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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调查与决策审时度势把握全局加快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总第 382 期 调查与决策（内参）第 11 期 审时度势把握全局 加快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 四川省发改委财政金融处邱健 当前，全球已步入后金融危机时代，世界经济在调整中逐步复苏，中国经济继续保持平稳较快增长，同时面临国际收支长期失衡、外汇储备持续增加、热钱流入、通货膨胀端倪初显等复杂因素。不难预见，包括部分发展中国家在内的国际社会将就人民币升值问题对我国进一步施压。人民币汇率改革将成为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焦点问题。另一方面，中国经济发展内外条件的基本面出现重大变化，投资驱动和出口导向的发展战略难以为继，应对金融危机的措施在确保经
2、济企稳回升的同时也加大了结构调整的难度，面临由保增长向调结构、由确保经济中短期复苏向推动经济社会长远稳定发展之间的目标切换。在此背景下，我们应当审时度势，把握全局，抓住当前有利的改革时机，主动因应国内外形势变化，加快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及时促进人民币有序升值，着力促进我国经济均衡发展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一、当前是加快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促进人民币有序升值的较好时机 （一）当前经济形势对改革的风险承受力较高 其一，近年沿海地区频繁出现民工荒，特别是 2009 年下半年起，中国的长三角、珠三角以及内地某些地区均出现巨大的劳动力缺口，显示劳动力在制造行业劳务关系中的相对地位上升，就业机会
3、较充分，对出口需求波动的承受力提高。其二，自 2008 年宏观调控和输入型通货膨胀频发，特别是金融危机以来，出口部门已开始萎缩，为汇率改革和结构调整创造了有利条件。当前通过汇率调整进一步压缩出口贸易品部门比使其重新膨胀起来再进行压缩的代价更低。其三，从总体上讲，我国目前贸易顺差有所下降，资本输出较以往更为活跃，国际收支相对更接近平衡，汇率改革引起的汇率波动不会过于剧烈。其四，当前中国仍处于人口红利期，产业和就业结构调整的代价较小，风险承受力较高。其五，随着国家扩大内需措施的逐步见效，世界主要经济体的快速复苏，中国经济企稳回升的局面已大致确定。展望 2010 年，中国经济很可能将维持 9%的高速
4、增长，完全有能力消减一定幅度汇率调整的冲击。（二）当前国内外环境对汇率改革的要求更为迫切 一是在当前宽松货币政策和大量信贷投放背景下，资产价格泡沫将成为今年对中国宏观经济的主要冲击之一，监管当局需要尽可能消除人民币升值预期以及由此带来的货币供应冲击和国内资产价格调整预期；二是从国际来说，在世界经济依然总体疲软，失业率居高不下的情况下，以贸易战和要求人民币升值为代表的外部压力会不断增加，为保持良好的国际经济环境和自由贸易体系，中国需要积极主动地采取应对措施。二、进一步改革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促进人民币有序升值利大于弊 当前，进一步推进人民币汇率调整可能对我国带来的不利影响主要体现在加剧热钱流入、
5、出口放缓、就业率下降等三个方面。是否加剧热钱流入取决于汇率调整的方式和时点，正确的汇率改革方案反而能够有效遏制热钱流入；人民币升值对出口和就业会带来不利影响，但这是中国经济结构调整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中必然会承担的代价，鉴于国内外经济发展形势，目前推进改革和人民币升值的成本较低。综合分析改革得失，无论是当前还是长远，加快推进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和人民币有序升值都更为有利：（一）汇率改革是矫正经济结构内外失衡的必由之路 中国经济的结构失衡集中体现为需求结构的失衡、产能结构的失衡、国际收支结构的失衡，成因主要包括供给和需求两个方面。前者来自于生产要素价格扭曲和事实上存在的各种配给制度，涉及土地、能源、劳
6、动力、资金成本等多个领域在体制机制上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后者来自于汇率失真造成的高买低卖，一方面通过廉价产品输出资源，另一方面又通过高价从国外进口资源，导致增汇不增收、经济增长与福利流失并存的现象，同时出口需求过度膨胀，要素向产业链低端的制造加工业和出口贸易品部门过多倾斜，阻碍了服务业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当前，为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国内投资迅猛增加，客观上加剧了国内需求结构和产能结构失衡。综上，要根治中国经济发展中的结构性问题，一是必须深化国内要素领域的市场化改革；二是深化货币领域的汇率形成机制改革，通过市场化的汇率制度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促进资源和要素在贸易品部门与非贸易品部门之间合理分配，带
7、动经济结构的调整升级。（二）汇率改革是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迫切要求 当前，依靠粗放式要素投入推动低层次产能扩张的经济增长模式已到了发展的临界点，亟需通过人民币汇率改革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其一，随着产能扩张，资源、能源、环境约束日益趋紧，承载力已近极限，同时国内要素价格机制改革持续推进，出口退税政策逐步退出，制造加工业生产成本的正常化已是大势所趋，投资带动增长、出口创造就业的发展战略无法持续。其二，美欧日等发达经济体在国际金融危机中受到重挫，中长期内的经济基本面总体看空，对中国的进口需求将逐渐走弱，出口导向发展战略难以为继。其三，中国已有接近 60 项工业产品产量位居世界第一，但在整个产业链
8、中的收益分配却处于极为不利的位置，利润薄、效益低，出口企业对就业和收入增长的带动呈递减趋势。同时，从金融危机发生后各国经济复苏的总体表现来看，美国好于欧洲，欧洲好于日本，在欧洲国家中，西欧国家又明显好于东欧，尽管金融危机肇始于美国，但越是制造业比重较高、价格机制缺乏弹性的国家，在后期受金融危机拖累也越深。其四，汇率改革将有利于引进先进技术和装备，同时有利于强化企业价格约束，催迫中国企业提高资源使用效率和技术、品牌、质量等方面的竞争力，随着产业结构升级和就业结构的变化，也会促进就业人员平均收入的提高。（三）有利于保持改革稳健性，并为要素价格改革创造有利条件 其一，要素领域改革涉及领域多、矛盾多、
9、耗时长、问题复杂，有相对明确和强势的损益主体，改革阻力大，且容易引发结构性通货膨胀和不稳定因素，对于短期物价的冲击尤为剧烈。汇率改革操作便利、影响全面、程度深，对改善资源配置的效果更广泛，但没有明确的损益主体，暂时受损的部门也不会形成系统化的、有组织的改革阻力。其二，在单独实现国内要素价格市场化而汇率制度不变的前提下，汇率失真会通过进口成本将扭曲传递到要素价格上，导致资源错配。因此，本着积极稳健的态度率先推进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通过汇率价格杠杆给赘余的产能扩张和通货膨胀施加外部约束，进而促进国内要素在产权、定价机制和去垄断化方面的改革，对于加快我国内外部经济结构调整是先易后难、内外兼治、标本兼
10、治的较优选择。（四）汇率改革是应对人民币升值预期和主动化解国际社会压力的最有效手段 金融危机以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基本保持稳定，对非美元主要货币呈贬值态势，导致主要发达国家不断敦促中国允许人民币汇率升值并改革现行汇率制度。同时，世界经济总体疲软，失业率居高不下的局面下，包括部分发展中国家在内的国际社会也将就人民币升值问题对我国进一步施压，甚至不排除未来美国将中国定义为汇率操纵国，引发贸易争端。在此背景下，市场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日益强烈，投机资本流入加剧。当前，加快推进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及时、主动调整人民币汇率，能更有针对性地化解人民币升值预期和国际社会压力。人民币汇率改革越慢，国际游资对人民币
11、升值预期会越强，资产价格上涨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同时，汇率形成机制越早改革，西方国家对中国操纵汇率的指责将失去口实，国际贸易争端和摩擦就越少，越有利于改善中国发展的国际环境。硬性顶住国际压力，维持本币币值的暂时稳定，只会激化贸易争端，恶化经济发展的外部环境。（五）汇率改革有助于化解两类通货膨胀 金融危机以来，我国实施适度宽松货币政策，信贷投放大量增加，伴随经济企稳回升和热钱流入，资产价格泡沫和通胀风险将成为今年中国宏观经济的主要冲击之一。加快推进汇率改革，促进人民币有序升值将有助于化解两类通货膨胀：其一，近年我国对能源等大宗商品的进口需求不断增加，原材料对外依存度持续提高，汇改有助于化解近年逐
12、渐增多的输入型通胀，降低企业产出成本。同时，鉴于我国外贸大进大出的结构，加工贸易比重大、进出口关联度高，升值后原材料价格的下降将部分抵消升值对出口的不利影响。其二，本币升值能够削弱出口需求，同时避免因人民币升值预期、热钱流入引起的外汇占款增加，有效抑制当前日益明显的，因货币投放偏快、流动性过剩所推动的通货膨胀趋势。（六）有利于矫正国际收支失衡，缓解外汇储备管理困境 人民币汇率扭曲是导致经常账户和资本账户持续双顺差，国际收支严重失衡的重要因素。在僵硬的汇率制度背景下，外汇储备不断增加，管理难度加大，同时热钱通过影响外汇占款频繁引发流动性过剩与宏观经济过热。加快推进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将有效扭转国际
13、收支账户双顺差的格局，促进外汇储备规模和增速的合理化，缓解外汇储备管理困境，并有助于保持宏观经济稳定。同时，中国作为世界主要经济体之一，人民币汇率改革也将成为全球经济再平衡的重要力量。（七）有利于推动人民币资产的整体升值，促进海外人才回流和企业走出去战略的实施 人民币汇率升值将推动以美元计算的人民币资产整体升值、相对财富大幅增加，使我国居民和企业在对外经贸活动中获得有利地位。同时，将提高出国定居人员的机会成本，促进海外人才的回流，也将有力促进中国企业走出去战略的实施，优化资本项目结构。（八）有利于加速人民币区域化、国际化进程 加快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不断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将为实现资本
14、项目下可自由兑换创造条件，从而为人民币国际化奠定基础。同时，人民币有序升值将增加人民币持有者，特别是当前与我国开展货币互换的国家增强对人民币的信心，促进人民币的区域化、国际化。（九）有利于形成社会保障体制改革的倒逼机制 汇改对出口的影响将同时形成对社会保障体制改革的倒逼机制，有利于促进社会保障改革的及早全面到位。三、进一步改革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促进人民币有序升值的路径选择 从中国经济市场化改革取向和现行国际金融体系来看，实现人民币的自由兑换、汇率自由浮动是长远发展的大势所趋，也是主动适应国内外经济发展环境变化的必由之路。改革方案的关键环节在于如何选择从现行汇率制度向自由浮动汇率制度过渡的中间
15、路径。总的方向是本着主动、可控、渐进的原则，逐步提高人民币汇率弹性，推动人民币币值向均衡汇率靠拢。当前，人民币汇率改革面临两个问题，一是本币币值明显低估；二是所谓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名不副实，事实上实行的依然是一种固定汇率制度。建议当前抓住有利时机，迅速推进人民币汇率适度调整，今后阶段性采取中心汇率阶梯式跳跃，区间浮动逐步拓宽，未来最终实现自由浮动的汇率形成机制。要点包括：（一）当前应果断实现人民币汇率合理幅度的一次性调整 鉴于当前国内外经济形势，建议近期实现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一次性升值 3%-5%。汇率调整幅度不宜过小，次数不宜过于频繁，以降低热钱流入的压力。如前所述，一次性 3%-5%的升值
16、水平不但实现了向合理汇率水平的靠拢，而且也不会对短期内的宏观经济稳定造成太大冲击。同时，有利于降低国际投机资本流入带来的压力，为未来的汇率调整争取更有利的改革起点。待今年下半年城镇化驱动的国内需求作为经济增长新动力基本稳固之后，可实现进一步较大幅度升值。一是城镇化的推进将推动投资和消费需求的加速增长，能够有效缓冲汇率调整对实体经济的影响；二是城镇化，特别是现代都市的发展将推动我国居民消费结构升级，配合汇率调整，对国内产业结构调整发挥重要的导向作用；三是能够显著提高内需在总需求中的占比，减少出口波动对于整个经济体的影响权重；四是一旦对人民币汇率升值预期管理不到位，引发大量热钱流入，加速推进城镇化
17、能够提高实体经济领域的资金回报率，将巨大的流动性吸纳到与实体经济有关的领域。（二）今后相机采取阶梯式调整的中心汇率 参考上一个时段的平均汇率确定下一个时段的中心汇率，或者视具体情况再作调整，调整时段可以确定为数月或者一年。但在目前人民币币值明显低估的条件下，中心汇率应通过不规律的跳跃逼近均衡水平。建议继续以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作为调控标的，以确定中心汇率。一是我国现有汇率制度向来以美元作为主要参照对象，已成习惯。二是根据中国对外贸易的实际情况，在引入一篮子货币之后，美元仍将占有最大的权重。因此，人民币汇率的变化方向将与盯住美元时保持一致。三是一篮子货币的选取、权重、调整时间等技术问题会大大增加汇率
18、制度的复杂性和外汇市场干预的难度，同时市场参与者很难准确地判断货币当局的汇率政策和汇率走势。中心汇率的阶梯式跳跃体现对人民币汇率回归过程的可控性和渐进性。尽管提前宣布汇率调整时点和幅度有助于出口部门形成稳定预期，方便对外贸易，但鉴于人民币币值低估现状，为避免国际投机资本进入对短期国内流动性管理和宏观经济稳定构成挑战，建议在体现随机性特征的前提下，综合考虑春秋两季广交会的时间确定中心汇率调整时点，以便外贸企业能够参考最新的汇率水平签订外贸合同。（三）浮动区间逐阶拓宽，逐步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 汇率波动一旦超过该区间上下限，则通过外汇市场操作进行干预。在人民币中心汇率调整到位之后，浮动区间应当覆盖当
19、前合理的均衡汇率水平，并在未来可逐阶拓宽，向自由浮动汇率制度过渡。设定波动区间并逐步拓宽代表了汇率形成机制的改革方向，同样体现了改革的渐进性和可控性。一方面汇率的适度波动有助于企业和居民增强汇率风险意识，推动规避汇率风险的金融产品和相关市场的发育；另一方面可以利用逐步拓宽的波幅，继续向合理汇率水平靠拢。同时，汇率区间波动给国际套利资金带来不确定性，有助于减弱热钱流入及人民币升值的压力，减少对国内宏观经济的冲击。此外，区间波动也使政府能够根据短期资本流动状况通过外汇市场干预引导预期。（四）远期实现汇率浮动和资本项目账户管制同步放松 远期根据市场参与者具备的汇率风险规避技术和经验情况，实现汇率浮动和资本项目账户管制同步放开，择机实现完全意义上的汇率自由浮动，通过市场交易发现均衡汇率。鉴于国内外经济形势的实际状况，中国主要面临国际热钱流入的风险，基本上不会出现国际资本突然撤资的可能。因此，在增加人民币汇率弹性的同时，应不对称地放开外部资本账户控制，并视具体情况，同步采取更加严格的住房抵押贷款制度，坚持严格的银行业资本充足率要求等配套政策，控制资本流入，引导资本流出，防止对人民币汇率的单向投机导致热钱的涌入。从改革时序上讲，实现汇率自由浮动至少应不晚于资本账户管制放开。(提供单位:发布时间:2010-05-26 录入用户：admin-swz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