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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8卷第 2期 1997年 6月 吉安师专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 Journal of Jtan Teachers College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V i.l8 No.2 Jun.1997 漫谈艺术美与 “ 外师造化 ” 籲傅小英 摘要 艺术美来源于 “ 外师迨化，中得心源 ” 。一 、 “ 外师造化 可 以推动艺米技巧的发 展，创迨出独具特色的笔法；二、艺米美与 “ 外师迻化，中得心源 ” 二者结合得体，才能创作出艺 术美的真译；三、艺术美离不开现实生活。中外名作均是 “ 外师迨化，中得心源 ” 之作，所以，具 有永恆的艺术尨力。 关键
2、词 艺术美外师造化 中 得心源 艺术美，广泛地说 ,存在于一切艺术作品 中的美，是艺术作品所具有的特质，它来源于 人类社会实践，是艺术家创造性劳动的 结晶。 艺术家的劳动从本质上说，是一种以人类社 会为对象的精神生产活动，也是人的本质力 量对象化的活动 。艺术美来源于现实生活 , 是现实美反映的产物，因此，它具有客观性。 同时 ,艺术是对现实生活一种特殊的反映，体 现着艺术家一定的审美意识、审美情感和审 美 理想，具有主观性。艺术美又是艺术家审 美意识的物化形态。一句话，就是 *外师造 化，中得心源 ”, 概括地说明了艺术美的来源。 所谓 “ 外师造化 ” ，是指鲜明、独特的、丰富的 表象。把
3、表象加以改造，创造出具有艺术价 值的作品。这表象正是艺术想象的活永，如 果没有外师造化，艺术就成了无源之水。 I在中国的古代画论中，也早已提出了美 术 实 的关系问题。如：隋姚最在续画 品中提倡“ 心师造化 ” ；唐张圭张绘画 外 师造化 ,中得心源 ” ；五代的荆浩在笔法记 中提出： “ 画者，画也，度物象而取其真。 ”“ 景 者，制度时因，搜妙 创真 ” ， “ 写云林山水， 收稿日期： 1996- 09-23 须明物象之源 ” ；明袁宏道在瓶花斋论画中 写道 :“ 善画者师物不师人，善学者师心不师 道 ,善为师者师森罗万象，不师先辈 ”, 这些观 点、说法 ,都高度地概括了我国绘画美学思
4、想 的一条主线 即现实是绘画的根源，强调 画家要向自然学习 .要真实地 S映现实 n 以，古人云，画家要 “ 行万里路 ”, 4卜师造化 才能寻得心灵的创造。同时外师造化 ” 可 以推动艺术技巧的发展，创造出独具特色的 笔法。例 :宋初的范宽、李成、郭熙的山水画， 主要继承和发展了五代荆浩、关仝的北方画 派。如范宽，擅画陕西山岳地带威壮的山势， 他的谿山行旅图，巨大的主山，占画面三分 之二山崖的量感表现独具效果，使人感到一 - 种不可抗拒的威势 ;画面中的山、马、古寺、观 瀑人物、树木等，都具有十分写实性，但更传 神。他画的山川是源于自然又高于自然的， 是更强烈，更理想的 “ 胸中丘壑 ” ，
5、能 “ 写 骨 ” ， “ 与山传神 ” ，成功地塑造了关洛地区的 雄峻大山。而南宋四家 :李唐、刘松年、马远、 夏圭，他们的山水画更致力于优美意境的创 造 ,笔墨简括有力 (如大斧劈皴 ） ,构图上大胆 71994-2015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 50 吉安师专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 ) 第 18卷 1997年 剪裁，打破了北宋全景式构图。至南宋后期 的马远、夏圭利用大片空白突出形象 ,创造了 动人的一角半边之景。如马远的踏歌图是 一幅描写阳春 时节农民在郊
6、野田陇间踏歌欢 娱情景的山水画。整组人物，无论是踏歌者、 醉者、观者 ,思想感情都融成一片，沉浸在欢 快热烈的气筑之中。图中山峰瘦角峻峋，直 插天际。田陇旁的岩石，或大或小，均方硬多 棱角。树木瘦劲，俯仰多姿。笔法苍劲有力， 似用刀斧劈砍一般。墨色浓重，与画面的大 片空白对比强烈，充分显示出马远山水画的 独特风格。再如元四家之一黄公望 , 晚 年 居 住 于 浙 西 富 春 江 一 带 十 分熟悉和了解富春山 ,故而能创造出富春山 居图这样的力作。在这幅描写秋初景色的 作品中，创作出了与前人不同的 “ 浅降 ” 画风， 即在水墨勾勒皴染的基础上 ,敷设以赭石为 主色的淡彩，形成了自己的新风格。
7、画面上 峰峦坡石，变化多端。山间江畔 ,有村舍，亭 台，渔舟，小桥，丛林，飞泉。景随人迁，令人 目不暇接。画家笔下的富春山水，呈现出一 片平和、宁静的气氛，用枯笔枯墨 ,不造作，表 现山水姿态，充满朴素、平远自然的韵味。创 造出了一种 平远法 ” 。 .以上例子说明，由于 作者地域环境的不同，故而形成南、北地域各 不同的表现风格，创造出自己独特的皴法和 被自然所缚；五是用笔，要做到有筋有肉，生 动感人；六是用墨，要灵活掌握其丰富的变 化。这里的六要，我认 为，就是一种艺术追 求。接着，他又说： “ 度物象而取其真。物之 华，取其华，物之实，不可熟华为实，若不知 术，苟似可也，图真不可及也。 ”
8、 意为只有通过 对物象的深思熟虑，方能抓住物象本质的真 , 这真包括外在的形似和内在的神似，二者都 要做到，且不可互相替代，如果这个道理都不 懂，光做到外表形似 ,是得不到绘画的真谛 的。这里，荆浩继谢赫 “ 六法 ” 之后又提出 “ 六 要 ” ，提出“ 气质俱盛的 ” 的 “ 图真 ” 要求，反对 表面形似，指出要形似与神似的两者结合，才 能寻得绘画的真我以为 ,外在的形似可 解为自然形态，也 k“ 外师造化 ， 尊重自然， 了解掌握自然习性之后才可做到的，而 “ 中得 心源 ” 就是一种心灵的悟性、艺术创作个性、 艺术修养、艺术追求、灵感等。任何一件艺术 作品，都是艺术家通过对大自然的体
9、验，深入 生活之后 ,通过自己的主观努力，能动地反映 出来的 ,这可说是 “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 之解 T。 ) 古今中外优秀的艺术作品，总是艺术家 通过对事物外象的观察理解和体会、感受，从 而了解了其本质特征，遵循艺术规律 ,用艺术 的语言而创作出来的，因而，具有艺术魅力。 章法，无论是外形上、技法上都有明显不同， 这，即是 “ 外师造化 ” 之原因。然而，光 还不够，须是 “ 中得心源 作才 术作 品 ， 即 了 解 掌 握自 然 外 貌 了 解 掌 握 其规律、特色之后 ,用艺术的手法表现美，这 才可称为艺术品。如 gp*笔法记中，提 出了 ： “ 夫画有六要 :一曰气 ,二曰韵，三
10、曰思， 四曰景 ,五曰笔，六曰墨。 ”即一是要有精神内 涵，有神采，有气势 ;这里荆浩强调画面的内 在精神 ,将其放在首位。二是画面要给人韵 味，律动 ,一种节奏感；三是要抓住对象的本 质特征 ;四是物象要合符自然规律，但又不能 可以这样说，生活给予了艺术家们的创作灵 感，而只有从事艺术创作的艺术家们 ,才可能 将美的艺术品奉献给大众 ,二者缺一不可，这 进一步说明了 “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 其意义 之根本。可以这样说，自然美是创作的源泉， 而艺术美是创作的根本。因为自然美虽生 动、丰富，却是分散的，芜杂的，美丑并存的， 缺乏永久美。而艺术美具有集中性、典型性、 永久株，而且蕴涵着丰富的心
11、灵旨趣 ,能表现 社会生活的真理，体现作者的真挚思想情感 和个性的善 ,体现最为完美的理想，能推动人 们改造现实。例：我国律国初期画 家 _$式廓 71994-2015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 第 2期 傅小英谈艺术美与 “ 外师造化 51 的血衣，就是一件时代感强烈、生动感人、 催H下的力作，它的产生，鼓午和感染了一 代又一 代 人 。 虽 是 件 素 描 王 式廓g全部 ，乃至生命。这件未成为油 JEidail=我们不妨来了解此画产生的经 过。王式廓创作这
12、幅作品构思良苦 ,前后花 费了几年时间 ，一 直在头脑里反复构思着新 中国成立了，人民当家做主人了，而农民受尽 剥削和压迫的情景时时浮于眼前，总是想用 艺术来表现这积压在心头的往事，以告诫人 们珍惜美好的生活，努力工作和学习 ,建设好 祖国，不要忘记过去的苦难。通过一段时间 的深入生活带领学生与农民同吃住，同劳动， 体验和感受农民生活，不断地充实内容 。一 次偶然的间接资料 份来自农民批斗会 的报道 ,使他兴奋不己，激起了他的创作灵 感 ,构思也已成熟。于是，决定用报上提供的 农民批斗会形式作题材，选定了 如今我们所 看到的这一场面。农民们一桩桩一件件的血 泪史，无不催人 下，尤其是画面中的主
13、人 公 ;一位白发苍苍 的老太太，手举血衣，悲愤 地控诉着。（从她那动态的描绘中，观众完全 可以感受到这一点 )作者将生活中生动的、丰 富的、而且是美丑并存的事物 ,用艺术的概括 手法 ,典型化，理想化 ,并倾注了自己的全部 心血和情感，带病画草图 (素描稿 ),以至献身 于他的工作室 一 画架前。使这件原本要用 油画形式来表现的作品未如愿。 而罗私 的 能成为一件力作 ,其原因也是 由于他的生活感受，激起了他的创作欲望。 加之，罗中立扎实的技法，将农民的外表特征 与内在精神、性格很好地用艺术语言表现了 出来。他的选材和构思都具有时代的强音、 艺术语言和表现形式结合得体，走在了时代 的前列，打
14、破了当时的一般表现形式，用巨 幅、特写形式和超写实手法，将父亲这一形象 表现得淋漓尽致。使父亲这件作品从当时 争议很大到现在已被历 Y认为是一件具有 很高艺术价值的力作。 1 我们还可以从 1995获全国八届美展 优秀奖之 - 油画 1995年第 2期 )这就是作 者体验生活所得。同时，在与农民相处之后， 那里的人们善良。谆朴的情感和清新的阳光 空气、土地等，加深了作者的情感，增进了创 作素材的内涵和份量，启迪了作者的创作灵 71994-2015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
15、ttp:/ 52 吉安师专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 ) 第 18卷 1997年 感，这就是作者体验生活后，情感得到升华， 由表面的形象上升为一种人生哲理，一种对 陕北农民本质的了解。所以，作者在进行创 作时，始终把握着一个 “ 硬 ” 字 ,从人物形象的 外表刻画到内心世界的表达 ,均是围绕着陕 北农民的典型形象来刻画的。作者费了许多 心思 ,当素描稿推敲成熟后，俩人又反复考虑 着油画效果 ,经研究、比较，最终定第二稿送 八届美展。在这幅成功的作品中，作者毅 然 试用调色刀、牙裔皮等各种工具刮削，果然有 “ 味 ”, 酷似群山的质地，同时 ,也适用于表现 山石般的衣饰和肌肤的质感。刮、削、磨、擦
16、全是硬碰，画布上出现的都是大小、粗细、宽 窄、长短、疏密、轻重、虚实、曲直的有金石味、 有残缺的美和抽象的点线面。这些肌理的出 现，形成了远看具象、近看抽象且似厚非厚 , 表面光洁的画面形象。这是由自然美提炼而 成的艺术美，来于自然而又多于自然。这里 的来于自然又高于自然 ,我以为，就是 “ 外师 造化、中得心源 ” 。试想，如果没有生活体验 , 没有陕北农民那真实的、典型形象为素材，也 就 不可能有万岳之尊这件成功之作。再 则 ,有生活，有一定的创作素材，但缺乏作者 的情感，没有深刻的领会和感悟，以及娴熟的 艺术技巧和创作才能 ,也就不可能成为一件 优秀作品。 “ 外师造化 ”给予的灵感 ,
17、还必须 “ 中得心源 ” 后产生艺术美。因为艺术毕竟不 出了艺术美 。因而 ，我以为，艺术美离不开 “ 外师造化 ” ， “ 外师造化 ” 是艺术创作的源 泉 ,是基础， “ 中得心源 ” 是艺术的根本原则。 只有将“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 相吻合 ,才有可 能创造出艺术美。 本人从事艺术教学和艺术创作已十余 年 ,其创作之甘苦，自不待言，却使自己深知， 艺术美离不开现实生活、社会实践，如果没有 生活实践为基础，艺术也就不成其为艺术，也 无艺术生命力。荆浩的度物象而取其真 ”, 强 调的就是艺术要有生活，但要看到事物的本 质特征，表现其精神，以鼓舞和感染观众，达 到一种共鸣。因而，作为一个从
18、事艺术创作 的艺术家 ,除了具有扎实的功底、艺术修养和 良好的人品之外，还要善于观察生活 ,在生活 中发现美，專找美。尤如罗丹所说 :“ 所谓大 师 ,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别 人见过的东西，在别人司空见惯的东西上能 够发现出美来。 ”( 艺术论第 5页，人民美术 出版社出版 1978年第 1版）的确，随着年月 流逝， 自己逐渐地有所感悟，且越来越体会深 刻。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来说，必需善于观 察生活，发现美并创作出好的作品，这应该说 是艺术家所具有的特色和与常人所不同之 外，也应该说是任何从事艺术创作的人们，所 应有的义务和责任。基于这一指导思想，促 使自己在繁忙的工作和家务之
19、余，挤时间不 是照搬生活。在这幅作品中，作者成功地采 用了一种新的设想，无论是色调上还是技法 上 ,都不同于以往。都是围绕着如何表现陕 北特色 “ 硬 ”字，围绕着如何表现得更贴 切、自然、生动，更具形象特征而进行的。无 论是人物、山岳等形象 ,都是为着这一主题而 表现。所有这些想法，可以说 ,是大自然所给 予的创作灵感，也就是 “ 外师造化 ” ，当想法与 技法相吻合，使画面出现的效果达到了一种 合协的艺术美，即是 “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 结 合得体的结果，也正是两者结合得体 ,才产生 断画速写，收集素材，坚持搞创作十余年。然 而 ,过去创作作品总是年青气盛，激情 有余而 沉思不足，总是
20、凭一时的感情冲动，匆促地创 作作品。因而，每次创作作品之前，总是充满 激情 ，而 画面最后效果却总是留下许多的遗 憾 ,没能达到预计的效果，只有形似，无神韵， 缺乏一种内在精神。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知识 的不断丰富，对艺术的理解和认识更深刻了。 于是 ,加强了对生活的观察和发现，不断地收 集素材。创作作品时，考虑的问题也多了。 由于反复地构思，推敲 ,以至于常常在梦里见 71994-2015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 第 2期 傅小英 :漫谈艺术美与 “ 外师造化
21、” 53 到许多理想的画面。例如今年 3月入选 并获 创作奖的作品月色，就是本人经过反复构 思、推敲后，在沉思与梦幻中所出现的一幅 画 ,画面的主体是一朵盛开的山海棠花。出 现之后，赶紧记录下来 ,然后在自己的速写材 料的基础之上，用艺术手法不断地完善这盆 盛开的海棠花。原速写稿只有零星的几朵红 花，叶也没有这样茂盛，经过阳台、桌面、月光 的艺术处理，使这幅源于自然的海 棠花，在月 光照射下，更显出旺盛的生命力。那叶、那花 向上下左右伸展的构成，使画面更具艺术张 力，而集中表现的一组红花，是整幅画的中 心。这也是艺术的处理，生活中的海棠花，没 没有这么多、这么大一组的。其它组花则次 之，且有藏
22、有露，整个画面形象生动，自然，静 中有动、在夜色朦胧的阳台上 ,那盛开的海棠 花笼軍在一片兰色的月光中。这抒情的画 面，使人观之畅心悦目，具有一种外在的美感 和内在的旺盛的精神所在。又如 1994年入 选江西省第十届美展的作品雨后花愈 洁 ,也是自己从速 写稿中整理出来的一件作 品。 那是时隔一年之后，翻阅速写本 ,看到这 一素材，突发灵感，通过反复推敲，构思成熟， 创作出这幅葱兰花的。画面中心葱兰源于自 然，但又有艺术加工和处理 :有主有次，有高 有低，错落有致 ,有藏有露。花朵选用白色， 更显其高雅纯洁。几粒落于花、叶、杆上的水 珠，既是生活中的自然雨水，又象征生活征程 中的坎坷风暴。整幅
23、画面表现自然环境中生 长的葱兰花，画面的构成呈放射状 ,给人以 一种积极向上的情感。直而挺的线条，给人 以力量和信心。加上几只落于白花上的红靖 蜓，更使画面富有生机。此画是为庆祝建国 45周年美展而创作，整幅画用工笔花鸟画的 形式 ,寓意国家和我们的党，在经历过许多的 狂风暴雨之后，更伟大、更坚强。因而，我为 此画題名为 ,长沙 ,期南人民出版 社 .1989。 3、 美术史论丛刊第 1期，北京，文化艺术出炬 社 ,1981。 (傅小英吉安师专艺术系 343009) 71994-2015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