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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如何认识中世纪基督教文化的承上启下作用 在历史学中，对于人类的历史有这样一种三分法：古代、中世纪、近现代，其中中世纪一词在拉丁文中意为“中间的时代”即古代和近代之间的一个时代，通常，人们把欧洲中世纪确定在公元 476年西罗马帝国的崩溃到 15 世纪文艺复兴中期这 1000多年的历史，而这个历史时期是处在古典文化和近代文化这两个文化高峰之间的低谷，起于基督教的产生和传播，终于人文主义、科学革命和宗教改革的兴起，时间大约是从公元一世纪到公元 16 世纪，长期以来，该时期被认为是欧洲的“黑暗时代”。认为基督教在中世纪的统治地位使得自古希腊文明以来形成的理性思想遭到扼杀，人们的精神生活为宗教思想
2、所笼罩，宗教所具有的黑暗面和对人的思想的束缚使得社会进步缓慢，但仅以此来评判和反映一个时代又是不客观、不全面的，中世纪的基督教文化给西方文化的发展带来的并不仅仅是滞后的作用。一、中世纪的基督教“中世纪是从粗野的原始状态发展而来的，它把古代文明、古代哲学、政治和法律一扫而光，以便一切都从头做起。它从改落了的古代世界承受下来的唯一事物就是基督教和一些残破不全而且失掉文明的城市。”基督教文化所以能在中世纪保存下来并成为中世纪文化的主导并不是偶然的，是由于基督教本身具有的性质，以及各方面的历史因家决定的，这必须要从基督教的兴起及发展看起，基督教从公元一世纪形成，发展成为一种世界性的宗教，成为欧洲中世纪
3、的精神支柱和西方文明的基石，经历了一个曲折的过程。基督教产生于罗马帝国的全盛时代,亦即历史上所谓的“罗马和平”时代。渥大维实行元首制的统治以来,不仅重兴罗马古代的宗教,而且对外来宗教仍然保持一贯的“宽容”政策,同时还创立了“元首崇拜”制度，拒绝崇拜元首,也是“亵神”和“叛国”的行为。这也是后来基督教徒拒绝崇拜,而遭到严重打击的原因之一。而当此时,在罗马帝国统治下的巴勒斯坦地区,由于犹太人在反抗罗马统治的斗争中屡遭失败,于是一些人对物质上的解放感到绝望,就去追寻精神上的解放来代替,就去追寻思想上的安慰,以摆脱完全的绝望处境”。这种精神上的解脱只能在宗教之中。饱受煎熬的犹太人渴望得到心理上的安慰和
4、精神上的寄托。这样,在犹太教基础上,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宗教基督教（字面意义为“救 思格斯:德国农民战争.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7 卷，人民出版社 1972年版，第 400页.恩格斯：布鲁诺鲍威尔和早期基督教 p1963.327336.2 世”）。因此基督教最初是犹太人民反抗罗马统治的群众运动的产物。在出现之初基督教被视为是异端，受到罗马统治者的残酷镇压和迫害，但凭借着信徒对于信仰的执着和教义对广大民众的吸引力，基督教还是在罗马的境内得到迅速发展。到公元 4 世纪，基督教的影响显然已经势不可挡，帝国内包括罗马皇帝和许多上层人士都被其吸引，纷纷皈依基督教，公元 313年，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发布了著名
5、的米兰敇令使得基督教在罗马有了合法的地位，这是基督教发展历程中的重要转折，经君士坦丁时代后，基督教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公元392年，狄奥多西一世宣布基督教为罗马国教，使基督教成为了罗马唯一合法的宗教，基督教从此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开始了基督教在西方文化史上唯我独尊的时代。不再是一种单纯的个人信仰，而已经是一个有着自身完整组织的宗教机构和世俗政权管理机关。从公元 3 世纪开始，欧洲就面临蛮族入侵，生活在北欧的日耳曼民族不断进犯罗马帝国的势力范围，公元 476年西罗马帝国的灭亡，标志着西欧开始步入封建社会，这个时期，由于蛮族日尔曼人武力入侵的破坏，西欧已成为一片废墟，在中世纪的初期一直处于动荡和迁徙
6、的状态。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基督教传教和皈依活动进一步展开，日耳曼蛮族开始为基督教所吸引，再者，罗马帝国的崩溃和日耳曼人对欧洲的战争极大地破坏了生产力,而蛮族的原则又具有部落惯有的血亲性,所以它尝试以部落的原则来对欧洲进行统治。一大批的罗马官僚和知识分子没有了用武之地,因为军事性的统治并不需要他们的政治化头脑。因此,很多的官吏兼学者就跑到修道院中去了,“他们无法在现实世界中取得自己的位置,就试图在世界以外缔造上帝之城”。当未被教化的蛮族人接手罗马世界时,不去也无能接纳原已衰落的高度智力化的希腊罗马文化,却接受了具有神秘性的基督教信仰文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公元 496年法兰克 3000名士兵集体
7、皈依基督教开创了基督教与蛮族结盟的先河，在接下来 500多年的时间内，基督教及其教会的影响日益扩大，最终将整个欧洲基督教化。可以说，欧洲中世纪发端于野蛮状态下的日耳曼民族在征服以基督教为国教的希腊化罗马帝国基础上所建立的一系列蛮族国家。在基督教文化的无形凝聚力之下，经过一系列的文化整合运动，逐步形成了一种欧洲共有的新文明，即中世纪基督教文明。二、基督教文化的继承性 朱孝远.欧洲涅磐:过度时期欧洲的发展概念M 上海:学林出版社,2002.32-33.3 中世纪的确发生了文明的衰退,但这种衰退不能完全归咎于日耳曼人的入侵和基督教的专制,在很大程度上这是古典文明自身发展的一个恶果和必然结局。基督教及
8、其教会对中世纪欧洲的正面贡献与负面影响一样的巨大，在漫长的中世纪,一基督教文化为主体，融合古希腊罗马文化和日耳曼文化,催生了一种新生文明,成就了中世纪乃至今日西方社会独具特色的文化形态。首先，基督教文化就是从一个多元性的文化背景中涅磐而生的。在它产生伊始，当它开始超出犹太教的民族主义范围，在罗马帝国境内寻求“普世性”的发展时，它所面对的对手不仅仅是一个传统的希腊罗马多神教，而且也是一个混杂了各种东方神秘主义信仰的“宗教万花筒”。由民族宗教发展为帝国宗教，再至成就西方的基督教文明，基督教文化就是在不断地与各种异质文化古典文化、蛮族文化的对话与竞争中生长出来的。自西罗马帝国灭亡和中世纪开始，古典文
9、化伴随着日耳曼人的征服而完全崩溃，正是在这种经济生活萧条、政治权能退化和学术文化衰微的处境下，基督教会作为惟一保存下来的社会政治与文化实体，全力承担起了拯救和重建文明世界的历史重任。早在中世纪开始之前，基督教就已经与古希腊罗马文化展开了一个碰撞、交融的过程。成为罗马国教以后，基督教神学文化日益兴旺，它有所取舍地将希腊思想文化吸纳成为基督教神学体系的构成部分，有意无意地保留了古典文化，使基督教具有深实的理论基础，并成为中世纪欧洲文化的传播者。当日耳曼人打败罗马帝国后，有一些早期的教会神职人员维护古典文学的研究价值，他们认为如果教育得当，这样的文学有助于儿童的道德发展，因为它包含许多美德标榜的事迹
10、，这些神职人员坚持说希腊哲学上含有上帝真理的闪光，含有基督教以前人们对圣神智慧的真知灼见，由于运用了希腊哲学的语言和范畴，信奉基督教的学者们将基督教教义从一个单纯的伦理条规转变为一个神学体系，这意味着古典文化的宝贵成就理性思想并未丧失，但也不是古典主义对基督教的胜利，而是基督教思想对古典文化的胜利。在中世纪，收集、保存古典文明的珍贵手稿是当时教会的一项工作。例如，在修道院的缮写室，修道士除了抄写宗教书籍之外，还抄录大量古典作家的作品。当代重要的文化历史哲学家克里斯托佛.道森在宗教与西方文化的兴起一书中写道：“对中世纪任何文化的研究，都比不可免地要给西方修道院制度的历史以重要地位，因为，在从古典
11、文明的衰落到 12 世纪欧洲各大学的兴起这一长达 700年的整个时期内，修道院是是贯穿于 4 其中的最为典型的文化组织”。因此,中世纪的基督教对古希腊的知识体系和思想体系有一种自然的亲和力。而此时的古典文化却愈益从理性走近宗教，这种偏离理性与世俗价值观念的倾向，已经为基督教信仰的胜利做好了准备。早期的基督教神父们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如何使古希腊的知识体系,特别是亚历山大里亚时期的古希腊自然科学、自然哲学与基督信仰相结合,成为基督教对知识综合的基础,并争取有教养、有知识的人们信仰基督教,从而使基督教能在教义的理论诠释系统有一个自然知识、科学知识基础,增强了教会日常仪式对知识阶层的吸引力，因此基督教
12、之所以能够迅速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在于它具有从古希腊古罗马古典文化中汲取有利成分的能力。三、基督教文化的延伸性 从人文主义的观点出发，基督教及其教会在中世纪欧洲的统治的确使人性受到压抑，思想收到禁锢，社会发展受到一定的限制，但实际上，即使是文艺复兴、启蒙运动时期的思想家们用来披荆斩棘的利剑,也是离不开中世纪基督教文化的锻造的。首先，中世纪基督教文化对近代自然科学思想的产生有促进作用。中世纪基督教神学一方面继承了哲学思想发展与自然科学知识相结合的学术传统，特别是13 世纪以后,亚里士多德学说成为神学体系的理论权威和知识基础,中世纪基督教神学体系包容了各种异端思想的思想材料,成为近代科学思想产生的
13、一个思想渊源。另一方面,中世纪基督教神学的哲学形态经院哲学内部唯名论和唯实论的论争也促进了观察、实验、归纳研究的深入,打破了人们对抽象观念的信仰,使思想的自由在实证自然科学的基础上得到了具体和可能的发展,为近代科学思想的产生提供了思想环境和刺激动力。而且虽然强调实证、客观、批判的近代科学思想与中世纪神学强调神启、神示的思想方法不相容。但是也可以这样说，近代科学产生于西欧中世纪基督教文化的环境中,如近代科学的奠基者如哥白尼、伽利略、牛顿及大多数科学工作者都是虔诚的基督教信徒。再如，从公元 4 世纪以圣奥古斯丁为代表的教父哲学到 13 世纪以圣托马斯阿奎那为代表的经院哲学,直到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基
14、督教神学一直是支配着欧洲思想的哲学。13 世纪末期以罗吉尔培根为代表的欧洲自然科学思潮,是在经院哲学内部唯名和唯实派别争鸣过程中萌生的,也是向近代科学思想过渡的中介环节。因此，近代科学思想与基督教神学存在某种渊源关系,这也是一个历史事实。克里斯托佛.道森：宗教与西方文化的兴起，第 40 页。5 其次，中世纪基督教文化为文艺复兴时代的到来奠定坚实的基础。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的兴起是当时文化上最突出的特征。人文主义是相对于宗教神权至上思想，反对禁欲主义、反对否定人性与世俗的观念，提倡人权积极看待人性与人生的思想。它与中世纪的基督教文化土流思想看上去是背道而驰的。然而，众所周知，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士
15、义精神是在基督教精神仍然主导人们的内心世界的情况下存在的。不仅如此，人文土义精神在当时也是作为基督教文化的形式展现出来的。就像 1494年在佛罗伦萨发动起义的宗教改革家萨伏那罗拉，他致力于建立一个共和制的国家，但他也是基督教道德观的坚定支持者。这是基督教社会深层文化积淀的反映，说明即使在进入了近代以后，理性主义、人本主义再次凸显影响的时代，基督教文化在欧洲人的思维中仍然占有一定的影响。再次，中世纪的基督教及其教会成为 16 世纪欧洲宗教改革的矛头所向。理解基督教文化中的宗教改革运动，是理解中世纪到近代以来西方文化发展的一个重要环节，从总体上看，宗教改革运动是文艺复兴运动的继续，“如果说人文主义
16、运动是从外在的角度批判基督教及其教会的统治，那么宗教改革运动则是基督教内部的发展变革”。从另一方面说，正是由于基督教在中世纪文化领域的专制地位，在西方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 16 世纪宗教改革仍可以看做是基督教延伸性的体现。此外，在其他的很多方面，中世纪的基督教在有意无意中给后世带来深远的影响。11 世纪末的十字军东征运动是基督教的宗教本性和世俗主义结合的产物，以传教为直接目的，满足了广大欧洲人们对于自由和未来的憧憬，尽管历史表明十字军运动本身是一场残酷的血腥战争，开创了欧洲史上对不同信仰的人们进行公开屠杀的时代，但从另一方面看，自此，西方人开始走出封建时代的闭守状态，向基督教世界展示了一个更为
17、辽阔的世界，这对西方人精神上的冲击是不可估量的，结果，以宗教信仰名义发动的十字军东征运动，最后却使得社会开始朝着背离宗教思想的方向发展，这是中世纪的基督教无法预料的影响。中世纪基督教会成为一个有效的社会组织,不仅笼络了世俗社会的各个阶层,也为知识阶层交流思想、发表观点、传播知识提供了一个经常性的场所。在中世纪早期，所有的学校都是教会和修道院创办的，教会把从古希腊罗马的世俗教育中承袭下来的学科称为七艺，用来为宣传教会的思想服务，中世纪基督教教会办的各类教会大学成为中世纪大学的办学模式,使社会有可能通过有系统、有组织 王立新：西方文化简史第 174 页。6 地研究、学习教会神学所能容忍的自然科学知
18、识,同时也培养了一大批科学和教育工作者,为近代科学的兴起准备了人才条件，这不仅在保存和传播古典文明上发挥了积极作用，还推动了人类学术活动的发展。作为现代教育的高级形式的大学建制是中世纪欧洲的独特创造，是中世纪遗留给后人的一笔宝贵遗产，现代大学教育完全是建立在中世纪大学的基础上的。中世纪的基督教文化对于西方文明的发展历程而言，既有继承性也有延伸性，这两种性质同时也是不可以分割开来的，在继承的同时，也暗含这下一阶段的发展，在继承的同时，西方文化发展的下一阶段也就定格在基督教文化背景之下。参考文献 1徐新，西方文化史（从文明初始到启蒙运动）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2徐新，西方文化史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3董小燕，西方文明史纲M，浙江大学出版社；2002.5李世安，世界文明史M，中国发展出版社，2000.6高福进，西方文化史论M，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2.7李秋零、田薇，神光沐浴下的文化再生M，华夏出版社，2000.8马文.佩里，西方文明史（上卷）M，商务印书馆，1993.8谢鸿昆，中世纪基督教对近代的主要贡献，J中国天主教,2001年 02 期.9陈超,试论基督教在西欧中世纪文明进程中的积极作用J；福建教育学院学报，20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