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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家乡四村(3)也真就发生过地道战中的;战斗;呢！雪后的几天里，接连发生了几桩怪事：这家冻在仓房里的白条鸡不翼而飞了，那家圈在架里的大鹅没有踪影了；这家猪圈有被什么扒过的痕迹了，那家羊栏子里的羊还在，门却被撞开了……一天夜里，张老汉去给马添夜草，听到猪圈里有响动。他以为猪是冻冷了呢，没有在意。添完喂马草料，顺手拽两捆干草，预备垫猪窝，还将来的及垫草，猛地发觉猪圈里有两对绿莹莹的光在闪动。不对，圈门挡得好好的啥东西跑进猪圈里了呢？定睛观瞧，两只毛茸茸的大灰狼一个叼猪耳朵，一个用尾巴抽打着他家的大肥猪呢！这是他家预备过年的大肥猪，有三百来斤。可就是天冷，也可能是
2、猪肥自懒，任凭两只狼折腾它，只是一个劲地哼哼，躺在窝里纹丝不动。可把张老汉吓坏了，以前光听说闹狼，亲眼见到狼还是第一次。他只觉得头发跟发炸，两腿发软，嘴也不好使了，掉头就往屋里钻，语无伦次地喊着：;狼……猪圈……里有狼！;还未等张老汉钻进屋，两个黑黑乎乎的家伙早已蹿出猪圈，拖着长尾巴，一溜烟似地逃跑了。张老汉夜遇大灰狼的事揭开了桩桩怪事的谜。全村人都动起来了，哪家都预备几个一米来长的木棒子，不管老小，能跑能颠的，都人手一个。年轻力壮的，都调配开了：把村口的，打突击的，设潜伏的，一切都支配就序，一场捉狼的战斗就要打响了。这里的冬天黑得早，晚
3、上四点钟就伸手不见五指了。天刚眼前黑，大柱子坐在灯下和家里人闲聊。忽听猪圈里有响动。;谁呀？;大柱媳妇问了一声。没听到回音。大柱子推开房门一看，啊，五只大灰狼正大摸大样地往出驱逐他家的老母猪呢！一只狼叼猪的左耳朵，一只狼叼猪的右耳朵，一只狼用尾巴在左边抽打猪，一只狼用尾巴在右边抽打猪，还有只狼在猪的腚后紧紧地叼着猪尾巴……有这五个家伙;保驾;，大柱子家的母猪哪有不走之理？无奈，一步一哼哼地被驱逐到院子里。大柱子这个急呀，这个气呀，扯着大嗓门喊起来：;快来人哪，狼进村了！;他这一喊没关系，把狼全给震住了，愣了一会儿，才醒过腔来。正当大柱子进屋莫木棒的当儿，五只狼象跳低
4、栏的运动员一样，嗖、嗖、嗖，一米多高的栅栏，一蹿便过去了，顺着雪的甬道就往村口蹿。大柱子边追边喊：;快堵住呀，往西跑了！;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把全村震得都直打颤！小小的山村立即沸腾了，灯笼火把遍布村口。狼刚跑到村西口，一阵棍棒，一阵呼喊，就给堵回来了。急调转头，又往村东跑，正好和大柱子撞个满怀。大柱子顾不了很多，抡起棒子，对准跑在最前边的狼腿猛击，狼的前腿断了，马上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它身后的四只一愣神儿，可没等大柱子论第二棒子，它们就嗖，嗖，嗖……从它头顶一跃而过，径直朝东跑去。大柱子捉狼心切，抡起棒子就往打倒的狼头上砸。就在木棒接近狼头的一刹那，瘸狼嗷地一
5、声竟站立起来，张开血口就往大柱子身上扑。这一招儿真够厉害的，大柱子一点提防也没有，没想到断了腿的狼还要咬人！可能吓破了胆儿，也可能扑了猛了些，把大柱子吓得直咧嘴，噔，噔，噔，倒退了三四步才站稳。这时堵村西口的一伙人上来了。还是上岁数的人有阅历，脱掉身上的老羊皮袄，往狼头上一捂，再凶的狼也无能为力了，光蹬腿，光嗥叫，就是动弹不得。七手八脚，挣扎着的狼被捆好了嘴巴和四肢。剩下的四只狼还没跑几步，又被东村口的人给堵回来了。全村的灯笼火把都集拢到这儿来了，包围圈越缩越小，四只狼惊慌失措，东撞一头，西撞一头，可是四周是厚厚的积雪，甬道上堵满了人，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只能在十字路口团团转。实在被逼得走投无
6、路了，四只狼突然纵身一跳，想夺路逃命，惋惜跳进路旁的积雪里，四条腿已深深地陷入积雪中再也动弹不得了，只能束手就擒了。这时人们别提多高兴了，举着灯笼火把象看大戏似的，看着四只狼在雪中挣扎。说笑着，谈论着，是那样地快乐，那样地得意。大柱子笑得更快乐，一边笑着，一边骂着：;这回看你还能不能咬人？;他和六七个小伙子分别拿着绳索，卧在雪上往狼陷落的地方滚，一阵风似的滚到狼跟前。拴个套儿往狼头上一甩，狼头被套住了，顺手把绳头甩到人群中。众人一阵呼喊，象拔河似地把四只狼拽出雪窝，捆绑牢固，喜气洋洋地抬着，象凯旋归来的将士似的。大柱子性急，主见把五只狼勒死，尝尝狼肉是啥味道儿。还是到岁数人看得远：;你没听说狼
7、也是国家爱护动物吗？咱把它送进动物园，既出了咱的害，又保了它的命，岂不两全其美？;大柱子听了，连连点头：;算它们运气好，若隔头几年，早就让它五股分尸了！;那是五年前的一个黄昏，五爷摇着手摇车，走在回家的山路上。五爷是山林护林员，三十年前，他在巡山时和一只黑熊相遇，五爷深知黑熊的习性，便躺在地上装死。谁知那只黑熊竟对五爷产生了兴趣，把他当作玩物，骑在他的身上颠起来没完，边颠边伸出前掌试探五爷的气息，五爷强忍剧烈的痛苦，任黑熊在背上折腾。说来也巧，可能是被黑熊颠得肠功能紊乱，竟憋了一口气，轱辘辘地由上往下蹿，突然砰地一声响，放了一个响屁。可能是黑熊被吓着了，或者是头一次嗅到这难闻的气味儿，急忙从五
8、爷的背上跳下来，一溜烟似地钻进林子溜走了。五爷被黑熊颠得浑身像散了架子似的，尤其是那两条腿怎么也不听使，医生诊断后，说是他的双腿已神经麻痹，已失去知觉了。那有什么方法？都是那只黑熊惹的祸！无奈，五爷只好买回来一辆残疾人用的手摇车，求人在车的两侧各焊了一个装货用的铁架子。以后，他就自己摇着车走街串巷做点儿小买卖。当时，就是他刚刚卖完货，摇着手摇车往家赶。转过一个山头，五爷突然发觉他的手摇车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一头野猪。他见那野猪又脏又瘦，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将卖剩下的两个面包扔给了它……谁知等到了家门口，却发觉那头野猪始终跟着他，并不停地冲他哼叫摇尾巴。五爷觉得那野
9、猪怪可怜的，便收留了它。过了不到一个月，五爷和家人看到那野猪的腹部竟然有些隆起。原来，这是一头已经怀孕的母野猪。又过了一个月，母野猪产下五头可爱的崽子。孰料，这年的冬天，就在它的崽子出生十多天后，母野猪竟被人偷走了。望着五头嗷嗷待哺的小生命，五爷的心里一阵阵酸楚，他买来奶粉，细心地喂养他们。很快，五爷发觉有一头野猪崽子特殊机敏，只要观察五爷手里的奶瓶，它便会第一个扑上来，用两只前蹄护住奶瓶，扔奶嘴吮得啧啧有声。五爷看到它虎头虎脑的样子，不由得对它非常喜爱，给它起名叫;虎头;。随着五头小野猪慢慢长大，五爷喂养它们有些力不从心了，只得忍痛割爱，将另外四头送给了邻居，唯独把虎头留下了。那年春节，五爷
10、患了一场病。痊愈后，他突然发觉自己老了，摇手摇车觉得特别吃力，摇一段路就得歇一歇。这时，五奶只得抛开家里的活计，每天早晨将他推到三里外的公路上，他才能摇动手摇车往市场赶。尽管这样，五爷每天都没忘把虎头带在身边。闲着没事时，就和它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儿。虎头似乎能听懂他的语言，不停地摇动着小尾巴，哼哼叽叽地应着，晃得特别乖巧温顺。每当五爷摇下公路时，还是感到失落：莫非自己只有靠老伴儿早晚接送才能赶集吗？怎么活下去呀？五爷不禁黯然神伤。就在五爷心灰意冷时，一天晚上，他突然观察村里的孩子坐在狗爬犁上在雪地上玩耍的情景，眼前立刻一亮，我的虎头能不能拉手摇车呢？此后，五爷真的开始调教虎头拉车了：他先是摇着车
11、，带着虎头在家门前的院子里遛弯儿，向它发出各种指令。;驾;是朝前走，;哟;是向左转，;喔;是向右转，;吁;就是停下。开始，虎头经常出错，五爷就做比成样地反复教它。假如它能顺利完成动作，五爷就往地上撒把黄豆给它吃，以示;嘉奖;。虎头机智聪慧，没用多长时间，它就牢牢地记住了这些指令。接下来，五爷又仿造骡马架辕时鞍套的样子，按比例缩小，给虎头制作了拉车的行头，然后把它套上手摇车，让它拉着车在自家的院子里转悠。渐通人性的虎头好像理解了五爷的良苦专心，很快就把握了拉车的本事。到后来，只要五爷拿起拉车的套儿，虎头就会主动将头伸进套里，哼哼叽叽地等着五爷发号施令。就像一对老伴侣似的，协作得十分默契。这一天，
12、当五爷坐着虎头拉着手摇车在街头亮相时，立即惹得很多路人驻足观望。野猪能拉车？好奇的人们情不自禁地跟着五爷的车走了很远。有虎头助力拉车，五爷这一天的生意非常的红火，多少年来没见到他如此地快乐，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虎头也给五爷惹过麻烦。一天黄昏，五爷回到家，像平常一样把虎头的套儿卸下，让它在院子里撒欢儿，他则从手摇车上挪移到椅子上。这时，后院的王二小来了，站在院子里和五爷聊天。聊到兴奋处，王二小不由自主地坐在五爷的手摇车上。虎头看到有人侵害了主人的领地，突然目露凶光，尖叫着猛扑过来。一口叼住了王二小的裤管，舍命地撕扯起来。五爷见状断喝一声，虎头才松开嘴。王二小吓得脸都白了，万幸的是虎头没有咬到王二
13、小的皮肉。为警告虎头以后不咬人，五爷将铁丝缠上布条，编了一个笼嘴，戴在虎头的嘴巴上。笼嘴是活的，用绳子拴在项圈上，虎头只要一甩头，笼嘴就会掉下来，耷拉在脖子上；再一低头，嘴巴朝笼嘴里一伸，笼嘴就又戴在它的嘴巴上。但颇通人性的虎头为不惹五爷生气，只要没有事情发生或主人不发令，从来不自作主见甩开嘴巴上的笼嘴。初冬的一天，五爷到离家较远的一个村子去卖货，直到天色黑下来才往回赶。在离家还有六里地远时，五爷发觉前面的路上模模糊糊有一个沙堆。到了跟前，才看清沙堆两侧的路面坑坑洼洼的，手摇车根本无法通行。;虎头，咱们退回去，走另一条路。;五爷边向虎头下达指令，边摇着车往后退。车往后退，虎头使不上力气，只好被
14、动地跟着往后倒退着走。没想到手摇车倒退时因用力不均，竟然偏离了方向，朝路的右侧退去，而那边恰巧有一条沟。手摇车不知不觉退到沟沿儿上时，车轮顺势向下一滑，五爷、虎头和车子一起刹那间滚到沟里。沟有一米多深，手摇车滑下来时翻了个底朝天，把五爷扣在车下面。好在车的摇把儿支在沟沿儿上，车子才没有砸中五爷。五爷的双腿不能动弹，仅凭双臂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无法将扣住他的车子挪开。这时，只见虎头抖掉身上的土，甩开嘴巴上的笼嘴，喉咙里发出消沉的叫声，弓下身子，一面用嘴巴舍命地拱五爷身下的土，一面用牙齿叼住他的衣角用力往外拽。哧喇地一声，五爷的衣角被撕破了，虎头被甩个后滚翻。或许虎头意识到了拽衣服不起作用，便匍匐在
15、地，先用嘴巴贴着地皮，渐渐地拱五爷的身子。很快，它的前半身钻到五爷的身下，随后，便四蹄用力，试图起身将五爷顶起来。然而，它根本顶不动一个人和一辆车，不得不重新趴下来喘粗气。;虎头，别费劲气了，你背不动我！;五爷怜爱地抚摸着虎头的脊背，挣扎着将项圈儿从它的脖子上摘下来。接下来，五爷忍着痛苦开始大声呼救，虎头也跟随着仰天尖叫。然而，由于这条路原来就偏僻，又几乎被沙堆堵死，。加上天已经黑了，根本没有人经过这里……慢慢地，五爷感到又累又冷，眼皮总是打架，他告诫自己：;不能睡，一睡有可能就冻死在这里！;这样想着，五爷又睁开眼睛，借着月光，他观察虎头的眼角沁出了泪珠，正悄悄地看
16、着他呢。见五爷睁开了眼睛，虎头便用嘴巴蹭他的脸，边蹭边哼哼叽叽地说着什么，随后，便跃出沟底，站在沟沿上望了一会儿，便转身消失在茫茫地夜色里……半夜时分，五爷被一阵阵召唤声惊醒。他睁眼一看，发觉自己正躺在家里，左邻右舍地乡亲们正守在他的头前召唤他呢。观察他醒了，虎头不顾众人的阻拦，兴奋地蹿到炕上，哼哼叽叽地用舌头舔他的脸。五奶告知五爷：;当天晚上，天都黑了，也没见你回来。正在我着急地不知所措的当儿，虎头突然从黑暗中冲过来，咬住我的衣角就往外拖。我观察它的背上有道道血痕，便意识到你可能出了意外，连忙叫个邻居，跟着虎头跑了五里多路，才在沟边发觉了昏迷不醒的你&hellip
17、;…说到这里，五奶哽咽了一会儿又说：;假如不是虎头回家报信，这一夜冻也把你冻死了！;这件事过后，儿子担忧父亲再出意外，便把父母接到镇上。考虑到儿子家境也不富有，五爷依旧让虎头拉车，每天到市场上卖香肠和面包。虎头不但能帮五爷看摊儿，而且还能;破案;。五爷儿子住在镇子的边上，房后是一片小树林。由于地点偏僻，这一带常有小偷光临。一天早上，五爷的儿媳到仓房替五爷取香肠时，意外地发觉箱子里的香肠少了很多。儿媳感到纳闷：莫非家里来小偷了？可小偷为什么没有偷别的东西，只偷香肠呢？而且还不把整箱香肠搬走？五爷听了儿媳的磨叨，便说：;仓房的门没有锁，香肠准是被谁吃了，别瞎猜了！;五爷越是不让儿媳瞎
18、猜，儿媳的心越不能安静，谁会偷吃香肠呢？莫非是自己的孩子？儿媳连忙去问自己的孩子，孩子却摇头否认。儿媳想到了虎头，确定是这家伙干的！五爷见儿媳怀疑他的虎头，便连连摇头说：;不能是虎头干的。它跟我都三年了，从来没偷吃过东西。香肠天天在它眼皮底下放着，没我的话，他连闻都不闻，怎么会偷吃呢？;说着，五爷转过身问虎头：;你偷吃香肠了吗？;卧在地上的虎头立即站起来，抬头望着五爷，喉咙里发出一阵哼哼叽叽的声音，目光也慢慢暗淡下去，一副委屈的样子。一成天，虎头都无精打采的，趴在五爷的脚下默不作声。五爷对它说话，它就把头转向一边去，不看五爷。五爷知道虎头受委屈了。便摸着它的头说：;我知道你不会偷吃香肠的，可我
19、也纳闷儿，是谁偷吃香肠了呢？咱们要是能把它逮住，你就洗清身了！;虎头好像明白了五爷的话，立即打起了精神，哼哼叽叽地应着。晚上，五爷给虎头喂完了食，便上炕睡觉了。虎头却不愿回窝儿，趴在仓房门口打起了盹儿。睡到小半夜，五爷突然被一阵激烈地斗打声惊醒，他连忙坐起来，披上衣服来到院子里，立即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虎头正在和一条锄杠粗的蛇搏斗，没有几回合，它便咬住了蛇的七寸，将它拖到五爷的面前……虎头为自己洗了委屈，显得特高兴，又是摇头，又是摆尾，哼哼叽叽的样子像个顽皮的孩子。那年秋天，五爷去批发市场进货，回来时赶上了一场秋雨。由于路上没有避雨的地方，虎头被雨淋湿了。第二天，虎
20、头打蔫了，呼哧呼哧地喘粗气。五爷上前摸了摸，发觉它发烧了。于是，确定带它去宠物医院。五爷坐到手摇车上，虎头以为又要出摊，立即强打精神，像平常一样主动将头伸进项圈儿。五爷见了双眼潮湿了：;虎头啊，咱们今日不出摊儿了，我带你看病去！;到了宠物医院，兽医见了虎头有打怵：;我没给这么大的野猪打过针，它能老实吗？;五爷说：;你放心吧，我的虎头听话。;随即，五爷轻轻地拍着虎头的背说：;虎头，忍着点儿，打过针你的病就好了。等你的病好了，咱们好出摊儿呀。;兽医见虎头真的挺听话，才壮起胆子给它注射。给它注射的针头挺粗，但虎头只哼了两声，身子便纹丝不动了。直到注射完毕，它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似的一头扎到五爷的怀里。曾
21、医见了连连称奇：;我开了这么长时间的宠物医院，还没见过这么老实听话的野猪呢！太通人性了！;五爷和小野猪的传奇故事，感动了镇上的很多人。每天，只要五爷和他的虎头一出现，就会迎来很多赞许的目光，五爷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乐得他每天都咧开没牙的嘴，冲着虎头笑。北大荒的狐狸多，出门就能观察。可它们怕人，见人躲着走。天刚擦黑，成群结队的狐狸出动了，这是它们觅食的好机会。狐狸爱吃小鸡，谁都知道。可我没听说过北大荒的狐狸吃小鸡，倒不是说北大荒的狐狸通人性，知道好歹。可能是它图省事，怕偷鸡不成被人抓着，倒搭了一条命。而荒草塘里的兔子、野鸡多得很，只要走一圈儿，便抓挠饱了，它何必舍近求远地做;贼呢？狐狸很爱美，追
22、求爱情百折不挠。这天，孙秀琴正在挖草药，一只狐狸渐渐地走过来。或许这只狐狸见她是女性，没有损害它的意思，竟朝她走来了。走到距离好几步远的地方，孙秀琴发觉它是只母狐狸，挺文雅的，并没有理它，继续挖草药。不一会儿，这只母狐狸发出求偶的叫声，孙秀琴好奇地观看，见出如今它面前的公狐狸比它年龄小，它对这只母狐狸求爱毫不理睬。这只母狐狸虽然受到冷谈，仍苦苦地追求，但那只公狐狸仍无动于衷。母狐狸自讨没趣儿，便翻过一道梁，在另一条沟里追上了一只年龄大的公狐狸。两只狐狸情投意合，很快就夫唱妇随地形影不离了。有一天，孙秀琴又在山边挖草药，听到前边有狐狸的叫声，和狗的叫声差不多。不像是一只，而是两只。她弯下腰轻手轻
23、脚地渐渐向前又走了一段儿，观察两只狐狸在草稞里玩耍。这是她第一次在野外看到狐狸恋爱，因为密密麻麻的荒草挡着视线，她干脆站起来观看。两只狐狸只管亲亲热热地拥抱，根本不理睬她。她学狗叫吓它们，它俩似乎根本没听见似的，拥抱得更紧了。几个月后，孙秀琴观察一只狐狸在前边走。走着走着就停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然后又走。发觉后面有人，还是舍不得把那东西丢掉。最终，人离得太近，它实在没方法，才放下东西跑掉了。狐狸丢下的是它的崽子，和狗崽差不多，眼睛还没睁开呢。孙秀琴把它包好，抱回家来。它太小了，饿得像小猫似的眯眯叫，却不会叼奶瓶上的奶头。整整两天，它才会吃奶，用两只前爪抱着奶瓶，嘴巴含着奶头，一口一口地喝。
24、小东西饭量不大，每次一瓶子牛奶还吃不完。后来，长大了些，光明的眼睛睁开了，也能吃稀饭了，对人也挺友好。孙秀琴跟它玩耍时，它高兴极了，两眼放射出快乐的光辉。抚摸它，它竟用前爪抱住她的手不放，撒娇之能事。有一天，孙秀琴确定把狐狸放归大自然。刚放出不久，便引来一群狐狸，群星捧月般地把它接走了。前边有条河拦住去路，大狐狸过河简单，狐狸崽过河就困难了。于是，一只大狐狸先蹚过河，它用嘴叼住河岸上大树的树枝，又一只狐狸过来叼住它的尾巴，一只只狐狸拉起来，成了一座;桥;。那只狐狸崽便灵活地从它们的身上过河了。狐狸也有生老病死，它们也像人似的为同类举行;葬礼;。三十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孙秀琴有幸见到了狐狸的;
25、葬礼;奇观。出于好奇心，她向狐狸群奔去，想看个到底。狐狸群并不理睬她，或者认为她并不能把它们怎么样。只见三四只大狐狸在雪上扒着，不多时就扒出一个雪坑。又有两只狐狸拽出一只死狐狸来，始终扯到雪坑边。为首的老狐狸先在死狐狸身上嗅着，从头嗅到尾，又绕着死狐狸走了一圈儿。然后，老狐狸弓着腰，用前爪刨些雪，盖在死狐狸的头上。接着，众狐狸都纷纷照办，前刨后挠，转瞬间给死狐狸造一座;雪坟;，却把狐狸尾巴露在外边。这时，只听老狐狸一声长嗥，边嗥边绕着;坟头;转，众狐狸也跟着它绕着;坟头;转圈儿，转得没完没了。看来，狐狸挺重;感情;，在向同伴儿的;遗体;告辞吧？突然，刮来一阵风，把露在外边的狐狸尾巴吹动了，众狐
26、狸马上停止了;哀悼;仪式，一阵忙乱，把新筑的;坟头;扒开了，重新露出死狐狸的尸体。那只为首的老狐狸又在死狐狸的身上嗅了一阵子，从头嗅到尾。也许它以为死狐狸又活了吧？折腾了一阵子，直到确信死狐狸没有复活，才重新埋起来。紧接着，众狐狸低垂着脑袋，对着;坟头;呜呜地叫，眼中似首泪光闪闪。为首的老狐狸边叫边把嘴往;坟头;上插，似乎;哭;得死去活来，又似乎在吻死去的同伴儿。这场;葬礼;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宣告结束。众狐狸纷纷离去，只把死狐狸扔在风雪里。孙秀琴觉得新奇，又觉得惊奇。回家问老人，老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一辈留一辈呗！;细想，老人的话也有道理。假如动物若没有情感，怎能存在动物的世界里呢？1
27、991年，渔场走出的大学生是王庆宇，现任哈尔滨工程大学核材料系副教授。他印象最深的是爷爷穿的靰鞡头。靰鞡是用牛皮或猪皮缝制的，挺精致，面上提起个高鼻子，抽了很多匀称的小褶，高高的翘起；左右两边各有三个耳子，样子有点象小船。靰鞡里絮的都是完达山一带的特产—靰鞡草。絮好后，先把脚伸进靰鞡里，踩匀称、实称，再把耳子穿上两根小绳，缠到靰鞡子上，最终再缠上有裹腿。穿上它，走起来蓬松松、温和和的，就象踩到棉花包上，轻飘飘的，一场大雪过后，跑到大街上看街上行人，嘿都向出征的古代将士似的头盔，青一色的狗皮帽子，手戴白茬的皮手闷子，脚穿靰鞡头子，整个装束，威猛极了！再听那靰鞡碾压积雪声，;吱吜;吱吜
28、;地，此起彼伏，声音是那么悠扬悦耳，那么细腻柔软，如小儿学语，似百灵鸟在树上啼鸣。每到初秋，他都跟爷爷到甸子里割靰鞡草。这时的靰鞡草没经霜点，翠绿翠绿的，柔软少女腰姿，秀如少女舒臂，一阵风吹来，她们立刻活跃起来，拥挤着，欢乐着，用她们那柔软的手不时地抚摸着他的脸蛋，似乎也拂进他的心房，弄得他的心也痒痒的。他干脆躺在草丛里，似乎一个被巨大绿色的襁褓包裹着的婴孩。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仰视叶片缝隙里露出的一块块天空。天空深燧，也更蓝了。草被风吹动，那一块块天空也跟着抖动。爷爷没有他这份童心，他在不停地挥动着镰刀搂割着靰鞡草，一缕一缕地捆好，转瞬就割一大片。草塘里塔头满地，一不当心就会绊一跤。可爷爷不
29、管这些，照样跺着稳重短短的步伐，浑身因为用力的原因不停地抖动着，他常觉得爷爷肯定会由于劳累而跌倒，可他还是靠顽强的耐力坚持着，似乎有一种什么力量推动他。每回割靰鞡草都满满地装上一牛车。装完后，他就爬到高高的车上。坐靰鞡草车真过瘾，走起来不颠不晃，比骑牛还稳当。这时甭提他多高兴了：举目四周，三五成群的割草人在绿海中劳碌着，有的穿着上衣，有的只穿衬衫，有的干脆光着膀子，用各自不同的姿态挥动着镰刀，飞来荡去的燕子仿佛在和他们捉迷：抬头看天，天象一块块刚刚用泉水洗过的玻璃蓝的透亮，蓝的醉人：低头看地，草绿的晶莹，绿的活泼，朵朵发亮的绿浪在眼前跳动，连他和爷爷的身上都泼上了层淡淡的绿光，坐累了，就干脆躺
30、在车上，就象在、腾云驾雾似的；闭上眼睛，身子晃晃悠悠，象伏天仰在水面上顺水飘荡的味道，不过比;飘仰;过瘾多了，甭费劲，也甭担忧水呛了鼻子，还能听到音乐—牛车轮不紧不慢转动着，发出;嘎吱;嘎吱;地响声，就象演奏一支曲子，又哪家的小姑娘躲在草丛里尖着嗓子唱歌……这时他睁眼偷看爷爷，也象喝醉了酒似的，眯缝起双眼，咧开长满胡子的嘴巴，无声地笑呢！初冬的晚上，月亮从村东的山口爬出来，高高地挂在房东的树梢上时，爷爷就开始坐在小院中，锤靰鞡了。他右手擎着一个手榴弹状的木榔头，有节奏地起落着，柔滑修长的靰鞡草在他的左手不停的、地翻动着、跳动着，;咣咣;地锤草声，就像擂鼓
31、似的，在夜里传得很远，震的茅草屋都在颤抖。听到爷爷那有节奏的锤草声，我就象观赏奇妙的音乐。不是吗？就连那圆圆的月儿也动了情，不大一会儿，就游到房子上头，分明是来听爷爷奏出的乐曲的。在看那一缕缕靰鞡草，眨眼间就被锤得焦黄焦黄的了，月光一晃，仿佛都是从金子里抽出来的金丝线……爷爷又把它重新捆好，够一车了，再拉到镇上卖。从今，他就总跟爷爷一道去甸子里割靰鞡草，到屋前的空场上锤靰鞡，到镇上去卖靰鞡草。他跟爷爷学会了捆靰鞡草，学会了锤草，学会了絮靰鞡。总之，爷爷是他生活的指导者，他和爷爷在一起生活有一种清爽开心的感受。三十多年的岁月象流水一样淌走了，爷爷身板儿倒挺牢固，还干这
32、干那地闲不住。小妹总看不惯爷爷，爸爸还没进屋，她就连忙拿着扫帚跑出来给他掸去身上的泥土，才允许他老人家进来。爷爷伸手端饭碗，小妹也跑过来说：;这不是您的碗，我来替您拿！;爷爷脱靰鞡，抖落的靰鞡草落了半屋地 ，小妹总要唠叨几句：;爷爷，您又摆货摊了，皮鞋、胶鞋您不要，偏爱穿这靰鞡头，弄得满地都是草！;每听这话，爷爷总摇了摇头，叹口气说：;你们这一辈子得好了，脱共产党的福，冻不着，饿不着。可我就怕你们惯坏了！爷爷那时候……说着，他那苍老的眼神，不知漂移到什么地方去了。小妹可听不进去，总数叨爷爷：;你们是啥时候？如今是啥时候？老黄历看不得了！;说完，就扭头中跑到她的房间去
33、了。爸爸的孤独，却像铅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一个偌大的问号钩子般地扯着他的思绪，他品味着爷爷话语的味道。这话里含着什么呢？含着爱吧？含着盼望和力量吧？或许只含着他老人家的追忆吧？爷爷讲过：;关东人从祖先开始就靠靰鞡草裹脚取暖了，到俺这一辈说不清多少年、多少代了……想到这里，他才大悟，爷爷总爱穿靰鞡，何止是一种嗜好呢？小妹的嗜好是把自己装扮的花枝招展，衣柜里挂满了她各式各样的新潮服装。可她还是比这个，比那个，就是不满足。前几天，破天荒求他来了，告知他：;电大老师布置个作文题目是我的爷爷。咱爷爷土里土气的有啥可写的呢？若不然你给我写吧！;他不容许她，她把嘴撅得老高，用力用眼
34、睛瞪他。看她那可怜相，顽皮相，他无可奈何。告知她：;好妹妹，别焦急，我想出来了。你看爷爷那双珍宝靰鞡，还有那靰鞡草都像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无声而深情，它该给你多少珍贵的启示、值得你深思啊！你就以它为题材写爷爷，哪些地方不懂，就去问爷爷，还愁写不出来好文章？副业场村当你踏上倭肯河畔，越秀桥左边的道路时，便来到了红旗镇的副业场。呈现你眼前的是笔直的村间道路，两旁是杨柳成行的绿化带。树下绿草成片，各种野花争相开放；穿过一片没膝深的庄稼，便是副业场的蔬菜小区，特色蔬菜一应俱全，引进的草莓琳琅满目。1980年，红旗镇出资七万元，买下原煤炭局青年点的两栋房屋，红旗镇副业场从今诞生。当时副业场的第一任书记是
35、崔殿臣，场长是候世春。又从东升大队调来一大批社员，开荒选田、建房修路。白手起家，办起了养殖场：养鸡、养鸭、养猪、养牛。鸡的天敌是黄鼠狼，饲养员却有对付黄鼠狼的绝活。黄鼠狼对他敬而远之，望鸡生畏。因有打黄鼠狼的绝活，一些平日里想吃黄鼠狼肉的酒友嘴馋时，往往就撺掇他：;哥们儿，今日下午有空打两只黄鼠狼解解馋啊？;一听到这话，饲养员的小眼睛马上睁大，且放出光来。因这是他惟一能在酒友面前显白的能耐啊！他因经常打黄鼠狼，吃黄鼠狼肉，家里沾着的黄鼠狼味儿就多，家里也常常有黄鼠狼出没。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一旦碰见不是打死就是顺手抓起来一扔便罢。可偏偏他老婆怕黄鼠狼，一观察家里有黄鼠狼出入就吓得大喊大叫，之
36、后便睁圆杏眼骂他：;这都是你平日里打黄鼠狼招来的报应，你以后少打黄鼠狼，要不然咱俩就离婚！;为了夫妻关系不至于闹得太僵，他以后便;金盆洗手;，很少再去打黄鼠狼了。这年初秋的一天，饲养员正在家里打盹儿，酒友张二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说：;哥们儿，我家的黄鼠狼翻天了，你快去看看啊！;他平日在家里很听老婆的话，一听又让他去打黄鼠狼，便把目光对准老婆，看她的眼神儿。一看她不表态，便没敢轻举妄动。酒友见状立刻读懂了他的窘态，先扑哧一笑，转头陪笑脸，央求他老婆说：;唉，我说嫂子，这可是请我哥去救苦救难啊，你可得高抬贵手开恩放行啊！;他老婆见来人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脸上立即多云转晴，摇头不算点头算。但有一点，督
37、促他不许和狐朋狗友打恋恋，快去快回。他赶到酒友家附近时，见好多酒友都在场。只是大家都站在离这位酒友家一百米远的一个小山头上看，没有一个人上前。小时候，他跟三爷打黄鼠狼，练就一套奇怪的本事。就像探囊取物一般，一旦发觉什么地方有黄鼠狼，只要他想打，没有打不到的。他放眼观瞧：见酒友家的屋顶上院子里处处都是黄鼠狼。大的，小的，黑嘴巴头的，白脊梁骨的，黑爪黑尾的，白爪白尾的，一应俱全。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最少也有二三百只。酒友的老婆已经被黄鼠狼群吓得休克，被送往医院去了；他的母亲这时也吓得面如土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讲解并描述着发觉黄鼠狼群的经过。;哥们儿，怎么办？;酒友抬眼望着他问。此时他无心探究黄
38、鼠狼的来源，暗地里却犯起了嘀咕：;打？黄鼠狼太多！别人都不敢打，就我一个人打？明显是犯众怒的，别打不住黄皮子惹了一腚臊，不上算。看来只有想法子调虎离山了！;想到这里，他记起小时打黄鼠狼时三爷说过的话：;任何生灵都有头儿，黄鼠狼也一样，要引开它们，只要先抓住它们的头，一切都好办了！;这时他的心里有底了，带上头盔，扎住胳膊、裤腿口，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稳稳当当地朝酒友家走去。这时，身后有好多人都伸长脖子，屏住呼吸，看他是怎么打黄鼠狼的。他不慌不忙地来酒友家的院子里，黄鼠狼群见竟有人来敢和它们斗法，都哧溜溜地怪叫着来回乱蹿，高翘着尾巴时刻预备寻机发起攻击。;不好！;他陡喊了一声，将手中的木棍啪地一声击
39、打在地，趁黄鼠狼群一愣神的当儿，嗖地腾身跃起，跳出四五步远。这时他观察黄鼠狼群的后面有一只全身皆白的老黄鼠狼，正抓耳挠腮地犹如人一般地站立着，嘴里发觉吱吱的怪叫声。他见状马上断定它就是黄鼠狼的头，心中暗喜，嘴里噢地一声喊，手起棍落，向老黄鼠狼有腰部扫去。说时迟，那时快，黄鼠狼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傻了，还没等它们转过头来，木棍已击中老黄鼠狼的腰。就在它回头要咬木棍的当儿，他正飞速地出手一把捏住了它的头。黄鼠狼群见它们的头被擒，都蜂拥般地往身上扑，一蹿一蹿地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有几只胆儿大的竟蹿上他的肩头，吱吱地叫着欲咬他的手，试图救出它们的;老大;。站在远处观看的人群都吓得吐着舌头哇哇地惊叫
40、，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了。就在这时，一个惊奇的现象发生了，只听他手中的老黄鼠狼吱地一声尖叫，黄鼠狼立即停止了进攻，一个个直立着身子拱着小爪听候着它们的;老大;发号施令。事不宜迟，他捏着老黄鼠狼的头，嘴里喊着;滚，滚，滚;的指令，边喊边用木棍啪啪地拍打着地面，迈着四方步缓缓地向门外走去。他捏着老黄鼠的头在前面走，一二百只黄鼠狼排着长长的队伍在他的身后紧紧的跟着。那场面看得围观的人都目瞪口呆，都为他捏一把汗。他越走越快，黄鼠狼群也越跟越紧，寸步不离。他来到一座陡峭的山崖前猛地一甩手，便将那老黄鼠狼扔至崖下。黄鼠狼群见它们的;老大;被甩下了山崖，便一个跟一个地往山崖下跳，那阵势颇为壮观，围观的人群这才长
41、出一口气，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事后他告知酒友，你家以前确定有人打死过黄鼠狼的头儿，黄鼠狼的头儿和一般的黄鼠狼不一样，它身上能发出一种奇异的气味儿，而黄鼠狼的嗅觉相当灵敏，它们会寻味儿为黄鼠狼的头报仇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无论如何也别把它打死的。酒友闻听此言吓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哭丧着脸说：;我平常根本没惹过黄鼠狼，一见到它就早早地避开了，根本认不得哪个是黄鼠狼的头，哪里还谈得上跟它结仇呢？;但这事其他人无法解释得清，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一番，都认为他的话还是有道理的。酒友家出现的黄鼠狼群虽被他引开了，但从今后他一想到黄鼠狼就头皮发麻，无可奈何了，只好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
42、他带着妻子到河边夜钓。刚坐稳，猛听见有吱吱的怪叫声。与此同时，只见夜色中有很多的黄斑在跃动。他一惊，忙用手电四处照了照。这一照让他瞠目结舌，只见那只被他丢进崖下的老黄鼠狼的指挥下，数百只黄鼠狼已经向我发起进攻了。他急忙把钓竿一甩抛，逼退黄鼠狼群，转头向蹲在不远处小解的妻子喊：;快跑，黄鼠狼来了！;妻子听见他的喊声，吓得连裤子都提不上了，妈呀一声尖叫，起身没命地狂奔起来。惊奇的是黄鼠狼群并没有去追妻子，只围着他吱吱地怪叫，伺机发起进攻。他又故伎重演，陡地一声喊叫，同时用钓竿啪啪地拍打着地面，但这回我的招数却不灵了，眨眼间就有几只黄鼠狼蹿至他的眼前，怪叫着在他的脚面上咬了几口，咬完就逃。幸亏他来时
43、为了防止蚊虫的叮咬，穿着长筒雨靴，才没被黄鼠狼咬透。他猛地一惊，好险哪！这时，他见那只老黄鼠狼又在抓耳找腮地指挥着它的子孙们轮番向他进攻，便三蹿两跳地向它接近，想一把再逮住它。可这次它却早有预备，他进它退，他退它进，腾挪闪跳地和他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使出浑身的解数，可黄鼠狼群却越聚越多，进攻的势头丝毫不减。虽然他并不怕黄鼠狼的进攻，但长期遭此围攻必定凶多吉少。他暗自嘲讽自己：找黄鼠狼的，倒被黄鼠狼逼得手足失措，真是天大的挖苦！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好在酒友们没看到我;走麦城;这一尴尬的境地，三十六计走为上，凉锅里贴饼子——溜吧！他瞅准机会，见左侧进攻的黄鼠狼少一些，便
44、挥动着钓竿哇哇地怪叫，边拍击地面边跳动着向左逃。三蹿两跳，最终逃出了黄鼠狼的包围圈。正好这时有个酒友骑着摩托来垂钓，便猛地蹿爬上摩托车的后坐。酒友见的靴后还挂着两只叮咬着的黄鼠狼，立刻吓得嘴眼挪了位，语无伦次地喊：;黄鼠狼！你的靴子上挂着两只黄鼠狼！;快跑！后面还有一大群呢！;他一边将叮在靴后的黄鼠狼狠狠地甩掉，一边朝酒友吼着。酒友这才如梦初醒，一踩油门，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向前飞奔，摆脱了追逐着的黄鼠狼群。回到家里，妻子见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边给他脱靴子边唠叨：;往后千万别打黄鼠狼了，这是黄鼠狼群找你报仇呢！;他长出一口气说：;其实，黄鼠狼也和其它动物一样，你不打他，它也不会和你结仇的。; 养猪场
45、的养猪人是张臣，养猪50头。山林之大，无奇不有，就连张臣的猪与其它地方的猪都不一样，惊奇的很。真可谓;桔生淮南而为桔，桔生淮北则为枳，水土异也！;也应了电视里的一句话：世界真奇异。不看不知道！今年春天，张臣上山采木耳时，意外地在树洞里发觉一只奄奄一息的熊仔，看样子生下来一个月左右。张臣抱它时，竟以为喂它奶哩，用两吸前掌抱住他的手就往嘴里送，叭哒叭哒地裹个不停，实在饿得慌。他估摸，可能是母熊抛弃了它，也可能是母熊死去了，若不抱回来，不饿死也得让狼吃掉。这样想着，张臣用蓝子把熊仔挎回里养猪场。正好一头母猪下崽儿，张臣一喜，何不让母猪奶熊仔？张臣把蓝子放进猪崽群里，没想到母猪一点儿反映都没有。或者是
46、熊仔和猪崽的样子没差多少吧？母猪根本没计较，反正它让熊仔和猪崽群一样饱尝它的恩赐了。张臣大喜，熊仔有救了！渐渐的，母猪变得更主动了，只要熊仔一叫，便匆忙赶到跟前卧倒，示意熊仔吃奶。熊仔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毫不客气地含着猪奶头大吸大吮起来，有奶便是娘了。可能是从小在一起的原因吧，熊仔真真正正地把自己当作猪家族的一员了，母猪走到哪里，它便和猪崽行到哪里，从不拆群儿。有时猪崽和它戏闹，拱它的腚，咬它的掌，它也不见怪，静静地任摆布，很有大哥的样儿。有时，猪崽跑出去斗架，熊仔也急急前去助阵，一掌拨过去，便把对方推个就地十八滚，似乎说：;敢和俺斗架，没完！;上一页1234567下一页老家的青瓦房懂得，是一种难言的温顺 本文标题：家乡四村(3) 本文链接： s:/ 延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