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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2年辛弃疾摸鱼儿宋词鉴赏摸鱼儿观潮上叶丞相辛弃疾望飞来、半空鸥鹭，须臾动地鼙鼓。截江组练驱山去，鏖战未收貔虎。朝又暮。悄惯得、吴儿不怕蛟龙怒。风波平步。看红旆惊飞，跳鱼直上，蹙踏浪花舞。凭谁问，万里长鲸吞吐，人间儿戏千弩。滔天力倦知何事，白马素车东去。堪恨处，人道是、属镂怨愤终千古。功名自误。漫教得陶朱，五湖西子，一舸弄烟雨。淳熙元年（1174）春，叶衡（字梦钖），被任命为右丞相，辛弃疾也因叶衡的举荐，当了仓部郎官。这一年的秋天，他在钱塘江观潮，写了这首词赠给叶衡。上片着力描绘钱塘江秋潮宏伟壮丽的景象，从侧面表达了词人对祖国壮美山河的酷爱。首四句写潮来时震天动地的气概，先写天空飞鸟，继写
2、江面波涛。鼙鼓，战鼓；组练，军队；貔虎，传闻中一种猛烈的野兽，后来多用以比方猛烈的勇士。开头四句大意说，他正看着半空翱翔的鸥鹭，刹那间便听到如擂动战鼓般轰鸣的波涛声，只见那汹涌的潮水如千军万马，以移山倒海之势滚滚而来，如激战中奔驰的貔虎似的大队勇士势不行挡。这四句写得绘声绘色，使读者如闻其声，如见其形，颇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潮水上涨，如此骇人，好像无人可以驾驭。然而，对江上的渔民来说，却又因为司空见惯，不把它当回事儿。“朝又暮”以下便写这些“弄潮儿”游戏于潮水中的动人情景。“悄惯得”犹言“习以为常”；吴儿，泛指钱塘江畔的青年渔民；旆，旗帜。蹙，踩踏。武林旧事观潮记载：“吴儿善泅者数百，皆披发文身
3、，手持十幅大彩旗，争先鼓勇，溯迎而上，出没于鲸波万仞中，腾身百变，而旗略不沾湿，以此夸能。”辛弃疾所写的正是这种场面，旁观者惊心动魄，这些勇士们却逍遥自在，在潮水中踏着浪花欢腾舞蹈，红旗飞扬，人象鱼儿在波涛中跳动出没，极为精彩壮丽。上片写著名遐迩的钱塘江上潮的情景，曲尽其妙，充分歌颂了大自然的“美”和“力”，同时又讴歌了与大自然搏斗的人，表现了对英勇的蔑视狂风巨浪的“人”的赞许，既赋物以言情。仅看上片，词的意境已经够开阔了，但稼轩不仅是宏大的词人，而且是宏大的爱国主义者。因此，本词的艺术境界也远不止此，面对“万里长鲸吞吐”般浩大的潮水，词人思绪万千，他想起后梁钱武肃王吩咐数百名弓弩手用箭射潮头
4、，企图阻挡潮水前进，情同玩笑，所以说“人间儿戏千弩”，其结果便是“滔天力倦知何事，白马素车东去。”这两句说，那滔滔的潮水尽力流泻并不懂得什么事，它照旧象白马驾着素车向东方奔去。“白马素车”，典出枚乘七发：“其少进也，浩浩皑皑，如素车白马帷盖之张。”是说白浪滔天的样子。“堪恨处”以下叙述传闻中白马素车在潮头之上的伍子胥的遭受。“人道是、属镂怨愤终千古。”吴王不但不接受伍子胥的看法，而且赐他“属镂”剑自杀，当然是遗恨千古。辛弃疾在这里事实上是以伍子胥自喻，他想到自己光复中原的建议不被朝廷接受，而且由此引来了恶意的攻击，受到贬谪，无法为国家建功立业，所以下句说“功名自误”。“漫教得陶朱，五湖西子，一
5、舸弄烟雨。”说的是吴王不听伍子胥的建议亡国以后的事。“漫教得”，空教得，有“白白便宜了”的意思；“五湖”，或指太湖，或指太湖旁边的湖泊；陶朱，范蠡；西子，西施。陶朱公范蠡帮助越王勾践灭吴后，便携带西施乘小舟隐遁于“五湖”之中。辛弃疾忆起历史上吴、越之争，联想到眼前国家前途命运不可思议，所以结尾意境极沉郁，与本词开头的雄大气魄对应来看，就可以看他无时无地不在惦念国事，观潮，看“吴儿”戏水，原来兴致勃勃，但触景伤情，他仍旧无法摆脱惆怅、郁闷。本词或写景，或用典，无不生动自然。由观潮想到令人痛心的历史往事，想到自己的境况和国家的命运，词人时时刻刻想着国家，他的爱国思想也就经常在他的作品中很自然地表达出来。（王方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