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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墙角落，农具歌 立春过后，地里的点点跃动牵动着老农的神经，没几天功夫，大地即将气温回升，阳气直上，万物在地表下异样活跃。斧、凿、铲、杈一件不能缺，一件件农具，是农耕文化的图腾，为了填饱肚儿，村里的老农们只有不停劳作，这是农民对于庄稼和土地最好的膜拜。老农借助的不是燃香，不是祭师，而是手中的农具。大地作纸，汗水为墨，上仰视天，下承接地，丰硕的庄稼，金秋的收获是他们一年来最得意的作品，墙角落的一把把农具，是他们手中挥斥的一只只洒脱的笔。西屋里，墙角落，一把把农具悄悄诉说着从前的岁月流年。这些原汁原味的，被时光侵蚀得沧桑如诗的农具，这些笨拙简陋又沉重的，让很多庄稼汉累弯了腰的农具，让后世更
2、加深深体会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农作劳累。轻轻握起一把锄头，镢头，木叉，好像往日跟随父亲劳作的光阴尽现眼前，场景历历在目。一一把木叉立在泥胚的老屋墙边，两根木质的叉尖看起来咄咄逼人。木叉用尖锐不羁的表情对抗着四周的世界，不似铁锹那样平缓，易于接受。它宛如浑身带刺，使生疏人不敢轻易接近。和一堆生锈的铁锹，镐头，铁棍挤在一起，混为一谈，木叉难过得很。它用傲骨的身材立于南屋墙角落，穿过叮叮当当的山岭，漫过吱吱悠悠的岁月，显得与同伴格格不入。有阅历的老农经常都会擅长用周边的智慧制作农具，来满足耕地的需要。做一杆好叉，肯定得选好好树杈，在长时间的过程中，对树杈不断修剪造型，随着岁月不断打磨，饱满的
3、树杈愈发消瘦，渐成木叉轮廓。砍去多余的树枝，细细磨出木叉的尖，慢烤出木叉相应的弧度。看起来把把不同，而经过老农粗糙的手开光，村子人都为有一把铮光发亮的木叉感到傲慢。正如优秀的人往往会成为孤独的人，忍受着岁月所赐予的阅历，在悠然的岁月里坚守本身，做好自己。属于木叉的美妙时光在夏秋两季，这是一年中最劳碌的时光，更是它强健的身姿驰骋在打麦场的时光。在属于自己的战斗岁月里，木叉迎着夏夜微微的凉风，持续奋斗在深夜的打谷场上，顶着一身光环，出尽了风头。打麦场中，一场火热的战斗正在进行，脱粒机轰隆隆不住地嘶叫着，打破了安静的夜空，天气本十分燥热，人的心情更为烦躁。黑夜中，在脱粒机的脱秧出口处，木叉被主人紧握
4、着，伴随着甩出新奇的麦秧，木叉顺势一挑往两侧一扔，在模糊的夏夜中隐约出现了一个完善的弧线，马上，又起身预备下一波攻势，不急不躁。没一会儿，主人身后堆起了大堆麦秧，散着土腥味的麦秧透着一股丰收的气息，木叉在劳作者手里摆着绅士的舞姿。淘气的孩子在草垛上不停地踩着，猛地一踩，松软的麦秧下去一大截，大人看准时机，两根木齿之间顺势一个高抛动作，又是满满的一木叉麦秧。草垛越堆越高，慢慢无法平视，这是木叉劳作生涯中最辉煌的时刻。有了它，草垛越堆越高，傲慢地藐视着附近的房屋，大有舍我其谁的自豪感，但它不知正是因为木叉的悄悄无闻成就了它。忙完了夏收，木叉该好好修整了，经受了大半个夏天，重新回到老屋，与人间烟火为
5、伴，过起了自由的日子。一把木叉，最怕闲下来，孤独难忍。悠闲时刻，接触不到新奇的麦秧，木叉尖头简单发钝，离开麦场的木叉被无法平视的草垛召唤着，回望着夏夜麦收热火朝天的场景。雨季无比漫长，少则十几天，多则一个多月，潮湿的空气不停浸染着南屋的老墙，木叉燥热难耐，它在彻底地修整，放松着筋骨。渐渐地，木叉那尖锐的木尖，犹如划过夜空的一道闪电，慢慢消失在了若大的村落中，轰隆隆的收割机迈着不行阻挡的步伐，进而取代了西屋里的一批农具。木叉慢慢淡为黄土一般的颜色，它沧桑又浑浊的眼神不停地向麦场方向张望，从前的打麦场早已物是人非，木叉到底去了何方？村里的人不约而同的查找着.二两把锄头悠然地倒立在南屋墙角落。一根木
6、棍，一块铸铁锄板，锄头的构造如此简洁。锄头，是村里老农民的半只手，半只胳膊，一位悄悄无语的伴侣。锄头的工作时间像极了木叉，有农忙农闲区分。在繁重的乡村生活中，村里人避开不了问四邻借这要那，可假如谁要问邻居们借一把锄头，那就是大笑之事，锄头，是老农民的看家农具。幼年时，常跟启蒙老师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锄禾，肯定是在当午吗？早晨空气潮湿，湿度高，气温凉快，除草正适合，下午四五点钟，日头已剩余温，也为锄头发挥作用的好时光，而种了半辈子地的老农民，最认可的还是“日当午锄禾。日当午的时刻，太阳光最毒，除草效果好。夏季多雨，田间地沟杂草丛生，即使锄头走过的地方野草也不易死掉，遇到天气改变，白天锄头
7、活动过的野草被太阳晒的奄奄一息，隔一天又重新复生，在炎炎下算是白下了一番功夫。正午阳光正毒，空气中温度最高，杂草简单死掉，十一点钟除草，到晌午十二点，除过的草就会被晒干。在老农心里，这账算得门儿清，逮着天晴，扛着锄头，受着累，弯着腰，淌大汗也要在烈日下争分夺秒除草。锄头不似木叉那般咄咄逼人，不易接近，在它身上，更多了一份平缓，虽相貌一般，体格弱小，可锄头却在锄板部分积蓄了全部的力量，带着一股韧劲铲向泥土。曾经我也挥着锄头，和父亲一起，并列走在田间，学着父亲除草的标准样子，多少次走进自家的花生地。盛夏季节，还未降雨的午后，地面异样枯燥，土地整块分裂。花生地里，马齿苋不顾一切在疯长，成片扩散，我挥
8、起炫黑的锄板，枯燥的泥土把它擦得铮亮，棱角分明的铁片渐渐和泥土混为了一体。锄头在贴着地面疾飞，“哧哧哧，锄板所到之处，成片的马齿苋被整根切断，锄板毫不留情。锄子做事只追求实效，用最少的功夫出最多的活，留给土地仅仅是外表上的微微抖动。在孩子眼中，体会的是春夏秋冬，是清贫年月的穷日子，是父辈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对于庄稼收获的一种渴望，一种艰辛，更是一种无奈。人世间从来没有免费的收获。正如学习守株待兔我所教给学生的那般启示：一份付出，一份收货，只有劳动才能收获。锄子和老农都明白这个老理，流在地里的汗没有一滴是凭空流出的，洒在地里的晶莹汗珠，在空中抖动着摔落到泥土中。长时间的劳
9、作，锄板的铁片渐渐变钝，老农只希望着村子中央来打铁的铁匠，叮叮当当敲打一番，锄头又焕然锐利。露着铮亮的锄板，锄头不允许自身拖泥带土，小孩子锄到一垄的地头，抓起地头边一块锐利的瓦片，蹲在地头间，吱吱吱吱地擦拭着锄板，铁片被尖锐的瓦片摩擦得锃亮，锄板上好像映出了孩童被烈日烤红的脸颊。勤劳的人和锄头结合为了一体，锄杆更加光滑，锄板更加铮亮。遇到懒散的人，锄杆粗糙无比，锄板生锈，庄稼多沦为荒地。锄板因光阴的变迁而变钝生锈，可在同岁月的斗争中，锄头始终伴随着老农。看朝阳露珠，望着不远处的阵阵炊烟，熟识的话语，看鸡鸭在院里闲散捉食。锄头上肩，上手紧握，走路也倍感踏实，望着家的方向，就是一种生活的奔头。三“
10、耙，字从耒，从巴亦声，“巴意为“附着、粘稠，匍匐。耒指农具，耒与巴相结合，即一种把杂草，堆肥，碎土摊开的工具。木耙虽不像悟能手里握的那把上宝沁金耙，却是老农日常劳作中一件有用的农具，任凭流过多少岁月，木耙始终历经光阴洗礼，弯弯的木爪已被岁月侵蚀得脱掉了皮，有的百姓喊它为竹爪耙。耙子的光芒岁月是奋战在盛夏的晒麦场上。在泛着麦香味的麦场上，一把木耙立在一边，呈现着犹如一把木梳的样子。木耙从先辈那里流传下来，靠它劳动，从耙齿间，从土疙瘩里，梳出柴米油盐，养家糊口，也是赖以生存和延续的香火。木耙看似外表土里土气，而无论是木柄还是耙头，却总能看到人们握紧它时劳碌的身影和起伏的热浪。木耙做事，总有一番较真
11、劲，耙头所到之处，必定要细细翻动，不急不躁，很多次重复却依旧耐烦无比。麦收正忙，闲置许久的木耙被请到了晒麦场上，每户人家都守着自己的一块打麦场，刚刚从脱粒机里喷出的金黄色麦粒铺满了麦场，大人小孩匀称的将麦粒摊在麦场上，接受阳光暴晒。空气中充满着一股炙热的麦香味。热浪一阵高过一阵，一波接着一波，庄稼汉子袒露着乌黑的上身，晒出了道道红印，他们弯腰握着耙，来回一圈圈翻动着。不远处是一棵年岁已久的老杨树，郁郁葱葱非常惹眼。累极了的汉子干脆躺在杨树下。刚下来的新麦子一两天的功夫就可以晒干入缸。大人们握着耙子翻动着麦子，脚心被炙热的大地烤得生疼。放眼麦场，一片火热，家家户户都在赶着晒麦，孩子们赤脚走在金黄
12、的麦子里，前脚跟着大人的后脚，用脚走一遍便是翻了一遍。这时正是一年麦收的高峰期，耙得意地立在打麦场上，金黄色的小麦在耙齿间来回翻动，耙贴着地面快速摩擦，一次又一次，在麦收期间，是耙一年之中战斗力最强的时刻。秋末冬初，西北风在呼呼刮，冻得行人直缩着脖子。杨树林中，偶尔有几片和大树较真的残叶，在树梢处不服输地打着转，叶子铺满了一地，就像铺满了一地的金色巴掌。一位五十多岁的身板壮实的老农，扛着耙，挎着麻袋走在前，一个小孩赶着步伐紧跟着老农。寒风不断迎面吹来，村子北边横摆着一排小土屋，显得有些凄凉。小孩手里也抱着一包麻袋，看这架势，是要装不少叶子回家取暖用了。为了在寒冬来临前更有底气，那位中年人每天都
13、来耙几大包杨树落叶。老农双手紧握耙，从树下快速的耙着，没过一会儿，耙起的落叶堆起了一座小山。小孩子给麻袋撑着口，中年人不住地用手往里塞，蓬松的落叶占满了大半个袋子，双手扶着袋，用脚猛往里踹，又腾出一些空，抓起一把再往里塞。家门口摆放的一袋袋枯叶当柴禾，寒冬腊月里，一家人少了对寒冷的恐惧。中年人把独轮小铁车摆正，一袋袋摞起来像一座小高山。忙活完了一阵，老农趁机找地一坐，笑眯眯地拿出卷烟纸，匀称的撒上一小把烟丝，晒着晚秋的阳光，惬意地吐出一圈圈烟雾。忙完了两个重要的节气，耙在一年中最好的光阴已经结束，主人把它高高挂墙，算是一年完善收官。耙悠然地唱起了歌。而如今的乡村，耙扮演的角色越来越微妙，轰隆隆
14、的收割机早已划破了乡村曾经的安静静谧，滚烫的水泥路取代了曾经温馨喧闹的打麦场，耙好像是心有余而力缺乏，可它照旧在回忆着过往生活的美妙，星光闪耀间，是主人和它共同奋战的美妙时光。四镢头，有一种敢冲，敢为先的韧劲，镢头与锄头是忠实的兄弟俩，是西屋里墙角落的常客。镢头不似耙那样间歇性劳作、性格有些温顺。镢头，在乡村劳作中，一年四季都在发挥作用。锄头干得多是轻来浮去的小活，可镢头要迎面相对的，是一项项重活，刨土，挖坑，庄稼汉挥动着镢头，在空中划大半个弧形，狠狠地砸向地土地。每一次挥镢头，都是一次对清贫生活的生气，每一次高高扬起镢头，是对清贫生活的种种无奈，是对美好生活的无比渴望，镢头敢为天下先。很多个
15、炊烟袅袅的黄昏，父亲将镢头置于右肩，右手顺势握着木柄前沿，沿着果园里的小路往家里方向走。其实也简洁，直走拐弯即可。白天，他舍命地在地里挥着镢头，高高扬起，再掂一掂，拉开架势，趁镢头把在手里倒换的劲儿，朝手心里轻吐一口唾沫，抡起镢头便刨下去-“当啷一声，虎口处发麻，膀子锁骨窝处震得直发疼，镢头露着厚重的铁片直插泥土。镢头是最接地气的农具，村前岭后，河道沟渠，没有一处不显露着它的身影，整一块地，刨几棵草，栽几株树，镢头是庄户人家的手臂，是制服土地最得意的把式，没有筷子能吃饭，没有镢头却种不了田。再好的农具也撑不住成年累月的舍命劳作，镢头的铁片越来越钝，看准时机，铁匠铺里的汉子来到了村子中央的空旷处
16、，支起了摊子。铁匠瘦高个，乌黑的脸庞，或是一对夫妻，或是一对父子，当是夫妻一条心，父子齐上阵了。师傅先用锤子“叮叮当当地敲上一串节奏，响脆声非常悦耳，村子四方都能听见，百姓扛起被磨得发钝的农具匆忙往村子中心赶，急迫地想让铁匠给燊方言为shen得锐利些。镢头被放在了被烧红的炭灶上，铁匠师傅加速在拉着风箱，“咕咚，咕哒.，待镢头烧红了，铁匠握着锤，或是其爹逮着大锤，铁匠砸到哪里，老头的大锤立即跟上，“叮叮.当当，“叮叮叮叮.当当当，父子俩锤子发出的声音前后错落，相融为了一体。大人为小孩配备了小镢头，小孩子好像对地里的农活不太感兴趣，倒是喜爱扛着一把小镢头行走在村前的沟沟岭岭间，认真查找着一棵棵刚探
17、出头的苦菜花。如今的农具，仿佛陆续完成了一种历史使命，躺在角落处静卧，倾听岁月前进的协奏曲。一把把农具，或被岁月的过往锈得痕迹斑斑，而它，属于一个家庭对于改造土地中留下的最美妙的回忆。说不完的农具歌，内心亦是排解不了的乡愁。且端正一颗心，该去的肯定会去，该留的必定会留下来，西屋里的件件农具，无论去留，都是最好的选择。岁月前行，听，农具在渐渐奏歌。姓名：高伟通联地址：山东省临沂市兰陵县芦柞镇三合小学邮编：277728电话：15910152972同微信个人简介：高伟，1991年出生，乡村小学语文教师，兰陵县作协会员，从小有文学幻想，钟情于乡土散文的写作，有作品发表在今日兰陵兰陵文学双月湖临沂日报等报刊杂志。行走在有文字的生命里，坚信写作会让生活更美妙。 【编者按】：岁月前行，社会进展。生活方式甚至生活理念都发生着催古拉朽的转变，曾经的记忆，曾经的物件也随时光渐行渐远。作者截取曾经熟识的几件农具展开表达，它们曾经在农耕中占据不行或缺地位，在机械化时代已经退出历史的潮流，然而留在我们心头的记忆依旧清楚，依旧暖和，文章言辞恳切，富有感情，岁月如歌，记录历史，也是一种文化传承！ 锁在柜子里的中秋外乡人 本文标题：墙角落，农具歌 本文链接： :/ 延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