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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蛙鸣鸭噪黎明时 呱呱呱呱早晨，我被窗外的蛙鸣叫醒。精确地说，是凌晨。天亮要到四点半，而蛙鸣叫醒我,大都在四点以前。眼睛极不情愿地眯成一条缝：天确实还在夜里。夜以继日的蚊香还在忠诚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没有燃尽的最终两圈,继续发扬着自我牺牲精神。蛙鸣响一阵，停一阵。大家要叫都叫，要歇都歇。虽属草根组织，但纪律性很强。而且，不仅仅是纯粹的蛙鸣，另一和弦音“咯呱咯呱咯呱，是蛤蟆叫的。青蛙和蛤蟆常常结伴而鸣，它们共享这一片由庄稼、蔬菜和池塘组成的天地。青蛙们频繁地鸣叫，缘于正值繁殖期的原因，平日里它们都清静地存在着。到了这个时候，又多雨，它们是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最正确时期的。青蛙的可爱之处在于它
2、的美丽和机敏。瞅在眼里，它的长相、形体、肤色，玉树临风，王子风范，极易惹人心动。时常蹲在荷叶上，顾盼生姿，灵动可爱，眼巴巴地瞅着你，眨巴眨巴溜圆的眼睛，做出随时逃遁的预备。假如一跃跳出去，令人追逐的冲动油然而生。没读过有谁写捕蛙者说之类的文字，但我亲眼见过捕蛙者的凶恶与麻木：一大早，在自然形成的村口集市的路口拐角处，一个叼着烟卷的邋遢男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一只眼叫烟熏得睁不开)，从蛇皮袋里摸出一只青蛙，一手攥住，另一只手里的剪子放在青蛙的脖子上，握着剪子的手用力一攥，青蛙的头掉了。男人捏住青蛙肩上的皮，一拽，顺手将少头无皮的青蛙扔出去。无头的青蛙做着垂死的挣扎，依旧能蹦出老远。在生命的最
3、终一刻，青蛙在跺着脚骂娘！女人把杀好的青蛙捡进塑料袋，挂在秤钩子上称好斤两，与买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主接在手里的塑料袋，还在一鼓一鼓。去年五月带着孙子去了一趟冠山，在大片的水塘里，成群结队地游动着很多的小蝌蚪，孙子逮了几只带回家养着。我主动协作孙子的行动，把蝌蚪们养在弃用的水缸里，蝌蚪们晃晃悠悠地扭动着，几天后扭出了四条腿。我告知孙子，蝌蚪长了腿就养不住了，会跳走的。孙子把它们捞出来，放进了双月湖里，任它们一蹦一跳地游走了。我对青蛙依旧宠爱有加，但，本质上有了区分，以前是为了解嘴馋，如今是让他们更好地活着。当我观察成龙在电视上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时，我深为自己曾经的嘴馋而忏悔。但愿青蛙们
4、不再丧命于我们的舌尖之上。月初刚租住的这栋楼房，是八块石村七年前建的，楼房的南面是一片空地，空地往南是一片杨树林。有一点风儿，杨树林就会伸展懒腰，像在打呵欠。杨树林生长在一片厂区内，厂区早已关闭，只是等待着开发商出大价钱买断，建成现代化的高层居民楼，让更多的人成为房奴，为房地产开发商上交更多的汗水钱，成为他们的打工者，过着既满足虚荣又满腹牢骚的日子。空地的东西两侧是两栋楼，闪出了我租住的这栋楼南面的这片空地。站在四楼阳台上往下看，这片空地基本都被庄稼和蔬菜绿化了，像一幅幼儿的涂鸦：整个地面高低不平，有凸起的小丘，有积水的池塘，被石头瓦块分割得凌凌乱乱，乱石权且算作花地为界的畦埂。由于上班走得早
5、，从没见过任何一块菜地的主人。这些呱呱呱呱的叫声，就来自于这片地里的水池和稀疏的植物里。东南角是两间平房，有人住，灯早早地亮了。一声干咳很微弱，距离太远的原因。连阴了好几天，凌晨的空气在我的肌肤涂上了一层薄薄的“小米。本是凌晨，天还没亮，又阴着，隐约间似有毛毛雨在飘散。不是毛毛雨，是水汽在氤氲。阴着天的凌晨有些沉闷，但没有闷热的气息，是清爽的。这时的天色，让人想起的是旧时的靛蓝花布，而且是用过多年的被面，被面上写满了似水流年的喜怒哀乐。朦胧里，时断时续的蛙鸣好像是在召唤亮光的出现。果真，一会儿的功夫，天渐次的清楚起来。鸭子是看得见的，鸭子比青蛙的体积大，靠近我观景的阳台这边，五六只的样子。鸭子
6、们晃出肮脏的窝，抖抖身上的腥臊，嘎嘎着，翘着腚摇摇摆摆的憨样儿，很像随时预备起舞。鸭子们把扁嘴伸进池塘里，一阵秃噜，饥不择食的样子，把水搅得浑浑的。由于窝囊和不懂礼数，鸭子们常常遭到大家的呵斥。在老家的那条母亲河里，常常有鸭子们令人生厌的行为。一大早，大家陆续来到河里挑水。由于起得早，挑水的人先是哈欠连天，再扣扣眼屎，吐出一口痰，清清嗓子。晃在肩上的勾担，前后各挂着一个铁皮水筲。几块较为平整的石头排进河的中央，挑水的人在最里边的那块最大的石头上蹲下身子，左右两手分别捉住勾担鼻子和筲系子，将筲贴在水面上，左一晃，有一晃，撇去水面上的漂浮物，然后将筲栽进水里。筲里灌满水，挑水的人猛地起立，两只盛满
7、水的筲哗啦哗啦地从水里弹出来，把两筲水挑进家里，供一天烧水做饭之用。假如不够，再挑一趟，或两趟。这时，偏偏就有一群摇头晃脑的鸭子，恬不知耻地伸展着扑扑啦啦的翅膀，旁若无人地晃着屁股，肆无忌惮地拥进河里，河水立时就浑了。挑水的人气得乱骂，骂的不止是鸭子，还有鸭子的主人。骂过之后，水还得挑，反正家里有白矾，夹在蜀黍梃子上，伸进水缸里搅上几圈，等水不再转了，也就清了。鸭子的主人挨了骂，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明知自家的鸭子不占理，也不好接话。等挑水的人走了了，也对着鸭子骂几句：你们这群不识好人提溜的东西，一天到晚不干一点人事儿，早晚得淹死在河里以发泄自己的满肚子怨气。其实，鸭子不肯定就是主人一大早放出来的
8、，有时是昨晚上它们跟本就没回家，在河当央芦苇丛中过的宿。令主人更生气的，是鸭子们老把蛋撂在外头，或在河边的浅水里，或在苇丛的深藏处。河边浅水里的鸭蛋绿莹莹的，谁见了都会眼馋。我就捡过几次，把捡来的鸭蛋藏进腌鸡蛋的坛子最底部，过上二十三天，捞出老煮了，蛋黄直流油，比腌鸡蛋好吃多了。后来读了“春江水暖鸭先知这样的诗句，对鸭子的种种偏见才渐渐消失。原来，鸭子跟“曲项向天歌的大白鹅一样，也是很有诗情画意的。2023年6月26日 【编者按】：蛙鸣鸭噪黎明时，好一曲乡村动人的音乐；一幅生动熟识的画面，极易引发我们内心的情感。文字细腻，描写自然，充溢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岁月沉香，藏天下悠悠荠菜香 本文标题：蛙鸣鸭噪黎明时 本文链接： :/ 延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