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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说专题训练写文学短评一、阅读下文,完成各题。兄弟胡炎秋风凉了。两个老人牵着手,在街头漫步。他们走得很慢,不时有一两片落叶划过 苍老的面颊。瞎子喘着气,说:“哥,走不动了。”大奎说:“哥也累了,那就歇会儿。”路边的长椅上,覆盖着枯叶和灰尘。大奎拿袖子抹了几个来回,又俯下身吹了吹, 扶瞎子坐下。瞎子说:“哥,咱说说话吧。”“好啊,说说话。”大奎说。他把坎肩脱下,披在瞎子身上。瞎子身子骨弱,有点 发抖。“说啥呢? ”瞎子翻翻白眼球,似乎在努力朝远处看,或者,是眺望遥远的过去, 末了感慨一句,“一晃,六十多年了。”“可不嘛,”大奎点着头,“这一辈子,好像就那么一眨眼工夫,呵呵。”大奎笑得有点凄凉,瞎
2、子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说:“你牵了我六十多年,哥。”“应该的。”大奎说,心里轻叹了一声。领子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不到两岁,是个不记事的年龄。后来,他长大些, 才知有人是天生看不见东西的,就像弟弟。打小,他就是瞎子的拐杖,除了到外地上大学 的几年。那年爹死了,垂危时叮嘱他:“牵好你弟弟的手,一辈子别撒开。”他去着实, 症了一应由。“哥,那年你打了李狗娃,还记不记得? ”瞎子转过脸,“看”他。“这事儿你还没忘呢? ”大奎笑笑。瞎子眼瞎,可心里透亮。“哥替我出气,我可忘不了。”瞎子也笑了。邨年瞎子六岁,李狗娃这个坏小子装好人,给瞎子指路,结果让瞎子掉进一个坎 里,鼻子都磕出了血。大奎踢了李狗娃两
3、脚,让他指着天赌咒不再欺负瞎子。瞎子一边抹 着鼻血,一边听着李狗娃低声下气的样子,差点笑岔了气。风似乎停了,就像一个打鼾的人,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豁【答案】.故事的叙述浓缩在兄弟对话的时空场景中,一边通过嗫嚅的对话过程,逐步展露人物 内心的情感世界;一边又不断地插叙临终托付、替瞎子出气、因瞎子离婚等往事片段,再 现了大奎和瞎子过往岁月中的艰难坎坷/呵护/责任/情谊,使读者在有限的篇幅、紧凑的叙 事中穿梭于现实和回忆两端,叙述避免单调、增加变化,增加了情节的感染力。1 .主题严肃深刻。作者通过描述约纳的悲剧性人生,通过一件小事揭示社会现实的冷 酷与黑暗,同时也表达了人的孤独是
4、普遍的,人与人之间永远存在着难以言明的鸿沟这一 严肃深刻的主题。叙述客观冷岸。小说采用第三人称叙事,与人物保持一定距离,叙述时并未把愤怒和哀 叹等态度诉诸文字,叙述语调冷静客观。自然环境阴冷昏暗。小说将马车夫置于风雪之夜,通过阴冷昏暗的环境烘托人与人之间 的冷漠。刻画人物剔除描写中的主观感情色彩。小说借对约纳“含而不露”的动作、语言的描写, 运用白描手法,客观地表现社会下层小人物悲惨无援的处境和苦恼孤寂的心态。2 .小说插叙了合影的起因、经过等重要情节。插叙自然而不生涩,如第段由行经之处 自然插入这里发生过的事,将不同时间的行迹交织在一起。通过插叙充分揭示了主人翁去 见李琼的心理状态,与结局构
5、成巨大的心理落差,突出了中心。这样写使小说情节更有波 澜,结构紧凑而富有变化,避免了平铺直叙,很有艺术感染力。3 .示例一:母亲在黄昏故乡桥头伫立等候儿子归来的场景,如特写镜头般深深镌刻在作者的心灵深处,突出了母亲对儿子刻骨铭心的爱,也隐含着作者对母亲深切的怀念之情。示例二:标题中的“黄昏”“故乡”“桥头”三个名词并列组合在一起,描绘了特定的场景,与“伫立”等待儿子归来的母亲形象构成一幅温馨、感人的画面,富有浓郁的抒情意味。口破碗伸了过来。“行行好吧! ”碗上下摇着,他们的面前,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大奎把手插进衣兜,瞎子也把手插进衣兜。然后,他们各自掏出一张纸币。瞎子投 币的时候,用心摸了
6、摸那只碗,眼角有了泪光。“咋的了? ”大奎问,用粗糙的手掌替瞎子揩了指。“哥,我心里难受。”瞎子哽咽着。“好好的,难受个啥? ”“这么多年,我就是个累赘。”瞎子捶着大腿,“哥,我把你拖累了! ”大奎拍拍瞎子的背,喉结滚动着:“说啥傻话,你是我弟,我是你哥。”瞎子摇着头,泪水从干瘪的眼窝溢出来,“哥,你为了我,离过婚,是我害了你, 我对不起哥!”大奎眼眶也潮了,那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成家后,他一直带着瞎子,同吃同住。妻 子终于受不了了,说:“天天伺候个瞎子,这日子没法过了。”他劝,可劝不回。妻子下 了最后通牒:“不把瞎子弄出去,咱就离婚!”他咬碎了牙,硬是和妻子离了。后来再 婚,他唯一的条件,便是
7、在家里给瞎子留间屋。于是,一个乡下女人,成了他的第二任妻 子。几十年,日子过得紧巴。那期间,瞎子手里也曾经有个破碗。冬天,寒风如刀。瞎子跪在街边,举着破碗乞 讨。大奎找到他,不由分说把那只碗摔得粉碎。那天他抱着瞎子,两个人的哭声,压过了 北风的尖啸。“陈年旧事,别再提了。”大奎说,“我和你后嫂,不挺好吗? ”瞎子平静下来,低着头,不说话。有汽车驶过,喇叭震耳。瞎子忽然想起什么,情绪一下子高了,“哥,前几年你带 我逛北京,我这辈子,不亏了! ”大奎知道,那是瞎子的梦。瞎子那阵儿老是自言自语:“北京一定很大吧?听说那 故宫里慈禧太后住过呢,那长城都修到云彩眼儿里了”于是,大奎带上他,坐火车, 坐汽
8、车,逛故官,爬长城,把个大北京逛了个遍。瞎子说,他啥都看见了,真的看见了。秋风又起,一阵紧似一阵。瞎子袖着手,噤若寒蝉。大奎像搂着一个孩子,把体温 熨过去。 “回吧。”大奎说。瞎子没动,沙哑地唤了声:“哥!“有话家里说,暖和。”大奎想拉起他,可拉不动。瞎子得了绝症,没多少日子To“哥,有句话,我憋了几十年了! 瞎子一脸郑重。 “你说,弟。”大奎看着他。“我不是你亲弟弟,瞎子咬着嘴唇,“十岁那年我就知道了,我是咱爹从外面捡 的,可我一直没敢说。” “为啥? ”“我怕我怕你知道了,会不管我”大奎揽着他,笑了: “傻弟弟,这事儿,打我记事起就知道了。”他伸出手,牵着瞎子,一步一步走在秋风中。那两只紧
9、握的手,就像一条脐带,任 岁月的剪刀张开锐利的锋刃,终也剪它不断。1 .请从叙事方式的角度赏析本文,写一段120字左右的文学短评。二、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苦恼契诃夫暮色昏暗。大片的湿雪绕着刚点亮的街灯懒洋洋地飘飞,落在房顶、马背、肩肠、帽 子上,积成又软又薄的一层。车夫约纳波塔波夫周身雪白,像是一个幽灵。他在赶车座 位上坐着,一动也不动,身子往前低着,低到了活人的身子所能低到的最大限度。即使有 一个大雪堆倒在他身上,仿佛他也会觉得不必把身上的雪抖掉似的他那匹小马也是一 身白,也是一动都不动。它那呆呆不动的姿态,它那瘦骨嶙峋的身架,它那棍子般直挺挺 的腿,使得它活像那种花一个戈比就能买
10、到的马形蜜糖饼干。“赶车的,到维堡区去! ”约纳听见了喊声,猛地哆嗦一下,从拈着雪花的睫毛里望 出去,看见一个军人,穿一件带风帽的军大衣。“到维堡区去! ”军人又喊了一遍,“你睡着了还是怎么的?到维堡区去! ”为了表示同意,约纳就抖动一下缰绳。那匹瘦马也伸长脖子,弯起它那像棍子一样的 腿,迟疑地离开原地走动起来了。“你往哪儿闯,鬼东西! ”约纳立刻听见那一团团川流不息的黑影当中发出了喊叫 声。“你连赶车都不会!靠右走! ”军人生气地说。约纳在赶车座位上局促不安,像是坐在针尖上似的,往两旁撑开胳膊肘,不住转动眼 珠,就跟有鬼附了体一样。约纳回过头去瞧着乘客,努动他的嘴唇他分明想要说话, 然而从他
11、的喉咙里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只发出“喉噬”的声音。“什么? ”军人问。约纳撇着嘴苦笑一下,嗓子眼用一下劲,这才沙哑地说出口: “老爷,那个,我的儿 子这个星期死了。”“哦!他是害什么病死的? ”约纳掉转整个身子朝着乘客说:“谁知道呢!多半是得了热病吧他在医院里躺了 三天就死了这是上帝的旨意哟。”“赶你的车吧,赶你的车吧”乘客说,“照这样走下去,明天也到不了。快点 走!”后来他有好几次回过头去看他的乘客,可是乘客闭上眼睛,分明不愿意再听了。他把 乘客拉到维堡区以后,就把雪樵赶到一家饭馆旁边停下来,坐在赶车座位上低下腰,又不 动了“赶车的,到警察桥去! ”那个驼子用破移般的声音说,“一共三个人二十
12、戈 比! ”约纳抖动缰绳,吧嗒嘴唇。二十戈比的价钱是不公道的,然而他顾不上讲价了。那几 个青年人就互相推操着,嘴里骂声不绝,走到雪横跟前,三个人决定:应该让驼子站着, 因为他最矮。“好,走吧! ”驼子站在那儿,用破锣般的嗓音说,对着约纳的后脑壳喷气。约纳感到他背后驼子的扭动的身子和颤动的声音。他听见那些骂他的话,看到这几个 人,孤单的感觉就逐渐从他的胸中消散了。驼子骂个不停,询出一长串稀奇古怪的骂人 话。约纳不住地回过头去看他们。正好他们的谈话短暂地停顿一下,他就再次回过头去,嘟嘟哝哝说:“我的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大家都要死的”驼子咳了一阵,擦擦嘴唇,叹口气说,“得了,你赶车吧,你
13、赶车吧!诸位先生,照这样的走法我再也受不住了!他什么时候才会把我们拉到呢? ”约纳回转身,想讲一讲他儿子是怎样死的,可是这时候驼子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声明 说,谢天谢地,他们终于到了。约纳收下二十戈比以后,久久地看着那几个游荡的人的背影。他又孤身一人了,寂寞 又向他侵袭过来。他的苦恼刚淡忘了不久,如今重又出现,更有力地撕扯他的胸膛。约纳的眼睛不安而 痛苦地打量街道两旁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这成千上万的人当中有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倾诉 衷曲呢?然而人群奔走不停,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更没有注意到他的苦恼。他受不住了。“回大车店去,”他想,“回大车店去!”那匹瘦马仿佛领会了他的想法,就小跑起来。大约过了一个半
14、钟头,约纳已经在一个 肮脏的大火炉旁边坐着了。“连买燕麦的钱都还没挣到呢。”他想。墙角上有一个年轻的 车夫站起来,带着睡意嗽一嗽喉咙,往水桶那边走去。“你是想喝水吧? ”约纳问。“是啊,想喝水! ”“那就痛痛快快地喝吧我呢,老弟,我的儿子死了你听说了吗? ”约纳看一下他的话产生了什么影响,可是一点影响也没看见。那个青年人已经盖好被 子,连头蒙上,睡着了。老人就叹气,搔他的身子。如同那个青年人渴望喝水一样,他渴望说话。“去看一看马吧。”约纳想。他穿上衣服,走到马房里,他的马就站在那儿。“你在 吃草吗? ”约纳问他的马说,看见了它的发亮的眼睛。“好,吃吧,吃吧。既然买燕麦的 钱没有挣到,那咱们就吃
15、草好了我已经太老,不能赶车了该由我的儿子来赶车才 对,他才是个地道的马车夫只要他活着就好了”约纳沉默了一会儿,继续 说:“我的小母马约内奇不在了他下世了比方说,你现在有个小驹子,忽 然,这个小驹子下世了你不是要伤心吗? ”那匹瘦马嚼着草料,听着,向它主人的手上呵气。约纳讲得入了迷,就把他心里的话统统对它讲了.如以“契诃夫严肃冷峻小说风格研究”为题写一则苦恼的文学短评,请结合文本列出 评论要点。三、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连日来,她的心情一直难以平静,只要一瞥见床头柜上那幅装帧精美的照片,她的 心房便会剧烈地颤动。她是一个刚过二十岁的纺织工人。同许多青年人一样,她喜爱唱歌,让她最着迷、 最崇拜的
16、,是清炖派歌星李琼。眼前,她看着的正是她与李琼合影的照片。她自己不会相信,那天,著名红歌星李琼会拉着她的手,同她出现在同一个正在直 播的晚会现场,从而,成为她的家人、朋友反复品味的一个永恒的电视画面。她怎么也不 会想到,她会拥有一张出自青年报名记者之手、留下她与最崇拜的人合影的照片。她努力不想这事,好让自己平静一点。可那印象太强烈了,事情虽已过去两个多 月,一切就像在昨天、在眼前。当她听说李琼的又一专辑出版了,她又禁不住激动起来,骑着她心爱的红飞鸽,直 奔音像公司。她觉得人与人相识、相处、相交、相知都是缘分,不在于地理位置的远近、结识时 间的长短以及社会地位的悬殊一边想,一边嘴,不知不觉到了街
17、心绿岛。这是车辆、行人绕道拐弯的地方,也是她人生的重要转折点。那件事,她一直觉得挺平常、挺普通。你想想,一个流氓对一个晚归的女中学生施 暴,她遇到了,能装作没看见?她记不清是她抓住那个坏蛋,还是那个坏蛋抓住她,直到 那家伙拔出匕首,狠狠地捅了她三下,她也没有搞清楚。她只感到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 住了一样东西。直到警察来了,她还抱着那只鞋。后来到医院看她的公安局领导告诉她, 正是根据这只鞋,他们很快抓到了那个家伙,并破获了三年内类似的十起大案。她也知 道,正是这只鞋,把那个比她大两岁的青年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绕过绿岛,她的心情掠过一丝不安。就是这么件普通的事,她和她的家庭得到了前 所未有的荣耀。
18、住院期间,市长亲自去看望她,后来,她被授予“优秀共青团员”、“三 八红旗手”,再后来,她被有关领导通知,参加疝“五一”联欢晚会。那天,她刻意打扮了一下,被安排坐在前排的中间位置。当晚会快要结束时,只见 一位身材修长、身着白色连衣裙的演员款款地走向舞台中央。这时,舞台灯光大亮,一束 柔和的光照在这住演员脸上。啊,这不是李琼吗!她异常激动,很用力地鼓掌,可惜细汗 沁满了手掌。她还没有完全从兴奋中醒悟,女歌星已泪流满面:她在动情地向人们讲述关 于她的故事。只见她快步走向她,所有灯光随之移动。李琼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舞台。 她嗡着泪,满怀深情地向观众介绍:“这就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观众席上响起雷鸣 般
19、的掌声。李琼仍然牵着她的手:“下面,我要为我们的英雄演唱一首新近创作的卫士 赞歌。”她声情并茂的演唱,感染了所有在场的观众,晚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演唱结 束后,李琼牵着她的手回到原来的位置,与她并肩坐在一起,开心地交谈着。摄像机的镜 头不时转向她俩,那个机敏的青年报记者,不失时机地撤动了快门一别两个多月,想必她一直都好吧。她一面崎,一面为李琼祝福。不知不觉中,已 到了音像公司。巨大的广告牌上,赫然写着“歌星李琼最新专辑首发式”。她忙乱地架好自行车, 直往里赶。只见大厅内人头攒动,无数种嘈杂声好像在重复一句话“给我签一个”。英非 她在这儿?她不顾一切往里钻,一会儿又被人潮挤回来,只好踮起脚尖。她
20、简直不敢相信 自己的眼睛,那个熟悉的面孔正出现在无数只晃动的手当中。她拼命往里挤,好不容易挤 到了她的跟前,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喊:“哎,李琼,你好吗? ”她“嗯” 了一 下,极熟练地从身后拿起一盒专辑,亲切地问她:“签哪儿? ”她以为李琼没有在意,便 向前挪了半步,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调皮地冲她喊:“哎,你看我是谁? ”看着李琼迷 惑不解的样子,她着急地说:“哎,李琼,我是肖小茹! ”李琼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地 端详她。她也极认真地看着李琼。她真想大声说,李姐,你还是那么漂亮。双方对视了一 会儿。李琼好看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边说边优雅地摇着 头。她愣住了。热情的
21、歌迷仍在往前涌。她被挤在一边,木然地站着。那边,李琼仍然带着浅浅的 微笑,满怀热情地为人们签着什么。他一人彳亍在街头。她为那台晚会害羞。(根据孙禹文小说改编).请从叙事的顺序这个角度为这篇小说写一篇文学短评(150字左右)。四、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黄昏故乡桥头伫立着我的母亲朱秀海一九七八年年末的一个雪夜,我在江城武汉离开部队驻她,踏上军列,和军区挑选 的一批青年军官走上战场。此时,我能够想到的仅仅是我作为一名军人的职责和另外一件事我可能战死沙 场。但很快地,我意识到自己的生死并不算什么,真正令我有一点惊慌并且引发了深渊似 的悲情的是,我的死会给我的母亲带来巨大的伤痛。自从父亲常年卧病以后
22、母亲的生命中 就再没有了别的阳光,我是她人生中最后的阳光。然而,我这时能做到的也就是尽可能不 让她知道消息。我将一封简短的、语气近乎冰冷的诀别信留在我独居的宿舍的桌面上。我现在可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自己的儿孙:儿子忘掉母亲是多么容易。整个战争期 间,我也就是在踏入战场的第一个夜晚清晰地想到过母亲,其后的日子里,这个被她老人 家如同心放在刀锋上切割般日夜悬念的儿子再没有真正地想到过她。不是真正忘记了母亲 而是战争让儿子从心底屏蔽了母亲。枪声一响军人仅仅是军人,没有母亲,没有妻儿,没 有任何亲人。我的战友们也早就和我一样在生命中屏蔽了母亲和所有的亲人以及全部的生 命往事。我们以为这就是英勇无畏,一点
23、也没有想到每一位母亲也都像我的母亲一样正在 她们连枪声也听不到的战争中一天天饱受煎熬。我突然后悔没有给母亲留下一封真正的诀 别书,母亲将会因为我的死失去她生命中最亮的那一线炭光。母亲直到战争结束也没有接到我留下的那封信。这非常容易解释:因为我的未死, 就没有人替我来收拾后事从而发现它将它寄回我的故乡。但母亲还是在战争打响的第一天 就得到了我参战的消息,确切地说是感觉到了我真的已经参战。我那故乡小镇上的人们从 广播电台中听到了南疆开战的消息,这个时间距离我突然不再向家里写信已经过了近两个 月,我相信母亲就是因为长时间收不到我的信开始疑心。母亲仍然要做每天都要做的事情,首先是照顾我的父亲,那并不是
24、一件轻松的工 作。然后,她老人家就那么坐着,没有人喊她能一直坐一天。有时夜里她也会突然从床上 坐起来,就那样瞪着眼睛直到天亮。一生做事都十分爽利的母亲开始出错,有一天居然锅 里什么也没放就烧起火来,直到锅盖冒烟了才发觉。对父亲的照顾也变得心不在焉。终于 有一天,家里人发现她不见了,大为惊慌,出门四处寻找,后来发现她在镇北的桥头上站 着。每天,她都会不由自主地走出家门,到桥头上站一会儿,望着北方的大路。直到当年八月我才回到故乡。我没有到家就在镇北那座旧琢桥上跳下了拖拉机,因 为我已在黄昏的桥头一眼就看到我白发苍苍的亲娘。夕阳的余晖仍在,河面上浮光粮金, 我始终以为这个黄昏对于母亲来说整个世界都泛
25、着悲喜交加的光。我唯一有些惊慌的是母 亲的眼神儿,那仿佛不是我一向慈祥的母亲的眼神,而是另外一个我不熟悉的母亲。从她 那略显浑浊的泪光里我没有看到每次回来探亲时都会自然而然看到的母子之间那种毫无隔 阂像透明的水被激起浪花一般的热情,母亲像半个陌生人一样被我扶着走进家门,然后邻 居们涌进来,大家都同样欢喜,谈天说地,说起那场已经过去半年的战争。直到宾客散尽,我仍然没有很注意母亲眼神中的异样,但现在我注意到了。母亲一 直客人般地坐在我旁边,时不时地昧着眼睛看我一下,避开,又看一下。我有点吃惊了。 笑着说娘你咋了?母亲努力笑着说我没咋,我就是想看看你。忽然她就走过来,贴近地看 着我,两只手颤抖着触摸
26、到了我的脸,然后,顺着我的脸摸索下去,手指摸索到我的脖 子,我的两只胳膊,然后抓起了我的两只手,高兴地说你真是我的儿?夜里,我被母亲的 哭声惊醒了。哭声是突然爆发出来的并持续了很久,如同长江大河,波涛汹涌,浩浩荡 荡,又如飞流直下,一泻千里,扬快淋漓。我的眼泪下来了。我一句话也没问就明白了一 切:我回来晚了。战争结束时,我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回家,但因为工作,暂时不能回 家。我以为我把事情都讲明白了,母亲不会再惦记我了。我不知道也从没有想过这封信很 快会由最初的欢乐变作母亲最新的和更为巨大的惊恐。母亲听到了一个消息:仗打完了, 凡是活着的人部队都放回来了,没有回来的就是死了。母亲不能理解我战后做的任何事会 比回乡让她见一面更重要,在我那儿战争和死亡早已结束,在她心里它们仍在继续。她每 天黄昏坚持走到桥头上去,战后我在别处耽搁的日子有多久,母亲就在黄昏故乡的桥头坚 守和眺望了多久。我久病的父亲去世后,母亲又活了十三年。母亲生于一九一六年,殁于一九九七 年,享年八十一岁。她老人家在世时我们母子聚少离多,但她去世后我却觉得再没有一天 和她分离过,日子流水般的过去,母亲一直在我身边,在我心里。我再也不能在黄昏故乡 的桥头看到永远伫立在那里等待和眺望儿子归来的母亲了!(解放军文艺2017年第6期,有删改).请就文章标题的妙处,写一则文学短评,不超过1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