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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37 卷 第 1 期财经研究Vol 137 No 1 12011 年 1 月Journal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Jan 1 2011 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均衡关系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基于门槛回归模型的检验分析王万珺1,2,陈晓和1(1.上海财经大学 国防经济研究中心,上海 200434;21 南京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摘 要:文章首先将国防支出纳入 Solow 增长模型进行理论分析,假定国防支出通过影响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与现有实证分析不同,文章基于 1952-2008 年中国的有关时间序列数据,尝试运用非线性门槛回归模型来分析国防
2、支出与经济增长之间的数量关系。研究发现: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门槛效应,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低于 3.434%时,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的增加不利于经济增长,且这种负面作用较为显著;当该比例高于 3.434%时,该比例的增加将显著促进经济增长。当然,该比例并非越低越好,也并非越高越好,其局部最优规模由次级门槛值决定。关键词:国防支出;经济增长;Solow 增长模型;门槛回归模型 中图分类号:F063.3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9952(2011)01 O0016O11收稿日期:2010O 05 O 26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07AJY024);教育部人文
3、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09YJC790009)作者简介:王万珺(1980-),女,湖北黄冈人,上海财经大学国防经济研究中心博士生,南京财经大学经济学院讲师;陈晓和(1954-),男,安徽安庆人,上海财经大学国防经济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一、引 言 研究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始于 Benoit(1973、1978)。1973 年 Be-noit 强调了国防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负面影响。1978 年他考察了 1950-1965年 44 个欠发达国家的截面数据,指出国防支出高的国家有较高的经济增长率,而国防支出低的国家则截然相反;军费开支对整个国民经济的正面效应超过其负面效应。之后,学者们对此进行
4、了大量研究,焦点集中在/国防支出能否促进经济增长0上,一般有两种不同的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国防支出能够促进经济增长(Benoit,1978;Atesoglu 和Mueller,1990)。其理由是,一个国家的国防支出除了直接产生国防效益外,#16#还会间接地产生促进国民经济发展的副效应:第一,/副产品0效应。这种效应是指,国防部门的大量投资可以产生某些有用的/副产品0,如军事研究中产生的新知识、新技术、新材料等,这些/副产品0通常可以运用于民用部门,带动和促进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第二,地区增值效应。这种效应是指,任何军事设施都不可能孤立地存在,必然会与其周围的经济环境发生某种联系,二者之间的供
5、需关系可以对地区经济发挥有益的带动作用。第二种观点认为国防支出对经济增长有阻碍作用(Yakovlev,2007;Pieroni,2008)。其理由是,首先,国防支出的增加并不一定就导致国内总需求的增加。虽然部分国防支出会转化为私人消费、社会投资和军事采购,但军费支出刺激总需求的积极作用值得怀疑。特别是许多欠发达国家因受生产能力的限制,所需的军事装备大多依赖进口,由国外厂商提供。在这种情况下,国防支出的增加只会导致国内总需求的减少。其次,/副产品0效应必须以一定的军事工业基础为前提,不适用于欠发达国家,特别是贫困落后国家。对这些国家而言,必须首先付出高昂的短期成本,达到一定的军事工业规模后,才能
6、获得军事投资的/副产品0。即使对发达国家而言,近几十年来,大多数重要的发明也与军事研究无关,因此,如果将部分国防支出用于民用投资,所能得到的副产品可能比从军事投资中所能得到的民用副产品更多。再次,国防支出创造就业和训练机会的收益也比想象的要小。随着尖端武器技术的发展,国防支出更多地被用于装备采购,单位国防支出所创造的就业机会已明显减少。如果国防支出的增加影响了民用投资的增长,则整个社会的就业水平还可能会下降。分析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关系的文献大多采用两部门模型(Biswas 和Ram,1986),而 Mankiw 等(1992)和 Knight 等(1996)扩展了 Solow 模型,将国防支出
7、纳入技术进步函数,在传统的 Solow 增长模型中分析国防支出的变化对要素生产率以及经济增长的影响。之所以将国防支出纳入技术进步函数,是因为国防支出对技术进步的影响可以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国防支出对技术进步有正的外部效应,当军用高技术转民用时就是如此,进口先进的武器具有正的外部性,也可以向国内产业引进高新技术。另一方面,国防支出对技术进步又有负的外部效应,这是因为军工行业市场竞争能力弱,其资源利用和配置的低效率会降低总的要素生产率,军品市场的不透明和腐败也不利于技术进步,在市场竞争机制和政府规制不完善的情况下尤其如此。此外,国防支出还会产生一定的挤出效应,因为它占用的稀缺性资源本来可以用于
8、生产、教育或民用技术创新(Knight,1996)。关于中国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Chen(1993)使用 1950-1991年中国的时间序列数据,得出中国的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之间没有长期的均衡关系。然而,Maish 等(1997)得出长期的国防支出促进了中国经济的增长。国内外已有的关于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由于使用不同的检#17#王万珺、陈晓和: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均衡关系的理论和实证研究验方法或样本数据,得到的结论也不尽相同。与已有实证研究不同,本文借鉴Mankiw 等(1992)和 Knight 等(1996)的理论模型,并在此基础上应用 Han-sen(1996、20
9、00)提出的新的非线性门槛回归模型,以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为切入,重新考察了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本文结构如下:第二部分构建了一个分析国防支出影响经济增长的理论模型,假设国防支出通过影响要素生产率即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第三部分在理论模型的基础上构建了一个分析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关系的非线性门槛回归模型,使用1952-2008 年中国的时间序列数据,实证研究门槛效应是否存在;第四部分对本文的模型和经验分析进行总结,并得出结论。二、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理论分析框架 从新古典的 Solow 增长模型可以获得一个简单的分析国防支出和 GDP增长关系的理论框架(Knight、Loay
10、za 和 Villanueva,1996;Mankiw、Romer和 Weil,1992)。假设国防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 m=M/Y 会影响要素生产率;假定技术进步为哈罗德中性,即技术是劳动密集型的。生产函数可以表示为:Y(t)=K(t)AH(t)B A(t)L(t)1-A-B(1)其中:Y 表示国民收入,K 表示物质资本存量,H 表示人力资本存量,L 表示劳动力,t 表示时间。假设 A+B Ct(趋势项)-0.033*0.072*-0.122*0.072*-0.050*(-2.55)(1.97)(-3.26)(3.84)(-4.51)lnK0.532*0.187-0.2400.187-0
11、.053(6.87)(0.66)(-0.81)(1.28)(-0.50)lnH0.325*0.0400.405*0.0400.445*(4.77)(0.37)(3.61)(0.72)(11.07)lnL1.657*-0.4673.951*-0.467*3.484*(4.44)(-1.57)(10.51)(-3.05)(11.61)lnm0.175*-0.216*0.414*-0.216*0.197*(2.59)(-4.54)(5.87)(-8.83)(2.92)常数项-14.697*9.576*-38.854*9.576*-29.278*(-3.59)(2.28)(-7.96)(4.44)(-
12、8.99)N57572829Adjusted R20.9960.9990.9990.993AIC-112.1-219.4-145.0-96.2 说明:(1)括号内数字为 t 检验值;(2)*、*和*分别表示变量在 10%、5%和 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 t 检验。通过门槛效应检验,本文得出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门槛效应。模型(2)采用非线性门槛回归,相对于模型(1)而言,门槛回归提高了模型的拟合优度,AIC 指标也下降,这说明门槛回归模型优于 OLS 线性回归模型。模型(2)显示:低于门槛值时,物质资本变量、人力资本变量和劳动力投入变量的系数均不显著,国防支出占 GDP 比例的增加对经济增
13、长有显著的负面作用;高于门槛值时,物质资本变量的系数不显著,人力资本和劳动力投入对经济增长均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劳动的产出弹性大于资本的产出弹性,国防支出占GDP 比例的增加对经济增长有显著的促进作用。模型(3)和模型(4)显示,当国防支出占 GDP 比例的对数值低于门槛值1.23369 时,即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低于 3.434%时,该比例的增加不利于经济增长,且这种负面作用颇为显著;当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高于3 1434%时,该比例的增加将显著地促进经济增长。本文并不认为当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低于一级门槛值 3.434%时该比例就越低越好,或者,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高
14、于一级门槛值 3 1434%时该比例就越高越好,在一级门槛值下面一定还存在着二级门槛值,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过低或过高都将不利于经济增长。由于本文的样本总数是 57,一级门槛值将总样本分为两个子样本,样本的容量分别是 28 和 29,子样本的样本容量都不大,继续计算二级#23#王万珺、陈晓和: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均衡关系的理论和实证研究门槛值受很大局限,因此本文没有计算二级门槛值。一级门槛值为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提供了一个提示作用。2004-2008年我国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一直在 1.4%左右浮动,表 5给出了 2004-2008 年国防支出占 GDP 比例的国际比较。除德
15、国和日本外(该两国为/二战0战败国,军工业发展受一定限制),相对于其他国家而言,中国的比例仍然偏低。以色列最高,美国和俄罗斯次之,英、法、韩的比例相仿,即便是发展中国家的印度也高于中国。如果考虑到二级门槛值,那么我国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应该还存在一定的上升空间。表 5 国防支出占 GDP 比例的国际比较(%)美国英国法国德国俄罗斯 以色列印度日本韩国中国200442.52.61.43.87.82.912.52200542.42.51.43.77.62.812.6220063.92.42.41.33.67.62.612.62200742.42.31.33.57.22.50.92.62200
16、84.32.52.31.33.572.60.92.82 注:(1)数据来源为 SIPRI 国防支出数据库;(2)SIPRI 计算的中国数据比我国统计年鉴提供的数据要高。四、结 论 分析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的众多文献中,往往会产生不一致的结论,其原因可能有两点:一是代表国防支出变化趋势的变量不同;二是采用的数据类型和计量方法不同,如时间序列数据、截面数据或者面板数据。本文在 Solow增长模型框架下考虑了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的长期均衡关系,以 1952-2008年的时间序列数据为样本,运用非线性门槛回归模型研究分析了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劳动力投入、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等因素对 GDP 增长的影
17、响作用,获得了一些颇具启示意义的分析结论。1952-2008 年期间,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主要来自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劳动力投入,尤其是人力资本和劳动力投入,劳动力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极大。劳动要素的产出弹性大于资本要素的产出弹性,这种现象在资本密集度达到一定程度时才可能出现,这是很多行业开始资本密集化过程的体现。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存在明显的门槛效应,国防支出占 GDP 比例的门槛值为 3.434%。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低于 3.434%时,该比例的增加不利于经济增长,且这种负面作用较为显著;当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高于 3.434%时,该比例的增加将显著地促进经济增长。一级
18、门槛值下面应该还存在着二级门槛值,所以该比例并非越低越好,也并非越高越好。如果样本数据允许,可以进一步计算二级门槛值,国防支出占 GDP 比例的局部最优规模可以由二级门槛值或者更深级的门槛值确定。因数据时间长度限制,更深#24#财经研究2011 年第 1 期级次门槛值的测度和分析留待以后做进一步的探讨。本文的政策建议是我国可以考虑适当地提高国防支出占 GDP 的比例。军事研究中产生的新知识、新技术可以提高民用投资的技术水平,促进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适度地提高国防费用规模也可以通过基础设施建设、人员培训、技术外溢等促进经济增长。另一方面,国防支出对民间投资也存在一定的挤出效应,因此有限度、有规范
19、、有步骤地引导一定数额的私人资本投入军品部门显然很有必要。在引入发达国家军用技术和产品的同时,应该努力提高自身的研发能力和技术吸收能力,进一步完善军品采购和研发的制度设计,以提高军工行业的资源配置效率以及技术研发和产品研制能力。*(1)本文还得到上海市重点学科建设项目(B802)和上海财经大学 211 项目(211-9-8)的资助。(2)本文为 2010年中国经济学年会入选论文。参考文献:1 张军,吴桂英,张吉鹏.中国省际物质资本存量估算:1952-2000 J.经济研究,2004,(10):35-44.2 岳希明.我国现行劳动统计的问题J.经济研究,2005,(3):46-56.3 姚洋.非
20、国有经济成分对我国工业企业技术效率的影响 J.经济研究,1998,(12):29-35.4Benoit E.Defense and economic growth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M.Baston:LexingtonBooks,1973.5 Benoit E.Growth and defense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J.Economic Development andCultural Change,1978,26(2):271-280.6 Atesoglu H S,Mueller M J.Defence spending and ec
21、onomic growthJ.Defence Eco-nomics,1990,2(1):89-100.7 Yakovlev P.Arms trade,military spending,and economic growth J.Defence andPeace Economics,2007,18(4):317-338.8 Pieroni L.Can we declare military Keynesianism dead?R.Discussion Papers No.0804,University of the West of England,2008.9 Biswas B,Ram R.M
22、ilitary expenditures and economic growth in less developed coun-tries:An augmented model and further evidence J.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Cu-ltural Change,1986,34(2):361-372.10 Mankiw N G,Romer D,Weil N D.A contribution to the empirics of economicsgrowthJ.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1992,107(2
23、):407-437.11Knight M,Loayza N,Villanueva D.The peace dividend:Military spending cuts andeconomic growth R.Policy Research Working Paper Series NO.1577,The WorldBank,1996.12 Chen C H.Causality between defence spending and economic growth:T he case of ma-inland of China J.Journal of Economics Studies,
24、1993,20(6):37-43.13 Maish A,Maish R,Hasan M.New evidence from an alternative methodological ap-proach to the defence spendingOeconomic growth causality issue in the case of Mainland#25#王万珺、陈晓和:国防支出与经济增长均衡关系的理论和实证研究China J.Journal of Economic Studies,1997,24(3):123-140.14Hansen B E.Inference when a n
25、uisance parameter is not identified under the null hy-pothesis J.Econometrica,1996,64(2):413-430.15Hansen B E.Sample splitting and threshold estimation J.Econometrica,2000,68(3):575-603.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 EquilibriumRelationship between Defense Spending and EconomicGrowth Base
26、d on Threshold Regression ModelWANG WanO jun1,2,CHEN XiaoO he1(1.Def ense Economics Research Center,Shanghai University ofFinance&Economics,Shanghai 200434,China;2 1School of Economics,N anj ing University of Finance&Economics,Nanj ing 210046,China;)Abstract:This paper firstly introduces defense spe
27、nding into Solow growthmodel and hypothesizes that defense spending affects economic growth through itsimpact on technological progress.Different from existing empirical analysis,thispaper tries to analyze the relation between defense spending and economic growththrough a nonlinear threshold regress
28、ion model,using time series data of Chinafrom 1952 to 2008.The conclusions are as follows:a)there is a threshold effectbetween defense spending and economic growth;b)when the proportion of defensespending to GDP is lower than 3.434%,the increase in this proportion is not ben-eficial to economic grow
29、th,and this negative effect is significant;c)when the pro-portion of defense spending to GDP is higher than 3.434%,the increase in thisproportion will significantly contribute to economic growth.Certainly,the optimalproportion of defense spending to GDP is neither the lowest nor the highest,andthe local optimal levels of this proportion should be determined by the sub O thresh-old value.Key words:defense spending;economic growth;Solow growth model;threshold regression model(责任编辑 许 柏)#26#财经研究2011 年第 1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