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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经典散文诗句子(八篇) 在日常学习、工作或生活中,大家总少不了接触作文或者范文吧,通过文章可以把我们那些零零散散的思想,聚集在一块。信任很多人会觉得范文很难写?下面是我为大家收集的优秀范文,供大家参考借鉴,希望可以帮助到有须要的挚友。 经典散文诗句子篇一 渭北旱塬,三伏天那晒,够劲。大中午,出窑门,抬头看天,万条光箭攒射而下,影子好像被日头的淫威吓着了,缩成一团,匍匐在脚下。太阳在天上哪里,人却瞧不见。 狗卧在阴凉的门洞里,红红的舌头吐得老长,“呼哧”“呼哧”直喘,老汉患了哮喘一般。门前的老柳,叶子晒得拧在一起,背面的灰绿色一律朝外;间或掉下一两片瘦长的黄叶,轻轻一捏,碎成渣渣;远眺
2、大田里的玉米,根部的叶子早已枯黄,上面的叶子蔫了,卷成筒状。 三大歇晌起来,趿了一双塑料拖鞋,“啪嗒”“啪嗒”走来,萎靡不振。他从凉水瓮里捞起一根弯楞楞的黄瓜,“咔嚓”咬下一大截,凉爽渗牙,这才被激灵醒了。望着白花花的日头,他闷闷地说:“天上下火哩!唉,树是法他妈把法死了没法了。假如是人,早都跑了,或者晒死了!” 土路上,车辙里的绵绵土积了半尺来,细腻如面。我光着脚踩进去,十个脚趾头,有种无法言说的松软舒适。体育老师告知我,这三伏天的热土能治疗脚气。我来来回回走着,脚手黧黑。 我不喜爱这曝晒,炙烤大地,让万物了无朝气。而“晒”右面的“西”字,让晒威力无穷。这感受,源自夏天在厨房里劳碌的母亲。
3、我家的厨房,在地窑院的东侧。夏季从三点起先,日头就无遮无拦地照进了窑洞,而这个时候,过去正是农家做午饭的时辰。 两扇老式木门放开着,太阳长喇喇射进来。窗户下,是一爿偌大的土炕,只有一领旧席,阳光肆无忌惮地晒着。炕和灶头连在一起,灶膛里,旧年的烤烟秆,带着焦油,哔哔剥剥燃烧,橘红色的火焰舔着农家硕大的黑铁锅底,又沿着炕洞将青烟和热散发出去。锅底的火,灼热;直射的阳光,火热;平展展的大炕,滚热。在阳光巨大的光柱里,多数平常无法用肉眼望见的烟尘在上下蠕动着,翱翔着。土墙上,过年时糊的报纸,熏得发黄,此刻好像只需一点火星,它就即刻燃烧。 母亲在闷热的灶房里做饭,胖胖的身子弯曲着,1100度的近视眼,努
4、力地睁开,无限贴近案板,将菜和面切得更细。汗珠子从头发、额头、脸庞、嘴唇上滚落,流进脖颈里,像很多小虫子贴身爬着。我看着她,浑身又热又痒。母亲穿了一件白底小蓝花无袖圆领汗褂,褂子早被汗水溻透,紧紧贴在后背上。饭最终熟了,锅盖揭开,蒸汽腾空而起,热气迎面扑来。我在她背后烧火,望见布絮绺结成的裤袋,颜色也变深了。 西晒的日头里,汗流浃背的母亲,在她去世后,这场景恒久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母亲啊,另一个世界里,愿你凉爽度夏。愿你和父亲一起,坐方小凳,始终在小阳春里,晒暖暖,拉拉呱。 而人生中,被人晒的味道,比西晒的日头更伤人。 那年,周末要去市里参与自学考试。一个四月的黄昏,我走进了领导的办公室去请假
5、。嗫嚅一番,说清了事由。 “自考是你私人的事情,星期六你走了学生咋办?你的课谁上?”滚雷一样的呵斥声从办公桌对面轰来。 我懵了。木桩一样杵在原地。“周六是国家法定假日,学校补课已经占用了我私人时间。你凭什么不准假?”话在我嘴里转了几圈,没有说。说出来,触犯天威,以后难肠的日子无穷无尽。 我想立即拔腿出门。“不请假,我的假期我做主,你是准我也走,不准我也走,谁也拦不住!” 事实上,我照旧站在原地。谁让我是个胆小软弱的老师呢? 大吼之后,他见我不走,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四下宁静,只有归巢的燕子在房檐下唧唧喳喳。我瞥见宽大的办公桌下,他的二郎腿在晃。 他忽视我,把我晒着。 “今日,这个假你不准,我
6、就不走。”我心一横,老和尚入定一样稳站。 俩人耗着。 房间里,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出气声。他面前的书,未曾翻动一页。房顶,芦苇扎成的顶棚上,刚孵出的雏燕在练习飞行,扑棱扑棱,折腾着。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几亿年。其实,也就是几分钟。其实,也就是几分钟。随着一声“领导,你弄啥着呢?”门帘撩起,进来一个人,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我攥着假条迈出那个办公室的一刹那,泪水夺眶而出。暮色苍茫,前面的教学楼里灯火通明,而我好像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脱身,又好像从三伏天的暴晒中走来仰视苍穹,深蓝色的天空,群星闪耀。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我是哪一颗呢?为何活得如此卑微? 现在,微信挚友圈里,每天都有人晒玉照,晒美食,
7、晒美文,晒华蜜。挺好,美妙的东西总能打动人心。 我们始终走在追求华蜜的路上,华蜜是什么?华蜜就是在绚丽的春光里,白天晒晒太阳,看看漫山遍野的春花;晚上,躺在晒过的棉花被里,闻着太阳味道,甜甜睡去。 经典散文诗句子篇二 我回到老家的时候,还不到八点,可父亲早已把麦粒子完全摊开,远远看去犹如金灿灿的一片湖泊,木锨的痕迹使麦子像微风拂过的湖面,皱起道道水纹,走近了细看,一垄一垄的,又像刚刚收割的麦田。 麦子就晒在大门前,我家门前是村里修的水泥道,一到收获季节,就自然成了晒麦场。 父亲正在大门里边的简易钢丝床上躺着休息,听到我的声音,他翻身坐了起来,动作很麻利,父亲并不瘦,父亲的皮肤晒成了棕红颜色,父
8、亲的头发依旧是黑白相间,父亲的胡子依旧那么稀,有点长,该刮胡子了我一眼看到的,就这些内容。 我递给他一根烟,点燃:“这么早就摊开了,不是说等我家回来吗?” “这点小活,没事,闲着也是闲着。”他吸着烟,淡淡地说:“家去吧,你娘在屋里。” 我进屋,娘正整理着碗筷,父亲也跟着进了屋。 父亲话不多,即使在他的儿女面前,他最多的时候也只是静静地坐着,抽烟,喝茶,听我们说话。 平常我和兄妹给老家打电话,父亲也总是把电话交给我娘,娘为此不止一次地叨叨他:“你接啊,你儿子和闺女的电话怎么也不接?” 父亲不反对,坐在电话旁边,听电话里传过来的儿女的声音,捕获着电话里的全部内容。 “现在收麦根本不用你牵挂,你嫂能
9、帮忙,再说几乎不用人,一个电话,人家就把麦粒子送到家门口了。” 的确,收麦和以前相比简洁了很多,但再简洁,四五亩的麦子眼看熟在地里,收不回家来总是心慌收麦的那几天,天气常变,就怕刮风下雨,只有收到家里,才能够把心妥妥地安放在肚子里。 大约四五年前,我们兄弟就劝父亲不要种地了,终归七十多的人了,也该歇歇了,可爹娘就是不情愿:“庄稼人不种地,那还算什么庄稼人!没事,累不着,你们只管忙你们的事。” 我知道,地是父亲的命,他离开土地会觉得活着便也没了意思。我们劝告不了,只能退一步让他们减一点,少种点,也算那么个意思。可父亲一再说:“没事儿,再种一年吧,真干不动了就不种了。”就这样一拖再拖,地不仅没有削
10、减,听娘说,爹还闲着没事沟沿子河边子的开了不少荒,一到收获的季节,到处都是父亲的粮食。唉! 爹从来没说过什么,倒是娘常在一边叨念:“种就种吧,真让他闲着确定憋出病来,人没有累死的,都是病死的,一人一个命。” 其实,有句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爹娘不想增加我们的负担。“能干一天,就干一天,你们也都不简单,里里外外,花钱的地方多的是,买房子买车的,还不知道孩子最终分到哪里去,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说过娘多次:“快八十的人了,别操那么多心了,咱村里像你们一样年纪的,还有种地的吗?儿孙有儿孙的命,花钱的地方再多,你们该花的也得花。”可说归说,答应归答应,地该种的还在种。 喝了两壶茶,我走出大门,拿
11、起木锨,翻一遍麦子。 我学着爹的样子,用木锨顺着一边把麦子翻起,原来拱起的薄薄的麦垄,便露出了青灰色的水泥地,木锨刮过地面,麦粒刷刷地响,木锨与水泥地磨擦发出钝钝的噪音,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他提示着我把木锨贴紧地面,麦子厚的地方要把木锨立起来,要想法把麦子摊得匀称一些,我好像不得要领,看我笨拙的样子,他一边笑我什么也不会干,一边就要我手中的木锨。 “没事儿,你歇歇吧,我渐渐就学会了,你不让我干,我什么时候也学不会啊。” 我让他到大门里面休息,可他不动,弓着驼了的背,站在旁边看我干。 阳光像一根根刺,刺得我头皮发麻,浑身发痒,汗水滴滴答答流了下来,麦粒子被太阳晒得发烫,我光着的脚板子,一
12、起先的时候很舒适,但时间长了就痒得难过。但我最终翻完了一遍,我撩起汗衫胡乱地擦了擦脸,然后脱下来,擦了擦胳膊和手,顺手一拧,汗衫子竟然拧出浑浊的汗水来。 娘把茶壶端到了大门里,我和父亲对坐着抽烟二十年前,父亲查出了冠心病,后来又有严峻的胆囊炎并做了手术,我们曾肃穆地劝他不要抽烟,他也很听话地戒了一阵子,但后来又偷偷摸摸地抽了起来,后来我也渐渐想开了,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抽了一辈子烟了,你再强迫他戒烟,他自己会不兴奋,有时会因此连饭都没心劲吃,既然这样,为什么非要让他戒烟呢?人老了,为什么非要逆着他的心,去做那些听起来对他好的事呢?爱抽就抽吧,只要他兴奋,抽烟不肯定会生病,但不抽烟他很可能会生病的
13、!我不再劝他戒烟,每次回家的时候,还会给他带上一条两条的纸烟这终归比他卷的老旱烟要平和一些啊。 父亲原本话就不多,我们爷俩对坐着喝茶,抽烟,父亲时而会起来给圈里的羊添添草,我呢,就起来去翻一翻麦子。父亲说这样毒的太阳,不用翻麦子也会晒得干干的,母亲倒不阻挡我。“他情愿翻就翻去呗,你们爷俩坐着也是光瞎(本地土话,奢侈的意思)烟卷子。” 我笑了笑,爷俩个面对面坐着抽烟就挺好,谁说肯定要叨叨叨叨地说个没完呢,我很享受和父亲对面坐着抽烟的时间,我想父亲也是,不然,几乎在家呆不住的父亲,今日为什么就没有下地呢。 我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子,爽性连鞋都没穿,光着大脚丫子翻着麦子,时常有过往的邻居打着招呼,开
14、着玩笑:“哟,会干活吗?跑老家来找罪受啊?”我也和他们开着玩笑哈哈着。“高校生,这顶着太阳的味道,比不上你们坐办公室吧?”“还高校生呢,都老成高校生的爹了”村里年轻人我基本不相识,能开玩笑的几乎都是比我大一点的同代人。 邻居们和娘聊着闲谈,他们的对话时时钻进我的耳朵里。我这时才明白娘的当心眼子:她并不在意我干多少活儿,她很享受的,是让来来往往的邻居看到他的小儿子回家干活,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当爹娘的更骄傲在外工作的儿子虽然不会干活,但他总挂着这个家,挂着家里劳碌的老爹老娘,这不,一到农忙季节又跑家来了。 我情愿满意娘这小小的虚荣心,今日这光着膀子赤着大脚丫板子的不是什么老师,只是儿子,是眼前这老头
15、老太太的儿子。 太阳落山的时候,父亲说晒好了,可以收仓了。 我们先是把麦子堆成堆,然后,用水桶挑到存粮食的屋里说是水桶,其实要比一般的水桶要大得多,是那种装乳胶漆的大圆桶。母亲告知我用三轮车推到屋门口,然后再提到屋里去。“那样够费事的,干脆挑吧。”我以为运这堆粮食费不多大劲,豪气地说。 父亲没说话,于是我们装好水桶,起先运。在屋门口,父亲拿起秤,我不解:“怎么,还用过秤?” “称一下有个数,看哪块地亩产高,心里明白。”母亲也在旁边帮腔:“忙了一季子,看看能打多少麦子,心里亮堂。” 我实在不理解他们的慎重其事,不禁暗自好笑:值得吗?不就这一堆麦子么,能值几个钱?但看着父母仔细到庄重的样子,我没再
16、说话,既然他们乐意,那就随他们的心愿吧。 “大桶43斤,小桶38斤,按40斤平均吧。”父亲一边叨念,一边在算盘上登记数字。 运了几趟之后,我才觉得这活不好干,我先是两手提桶,提了几趟后换成担子挑,麦堆消了还没一半呢,胳膊和肩膀又酸又胀,父亲要替我挑,我在家里怎么能够让七十多岁的他来挑呢,我不停地擦汗,不停地喝水,借机休息一会喘几口气儿,我不停地问着多少桶了有一半了吗?我内心真盼着麦子能够少一点,早一点干完好好地休息。 “庄稼人忙了一季就盼着这一天呢,越累越兴奋,老二,你不用慌,咱休息着干,多喝点水。” 我数着从麦堆到屋门的步数,单趟16步,我记着挑了多少桶,我看着麦堆消了多少,当麦堆最终歼灭的
17、时候,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刑满释放的囚犯一样逃离了苦刑真的,当时我就这么想的,有个邻居大哥看我狼狈的样子,取笑我说:“不跟坐办公室喝大茶轻松吧。”我用胳膊擦拭着满脸的汗,气喘吁吁地说:“说真话,这活一小时给我两百块钱,我也坚决不干。” “哈哈,还两百块钱呢,一分钱不给你,你这不也是大包小包又买东西又拿钱地回来了吗?” “嘿嘿,那没法子,谁让自己当儿子呢。” 我从小就胆怯地里的农活,尤其胆怯割麦子刨红薯,工作以后又不大接触农活,所以,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可说归说,既然父母都还种着地,尽管内心很胆怯,尽管内心特殊不情愿干,我也必需回家来干一点,似乎干那么一点,我的心才能平稳下来。
18、“一共56桶,56乘以40,2240斤,比那块地好一点,亩产能达到1100斤。”父亲把算盘打得哗哗响,母亲听得兴致勃勃。 在父母算账的同时,我也在偷偷地算另一笔账:56桶那就是28个来回,一个来回是32步,28个来回就是896步,假如每步根据70厘米计算,那么,我一共走了627米多一点,而在这行走的过程中,我是挑着(提着)80斤的麦子,天呢,平常哪有这样的运动量,难怪胳膊疼得不敢抬肩膀不敢碰了啊! “怎么样,不轻省吧?”父亲难得笑了笑。 “嗯,是不轻省”我努力挤出轻松的神情。 累也不能说累啊,父亲立刻就奔八十的人了,还每天干着农活,我一年回家来干个一回两回的,又怎么好意思说累呢。 “现在麦子什
19、么价啊?” “粮食价格始终在落,现在也就一块一毛五六吧。” “按一块一毛六算,两块地共收不到五千斤,这一季麦子下来还不到六千元,这还不包括浇水、上肥和种子呢,至于人的力气,老百姓种地一直是不算人工的。”我嘴里嘀咕着数字,“不到我一个月的工资。”但我肯定不会说出来,我知道,父母在意收多少麦子,当然也在意卖多少钱,可这一桶一桶的麦子,又不完全是钱所能替代的,它好像包括了庄稼人的期盼荣誉和尊严,他们对麦子的感情,我可能无法完全理解,但我必需得接受并从内心里敬重他们的这种感情:从麦子下种,到出苗,到浇水,到施肥,到打药,到收割,然后再到最终的归仓,这些麦粒子里,就藏着他们有期盼有焦虑有喜悦有悲伤的日子
20、 打扫好之后,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和父亲面对面坐着,四个小菜,我喝了多半瓶白酒,父亲不紧不慢地喝了三罐青岛啤酒,看得出来,听着母亲的絮叨,看着归仓的麦子,父亲喝得很兴奋 经典散文诗句子篇三 想起多年前,每逢农历六月六,或是前后某个阳光炽烈的一天,母亲都会有一次大的行动:晒伏。晒伏与日常里的晾晒完全不同,它有着很强的仪式感。 当溽热包袱着一座城,在接近地面处阳光似晃动着的火苗,柏油路面被烤融了,软得粘鞋底。巷子里的人面色通红,大多数男人都打着赤膊。仅有几片树荫下,有人一手端着搪瓷茶缸,一手晃着芭蕉扇。枯瘦的老人们轻摇小蒲扇,走廊下坐着打瞌睡。只有不惧燥热的孩童们,在游戏欢闹。蝉鸣一声紧似一声
21、,聒噪的间歇里是深厚的清寂。 巷子深处,从前一座青砖黛瓦内环走廊的精致四合院,后被分割居住了七户人家。我的六口之家两间蜗居,大约二十多平米。 母亲将我们倾巢轰出,安排妥当,由她一个人完成的晒伏便起先了。她先是一阵翻箱倒柜,把阁楼、床底,犄角旮旯,搜寻一遍。院中扯上晾衣绳,再用条凳支起竹床。然后一趟趟一搂搂,把家里被褥、衣服、鞋帽全部抱出来,摊晒在阳光下。 那些被压实、潮湿的衣服大多是棉质,平日在通风透气差的环境里挤压受潮,漫长的梅雨季更是给它们带来致命的摧残。有些生了霉斑变得僵硬,有的已沤成线须,只能唏嘘弃之。母亲分类将它们一一绽开。有时还会轻声念着这件衣物的来历和运用年份,似乎是在跟家里某个
22、人低声絮语。这些衣物浸在阳光里渐渐伸展,松软,起先鲜活起来,还原棉花那温顺的真本。母亲自持竹竿隔会儿去敲打一番,然后再逐一翻晒,再次敲打。阳光里布满了灰尘,越是如此,母亲越是敲打得起劲儿。 母亲头顶一块毛巾,遮阳擦汗一箭双雕,一件圆领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她一刻也不闲着,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几缕发丝粘在额前,拦住视线,腾不出手来拂拭,嘟起嘴对着刘海吹气。就这还不让别人插手帮忙,怕翻得一塌糊涂,她不好归置。我们也只好落得悠闲,阴凉处边哼唱着“六月六晒衣服,不怕虫咬不怕蛀”,边观赏五彩缤纷的四季衣服。 傍晚,待日头偏西,母亲将衣物收拢,连同阳光和热气一起抱回屋里,拿风扇对着吹。老旧的风扇吃力地摇摆着
23、脑袋,嗡嗡作响。晒过的衣物被母亲依次叠好各就各位,旁边放几枚防蛀虫防潮湿的樟脑球。那香味很特殊,也简单被衣物吸附,直到季节变换,馥郁浓香依旧不散。 经过阳光的熨烫,全部的衣物去除了湿气和霉味,面貌一新。不仅如此,母亲的慎重其事好像迷藏着神奇的法力,能驱逐一年的霉运。让我们心情朗阔,不再惧怕将来的秋寒冬冽。所以晒伏也称为:晒福。晒伏是一种传承。选择农历六月六。是盛夏里一次隆重的仪式。是一次新家的安置,也是我儿时尤深的记忆。 在不同的地域文化中,晒伏有着不同的形式和寓意。从洗晒、晒秋、洗象、伏羊、晾经、天贶、禾苗、祭神等名称上,都能领会它曾经做为一个节日,从皇宫庙堂到百姓乡野,那份隆重和热度。都带
24、着对神灵的敬畏,对上苍的感恩和对天物的珍视。 现在,诸多条件有了空前地改善,人和物都在婉拒着阳光,独创了花样繁多的防晒方法。以致于每每打开衣柜只闻薰衣草的香气,少了阳光和母亲的味道。关于晒伏更鲜为人知了,它藏在旧式的日历中,隐于厚重的古典文籍里。 经典散文诗句子篇四 腊月里,晾衣物,晒食物,村里人叫晒年。 择个朗朗的晴天,将屋里桌椅凳子、长柜方箱等搬至塘边或井边,用清水给它们洗澡。上上下下,内内外外,冲洗一遍又一遍。洗净擦干之后,将其摆在暖阳之下晾晒。高的桌,矮的椅,红的柜,绿的箱,长长一路,如嫁女摆放的家具,暖阳照映,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晾晒被子、垫絮、床单等。新媳妇在房前或阳台,对着阳光
25、,拉起一根长长的绳索,把垫絮、棉被、毛毡等搭在上面,远远望去,洁白的垫絮犹如飘飞的白云,红色的棉被犹如万紫千红的杏树。赶上好阳光,当家的主妇还要清洗全家人的床单、被单。她们将洗洁的一件件床单、被单连同垫絮、盖絮一起送至阳光之下。那白色的床单,犹如露天电影掀起的一面面银幕,那红色的被单,犹如飘扬的一面面红旗。 晾晒腊肉腊鱼。年猪早早杀了。猪肉及猪杂腌制好了。接着,将一挂挂腊肉、猪杂挂在屋檐下晾晒。那猪肉像金条、金砖,那猪肠如盘绕的金蛇,那猪耳如秋天的红叶,那猪肚如金黄的锦囊。腊肉之间,还挂着了一条条腌制的腊鱼。大草鱼像一条条吊在树下的老丝瓜,红鲤鱼像一弯弯红月,一条条鳊鱼连在一起,像一串串风铃。
26、 家门口晾晒着鱼面、糯米豆腐等。一片片鱼面像一条条蚯蚓盘绕在一起,经太阳一晒,弥散出阵阵鱼腥味。做爆米用的熟糯米,趁好太阳晾晒。暖阳之下,糯米颗颗洁白玉洁,粒粒晶莹剔透。年豆腐打了。留足过年要吃的簇新豆腐,剩下的豆腐做腐豆腐。将一块块玉砖似的豆腐摆在簸箕里晾晒。让豆腐吸饱阳光,更好地发酵。年皮子(豆制品)做了。为了年皮子储存好,将其一张张晾晒。那晾晒的年皮子如一片片黄色的秋叶。 晒年,让阳光暖和新年,让新年更加祥瑞如意。 经典散文诗句子篇五 饭后或茶余,听秦石先生一首埙曲,已是常事。然而,昨晚饭后秦先生吹奏前的一席话,却令在座者不禁唏嘘一片。 秦先生说,今日本心境不佳,因老父得的是尿毒症,靠透
27、析生存,而对此也习以为常。可老父得了白内障,同父到医院问病时,医生告知身体置此状况不能手术了。老父虽无语,可露出的神色几近无望,让他难过不已。虽此前已料会如此,但从今父亲左眼失明将成定局,直到最终。自己虽在村人眼中存孝名,但此时百身莫赎,岂不悲哉! 说完此番话,秦先生吹奏一曲沉香泪,委婉凄叹,一波三折,荡气回肠,极尽悲怨色调,在座者有人潸然泪下。曲罢落座。在座的金安先生说他的老父亲近八十得了疝气,可老父就是不去做,老父说死也死在自家屋里,他劝告终于做了,回家时他要背父亲,父亲不让,他说,爸呀,小时候你背我,现在该是我背你的时候了,我背您回家。几位姐姐忽然哭作一团。 金安先生之言让人感伤,感动。
28、 张总也说你们还有父亲可以长吁短嘘,我已没有父亲可供叹息。 张总对老父从在世到身后的孝道大家皆知。老父在世时也逛过好山好水,也吃过山珍野味,一生受过大苦大难,德望乡誉极高,寿七十有五,过三年之壮丽,在他的家乡庆镇轰动一时。 有此儿,老人可瞑目。 我静默坐着,心中凄楚万分。 众人还在争论,话题沉重。我说换个话题吧。还有人沉醉其里,我说,咱不说这个话题了,你们尚有父亲可以说道,可以孝敬。我今年已愈不惑,然父亲离开已三十年了,想起幼时的快乐,想起这些年没有父爱,也无从谈起孝敬,我只能对天长叹。 众人默然,片刻言转话题,继而轻松起来。 人孰能无情,尤其亲情,往往掩饰,藏着,提起也屡屡沉重,因而,埋于心
29、底,轻易不曝光。 秦先生让大家曝光了隐于心底的亲情,也是好事。隐得久了,难免要伤体,晒晒也有好处。 席间,几欲弹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深情处,只要乃性情中人,俱使然也。 感谢秦石先生。 然,我还是坚持,不轻言亲情。间或翻晒可以,还是埋在心底好些。 因为芸芸众生中,华蜜略同多,不幸则各有各的不幸。 只是祝福活着的华蜜,去了的安眠! 经典散文诗句子篇六 那天跟平常没什么两样,风还是从村头的第一棵樟树上刮过来,呼呼刮过屋后跳过池塘,最终跑出了村,顺带卷走了一些树叶和几张草纸。水还是顺着村西的河流过东去,有意东碰西撞,遇到菜叶撞倒柳条,不管不顾起着皱皱向东走。村里人习惯了一每天重复地过,心平气和
30、地接着每天的程序。在村里人眼里今日跟昨天没什么区分,昨天跟前天也没什么差异,假如家里的鸡还能下蛋,假如,鸭还能自己回来。 暮色四合的时候,出门劳作的人三三两两进村,起先有人唤鸭,有人赶鸡。村庄上空飘起熟识的炊烟,追着风,也被风追着,一会儿直,一会儿弯。村口的高音喇叭响起社会主义好的乐曲。三分钟后这个乐曲将会戛然而止。这个村庄里的人都知道。接下去就会有一个崩崩脆脆的女音在喇叭里响起。这个村庄里的人也知道。大家喜爱女播音,虽然谁也不知道她长得怎么样,有没有对象,但这不阻碍大家对她的宠爱。她的声音在村口响起,有些糯,有些甜,让许多人听了身上突然轻松一些。不过,对这一点大家都隐瞒了。大家评价这个女播音
31、比电视里的好,因为她的一般话大家都听得懂。只是大家每次听她播送天气预报的时候,总会替那个叫“陆埠地区”感到担忧,那个地方怎么老是下雨。以周伯为首的几个老农夫坐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忧心忡忡,担忧那儿的农夫兄弟这日子咋过,庄稼还长不长,年成还有没有。 社会主义好收住最终一个音,女播音脆生生的嗓子在高音喇叭里响起。不过,大家先听到的是几声“喂喂”,声音有些尖,既像清嗓子,又像是提示。村支书开大会时,对着包着红布头的话筒也会先“喂喂”几下,而村长只会“呼呼”的吹。大家认为同样是“喂喂”,村支书只能算试广播,至于村长,那是仗自己的胆识。女播音“喂”过后起先播报新闻,哪个村的村民家养了十多头猪,哪个村的村
32、民购买了拖拉机村民在本乡重要新闻的播报中洗脚的洗脚,炒菜的炒菜,池塘里的稀里哗啦和油锅里的磁里啪啦一起活色生香。假如爱喝酒的,劳作了一天,晚饭时喝一盅酒是最好的慰劳。老葛就是这样的人。他洗过农具后,踩着湿渍渍的脚印走进屋里,从碗柜底下摸出一瓶酒和一只豁了嘴的酒盅,拔出瓶塞,往酒盅里倒,直到酒快到豁嘴口时才直立起酒瓶,伸出舌头沿着瓶口舔了一圈后,右手用力把瓶塞往下摁,再放回原处。老葛的脚还光着,趾头缝里全是泥。老葛揭开桌上的食罩簟,上面有中午留下的一个剩菜,和两片咸鸭蛋。老葛喝过一盅酒后才洗脚,洗过脚,趿拉着一双没有后邦的布鞋,接着回到饭桌边。这时饭可以开了。 女播音还在播报,一条一条,说得都是
33、农家农田那些土得掉渣的内容,可到了她的嘴巴里那些土渣像是竹筛筛过一样,从筛眼里纷纷往下掉,只剩下饱满的、牢固的事儿。喝了点酒的老葛有些心不在焉,眼睛、耳朵和嘴巴起先各管各的。老葛的耳朵亲密着村口的喇叭,眼睛紧紧盯着跑进鸡舍里去的鸡,心里数着数,而嘴巴却“咙里个咙”,哼起不着调的曲儿。 老葛颈项一扬,喝下了最终一滴酒,放下酒盅,打算倒热水洗脚。老葛跟别人最大的不同,是他会生活,他洗脚不去河埠头,肯定要用热水洗。老葛刚拿起热水瓶,他听到了女播音播报的这样一则新闻:昨天乡长陪上级领导下村检查工作,走访了农户,现在大家生产主动性空前高涨,有一老农形容眼下的农夫做人要做拉晒耙。老农的话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大
34、力表扬,这生动体现了农夫兄弟们鼓足了干劲老葛打了一个嗝,手里的热水瓶晃了晃。他弯下腰倒水时突然想起昨天下午的一件事。他在院子里翻晒棉花,突然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一个人热忱地跟他打招呼,又是握手又是询问收成。老葛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手里的拉晒耙一刻不停地翻晒着棉花。老葛没闲功夫跟一群不相识的人讲空话。他手里的拉晒耙打算换个方向时,发觉村支书站在最终面,脸上堆着笑,也不知道这是笑给谁的,总之老葛很久没有看到过村支书这样笑着,两只手垂在两边,腰好像被垂下去的手拖着,也有些垂。老葛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确定是个领导,而且还不是村支书、村长这样级别的领导。这位领导穿着笔挺的中山装,上衣口袋里插着两支钢笔,最主要
35、的还是这位领导的手与村里的人不同,软绵绵的,跟小孩一样。老葛的看法立马亲善起来。“中山装”问老葛现在农夫收入怎么样,生产主动性是不是比以前更高了。老葛用劲想着怎么样回答这位“中山装”,就是想不起来,嘴里“唉唉”,一句词都没有。旁边陪伴的一个人激励老葛说几句。老葛一急,手里的拉晒耙绊住了脚。老葛毫不犹豫地说:“做人要像拉晒耙。”“中山装”一愣,瞧了瞧老葛手里这把像巨手似的拉晒耙,突然笑了起来,一边说好好,一边转过头去跟周边的人说,这就是农夫的才智,总是用最形象的话来比方他们的生活感受。旁边的人附和着呵呵,但脸始终面对着“中山装”。一会儿,他们走了,老葛接着用拉晒耙翻晒他的棉花。老葛想到这儿时心激
36、烈起来。那个农夫不正是自己嘛。老葛结结巴巴地跟正在炒菜的老婆说:“我上新闻了,你听听,广播里说的是我。”老葛的老婆停止手里的铲,她听到的是某村的村民在泥塘里捉到十斤重的鳖。老葛的老婆很鄙夷地看了一眼老葛,锅里一阵咣哒咣哒。 老葛很悲观。但又不敢与老婆争论。他听到的也是十斤重的鳖。这天的晚饭,老葛吃得有些不太有味道。不过,他有所期盼,期盼其次天村口喇叭里再次响起关于拉晒耙的新闻。可是这天播报的内容里没有一条是拉晒耙的。老葛不死心,以为第三天总该会出来吧。第三天讲的还是猪呀,牛呀什么的。尤其让老葛不快乐的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在村里尽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老葛甚至有些无望。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女播音的声音
37、,精确地说是那条关于拉晒耙的新闻。他终天坐不住了,跑到了队长那儿,说是自己就是比方拉晒耙的人。队长匪夷所思地看着老葛。老葛一把抓起队长家的拉晒耙,告知队长:“拉晒耙是不是可以抓住许多东西?”队长不明不白地点点头。老葛伸出手,说:“拉晒耙像不像一个人的五只手指?”队长又点点头。老葛眯眯一笑:“做人是不是要像拉晒耙一样,这力撑足了,劲下够了,才能抓住更多?”队长像突然开悟似的,嘴里一边“嗯嗯”,一边塞进一块肥肉。老葛来了精神,絮絮叨叨地说起拉晒耙的事。从拉晒耙的制作到拉晒耙的功效,又从拉晒耙的功效说到农夫的生产生活。队长也不开腔,可心里直嘀咕,不就是一把拉晒耙,不就是一把竹拉晒耙,五片矮竹蔑,用火
38、一烤,弯成五指状,钉在竹杆上,一般得不能再一般,阿狗阿猫都会做都会用。 老葛一连几天找队长说拉晒耙的事,听得队长很厌烦。有一天队长实在忍不住了,取笑老葛这么重大的事得向村支书反映反映,说不定可以在全村学习学习拉晒耙精神。老葛不知队长这是挖苦,而是心情高涨起来,央求队长肯定得跟村支书说说,而且村支书那天也在,但老葛没说村支书是站在最终面的一个。队长心想,老葛这下不会来找自己吧。谁知,老葛还是每天晚上找队长,问村支书引起了重视没有。队长说,反映过了,下次村党员会议上好好总结一下我们村关于农夫与拉晒耙精神的典型事迹。 几天后,老葛从地里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村支书,寒喧一番后谈起了那天领导来的事。村支书好
39、像回忆起了什么,夸奖老葛那天谈得特别好。老葛不放心似的问村支书,拉晒耙的比方你知道了?村支书哈哈一笑,哪能不记得的,王县长高度表扬了你。老葛这才知道那个手跟孩子一样软绵绵的原来是王县长。村支书拍拍老葛的肩,说:“老葛真有你的,用拉晒耙的比方道出了农夫创建生活创建财宝的主动性,老葛你是咱村的农夫哲学家啊。”老葛咧着嘴呵呵,这颗心最终落地了。 赵七、钱二等人知道了老葛被村支书封为哲学家的称号,戏谑他还有没有别的生动比方,假如仅一句做人要像拉晒耙是不够格的,他们要取消老葛哲学家的封号。老葛认仔细真地想了几个晚上,终天想出了另一个比方。他说做人不能做向天拉晒耙。嘿,这句倒真的流传开了。 经典散文诗句子
40、篇七 一场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瞬间,把火盆一般的太阳驱逐得无影无踪,清爽润泽的空气恣意充满,其中混合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乡亲们经过惊慌繁忙的收割、碾打,最终把麦籽收到了家里,他们身体已经极度困乏!自从进入这一季的“夏收”门坎,农人从来就没有踏踏实实、安平稳稳地躺在炕上休息过,此刻,依旧不能安静入眠,他们操劳着刚出场的麦子该怎样晒干存贮呢! 这是十几年前的情景,父亲站在土坯房的木板门内,透过迷漫的水雾看天看地,再回头看看堆放在当间地上的一袋袋麦子,满脸的凝重和担忧!父亲是虔诚的教徒,遇到久雨不晴的天气,他总会向天祈祷,诵念“祈晴经文”。不知是农人的真诚感动了上天,还是宇宙自然因素作用的结
41、果,总之,最终雨过又天晴、太阳复高照了! 烈日已把打麦场晒干,父亲喜悦地用新“拂”的扫帚把场面的角角落落清扫一遍。中午九、十点左右,光着脚丫的父亲感觉地面温热了,这才把麦子一袋一袋地推出来,有次序地摆在晒场上;然后倒出麦子,先用推耙整体上推抹匀称,再用扬场木铣一道一道地推过。烈日炎炎,即便是石头,在这样的天气里也能晒得瘦三分!父亲说“勤搅”是晒麦子的关键,意思就是用木铣顺着起先起的行(hang)子,把麦楞一点点的倒过去,而且把鞋脱了是最好的“装备”,省得把麦粒带的到处都是!太阳衬得人睁不开眼睛,汗流浃背的农人戴一顶草帽,在晒场上来回穿梭,只听得木铣与麦粒摩擦得“喳,喳,喳”直响,村子里到处都是
42、此起彼伏、响彻云霄的声音!这是一道夏收季节乡村独一无二的风景线,它浸印出了父老乡亲们勤劳质朴的本性,也把他们渴望华蜜生活的信念映照得熠熠生辉 记得当时电视、广播里大力推广“粮虫净”,说只要把它放进麦子里,即便再潮湿的麦子贮存一两年也不会坏掉!父亲听了却从不信任,他始终坚持说自然的就是最好的,那些东西不行靠,对人身体确定没啥好处,咱是农夫成天干的就是实实在在的活儿,有足够的时间晒麦子! 记得那年,我娶了媳妇成了家后就与父母分家另过了,晒麦子时只是摊在院子里,因怕燥热就懒得去搅动!“晒”过三个太阳后,就把麦子收起来,装进了麦包!没想到当年秋上的一天,人站在房间的地面上,也能听到楼上贮存麦子的地方有
43、微弱的“唦唦”声,母亲说是不是麦子“响包”了?果不其然,打开用砖头垒成的麦包时,里面有无以计数的“麦牛”钻来钻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人生第一次漫不经心晒的麦子,没想到竟然给“响包”了,无异于上了一堂生动的教化课!其次天,在父亲急迫的监督和指导下,我又把麦子一袋一袋扛出来倒在苇席上,重新晒了一遍。阳光安好,秋高气爽,父亲说:这样的天气即便是晒上十个日头,也不及夏天一个日头解馋,说究竟,庄稼人不管做啥事丝毫不敢有懒散之心! 乡里人认为,只有把麦子晒干扬净装进包里的时候,这一季的三夏大忙才算真正结束了,也只有从这一刻起才敢放松乏累已久的身体! 自从我第一次晒麦子出了事故,父亲每年都特殊留意我夏
44、收时的劳动状况,晒麦子时刻意提示要勤翻勤搅,装包的时候更要检查与监督!其时,父亲总会冒着烈日抓一把滚烫的麦子,一粒一粒地咬破,他说:听到脆响证明就已经晒透了,不响或者响声不脆的说明还不行;至少得咬二十粒,脆响率最低要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只有这样的麦子才能放一整年!晒过三个太阳后,父亲就让我把麦子趁热堆起来,又用蛇皮袋密密层层地苫住,父亲说这样能聚住热量!记得那些年我家的晒麦场是土的,麦子里混进了些许的沫子土,父亲说土既能生万物也能养万物,有一点点的沫子土更耐放!这是凝合了一位老农夫几十年的才智和阅历,是那么的接地气,又是那么的质朴啊!于我而言,既往晒麦子的一切往事,如今已化作浓浓乡愁,思酌良久
45、不由感慨:土地是黄的,麦子是黄的,甚至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人们的皮肤也是黄的!或许这就是天人合一,是否就是诗文里所说的黄天厚土呢?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虽然人们无比艰难辛苦地生活着,却依旧对美妙生活充溢了无限的期翼和憧憬!乡间流传一则故事说,旧时有一老太太年过七旬,体弱多病,当收获了新麦子后儿女们就抓紧磨了一斗,想给老人家擀一碗长寿面吃!家和子孝,兴奋得老人家合不拢嘴,端着碗坐在房檐下,还没等第一口面咽下去,檐口的一片陶瓦被风吹得掉下来正中命门,结果一命呜呼!虽然悲剧一桩,老人家的遗容却满脸满意,真正的是含笑九泉了!记得那些年,每每到了收麦子的季节,看着籽粒饱满的麦子晒满了打麦场,总能听到有老人笑
46、嘻嘻地戏谑:这么多麦子看着就到口边了,咱还不肯定能咽到肚子里去呢!这是老人们饱经风霜后对生命的坦然,这是他们面对美妙生活由衷的感叹 那些年,农夫每年都有交售公购粮的任务,晒麦子时经常要把公粮多余晒一个日头,就这还不算,肯定要借风杨得干干净净!我家产时有一具木制的手摇风车,记得交售公粮的头几天,乡亲们都会把麦子拉过来进行再一次的人工净化。时间荏苒,逝水流年,如今的社会景象发生了翻天覆的改变,农夫们交售公粮的盛况也慢慢成了一种记忆! 记得我家晒麦场的边沿处,总会晒着一方独具匠心的麦子,其实,那不是母亲捡拾回麦穗搓揉的麦粒,就是她从田间地头用笤帚干脆扫回的麦粒!母亲说,晒一晒,捡一捡,簸一簸,可以换
47、西瓜吃!晒麦季节农人比较繁忙,商家就把西瓜运到村口,高音喇叭不停地喊着:换西瓜来母亲总想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当听到说一斤麦子只能换一斤二两西瓜时,她就有点儿舍不得麦子了,说:白米细面养人,西瓜是水物,不吃又能咋的!母亲的前半生,经受了缺吃少穿的艰难岁月,自然对粮食具有刻骨铭心的珍爱之情!当然,最终还是免不了要用捡拾的麦粒,换一两颗大西瓜兴冲冲地抱回家,招呼已经分家另过的我们去吃个够! 那些年在父亲连续几年的指导下,我对晒麦子的火候把握得特别精准,只是发觉老人家的牙齿越来越不行了,慢慢的,后来竟然已经不能再咬动“咯嘣咯嘣”脆响的麦粒了! 近年来,由于本人身体和工作缘由,家里已不再种植小麦,而是给责任田里栽上了各种树木!父亲年过七旬,每年总要留出一块地种些麦子,在田间辛勤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