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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杯壶小札】札杯 据说好的茶壶壶滴嘴、壶口、壶提柄三件相平,名为“三山齐”,是茶壶的质量标志。茶杯讲究“小浅薄白”,小则巧,浅则雅,薄能起香,白能衬色,真是精深得紧。当然,鉴赏茶杯与茶壶决不是我的强项。先容我引用岚枫诗中关于二者的描写:“说服对方之前,先得深深鞠躬。再以一道瀑布,作为彼此的语言。争执总是溅起,在沟通的过程里。在共识达成后平息,而纷纷扰扰,终将止息与口舌中。”这是我读过的关于沟通的最好譬喻,可见沟通需要诚意和耐心,可是有人从中读出了中庸之道,岂不怪哉。 但是茶杯与茶壶频频从文人笔下流出,一点也不奇怪。它们作为日常生活的用具,对刻画人物性格往往具有穿针引线的功能。红楼梦中妙玉请黛玉
2、、宝钗喝茶,用的是刻着篆隶文字的茶具,可谓规格甚高,她还对宝玉说了品茗艺术:“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都是写妙玉的雅然。然而一旦刘姥姥用了她的茶杯,便“忙命人将那成窑茶杯收了,搁在外头去罢。”妙玉的怪僻又跃然纸上。张爱玲创世纪中的老妈子远非妙玉高雅,她只管“手执一把黑壳大水壶,离得远远地把水浇过来,注入个人的玻璃杯里。”惊呆了一干客人,倒也显得能干。 茶杯和茶壶出现在各种场所,还不自觉和学术界搭上了钩。英国诗人波普说得轻快:“银茶壶泻出火一般的汤,中国瓷器里热气如潮荡漾,陡然的充满了雅味芳香,这美好的茶话会真闹忙。”英国学者就是这样边喝边聊边迸思想火花边著书立说的,
3、他们把这称为“茶杯与茶壶精神”。国人作学问,往往有艰苦奋斗的意味,所以地道的说法是“坐冷板凳吃猪头肉”精神。 所谓“禅茶一味”,禅文化的具体体现在于茶,茶杯与茶壶在禅语中似乎更愿意是一剂劝戒。话说一位年轻人跑到法门寺,对释圆住持诉说他遍访名师,学习丹青,然而屡屡失望,觉得师不如己,释圆何等睿智,微微一笑说:老衲独爱饮茶,那你留幅茶具妙笔如何?年轻人铺墨而就,画上茶壶微倾,茶水款款落入下面的茶杯,形神兼备。释圆则说:不对,茶杯应该在上面。年轻人疑惑了:茶杯在上面,茶水怎能流入?释圆点透他:是呀,杯在下得茶入,涧放低得流泉,人谦虚方得真学啊。一言以蔽之,虚怀若谷才能吸纳百川。故事在不动声色中阐述道
4、理,是我比较喜欢的地方。 不过,胡适却拿茶杯与茶壶喻琴瑟之和。徐志摩和陆小曼结婚,胡适不送红包,只递一幅画,画上草草涂抹一把茶壶一只茶杯,陆小曼雾里看花心中不悦,徐志摩前去解释,陆小曼才娥眉舒展。学贯中西的胡老头子风趣起来真够出格。 更出格的是辜鸿铭,他提出了著名的杯壶理论:男人好比茶壶,女人好比茶杯,一个茶壶有好几个茶杯。说白了是怂恿一夫多妻制。后来新中国只允许一夫一妻,好事者渐渐将之演化为情人理论: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至于惹来了多少声讨,我不必谈论,至少自己还是“围城”之外的人。借杯壶理论,把话题终结在将来我可能选择的“考研”上。据报纸登载,目前我国研究生导师与研究生比例不尽合理,面临僧多粥少的局面,江苏省某些高校的个别专业甚至出现了一位导师带三十位学生的现象。这茶杯多了,茶壶的肚量得大才行,可导师的腰身早固定了,恐怕难以将每只茶杯斟满。怎么办?减几只茶杯,抑或增几把茶壶?似乎都不太妥。不如因壶设杯,这把壶宜配四只茶杯,就四只吧,多的茶杯请另寻它壶。不过,这好象是一己之见了。 第 3 页 共 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