不断扩大的亏损等问题。在与富国银行达成收购协议之前，美联银行存款已经 被顾客取走5%,数额高达134亿美元。长期则面临将富国银行的企业文化以及管理以及服 务品质等移植到美联银行，将两家银行的业务关系理顺，发挥协同效应和规模经济等问题, 这些问题将更多更复杂，这将是真正考验富国银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