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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梨花落 梨花落京剧桑海东郊小树林一见。绽开从谍翅身上取下的布帛,少司命眼底划过一丝讶色。封眠在心底的某些心情在这一瞬间突然裂开了一条缝,汹涌而出,分明有着暖阳般令人眷恋的温度,偏又带着洪水猛兽般的摧枯拉朽之势,漫过了心,漫过了眼眸,暖意多一分,痛便深一寸。她轻轻叹了口气,释放了喉头哽着的困难沉重的心绪,没有多少迟疑便出了门。来得还不算慢。当她轻快落地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识的声音,隐隐上扬的尾音,昭示着蓝发青年一贯的倨傲。少司命听见抬眸,接触到白凤染了些许温顺的眼光,故作轻松地打趣道:明日流沙便要联合墨家,同阴阳家绽开一场生死拼杀,今夜是暴风雨来临前最终的安静,你倒还有闲情逸致邀我出来,委实是个
2、另类。说话间心猛然揪了一下。我不过是想见见故人罢了。白凤眼中有什么心情跳动了一下,复又安静如初,同样状似轻快地回应。现在的你我,原委是故人,还是最熟识的生疏人呢?少司命少见的一语道破,声音却渐渐的低了下去,有些东西,既然已经沉没在了远去的时间中,就别再去追寻了,追不回来的,缅怀昨天,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这句话撕开了白凤云淡风轻的伪装,一抹哀戚之色爬上了眼底,他却意外地勾起了唇角,接着少司命的话道:可你还是来了,应我之邀,来和我一起缅怀那段回不到的过去,我放不下,你也放不下,不是吗?同样一语道破的话语,令少司命一时哑然。她垂下眸,躲开了白凤直直射过来的目光。谁都没有再说话,宁静的空气中,记忆的
3、潮水就这样无声又迅猛地席卷而来,一时间,他们仿佛坠入了一个悠远而又华美的梦境。虽隔世经年,却依旧有着令人深深厚醉的魅力。多年前,白凤第一次遇见少司命时,尚还是稚嫩的笼中之鸟。少年人一直野性难驯,不愿在笼中安居,墨鸦知道他这心性,便在每日任务结束后,纵他出去透透气。只是今日,白凤被一道特殊的风景牵绊住了脚步林间小径终点,坐落着一座小屋,一位紫发少女正站在窗前,面前放着一个装满土的花盆。绿色荧光自她指尖亮起,一株嫩芽似受到了呼唤般破土而去,并在这纤纤玉指的指引下强壮成长起来,待她将手放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花儿。少女神色恬淡,温软的目光落在那雪白娇嫩的花苞上,复又伸出食指轻轻一点,指尖荧
4、光被花苞所汲取,下一刻,在她将手指抽回的那个刹那,花儿如温驯的宠物般绚烂地绽放开来。白凤目睹了她孕育花朵的全过程,只觉得某些不知名的心情也跟那花儿一样,被那少女的手指牵引着,丝丝缕缕地在心底蜿蜒。当花朵绽放的刹那,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破土而出了。身为杀手,他常年往来于暗夜之中,与死亡为伍,却执着而坚决地,用内心对光明的憧憬对抗着眼前的黑暗与杀戮。他时常满怀希望而又怅然地遥望天空,时常任性而又不甘地逃离将军府的牢笼,都只是为了接近这个他短暂还抵达不了的远方那个充溢自由与新生气息的,光明的地方。这一刻,是他离新生气息最近的一次。那少女身上有着未被红尘世俗惊扰和沾染的沉静及纯白。看着看着,白
5、凤的心不觉松软下来,渐渐扬起了嘴角,和着夕阳打在他脸上的暖黄色光晕,更添了几分暖和柔软。喂!一道嘹亮甜蜜的少女声线传来,令白凤陡然生出一丝被抓包的慌乱。回望过去,见她正用新奇的目光端详着自己,他当即害羞地偏过头去,顿了一顿,又转过头来对她轻轻颔首,而后足下一蹬,飞掠而去。徒留那紫发少女盯着眼前幽幽下落的白羽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偶一抬头间,她撞进了一双清澈透亮的蓝眸里,像倾落了阳光的海面,有着干净出尘的气质,只是眸光幽深,又像深邃的大海,涌动着她看不懂的困难心情。她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这个消瘦挺立的俊美少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次日黄昏时分,少女正在屋旁的小树林里踱着步伐,一派悠闲闲适的模样。
6、忽闻飒飒破风声入耳,她心中登时警铃大作,下一秒,一片绿叶自手中飞出,融入了前方幽深而浓密的树影里。旋即,一道白影箭一般地迎面飞射过来,挟裹着一阵迅猛的狂风,风中还闪耀着一点寒芒。少女不慌不忙地捏了个诀,全身化作片片绿叶四散开来,转瞬间便移至另一处,正欲将手中凝成的叶球推出,抬眸时不经意间瞥见面前之人,手上动作不由得一顿,是你?!怎么是你?!对方亦是惊愕特别,哭笑不得地放下了手中的银刺,你怎么突然对我出手?我还以为是敌人呢!突然听到破风声,以为是不速之客。少女脸上出现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白凤探寻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眼中露出观赏之色,朗声道:聪敏机警,身法迅疾,手中诀式亦是威力不小这样的
7、身手,想必你身份不凡,你原委是什么人?不如你先告知我,你是什么人?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待。她轻飘飘地将问题又抛了回去。我叫白凤,是个杀手,为大将军姬无夜效力。我叫小衣,是道家天宗的弟子。白凤干脆,她便也干脆。既然说了坦诚相待,就没有说谎的必要。道家?道家想来避世,鲜少踏足红尘,你怎么似是早就料到白凤会如此疑虑,小衣不紧不慢地说明道:我师父说,要想出世必先入世,当弟子修炼到肯定程度,就会被他放出来体验世俗人情,不过,最多待半个月就要回去了。说到最终,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我跟你差不多,每天执行完任务,我哥哥墨鸦也会放我出来透透气。白凤说着,嘴角不觉扬了扬。你也有哥哥?说起来,我哥哥小灵早在一年前就出来
8、过,他回去后,我每天缠着他问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越问就越心痒难耐,还好,今年我也有这个机会了!这么多年始终待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修身养性,还真是憋闷!原来你跟我一样不喜爱被关起来啊,我也是因为将军府那个笼子太让人窒息了才跑出来的。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啊!是啊,真巧!像是两颗星子不经意间的际遇。黑暗与光明,新生与死亡,他与她,是那样的迥然不同,却又因为同样干净不羁的特质而相互吸引。那天的对话,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他们寻到了独属于彼此的一方小天地。后来的一段日子,白凤每天都来找小衣,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慢慢地,她知道了他对血腥杀戮的厌恶和对生命的执着追求;他知道了她因为天资优异而遭
9、人嫉妒,又因为不够合群而受人排挤。那时的他们,还没有如今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仍旧保持着最纯真的模样,怀着一颗炙热而松软的心,也渴望着被爱被理解。相像的经验和性格,让他们有了不必言说便能了然的默契,这跟被长辈和兄长庇佑的平安感完全不同,是一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惊喜和欢愉,前者如暖阳,后者如雨露,让他们的心渐渐变得清润敞亮起来。又是一日黄昏,如期而至的白凤却跟小衣卖了个关子,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什么地方?小衣新奇地追问。想早点知道就跟上来,不要太慢哦。白凤冲她狡黠地笑了笑,足下用力,消逝在小衣身侧。小衣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飞身赶上。不多时,便有浓郁的梨花香扑鼻而来,紧接着,
10、一株茂密的梨树映入眼帘,一朵朵梨花密密匝匝,挤挤挨挨地坠在枝头,远远望去,就像一团巨大而蓬松的白云。偶有微风轻拂,惊得花瓣三三两两地飘然坠地,恰似雪花纷扬。小衣痴痴地望着眼前之景,闻着风中浓郁的梨花香,心里盈满了暖融融的甜意。缓缓闭上双眼,她觉得自己好像醉了,昏昏然,醺醺然地,沉醉在这一方纯白沁香、如梦似幻的天地里,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多年后,这一幕被他们不谋而合地镌刻进了心底最松软的地方雪白如雪的梨树下,站着那时最为天真纯粹的彼此这是那段一尘不染的回忆里,最为干净光明的画面。视察着小衣的神情改变,白凤心里也像吃了蜜一般甜丝丝的,却还是明知故问:这个地方,你觉得如何?感谢你的礼物,我很喜爱。
11、听到她亲口说喜爱,白凤像是个要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心中的甜意更甚。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么,你打算好接受我的回礼了吗?小衣的话让白凤愣了一愣,更大的喜悦随之涌上心头。只见小衣用内力凝出一片绿叶,送到唇边,下一刻,一段乐曲倾泻而出,曲调轻快悠扬,有如玉盘落珠,恰似他们现下雀跃的心情。分别之际,白凤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要紧问题,连忙问小衣:你还能在这儿待多久?小衣先是一愣,继而恍然,这些时日,她都乐不思蜀了。短暂的静默后,她回答:算算日子,至多过了明日,便该回去了。说罢,两人心里都涌起一阵剧烈的不舍,这一别,唯恐就天际路远,不复相见了吧?我们之间的故事才刚写了开头,竟要这般匆忙结尾吗?身侧传来一声稍微的
12、叹息,待小衣抬眼去看时,只见悠悠片羽飘落,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白凤跑了,隧然而至的离别,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仓皇逃离。次日,小衣去街市上转了转,接近黄昏时满心高兴地回来等待白凤出现,却没想到,有一个不速之客正在屋门前守株待兔。我们找你很久了。那女人的声音中透着威历,还带了几分压迫,藏于眼纱后的眼睛晦暗不明。小衣甚至来不及出手防卫,便被她轻松钳制住了,未及挣扎,只见她手在眼前一挥,便立时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小衣的最终一个念头是:我知我们相聚匆忙,却想不到离别更是匆忙,竟连一句正式的再见都来不及说,对不起!待白凤到来时,只看到屋门紧闭,人去楼空,心中一时空落落的,泛起阵阵酸涩,不由得嗔怪小衣:
13、不是说过了今日才走的嘛,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真不够意思!话语间满满皆是不舍。那个女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逝在他的生活里。待到再见之时,从前密切的故友,却已经成了刀剑相向的敌人。熟识的白羽和绿叶,对面故人亦是眉目依稀,只是他们曾经的面目,都早已在远去的时间中模糊不清了她本是能令荒烟蔓草旖旎生春的少女,如今却堕入黑暗,化新生之力为死亡之刃;他本是如朝阳般蓬勃炙热的少年,如今却浸透了如明月般的清冷孤寒。他们都曾多数次设想过重逢的画面,却在真正再见的这一刻猛然发觉,相见不如怀念。从未想过,彼此会站在如此残酷的敌对立场上。从未想过,曾经的那些美妙,会在隔世经年后,被血色利刃这般无情地划破。就像那一日
14、的梨花,在最为繁盛最为浓郁的时刻,轰轰烈烈地纷扬坠落,短暂而绚烂的绝美过后,空余一方荒芜萧瑟。在那些踽踽独行的冷寂岁月里,他们都曾经把手伸进回忆里,捡起一朵梨花,嗅着那日渐清淡却愈加醇厚的香味,吸取着为数不多的暖和。可叹如今,这些宝贵的回忆却陡然间变成了一根根倒刺,梗在心间,只要轻轻触碰,便有一阵阵沉重而无力,又连绵起伏的难受席卷而来。我们明明那么想靠近,却依旧在命运的戏弄下,上演了又一场无望的错过。事到如今,一切终是不受限制地,发展到了残酷的最终章。一阵熟识的乐曲声唤回了白凤的神思,细听之下却恍然发觉,曲调较之从前,更显得低沉哀婉,多了些如泣如诉的意味,听得他心口闷闷地痛起来。他偏头看向少司
15、命,只见她深深地望着远方,眼中心情汹涌难辨,闪耀的眸光似是透过远方,抵达了那个遥不行及的时间彼岸。一曲毕,少司命又像他们初见时那样,施展起平地生秋兰来,但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一次,只有翠绿的茎干兀独立在那里。她这才恍然,自己修炼的木系阴阳术,虽能令枯木逢春,但自成为死亡使者后,就再也不能让自己变化出的秋兰茎开出花儿来了,方才一时情难自禁,尽然忘了。也对啊,被死亡阴影禁锢的自己,怎么还能给自己带来新生呢?少司命自嘲地笑笑,唇边是隐忍的沉痛。然而,那光秃秃的茎干却刺痛了白凤的眼睛,他心里的某一根弦在这个瞬间猛地绷断了没有花了啊,花早就落了,只是自己还放不下而已。他约她出来,本是想在最终一刻抓住些什么
16、的,但是,这一刻,他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即便他速度再快,也追不上时间匆忙,抓不住那些早已离他而远去的故人。失去的,纵使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恒久不行能再找回。少司命略一挥手,秋兰茎便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安静而坦然地轻声道:天就要亮了。不管我们愿不情愿,这个时刻还是到来了。命运就是这般无情,恒久不会怜惜谁。感谢你约我过来。少司命转过身来,看向白凤的眼光是熟识的眷恋和温软,那么,就此别过。白凤张了张嘴,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终是沉声低语:就此别过。感谢你在山雨欲来前最终的陪伴,这是我们给彼此最终的温存。我们终是弥补了从前的缺憾,说出了那时来不及说的告辞。你我之间的故事,也就此宣告终结后会无期。在流沙与墨家即将前往阴阳家老巢的前一刻,白凤以生怕自己因私情而拖累大集体为由拒绝前往这是他对自己最终的慈爱,对她最终的温顺,亦是对彼此,最终的宽恕。一向冷冰冰的卫庄难得的通情达理,准了。待大部队动身后,白凤好像脱了力一般,身子一软,靠在身后的树干上。顺手摘下一片树叶,悠悠地吹奏起少司命曾经吹过的曲子。但愿你能从九死中谋得一生,浴血逃离后,仍能渐渐做回曾经的小衣本文作者的文集给他/她留言我也要发表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