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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五胡十六国时期佛教造像艺术的发展雕塑论文,雕塑论文摘 要： 五胡十六国时期, 游牧民族逐鹿北方, fo教在中国的传播到达也提到 自泥洹 (fo涅盘) 以来, 久逾千祀, 西方制像, 流式中夏, 虽依金熔铸, 各务仿fo, 名工奇匠, 精心展力 , 精彩总结了长期以来汉地工匠怎样吸收融化外来造像风格, 创作符合中国传统审美的造像形式。 fo教的兴盛和造像艺术的大发展, 既与当时社会动乱, 人口迁移的大时代背景相关, 也与以胡人为主的统治上层和僧侣的大力推广息息相关。fo教在魏晋时已经深切进入河北贵族, 但是它在民间的真正大发展则在四世纪的前半期。汉魏之制一直禁止汉人出家并太多礼fo。中原汉地虽有
2、fo法流行, 然而斋供礼仪仍取法于传统的祠祀, 汉人僧众大多没有禀受归戒或合法出家。14 当时各种游牧势力逐鹿中原, 打破了原有的社会秩序和文化传统, 很大程度上便利了fo教在各民族间的传播。而羯族等建立政权的外来统治者, 更从国家层面推进了fo教的发展。当时河北是后赵政治、经济的核心区域, 邺城平民多奉fo, 营造寺塔。后赵君主石虎 (334-349在位) 较其叔石勒更崇信fo法, (邺中记曾载 石虎好佞fo, 众巧奢靡不可记也。做太子金像, 以之浴fo行像。 当时僧侣数目骤增, 良莠不齐, 结果税收损失严重, 上书着作郎王度等人不得不请求石虎禁止赵人诣寺礼fo, 相竞出家的风气, 并指出
3、华戎制异, 人神流别, 宜依汉魏旧规, 不准汉人出家受戒, 乃至于烧香星期;fo是外国之神, 非天子诸华所可宜奉。 而石虎却自以为胡人礼fo并无不妥之处, 相信 fo是戎神, 正所应奉。 因而命令各种祭祀无须拘泥于旧制, 乐事fo者, 悉听为道。 15这场重要的fo教华夷之争结果导致汉晋以来禁止汉人出家的政策被正式废除。在这种情况下, fo教在北方民间得以迅速普及, 而流风所致, 也使fo教在南方广泛传播。 羯族贵族抱着外族之人理应礼敬外国之神的心理, 支持fo教的推广, 这也影响了其它胡人部族。16当时后赵控制了北方的大部分地区, 石氏子孙分封各地, 其境内的州郡共兴建有893所fo寺, 僧
4、侣万余人。当时不少初来中原从未接触过fo教的胡人贵族也耳濡目染, 成为信众, 比方鲜卑拓跋部的贵族什翼犍, 作为代国人质在河北共停留9年, 深受汉文化和fo教的熏陶。后来他在338年返国后成为北魏fo教传播的使者, 引介拓跋贵族接受fo教, 对fo教在北朝时期的进一步传播起了重大作用。17 亚博这尊338年的鎏金fo像不但与后赵君主石虎及其统治下fo教的华夷之争的时间相联, 也和fo教的灵魂人物fo图澄 (d.348) 及其弟子的弘法活动直接相关, 表示清楚胡僧也是早期fo教艺术传播的重要气力。根据题款, 这尊fo像的施主 比丘竺 (上) 应该是当时一位在河北弘宣fo法, 有影响力的僧侣。18
5、竺姓证明他很有可能来自印度, 为后赵fo教灵魂人物fo图澄诸多来自西域的胡人弟子中的一员。汉晋时期, 由于禁止汉人出家礼fo, fo教的宣讲主要是靠西域来的胡僧。他们常精于巫术、星象、医道, 会利用中国传统的方术祭礼和神仙信仰来传道。19南朝慧皎 (497-554) 的(高僧传中所记早期在中原传法的高僧多数是大月氏人、康居人、安息人和吐火罗人。魏晋十六国时期印度和西域僧侣的来华和汉地僧侣的西游, 促使当地的各种造像和艺术相继传入中国。 fo教在当时的中国可分成南北两大区域。北方有少数民族政权所建立的二赵、三秦、四燕、五凉及夏等十六国政权。或利用fo教以稳固其统治, 或利用外来宗教来平衡汉族文化
6、, 这些异族统治者多数对fo法加以提倡, 推进了fo教在不同民族信众中的传播。在羯族石氏的统治下, 北方地区fo法尤为兴盛, 构成中国历史上第一个fo教兴盛期。(高僧传 卷九 fo图澄传记载fo图澄为西域或天竺之人, 到达洛阳时自称自个已过百岁。当时后赵石氏以杀戮着称, 而fo图澄却能通过神异之术, 使石勒、石虎叔侄信奉fo教, 并宣讲因果报应观念, 劝其少开杀戒。石虎于335年登基并迁都邺城后, 重用fo图澄, 大力营造寺院。当时僧团规模宏大, fo图澄诸多门徒中既有中土名士, 如法首、法常等, 也有西域高僧, 如竺fo洞、须菩提等。这些人博学多才, 使得fo法迅速从皇家贵族向下层各族民众普
7、及, 结果河北地区奉fo成风, fo寺广建。 但后赵政权灭亡后, 北方又重陷混乱, fo教艺术遭到冲击。为躲避前燕的掳掠和冉魏的暴杀, fo图澄的大弟子道安 (312-385) 于365年率随众四百余人南迁, 并在襄阳弘法十余年。道安的南迁在fo教史上的意义重大, 从此后赵fo法得以在南方广为传播, 其弟子慧远更成为南方禅宗的领物。20继后赵之后, 北方fo教最盛的区域是地处中原与西域往来要冲的前秦。前秦的氐族统治者苻坚 (357-385在位) 笃好fo教, 并从襄阳请回博学的道安来宣讲fo法。道安返回北方后, 住在都城长安内的五重寺, 领众数千人, 成为当时fo教的领袖人物。后秦fo教的兴盛
8、与前秦类似, 其羌族统治者姚兴 (394-416在位) 也笃好fo教, 并从天竺请得广究大乘的龟兹和尚鸠摩罗什 (344-413) 在长安译经讲习, 奠定了大乘fo教在中国发展的基础。1978年西安文管会在废铜中收到一尊高13.4cm的禅定坐fo像, 磨光肉髻, 通肩禅衣, 底坐背后刻有一圈佉火罗文。该像很可能为前秦时期在长安所居的大月氏人所捐造, 由于当时在长安居留的外来民诸多使用西域通行的佉罗文。匈奴赫连氏的大夏政权在418年夺取长安后, 在长安也铸造fo像, 如胜光二年 (429) 中书舍人施文为合家平安, 出资造像一尊。21 由于少数民族统治者大都信奉fo教, 北方建寺造像成一时风气。
9、胡人权贵由于文化沉淀不够, 为了能快速见fo闻法, 祈福攒德, 十分重视建寺造像, 这与南方六朝士族文人重义理通玄解的风气悬殊。22fo经中宣扬的造像功德思想也促使各族信众集资捐像, 讲业报, 求平安。前秦建元二年 (366) 沙门乐尊因在敦煌鸣沙山忽见金光, 状有千fo, 于是开窟造像, 开启了长达一千余年的莫高fo窟开凿史。今存的新疆拜城克孜尔, 甘肃武威天梯山, 永靖炳灵寺, 天水麦积山等石窟中, 很多壁画、石刻、彩塑作品的始创年代均可追溯到十六国时期少数民族政权林立的时代。能够讲在4世纪的北方中国, 在十六国贵族和僧侣的支持下, 炼铜铸像和开窟造像同稍早出现的斫石刻像一样, 创始了中国
10、第一个fo教造像的高峰。23这三种造像方式使中国的fo教艺术进入真正意义上的创造期, 摆脱了印度和中亚原型的束缚, 并构成本身的风格。 当时南方的fo教造像艺术稍逊于北方, 不过当后赵灭亡, 北方重陷混乱后, 北方造像艺术可能得以随南迁僧众从冀南迅速传到江南, 而南京在4世纪晚期逐步成为一个新的造像中心。(高僧传 卷五 道安传就记载道安率慧远等四百余名弟子入襄阳白马寺, 大开讲席。24寺中建有五层塔、四百僧舍等, 规模之大居当时襄阳诸寺之首。道安随众不仅把邺城风格的金铜fo和造像工艺带到东晋, 还促成了当地fo教仪式的发展和用像需求的增长。道安的显赫声名也促使各地官宦纷纷解囊相助, 就连千里之
11、外的凉州刺史杨弘忠听讲道安要建寺院, 也特地献铜万斤造承露盘, 后被改作铸造一尊高大的丈六金fo。25 (高僧传 卷十三 慧远传中记载的一个传奇因缘故事则生动地反映了fo教艺术因十六国时期社会动乱而南传的史实: 又昔晋咸和 (326-334) 中, 丹阳尹高悝, 于张侯桥浦里得一金像, 无有光趺, 而制作甚工。前有梵书云是育王第四女所造。悝载像还至长干巷口, 牛不复行非人力所御, 乃任牛所之, 径趣长干寺。此后年许, 有临海渔人张系世, 于海口得铜莲华趺浮在水上。即取送县, 县表上上台。敕使安像足下, 契然相应。后有西域五僧诣悝云, 昔于天竺得阿育王像, 至邺遭乱藏置河边。王路既通寻觅失所,
12、近得梦云, 像已出江东为高悝所得。故远涉山海欲一见星期耳。悝即引至长干。五人见像歔欷涕泣, 像即放光照于堂内。 能够讲, 与这座在东晋神奇再现的邺城金铜fo龛一样, 亚博所藏338年fo像也使后赵时到达高潮的造像艺术得以重现。它充分显示中国早期的金铜fo像在4世纪上半叶这一关键时期已发展出较为成熟的东方造型, 并在吸收改良犍陀罗艺术的同时, 成功地参加汉地传统的设计元素和审美风气。这也象征了中国宗教艺术中一个创现代的开场, 预见了南北朝时期更具特色汉式造像的到来。 注释： 1Ar thur F.Wright: Fo-t u-teng:ABiography, Harvard Journal of
13、 Asiatic Studies vol.11 (1948) , 第319页。 2季崇建:(金铜fo像, 渡假出版社, 1994年, 第10页。史书上的记载还表示清楚fo经传入中国与西域的大月氏人有关, 如(三国志 魏书记曰 昔汉哀帝元寿元年 (公元前2) , 博士弟子景卢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受(浮屠经。 31956年武昌发现的一座纪年为262年的东吴贵族墓中曾出土过一个小型鎏金立fo饰件, 这也反映了汉晋时期与贵族奢侈豪华之风严密相连的鎏金工艺被广泛地使用在与fo像相关的创作中。 4史书上除记载了西域传来中原的影响外, 也记载了江南地区最早出现的fo像可能遭到岭南外中南半岛fo像风格的影响。
14、5有关西域fo教艺术讨论参见Marylin Rhie:Early Buddhist Art of China and Central Asia, Brill, 2018, 卷一。 6村田靖子:(小金铜仏魅力中国 韩半岛 日本, 东京:里文出版, 2004年, 第146页。 7季崇建, 第11页。 8李静杰主编:(中国金铜fo, 宗教文化出版社, 1996年, 第228-229页。后来的北魏鲜卑政权从大同移都洛阳后, 洛阳的fo教在5世纪末到达顶峰, 成为北方fo教文化中心, 高僧工匠云集。 9中国现存的早期单体鎏金fo像, 包含立像、坐像和组合神像 (龛) 三种, 大都归属于4世纪的十六国时期
15、, 后来5世纪南北朝时又出现了浮屠构件和浮雕平板两种式样的fo像, 以知足不同信仰不同场合的崇fo星期需求。有关早期fo像的主要着作, 请参见松原三郎:(中国fo教雕刻史论, 吉川弘文馆, 1995年, 4卷本;Marylin Rhie:Early Buddhist Art of China and Central Asia, Brill, 2018, 3卷本;李正晓:(中国早期fo教造像研究, 文物出版社, 2005年。 10值得注意的是, 该像发髻中心也有一方孔, 为插伞盖之用, 这种方式为早期几尊坐fo、立fo像所共有。而晚于338年的fo像则发髻顶上的插孔多消失, 只剩后脑处突出的榫钮
16、, 供支撑背光所用。 11石家庄所出释迦像的介绍见林章芹:(河北省博物馆藏十六国至北齐铜造像概述, (文博2018年第4期。带背光的fo像主尊也有存世, 如东京艺术大学和故宫博物院所藏。其整体形象与河北所出释迦像一致, 属十六国中晚期, 惜华盖都已佚失。 12金申:(中国历代fo像发展的轮廓, (中国历代纪年fo像图典, 文物出版社, 1994年, 第3页。 13(高僧传 卷五 道安传记曰: (襄阳檀溪寺) 有一外国铜像, 形制古异, 时众不甚恭重。安曰: 像形相致佳, 但髻形未称。 令弟子炉治其髻, 既而光焰焕炳, 耀满一堂。 (南朝梁) 慧皎:(高僧传, 收入(大正藏, 第50册, 第32
17、2-423页。 14戒律的传来是三国时代fo教中重大的事件, 一般以255年左右朱士行等人开场依规受戒的记载作为汉人规范出家的开场。 15(高僧传 卷九 fo图澄传记石虎答曰: 朕生自边壤, 忝当期运, 君临诸夏。至于飨祀, 应兼从本俗。fo是戎神, 正所应奉。夫制由上行, 永世作则, 苟事克无亏, 何拘前代。其夷赵百蛮, 有余其淫礼, 乐事fo者, 悉听为道。 16李玉珉:(中国fo教美术史, 东大图书股份有限公司, 2001年, 第10页。 17李玉珉:(河北早期的fo教造像-十六国和北魏时期, (故宫学术季刊第11卷4期 (2004) 。 18背铭残文为: 建武四年, 岁在戊戌, 八月卅
18、 (日) , 比丘竺 (上) 慕道德 及三 生 19杨泓:(国内现存最早的fo教造像实物, (当代fo学1962年第4期。 20何利群:(十六国至北魏时期的邺城fo教史迹, (中原文物2021年第2期。 21前秦佉火罗文释迦坐像见R h i e2018, 第3卷, 图2.4。施文造fo像 (429年) 见Rhie 2018, 第3卷, 图2.14;该像高19cm, 下设四足高床, 身着通肩禅衣, U型衣褶线型硬直, 刀法简括古朴。 22金维诺、罗世平:(中国宗教美术史, 江西美术出版社, 1995年, 第68页。 23季崇建, 第16页。 24当时四方学徒云集, 白马寺空间狭隘, 于是在清河张殷宅第的基础上重修禅刹, 号檀溪寺。 25当时前秦苻坚听闻道安盛名, 遣使送与道安高七尺之外国金箔倚像和金座像, 结珠弥勒像、金缕绣像、织成像各一尊, 恭请其前往北方布道讲会。每逢有法事时, 道安就把这些fo像罗列出来, 布置幢幡, 使得前来星期的信徒们都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