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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乡渐远 情何以堪一一今生今世的证据解 读故乡渐远情何以堪今生今世的证据解读福建林承雄（本文已刊发于语文报高中版）刘亮程被誉为中国九十年代最后一位散文家，他所著的一个人的村庄被视为后 工业化社会的乡村哲学今生今世的证据这篇散文抒写的也正是一位怀乡者莫名的焦 虑与彷徨。这篇散文之所以脍炙人口，乃在于其间蕴涵着的真情挚意，以及负载这种情意的 独特艺术表现形式。以下对此试予简析。一、第一人称：直指心灵的叙述视角刘亮程大多数散文都采用第一人称的叙述视角，本文也不例外。文中的我是一个深负 愧疚感与自省意识的乡恋者形象（当然，也可将之为无数个怀乡者的我们中的一员亦即代 言人来看）。统观全篇，我的感情前后是
2、变化着的。开篇就说离开村庄的时候，并不懂得 怜惜，不懂得告别，以为一切都会再有，洋溢着一种对未来颇为自信的、乐观的期许。 而且，在离开村庄时，我也是比较懵懂无知的，还不知道曾经的生活一天，会需要证明。 而在我回到曾经是我的现在已成别人的村庄时，他才蓦然发现以往的生活已无人确证 了，这时我才觉得自己与村庄已经疏离得太远，乃至形成了一道难以打通的隔膜，仿佛我 已然是不系之舟、是逐流的浮萍。曾经存在的村庄和过往的乡土生活，对于当下的生活而言， 是否变得毫无意义？作者这样追问，深具哲思之重。卒章更是点出主旨： 当家园废失， 我知道所有回家的脚步声都已踏踏实实地迈上了虚无之途。”这种进退失据、孤独无助的
3、乡 愁，不正是作者发自肺腑、痛彻心扉的悲歌？曾经拥有的时候不懂珍惜，而在一切面目全 非，行将消失时却已无可救药！这样直指人心普遍痼疾的言说，可谓发人深省。二、移情于物，万物有灵而心声相应在刘亮程笔下，村庄万物有灵，人与物心声相应，营造出耐人寻味的共情氛围。土墙, 你站稳了，千万不能倒啊，土墙仿佛他的亲人密友；房子，你能撑到哪一年就强撑到哪一 年，房子宛若与之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 那坑就一直等着，就像初心如一、不离不弃的 爱人一样；还有那直端端指着我家远门的榆木桩，恰似亲人的招手；那恒久明亮的月光 教我看见了以往；更有我对大红公鸡小老黑狗小门框上的那一缕夕阳等曾经熟稔的一切是否与一粒土一样归于沉
4、寂的无限担忧。村庄万物无不拨动着怀乡人多愁善感的心弦，而 作者在与万物的交感共鸣中，淋漓尽致地宣泄了复杂的感喟：有对曾经的乡土生活的眷恋与 怀疑，有对日渐疏远、消逝的故乡的惆怅，有对往昔生活无可确证的惶恐，有对回家步履迈 入虚无的焦灼，有对家园废失而不知怜惜的愧悔，有万般归心却无可诉说的孤独，更有对生 命渺小而时间流逝无可抗拒的茫然犹如多声部的交响，在读者心湖漾开圈圈涟漪。马克思说，人在他所创造的世界中直观自身。）乡村哲学家的刘亮程将我置放到村 庄万物之中，通过我与万物（其实也是人类自我复现的对象世界）的对话，通过冷峻而 悲悯的静观、自省，来传达对当代中国现代化、城市化进程中家园废失、乡土间离、农业文 明渐远的伤逝与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