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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摇摆：情节运行的别样风情兼论清兵卫与葫芦叙述特点教材第69页“情节运行的方式”中有对“摇摆”的说明：在绝大部分时间里呈犹疑不 定的状态。觉得有些情节非“摇摆”不足以说明，有探讨的必要。1 .不是“曲折”“曲折”多是向前发展。不知从何时开始，“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成了事物发展 的“统一口径”，“历尽磨难”后常常是“功德圆满”，“曲曲折折”后多能到达“成功的终点”， 当然，也有“做尽坏事”之后“恶贯满盈”，“多番波折”后“幡然悔悟:就像炼金术士中 的圣地亚哥寻宝故事的曲折，就像炮兽中“人炮大战”的惊心动魄，它们的情节是“曲折” 的，但都向前发展。“曲折”往往是为了积蓄“前进”的力量，“让他
2、千折百回，最终才抵达胜 利的彼岸”。但“摇摆”多是“没前途的”。比如桥边的老人，老人有多次“应该走了 ”“却走不动了” 的“摇摆”：“卡车嘎嘎地驶上斜坡开远了但那个老人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J “这时车 辆已经不多了，行人也稀稀落落，可是那个老人还在原处表示那秘莫测的遭遇战即将 爆发，而老人始终坐在那里“那儿最后几辆大车正匆忙地驶下河边的斜坡”与老人的话 “我已经走了十二公里，再也走不动了，最后是付诸行动的“摇摆”，“要是你歇够了，我得 走了我催他：站起来，走走看谢谢你，他说着撑起来，摇晃了几步，向后一仰，终 于又在路旁的尘土中坐了下去J2 .不是“呼应”。“呼应”多半“积极”。好的“呼应”常
3、常在情节、内涵上有变化，有提升，看起来还是那 样，其实已有新意、深意。比如半张纸的“呼应”：前头，“他取下这张小纸。这是一张淡 黄色有光泽的便条纸J后头，“他拿起这淡黄色的小纸，吻了吻，仔细地将它折好，放进胸前 的衣袋里J故事结尾是这样的：”他走出去时并不是垂头丧气的。相反地，他高高地抬起 了头，像是个骄傲的快乐的人J一个人的遭遇也有这样的“呼应”：故事开头，“我”和索 科洛夫相遇于渡口；故事结束，“我”和索科洛夫相别于渡口。但故事前后的索科洛夫的形象在 “我”的眼中已有了很大的改变，从一个陌生男子“发展”到了有着丰富内涵的“具有不屈不 挠的意志”“能经受一切” “在战争几年中白了头发、上了年
4、纪的”“伤心的男人。“我”的情感 也起了变化，被他的故事深深打动了，变得“沉重”而“忧郁”。但“摇摆”比较“消极”。表面上看没有变化，仔细一看，真的没有变化。往往呈现出迷惘、 不知所措的情态。比如爱尔兰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的两幕悲喜剧等待戈多：流浪汉爱斯特 拉冈、弗拉季米尔第一幕中在等戈多，然后小孩过来告诉他们，戈多不来了，明天来。第二幕 中这个情节几乎是重复，他们在等，然后小孩来告诉他们，戈多不来了，明天来。再比如清兵 卫的爸爸和客人讨论葫芦时，清兵卫在边上听着，从沉默到插嘴再到沉默。他的插嘴或插嘴对 推动情节一点用也没有。“听见这样的话，清兵卫偷偷地发笑那种葫芦我可不喜欢，不过 大一点就是了
5、。他插嘴说。听了这话父亲就圆睁着眼呵叱：什么话，你懂得什么，也来多嘴！ 清兵卫沉默了。”3 .时间的“舞台”但是，这样“没有前途的”“消极的”“摇摆”有何作用呢？很明显，它“腾挪出” 了一个 展示人物性格、表达作品主题的时间“舞台”。传统的“舞台”多是空间，比如娜塔莎的家 里、舞会、家里，比如安东诺夫卡苹果的果园、村庄、“我”姑妈的农庄、树林、卧室。一 一情节往往在特定的“场景”或说“环境”中展开，虽然它们同时自然也是“时间”的。但现代的一些小说，空间往往是模糊的，我们甚至不知道那是在哪里，但故事开始了，在“时间” 里展开了。墙上的斑点就是如此，思想内容从斑点“摆”出去，展示一会，又“摆”回来
6、， 如此多次，“我”还是坐在椅子里没有动，但伍尔芙向我们展示了她的“自由”。清兵卫从沉默 到插嘴再到沉默，很“无为”，但我们看见了他父亲的专制、粗暴，看见了清兵卫胆小和他的艺 术观点。而且这个“时间”是“静止的”，时间本是流动的河，但小说中的时间有时却是“静止的”, 故事甚至会艺术地“第二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如鲁迅的示众：街上有犯人被示众，于是“看 客”们围观，呆呆地看了一会，之后散了，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变化，故事就好了。小说 前面和后头有两声吆喝，一字不易，就像是连接在一起一样，中间大段叙述都成空白。“热的 包子咧！刚出屉的。”我们也可以比较清楚的看出作者在清兵卫与葫芦中的“有意为 之”：（首段）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以后，清兵卫和葫芦就断了关系。过了不久，他又有了代替葫 芦的东西，那便是绘画。正如他过去热衷于葫芦一样，现在他正热衷着绘画（结尾） 清兵卫现在正热衷于绘画可是他的父亲，对于他的喜欢绘画，又在开始嘀咕了。“时间永是 流驶，街市依旧太平”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一一问题还在于， 作者很明显还在暗示着下一个“没有作为”的轮回。这可能就是作者想用“摇摆”带来的悲剧 意味一一无望、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