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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近三十年来国内外对(绝望)的研究进展,外国文学论文俄裔美国作家弗拉基米尔 纳博科夫(VladimirNabokov,1899-1977)是一位无可争议的文学巨擘,他能用英语、俄语和法语写作,被誉为 20 世纪最出色的小讲家和文体学家之一.其代表作(洛丽塔(微暗的火和(讲吧,记忆都是一经发表便引起了评论界的极大关注,而纳博科夫本人也一直是学者们研究的热门.相比之下,国内外学界对(绝望一书的研究则较为冷清,论文的数量少、方向有限,且多局限对小讲主题或是小讲与欧洲文学文化传统之间关系的探究,而缺乏对小讲内容及其语言魅力的深度挖掘.笔者希望通过梳理近三十年来国内外对(绝望一书的研究状况,来说明已获得的
2、成果和存在的问题,为将来的研究工作提供一定的参考根据.(绝望(Octhayanie/Despair)一书,最初为纳博科夫流亡柏林期间用俄文写成,于 1936 年出版,在当时引起了很大轰动.次年,该书的英译本在伦敦出版,但华而不实的绝大部分都在随后的二战中被焚毁.三十年后,纳博科夫将(绝望 进行了修正 1,由其子德米特里 纳博科夫译成英文,于 1965 年在美国再版.该小讲虽情节简单,但语言特别机智、叙事手法高明巧妙,一经出版便引来了学术界的诸多好评.一些评论家甚至以为这是纳氏所写的 着作所进行的研究逐步增加,但此时学者们的目光又更多地投向了纳博科夫充满颠覆性和想象力的后期作品,如(阿达和(讲吧
3、,记忆.这使得(绝望研究长期处于被忽略的地位.不过还是有学者在这方面做了大量详实的研究和考证,并对(绝望的三个不同版本进行了梳理.因而现有研究成果虽数量有限,但质量较高,不仅严谨、细致,且在深度和广度上均具备一定水准.通常来讲,西方学者们对(绝望一书的研究视角主要集中在主题研究、文学文化传统研究和叙事学研究三个方面.首 先 是 对 小 讲 的 相 似 主 题 , 即 Doppelganger 这一主题的研究.在 2020 年,汉娜 金把(绝望中具体表现出的双重主题和作者本人的世界观进行了比拟.她以为通过在小讲中使用象征、不可靠叙述等手法,纳博科夫表示清楚了自个的世界观:生活是一系列并不真实的表
4、象,人类想要把握客观真理是不可能的.作者强调个人意识的主观性和独立性,以为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存在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因此他书中那些相信 同一性 的人,通常都是心怀恶意或神经错乱的 不正常 的人.同时,由于类似主题是纳氏最喜欢的小讲主题之一,甚至 纳博科夫几乎所有的作品都可被描绘叙述为-关于阴影和影子的阐述 5.因而学者们在分析(绝望中的类似性主题时,也经常会将该书与纳氏的其他小讲进行比照.如在 1997 年,普丽西拉 迈耶从象征和隐喻的角度对(绝望和(塞 奈特的真实生活进行了比照研究,指出这两本书在情节设置、主人公的性格特征和细节隐喻等方面都存在着对应关系,并且是从不同的侧面展现了纳博科夫本人
5、对生活和艺术的态度,华而不实(绝望是负面的展现,而(塞 奈特的真实生活则是正面的展现.鉴于作者纳氏独特的身份特征,(绝望和西方文学、文化传统之间的关系也历来是学者们的研究热门.而华而不实最为吸引研究者目光的,无疑是在(绝望中屡次出现、不容忽视的弗洛伊德学讲.固然在纳博科夫本人看来,弗洛伊德不过是 奥地利的骗子 、 维也纳的庸医 ,但 学者们还是在这方面投入了大量精神,试图理解他作品中弗洛伊德学讲存在的真正意义 6.如在 2002 年,史蒂芬 H 布莱克威尔讨论了(绝望中的反fo洛伊德诗学,并提出在(绝望中,纳博科夫第一次在艺术层面上全面还击了fo洛伊德的学讲.2018 年,乔安娜 泰锡斯克则研
6、究了为什么(绝望的早期的俄文版本中少有弗氏学讲的痕迹,而 70 年代的英文重写本中却出现了大量弗洛伊德符号.她以为这是由于当时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在美国大行其道,但这种从某些意象出发来对文本进行阐释的方式方法,实则侵犯了小讲文本的完好性.于是纳博科夫干脆在小讲中大量引入弗洛伊德符号,却又将这些符号巧妙地置于自个的艺术控制之下,使得那些醉心于弗氏精神分析的读者很难获取故事的本来面目.通过这种方式,纳博科夫重新获得了自个对文本和读者的控制权.随着 20 世纪 70 年代叙事学的兴起,近年来有越来越多的学者选择了从叙事学的角度来解析(绝望.如在 1982 年,朱利安 康纳利讨论了本书中文学典故的功能
7、.在康纳利看来,(绝望中运用的文学典故给读者提供了理解故事所需的背景,强化了读者对纳博科夫艺术创作观的理解,而经典文学形式的运用则帮助纳博科夫更好地对主角的野心和局限性进行描写.2003 年,海伦 奥克利则将(绝望同柯南 道尔和阿加莎 克里斯蒂的经典侦探小讲进行了比照,指出纳博科夫将小讲的框架建立于民众所熟知的侦探小讲形式(谋杀-破案)之上,同时又对这一形式进行了不小的改动.如在人物设置上缺少了侦探一角、在情节上缺少对破案经过的具体描绘,等等.这些改动毁坏了读者对小讲的等待视野,进而成功地解构了读者与文本的关系.二、国内的有关研究中国国内对纳博科夫作品的研究始于 20 世纪80 年代,经过近三
8、十年的积累和沉淀后,在近期几年迎来了一个小高潮.随着翻译界对纳氏作品译介力度的加大,批评界对其作品的解读与评论也不断升温,研究的题材、范围和数量都不断扩大.华而不实(洛丽塔仍然是纳博科夫研究的绝对重心,(普宁和(微暗的火也是研究的小热门.而(绝望一书 不前不后 的尴尬地位,使得它在国内的译界和学界也没有得到充分重视.同时,纳博科夫本人学识渊博、语言精妙,翻译的难度很大;而(绝望一书的中文译本,在质量上和数量上都不能使人满意.2020 年以前,(绝望一书的中译本只在时代文艺出版社发行的(纳博科夫小讲全集中有所收录,该译本固然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国内学界对(绝望的研究,但其语言功底和翻译质量都是差强
9、人意.2020 年 8 月,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了朱世达译着的(绝望中译本,该译本的语言愈加严谨、流畅,但由于缺少相关的介绍和注解,读者在阅读该译本时并不容易把握纳博科夫本人的真实意图.同时,国内学界对(绝望一书的研究也是冷冷清清,笔者通过知网搜索得到的数据表示清楚,(绝望研究的论文数量仅占纳氏研究总数的 3%左右.而且由于对纳氏经历体验缺乏、缺乏相应的文化背景等原因,这些论文在质量上也是良莠不齐,鱼龙混杂.华而不实,学者们的切入点主要集中在小讲的虚构性、内容、文学文化传统研究和叙事学研究四个方面.首先,是对作品本身具体表现出出的虚构性的解读.这方面历来是大家研究的热门,早在 2005 年,龚丽
10、平就试图通过对纳博科夫小讲(防守和(绝望的解读,探究纳氏怎样打造后当代派小讲文本的虚构性.2008 年,上海外国语大学汪小玲选择了从虚构性、原创性及纯艺术性这三个方面对(绝望进行分析,以为(绝望外表上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实际上却是 一部精心策划的阐述作者艺术创作观的小讲 7.而涂琳琳则以为,在(绝望这部作品中,作者一方面通过第一人称叙述等方式方法到达小讲的 艺术真实 ,一方面又通过直接暴露虚构声音、塑造不可靠的叙述者来揭示小讲的虚构本质.其二是对小讲内容的研究.这方面大家的焦点主要有两个,一是对小讲主人公的行为进行分析,二是对作品中出现 镜像 或 类似性 特征进行解读.对前者的研究成果包括:20
11、20 年,马红旗从身份研究的视角分析了纳博科夫的(玛丽、(防守和(眼睛,指出这三部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是由于遭遭到外部因素的冲击而无法获得明确的身份确认,他们的逃离、防守和绝望是其应对身份缺失的策略.对后者的研究成果主要包括:2008 年,蒙柱环通过分析赫尔曼和菲利克斯之间的虚假的 类似性 ,批判了人类社会 同一性 对个体的扼杀和生命的践踏,以为 正是对于 相像性 ( 同一性 )的追求造成了悲剧的发生 8.李一岚也在2018 年指出,正是赫尔曼对 类似性 的追求造成了他的 绝望 ,但与此同时,他对艺术创作虚构性本质的强调又与纳博科夫本人的艺术创作观不谋而合.从这个角度看,小讲中的赫尔曼其实是纳博科
12、夫艺术创作观的代言人.第三是从文学发展的脉络出发,分析(绝望这部作品对传统文学创作技巧的批判与创新.而根据出发点的不同,这方面的文章又能够详细分为两类.一是从纳氏的俄裔作家身份出发,分析其作品与俄罗斯文学传统之间的关系.如邱静娟以为,(绝望中主人公的名字 赫尔曼 来源于普希金的(黑桃皇后、故事情节套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在人物塑造上则借鉴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双重人格,并创造性地提出,(绝望中具有 双重人格 的并不是主人公赫尔曼,而是由于贪财而命丧黄泉的菲利克斯.随后,刘佳林在 2018 年进一步指出,(绝望中的谋杀现场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群魔中沙托夫的遇害现场很类似,而小讲中主人公的叙述
13、口气又模拟了陀翁笔下的 地下人 .二是对(绝望这部作品的后当代性和元小讲叙述特点的研究,如 2018 年,东北师范大学张婷的博士论文选择了从小讲的叙事策略、黑色诙谐、解构主义及美学价值等方面讨论了(绝望中的后当代性色彩;而李萍则是从互文、套嵌解构、语义的含混性等方面讨论了(绝望的后当代性特征.丰云则在 2018 年指出,(绝望采用了自反式元小讲的形式,小讲中叙事话语与评论话语交织,拆解了叙述世界的虚构性,也挑战了读者的阅读习惯和传统的叙事理论,是纳氏元小讲创作的初啼之声.第四,就是对这部小讲叙事特点的研究.除了从宏观叙事学角度之外,一些研究者也另辟蹊径,从更详细的角度对其创作特征进行研究.如在
14、2018年,江南大学的张倩从第一人称叙事、细节描写、象征及用词特点等方面分析了(绝望和(洛丽塔的双重叙事构造;2020 年,兰州大学王春芳则运用热奈特的理论分析纳氏小讲中的故事、叙述文本和叙事行为,揭示作品中人物怎样在现实与虚幻之间彷徨,生活在亦真亦幻的自我世界中.总的来讲,当前学界对(绝望一书的外部研究较为成熟,小讲文本与俄罗斯文学及欧洲的文学、文化传统之间的关系很早就引起了学者们的重视,研究成果相对丰富.在文本的内部研究方面,学者们对小讲内容及主题方面的探究也比拟细致、详细,不过缺乏深度;同时对小讲文本的语言魅力和叙事技巧方面的研究缺乏.现有从叙事学角度分析(绝望的文章大多只分析小讲中某些
15、特定的叙事或修辞技巧,或仅关注小讲文本的外表构造,而缺乏对纳博科夫叙事特征的系统研究,也鲜少有人关注(绝望中充满魅力的叙事语言.不过就(绝望一书而言,其最大的特点就在于其 机智 , 纳博科夫的全部才智闪烁在(绝望的字里行间 8.同时,叙事语言的模糊性、多意性也是纳氏作品之所以引人入胜的一个重要原因.想要获得对纳博科夫的写作技巧的全面理解,对纳氏所使用的独特语言的研究也是不可或缺的.因而在下一阶段,对作品的语言本身的研究应该成为研究者们重点关注的领域.以下为参考文献:1Vladimir Nabokov. Despair M.London: PenguinClassics, 2000, 9.2An
16、drew Field. Nabokov: His Life in ArtM.Boston: Little, Brown, 1967: 235.3布赖恩 博伊德.纳博科夫传:俄罗斯时期,刘佳林,译.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496.4刘佳林. 纳博科夫研究及翻译述评J.外国文学评论,2004,(02):72.5 Alfred Appel Jr. Lolita: the Springboard of ParodyJ.Wisconsin Studies in Contemporary Literature,1967, (02):2076Joanna Trzeciak. Viennese Waltz: Freud inNabokov s Despair J.Comparative Literature,2018, (01):54.7汪小玲.(绝望对纳博科夫艺术创作观的阐释J.外国文学研究,2008,(01):59.8蒙柱环.论纳博科夫(绝望的两个 相像性 及其真实意图J.南昌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 (02):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