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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陈庄旧事(2) 马老师的宿舍是教室旁的一个小房子。冲东开着的门,打开,便放进大把的阳光。小孩子对不同于乡里人的马老师总是投以新颖的目光,我便常常随着一些淘气的孩子,怯生生地站在马老师宿舍门口,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头发很短,齐着耳朵,她的眼睛很长,眯起来就像一条缝,她的个子很高,那个小房门好像刚到她的头顶。白天,马老师在宿舍的时,房门总是打开着。偶尔,她会温柔地看一眼外面的小孩子。每次发觉她转头,我便悄悄移到墙垛。赶上她出来,我来不及隐藏,她会停下摸摸我的头,然后问一句——什么时候上学?;我难舍她地抚摸,却总是快速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那时,孩子玩耍的地方,除了
2、西头的水坑,便是一年四季都吸引着孩子们的田野。从马老师那里跑出来,一头扎进青稞地里。不用跑多远,便会遇到街坊四邻的孩子们,不是捉蝈蝈,就是抱着嫩玉米,啃得满嘴白汁。教室对着的大路另一侧,是村里种得油麻地。这里是孩子最爱的地方。夏未的油麻地葱茏着极致的绿色,细细的麻杆分枝上,挂着一棵棵绿色的果子。宠爱这里,不只是有吃食,更因为油麻杆高高的,也光光的,没有割人的叶子。年纪尚小,跳着脚也难摘下一颗,只有冲着油麻果流口水的份。但是,孩子终归是孩子,永久都是田里的祸害。麻杆有的被人踩倒在地,上面的麻果被抢摘一空。每遇到有人踩倒油麻杆,我便会惊恐地蹲下身,从麻杆间看向地头。直到确认地头没有出现那个令人恐惧
3、的身影,才坐在麻杆间的垄上,细细品味着麻果香甜的味道。但是,并不是全部这个时候,我们都能安然地尽享美味。许多次,孩子们猫着腰,在油麻地里四处逃离。一个身影,看着很快消失在绿色屏障里的孩子们,只能高声叫骂着——小兔崽子们,下次逮住,楔折你们的腿。;这人便是看管油麻地的人——张宝。我可怕张宝,不仅是他逮住偷麻果的孩子会重重打屁股,还有一个令我可怕的缘由,是他有一手糊纸人的手艺。纸人,只会在人死后的葬礼上出现,这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当然是恐惧的,恐惧到看到纸人,就像看到死人一样。我只到过张宝家一次,那是随母亲给他老娘送鞋面。母亲的缝纫机,是村里仅有
4、的一台。谁家要做鞋子,总会拿着布让母亲帮助压鞋面。母亲进了张宝老娘的屋子,我偷偷地掀开对屋的门帘一角。我只在村里人的葬礼上,看到过张宝糊的纸人,童男童女,那面相,活灵活现。恐惧让我的手颤抖着,也加重了我的呼吸。我观察张宝怀里抱着一个纸人,不住地摩擦着。张宝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观察了我。我逃出张宝家。母亲回来说,张宝这一辈子这真够难的。从小学了一手糊纸人的手艺,有了养老娘的资本,却没有女人情愿跟了他。四邻八村待嫁的女子,听说张宝是糊纸人的,没有一个情愿进那个家。那天晚上,我做了恶梦,梦见很多个纸人向我飞来,我大叫着从梦中惊醒过来,闭着眼晴,不敢看窗外。乡下人家的窗户没有几家挂窗帘的,就那么透透地
5、看出去,也透透地看进来。从张宝家逃出来以后,我便再没有去过油麻地,见到张宝,就像见到死人一样,远远地躲了开去。姐姐是从不会和我一样去地里淘气的,她要学习。更重要的是,教她的老师是马老师,姐姐说,她最喜爱马老师。我也喜爱,连母亲都喜爱。秋后大白菜可以吃的时候,母亲总会让姐姐抱上几棵,送去马老师宿舍。不去油麻地,我依旧会在马老师的门口站上一会儿,偷偷的。秋后的油麻地放倒了一片秋色,孩子的天堂也在一点一点被放倒。没有了遮掩,孩子们将全部的顽皮大白于乡人的目光下,反而是更加肆无忌惮。学校的空地上的角落里,临着旗杆十几米的地方,堆放着刚刚割下来的麻杆。孩子们拿着麻杆当武器,张宝汗流浃背地在一旁挖着坑。麻
6、杆是要经过水浸后,才能剥离出麻丝。这个坑就是用来浸麻杆的。那一年的秋天,张宝油麻池控到一半时,我走进了最东边的教室。我期望教我的老师是马老师,然而,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第一次站在旗杆下,看着五星红旗渐渐升起,听了很多次的国歌,只有在那一刻,真正地入了心。校长讲话的间隙,我偷偷地凝视着张宝和他那堆油麻杆。他也在偷偷地向这边张望。总觉得他的眼睛在盯着我,我吓得抓紧掉转过头。身后,有双暖和的手摸上我的头,提示我留意听校长讲话——是马老师!我也曾经跟随姐姐去给她送过大白菜。上学的日子,过得有些匆忙。很少去西头的水坑。因为姐姐,多了来到马老师宿舍的机会。母亲由送大白菜,多了更多过
7、日子的必需品。我和姐姐乐此不疲地来往于家里和马老师的宿舍。秋天,就这样快速地被我们姐妹踏在脚下,没了影子。田里一片荒凉。张宝浸油麻的水坑蓄满了水,油麻被褪净枝叶,光留一个长长的枝杆。张宝将油麻浸到水里的日子是个星期六。那天的晚上没有月亮,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没有做恶梦,却没来由得夜半醒了过来。望着窗外的星子,直到天亮。睡眼迷糊间,我听到姐姐的哭声。母亲在高声叫骂着,不是骂姐姐,是张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告知我,姐姐也没说,叫我闭嘴。马老师的宿舍空了,去了哪里,只有大人们知道;张宝的油麻池被盖上了一层塑料布,那麻杆要浸到啥时候,只有大人们知道;张宝不见了,去了哪里,也只有大人们知道。有一次
8、,我观察张宝老娘坐在门槛子上哭。院子里,张宝糊得纸人,被雨水泡得面目全非……冬闲时,母亲会对着收回家的大白菜愣上一阵,我知道,她是在想马老师。我想马老师的时候,会远远地躲开她那间从未再进阳光的宿舍,还有那片油麻池。水坑里,冬天的水洼结着厚厚的冰层。我和小胖在上面查找一种叫童年的光阴……三小村虽小,却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村风。这要归结于东头人和西头人不同的生存空间。不知什么缘由,东头人的生活大多很滋润,自然也张扬一些;西头人从他们院落的新旧程度看,便能看出没有几家日子过得宽绰。上一页1234下一页家乡的燕子朗月清辉下家乡的青草味儿 本文标题:陈庄旧事(2) 本文链接: :/ 延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