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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Z H E N G C E L U N T A N 政策论坛2 0 0 9/1 2我国合资铁路运营管理模式的现实选择 潘振锋一、问题的提出合资铁路是调动地方政府和社会投资者积极性，推动我国铁路投融资体制改革，加快铁路网建设的一种重要企业组织形态。我国合资铁路自2 0 世纪8 0 年代以来，作为铁路运能新的经济增长点，为缓解铁路运输供求矛盾，促进区域经济和地方经济协调发展，完善铁路网布局做出了重要贡献。随着 中长期铁路网规划 的逐步实施，铁路投融资体制改革的深入推进，合资铁路发展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合资铁路已经成为我国铁路建设和运营的主导模式。2 0 0 3 年以来，铁道部先后与全国各省市
2、自治区签订了共同加快铁路建设的战略合作协议，一些国有企业、民营企业以及金融机构等也都积极投资铁路建设，地方政府及其他社会投资者出资占所签订协议项目总投资规模的2 0%以上，实现了政府主导、多元化投资、市场化运作的发展目标，铁路建设资金有了稳定可靠的来源。到2 0 0 8 年底，实施 中长期铁路网规划 开工建设新线里程已达3 万公里，投资总规模超过2 万亿元，新建项目都是按照合资铁路模式运作的。全国合资铁路公司已超过1 0 0 家。合资铁路投资规模和数量的快速增加，其在路网中占有地位越来越举足轻重，尤其是客运专线网将构成路网的骨干。在新一轮的合资铁路建设中，为了推进铁路投融资体制改革，保护地方投
3、资的积极性和利益，大部摘 要:本文以铁路网络形态理论及委托-代理理论为指导，运用企业能力与比较优势理论对合资铁路运营管理模式进行了比较分析，认为委托运营模式是合资铁路在现行中国国情、路情约束条件下的现实选择。关键词:合资铁路;运营模式;委托运营32政策论坛 Z H E N G C E L U N T A N2 0 0 9/1 2分建设项目以省为边界成立了合资公司，负责省界内铁路的建设与运营。超过1 0 0 多家合资公司加入到铁路运营中，如果要保持每一个公司运营的独立、完整和自主权，必然造成路网分割，交易成本增大，运输效率降低。为了适应我国大规模铁路建设所带来的企业形态以及组织结构的变化，需要研
4、究既能保障合资铁路公司的合法权益，又要发挥铁路网的整体效率的合资铁路运营管理模式问题。二、铁路网络形态与合资铁路运营管理模式铁路是典型的网络型基础产业，铁路网络形态的特征决定了合资铁路运营模式的可选择性和多样性。1.铁路网络形态理论分析北京交通大学荣朝和教授提出并运用网络形态理论对铁路产业进行了分析，建立了铁路网络形态的线网基础设施、移动设备运营、企业组织方式、政策体制等四个层次及相互关系。线网及设施层体现了铁路交通网络的规模与空间分布特征，包括线路长度、覆盖空间范围、服务人口数量、站点数及分布特点等；运营及服务层体现了列车开行对数、间隔时间、运输组织、运输指挥模式、清算技术等；企业及组织层体
5、现了作为铁路投资、建设、运营等主体的状况；政策及体制层体现了政府对铁路网络化进程所承担的责任，主要包括所制定的政策、战略、规划、投资、价格、技术、监管等，具体如图所示。铁路网络形态的理论分析对合资铁路运营管理模式的选择提供了理论基础。铁路产业在各个层面上都存在一定垄断力量：（1）在线网及设施层面，由于铁路产业具有显著的密度经济和幅员经济特性，那些规模庞大的在位铁路运输企业在生产成本上更具比较优势，可能对进入企业实行成本竞争战略和接入关闭战略。（2）在运营及服务层面，由于铁路产业内在有集中调度指挥和过轨清算的特性，且机车、车辆、维修、运营等具有高度资产专用性，在信息不对称情况下，在位铁路运输企业
6、可能对进入企业实行价格歧视和掠夺定价，扭曲铁路运输资源配置效率。（3）在企业及组织层面，铁路产业很难引入内部竞争，大多是区域垄断铁路运输企业，从而形成事实上的独家垄断地位。瑞典、日本、印度、韩国、德国、法国等国家的实践表明，在位铁路运输企业在线路接入、技术标准、运输组织、时刻协调等方面垄断度较高，形成了显著的运输资源壁垒，中小铁路运输企业很难得到公平待遇。（4）在政策及体制层面，世界各个国家或地区政府均对铁路有一定的社会性规制和经济性规制，制订运输交易制度安排，构建铁路运输企业竞争平台，促进铁路运输资源配置效率的提升。可以说，铁路是一个“规制下竞争”的产业。我国铁道部是政企合一的体制，作为政策
7、及体制层对其他三个层级都发生直接的关系，体现在对路网规划及建设、铁路企业的组织管理、运行图及调度指挥、技术标准等重大问题的决策和主导;对合资公司来说，在铁道部规制体系下，可以把企业及组织、运营及服务、线网及设施实行有限分离。2.合资铁路运营管理模式比较从我国合资铁路的实践以及路情、国情出发，可以选择的运营管理模式包括两种类型：（1）完全自主运营模式，即合资铁路全部业务由其自身来完成，包括运输组织、生产管理、设备维护、劳动用工等完全在合资铁路内部解决。这种模式的优点是有利于合资公司建立起经济独立的法人实资料来源:荣朝和，论运输经济学的基础性分析框架，北京交通大学学报(社科版),2 0 0 9.1
8、政策及体制层构建企业、授权契约要求要求标准、票价、补贴企业及组织层生产组织要求运营及服务层要求技术联系规划、标准、投资要求要求管理使用维护线网及设施层33Z H E N G C E L U N T A N 政策论坛2 0 0 9/1 2体，最大限度地行使经营自主权。但缺点非常明显，在实际运营中存在着自身无法克服的问题:线网规模小，绝大多数是单一线路，空间覆盖范围有限，无法充分利用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的好处;调度指挥不独立，受国铁调度指挥系统制约，单独建立调度指挥系统固定成本投入高昂;不能提供旅客货主需要的点到点、站到站运输服务，无法提供市场需要的完整运输产品，需要跨越其他铁路运输企业边界，运输组
9、织在很大程度上依靠铁路局的支持;内生的管内运量小，大量运量是直通通过和直通到达运量;对机车、车辆、过轨等运输资源的控制力弱，在运行图铺画、机车交路排定和车辆调配方面自主能力差，在高速铁路沉降控制、动车组检修、高速列车运行控制、应急救援体系等方面，合资铁路不具备企业核心能力和比较优势;大部分合资铁路不能形成封闭的自给系统，需要接入整个铁路网。（2）委托运营模式，即合资铁路把全部业务或部分业务委托给铁路局运营管理，合资公司实行资产管理，具体形式有完全委托经营、部分委托经营。这种模式的优点是可以发挥铁路产业的规模经济优势，提高运输资源配置效率。从我国铁路整体分析，保持运输高效率的前提是要高度集中。目
10、前，我国铁路运输效率世界第一，在衡量铁路运输效率和效益的主要指标中，创造了旅客周转量、货物发送量、换算周转量、运输密度等多项世界第一。中国铁路能够以占世界铁路约6%的营业里程，完成了世界铁路约1/4 的工作量，最重要的是实行了保持路网的完整性、维护运输统一指挥、有利于提高运输效率这三条重要原则。特别是在当前铁路供给能力严重不适应经济社会发展要求的情况下，维护全国铁路整体效率至关重要。2 0 0 3 年以来，合资铁路加快发展，到2 0 1 2 年全国铁路营业里程预计达到1 1 万公里，合资铁路营业里程将高达4 0%左右，如果不能统一调度指挥，不能有效整合运用路网资源，造成的结果是运能继续不足与运
11、能闲置浪费同时并存。但这种模式也存在一定的缺点，主要是合资公司对经营控制能力弱，合同契约关系比较复杂，容易产生由于信息不对称而使自身利益受到侵犯。三、合资铁路采取委托运营模式是中国铁路的现实选择1 企业委托经营理论简述委托代理理论的主要观点认为，随着生产力大发展以及技术大飞跃的出现，大量生产和交易活动需要交给其他人去完成，所有者和经营者出现了两权分离现象，即出现了委托代理关系。委托代理关系产生的原因一方面是生产力发展使得分工进一步细化，权利的所有者由于知识、能力和精力的原因不能行使所有的权利;另一方面，专业化分工产生了一大批具有专业知识的代理人，他们有精力、有能力代理行使好被委托的权利。企业委
12、托经营在欧美国家普遍存在，委托经营是更深层次的委托-代理制。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企业选择把业务委托给有核心竞争能力的企业，以利用市场规模经济的好处，从而使外包现象在I T等服务产业变得普遍起来。委托经营是典型的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的经验模式，托管双方通过契约约定实现各自的目的，委托人拥有最终的所有权，受托人拥有受托资产的经营管理权和收益分配权。委托经营主要有以下几种形式:第一种形式是企业所有者将企业的经营管理权交由具有较强经营能力，并能够承担相应经营风险的法人或自然人去有偿经营;第二种形式是作为委托方的企业财产权法人主体，通过契约约定，将本企业法人财产的部分或全部让渡给受托方，从而出现财产经营权和
13、处置权的有条件转移;第三种形式是在保留法人财产权的前提下，通过契约约定，将全部业务或部分业务交由受托方来经营管理。从制度经济学角度来看，企业委托经营模式相对其他资产管理模式优势在于其在特定条件下能够产生交易成本的节约。科斯的交易成本理论认为，资源配置是选择企业内部还是市场，取决于交易费用，企业组织可以通过行政权力来支配资源，节省部分交易费用。当企业内部进行资源配置产生的交易费用高于采用市场进行资源配置的交易费用时，市场就代替了企业组织。这样就出现了企业间的委托经营行为，以企业间合约的形式代替了企业内部的合约，使企业能够在更有效率的层面上重新组合、配置资源。2 委托经营模式是合资铁路适宜的模式选
14、择在委托代理分析框架下，根据企业能力理论，企业是能力的集合体，企业长期竞争优势的基础来自于基于特殊有形资源和无形资源的核心能力。哈默和普拉哈拉德在发表的企业的核心能力经典文献中，强调能力的独特性、稀缺性和不可模仿性，能力决定了企业在市场竞争中的地位与作用。随着知识和信息重要性的突出，企业能力更加注重从知识特性角度来定义，认为专有知识和信息是企业能力的基34政策论坛 Z H E N G C E L U N T A N2 0 0 9/1 2础，那些拥有异质的且不易被外部获取和模仿的知识体系是企业分工和交易活动的基础。比较优势理论认为，由于资源禀赋、经济区位、路径依赖、专业化分工、规模经济等原因，导
15、致一个经济主体比另一经济主体能够以更小的机会成本生产某些产品或服务，则该经济主体就在这一项生产活动上具有比较优势，比较优势包括绝对优势、相对优势和动态比较优势三种类型:绝对优势是说在同样资源投入下，生产任何产品或服务都比别人有效率;相对优势是说双方生产产品或服务的机会成本比率不同;动态比较优势是说能力是可以培养的，经过“干中学”和技术创新等方法，一些企业可以获得原来不具备的比较优势。企业能力理论和比较优势理论分析表明，在目前我国合资铁路所处的特定国情路情约束下，选择部分委托运营模式是最适宜的模式选择。合资铁路选择部分委托运营模式具有以下优势:不用投资建设线路与动车组检修基地，节约基建支出;不用
16、购置大型机械设备，节约设备支出;国铁拥有长期生产的专有技术、信息和人才，合资铁路可直接使用，可以节约大量的人工成本;国铁具有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优势，其成本次可加性特点使合资铁路以较低成本获取所需产品或服务;当面临市场需求变化时，可选择增加或减少使用国铁车、机、工、电、辆等的数量，拥有较高的灵活性;节约的大量资金可用于其他经营或投资渠道，提高资金配置效率;与国铁和其他铁路主体建立良好的分工协作关系，比完全按照市场交易方式更能节约谈判交易费用;通过与国铁和其他铁路主体建立利益共享机制，有利于客运专线、既有线和其他铁路线路的合理分工，实现客货分流，提高路网使用效率;在我国大规模建设客运专线的情况下，
17、委托国铁运营管理，有利于发挥规模经济作用，在原材料供给、技术转让条件等方面获得更大的利益空间，这些利益最终会被合资铁路分享；铁路产业投融资、运量配置、财务清算等需要一定程度的统筹兼顾，把动车组等稀缺资源在更大的时空跨度内分配，可以发挥铁路总体效率，这最终也会惠泽合资铁路。四、结论随着 中长期铁路网规划的实施，合资铁路已经成为目前我国铁路产业发展的重要组织形式，也使得合资铁路运营管理模式成为突出的问题。铁路网络形态分析表明，铁路在线网及设施层、运营及服务层、企业及组织层、政策及体制层有其特殊性。在功能定位、技术水平、运营维护等方面，合资铁路不具备自主运营的企业核心能力和比较优势。委托运营模式能够
18、把国铁和合资铁路的相对优势结合起来，是符合我国国情路情的运营管理模式，具有必要性、可行性和效益性。（作者为北京交通大学在职博士生）参考文献 1 荣朝和.论运输经济学的基础性分析框架.北京交通大学学报(社科版),2 0 0 9(1):1-9.2 小艾尔弗雷德D 钱德勒,重武译.看得见的手:美国企业的管制革命.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7:1 8 0.3 张昕竹,让拉丰、安易斯塔什.网络产业:规制与竞争理论 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0 0:3-1 7.4 李红昌.林晓言，陈娟.日本新干线建设管理体制及其对我国的启示.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 0 0 2(1):1 2 3.5 吴昊.境外高速铁路建设及运营组织模式.铁道经济研究，2 0 0 3(1):3 1-3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