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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烟袋里的亲情 深秋周末的早晨，因为是周末，我尚在睡梦里，突然被急促的电话铃惊醒。电话那头，是母亲安静中掩藏伤感的声音：“你大爷昨天晚上走了，今日送殡。你看看，雾退了就回来，不退就不要回来。也不用太难受了，他不受罪了，享福去了。这几天，我天天担忧这样的电话，但这一天，还是来了。放下电话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上一周老家侄子结婚，我还专程去大爷家，大爷在床上还能坐着说话，尽管他极力掩饰自己的虚弱，可我好像看到了大爷的那份挣扎。大爷掩饰的，还有对死亡的恐惧，对生活的眷恋。只是，我们都细心的呵护，隐瞒着大爷的病情，胃癌晚期，已经淌水不进，靠打养分针来维持生命。大爷，您一米八的个头啊，在我儿时
2、的记忆里，大爷和牵着的牛，就是我们家的靠山。在每一个农耕时节，在每一次需要劳力的时候，大爷就救星般准时出如今我们的视线里，那吆喝牛的声音，那稳重的步伐，那田间地头休息时，吧嗒地烟袋，都是我童年里对大爷神一般的仰慕与记忆。父亲是国家干部，在外地工作。母亲是农民，我们娘几个，最畏惧的就是农忙时节，地多劳力少，母亲弱小的肩膀，咬牙扛，我们最期盼的就是大爷的身影，有时候，他们家的地没有耕完，先帮我们。我们这群孩子，就忙着回家带水送饭，还没有遗忘给大爷带上大烟丝。大爷累得时候，就喜爱在牛的旁边，在一个绣花的布包里，取出一些烟丝，当心的放在一个大大的古铜色烟嘴的烟袋里，火柴点燃后，大爷吧嗒吧嗒地吸着，偶尔
3、还吐出一阵阵烟雾。我们在旁边偷偷地窥探，大爷那抽烟的样子，很是陶醉。大爷不爱喝酒、没有任何娱乐习惯与爱好的大爷，除了劳动，这用大烟袋抽烟，似乎是大爷唯一最奢侈的习惯与爱好了。大爷除了喜爱劳动，勤勤恳恳，一辈子的交通工具就是牛车，自行车也不会骑，更不用说机动车了。听妈妈说，大爷特别和善当心，当时，农村几乎每家都有了拖拉机，大爷家的哥哥想买。大爷几个深夜睡不着觉，就是担忧安全，最终我父亲做工作，大哥也罢工，才坐通了大爷的工作，大娘说大爷是死脑筋。是啊，大爷两个女儿，就这一个儿子，他特别疼爱哥，后来嫂子进了门，大爷对待儿媳妇，比闺女还亲。什么事情，都和儿子媳妇商议。都八十多岁了，还是情愿去田间地头地
4、头，拔拔草、打打药，大爷和田地的缘分最深。他一辈子，就钟情于田地，奶奶说，大爷是个守财奴，或许是小时候饿怕了，穷怕了，家里兄弟姊妹多，他是老大，小时候没有地，靠集体分那点微缺乏道的口粮，饿肚子，是常有的事情。后来有了地，大爷就拼了命地好好种地，再也没有饿过肚子。在我的印象里，大娘从来没有下过地，始终在家里做饭。甚至很少出门劳动。大娘个头不高，顶多有一米五，但是大娘的脸都是红润的，慈爱的，也是很爱洁净的。奶奶说，因为家里穷，大爷找媳妇都难，好不简单找了个临庄的，个头不大，还裹着小脚。听说大娘开始生的几个孩子都没保住，后来，冒着危急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生了儿子的大娘，大爷更不舍得让大
5、娘干活了。大爷有点儿重男轻女吧，我印象里，总是姐姐推车子和大爷一起干活，哥，就可以上学，很少劳动。大爷宁愿自己多劳动，他用山一样的脊梁，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大娘的作用，就是在家做饭，大娘蒸的馒头，总是那么小巧可爱，有时候，下课后我有意去学校后面的大爷家喝水，水缸上面的盖定上，有时候赫然摆放着热腾腾的馒头。大娘会当心翼翼地端走他们，也会递给我一个，说是给大爷送饭的。说起大爷的时候，大娘眼里，满是敬重与仰慕。大爷是美好的，尽管大娘身材娇小，可也灵活聪明节俭。总把家整理得那么干净，总有香喷喷的饭菜。惋惜大娘六十多岁就走了，听嫂子说，大娘是小脑萎缩，生病的时候，特别吵闹担心，不省心，大爷像哄孩子一般，哄
6、着大娘，喂饭、擦洗、百般呵护。大娘也是幸运的，遇见大爷这样疼惜她的人。最终走得很是安详，倒是大爷，好久走不出来，始终不爱吃饭，就抽烟，还一个劲儿地叨念：这老太太走了，不知道她会照看自己吧？那么弱小的身子大爷在村里从不多言多语，但却特别有权威。村里有什么事，都情愿找大爷去帮助。或许是因为大爷做事的仔细。母亲说，我们家翻盖房子，大爷已经快八十岁了，天天白天黑夜守在那里烧水看摊，不放心，怕万一丢了什么家伙什，不好交代。在奶奶最终的日子里，大爷一个人，在床前黑白夜侍奉。眼睛都熬得睁不开，母亲要来照看，她却说他一个人可以的。你们家都远，还得照看孩子上学，不方便。就他是个闲人，他可以。大爷曾经有一个阶段大
7、便干结、困难。大爷没跟闺女说，跟儿媳妇说了，嫂子尽心菠菜，渣豆腐的饮食照看，还是不见好。嫂子又给我们说了，去大医院打针才治好。大爷很是知足，找个儿媳妇特别勤劳能干，又贴心。大爷爱好吃蒸馒头和大包子，嫂子就常常蒸，大爷每次都吃五六个，说味道好。或许，这样的味道，既有大娘的手艺的传承，又有嫂子孝敬的味道吧。大爷言语不多，总有哲理。大爷八十多岁了，喜爱坐在村子大路边超市门头的墙根前，与几个年龄相仿的老人聚首，没有太多的言语，他还是喜爱抽那烟袋里的烟。或许，在烟雾升腾里，大爷可以回顾过往；或许，在烟雾升腾的瞬间里，大爷可以尽情享受香烟带来的美妙；更或许，这是大爷唯一的习惯，是大爷最奢侈的爱好。大爷老了
8、，喜爱跟人家攀比，这是闺女买的帽子，这是侄女买的上衣。我给大爷亲自试穿衣服时，大爷总是不好意思，说有衣服穿就好，不用买了，但是母亲反馈回来的信息是，大爷走到哪里都炫耀，侄女的目光好。买的纯棉的衣服，有怎么样的舒适，怎么样的合身，我更加惭愧对大爷，还是没有太多的照看和孝敬。只是偶尔的这点小动作，大爷都知足。大爷，您85载的春秋里，写满了您年幼的苦难、青春的无奈、流汗的岁月与温情的一生。大爷，您85年的岁月里，也镌刻了奉献、勤劳、节俭、感恩、知足。您是美好的，有那么多孝敬您的人，您是美好的，有那么多沉痛悼念您的人；您是美好的，整个山村里的角角落落里，都留着您当石匠时洒下的汗水，田野里的每条小路上，
9、还留有您坚决的脚印。在每一个晚辈的心目中，您，永久是自信、勤劳、慈善、和善、寡言。但是，在每一位亲人的眼里，您却是不能缺少的。无奈今生我们缘已尽，您的孙子，工作劳累一天了，在您最终的时刻，每天开车两个小时回来陪伴您。您也该含笑了。您的儿媳妇在您走后，哭得那么凄惨伤肝断肠，这也不是装出来的。做人，到了这般，也该知足了。大爷，您放心得走吧，信任天堂里没有疾病，信任，在那里，您肯定可以与曾经最亲的人重逢。信任您，肯定不孤独。大爷，安心的走吧，您亲自栽下的老槐树，每年都会花开一次，您勤劳的双手盖的房子，坚实照旧；您勤劳的影子，在每一个亲人的心中，定格成永久！开车回家的途中，我误入一片杨树林，深秋的晚风
10、，把树叶轻轻吹送，这打着卷儿的黄叶啊，不是飘零，这是叶落归根的舞动。大爷，树高千尺忘不了根，您的无言的教育，我牢记心中。我们会英勇，我们会顽强，我们也要学会适应这自然的规律，生老病死，这是轮回。只是，让我祈愿来生，我们还做亲人，让我好好地把您孝敬！我也会加倍珍惜全部的亲人，多多陪伴，更加专心，我们不行能尽善尽美，至少做到无怨无悔。大爷，您，一路走好！大爷，您的烟袋已经根据您的遗愿放在您的身边，那唯一奢侈的铜嘴的烟袋，是您一生最昂贵的奢侈品了。大爷，孤独的时候，不要遗忘抽一袋烟。烟雾缭绕里，一切，似乎都在眼前出现 【编者按】：朴实的语言，流畅的文笔，一根烟袋贯穿全文，细腻的文笔描述了大爷平凡的一生，字里行间透漏着作者对大爷深深地爱戴之情。大爷走了，天国没有病痛，他的影子也在作者心里定成了永久！ 学海无涯微师相伴一朝相识永相伴 本文标题：烟袋里的亲情 本文链接： s:/ 延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