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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09 年第 12 期?收稿日期?2009-09-12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2CJY017);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0872021);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6JA630017)作者简介?姚?凯(1971?),男,江苏邳州人,复旦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管理学博士;陈?曼(1985?),女,浙江温州人,复旦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感谢匿名评审人提出的修改意见,笔者已作了相应的修改,本文文责自负。企业家心智模式对企业多元化战略决策的影响姚?凯,陈?曼(复旦大学管理学院,上海?200433)摘?要?心智模式决定着企业家多元化经营战略的价值观、假设式信念和结
2、构化知识框架,从而对多元化经营战略具有决定性影响。理论模型表明,企业家心智模式的主要影响因素包括人口统计因素、个性特征因素和环境因素,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异质性心智模式对企业家多元化战略决策的心理过程(包括信息接受和主动搜寻、企业家对现状的解释以及企业家对多元化经营的态度)产生相应的影响,进而决定企业家是否选择多元化经营以及选择何种多元化类型。关键词?企业家;心智模式;多元化 中图分类号 F272?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596X(2009)12?0060?06一、引?言自 1957 年安索夫(Ansoff)首次提出多元化经营战略的概念 1以来,多元化战略作为企业成长的重要战略行为
3、受到理论界和企业界的普遍关注。目前多元化战略的研究主要集中于 4 个方面,其中最多的研究集中于多元化战略和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此外还包括企业资源与多元化战略的关系研究,客观的组织结构等内外部动因和多元化关系研究,以及管理者与多元化战略的关系研究。目前,我国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第一类即多元化战略和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研究上,而其他三类的研究相对较少。而实际上制定决策的最终是个人而非其他实体,特别是在高度不确定的环境中,决策者需要根据对环境的解释和判断制定相应的对策,从而对战略决策的制定具有重要的影响作用。而心智模式,这一反映个体如何处理信息、理解环境的概念在战略决策中的作用也开始受到广泛关注和60经济
4、理论与经济管理?2009 年第 12 期?重视。2心智 模式 最早 由苏 格兰 心理 学家 克 雷克(Kenneth Craik)于 1943 年提出,他认为心智将现实建构成?小型的模式?,并以其对事件进行预测、归因以及做出解释。3自此该术语便在认知心理学关于个体如何理解周围环境的研究中被多次引用。由于研究者背景及应用领域的差异,学者们还提出了许多相近的概念,如认知地图、图式、假设内隐理论、信仰结构等。到 20 世纪 60 年代,心智模式这一概念才被认知科学界所接受,并在认知心理学、人工智能领域得到应用。学者们认为,心智模式的目的在于预测和解释系统的行为,并可作为一种记录?关系和事件?的记忆机
5、制。这个机制可以帮助人们过滤、解释信息,并可由此避免过量吸收信息,降低面临的不确定性;但是,这个机制也有可能造成人们对某些信息的忽略,降低了解释和预测的有效性。多元化经营是一种企业经营战略,而企业家心智模式对经营战略决策影响的研究已受到大量学者的关注,他们认为,?高阶?、?战略领导层?对战略决策的内容以及过程有着重大的影响作用。高阶理论首次将年龄、教育、社会经济地位和职业经历等属性特征与决策者认知相结合,阐述了决策者影响战略决策的机制。学者们认为,企业的战略决策者面临着超出分析能力之外的复杂情况,其对于组织内外情况的最后理解与自身的价值观相结合,构成了战略选择的基础。后来的一些研究也从企业家的
6、认知、情感等角度论证了管理者心智模式对企业战略选择的影响 4。巴维斯(Barwise)构建了高管与战略决策的整合模型,并通过实证研究发现CEO 和高管团队的特征对战略过程的影响大于其他情境因素(如外部环境、行业、规模、经营决策属性等)。5卡普兰(Kaplan)等人发现,制药公司高层管理团队对生物工程技术重要性的认知有较大差异,并由此导致了不同的战略反应。6可见战略决策的过程和结果反映了战略决策者或决策团队的认知基础,而企业家无疑是企业战略决策的核心人物,他们对内外部信息的识别、定义和解释,以及对未来事件的预测将会对企业的战略选择起着决定性的影响作用,而当前众多的多元化研究中管理者对战略决策的影
7、响几乎被忽视。7因此,本文将从企业家心智模式结构及影响因素的分析开始,结合战略选择过程模型和多元化动因探讨、研究企业家心智模式对多元化经营战略决策制定的影响机理。二、企业家心智模式的内涵及影响因素?从心智模式的功能来看,心智模式的目标是?描述、解释和预测?,为此心智模式可被定义为达到上述认知功能的?一种知识的特殊形态?。同时心智模式更深刻地表现为决定决策者认知的价值观或假设式的信念。因此笔者认为,企业家心智模式是企业家在生活和工作的长期实践过程中,由于知识、经验、情感、惯例逐渐积淀而形成的结构化的知识框架和价值观体系(或假设式信念),是隐藏在我们思考背后对特定事物的基本假设。心智模式是存在一个
8、特定的标的物的,是个体对特定事物的?看法、想法或所抱持的信念?。8针对本研究标的物?企业多元化经营战略?,可以认为企业家心智模式包括企业家关于多元化经营的知识框架和价值观体系(或假设式信念),如多元化经营的能力要求、机会判断、行业定位、风险评价所基于的假设和信念等。个体心智模式是其在遗传、环境和教育等的相互作用过程中,由个人经历、工作经验、价值观和知识等形成的。心智模式的影响因素包括人口统计因素(如年龄、性别、教育背景、工作经验等)、个性特征因素(自我效能感、风险偏好、对不确定性的容忍度)以及环境因素(如图 1 所示)。在一定程度上,除了环境等因素的限制,企业家之间由于这些因素的差异产生不同的
9、心智模式,会导致其在是否开展多元化经营的决策上存在差异。例如工作经验,梅兹亚斯和星巴克(Meizias and Star-buck)指出,富有经验的管理者与无经验的管理者感知到的信息完全不同,高层管理团队的国际经验与企业国际多元化正相关。961?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09 年第 12 期三、企业家心智模式与多元化战略虽然关于心智模式的概念、内涵等问题还存在很多争议,但是关于心智模式在企业家决策制定过程中的重要性已经得到广泛的重视。10现有研究表明,即使在同一组织内部,不同的管理者也可能对相同的刺激有不同的解释。11在此基础上也有少量研究探讨了企业家心智模式与多元化经营的关系,如李维(Levy
10、)研究了管理者心态对公司国际多元化程度的影响。2心智模式影响到企业家对外界信息的感知、搜寻,影响企业家对信息的解释(包括企业家对公司及行业现状的解释、企业家对多元化经营的态度),最终影响到企业家在此基础上所选择的战略决策(是否开展多元化经营以及选择何种多元化类型)。此外,企业家心智模式是企业家在与环境的互动过程中不断形成并改变的,因此,多元化经营的结果及其他环境因素的变化将影响企业家心智模式,从而导致其在战略选择上的改变。具体模型如图 2所示。(一)企业家心智模式与信息感知在经营过程中,企业家会面对大量的信息,但并非所有信息都会被企业家所感知。因为环境中各种现象的数量和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人们所
11、能理解和处理的范畴,必须对信息进行取舍。而当环境中充满大量复杂不确定信息时,不同的决策者对信息掌握的差别非常大,而且很难用环境因素解释,实际上这种差别恰恰反映了企业家之间在心智模式上的差异。在这个过程中,企业家的心智模式将发挥作用,不同的知识框架和信念体系(或假设式信念)使得其在信息的接收和解释上呈现差异性。在信息接收方面,心智模式的作用体现在当来自外界的信息要被接收时,它必须符合已经存在的释义结构。12在认知过程中,个体首先通过感官接收信息,这个时候信息的接收并不带有目的性,甚至可能是被动地接收信息。同时,个体会从心智模式中搜寻现有的知识框架,如果接收到的信息符合现有的知识框架,那么个体的认
12、知功能便会被激活,然后产生内部知觉期望,以指导感官有目的地搜寻信息。因此,企业家在心智模式上的差异会导致其对同样的信息有不同的敏感度,对某些信息的突出关注而对其他信息的忽视就形成了企业在信息获取上的差异。如前文所述,有研究发现高层管理团队的国际经验与企业的国际多元化正相关。当有国际管理经验的企业家在接收到国际多元化的相关信息后,由于其符合已有的知识框架,而且基于先前实践和经验积累的积极感知,将使得企业家能承受更高的信息的不确定性和模糊性 13,即使相关信息十分复杂但仍将得到接受,认知功能就可能被激活。而无国际管理经验的企业家由于缺乏相应的知识框架,他们在面对同样的信息时很可能视若无睹,这些信息
13、将被现有的心智模式所过滤,无法引发主动的信息搜索功能。(二)企业家心智模式与信息解释心智模式还将影响企业家对其所接收信息的解62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09 年第 12 期?释,并在此基础上制定有关战略决策。因此,研究企业家如何对企业现状进行解释及其对多元化经营的态度将是理解企业战略的关键。1?企业家对现状的解释?采取多元化经营的需要。有关实证研究表明,开展多元化经营的前景十分复杂而扑朔迷离,为了能够处理这种复杂性,企业家必须就其公司的规模、业绩、经营目标、行业及竞争环境等有关信息建立一个概念性的框架。此时,企业家心智模式的差异就会导致其所建立的概念性框架存在差异。如果企业家认为本企业处于衰退
14、或已经成熟的产业,由于发展机会和空间有限,他可能会提高其选择多元化经营的可能性。企业家对竞争对手竞争行为的敏感度也影响了企业家是否选择多元化经营战略。例如,企业家选择多元化经营可能是因为主要的竞争对手已开始采用多元化战略,企业家如果对竞争对手的竞争行为敏感度较高,那么为了与主要竞争对手开展多点竞争以提高相对影响力,进而他会认为企业当前采取多元化经营是十分必要的。现有的一些研究也指出,企业可以通过多元化开展多点竞争来提高竞争地位,从而降低自身面临的竞争强度。2?企业家对现状的解释?对机会还是威胁的判断。辨别环境是机会还是威胁将会直接影响组织采取的决策。当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时,由于信息的不确定性和模
15、糊性,企业家能否发现机会,或者将变化判断为机会还是威胁,都带有一定的主观性。当前许多学者从机会导向维度去定义企业家精神,认为个体对机会创造和价值发现的认知敏感度具有很强的异质性。心智模式的差异决定不同的企业家对隐含能力和潜在机会有不同的认知倾向。如果企业家判断当前环境变化是机会而非威胁,那么,他就会实施多元化战略,进入其他行业来提高业绩。反之,企业家则可能采取保守策略,继续维持原行业发展而对跨行业经营持谨慎态度。3?企业家对现状的解释?对自身能力的判断。托马斯和麦丹尼尔(Thomas and Mcdaniel)认为,在给定组织资源和环境等条件下,决策者解决问题的能力会影响他们对环境的判断。14
16、由于个人的实际能力与个人对自身能力的认识是有出入的,而且往往自我认知能力对企业家的影响更直接。一个自信有能力开展多元化经营的企业家可能对信息的不确定性和模糊性具有更高的容忍度,因此会接受一些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和模糊性的信息,从而将当前环境判断为机会;而一个自认为自身能力有限、无力管理多元化业务的企业家,面对这些信息会显得更为谨慎。一些研究指出,当决策者难以确定环境性质时,决策者更有可能将环境判断为威胁。知识框架的差异也导致企业家在多元化途径上的差异。当企业家缺乏新业务领域的专项知识或运营经验时,企业家可能会倾向于采用兼并收购的方式进入该领域而不是采用内部创业的方式。此时企业家自信其可以通过财务控
17、制的手段掌握公司多元化经营,而同时这样的企业家也更有可能开展非相关的多元化经营。4?企业家对多元化经营的态度?对多元化战略的评价。企业家对多元化战略的评价也是影响其是否采取多元化经营以及采取何种类型的多元化战略的一个重要因素。心智模式的差异导致不同的企业家对多元化战略的评价各不相同。有些企业家相信多元化经营可以降低公司的特有风险,避免公司在资本市场上被收购从而间接改善因失业而造成的职业风险。反之,有些企业家可能认为多元化会加大经营风险,影响主营业务的竞争优势,而前者相对后者更倾向于采取多元化经营战略。古德和坎贝尔(Goold and Campbell)指出,开展多元化经营的企业家持有很强的协同
18、观念,希望多元化的业务之间能产生较好的战略协同性,这样的企业家倾向于开展相关多元化,比如产品相关或工艺相关。15而有些企业家则支持公司可以通过多元化的业务来分散经营中的非系统性风险这一观点,这一观点认为,多元化项目的相关度越低,分散风险的能力越强,显然这些企业家将倾向于选择非相关多元化战略。黄山等人进一步探讨了中国企业家在中国特殊背景下开展多元化经营的动机。他们认为,以高增长、高负债为手段发展起来的非国有企业集团管理者,由于在 20 世纪 80年代的特殊环境下尝到了多元化的?甜头?,一些经营者误认为多元化就是企业的成功之道,从而进一步加强了对多元化扩张的追求。1663?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
19、09 年第 12 期(三)多元化绩效的反馈企业家战略决策的过程是一个认知反馈的过程,金斯堡和勃姆(Ginsburg and Baum)指出,企业过去成功或不成功的决策经历将进一步加强企业现有的决策模式和风格。17同样的,企业开展多元化经营的业绩也会不断影响企业家现阶段的心智模式。成功的多元化经验让企业家在复杂模糊的动态环境中更加自信,对其现有的心智模式形成正向激励。但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企业家的心智模式还是相对稳定的心理假设和思维框架,在相对稳定的情景环境中短期内不太可能有大的改善和突破,基于短期反馈结果进行学习的局部搜索和经验学习并不能解决组织的前瞻性和创新中的即兴发挥问题,因此企业家心智模
20、式这个由长期学习和经验形成的认知结构在多元化战略等选择上的作用是持续的。此外,企业多元化的动机源于企业所面对的外部环境和内部环境,多元化决策不仅受到管理者主观意愿的影响,企业自身条件的制约以及来自外部环境的一些重要因素也起到了刺激作用。有一些客观外界因素限制了企业家开展多元化经营的冲动,比如公司在资金上的限制、受到政府法规的限制等因素。而企业的多元化行为的促进因素也很多,比如企业在主营业务上的成功可能导致一部分闲置性资源的存在,例如资金等。有关实证研究甚至认为,存在过剩的通用性资源是多元化的必要条件,通用性强的灵活性资源(如自由现金流)可以使多元化走向更高层次。四、结语对企业家而言,其心智模式
21、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到其在经营管理中的战略决策的制定。本文讨论的企业家心智模式对企业多元化战略的影响模型探讨了企业家个体因素对企业家战略决策的重要性,尤其是在企业家心智模式对于企业家战略决策信息接收及解释方面进行了深入探讨。研究表明,心智模式对企业家进行多元化战略决策的心理过程(包括信息接受和主动搜寻、对现状的解释以及企业家对多元化经营的态度)都有着重要的影响,进而影响企业家是否选择多元化经营以及选择何种多元化类型。当然本文提出的企业家心智模式对企业多元化行为的影响机理仍是相对静态的理论模型,尚有更多的变量及变量之间的动态关系有待进一步研究和讨论,如企业家对现状的判断和其对多元化经营的态度之间是如
22、何博弈的,在不同情景下谁的作用更明显等方面。另外,企业家的心智模式与企业家精神之间的关联是值得在今后的研究中进一步考虑的问题,并运用实证研究的方法加以验证。有的学者提出了企业家改善心智模式的方法,他们认为企业家最重要的不是是否认识到自己的心智模式,而是面对快速变化的环境能否及时以及如何及时地调整自己的心智模式,使自身的心智模式保持动态的适应性和开放性,因此企业家的心智模式是不断变化的。笔者认为,企业家的心智模式是相对稳定的心理假设和思维框架,在相对稳定的情景环境中短期内是不太可能有大的改善和突破的,因此其在多元化战略等选择上的作用是持续的。另外,对于处于转型经济时期的中国,相关研究表明,企业家
23、的个人认知、心智模式对企业战略的选择影响作用更明显,这也决定了关于心智模式影响企业家战略决策的研究对我国企业成长而言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价值。参考文献1 H?I?Ansoff?Strategies for Diversitication J?Harvard Business Review,1957,35(4)?2 O?Levy?The Influence of Top Management Team Attention Patterns on Global Strategic Posture of Firms J?Journal of Organizational Behavior,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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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diversification strategy?So,mental models had determining influence on divers-ification strategy-making?The theoretical model indicated that the main influencing factors of enterprisers?mental models included population statistics,individual feature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T hen the heter-ogeneous
32、 mental models formed from this,would influence the processes of information receiving and ac-tive searching,interpretation of real events and enterprisers?attitudes towards diversification,and then in-fluenced whether enterprisers would chose diversification or not and the type of diversification they wouldchoose?Key words:enterpriser;mental models;diversification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