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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五章 布拉格学派和哥本哈根学派廖继莉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语言学系内容概要布拉格学派形成与发展特鲁别茨科依的音位理论雅克布逊的区别特征理论主要成就哥本哈根学派形成及主要代表人物叶尔姆斯列夫的语符学理论主要贡献与局限布拉格布拉格哥本哈根哥本哈根第一节 布拉格学派一、布拉格学派的形成与发展一、布拉格学派的形成与发展主要代表人物：马德休斯、特鲁别茨科依、雅可布逊、卡尔采夫斯基等。1926年秋，布拉格语言学会在布拉格成立。1928年，布拉格语言学会在参加第一届国际语言学家会议（海牙）时第一次从结构和功能的角度表述了他们对音位学的认识，引起广泛关注。1929年，在布拉格召开了第一届国际斯拉夫语文学家大会，
2、布拉格语言学会在会上提出了一个“论纲”，系统地阐明了布拉格学派的语言理论和方法论观点，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布拉格论纲：布拉格论纲：认为应该把语言看做一种具有合目的特性的功能系统。认为必须强调共时分析的优先地位，但又不能把共时分析和历时分析对立起来。认为比较方法应该得到更广泛的运用，提出语言联盟的理论。认为“必须区分作为客观物理事实、即表达的语音和作为功能系统的成分”，即区分语音学和音位学。认为语言研究应当考虑到语言功能的多样性，重视语言文体的研究。1929-1939年出版了布拉格语言学会会刊。1930年，布拉格语言学会在布拉格主持召开了国际音位学会议，会后决定成立国际音位学协会，特鲁别茨科依当选
3、为主席。1932年，在海牙语音科学会议上人们正式提出了“布拉格学派”这一称呼。1935-1953年，出版机关刊物词与文（SaS）。1939年3月德军占领捷克后，学会成员流散，活动基本中断。二、特鲁别茨科依的音位理论二、特鲁别茨科依的音位理论1、特鲁别茨科依（1890-1938），出生于莫斯科。1908年进入莫斯科大学，最初学哲学和心理学，后转入语言文学专业。1913-1914年到德国莱比锡学习梵语等。1915年回国任莫斯科大学副教授，讲授历史比较语言学的课程。1917年因十月革命逃亡国外，1919年末到索菲亚。1922年任教于维也纳大学，此时兴趣在历史比较语言及斯拉夫学方面。1929年后其学术
4、活动转到音位学方面，参加了布拉格语言学会，并成为该学会的重要领导人之一。这一时期发表了一系列音位学方面的文章。晚年在病榻上口授音位学原理一书，但在这本书接近完成时与世长辞。2、音位学原理中体现的音位理论（1）音位学和语音学的区别）音位学和语音学的区别索绪尔索绪尔提出应该区分物质的语音和非物质的语言的能指；博杜恩博杜恩提出应当有两种互不相同的描写语音学，一种研究作为物理现象的具体的音，一种则把具体的声音作为在某种语言共同体内部用于交际目的的语音符号来研究。在此基础上，特鲁别茨科依进一步确定了音位学和语音学的区别。语音学语音学可以定义为关于人类语音的物质物质方面的学科，它采用的是自然科学的方法；而
5、音位学音位学应该只观察那些在语言中完成一定的功能功能的声音，不能采用自然科学的方法，而应该采用类似语法系统研究的方法。（2）音位的定义）音位的定义特鲁别茨科依赞同索绪尔说的音位首先就是“对立的，相关的，消极的实体”。任何语言都必须以音位的区别性对立为前提，而音位就是这些对立的项，它不可能再分为更小的音位的区别性单位。布拉格学派注意到了语音系统内由单位的结合而产生的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关系。因此，每一个具体的音参加音位区别性对立的，只是它们的音位相关性特征，音位并不与具体的音相吻合。特鲁别茨科依认为，音位音位是一个语音所含有的音位相关性特征的总和。（3）划分音位的原则）划分音位的原则如何确定两个
6、音是同一个音位的体现：如果两个音不能相互替换或者相互替换之后就会改变词的意义或者把词歪曲到不能辨认的程度，它们就是不同音位的体现。如果两个音出现在同样的位置，并且能相互替换而不改变词义，它们就是同一个音位的随选变体。如果两个音的音响相近，出现的位置互补，那么它们是同一音位的组合变体。但什么是音响相近，特鲁别茨科依没有正面说明。如何划分音位和音位组合的界限：语音分析的最短单位和音位分析的最短单位并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重合的。对此，他提出了一些判定的原则。（4）语音特征分析语音特征分析特鲁别茨柯依把各种语言中构成辨义对立的语音特征分为元音特征、辅音特征和超音质特征。元音系统语音特征的分析：部位特征、
7、开口度特征、共鸣特征。辅音系统语音特征的分析：部位特征、方式特征、共鸣特征。超音质系统特征的分析：提出“音节负荷者”的概念，即音节中负荷辨义的非音质特征的部分。区别句子的超音质特征包括句调、区别句子的音域对立、句中重音和停顿。三、雅克布逊的区别特征理论三、雅克布逊的区别特征理论1951年，雅克布逊等人在语音分析初探一文中提出了对分法理论以及区别特征学说。他们认为，一切语言的元音或辅音都可以根据它们生理的或声学的特征，用对分法分成一对对的最小对立体。他们分析了世界上许多语言，把最小对立体归纳为12对区别特征对区别特征：元音性/非元音性、辅音性/非辅音性、鼻音/口音、聚集/分散、突发/延续、粗糙/
8、圆润、急停/非急停、浊音/清音、紧张/松弛、顿音/锐音、升音/平音、降音/平音。区别特征理论提出后，世界各国语言学家纷纷引用和评论，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有的用以建立某种语言的音位系统；有的对雅克布森提出的十二对区别特征加以修订；有的以此来设计语音的识别方案，用电子计算机识别和筛选输入的语音等。四、主要成就四、主要成就1、推动了欧洲结构主义的发展在布拉格学派诞生以前，索绪尔关于“系统”的概念并未在语言学中产生实质的影响，发挥实质的效用，只是在布拉格学派成功地运用索绪尔的“系统”概念创立了音位学理论之后，才使“系统”理论充分显示出其深远的意义。从这一点来说，布拉格学派继承了索绪尔的语言“系统”观
9、，因此可以说布拉格学派推动了欧洲结构主义的发展。2、音位学上的成就对欧美语言学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布拉格学派在语音研究方面发挥了功不可没的作用，表现在：第一，把语音学和音位学区分开来，指出语音学是研究言语的声音，音位学是研究语言的声音；其次，解决了划分音位的方法，通过研究最小的语音对立体，总结了12对语音区别特征，提出了区别特征学说。第三，布拉格学派在音位研究中取得明显效果的结构主义原则和方法，对语言学的其他部门，如句法学、词汇学、语义学等的研究，都很有启迪。总之，尽管布拉格学派实际存在的时间不长，但它在语言学史上的重要地位确是不可忽视的。布拉格的语言学家开拓了音位学这一新的研究领域，使
10、语言研究进一步走上了科学的轨道。他们的音位理论全面深刻地体现了结构主义思想，这也使得他们得出的一些原则具有某种普遍的意义。第二节 哥本哈根学派一、形成及主要代表人物一、形成及主要代表人物哥本哈根学派是欧洲结构主义语言学派之一，是丹麦语言学家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创立的，所以叫做哥本哈根学派哥本哈根学派，又称丹麦学派丹麦学派。由于该学派继承了索绪尔关于语言的符号系统的思想，并专门研究语言符号的能指系统。所以也被后来的语言学家称为语符学派语符学派。这一学派主要研究语言的符号性质，从形式和实体两个方面来分析语言，给语言的本质以更严密准确的分析，从而形成一个严密的语符学理论体系。20世纪20年代末，在结构
11、主义思潮的影响下，丹麦一批青年学者转向语言结构的研究，成立了音位学研究小组和语法研究小组，着重从结构角度从事音位学和语法的研究。1931年，仿照布拉格语言学会的样式，成立了哥本哈根语言学会，主要代表人物有布龙达尔，乌尔达勒和叶尔姆斯列夫。1939年创办会刊语言学学报。1945年出版哥本哈根语言学会会刊。最主要的三部纲领性著作：1939年语言学学报创刊号中刊载的布龙达尔的论文结构语言学；1943年出版的叶尔姆斯列夫的语言理论导论；1957年出版的乌尔达勒的语符学纲要（一般理论）。叶尔姆斯列夫叶尔姆斯列夫（1899-1965）：最初专攻罗曼语言学，先后跟随裴特生学习比较语言学、跟随梅耶学习普通语法
12、，因此对传统语言学的材料和方法有相当深刻的了解。曾在奥胡斯当过一个时期的副教授，1937年担任哥本哈根大学的教授。一生著作颇丰，其中语言理论导论一书集中反映了他的理论观点。这本书最初出版于1943年，是用丹麦文出版的，由于语言的障碍影响有限，直到1953年出版英文版，这才被各国学者所了解。随着这本书影响范围的不断扩大，叶尔姆斯列夫也被认为是哥本哈根学派的语符学理论的主要创立者和阐发者。导论一书还只是提出了有关语符学理论的一些前提，还没有来得及做深入的、确定性的展开。50年代由于公务繁忙以及重病的缘故，也就不可能全面完成这一理论的创建工作了。哥本哈根语言学会虽是仿造布拉格语言学会成立的，但它并不
13、具有很强的内聚力，也不经常通力合作或开展集体活动，因为学会成员的理论观点并不一致，每个人坚守自己独立的观点。所以，对叶尔姆斯列夫理论最深刻最透彻地批评，常常来自他们学会内部，这些都使得哥本哈根学派与其他学派有明显的不同。二、叶尔姆斯列夫的语符学理论二、叶尔姆斯列夫的语符学理论哥本哈根学派以“语符学”为旗帜在语言学界独树一帜。主要的代表人物是叶尔姆斯列夫。他接受了索绪尔的理论思想作为语符学的理论基础。这些理论思想主要有三个：一，语言和言语的划分的理论，语言是一个符号系统；二，语言是形式而不是实体，语言中重要的不是实体而是关系；三，符号是由能指和所指构成的两面体。叶尔姆斯列夫并不拘泥于索绪尔的论断
14、，而是以之为基础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进行诠释。1、关于语言学的研究对象和方法叶尔姆斯列夫认为传统语言学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语言学，因为它研究的不是语言本身，而是那些虽然与语言有关，但主要属于逻辑、历史、心理学、社会学等领域的现象。即它是以语言学外的语言材料为基础的。他认为，只有索绪尔理解的那种“纯粹相互关系的结构”才是语言学研究的真正对象，他进一步明确指出，“我认为，并将永远认为，只有以这种结构分析的方法，把语言看作是相互关系的模式来进行研究才是科学领域的主要任务。为了在传统语言学和纯粹结构分析方法的语言研究之间划一条明显的界限，我为后一种研究方法提出一个术语语符学。”由此可见，语符学是把语言看作
15、一种纯符号系统，并专门研语符学是把语言看作一种纯符号系统，并专门研究它们的关系和模式的究它们的关系和模式的。叶尔姆斯列夫提出以内在语言学取代传统语言学，这种内在语言学是一个自足的整体，应努力寻求对所有语言来说是稳定、共同的部分。由此，他指出传统语言学由特殊到一般的方法，是一种归纳、概括的方法，而内在语言学应采用由一般到个别的演绎、分析的方法，即从“文句”开始，不断进行分析，直至不能再分割为止。他认为这种从整体到部分的分析方法从整体到部分的分析方法才是最合理的分析方法，因为整体永远大于各部分的总和。2、关于形式与实体叶尔姆斯列夫把索绪尔的“语言是形式而不是实体”这一重要命题当作语符学的理论基础之
16、一。他强调形式与实体的绝对对立以及形式的绝对独立。他说，同一语言形式可以体现为各种不同的实体（如语音，书写符号，莫尔斯电报字码等），可见形式是绝对独立的。由此他主张所有的实体都不应该列入语言学研究的范围。他所说的“形式形式”指的是语言单位之间的关系指的是语言单位之间的关系，正是这些关系组成语言的体系，也正是这一内部体系成为该语言与其他种种语言相区别的特征。他还从另一角度谈到形式与实体的区别：他认为，一切语言都是相同的，这是结构的原则。它们的区别是在于每一具体情况下对这一原则的具体应用的模式不同。相似与区别取决于形式而不是实体。这一认识虽然以索绪尔的理论为基础，但显然又有不同：索绪尔看到语言具有
17、符号的形式特征，但并不排斥实体；叶尔姆斯列夫只作纯形式关系分析。如进行音位分析时，拒绝分析音素（实体）的区别性特征，而认为应该把音位理解为独立于实体的纯抽象的关系模式。这种为形式而形式的做法显然有失偏颇，这也成为该学派的局限之一。3、关于功能叶尔姆斯列夫认为语言学只应分析语言形式，而所谓的“语言形式”在他看来就是一系列关系，也就是功能。他认为语言符号系统中存在三种主要关系，语言学的任务就是分析这些关系：（1）决定关系决定关系：a以b为前提，但b并不以a为前提。（2）依存关系依存关系：a、b互为前提。（3）并列关系并列关系：a和b同时发生，但并不互为前提。他认为还可采取另一种对语言理论来说有重要
18、意义的功能区分方法，即区分为“etet”功能（或称连连接功能接功能）和“ouou”功能（或称分离功能分离功能）。他所提出的“过程过程”和“系统系统”的区别正是以此为基础的。也就是说，在过程中存在的是“etet”关系，在系统中存在的是“ouou”关系。叶尔姆斯列夫用功能表示两个功能体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各种关系都是功能，如词的范畴、动词的支配能力、主语与谓语的关系等等。一方面，一个语言单位对比别的语言单位来说具有功能（也就是说有关系）；另一方面，如果一个语言单位有某种确定的方式获得了功能，那么它在言语链中就占据了某个位置。叶尔姆斯列夫的功能观也是源于索绪尔的理论，索绪尔认为，符号与符号之间的关
19、系产生价值。叶尔姆斯列夫说符号与符号之间产生功能。可见，后者的“功能”与“价值”实际上是一个意思。可以说叶尔姆斯列夫继承了索绪尔的观点。4、关于两个平面索绪尔说语言符号是能指和所指的结合。叶尔姆斯列夫认为对能指和所指本身还应作进一步的分析，因此他提出了两个平面的理论：表达表达平面平面表达实体发音器官发出的具体的音（语音学）表达形式某一语言中使用语音材料的方式（音位学）语言学对象内容内容平面平面内容形式某一语言中特有的调整与组合思想的方式（语法学）内容实体思想、事物（语义学）叶尔斯列夫认为“符号是由内容形式和表达形式构成的单位。”因此只有这两部分是语言学的对象，其他两者都是现实世界的东西，不应包
20、含在语言之内。因此研究内容实体和表达实体的语义学和语音学也不属于语言学，而只能当作语言学的辅助学科。表达形式可切分为更细小的部分，即表达形素。数量无限的表达形式是由有限数量的表达形素构成。但他强调这种形素是没有相应内容的单位，通常称之为“表达单位”。叶尔姆斯列夫认为内容也可分析成较小的内容成素，如“母马”可分析为“马”+“阴性”，“公牛”可分析为“牛”+“阳性”。5、关于接换原则叶尔姆斯列夫说，接换关系是语言现象中最重要的一种关系，是理解语言的钥匙。据此他提出了接换原则，并以此作为全部理论的主要基础。接换原则接换原则指的是，任何表达形式的差别必然会引起内容形式的差别，反之亦然。“接换”这一术语
21、是叶尔姆斯列夫提出的，但接换试验这种方法早已有之。例：lifewifeetaion=elle+cheval（她+马）jument=il+cheval（他+马）接换关系确实是一种很重要的关系，然而这一关系实际上只涉及那些对某一语言来说具有本质意义的差别。还可能存在这种状况：表达方面（内容方面）有某种区别，但内容方面（表达方面）并没有相应的差别与之对立。叶尔姆斯列夫认为，这些差别都是语言结构的非本质的差别，在讨论接换原则时可以不加理会。为了区别这两类不同性质的差别，他提出了“常体”与“变体”的概念。常体常体：在表达平面（或内容平面）用一个单位去替换某一个单位，若这一替换引起另一平面的变化，那么用来
22、替换的单位就是常体。变体变体：在替换中不能引起另一平面变化的那些单位。三、主要贡献与局限三、主要贡献与局限1、主要贡献这一学派发展了索绪尔的思想，使这一理论具体化了。比如索绪尔把语言分为能指和所指，而叶尔姆斯列夫提出两个平面四个方面，就发展了索绪尔的理论。这一学派特别注重语言的可计算和可度量的方面，把语言学和数理逻辑联系起来，而这以后形成了欧美语言学的主要倾向。这一学派强调以语言单位的相互关系为研究对象，强调研究的精确化。正是有了结构主义的方法以后，语言学才脱离了直觉的与个人的论断，使语言学成为相对独立的精确的学科。因为这种理论顺应了许多人文科学和精密科学发展的总趋势，所以成为现代语言学的许多理论观点的来源，其中许多的合理成分都影响了后来的很多流派及其成员。2、局限绝对排斥实体，使语言研究失去了立足点。但在语言研究中，即使是在形式化的研究中，要想完全摆脱实体是不可能的。过分强调抽象、概括，使语符学理论很少有实际使用价值。他们热衷探讨一般抽象理论，很少研究具体语言现象，因此对具体的语言分析帮助不大。另外，该学派过于夸大他们的理论的适用范围也使得这一理论缺乏使用价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