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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等待戈多(节选)12 等待戈多(节选) 萨缪尔贝克特 第一幕 P 乡间一条路。一棵树。 P 黄昏。 P 爱斯特拉冈坐在一个低土墩上脱靴子。他两手使劲往下拉,直喘气。他停止脱靴子,显出精疲力竭的样子,歇了会儿,又开始往下拉。 P 如前。 P 弗拉季米尔上。 P (又一次泄气)毫无办法。 P (叉开两腿,迈着僵硬的、小小的步子前进)我开始拿定主意。我这一 辈子老是拿不定主意,老是说,弗拉季米尔,要 理智些,你还不曾什么都试过哩。于是我又继续奋斗。(他沉思 起来,咀嚼着“奋斗”两字。向爱斯特拉冈)哦,你又来啦。 P 是吗? P 看见你回来我很高兴,我还以为你一去再也不回来啦。 P 我也一样。
2、P 终于又在一块儿啦!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可是怎样庆祝呢?(他思索着)起来,让我拥抱你一下。 P (没好气地)不,这会儿不成。 P (伤了自尊心,冷冷地)允不允许我问一下,大人阁下昨天晚上是在哪儿过夜的? P 在一条沟里。 P (羡慕地)一条沟里!哪儿? P (未作手势)那边。 P 他们没揍你? P 揍我?他们当然揍了我。 P 还是同一帮人? P 同一帮人?我不知道。 P 我只要一想起这么些年来要不是有我照顾你会在什么地方?(果断地)这会儿,你早就成一堆枯骨啦毫无疑问。 P 那又怎么样呢? P 光一个人,是怎么也受不了的。(略停。兴高采烈地)另一方面,这会儿泄气也不管用了,这是我要说的。我们
3、早想到这一点就好了,在世界还年轻的时候,在九十年代。 P 啊,别哕嗦啦,帮我把这混账玩艺儿脱下来。 P 手拉着手从巴黎塔顶上跳下来,这是首先该做的。那时候我们还很体面。现在已经太晚啦。他们甚至不会放我们上去哩。(爱斯特拉冈使劲拉靴子)你在干嘛? P 脱靴子。你难道从来没脱过靴子? P 靴子每天都要脱,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你干嘛不好好听我说话? P (无力地)帮帮我! P 你脚疼? P 脚疼!他还要知道我是不是脚疼! P (愤怒地)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受痛苦。我不是人。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是受了我那样的痛苦,将会说些什么。 P 你也脚疼? P 脚疼!他还要知道我是不是脚疼!(弯腰)从来不忽略生活中的小事
4、。 P 你期望什么?你总是等到最后一分钟的。 P (若有所思地)最后一分钟(他沉吟片刻)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这句话是谁说的? P 你干嘛不帮帮我? P 有时候,我照样会心血来潮。跟着我浑身就会有异样的感觉。(他脱下帽子,向帽内窥视,在帽内摸索,抖了抖帽子,重新把帽子戴上)我怎么说好呢?又是宽心,又是(他搜索枯肠找词儿)寒心。(加重语气)寒心。(他又脱下帽于,向帽内窥视)奇怪。 (他敲了敲帽顶,像是要敲掉粘在帽上的什么东西似的。再一次向帽内窥视)毫无办法。 P 爱斯特拉冈使尽平生之力,终于把一只靴子脱下。他往靴内瞧了瞧,伸进手去摸了摸,把靴子口朝下倒了倒,往地上望了望,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5、从靴里掉出来,但什么也没看见,又往靴内摸了摸,两眼出神地朝前面瞪着。 P 呃? P 什么也没有。 P 给我看。 P 没什么可给你看的。 P 再穿上去试试。 P (把他的脚察看一番)我要让它通通风。 P 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脚出了毛病,反倒责怪靴子。 P (他又脱下帽子,往帽内瞧了瞧,伸手进去摸了摸,在帽顶上敲了敲,往帽里吹了吹,重新把帽子戴上)这件事越来越叫人寒心。(沉默。弗拉季米尔在沉思,爱斯特拉冈在揉脚趾)两个贼有一个得了救。 P (略停)是个合理的比率。(略停)戈戈。 P 什么事? P 我们要是忏悔一下呢? P 忏悔什么? P 哦(他想了想)咱们用不着细说。 P 忏悔我们的出世? P 弗拉
6、季米尔纵声大笑,突然止住笑,用一只手按住肚子,脸都变了样儿。 P 连笑都不敢笑了。 P 真是极大的痛苦。 P 只能微笑。(他突然咧开嘴嬉笑起来,不断地嬉笑,又突然停止)不是一码子事。毫无办法。(略停)戈戈。 P (没好气地)怎么啦? P 你读过圣经没有? P 圣经(他想了想)我想必看过一两眼。 P 你还记得福音书吗? P 你真该当诗人的。 P 我当过诗人。(指了指身上的破衣服)这还不明显?(沉默) P 刚才我说到哪儿你的脚怎样了? P 看得出有点儿肿。 P 对了,那两个贼。你还记得那故事吗? P 不记得了。 P 要我讲给你听吗? P 不要。 P 可以消磨时间。(略停)故事讲的是两个贼,跟我们的
7、救世主同时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有一个贼 P 我们的什么? P 我们的救世主。两个贼。有一个贼据说得救了,另外一个(他搜索枯肠,寻找与“得救”相反的词汇)万劫不复。 P 得救,从什么地方救出来? P 地狱。 P 我走啦。(他没有动) P 然而(略停)怎么我希望我的话并不叫你腻烦怎么在四个写福音的使徒里面只有一个谈到有个贼得救呢?四个使徒都在场或者说在附近,可是只有一个使徒谈到有个贼得了救。 (略停)喂,戈戈,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声,哪怕是偶尔一次? P (过分地热情)我觉得你讲的故事真是有趣极了。 P 四个里面只有一个。其他三个里面,有两个压根儿没提起什么贼,第三个却说那两个贼都骂了他。 P 谁? P
8、 什么? P 你讲的都是些什么?(略停)骂了谁? P 救世主。 P 为什么? P 因为他不肯救他们。 P 救他们出地狱? P 傻瓜!救他们的命。 P 我还以为你刚才说的是救他们出地狱哩。 P 救他们的命,救他们的命。 P 嗯,后来呢? P 后来,这两个贼准是永堕地狱、万劫不复啦。 P 那还用说? P 可是另外的一个使徒说有一个得了救。 P 嗯?他们的意见并不一致,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P 可是四个使徒全在场。可是只有一个谈到有个贼得救了。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话,而不相信其他三个? P 谁相信他的话? P 每一个人。他们就知道这一本圣经。 P 人们都是没有知识的混蛋,像猴儿一样见什么学什么。 P
9、他痛苦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台的最左边,停住脚步,把一只手遮在眼睛上朝远处眺望,随后转身走向台的最右边,朝远处眺望。弗拉季米尔瞅着他的一举一动,随后过去捡起靴子,朝靴内窥视,急急地把靴子扔在地上。 P 呸!(他吐了口唾沫) P 爱斯特拉冈走到台中,停住脚步,背朝观众。 P 美丽的地方。(他转身走到台前方,停住脚步,脸朝观众)妙极了的景色。(他转向弗拉季米尔)咱们走吧。 P 咱们不能。 P 干嘛不能? P 咱们在等待戈多。 P 啊!(略停)你肯定是这儿吗? P 什么? P 我们等的地方。 P 他说在树旁边。(他们望着树)你还看见别的树吗? P 这是什么树? P 我不知道。一棵柳树。 P 树叶
10、呢? P 准是棵枯树。 P 看不见垂枝。 P 或许还不到季节; P 看上去简直像灌木。 P 像丛林。 P 像灌木。 P 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暗示咱们走错地方了。 P 他应该到这儿啦。 P 他并没说定他准来。 P 万一他不来呢? P 咱们明天再来。 P 然后,后天再来。 P 可能。 P 老这样下去。 P 问题是 P 直等到他来了为止。 P 你说话真是不留情。 P 咱们昨天也来过了。 P 不,你弄错了。 P 咱们昨天干什么啦? P 咱们昨天干什么啦? P 对了。 P 怎么(愤怒地)只要有你在场,就什么也肯定不了。 P 照我看来,咱们昨天来过这儿。 P (举目四望)你认得出这地方? P 我并没这么说
11、。 P 嗯? P 认不认得出没什么关系。 P 完全一样那树(转向观众)那沼地。 P 你肯定是在今天晚上? P 什么? P 是在今天晚上等他? P 他说是星期六。(略停)我想。 P 你想。 P 我准记下了笔记。 P 他在自己的衣袋里摸索着,拿出各式各样的废物。 P (十分恶毒地)可是哪一个星期六?还有,今天是不是星期六?今天难道不可能是星期天!(略停)或者星期一?(略停)或者星期五? P (拼命往四周围张望,仿佛景色上写有日期似的)那决不可能。 P 或者星期四? P 咱们怎么办呢? P 要是他昨天来了,没在这儿找到我们,那么你可以肯定他今天决不会再来了。 P 可是你说我们昨天来过这儿。 P 我也
12、许弄错了。(略停)咱们暂时别说话,成不成? P (无力地)好吧。(爱斯特拉冈坐到土墩上。弗拉季米尔激动地来回踱着,不时煞住脚步往远处眺望。爱斯特拉冈睡着了。弗拉季米尔在爱斯特拉冈面前停住脚步)戈戈!戈戈!戈戈! P 爱斯特拉冈一下子惊醒过来。 P (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睡着啦! (责备地)你为什么老是不肯让我睡一会儿? P 我觉得孤独。 P 我做了个梦。 P 别告诉我! P 我梦见 P 别告诉我! P (向宇宙做了个手势)有了这一个,你就感到满足了?(沉默)你太不够朋友啦,狄狄。我个人的恶梦如果不能告诉你,叫我告诉谁去? P 让它们作为你个人的东西保留着吧。你知道我听了受不了。 P (冷
13、冷地)有时候我心里想,咱俩是不是还是分手比较好。 P 你走不远的。 P 那太糟糕啦,实在太糟糕啦。(略停)你说呢,狄狄,是不是实在太糟糕啦?(略停)当你想到路上的景色是多么美丽。(略停)还有路上的行人是多么善良。(略停。甜言蜜语地哄)你说是不是,狄狄? P 你要冷静些。 P (淫荡地)冷静冷静所有的上等人都说要镇静。(略停)你知道英国人在妓院里的故事吗? P 知道。 P 讲给我听。 P 啊,别说啦! P 有个英国人多喝了点儿酒,走进一家妓院。鸨母问他要漂亮的、黑皮肤的还是红头发的。你说下去吧。 P 别说啦! P 弗拉季米尔急下。爱斯特拉冈站起来跟着他走到舞台尽头。爱斯特拉冈做着手势,仿佛作为观
14、众在给一个拳击家打气似的。弗拉季米尔上,他从爱斯特拉冈旁边擦身而过,低着头穿过舞台。爱斯特拉冈朝他迈了一步,煞住脚步。 P (温柔地)你是要跟我说话吗?(沉默。爱斯特拉冈往前迈了一步)你有话要跟我说吗?(沉默。他又往前迈了一步)狄狄 P (并不转身)我没有什么话要跟你说。 P (迈了一步)你生气了?(沉默。迈了一步)原谅我。(沉默。迈了一步。爱斯特拉冈把他的一只手搭在弗拉季米尔的肩上)来吧,狄狄。(沉默)把你的手给我。(弗拉季米尔转过身来)拥抱我!(弗拉季米尔软下心来。他们俩拥抱。爱斯特拉冈缩回身去)你一股大蒜臭! P 它对腰子有好处。(沉默。爱斯特拉冈注视着那棵树)咱们这会儿干什么呢? P
15、咱们等着。 P 不错,可是咱们等着的时候干什么呢? P 咱们上吊试试怎么样? P 弗拉季米尔向爱斯特拉冈耳语。爱斯特拉冈大为兴奋。 P 跟着就有那么多好处。掉下来以后,底下还会长曼陀罗花。这就是你拔花的时候听到吱吱声的原因。你难道不知道? P 咱们马上就上吊吧。 P 在树枝上?(他们向那棵树走去)我信不过它。 P 咱们试试总是可以的。 P 你就试吧。 P 你先来。 P 不,不,你先来。 P 干吗要我先来? P 你比我轻。 P 正因为如此! P 我不明白。 P 用你的脑子,成不成? P 弗拉季米尔用脑子。 P (最后)我想不出来。 P 是这么回事。(他想了想)树枝树枝(愤怒地)用你的头脑,成不成
16、? P 你是我的惟一希望了。 P (吃力地)戈戈轻树枝不断戈戈死了。狄狄重树枝断了狄狄孤单单的一个人。可是 P 我没想到这一点。 P 要是它吊得死你,也就吊得死我。 P 可是我真的比你重吗? P 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我不知道。反正机会均等。或者差不多均等。 P 嗯?咱们干什么呢? P 咱们什么也别干。这样比较安全。 P 咱们先等一下,看看他说些什么。 P 谁? P 戈多。 P 好主意。 P 咱们先等一下,让咱们完全弄清楚咱们的处境后再说。 P 要不然,最好还是趁热打铁。 P 我真想听听他会提供些什么。我们听了以后,可以答应或者拒绝。 P 咱们到底要求他给咱们做些什么? P 你当时难道没在场? P
17、 我大概没好好听。 P 哦没提出什么明确的要求。 P 可以说是一种祈祷。 P 一点不错。 P 一种泛泛的乞求。 P 完全正确。 P 他怎么回答的呢? P 说他瞧着办。 P 说他不能事先答应。 P 说他得考虑一下。 P 在他家中安静的环境里。 P 跟他家里的人商量一下。 P 他的朋友们。 P 他的代理人们。 P 他的通讯员们。 P 他的书。 P 他的银行存折。 P 然后才能打定主意。 P 这是很自然的事。 P 是吗? P 我想是的。 P 我也这么想。(沉默) P (焦急地)可是咱们呢? P 你说的什么? P 我说,可是咱们呢? P 我不懂。 P 咱们的立场呢? P 立场? P 别忙。 P 立场?咱们趴在地上。 P 到了这么糟糕的地步? P 大人阁下想要知道有什么特权 P 难道咱们什么权利也没有了? P P P P 剧中两个流浪汉是被社会挤扁了的“非人”,他们卑微、低贱、肮脏。他们迷离恍惚,浑浑噩噩,没有自我,也没有尊严,只是胆战心惊地向奴隶主波卓乞讨吃剩的骨头;他们糊涂到连自己苦苦等待的戈多是谁都不知道。剧中反复出现下面这段对白: P 咱们走吧。 P 咱们不能。 P 为什么不能? P 咱们在等待戈多。 P P 荒诞派作家认为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因此现实的丑恶, P P P P 排演戏剧往往是体验剧中人物境遇和理解戏剧意蕴的有效途径。试选择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