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参考资料战争.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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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第一节 贵州各族人民起义战争 一、起义的爆发 贵州是个多民族的省份,有汉、苗、布依、侗、彝、水、回、仡佬、壮、瑶等十多个民族。由于地处云贵高原东部,土地贫瘠,交通闭塞,经济落后,在清王朝封建统治下的贵州各族人民,过着十分悲惨的生活。雍正、乾隆时实行“改土归流”后,贵州名义上废除了土司统治,实际上形成了“土流并存”的局面,各族人民遭受流官和土司、汉族地主和本民族地主的双重压迫。“土司、通事挟其诈力,剝剥无已。一切食米、烟火、丧葬、嫁娶、夫马供应之费,无不取之于苗民。借事勒索,不倾其家不止,而苗民之生机绝矣。”少数民族地区大量肥田沃土被屯军侵占,官吏、地主、商人、高利贷者也以种种残酷手段榨取

2、财物,掠夺土地。少数民族农民失去土地,被赶进深山老林。所耕之田,皆山头地角,收获很少,往往劳累一年,全家不得温饱,甚至“终日采芒为食,四时不能得一粟入口”,“而差徭采买,仍出于原户”,以致“当秋冬催比之际,有自掘祖坟银饰者”。在残酷的封建统治和剥削下,贵州各族人民已经难以活下去了。“犯法可以赊死,忍饥则将立毙”,为了生存,只有起而反抗。1854年 3月,布依族人杨元保领导本族农民在独山的丰宁上司起义,揭开了贵州各族人民起义的序幕。起义军先后向都匀、荔波、独山等地进军,因遭清军和团练围攻,被迫退往广西。当年 5月,杨元保被俘遇害,起义失败。同年9月,汉族斋教(白莲教支派)领袖杨凤(隆喜)和参加过

3、杨元保起义的舒裁缝,领导群众在桐梓县九坝起义,一举攻占桐梓县城,创建“江汉”政权,改九坝为赛波府。杨凤被推为都督大元帅,舒裁缝为皇帝。他们发布文告,声讨清王朝的罪行,提出了“复明灭清,吊民伐罪”,“扫清四海,杀尽八旗,以除暴虐,以安民良善”的战斗口号。不久,起义军攻占仁怀,人数发展至二万以上,建立了以赛波府(九坝)为中心,包括桐梓、仁怀和遵义城郊的根据地。后又分兵进攻绥阳、正安、黔西,席卷黔北,威逼贵阳。云贵总督罗绕典率滇军入黔镇压,因作战失利,惊吓而死,起义军声势大振。1855年 1月,兼署贵州提督的四川提督万福率川军入黔,向起义军根据地进攻。起义军作战失利,南走黔西,接着采取流动作战,转战

4、于都匀、平越(治今福泉)等府州的广大地区;因遭川、滇、黔三省清军和地方团练围追堵截,力量损失很大。4月 22日,起义军在石阡葛彰司战败,杨凤身负重伤,自刎而死。余部由舒裁缝率领,进入铜仁府、松桃厅,又由思南府回到遵义府境。6月 2日,舒裁缝战败被俘,惨遭杀害,起义失败。杨元保和杨凤、舒裁缝领导的两次起义虽告失败,但他们在贵州广大地区播下了革命的种子,推动了各族人民的起义。因此,“歼除首要之捷甫奏,而上下游之变蜂起”。在黔东南,台拱(今台江)苗民在张秀眉、包大度等领导下首先发难。接着,潘新简领导水族农民起义于荔波县 2 九阡,姜映芳领导侗族农民起义于天柱县执营乡,潘名杰领导苗民起义于麻哈州(今麻

5、江)坝芒,罗光明领导汉族农民军活动于都匀、八寨(今丹寨)一带。在黔北,白莲教领导的汉族农民相继起义。同时,又先后爆发了黔西南回民起义和黔西北苗民起义。这些起义汇成一股洪流,冲击着清王朝在贵州的反动统治。二、起义的胜利发展 咸丰初年,清王朝倾全力镇压太平军,在贵州的军事力量比较薄弱。贵州绿营兵额设三万六千余名,因调赴湖北等地与太平军作战,所存无几,而且战斗力极弱。杨元保等起义之后,与贵州相邻的云南、四川、湖南等省先后派兵入黔,但为数不多,且多在边境一带活动。这种情况,为起义军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一)苗军控制黔东南地区 1855年 4月 30日(咸丰五年三月十五日),张秀眉和包大度、李鸿基等人

6、在台拱首举义旗,黄平、清平等地苗民起而响应,起义很快扩展到整个黔东南苗民聚居地区。起义军股数众多,互不统属,各自为战。张秀眉主动与各地起义军联合,积极向清军进攻,很快就占领了台拱、黄平、清平、丹江(今雷山北)等地清军的大部分汛堡。7月 16日,张秀眉指挥苗民起义军智取岩门司,毙署古州厅(治今榕江)同知彭汝玮、署龙里县知县陈毓书等多人。接着,起义军又相继攻占了施洞(镇远南)、重安驿(今重安江)等地。“岩门失而黄平危,施洞失而镇远危,重安失而驿道塞”。这些军事要点的占领,对清军造成很大的威胁,使其占踞的城市更加陷于孤立。清军因补给线被切断,粮饷短缺,以致“草根树皮剥食殆尽,孑余之众,骨立菜色,守既

7、无力,逃亦无路”。于是,各地苗军乘机进攻困守城市的清军,10月 23日克丹江厅城,12月 6日克下江厅城(今从江西)。1856年,苗军更加壮大,先后攻克了永从(今黎平南)、凯里、施秉、清江(今剑河)、台拱、黄平、清平等厅州县城和军事要地,歼灭了大量清军和地主团练武装,并经受了战斗考验和锻炼,提高了军事素质。咸丰帝对贵州的局势大为恼火,以“剿办不力”,“调度无方”等罪名将云贵总督恒春、贵州巡抚蒋霨远“革职留任”,命贵州提督孝顺“督办全省军务”。1857年初,苗军又主动出击,以扩大胜利。在黔南方面,杨大六、金干干、柳天成等领导的苗 3 军与罗光明、潘新简领导的汉族、布依族、水族起义军活动于都匀、麻

8、哈、独山一带,不断向清军进攻,迫使贵州提督孝顺困守都匀城一隅,一筹莫展。3月,起义军数万人合攻丁家山营,孝顺亲自督战,兵败自杀。其后,新任贵州提督佟攀梅以数千之众,株守麻哈州城。1858年 2月,清廷以“拥兵株守”的罪名,将佟革职,“仍留军营差遣委用”。3月 7日,苗军金干干和柳天成部攻入麻哈城,歼敌二千余人。已革提督佟攀梅、署知州何铤等文武官员悉被击毙。起义军乘胜南下,于3月 14日攻占黔南最大的城市都匀,毙署知府高廷英等数百人。总兵巴扬阿连夜向贵定逃窜,起义军跟踪追击,直至贵定瓮城桥,于是龙里告急,省城贵阳震动。贵州苗民起义军用过的铁杈 在东线,早在1856年底,苗军即挺进到湘黔边境的锦屏

9、一带。1857年春,苗军进图镇远府,在镇远附近与援黔川军参将蒋玉龙部对峙。1858年 2月,蒋玉龙补授贵州提督,离镇远赴思南镇压号军。苗军乘机进攻镇远府卫二城。镇远府城东、西、北三面依山,南临镇阳江(今阳河),卫城与府城仅一水之隔。1858年 9月,苗军包大度部北攻卫城。署知府吴登甲率川军和练丁抗拒。10月 5日,苗军趁川军因饷乏擅自向思南溃逃之机,一举攻占镇远卫城,并连夜渡江直扑府城。清军兵练惊恐四散,署知府吴登甲、署知县杨淮等均被击毙。苗军随即占领了湘、黔大道上的军事要地镇远城,控制了镇阳江、清水江等水路交通线,使黔东南苗军和其它民族起义军同黔东北号军的占领区联成一片,各部起义军得以互相支

10、援,配合作战。经过三年多的起义战争,至 1858年底,苗军基本上控制了东起湘黔边、西至贵阳城下的黔东南大片地区。(二)号军建立根据地和围困贵阳 号军是白莲教支派灯花教组织的起义武装,因用不同颜色的头巾裹头(号褂和旗帜颜色亦各不相同),有红号、白号、黄号等名称。贵州东部白莲教组织比较普遍。太平天国革命爆发后,清王朝令各地举办团练,白莲教徒即利用办团练的合法地位,公开发展武装,准备起义。1855年 11月,铜仁府举人徐廷杰、梅济鼎聚众起义,突入铜仁府城,刘世美和田宗达、吴灿奎等也分别起义于江口和印江,是为红号。不久,起义失败,田瑞龙、包茅仙等继起,坚持斗争。1858年 1月,年近八旬的白莲教教主刘

11、义顺和油匠何冠 4 一等在思南府城北面的鹦鹉溪率众起义,称为白号。3月,杨和风、贺济泮、胡胜海在安化(今思南)、婺川(今务川)一带分别起义,称为黄号。号军攻破了不少城市,但均弃而不守,只占据一些险要的堡寨,往来游击。新任贵州提督蒋玉龙虽奉命率川军由镇远前往思南等地镇压,但见号军势盛,驻军于偏刀水(今凤冈南琊川)大营,坚壁自守。1859年 11月,白号军攻占偏刀水川军大营,增修营垒,据为根据地。蒋玉龙退至遵义城东要隘三渡关。11月 17日,白号军攻克湄潭县城,接着乘胜进捣三渡关,大败清军,兵锋直逼遵义近郊。1861年 4月,城头盖(今思南西)号军经由文家店渡过乌江,占据荆竹园(今思南西南)等地。

12、荆竹园周围数十里环山拱卫,峭壁悬崖,形势险要,黄号便以此为根据地。不久清军由思南来攻,号军以攻为守,主动出击,逼攻石阡和思南府城,使敌人顾此失彼。号军荆竹园根据地在斗争中逐渐巩固起来。此外,余庆轿顶山,瓮安玉华山、平越尚大坪,也是黄号军的重要根据地。刘义顺虽为白莲教老教主和各部号军的共同首领,但实际上并不能统一指挥互不统属的各部号军。这种状况,成为号军继续发展的障碍。因此,刘义顺等推举冒充明代皇帝朱氏后裔(冒名朱明月,一作朱民悦)的遵义人张保山为秦王(又称朱王),并继续采用杨隆喜的“江汉”年号。不久,又立朱明月为嗣统真主,铸印铸钱,并提出了“灭此胡党,宏我汉京”的政治口号。刘义顺自封为大丞相,

13、以下有王、公、侯、乡正、元帅、将军、千里等职,分别拥有武装。此后,号军各自为政的局面虽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但各部之间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互相支援,互相配合,有的还与苗军等友军联合行动。1863年,罗光明部起义军占都匀,苗军潘名杰部据贵定,号军何得胜部占开州(今开阳),彼此联合作战,对贵阳实行长期围困。清军将领哀叹:“我军若右出都匀,则罗光明据其前,(潘)名杰袭其后,左出平越,则(何)得胜据其前,(罗)光明、(蓝)三寿袭其后,都难得志。若中出贵定图麻哈,则(潘)名杰据其前,罗、何左右夹击,更难得手。数年来贼踪不常,我军无可如何”。12月,潘、何联军在贵阳以北黑石头大败赵德昌部清军,进逼贵阳。“附郭一

14、带,烽火相望,阖城皆惊”。但贵阳城池坚固,又有重兵防守,起义军一时难以攻下,潘名杰、何得胜部遂时分时合,活动于城周各地。其后虽数次攻城,终未能下。在此期间,号军活动地区逐渐扩大,除黄号何得胜部在贵阳附近活动外,白号势力发展到遵义、大定(治今大方)二府的广大地区。1864年和1865年,先后攻下桐梓、仁怀、黔西、大定、正安等城,整个黔北地区都成为号军的势力范围。(三)黔西南回民军和黔西北苗民军的节节胜利 5 1858年 12月,黔西南普安厅(治今盘县)回民在张凌翔、马河图等领导下起义,后队伍迅速壮大,并粉碎了兴义府(治今安龙)署知府胡霖澍的多次进攻。兴义府的回、汉、布依、苗等族群众纷纷起义响应。

15、1859年秋,张凌翔联络张福田(回族)、涂令恒(汉族)、陆王松(布依族)、杨树森(苗族)等部起义军围攻新城(今兴仁),并设伏全歼前往救援的团练。困守新城的清军闻援兵溃败,加之粮饷匮乏,水道又被起义军截断,军心离散。11月 28日夜,清军兵练开城取水,埋伏在城下的起义军乘机攻入城中,占据新城。新城三面环山,形势险要,为黔西南的军事要地。张凌翔、马河图等便以此为根据地,建立了大元帅府。张凌翔为大元帅,马河图为副元帅,总理全局。另设都督、将军、都统、参军、中郎将、营长、先锋、队长等职。张凌翔、马河图一面派人与太平军和云南回民起义领袖杜文秀联系,一面在新城扩建城垣,修碉挖壕,准备长期坚守。1860年,

16、太平军曾广依部由广西进入黔西南,牵制了大量清军兵力,使回民军得到了较大的发展。1861年,回民军由新城向周围清军发动进攻。4月,攻占贞丰州城。7月 1日,攻入普安县城,因城中无粮,旋即退出。1862年 1月,在苗族群众的配合下,回民军攻占册亨城。4月,张凌翔率军攻克兴义府城。9月,回民军再次攻克普安县城,10月 1日攻占普安厅城,11月 15日攻占安南(今晴隆),11月 20日攻占兴义县城。至此,黔西南兴义府和普安厅所属广大地区均为回民军占领。当各族起义军在黔东南、黔北和黔西南各地蓬勃发展的时候,在黔西北也爆发了农民起义。1860年 5月,苗族农民陶新春利用一万四千余苗、彝、布依族群众在韭菜坪

17、(今赫章县境)举行降仙大会的机会,发动起义。起义军一举摧毁三个土司衙门,攻占黔西北要隘七星关,控制了黔、滇、川三省的交通咽喉。1861年 2月,清军参将李有恒指挥湘军、滇军和团勇各一部向七星关进犯。陶新春率苗军坚守月余后,主动撤向毕节县西北的猪拱箐。猪拱箐地处滇黔边界,地势险峻,自然条件非常优越。苗军在此修建房屋,开垦耕地,在险要关隘修筑营垒,派兵据守。不久,李有恒从七星关进至猪拱箐东南峰顶山下,多次进攻未逞。同年夏,太平军曾广依部经由大定府北上,李有恒闻讯,慌忙回守毕节。陶新春率领起义军积极配合太平军围攻毕节县城,为太平军筹集粮食,充当向导。李有恒龟缩城内不敢出战。由于长期未能攻克毕节,加之

18、太平军翼王石达开已率领大军到达四川东南,曾广依决定率部入川与之会合。6月 19日,太平军从毕节撤围,拟取道黔西、仁怀、桐梓等地前往四川,陶新春便率苗军和太平军伤员退回猪拱箐。1863年,石达开部将李福猷率太平军经过黔西北,陶新春将其迎至猪拱箐休整。在太平军的帮助下,苗军整顿了队伍,逐步建立起各种制度,加强了军事训练,提高了部队的军事素质。在斗争中,苗军的领导核心逐步形成,陶新春自任统兵元帅,周国瑞(汉族,太平军成员)、基哉先生(彝族)为军师,陶三春、杨应再、熊万顺、杨八、张项七、张项八(均为苗挨)、罗幺大(布依族)6 等人为将军,顾朝礼为经略,此外还设有掌柜、宰辅、巨帅、礼师等职。这样,黔西北

19、苗军逐渐壮大,猪拱箐根据地日益巩固起来。陶新春部苗军以猪拱箐为根据地,活动于贵州大定、黔西、威宁、毕节以及云南镇雄、彝良、大关、昭通和四川边界地区,与各族起义军互相配合,不断打击清军。1864年,黔北号军向贵州西部发展,先占仁怀县城,11月 13日又占黔西州城。贵西道沈西序令署大定知府刘正朝率军从大定赶往黔西救援。岩大五领导的苗、彝、布依族联军与黔北号军乘大定空虚,于12月 14日袭占大定府城。陶新春率部由猪拱箐来到大定府城,与岩大五及号军领导人共同商定,分区作战,互相配合。由于陶新春部苗军与黔北号军、岩大五部苗军等密切配合,主动向敌人进攻,清军往往不战而溃。至此,各族人民起义的烽火燃遍了贵州

20、全省,使当地的统治阶级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清政府也为之忧心如焚。三、起义军转入防御作战 (一)清军的谋黔方略与湘军三路“进剿”的破产 1864年 7月,太平天国天京陷落,全国革命形势转入低潮,但杜文秀领导的云南回民起义和贵州各族人民起义仍在蓬勃发 展。1865年 3月,清廷以“江浙肃清,东南底定”,令曾国藩、李鸿章等人就滇、黔两省“妥为区划”,“不以地属边陲,稍存漠视”。4月,曾国藩奏称:“滇省于天下为最远,黔省于天下为最贫。谋滇当以蜀为根本,即以筹饷责之四川总督;谋黔当以湘为根本,即以筹饷责之湖南巡抚。蜀之南多与滇邻,湘之西多与黔邻,进剿即所以自防,势有不得已者,义亦不得而辞。惟既令其专谋一

21、方,则不能兼顾他省。”曾国藩提出的川、湘两省各谋一方,“谋黔当以湘为根本”的方略,得到清廷的认可,但由于这时太平军余部还在福建等地活动,湖南当局尚需预防太平军由福建经江西入湘,暂时还无力大举援黔。1866年初,南方的太平军余部均遭失败,清王朝便调集湘、黔、川、滇、桂等省大量清军,向贵州各族起义军大举进攻。早在1865年,四川总督骆秉章即派刘岳昭率湘军六千五百人援黔,先后攻占了正安州城和绥阳县城。1866年初,清王朝一面令已升任云南巡抚的刘岳昭率湘军向黔西、大定、毕节一带进攻,一面令湖南巡抚李瀚章筹划进黔事宜。李瀚章系曾国藩的老部下,李鸿章的胞兄,与湘军的渊源甚深。湘军攻陷金陵后,大批被裁撤的湘

22、军官兵回到原籍,李瀚章从中选练兵将二万余人,分三路向贵州“进剿”:新授贵州布政使兆琛负责黔东军事,于湖南辰州府(治今沅陵)、沅州府(治今芷江)招集旧部五千人,编为“龙武军”十营,进驻贵州镇远,督同贵州黔军与湘军 7 分途“进剿”,是为中路;已革浙江按察使、原湘军统领李元度与总兵王永章、候选知县李光燎等率兵六千人,由湘西麻阳(今麻阳西南)进驻贵州铜仁,向号军进攻,是为北路;总兵周洪印原率二十营湘军计万余人防守湘黔边界,待李元度等进至铜仁后,即由天柱直趋清江、台拱,与中路湘军成犄角之势,合攻黔东南苗军,是为南路。面对清军的进攻,苗、号等起义军互相支援配合,利用当地山深林密的自然条件,节节阻击,迟滞

23、和打击敌人。虽然起义军处于防御地位,但黔东南苗军采取“深入疾归”的战法,插入湘西敌后,袭扰湘军后方,牵制敌人,配合了号军等起义军的斗争,终于粉碎了敌人妄图一举消灭黔北号军和黔东南苗军的阴谋。1866年夏,李元度等率部自铜仁向号军根据地分进:李元度、王建章出印江大坝场、何家寨攻大小屯,李光燎自石阡西攻荆竹园。号军在思南南八十里的高家田进行防御。由于大小屯号军首领投敌,形势突然逆转,高家田号军被迫撤退,荆竹园便暴露在敌军面前。为了救援号军,包大度等率领一支苗军由镇远进至铜仁,于12月 1日猛攻府城,迫使北路湘军回援。当敌军迫近时,苗军迅速撤离铜仁,转向湘西。1867年 1月,苗军由湘西回到铜仁,在

24、离府城二十里的马脚岩击溃湘军罗建章部,毙参将周洪福,迫使李元度等再次回援。由于苗军的支援和配合,号军顶住了敌人的攻势,守住了荆竹园根据地。在北路湘军向号军进攻的同时,兆琛率中路湘军由玉屏、青溪沿镇阳江西进,总兵周洪印率南路湘军由天柱西进,向黔东南苗军发起进攻。苗军依托险要地势节节抗击,并派兵袭击湘军后方粮路和驻地。湘军进展缓慢,迟至1866年 11月,周洪印部才进至邛水(今三穗)以西的下德明、横坡地区,企图与兆琛部联络一气,共同向台拱地区进攻。12月,苗军以四五千人猛攻龙西坡湘军军营,并由高寨绕出敌后,径扑邛水城垣。另一部苗军六七千人深入湘军后方玉屏县,攻击洋坪湘军营地,然后进入湖南,逼近湘西

25、晃州厅(今新晃东北)城,后又直薄沅州府城下,迫使天柱地区的湘军李金榜部回师湘西。1867年 2月,清江、台拱地区苗军向东南方向出击,攻克了锦屏县城,威胁南路湘军的后方,周洪印急忙回军湘西。兆琛、李元度、周洪印等部湘军三路入黔作战,不仅未能消灭号军、苗军,反而招来了苗军经常东进湘西,袭扰湘军后方,使湖南籍和在湖南的官吏大为不满。1867年 11月,清政府给予兆琛“先行开缺,交部议处”、周洪印“降为参将”、李元度“降为二品顶戴”的处分,宣告了湘军三路“进剿”计划的破产。(二)猪拱箐保卫战与黔西北苗军的失败 8 1866年 4月,清王朝令贵州当局厚集兵练,与新任云南布政使岑毓英率领的滇军约期“会剿”

26、猪拱箐。猪拱箐包括八座大山,纵横数十里,三面峭岩绝壁,仅北面稍缓,由青松梁子可登上山顶。其下为吴家屯,附近有二龙关和大溜口两个要隘,间道可通威宁州海马姑(今属赫章县境)。海马姑距猪拱箐八十里,地势险峻,七星河环绕其下,是苗民起义军的另一个重要据点,与猪拱箐互为犄角。为对付清军的进攻,陶新春领导的苗民起义军一面收缩兵力,一面在根据地内添筑营垒,扼守要隘。附近地区的其它起义军,如号军何大五部,苗军岩大五、祝万春、何玉堂等部都派兵支援猪拱箐和海马姑。1867年春,岑毓英由云南镇雄州到达贵州毕节,随即督军进攻黔西北苗军根据地。他派一部兵力牵制海马姑的苗军,截断猪拱箐的外援,以主力进攻猪拱箐。3月下旬,

27、滇军攻占吴家屯,然后两面夹击,夺占了二龙关和大溜口等要隘,迫使苗军退回山顶坚守。其后,滇军在猪拱箐半山腰扎营,准备向山顶苗军发动总攻。云南巡抚刘岳昭一面指挥所率湘军进攻平远州(治今织金)牛场苗军,以断绝猪拱箐苗军外援,一面将军火粮饷源源不断地运往滇军阵地,并将滇军后队三千余人调到猪拱箐前线。岑毓英部在猪拱箐苗军阵地周围挖掘壕沟,构筑木城,修筑营垒,连营一百七十二座,把起义军阵地重重包围。岑毓英为彻底孤立猪拱箐苗军,派总兵王丕烈会同贵州地主武装向红岩尖山进犯。王丕烈驱使土目伪装苗军援军,混入起义军阵地,与清军里应外合,于6月 21日占领了红岩尖山。从此,海马姑与猪拱箐的联系被敌切断。苗军与清军对

28、峙数月之久,军火、粮食极度缺乏,形势日趋危急。更为严重的是,在革命高潮时迫于形势参加起义的土目,这时大都动摇,纷纷投敌。岑毓英等还根据少数民族“连袂踏歌,此唱彼和,以传心事”的习俗,编写瓦解起义军斗志的歌词,让清军中的苗、彝族士兵“遍山环歌”,致使起义军“闻歌而逸去者万余人”。7月 20日晨,清军利用起义军哨兵轮换吃饭之际,发动总攻。潜伏在起义军内部的投敌分子“导官兵自其守处入”,清军大队束草填壕,攻入起义军阵地。经过激烈战斗,陶新春率领起义军余部退到山顶继续抗击。中午,清军发射火箭,焚烧山顶的房屋和棚帐。起义军和敌人展开最后的肉搏战,许多人壮烈牺牲,陶新春、熊万顺、周国瑞等人力尽被俘遇害,猪

29、拱箐苗军根据地终于陷入敌手。8月 16日,海马姑也被滇军和贵州兵练攻占。苗军首领张项七牺牲,陶三春在突围中被俘。由于猪拱箐保卫战的失败,苗军队伍大部丧失,黔西北农民起义基本上被镇压下去了。(三)黔北号军的失败 9 湘军三路援黔失败后,清王朝对贵州的用兵方略发生了某些变化。1867年秋,太常寺卿石赞清以“贵州全省糜烂,万难自强”,乃上书清廷,提出了“料理黔事,心须川楚合力”的主张。对云南、贵州两省,他认为应“先黔后滇”,“黔省肃清,然后移得胜之师料理滇事”。他分析了黔北号军和黔东南苗军的情形,认为苗军“多坐守巢穴,攻之似易而实难”,号军“飘忽游移,击之似难而实易”,故建议集中湖南、四川、贵州三省

30、兵力,先攻号军,再攻苗军。虽然石赞清的建议为清廷所否定,但他的基本观点却为不少人所接受。因为贵州各民族起义军经常进入四川,危及四川当局的利益,所以四川总督骆秉章早就有“滇事似宜缓图,而黔寇亟应剿办”的意见,并派遣湘军将领刘岳昭等率兵援黔。1867年,骆秉章又奏请以候补知府唐炯率川军援黔。接着,署四川总督崇实奏请由唐炯督办援黔军务,令其先与湘军并力进攻荆竹园,再攻玉华山、尚大坪,认为“号匪既平,苗贼亦必敛而归巢”。1867年 11月,清政府令席宝田代替被免职的兆琛总理湖南援黔军务(席宝田首先向荆竹园的号军进攻)。这样,清政府事实上承认并实行了“川楚合力”、“先黔后滇”、先号后苗的方略。1868年

31、 1月初,席宝田率湘军到达贵州铜仁,以一部留防湘黔边界,自率七千余人驰赴荆竹园。1月 17日,席宝田与李元度两部湘军会师于三道水(距荆竹园仅八里),随即察看地形,研究进攻计划。荆竹园西临大河,东、南石壁陡立,唯有北面地势稍平,但黄号军防守严密。席宝田决定以步步为营的战术,指挥湘军从北面交替前进。湘军营垒距号军营卡最近的仅数百步。号军多次出卡反击,在湘军洋枪洋炮的轰击下,伤亡很大。27日夜,湘军凭借火力优势,席宝田部攻北卡,李元度部攻东卡,于第二天黎明冲进荆竹园寨卡。号军顽强抵抗,战斗异常激烈。黄号军首领肖继盛、何瑞堂等牺牲,仅有二三千人突围转移到罗家岩。湘军随即攻占罗家岩,守寨号军伤亡殆尽。2

32、月,席宝田部攻陷轿顶山,黄号兴明王石廷士、大元帅马文祖被俘,惨遭杀害。不久,因苗军攻入湘西沅州,威胁湘军后方,席宝田被迫回军湘西,轿顶山复为号军占领。与此同时,李元度部湘军向乌江西岸的白号军进攻,并在军事进攻的同时,大搞招降活动。由于军事上接连失利,一部分号军领导人发生动摇,接受招抚,这就加速了白号军的失败,使湘军逐渐攻占了偏刀水的外围据点。3月 24日,湘军先向距偏刀水仅四里的觉林寺进攻,遭到号军英勇反击,遂用劈山炮猛轰。这时,早已投敌的孙洪顺从里面接应配合,湘军乘势夺卡,攻入号军营垒。称为嗣统皇帝的号军领袖朱明月突围后被俘。4月初,四川候补知府唐炯和总兵刘鹤龄率川军相继到达偏刀水,占据西、

33、南两面。唐炯、李元度一面派军队截击来援的黄号军,一面乘虚攻占了黄号军的重要据点水源沟等地。清军将偏刀水周围的神仙峰、黄家寨、朱村、拖尾营等堡寨逐次攻占,并在周围挖壕堑、树木栅,派兵昼夜守护,使偏刀水白号军愈形孤立。号军奋力坚守,打退川军、湘军的多次进攻。清军以新式后膛开花炮向偏刀水轰击,号军伤亡渐多。唐炯又派叛徒庞向忠潜往偏刀水号军内部诱降。5月 26日,川军、湘军会攻偏刀水,秘密投敌的号军首领向成高暗中打开寨门。在里应外合、内外夹攻之下,偏刀水终于失陷。白号军首领寄信王田应武、黔阳王何继述、元帅何发喜、军师老教主王礼廷、李长俊等被俘遇害,号军战士七八千人被剃发遣散。偏刀水失陷,10 标志着白

34、号起义军基本失败,并使黄号军陷于孤立。川军继续向余庆轿顶山、瓮安玉华山、平越尚大坪等地的黄号军进攻。黄号首领何得胜已于上年 10月病死,何妻黎氏统其众,由进攻转为防御,并放弃了与潘名杰苗军的联合。之后,谭超凡(光前)在瓮安自称皇帝,与黎氏发生矛盾,导致武装冲突,自相残杀,使黄号军受到极大削弱。贵州巡抚曾璧光令贵州提督张文德进攻龙里、贵定,牵制潘名杰部苗军,以便唐炯集中力量进攻号军。唐炯采取“剿抚兼施”的方针,将部分投降的号军编入总兵刘鹤龄军中,令其引导川军前进;策动谭超凡暗约五十九寨黄号军向川军投降,作为内应;根据降众提供的有关黄号占领区的地形和叛徒的献计,制定攻击玉华山、轿顶山和孤立尚大坪的

35、作战方案。7月 27日,三路川军同时渡过清水江(乌江支流)。左路邓锜率兵一千五百人和五百降众,从袁家渡渡河,谭超凡率已降清的五十九寨号军与川军配合,于8月 7日占领瓮安县城。8日,川军向大轿顶山进攻,号军降众从中纵火内应。黄号军首领石士贵、张义方阵亡,大轿顶山为川军占领。右路总兵唐大有从龙坑渡河,在号军叛徒配合下,于8月 7日夜夺占小轿顶山,黄号首领何双富等被俘。中路总兵刘鹤龄从江界河渡河,8月 6日夜袭占长安营,逼玉华山而垒。在叛众的煽惑下,黄号军军心涣散,纷纷出降。川军乘势攀藤附葛上山,黄号军文定王陈绍虞乞降,并将拒不投降的王超凡捆献清军,致使玉华山陷入敌手。至此,余庆、开州、瓮安等州县全

36、部为川军控制。川军攻占大小轿顶山、玉华山后,便合兵会攻尚大坪。唐炯继续采用“剿抚兼施”的方针,将玉华山降众留强汰弱,编为五营。8月 14日,唐大有部川军和降众抵达大坂,控扼尚大坪之前,唐炯、刘鹤龄列营于左右。这时,黔军参将唐天佑部也已渡过清水江,攻占王卡,切断了尚大坪的后路。于是尚大坪号军处于川军、黔军四面包围之中。15日夜,川军冒雨袭占岩门关、平果两处要隘,逼尚大坪而垒,并发动政治攻势。8月 16日,何黎氏等率号军及太平军数千人投降清军。刘义顺和秦崽崽等数十人由小道突围被俘,后在成都惨遭杀害。号军最后一个根据地尚大坪的陷落,标志着坚持了十四年之久的号军起义的最后失败。(四)湘、川、黔军三路进

37、攻黔东南苗军 1867年猪拱箐陷落和黔西北苗民起义的失败,1868年荆竹园失陷和黔北号军起义的失败,使贵州各民族起义军与清军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巨大变化,起义战争转入了低潮,黔东南、黔西南等地的起义军面临着更为艰苦的防御作战任务。1868年 5月,席宝田由湘西沅州还军贵州邛水,于5月 19日围攻邛水西南的苗军重要据点寨头。“该处地当山半,三面劈削,一面下临深涧,坚垒重壕,层层环互”,形势极为险要。苗军守将 11 甘保玉亲率苗军主力坚守在前哨阵地钉耙塘。湘军从正面进攻,伤亡惨重。席宝田便改变战术,一面从正面佯攻,一面派部队抄至寨头侧后,从高处袭击苗军。苗军腹背受敌,甘保玉不幸牺牲,寨头终于失守。其后

38、张秀眉、包大度等率苗军数次反攻寨头,均未奏效。后由于席宝田请假返回湖南,湘军便以酷暑为理由,暂停向苗区进攻。唐炯在攻占尚大坪黄号根据地后,即率川军南下,进攻苗军。8月 25日,川军与黔军参将唐天佑部攻陷平越州城,11月 3日攻陷麻哈州城。唐炯利用号军叛徒陈绍虞等,由平越以东沿重安江东进,会合川军总兵刘鹤龄部,于11月 28日占领黄平旧州城,12月 7日占新州城。贵州巡抚曾璧光则遣提督张文德率黔军由贵阳东进,连陷龙里、贵定,威逼都匀。都匀地区苗军首领潘名杰投降。余部在杨开国领导下继续战斗,终因寡不敌众,于11月 27日撤离都匀。同年11月初,席宝田又由湖南回到寨头湘军大营,继续向苗军进攻。处于清

39、军包围之中的苗军,一面依托险要山势节节抵抗,一面派兵绕袭敌后。一部苗军进攻邛水东北的青溪、玉屏,并进入湖南,另一部攻击被湘军占领的荆竹园和上河等地,牵制湘军,使其不能全力进犯苗区。金干干也率五千苗军,轻装深入川军后路,袭击其补给线。席宝田、唐炯均感后路空虚,兵力不足,屡请增兵。1869年,清政府进一步调兵增援贵州。湖南巡抚刘昆遣记名按察使黄润昌、道员邓子垣率万余湘军入黔。1月初,黄润昌进抵贵州青溪。席宝田令黄润昌沿镇阳江西进,令记名提督荣维善由寨头北上,夹攻镇远。3月 10日,湘军攻占镇远府卫两城。其后,黄润昌率军西攻施秉,荣维善则率军南下,与沿清水江西进的李光燎、戈鉴部会合,于4月 9日攻占

40、清江厅城。接着,席宝田命荣维善由清江、彭芝亮由石阡,分率所部赴镇远,与黄润昌部会合。4月 30日,黄润昌、荣维善、彭芝亮等部湘军攻占施秉县城,苗军向西撤退。(五)黄飘大捷 湘军攻占施秉后,为了迅速打通驿道,并与业已占据黄平、重安、清平等地的川军会合,便乘胜向黄平前进。1869年 5月 1日和2日,由黄润昌、荣维善、邓子垣等率领的湘军一万八千余人占领苗军重要据点白洗寨(施秉南二十余里)和瓮谷陇(黄平东南四十余里)。瓮谷陇至黄平,中有黄飘(黄平东南二十里)等苗寨,地势奇险,仅有羊肠小道可以通行。当时有人提议停止攻击,但黄润昌、荣维善等因胜而骄,认为“功在指顾”,“若舍之而去,则驿路仍被梗阻,计不如

41、乘胜追之”。5月 3日,湘军以荣维善为前队,总兵张宜道为二队,总兵苏元春为三队,邓子垣为四队,黄润昌为后队,由瓮谷陇出发,沿山路鱼贯而行。尽管由于湘、川、黔军节节进逼,苗军遭受的威胁越来越大,但他们仍然保持着顽强的战斗意 12 志。苗军首领张秀眉令部将包大度率军万余人,在黄飘一带山上设伏,而以小部队前出诱敌。当湘军进入伏击区时,苗军突起,前阻后截,“山上木石如雨”。湘军争相逃命,但因道路狭窄,入马拥挤,乱作一团,自相践踏,死伤甚众。苗军趁势由山上冲下,喊杀之声响彻山谷。黄润昌为“飞炮”击中头部,顿时毙命。邓子垣企图救护,也被苗军乱刀砍死。荣维善率亲兵二百余人冲出包围圈,沿山东逃,又为苗军包围,

42、全部被歼。黄飘一战,苗军取得了辉煌的战果,湘军主力荣维善、黄润昌、邓子垣部大部被歼,仅苏元春率数千残兵逃出重围。黄飘大捷之后不久,苗军又取得了重创黔军的巨大胜利。1869年 5月初,贵州提督张文德指挥黔军三四千人分五路从都匀向八寨进犯。苗军奋起阻击进犯之敌,并由金干干率军数千人,绕至平口、吴秀等地,从侧后袭击敌人,阻截敌人粮道。黔军腹背受敌,到达八寨以西四十里的鸡贾河一带时,已无法前进。由于从贵定、独山等地转运的粮食,多在途中被苗军截获,军中无粮,先则杀马为食,继则以草根树皮充饥,士无斗志,纷纷溃逃。7月中旬,张文德迫于形势,率部向独山转移。苗军早在楼山口埋伏重兵,当黔军从高寨坡登上楼山口时,

43、伏兵突起,黔军顿时乱作一团,总兵马永胜、副将何遇春等当场毙命,兵勇死伤枕藉,三四千人全行溃灭。张文德仅带亲兵二十余人徒步经独山逃回省城贵阳。苗军乘胜于7月 19日收复都匀府城。当时的形势对苗军极为有利,如果各部力量团结一致,乘胜向敌人进攻,是有可能进一步变被动为主动的。可惜苗军满足于已有的胜利,除了有限的几次小规模的军事行动外,无所作为,从而失去了继续歼敌的良机,给了敌人以休整恢复的时间。四、起义战争的最后失败 (一)湘、川军继续向苗军进攻 湘军黄飘大败之后,湖南巡抚刘昆极力为席宝田开脱,并从人力物力方面予以大力支援(由湖南增兵万人,又增设援黔营务处,负责转运粮饷)。1870年 4月上旬,席宝

44、田率新募湘军回到贵州,进抵镇远以南二三十里的塘头,连同原有在黔湘军,共三十余营,随即部署向施洞口进攻。施洞口位于清水江南岸,是镇远入台拱的要隘。苗军首领九大白和报南烧率部坚守施洞口,张秀眉和潘老冒也率部前来助守。湘军占据清水江北岸的金钟山,几次抢渡清水江,都被苗军击退。4月 15日(三月十五日),是苗族人民一年一度的“吃姊妹饭”节,苗军放松了戒备。席宝田指挥湘 13 军乘机从上下游暗渡,以一部由正面佯攻,一举袭占了苗军的重要据点施洞口,取得了继续向清水江南岸苗区进攻的出发地。但是,席宝田决定先攻清水江北岸,以期与川军会师。5月,湘军相继攻占新城、瓮板、蓑衣坡等苗军据点。6月上旬,又占领了施秉城

45、南苗军重要据点白洗和岩门司。与此同时,唐炯指挥的川军相继攻占了黄飘、白堡、瓮谷陇等苗军堡寨,迫使苗军数千人退守叫鸟硐。该硐“宽广三里余,上下四门曲折相通,中有暗河一道,环护硐门,其内门遍开炮眼,势极坚险”。6月10日,川、黔军各一部联合发起进攻。苗军从洞内开枪开炮,大量毙伤敌人。后清军伐树木数万捆,加上硫磺,堆积洞口,乘风纵火。苗军为烟火熏灼,无法作战。27日,清军进入洞内,将五千余人全部杀害。接着,川军与湘军在瓮谷陇会师。至此,镇远至黄平的驿道被打通了,清水江和重安江以北地区全被清军控制,苗军只得退守江南。清制,客省军队的军饷应由主省供给,因贵州贫瘠,仍由客省供给。号军失败,苗军退至清水江以

46、南,已不能直接对四川、湖南造成威胁,两省的统治者便不愿出钱为他省代劳。湖南巡抚刘昆强调“湖南自援黔以来,岁需饷银甚巨,积欠已多,湘中近日情形,尚须防维补救,自固根本”,提出湘军拟暂缓南图;在此以前,席宝田以天暑疫作为由,返回湘西沅州,将军事付与唐本有等。四川总督吴棠提出,全撤川师,以月饷五万交贵州,由其自办;接着,唐炯以疫重粮竭为由,率川军撤至平越、瓮安一线。清廷不同意停饷撤兵之议,规定客省军队仍由客省供给军饷,但为了解决粮饷困难,允许裁汰老弱。川军因此军心不稳,提督陈希祥部先溃,其它各部继之。贵州巡抚曾璧光以此弹劾唐炯。清廷令贵州提督周达武(原川军将领)率领本部马步勇丁五千九百余人由川入黔,

47、驰赴本任,唐炯各营分别裁撤,于是贵州与湖南、四川的矛盾暂时解决。1870年 10月,席宝田又指挥湘军,采取先攻台拱周围苗军堡寨,后攻台拱,数路分进,昼夜力攻的办法,大举向台拱地区进攻。已有十余年没有遭受清朝官兵和地主豪绅压迫的台拱苗民,为了保卫家园,与敌人展开了殊死的斗争。张秀眉、金大五、杨兄洋等,率军沿途阻击,节节抵抗。但湘军用洋枪、洋炮向苗军坚守的山寨轰击,给苗军造成很大伤亡。不久,山丙、凯塘、革夷等据点相继失守,金大五冲出重围,杨兄洋被俘牺牲。张秀眉见无险可守,主动退出台拱城。11月 17日,台拱为湘军占领。1871年春,清军继续向苗军进攻。贵州提督周达武一面指挥黔军向苗军进攻,一面对苗

48、军首领进行诱降。2月,八寨苗军首领闻国兴(即小播五),为高官厚禄所诱,约同独山大河苗军首领唐大煊降清,“自率团众收复八寨、上江、下江、三脚各城”。都匀、麻哈、清平、黄平等城亦先后为黔军攻占。4月,席宝田指挥湘军攻陷丹江厅城,5月,占领苗军的最后一座城市凯里,接着向苗军占据的雷公山进逼。苗军在张秀眉领导下,撤出雷公山,退守丹江、凯里之间的山区。由于天暑瘴发,湘军停止用兵,战争暂处间歇状态。14 (二)乌鸦坡之战与苗军的失败 1871年秋,清军继续向苗军进攻。11月,湘军攻占黄茅岭各寨,尽得苗军存粮。张秀眉、杨大六、姜老拉、潘老冒、九大白、包大度、金大五等苗军将领率苗军和群众二十万人,齐集乌鸦坡。

49、乌鸦坡位于丹江、凯里边境,虽然“冈峦环抱,叠隘重关”,形势险要,但苗军除此之外,据点尽失,二十万人据此弹丸之地,不但没有机动回旋的余地,而且粮秣皆缺,形势极为不利。在这生死存亡的严重时刻,以张秀眉为首的广大苗军将士,主张就地坚守,与清军决一死战。李文彩(原为广西天地会起义军首领之一,后投奔石达开)则认为,在此固守,无异于坐以待毙,因而建议“广集苗船,乘春水涨发,引众浮清水江东走,径指洪江,下趋常德,以扰湖南腹地”。李文彩的方案,没有被张秀眉接受。1872年春,湘军和黔军分数路向苗军进逼:湘军唐本有、谢兰阶部由凯里南下,攻乌鸦坡西北,龚继昌、苏元春部由开怀南下,攻乌鸦坡东南,戈鉴部由乌溜前进,与

50、龚继昌等部相犄角;黔军则由漫洞进至舟溪,扼乌鸦坡西南。苗军扼守牙塘、乌遂、猴子坳、小坳等数十寨。4月 19日,清军发动进攻。苗军用原始武器与装备洋枪洋炮的清军激战十昼夜,清军每攻占一寨,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4月 30日,苗军各寨先后被敌攻破,各部乘雨夜分头突围。张秀眉、杨大六和九大白等率众由乌堡、冷水沟北走,为清军冲散。负责断后的九大白英勇牺牲。张秀眉、杨大六率余部走雷公山。从5月 7日开始,清军开始搜山。姜老拉首先被俘。张秀眉、杨大六退至乌东山时,仅剩四五百人。在力量极为悬殊的情况下,张秀眉、杨大六仍率苗军战士持短刀死战。后战败被俘,于湖南长沙慷慨就义。潘老冒、金大五、李文彩、金干干、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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