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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2年论一只渣攻的自我修养一只海绵的自我修养 一只海绵的自我修养 文/张一甲 毕业后很少有机会写长文，这一篇写于今年6月，今日作为媒老板微信公众账号首篇发布，也算是给自己毕业一年的一个交代。时代慷慨，大旗已立，正如媒老板始终笃信的，最好的消遣世界，幽默才智的人都该有一份入场券。作为这个靠谱初创团队的一份子，无心打搅，诚邀有志于文化产业的兄弟姐妹一起加油，希望媒老板所做的功课能够为你的志气帮上一点点忙。 （一） 六月份的北京有许多突如其来的雨。 大雨慷慨，学弟妹们晒着毕业照和视频，多少带出了去年毕业那股子潮乎乎的气味。 去年此时的我简直狼狈。 整个大四下学期的白天都献给了公司从3月起先的管培
2、安排，而大三已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跨专业蹭课和实习的我，毕业季变的负债累累：除了上班，还有6门毫不轻松的硬课。这6门课连同毕业论文一起填满了我可怜的晚上时间。六月最终一周，连着40个小时不睡觉，一杯接一杯黑咖啡，撑过了可能是我人生中最终三场的数学专业考试。我最终艰难毕业。 从北大数院艰难毕业的我，执意于要做与文化创意有关的事情，便一意孤行去了一家外资的4A广告公司。这份工作像一个放在跷跷板上的皮球，一头连着商业与市场，一头连着创新与艺术，为了嬉戏得以接着，哪边都怠慢不得。 有句话说，Advertising is the rock’n’roll of the busines
3、s world. 也许是类似的感觉鼓舞了太多人，这一年，我见到了多数鲜衣怒马、热忱喷薄的青春，正如美剧广告狂人和疯人疯语里的那样，他们不知乏累，振臂高呼，飞来走去，过着越糟糕越精彩的生活，躁起来，过把瘾，把年轻的傲慢与赌注大把大把撒向广告人的狂欢世界，带着商业的镣铐起着艺术的舞蹈而我也最终成为其中一员。 在工作之外，我还和好挚友一起做着一个小电影工作室，与形形色色的人谈片子、深夜憋足了劲写片子、风雨无阻地拍片子，享受着颇具快感的创作和自由。 就这么两边折腾着，忙的时候像一只昏昏欲睡的陀螺被事务抽的团团转，闲的时候悠哉悠哉沉没在电影书本的海洋里任尔东西南北风，一年的时间快的犹如一场从去年6月始终
4、下到今年的滂沱大雨。 （二） Ella是我公司的客户群总监。 做到这个title，要不是因为她活力四射的外表，很少有人能信任她是85年生人。 Ella 19岁就高校毕业了。高校的时候，她是传媒高校的冠军辩论队辩手。如今的Ella是我见过最精彩的演讲家，也是最精彩的商务谈判者。这个实力，多次被有着Ella演讲的会议之后蜂拥而来的人们的热切眼神给出了极好的证明。绝佳的口才给了Ella极强的劝服力和气场，也成为她能够镇得住公司一群比她年长的下属们的法宝之一。 关于Ella的精彩故事是另一篇文章可以做的事了。而这里我想说的是，入职第一个月内，我就胜利地被Ella训了好几次。 在外资广告公司，几乎没有办
5、公室政治，人人以才华论英雄，加之我自命不凡的小调调，刚入职的时候既锐利又蛮横，经常理不直气壮。 第一次是因为她派我去给客户提案，我屁颠儿屁颠儿踩着点赶到客户公司楼下，Ella已经等了我一阵子。那时我穿着个白色泡泡裙，宝蓝色的平底船鞋，拎着一个卡通布袋包，红脸扑扑，自信满满。Ella见我第一句话是你不知道什么是正装吗？，我答：这不正式吗？Ella气的扭头上了楼。 其次次是一次会议。会议是头一天下班后供应商临时邀请的，我马马虎虎答应，以为供应商会给我们公司的全部与会人员发会议邀请，结果其次天会议时间已到时，总监还因为没有接到任何通知而堵在路上。会议一结束，Ella就把我叫到一个空会议室。偌大的房间
6、，Ella坐在我正对面，我知道面前即将是一场血雨腥风，张嘴就要为自己申辩，Ella一句话先把我堵回去：为什么我每次说你之前，你心里总都有一句话在等着我呢？ 到后来，我对她滑稽的对峙方式让Ella几乎已经在享受对我的调教了，她对我的严苛也渐渐演化成为教练和运动员的关系。 每周一由我组织的wip会议，Ella多次皱着眉头盯着我打印出来的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格说：为什么不正反面打印？为什么表格的格式这么不美观？ 在厦门打算年度提案的头一天晚上，这句话被换成了更严峻的说法Ella锁紧了眉头盯着我做的PPT，干脆丢下一句：你这个人是不是没有审美？ Ella每一次的打击都让我脸上发烧，接着就是不得不面对
7、的苦到深处人艰不拆的将功补过，但最气人的是她恒久是对的。 当然，Ella对我的打击和抚慰总是打包而来。入职第一周，就让我做比稿提案的主讲人，入职半年内，这样的机会有了四次。比稿提案主讲人破格给一个初级职位的人，公司还从来没有先例。后来有一次Ella单独约我吃饭。Ella说，说实话你和我当年很像，你连笨手笨脚的模样都和我当年很像，你有那股劲儿，头顶小太阳，你的小宇宙很能感染人，甚至我都艳羡你的灵气和天资，但是，就目前的你而言，你就应当做一只小海绵，别管自己有理没理，你就去汲取，什么都汲取，吸进去，不好的吐出来，吸进去，再吐出来。至少吐这么两年，你才能真正学到东西。 两年还没到，但我已经信任她是对
8、的。 蜕变的过程几乎是尴尬的（以至于我常默念厚的脸中脸，方为人上人），但在她一次又一次全情投入的打击和打击之后的抚慰之下，我起先学会淡化我拥有的东西在心里的地位，起先学会把自己的棱角交付出去，把小调调镇压掉，把心底放开。慢慢地，我学会了从说话到做事都渐渐探究起来，学会了对服务客户的每一个细微环节都了如指掌，也学会了如何把表格和PPT都做的像一件艺术品。 （三） 而在此之前，我总是毫不惭愧地说自己是一个纯种理科女。 十年的数学竞赛磨砺，加上四年北大数院寒窗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被培育起了一座被数学方法论宠坏的世界观。 如叔本华所说，把人们引向艺术和科学的最剧烈的动机之一，是要躲避日常生活中令
9、人厌恶的粗俗和使人无望的沉闷，是要摆脱人们自己反复无常的欲望的桎梏。 数学带给了我们一种自由，是超脱于现实的近似和误差的自由，也是摆脱人类情感束缚的自由。我们用这种自由，设计符号和公式，建立概念和理论，简化和领悟阅历世界，改造成干净美丽的世界图像，达到均衡与美观。从这个角度看，艺术与数学简直如出一辙。真实世界摆在那里，数学家造起了公理大厦，艺术家创建出了作品，可不都是一种美的抽象么？ 很惋惜，真实的创意工作并不浪漫。抬头嗅着艺术的浪漫香水味，低头做着六神花露水的活儿。 创意工作本身是对现实的直面和解读：从自己的心智模式里走出来，洞察他人的想法，笨拙地归纳总结，然后苦思冥想、反反复复、推倒重来。
10、 好创意的诞生无法一蹴而就，其过程特别艰难，包含许多枯燥功课。过去许多灵光一现拍脑门的做法须要改，过去像一个数学家一般自诩的我从不记东西，我理解东西的习惯也须要改。 真实的创作过程，和叔本华所说正好相反，既不能躲避日常生活中令人厌恶的粗俗和使人无望的沉闷，也无法摆脱人们自己反复无常的欲望的桎梏。 信息海啸的世界里，你的作品凭什么可以破雾走来，沉淀在人们心中？ 除非你跋山涉水，抽丝剥茧，这过程又要权衡各方利弊，路途遥远，何止九九八十一关。 （四） 工作之后，我被问过多数次，过去的数学对现在的工作有用吗？ 有用当然是毋庸置疑的。我一度总是娴熟的回答，用处大抵在于数学带给我的逻辑思维和理解实力。 但
11、真实远非如此。 一个一个因为灵感枯竭跪在椅子上与自我狠狠较劲的深夜，百出的状况反复挑战着我过去的理解。事实是，思维只代表着处理问题的起先，好的创意无法落地，就无法形成可摸可见的价值，就没有人有理由去为之买单。 思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无论在任何时代，谁也不比谁傻多少，你恒久不行能靠思维战胜对手，哪怕是近期红的发紫的互联网思维也不行。打动人心更是一件比演算数学题难上百倍的事，打动一次可以，想总能打动人心，除非你是心脏起搏器。 但我依旧笃信，凡有所学，皆成性格。 假如说过去所学真的有用，那是因为思索创意和思索数学很像，熬夜是不够的，还要舍命保证熬夜的时候头脑也极度醒悟；灵感是不够的，灵感突突蹦出的时
12、候还要舍命保证一根精确的逻辑线；拼脑力是不够的，走到最终都拼的是体力和决心。 无论是做广告，还是做电影，90%以上都是几乎让人尴尬的工匠活儿。假如当时选择的是一份体制内的平稳工作或者金光闪闪的金融职务，会不会更好？ 我不是没有质疑过自己，但意志力无非就是两件事：别回头，别低头。 人在关口上往往是不计对错的傲慢姿态在起着作用，支撑着我信任这条路是对的。 我常开玩笑说艺术最终属于放弃治疗的人，的确，习惯了数学的线性思维，用于今日的创意挖掘，要经验漫长而艰难的破和立的过程。就像里克尔说过的一句话：哪有什么成功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 或者做到极致，或者彻底不干，没有中间道路，做不到游刃有余。 （五）
13、好的作品是一件值得用一生追求的功课。 许多压力倍至如临大敌的时刻，我时常想起数院生活的点点滴滴。 我惦念有许多蚊子和浓浓花露水味却恒久一座难求的本科生阅览室，惦念凌晨两点从理科一号楼梦游般晃悠回宿舍的一路月光，惦念为了一道题的理解不同而和室友争吵辩论两不想让的面红耳赤，而尤其惦念那些埋头于厚厚的书本砖头，感觉自己仿佛正与那些人类历史上最聪慧的头脑对话的孤独漫长的夜晚。 那一个个夜晚构建起我少有的理性：认清自己的价值，不在于你发光发热的时候对自己的评估，而恰恰在于你迷茫无措时候，对自己的醒悟推断和坚持。 我的一个挚友说，人会死两次，第一次是你停止呼吸的时候，其次次是世界上最终一个记得你的人停止呼
14、吸的时候。 我相识的大部分北大同学，无论嘴上如何言说，内心深处都有一种希望恒久没有如上所说的其次次死亡的欲望。 今年五月份参与初入燕园时的党培班聚会，30个同学里，我是全班唯一一个本科毕业就工作的。这个事实常让我用来自省，假如我今日还没有走出校门，我会一到晚上下班脱掉高跟的时候就起先想做什么饭看什么剧怎么添置食材和呵护花花草草吗？也许不会。 我今日虽然步入了职场，虽然工作大抵顺当，与同事相处和谐，没耽搁升职加薪，但我还是一只小海绵，还没到沉醉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稳日子的状态，也依旧没到走出全情投入求学问道阶段的年纪。学生时代的那股劲儿，不能遗忘也不能失去。得接着头顶小太阳，不忘初心，即使没有始
15、终。 （六） 拍出电影终结者、泰坦尼克和阿凡达的导演卡梅隆是好莱坞公认的魔鬼，也是一个对世界孜孜不倦的新奇者。1977年电影星球大战上映之后，卡梅隆说，看完后的感觉，像是被人在屁股后面踢了一脚。他在路边呕吐，那是兴奋，也是恐惊。他说，再不动手的话，奇妙的想象都被别人拍完了。 我在遇到精彩的同辈人时，也常有这种头顶炸响惊雷的感觉。我有着一般的不能再一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有着一般的不能再一般的学识和积淀，假如努力也是一般的，志气也是一般的，又拿什么去希望一个不一般的自己？ 概括地说，毕业这一年，我进了一家4A广告公司，经验过4次比稿，做过4次提案主讲人，搬过3次家，升了1次职，被竞争对手公司挖了1
16、次但又确定留下；毕业这一年，我写了多数剧本，大大小小，有的做枪手，有的留了名，写的第一篇长篇电影剧本获了广电总局的剧本扶持奖项；毕业这一年，我哭过好多次，7成是因为孤独，2成是因为压力，1成是因为想家。但感觉最华蜜的一次哭泣，是我在写了一成天一个关于上世纪两姐妹如浮萍般命运的剧本后，跑到阳台大哭了一场。那是我第一次被自己的创作打动，感觉真好。 电视人陈虻说，你必需退让的时候，就必需退让。但在你必需选择机会前进的时候，必需前进。这是一种火候的拿捏，须要对自己的终极目标特别醒悟，特别冷静，对支撑这种目标的理念特别醒悟，特别冷静。你特别清晰地知道你的靶子在哪儿，退到一环，甚至脱靶都没有关系。环境须要
17、你脱靶的时候，你可以脱靶，这就是运作的策略，但你不能失去自己的目标，那是堕落。不要堕落。 不要堕落，我经常用来和自己说。堕落不是说人生起先走下坡路，而是不要仅仅满意于眼前自给自足的日子，我们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完。 一个和我去年一起毕业进入广告公司，后来很快离职去了一家电影公司的挚友，在挚友圈发了一条状态：创建力与纯真有关，所以要抵挡某些无意义的成熟。 我喜爱的人身上大都有一股劲儿，对生命、对如何存在满腔热血，眼中有路，心中有光，闯闯荡荡，不知乏累，始终错到对。 我好想和他们一起，不为彼岸只为海。 第11页 共11页第 11 页 共 11 页第 11 页 共 11 页第 11 页 共 11 页第 11 页 共 11 页第 11 页 共 11 页第 11 页 共 11 页第 11 页 共 11 页第 11 页 共 11 页第 11 页 共 11 页第 11 页 共 11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