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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编?王国维全集?错漏一隅2021年，由谢维扬、房鑫亮两位先生主编的?王国维全集?出版了。新编?全集?经过了三十年的编纂历程，倾注了几代学人的心血，是王国维研究领域的一项重要成果。?全集?秉持“求全存真的编纂原那么，全面调查收集资料，慎择底本，尤其在王国维致他人书信的编集1和以往未入集著作的开掘上，大大超越了以前的各个版本，较之赵万里等所编?海宁王静安先生遗书?，除增入大量单篇文章外，增收的单种著作即达四十种之多，可以说是名符其实的全集，嘉惠学林，厥功甚伟，这是不待喋喋的。2但是，?全集?内容极为广泛，这就难免存在一点问题。3近日笔者在翻览中，发现新编?全集?存在以下问题，兹不揣浅陋，略述如下
2、，敬祈方家教正：一、第十八卷所收?动物学?系残本，而非足本该种点校说明云：?动物学教科书?，上下两卷，日本理科大学教授、理学博士饭岛魁编。王国维译本原刊?农学报?1905年第二八九至二九一期，惟下卷尚有局部内容未曾刊出。此次整理，以?农学报?刊本为底本，并根据内容补编了目录；对书中的一些文字错讹，作了改正或说明。整理时保存原文中的括号，插图说明中原有的夹注，亦加括号标出。又在目录后注云：刊出文字不完整，后缺。篇末注云：以下文字未曾刊出。4按，?动物学?是王国维早年的一种译作。初刊于?农学报?中，后收入?农学丛书?。这里先将?农学报?和?农学丛书?作一简介：?农学报?是罗振玉叔蕴、蒋黼伯斧等在上
3、世纪末创设的农学会的机关刊物，也是我国最早的农学刊物。1897年5月光绪二十三年四月创刊，在上海出版，初为半月刊。次年起改为旬刊。当时亦称?农会报?。至1906年1月光绪三十一年十二月停刊。共出315期。5?农学报?的内容“大多是东文学社师生译自日本出版的农业书刊。6其全部篇目今见?中国近代期刊篇目汇录?第1卷，第727-791页。在办报的同时，为了培养翻译日本书报的人才，罗振玉于1898年夏在上海创办东文学社。王国维当时在上海时务报馆任书记员，同时在东文学社学习英日文。学成后帮助罗氏翻译外文书报。?动物学?即王氏译作之一。7?农学丛书?主要是将?农学报?所刊登的文章，经过选择重新编就的丛书。
4、但在汇编成集时，间或亦收新的译作与专著。从1899年至1906年共出七集，累计82册第一集20册、第四集12册、其余各集均为10册，共收入译著、传统农书和局部时人论著以及与农事有关的文牍章程等计235种。译著占大局部，绝大多数译自日本农书，也有一些是欧美农书的日译本。此外，中国古农书在?农学丛书?中亦占一定比重。8再回过头来看新编?全集?版?动物学?点校本。新编?全集?的这个“点校说明有两个问题，分述如下：一表达原刊期次错误今查?中国近代期刊篇目?汇录，可知?动物学?连载于1905年5月到6月间出版的?农学报?第289到293期，9而非?全集?点校者所述的第289到291期。按，关于?动物学?
5、刊载期次，诸家所述多误。陈鸿祥云“刊于?农学报?第二百八十九至二百九十二册，10周一平云“在第289、290、291、292期上连载，11胡逢祥亦云“原载?农学报?第二八九至二九二号。12今查?中国早期农学期刊汇编?第十五册中收有?农学报?第293期，其中正有?动物学?局部内容。可知?中国近代期刊篇目汇录?所录不误。13二表达原刊内容错误“点校说明中又云“惟下卷尚有局部内容未曾刊出。按，由上文所述可知，?农学报?的主要内容后来又汇编为?农学丛书?七集。?动物学?即收入?农学丛书?第七集中在第一、二册内。关于这个信息，至少周一平在?王国维著述年表?中列明了。14?农学丛书?第七集今可在读秀学术搜
6、索上看到，系原刊本的电子影像版，可以肯定某图书馆藏有原刊本。15所以“惟下卷尚有局部内容未曾刊出的认识不仅导致本来应该收入的足本失收，而且给读者一种王国维的译本本来就没有全部刊出的错误印象。笔者看到的?农学丛书?七集所收足本?动物学?，以页数计，全部篇幅204页，新编?全集?所缺内容占到68页，恰为全书的三分之一；以字数计，粗略统计，新编?全集?所缺在三万字左右。在这样一部重要的全集中，本来可以收入足本却失收，不能不说是作为全集的一处硬伤和一个遗憾。令人难解的是，周一平和胡逢祥都参加过新编全集的编纂工作，胡作?王国维著译年表?正是新编?全集?的成果之一，附于新编?全集?第二十卷末。但?动物学?
7、的点校者既不知?动物学?尚有?农学丛书?本，所述原刊期次和胡逢祥?年表?也不一样。似诸位先生在?全集?编纂过程中，并没有做到充分的互通声气。试想，如果点校者看过周一平?王国维著述年表?，怎么会不知道?动物学?有?农学丛书?本呢？即便由于条件所限找不到，也应该在“点校说明中说清楚啊。“未曾刊出云云，不是误导读者吗？ 二、第六卷所收?重辑仓颉篇?点校说明有误该种点校说明云：“本书撰于一九一九年十一月，以姬觉弥之名由广仓学宭印行。后收入罗振玉?海宁王忠悫公遗书?和赵万里?海宁王静安先生遗书?。16按，关于撰述时间，各家均云在1918年，17胡逢祥?王国维著译年表?亦持此说。惟此“点校说明那么云在19
8、19年，不知何据。如刊行在1919年，那么应另外说明，撰述时间仍应定为1918年。彼此前后龃龉。又，“以姬觉弥之名由广仓学宭印行那么是，“收入罗振玉?海宁王忠悫公遗书?那么非。自赵万里等编?海宁王静安先生遗书?起，该种始被收入。罗、赵所编两种全集，是后来历次编纂全集的工作底本，参加新编?全集?的诸位先生不会不知其具体情形，此处表达仍然有误，诚不可解。三、第十二卷?水经注校?点校说明中，将“传书堂藏书志误为“传是楼藏书志，将“孙潜夫误为“孙潜。18按，“孙潜之误当系漏排，因为后文即作“孙潜夫。王国维为蒋汝藻编?传书堂藏书志?亦是一般常识，“传是楼之误亦应是笔误而已。然而讹误虽小，让人看着却不大舒
9、服。与?动物学?点校本的存在的问题相比，第二条和第三条算是小问题了，但实在也是不应该发生的。1据编者说明，王国维书札仍有少量或未获全璧，或线索却未能收入。今按，除因故未能收入的外，?王国维全集?出版后，笔者所知先后新发现的王国维手札有如下几例：致劳乃宣手札1通，见马文忠：?王国维致缪荃孙、劳乃宣未刊书札笺释?，?文史哲?，2021年第4期，125-127页；致沈曾植手札7通，见彭玉平：?新发现王国维致沈曾植手札七通考释?，?学术研究?，2021年第2期，91-98页；致马衡手札1通，见上海国际商品拍卖2011年11月6日第八届古籍善本暨纸品杂项拍卖会图录。另外，王亮在?致曲知全 执全知曲：评新
10、版王国维全集?一文中除指出王国维书札仍有失收外，并在文中引录了致王国维致伯希和手札1通。2对新编?全集?的评价，可参阅胡逢祥，?王国维全集?新编与王氏学术研究，?历史教学问题?，2021年第5期，83-89页；史文，王国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王国维全集?出版座谈会召开，?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5期，124-125页；王亮，致曲知全 执全知曲：评新版?王国维全集?，?现代中文学刊?，2021年第1期，100-105页。3王亮在?致曲知全 执全知曲：评新版王国维全集?一文中指出，新编?全集?存在个别著作底本选择不当、书札和单篇文字仍多失收、已发现并为他人所揭示的佚文也未能收录
11、、篇目偶有甄择未精、不尽可靠的情形、书信系年错误、所撰联语未予搜集收入等问题。4谢维扬、房鑫亮主编，?王国维全集?第十八卷，浙江教育出版社、广东教育出版社，2021，138、141、281页。5上海图书馆编，?中国近代期刊篇目汇录第1卷?，上海人民出版社，1965，727页。6金秋鹏主编，?中国科学技术史 图录卷?，科学出版社，2021，52页。7陈鸿祥，?王国维年谱?，齐鲁书社，1991，32-33、80页。8曾雄生，?中国农学史?，福建人民出版社，2021，733-738页。有关?农学报?和?农学丛书?的详细情形，还可参阅章楷，?农学报?、?农学丛书?及罗振玉其人，?中国农史?，1985年
12、第1期，82-88页；朱先立，我国第一种专业性科技期刊?农学报?，?中国科技史料?，1986年第2期，18-25页；朱先立，?农学报?主要篇目索引，?中国科技史料?，1986年第2期，29-36页；夏亨廉、肖克之主编，?中国农史辞典?，中国商业出版社，1994，120页；施廷庸，?中国丛书综录续编?，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243页。其中，尤以章楷、朱先立两篇文章所述?农学报?和?农学丛书?相关情形甚为详尽。9?中国近代期刊篇目汇录第1卷?，787页。10?王国维年谱?，80页。1114周一平、沈茶英，?中西文化交汇与王国维学术成就?，学林出版社，1999，388-389页。12胡逢祥，?王国维著译年表?，?王国维全集?第二十卷，492页。13姜亚沙、经莉、陈湛绮主编，?中国早期农学期刊汇编?第十五册，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2021，439-458页。该汇编本缺第289到292期，所收第293期似亦不全，然足以说明?动物学?刊出期次问题。15读秀学术搜索?动物学?电子影像版的链接如下：16?王国维全集?第六卷，138、141、281页。17?王国维年谱?，215页；?中西文化交汇与王国维学术成就?，435页；?王国维全集?第二十卷，538页。18?王国维全集?第十二卷，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