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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六盘山民间儿童歌谣创作手法探析,儿童文学论文摘 要： 六盘山区民间儿童歌谣是指口头流传于宁夏六盘山地区民间的儿童歌谣, 是六盘山地区口头传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 同时也是六盘山地域文化传承的重要表示出方式。本文从表现手法、修辞手法、思维方式等视角分析宁夏六盘山区民间儿童歌谣的艺术表示出形式, 以期为民间儿童歌谣的研究提供新的视角。 本文关键词语： 六盘山区; 民间儿童歌谣; 艺术形象; 塑造手法; Abstract： The children s songs in the Liupan mountainous region are the songs spread by child
2、ren who live in the Liupan Mountain. Importantly, they ar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of the Liupan mountainous region, and important method for cultural continuity. The paper analyzed the artistic expression of children s songs in the Liupan mountainous region through expression techniques, rheto
3、ric techniques, and thinking modes, to provide some references for the study of the artistic expression of children s folk songs. Keyword： Liupan mountainous region; children s songs; artistic image; artistic techniques; 六盘山区指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南部 (北纬35 37 , 东经105 107 ) 的六盘山主峰为中心的广大地区, 包括泾河、清水河、葫芦河的中上游流域。 峰高太
4、华三千丈, 险居秦关百二重 的六盘山纵贯全境, 构成了独特的地域特征。据史料和出土于此的文物考证, 几万年前人类就在这里繁衍生息, 因而, 六盘山地区孕育了丰富的传统文化和悠久的历史文化, 六盘山区的民俗文化更是积淀深切厚重、丰富多彩, 表现出极其明显的地方特色和独具特色的艺术魅力。 六盘山区民间儿童歌谣指口头流传于六盘山区各地民间的儿童歌谣。这些出自市井村民之口的短小歌谣是六盘山区民间文化宝库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世世代代, 口耳相传, 经久不衰, 既是六盘山区社会生活的镜像, 也是六盘山区方言土语的宝藏, 是六盘山区历史的另一种见证, 更是六盘山区民间文化的一种生动活泼的文学样式, 因此成为
5、母亲给予孩子最早的心灵滋养和抚恤安慰, 成为六盘山区的孩子们最初接触的, 在他们心灵上最具 吸引盘踞气力 的文学形式。 六盘山区民间儿童歌谣里那些 娶了媳妇忘了娘 的 长尾巴狼 , 擀面 烧锅 烙馍馍 的 狼 狗 鸡儿 , 还有 凿个石头当老婆 的 石匠 , 天亮跑得喝棱棱 的 娃娃 , 细长脖子 的 咕噜雁 , 富有对抗精神的长工, 叼了馍馍被追杀的猫, 被无辜宰杀了的猪, 咩咩叫的可爱的羊羔等形象至今仍活泼踊跃在一代又一代儿童 (包括成人) 心中, 成为最具民间意味的经典形象。本文将从下面几个方面为探究民间儿童歌谣的艺术表示出提供研究视角。 一、擅长留白妙趣横生 中国画技法中有 留白 艺术
6、, 展现了 无画处皆成妙境 画留一分空, 生气随之发 的艺术境界。 留白 艺术用在文学作品中就是 不着一字, 尽得风流 。 六盘山区民间儿童歌谣更多地重视音节的和谐愉悦、流转顺口、顶针衔接而 忽略 人物形象的艺术塑造。正是这样的 忽略 给儿童的想象留下自由驰骋的天空;正是这样的 天空 才使儿童在音韵和谐、音节铿锵带来的身心愉悦里调动全身心去 感悟 、去 补充 、去 完善 、去 构建 各个不同的艺术形象, 这些艺术形象既有共性又有个性, 经过不同人的口耳相传和想象而逐步饱满、丰富, 其内涵远远超出了作者塑造的 那一个 。 正如周作人先生所言: 儿歌重在音节 儿童闻之, 但就一二名物, 涉想成趣,
7、 自感愉悦, 不求会通。 如广泛流传于六盘山区各地的(青石板上钉银针这首儿歌: 青石板, 板石青, 青石板上钉银针。针儿明, 变根葱。葱儿长, 变成狼。狼没爪, 变成马。马没蹄, 变成驴。驴没尾, 变成你。你没帽个子 (帽个子, 方言, 指辫子) 。变成寻吃叫花子 (寻吃叫花子, 指乞丐) 。寻吃叫花子没吃的, 吃你个王八狗日的。 这是一首在民间儿童歌谣中常见的以 顶针 手法串联起来的 连锁调 儿歌, 从外表上看, 这首儿歌重视了语音的和谐流变, 使儿歌首尾相接、随字词变化而换韵, 哼唱起来因富有音乐性和变幻性而妙趣横生, 深受儿童喜欢。 随着音韵的流转变幻, 一个一个 名物 也在随之流转变幻
8、:从 青石板 到 青石板上钉银针 (物象由生活中常见的大石头变幻为繁星闪烁的天空, 由实际意义变幻为比喻意义) , 到一根 葱 (这根葱也许是生活中常见的能够吃的食品, 与绿油油的葱联络起来, 正是农村儿童所熟悉的情景;也许是儿童想象中的高个子的 白汗衫, 绿帽子 的人, 也许是 葱空手儿红指甲 中那一双手) 而这 葱 随着音韵的变幻又变成了可怕的 狼 (而狼却没有 爪 子, 这不正常的形象不免可笑) , 而这 狼 也不固定, 它随即变成了奔腾的 马 (于是会想到嗒嗒的马蹄声, 想到奔跑的姿势) , 而这 马 却没有 蹄子 , 那怎样奔腾呢?正在思考之间, 又变成了 驴 (驴也是儿童熟悉的形象
9、, 性格温顺, 身姿健美, 走起路来不紧不慢, 得儿、得儿、得儿 地响, 那尾巴随着 得儿、得儿、得儿 的蹄音甩呀甩) , 可是, 驴是没有尾巴的, 没有尾巴的驴变成什么呢?变成 你 , 你 是谁?也许是玩伴, 也许是儿童心目中的自个, 自个是什么形象呢?是没有 帽个子 (方言:头发) 的娃娃, 啊呀, 秃头娃娃 多么难看呀, 那就变成了可怜的 寻吃叫花子 (乞丐) 吧 最后结束在什么形象上, 还未可知, 由于随着顶针和换韵, 能够把生活中儿童熟悉的各种有趣形象逐一串联起来, 因而, 像这样顶针串联的 连锁调 (也叫串珠体) 儿歌在不同地域有长有短, 也许与创作者 (吟唱的人或游戏的儿童) 连
10、珠的技巧有关, 也与游戏的时间有关。 这些没有被 作者 所着力塑造的形象却比运用各种方式方法塑造而固定了的形象愈加丰富、愈加生动、愈加有趣, 由于它们都是儿童心中的 那一个 , 而不是文字所限定的 这一个 。这正是六盘山区民间儿童歌谣在塑造人物形象上的高超之处:大胆留白, 让儿童在一二名物之中设想成趣, 进而 塑造 出色彩斑斓、丰富多彩的艺术形象。 六盘山区民间儿童歌谣里这样的连锁调儿歌还有很多, 比方(打花花手 (又叫(拍花花手) (古今古(红桌桌, 绿凳凳等歌谣, 可谓在音韵流转之间形象纷呈、妙趣横生。 二、巧用修辞生动活泼 早在明代, 就有学者提出 真诗乃在民间 。诗是形象的产物, 民间
11、儿童歌谣固然是民间的、儿童的、它更是 文学的 , 它在口口相传、游戏娱乐的经过中经历了不断 精炼 淬火 的经过, 到达了 炉火纯青 的艺术高度, 具体表现出出了高超的文学艺术手法。 流传在甘肃静宁县境内的儿歌(撒手帕5在简洁、明快、音韵和谐的方言土语的叙述里很好地运用了赋、比、兴等修辞手法, 塑造了流传深广而且鲜明、生动、活泼、淘气的人物形象。 (撒手帕 撒七的撒, 撒手帕, 你骑骡子我骑马。 看谁先走到丈人家 (丈人:静宁方言, 岳父) 。 丈人大大不在家 (丈人大大:静宁方言, 老丈人, 俗称 丈人大大 大大 , 即父亲的方言称谓) , 作一个揖儿就走恰 (恰, 静宁方言读如qia, 语气
12、助词) 。 大姨子扯, 小姨子拉, 拉拉扯扯房底下 (下, 静宁方言读ha, 轻声, 意思是房子里面) 。 黑漆桌子白布抹, 喝口水儿就走恰。 风吹纸帘照着她 (纸帘:这里指窗户。由于在静宁一带窗户是用纸糊的。照, 静宁方言读如rao, 阴平。意思是看见) , 葱空手儿红指甲, 粉白脸儿黑头发, 一对扎脚赛莲花 (扎脚:旧社会妇女缠小脚, 裤腿扎起来, 因而称为 扎脚 ) 。 给大大娘娘讲给去 (大大娘娘:静宁读如dadaniania, 均为阳平。指父亲母亲。去, 这里读ka, 语气助词) , 着引我来 (着:静宁方言, 叫。引:静宁方言, 娶) , 不引我来毛格子割了出门恰 (毛格子:静宁方
13、言, 头发, 辫子。出门:指出家当尼姑) 。 这首儿歌故事情节完好, 讲述了一位 转丈人 (准女婿去丈人家拜访老丈人) 的故事。准女婿拜访丈人不遇而碰到大姨子、小姨子, 因此得故和 她 隔帘相见、相许。这首儿歌完好的叙述与(诗经 卫风 氓 氓之嗤嗤, 抱布贸丝。匪来贸丝, 来即我谋 这种 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 的 赋 的写法大体一致。略有不同的是(撒手帕的开始还用了手帕这种 他物 引起 转丈人家 这种 所咏之词 的 起兴 7手法引起全文。通篇看来 撒七的撒, 撒手帕 本身并无意义, 只是借以押韵, 引出 你骑骡子我骑马 (这里 帕 和 马 同韵) , 至于 你 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骑马的
14、我 , 和要去 丈人家 拜访老丈人这件 事 。可见 兴 的好处就在于引导、在于开始、在于 兴起 。类似于(诗经 关雎 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的写法。引出主人公之后, 兴 的任务就完成了, 就交给了 赋 去铺陈、叙述。故事的结果是 丈人大大 不在家, 而经过却一波三折, 大有趣味。 先言骑着高头大马的准女婿到了丈人家, 却被告知丈人大大不在家, 拜访未遇, 故事似乎就此戛然而止了, 却小小地掀起一个波涛: 大姨子扯, 小姨子拉。/拉拉扯扯房底下/黑漆桌子白布抹/喝口水儿就走恰。 由于大姨子和小姨子的热情相邀, 准女婿进了门。故事情节被推进了一大步。假如故事像 主人公 所预设
15、的那样 喝口水儿 就走, 那么除了让 读者 (诵读者、游戏者、吟唱者) 看到丈人家的摆设和大姨子、小姨子的热情以外, 别无收获。这样的结局显然还没有 尽兴 。正在这时, 歌谣陡然一转, 正如在 山重水复疑无路 之处恍然大悟, 看见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 风吹纸帘照着她 。这神来之笔让故事猛然掀起巨浪, 朝着超出想象的方向发展:准女婿和意中人隔窗相会。显然这才是人们等待的故事的高潮: 相看 和 对话 。此处的高妙处在于叙述的繁简得当, 相看 只讲男方看到女方样子容貌, 没有交代女方看到男方样子容貌。 对话 没有 男方 即准女婿对女子讲的话, 只要 待嫁娘 讲给男子的话: 给大大娘娘讲给去/着引我来,
16、 /不引我来毛格子割了出门恰。 以 决然 出走的姿势, 决绝 地结束全文, 可谓 峰峦兀立 戛然而止 。一个活泼开朗倔强的乡间女子形象跃然唇间, 而塑造这个形象不知省去了多少情节多少话语, 真正做到了 言有尽而意无穷 。由此可见, 六盘山区民间儿童歌谣对于 赋 这种 直陈其事 的叙述手法的运用简繁得当、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弯曲复杂有致, 最后到达言有尽而意无穷。 这首儿歌中比拟集中地显示了民间儿童歌谣对于 比 即 以彼物比此物也 手法的运用。假如讲 葱空手儿 和 粉白脸儿 能够看成 白描 的手法, 那么形容未婚女子的小脚却用了非常好的比喻:一对扎脚赛莲花。 扎脚 即小脚, 古代小脚女子的裤腿经
17、常是扎裹着的, 这样突出了一双小脚, 而这一双小脚快速走动起来, 便如莲花般转动。这里的 莲花 我想既有对穿着 绣花鞋 的小脚的比喻, 也同时有对女子美貌的比喻。正如当代着名诗人徐志摩的(沙扬娜拉里出现的女子的形象:最是那一低头的温顺/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以水中风过莲花的姿态喻女子美貌和温顺, 恰切、形象而美妙。而唐代的王昌龄也有 荷叶罗裙一色裁, 芙蓉向脸两边开 之句, 可见以荷花比喻美人之貌, 历史悠久, 正是 真诗在民间 的最好写照。 另外(出嫁(夏天景等以叙述见长的有相对完好故事情节的儿歌都可见赋比兴等修辞手法的成熟运用。 三、物我合一浑然天成 瑞士着名心理学家皮亚杰研究证明
18、:幼儿的思维是一种自我中心主义的思维, 这种思维决定了思维主体对外在物理世界的把握和理解处于混沌模糊状态。也就是讲, 幼儿分不清物理世界和心理世界的界线、思维主体和思维对象的界线、现实和想象的界线。因而儿童歌谣里的世界大多是 物我合一 万物有灵 的世界, 这正是儿童思维方式的艺术反响。 狼推磨, /狗烧锅, /鸡儿案板上踏馍馍, /猴娃担水饮鹁鸽。/鹁鸽手里拿的刀刀子, /割了猴娃脬脬子。 花喜鹊, 尾巴长, 娶了媳妇忘了娘。老娘扔进山沟里, 媳妇搁在炕头上。关上门, 堵上窗, 出溜出溜喝面汤。 喜鹊喜鹊嘎嘎, 回家不抱娃娃。抱得梳头匣匣。打开梳头匣匣, 娃娃好白牙牙。 六盘山区民间儿童歌谣正
19、是把握了儿童 物我合一 的审美特点, 营造了 万物有灵 的童话世界。 (一) 有我之 我 套用王国维先生有关意境的阐述, 我们能够这样以为:儿童歌谣里的 我 是 有我之我, 以我观物, 故物皆着我之色彩。 这样的 我 既是儿歌的创作者, 又是儿歌作品中的主人公, 由于, 这首儿歌就代表着 我 的所思所想, 我的感觉和意识。 雨, 雨, 大大地下, 精尻子娃娃不害怕。风, 风, 呼呼地刮, 精尻子娃娃不回家。 精尻子娃娃是儿歌塑造的艺术形象, 精尻子娃娃是游戏中的自个还是自然风雨中的 物 抑或是 别人 , 或者是儿歌创作中的作者自个?其实, 这里应该是没有确指的, 他代表了 玩乐在风雨之中 的孩
20、童的心愿:自由、纯真、具有挑战精神和反叛精神。 我 不矫饰, 纯真可爱, 一如这赤身裸体的雨中精灵。而 雨 也似乎是一个能听懂言语的 人 , 是一个具有主观能动性的 人 , 和幼儿一起做游戏的 人 。在很多游戏歌里都有这样代表着我之意志、情感、兴趣、喜好的 我 。 而不同版本的(小耗子, 上灯台却代表着不同的 我 眼中的 物 。 小老鼠, 上灯台/偷油吃, 下不来/喵喵喵, 猫来了/叽里咕噜滚下来。 偷油的小老鼠碰到了喵喵叫的猫, 就吓得叽里咕噜滚了下来。你能够想象小老鼠当时的狼狈相, 可以以想象看到这个情景的儿童 (也是吟诵这首儿歌的儿童) 快乐的表情和看笑话的心态, 由于追求快乐是儿童的天
21、性。 小耗子, 上灯台, 偷油吃, 不下来。咪咪咪, 猫来了。看你下来不下来。 不下来 和 下不来 不仅表述顺序有所不同, 心理活动更大相径庭。 下不来 小老鼠的主观愿望是下来, 却由于灯台太高或者其他的客观因素而下不来。 不下来 变成了小老鼠贪吃不想下来。那么, 结果也就不一样了:前一首里小老鼠是吓得连滚带爬滚了下来, 而幅里成功地塑造了丰富、生动、活泼的人物形象, 这些出自六盘山区民间的儿童歌谣便成为从母亲嘴里听来的最初学到的文学。 以下为参考文献： 1中国歌谣集成 宁夏卷M.中国ISBN中心出版社, 1996. 2隆德民间文学集成办公室.隆德歌谣Z.1988. 3周作人.周作人民俗学论集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 1999:122. 4姜书阁.诗学广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2:175-176. 5静宁县民间文学三套集成编辑部.静宁歌谣集M.1988: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