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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民币国际化的背景、实现路径、难点与建议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美元贬值趋势严重影响了我国的外汇储备资产。从此以后，人民币的国际化成了重要课题。本文通过梳理现代国际 货币体系的缺陷，人民币国际化的现状，结合对我国经济发展现状的分 析，指出要在坚持市场主导的基础上，发挥政府更加积极的作用，推动 双边本币互换机制、人民币跨境结算基础设施布局的完善，进一步推动 人民币离岸市场发展，主动有序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大力发展金融科 技与数字货币，并且以“一带一路为主战场促进人民币跨境使用，进 而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一、人民币国际化的背景(-)现代国际货币体系存在内在缺陷国际货币体系是伴随着全球经济金融
2、的发展而不断演进的，2008年国 际金融危机的爆发和蔓延深刻揭露了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内在缺陷。龚 秀国(2013 )提到：美国美元政策和汇率战略具有对他国无与伦比 的国际溢出效应。一是“美元定价放大了美元汇率对国际贸易的影响，加大了危机期间 全球贸易复苏的难度。尽管美国在全球贸易中占比持续下降，但美国对 全球贸易的影响力并未显著下降。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美元是国际贸 易中最主要的计价结算货币，即使是不涉及美国的第三方贸易也主要以（四）我国离岸市场的规模与交易量与发达国家相比仍存在较大差距, 需进一步推动人民币离岸市场发展。一是加快推进国内金融开放，将离 岸市场对在岸市场的可能冲击降到最低；二是
3、针对各离岸人民币市场, 采取区域差异化发展策略;三是鼓励我国金融机构和企业在外贸易和投 融资中积极使用人民币；四是推动在岸和离岸市场互联互通，实现协同 发展。（五）主动有序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特别是部分重点项目的可兑换。叶亚飞和石建勋（2021 ） 10的最新研究表明：资本项目开放会助推人 民币升值，提振国内股票市场，降低国内资金使用成本，推动金融市场 发展。周小川（2015 ）11指出，应重点着力推动以下两方面的可兑换:一是放宽境内个人对外投资现值，退出合格境内QDII2 ;二是结合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在与现有政策和国内股票市场发展衔接的基础上，允 许少了符合条件的优质外国公司在境内发行股票
4、。（六）大力推动金融科技的发展，加快对央行数字货币的研发与推广。 数字货币通过技术赋能可以缓解国际货币市场的失灵现象，通过网络重 塑，使国际货币在职能和空间上展开升维竞争。其次，数字货币推动货 币职能的懈构与重组，可以开辟人民币国际化的新路径（戚聿 东等,2021 ） 12。（七）以一带一路”为主战场促进跨境人民币的使用。主要从贸易和 投融资两个方面入手。贸易方面，要推动人民币贸易计价，特别是探索 大宗商品人民币贸易计价，并继续扩大人民币贸易结算。投融资方面, 积极发挥信贷的信用、大力发展股权投资、进一步推动人民币债券市场 的发展。美元为交易媒介，美元汇率的波动对其他国家的贸易条件影响显著。法
5、 国央行(2020 ) 2进一步指出，在国际金融危机期间,美元因其主要 储备货币地位和避险属性，对绝大多数货币大幅升值，导致以美元计价 的贸易品实际上上涨，从而抑制全球的进口需求，拖累全球贸易以致于 经济的复苏。二是美元周期导致短期跨境资本波动增加，降低了金融全球化的收 益。鉴于美元在贸易计价、结算、证券发行和官方储备货币中的主导地 位，美国经济通过影响美元汇率和资本流动对其他国家形成巨大的溢出 效应，美元周期深刻影响全球金融周期(Silva and Rey,2020 ) 3o数 据显示，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新兴市场经济体银行贷款减 少，外商直接投资未有增长，金融市场融资增加，这固
6、然有利于资金来 源的多元化，但也导致资本流动对风险偏好和金融条件的变化更加敏感, 方向易变、波动放大。新兴市场货币政策面临两难选择，不得不暂时将 重心从关注国内产出和通胀转向维持资本流动稳定，部分新兴市场经济 体甚至开始重新评估资本账户开放的收益。三是美元主导降低了灵活汇率的自动稳定器作用，降低了非储 备货币发行国货币政策的自主性和有效性。传统的“三元悖论”理论认 为，灵活的汇率可以对冲资本流动和外部冲击，是央行货币政策保持自 主并聚焦国内经济周期。但Rey( 2015 ) 4提出的二元悖论指出， 只要开放资本项目，本国的金融周期将与美元主导的全球金融周期趋同, 从而加剧本国金融周期与经济周期
7、不同步的矛盾。而货币政策直接作用 于金融部门，并经由金融体系作用于实体经济。在金融周期全球趋同的 背景下，货币政策的自主调控能力势必下降。（二）人民币国际化的现状中国人民银行出具的2021年人民币国际化报告显示：2020年, 人民币跨境收付金额较快增长，银行代客人民币跨境收付金额合计为 28.39万亿元，同比增长44.3% ,收付金额创历史新高。人民币跨境收 支总体平衡，全年累计净流出1857.86亿元。2021年上半年，银行 代客人民币跨境收付金额合计为17.57万亿元，同比增长38.7%。据 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 ）发布的数据显示，2021年6月，在 主要国际支付货币中人民币排
8、在第五位，人民币支付金额占所有货币支 付金额的2.5%,较去年同期上升0.7个百分点。2021年一季度，在国 际货币基金组织（IMF ）官方外汇储备货币构成（COFER ）中人民币排 在第五位，人民币在全球外汇储备中的占比为2.5% ,较2016年人民 币刚加入特别提款权（SDR ）篮子时上升1.4个百分点。经常项目和直接投资等与实体经济相关的跨境人民币结算量较快增长, 大宗商品等重要领域及东盟等地区使用人民币进一步增加。人民币汇率 弹性增强，双向波动成为常态。为规避汇率风险，更多市场主体倾向在 跨境贸易投资中选择使用人民币。跨境人民币业务政策框架更为完善, 在跨境贸易投资中使用人民币更加便利
9、。境外投资者积极配置人民币资产,证券投资等资本项下使用人民币成为 人民币跨境收支增长的主要推动力量。我国经济基本面良好，货币政策 保持在正常区间，人民币相对于主要可兑换货币有较高利差，人民币资 产对全球投资者的吸引力较强。截至2021年6月末，境外主体持有 境内人民币股票、债券、贷款及存款等金融资产金额合计为10.26万 亿元，同比增长42.8%。总体而言，人民币国际化进一步深入发展，但是有观点认为，新冠肺炎 疫情以来人民币表现得相对强劲，意味着人民币已经成为重要的避险货 币。这一观点的判断可能过于乐观了。一是近期人民币汇率升值更多地 反应了中国较为成功地防控了疫情、顺利复工复产、”先进先出的
10、优 异表现，对人民币币值起到了支撑，仍是经济基本面在起主导作用，而 不是避险货币属性带来的对外部冲击的免疫力。二是尽管人民币的表现 优于多数新兴市场，但在市场恐慌期间的表现与美元、日元相比仍有差 距。2020年3月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引发全球市场恐慌，除美元现金 之外的金融资产普遍下跌，显示了美元作为主要储备货币的成色。日元 在市场恐慌期间也出现了波动，但总体表现平稳，三月下旬就明显反弹, 充分显示了避险货币特征。欧元在市场恐慌时小幅波动，而随着主要经 济体出台了大力度危机救助政策，欧元5月以来对美元较大幅度升值, 显示了欧元资产对国际资本的吸引力。英镑兑美元曾出现较大幅度的贬 值，更多地反
11、映了疫情的冲击和英国脱欧带来的经济前景的不确定性。因此，从新冠疫情肺炎疫情冲击下的汇率表现来看，断言人民币已经成 为与美元、日元、欧元并驾齐驱的避险货币可能还为时尚早。二、人民币国际化的原因及必要性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通过美国、新加坡、西德、日本的本币国际化经验来看，货币的 国际化程度是一国经济金融综合实力的体现，人民币国际化的主要原因 是本国实力已经达到。美国曾采取推动有利于美元国际化的马歇尔计划, 但无论是否有马歇尔计划，美国作为当时西方最主要的发达国家，美元 成为最主要的货币都是大势所趋。西德、日本、新加坡都在不同程度上 采取抑制本币国际化的措施，但这些措施并
12、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国际化的 趋势。(二)维护人民币国际储备货币地位是保障新时代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的基本要求，一国经济金融综合实力与货币的国际地位是相辅相成的。 自2015年人民币加入SDR之后，中国开始逐步享有储备货币发行国 的权利和优势，但总体看人民币的国际地位与中国在全球经济贸易中的 地位尚不匹配。（三）新发展格局需要人民币国际化营造良好的环境和条件。随着经济 的快速发展，传统的参与国际大循环的方式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 的不适应性日益凸显。构建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 进的新发展格局，积累和使用外汇的意义进一步下降，而人民币国际化 的重要性愈加凸显。（四）复杂的外部环境使
13、人民币国际化再出发变得更为紧迫。近年来, 美国对华鹰派挑起贸易争端、推动对华脱钩、对我国实施制裁，外部环 境复杂度显著性上升，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有利于发挥国际货币的避险属 性，并且减少中国对外贸易和投资中对美元的依赖，进而抵御外部冲击。（五）近年来欧元和日元的国际化进程提速，加剧了与我国的竞争。欧 元区方面，欧盟2018年提出了 进一步提升欧元国际化地位”的倡议。 日本方面，受益于近年来英国脱欧，中美贸易摩擦和欧元区经济增长乏 力，日元作为避险货币属性凸显，导致其在全球官方外汇储备中的占比 不断攀升。人民币国际化面临着日益上升的同行竞争压力。（六）金融科技和新技术的变革发展也可能会重塑国际货币体
14、系，倒逼 人民币国际化。随着金融科技的迅速发展，数字货币兴起，甚至出现了 天秤币（Libra ）等稳定币，它们将美元作为底层资产，可能会进一步 强化美元的主导地位。并冲击其他国家的货币主权，数字货币将是未来 国际货币竞争的重要领域。三、人民币国际化的难点（一）金融体系结构较弱，资本自由兑换受阻人民币要想崛起成为主流的世界货币，这就意味着中国的金融市场必须 更加完善开放。当今中国金融体系仍然存在很多薄弱环节：在金融机构 方面，这主要表现在中国的银行、证券分化严重；在政府监管方面，股 市监管存在薄弱，货币政策也时常缺乏公开性；在金融体系方面，我国 施行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不利于我国与外国资本往来，
15、而我国规定的 外汇管理条例也阻碍了商业银行与外资交流的机会。成为国际货币就意味着中国必须采取更加负责任的货币政策，这也对中 国的货币体制提出了要求。在资本可自由兑换的问题上，中国采用的是 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渐进模式，根据“三元悖论原则，中国一直以来采 取的是牺牲了资本的自由兑换来换取汇率稳定和货币政策的独立性，但 人民币要走国际化道路，会有大量资本的流入流出，资本兑换受阻将直 接影响国际化进程，阻碍各国投资者的热情。（二）人民币流通方向不均衡6当前，我国人民币国际化水平仍需进一步提升，具体表现在的人民币跨 境结算量和进出口的结算存在不平衡的问题，这是由国际贸易体系中货 币选择由贸易上方各自议价能
16、力决定的。比如在中国与东南亚国家进行 贸易过程中，会经常出现贸易逆差问题，并且中国在议价谈判过程中， 存在比较大的优势，所以很多东南亚的国家会选择人民币作为计算货币。 但是，在中国与欧美国家贸易往来过程中，由于这些国家大多属于发达 国家，并且美元和欧元属于国际货币，这些国家更愿意使用本币进行结 算。根据当前人民币跨境流通的基本情况，在进行流通过程中，依然采 用跨境流为主，并且在积极构建我国人民币资金池，但是与人民币回流 国内存在不小的差距，受到不同国家经济实力和金融市场发展的影响， 导致在短时间内很难改善人民币国际化的现状。、人民币国际化的实现路径与建议国际化是人民币的必然选择，但由于人民币国
17、际化是一个自然发展和不 断成熟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还存在许多不确定的因素。根据我国国情 及货币国际化的一般规律，人民币走向国际化要在遵循党的十六届三中 全会确定的人民币汇率改革总体方针（即建立健全以市场供求为基础 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体制，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 本稳定，在有效防范风险的前提下，有选择、分步骤地放宽对跨境资本 交易的限制，逐步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下，结合资本项目可 兑换的进程，采取有效措施稳步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 王华庆（2010 ）提出人民币国际化可以分三步:一是成为贸易计价和 结算货币，二是成为金融资产定价货币，三是成为储备货币。曹誉波和 刘猛（ 202
18、1 ） 8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补充人民币国际化的路径可为结 算-投资-储备-计价，该路径的四项职能相辅相成，共同推进。目前， 人民币已在跨境贸易结算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但是在跨境投融资，储 备货币和计价货币方面还存在较多的不足。为此，人民币国际化可考虑在以下几个方面的建议：（-）在坚持市场主导的基础上，发挥政府更加积极的作为，政府的影 响主要体现在发挥助推器、稳定剂、润滑剂的作用。政府可以利用”看 得见的手熨平波动，加快兑现本币国际化的潜力，确保人民币国际化 的持续发展。（二）客观认识互换作用的基础上，抓住机遇不断完善双边本币互换机 制。通过签署双边本币互换，人民银行可以向境外机构与居民提供人民币 流动性，促进跨境贸易与投资的人民币结算,从而有助于提升人民币在国 际金融市场上的地位（张明，2012 ） 9o（三）应加强统筹协调，扩大覆盖范围，完善人民币跨境结算基础设施 布局。作为重要的金融基础设施，高效、安全、稳定、包容的跨境结算 体系，有利于人民币使用成本的降低和便利性提高，增强境外机构和企 业使用人民币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