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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索绪尔社会语言观的理论来源考察,普通语言学论文摘 要： 语言是表现差异关系的纯粹价值系统 这一论断是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的生命力所在, 它诠释了语言作为社会制度存在的本质。然而, 长时间以来索绪尔的语言社会观没有得到正确的认识, 甚至是被扭曲。究其根本, 索绪尔社会语言观的谱系学问题没有得到合理的解决。厘清索绪尔社会语言观的谱系学渊源, 有助于正确认识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的时代进步性和局限性。这既是对索绪尔理论的尊重, 也是普通语言学健康发展的理论前提。通过对哲学史和语言学史上具有代表性的社会语言观的梳理与检视, 将使这一问题的回答进一步明晰化。 本文关键词语： 索绪尔; 社会语言观; 洛克; 库尔德
2、内; 保罗; 惠特尼; Abstract： The vigor of Saussurean theory lies in his statement that language is a pure social system representing difference.However, Saussures social perspective on language has not been recognized correctly and even twisted.The cause can be ascribed to the failure to set the genealogic
3、al relations of Saussures social perspective on language right.A proper solution to the problem will be conducive to knowing the merits and demerits of Saussurean theory, which is also the theoretical requisite of general linguistics.This issue will be clarified by examining respective social perspe
4、ctives on language in both pre-Saussure periods and Saussure period. Keyword： Saussure; Social Perspective on Language; Locke; Courtenay; Paul; Whitney; 语言的存在意味着社会人的存在, 这即是讲语言凝聚了人的社会性本质。韩礼德指出: 语言与社会人是一个一体的概念, 因此两者应当作为整体来考虑和研究。不存在没有语言的社会人, 也不存在不被社会人所使用的语言。 18由此看来, 社会属性是语言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本质。索绪尔恰恰是把握住了 语言是一种社会
5、制度 这一真理, 创始了语言学研究的新思路。能够讲语言的社会属性是索绪尔理论的前提和预设。以往对索绪尔理论的研究过于关注 任意性 能指 所指 等概念, 忽视了对索绪尔社会语言观的关心照顾, 造成了对索绪尔理论的误解, 以为索绪尔理论体系是一种 内在论 语言研究。对此, 屠友祥批评道: 当前的索绪尔研究存在一个偏向, 就是强调语言符号的任意性。这在某种程度上忽略了语言符号的社会性, 而任意性其实正是由社会性导致的。 235-41索绪尔的语言本体研究不同于以往的语文学式的语言本体研究, 他的社会语言观也异于以往的对语言社会属性的阐述。以往对索绪尔的社会语言观的讨论都是从任意性的角度展开的, 混淆了
6、任意性与规约性 (社会性) 的本质区别, 造成对索绪尔社会语言观的误解, 进而把本不属于索绪尔本人的社会语言观强加到索绪尔之上。厘清索绪尔社会语言观的理论来源是特别必要的, 这将对深入认识索绪尔的社会语言观的进步性和局限性具有重要意义。本文通过对前索绪尔时期及索绪尔时期的社会语言观的梳理来辨析、考证这些观点与索绪尔社会语言观的差异和联络, 以期修正关于索绪尔社会语言观渊源的错误认识。 一、对古希腊语言观的反思 古希腊时期是哲学的黄金时代, 语言作为哲学考虑的媒介和对象也被给予了认真和严肃的考虑。由此, 语言哲学在古希腊时期迎来了对话(克拉底鲁篇中。从这一点看柏拉图与苏格拉底的语言哲学思想是一脉
7、相承的。当时古希腊思想界在语言起源问题上有physisis (实体, 本质) 和nomos (名称) 的争论, 前一派主张语言是自然天生的, 即 非任意讲 , 后一派主张语言是约定而成的, 即 任意讲 。(克拉底鲁篇则反映了这两种相反观点的辩争。以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为代表的 自然论 者对约定论持批判态度, 他们以为一切事物都有本身固有的本质, 它们不是相对于我们才存在, 不被我们所影响, 也不因我们想象而变易不定。人的行为也像事物一样是按其本性而完成的, 如切割东西不是随意用什么工具、爱怎么样切割就能做好的, 只能用适宜的工具根据切割的自然经过方能成功。讲话和命名活动也是一种行为, 有它们本身特
8、殊的本性, 要根据它们自然的方式, 运用适宜于它们的工具进行才能成功。亚里士多德与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观点正相反。在(解释篇中, 亚里士多德指出: 白话和文字作用于心灵所产生的内心经历体验的符号, 是用以表示对象的。语词约定俗成而被赋有意义。动物的声音能够表示出某种情感, 但不是约定俗成、赋有意义的符号。对同一事物, 不同民族可有不同的词语表示出, 但对象和内心经历体验的同一性, 使他们仍具有同样的意义。 4182 提出语言是约定俗成的观念能否就意味着对语言的社会属性的自觉意识, 这是首先要明确的重要问题。从以上的阐述看, 普罗泰戈拉的语言观较之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语言观更能反映对语言社会属性的
9、原初意识, 但这与索绪尔的社会语言观仍具有极大的差异不同。索绪尔的社会语言观最显着特点即是把语言看作一种社会制度, 强调语言的系统性和普遍性而不是把语言看作是诸社会制度的附属品, 进而使语言要比附其他社会制度。至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 固然都成认语言约定俗成, 但二者的观点也存在本质的差异。亚里士多德不赞同柏拉图提出的 形式 或 理念 是知识的终极来源, 以为知识的唯一途径就是感官与现实世界的接触, 也是语言的原始素材。究其根本,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语言观差异是哲学逻辑观的差异, 它折射出西方自古希腊哲学以来2000多年的哲学逻辑观博弈, 即自然论与约定论、唯名论与唯实论、经历体验论与唯理论
10、以及经历体验主义、心理主义与唯物主义之间的辩争。事实上, 语言只不过是为这场扩日持久的哲学逻辑观之争提供了一个场所。从本质上讲, 在西方社会学发展之前, 语言的社会属性还仍未成为足够引起人们意识的话题。大多数关于语言社会属性的观点缺乏系统性, 更不可能像索绪尔一样, 把语言的社会属性作为语言研究的理论前提构成系统的语言学思想。更值得注意的是把哲学上的语言观直接同索绪尔的任意性、规约性观点相提并论是特别错误的, 这既遮蔽了索绪尔语言学思想的特殊性, 也模糊了它与西方思想史上诸语言观的联络与区别, 例如一些学者一味强调索绪尔的任意性观念与传统唯名论的区别, 这是看到了索绪尔理论的突破性而忽视了索绪
11、尔语言学理论中的心理主义与经历体验主义哲学的观点, 这对彻底认识索绪尔语言学思想是极为不利的。 从本质上看, 古希腊先哲们提出的语言观固然对认识语言的社会属性具有一定的启示, 但是这些语言思想并不能简单地界定为语言的社会学思想。准确地讲, 这些语言观是关于本体和认识的哲学观。固然柏拉图哲学与亚里士多德哲学中都牵涉语言与社会伦理的关系, 如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对 正义 观的讨论、亚里士多德在(大伦理学中对 善 的分析, 但这都与当代语言学中对语言社会属性的研究有本质的区别。从语言学的角度讲, 语言的社会属性研究就是对语言这一个特殊社会制度的自觉的、系统的研究。由此看来, 把索绪尔的社会语言观与古希
12、腊哲学诸语言观混谣雷同起来是不恰当的。 二、对洛克、卢梭、洪堡特社会语言观的解读 张绍杰在(语言符号任意性研究 索绪尔语言哲学思想探寻求索中分析了洛克的 任意讲 与索绪尔 任意讲 之间的思想渊源533-38。除了 任意讲 , 洛克对语言的社会属性的认识也值得我们考虑。洛克的社会语言观主要具体表现出为两点:论文屡屡使用的 phoneme 或 phonemes 概念必定是触动库尔德内心弦的。 111-56在随后的音位学研究中, 库尔德内曾提到把 (音位) 主观性减少到最低限度, 这足以讲明库尔德内已经把音位的社会心理性提到了议事日程。后来, 库尔德内指出: 声音对言讲共同体的感觉来讲所具有的价值,
13、 也就是注意到声音的意义方面、心理方面, 语言是相区分而具有意义的诸声音的复合体, 是声音的群集, 特定的民族感觉将这些声音的群集统一成整体。 1868-69除此之外, 库尔德内与索绪尔在音位的理解上也存在差异不同。库尔德内进一步把音位分析为动素和因素两个更小的单位。动素是发音的要素, 而音素是听觉要素。库尔德内此举主要是想讲明音位的组成部分涵盖社会和个体成分。然而, 从索绪尔对音位的二重性观点来看, 音位不牵涉任何个体的成分, 这也是索绪尔为什么从语言接受的角度去论证语言的社会心理特质的原因。 其二, 语言与言语的区分。库尔德内曾提出: 语言只存在于个体大脑中, 部落语言和民族语言具有抽象性
14、, 是由一系列实际存在的个体语言组成的概括性的构造。 19105这一看法与索绪尔对语言和言语之间关系的描绘叙述有着惊人的类似之处。如: 语言以很多储存于每个人脑子里的印迹的形式存在于集体中, 这有点像把同样的词典分发给每个人使用。 1140 整体语言中一切变化都只要经过个体语言方能引入。一切种类的变化都经一定数目的个体 (试验气球) 的试用。 1166但是值得注意的是, 库尔德内并未像索绪尔那样深切进入讨论语言和言语的关系进而确立语言的符号学地位。库尔德内理解的语言同洪堡特更为接近, 以为是群体语言、民族语言。这与索绪尔理解的整体语言是有根本差异不同的。无论怎样, 库尔德内意识到了语言的社会性
15、与言语的个别性, 这一点对索绪尔及当时的语言学研究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索绪尔在为其弟子薛施蔼的论着(理论语言学纲要及方式方法撰写评论时, 专门提到从理论角度和纯粹语言学范畴考虑语言问题的三位语言学家库尔德内、克鲁舍夫斯基和惠特尼。足见索绪尔对库尔德内语言学理论的熟知和认同。而且库尔德内与索绪尔曾以会面和信函的方式沟通学术观点和看法。这就不难断定库尔德内的一些观点对索绪尔产生过深远的影响。从另一角度来看, 索绪尔的一些真知灼见也对库尔德内产生了触动, 诱发了库尔德内对音位的深层次考虑。因而, 与其讲索绪尔与库尔德内之间的学术联络是继承性的, 倒不如讲二者之间是一种互动和互补的关系。 四、结束语
16、 语言学理论作为社会理论和社会思想发展的特殊样态往往是中断性和跳跃式的。在社会理论中起决定作用的因素, 与其讲是以往积累的知识性因素, 不如讲是思想家本身所创造的思维形式。索绪尔把语言视作表现纯粹价值关系的社会制度, 并把抽象的语言整体奉为语言学研究的首要研究对象, 这既是索绪尔社会语言观对当代语言学无与伦比的奉献, 也是他对前人关于语言社会属性认识的宏大突破。索绪尔生活在一个特殊时代:传统价值观念、古典哲学、古典文化与新兴的自然科学、人文社会科学思想剧烈碰撞。索绪尔本人的学术经历也恰恰讲明了它所处时代的鲜明特征。一方面索绪尔继承了传统理性主义, 深入反思语言上的 经历体验论 与 唯理论 ,
17、并把语言的 唯理论 改造成语言的 社会论 , 也就难怪索绪尔的社会语言观为何总能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如英国社会理论家吉登斯所讲: 对我来讲, 过去和如今都是这样, 即现代的社会科学都打上了19世纪和20世纪欧洲思想成果的强烈烙印。 201索绪尔的烙印就是2000多年来欧洲优秀的哲学、文化积淀和那个时代的丰富的人文社会科学思想。 通过对各时期社会语言观的梳理, 索绪尔社会语言观的理论渊源得到了较为明晰的认识。索绪尔理论中的社会学思想主要来源应该是美国语言学家惠特尼、德国语言学家保罗以及德国语言学家库尔德内。不能把历史上出现的其他语言观与索绪尔的语言社会观不加区别地混为一谈。索绪尔的社会语言观之
18、所以遭到误读, 主要有两个重要原因:其一, 索绪尔的语言本体论立场始终给人一种其弱化语言社会属性的错觉。学界大多纠结于对任意性等语言本体问题的争论而忽视了索绪尔语言社会观的重要意义;其二, 索绪尔本人对语言社会属性的认识不够深切进入。这主要源于其经历体验心理主义的认识论立场。索绪尔仅仅是把语言的社会性视为强迫的社会制度, 而没有对社会属性做出充实、清楚明晰的论证。语言以及其他社会存在之所以具有强迫性, 而不能简单地解释为约定俗成、习惯, 究其根本在于社会强迫性源于社会成员意识所达成的先验契约。正如以索绪尔为代表的构造主义思想, 假如没有对这一先验契约关系的证明, 是不可能对语言的社会本质有彻底
19、的认识的。这也是构造主义观点因其僵化、教条式的社会研究方式方法而被诟病的根本原因。但不可否认, 索绪尔的语言社会学思想对社会科学的变革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值得学界重视和认真反思。 以下为参考文献 1韩礼德.作为社会符号的语言 语言与意义的社会诠释M.苗兴伟, 等, 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21. 2屠友祥.索绪尔 符号学 设想的缘起和意图J.浙江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 2005 (9) . 3燕静君.浅谈古代西方语义学思想萌芽J.公安大学学报, 1998 (6) . 4 汪子嵩, 范明生, 等.希腊哲学史 (上) :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3. 5张绍杰.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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