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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谈谈中医的“节欲”观 中医谈节欲 R22A1005-2720(2010)09 - 104 - 03 祖国医学认为,人的生命和生殖与肾精的物质功能有亲密关系。肾为先天之本,生命之根,阴阳元气之宅,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精是生命的基本物质,既能充养肺腑,化生气血,又能聚贮于肾而化生为生殖之精。素向•金匮真言论说:“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五脏盛,乃能泄”;“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泄,阴阳和,故能有子。”从这些论述可以看到,精是生命的基础,无论先天后天之精,五脏六腑之精以及生殖之精都藏于肾,同源而相通。若肾精充盈,内则五脏敷华,阴阳匀协,气血冲和;外则体态强健,肌肤润泽,容颜焕
2、发,耳目聪慧。 但是,生殖之精的溢泄有肯定的限度。若长期房事不节,必定导致肾精耗泄太甚,斫伤肾元,损害肾阴肾阳,进而可劫夺五脏六腑之精,严峻损害整体的生理功能。中医历来对“纵欲耗精”和“节欲养生”予以高度的重视,探讨中医的这个科学的保健思想,对防病治病、健康长寿有着重要的意义。 1 纵欲促使苍老 纵欲催人苍老、缩短寿命的思想在内经中早有明显体现。素问•上古天真论说:“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时常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这里的“竭其精”,“散其真”是促使人体苍老的主要机理。东汉王充在闻名的论衡中也说:“惟湛乐是从,时亦罔有克寿”,指出“
3、好色”可以短寿。唐朝名医孙思邈更在千金方中强调纵欲之害,他说“恣其情欲,则命同朝露”;“凡精少则病,精尽则死。”及至元代朱丹溪的格致余论•饮食色欲箴序开卷便说:“传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予每思之,男女之欲,所关甚大世之论胥陷溺于其中者盖不少矣。”丹溪认为男女之欲是“人之大欲”,应有节制,不行放纵。所谓“论胥陷溺”即放纵沦没其中之意,可导致夭折。众所周知,丹溪关于声色情欲对人体的危害论述最细,忌讳较深,诚如明•孙一奎医旨绪余中说:“丹溪生当承平,见人多酗酒纵欲,精竭火炽,复用刚剂以至于毙,因为此救时之说。”可见丹溪对纵欲折寿的立论是有他的时代背景和客观的生活实践基础的
4、。 纵欲为什么要短寿?丹溪认为是阳易动而阴易亏,动则耗阴,尽情色欲更是助火劫阴。所以“茹谈论”说:“欲之纵,火之盛也。”“阳有余阴不足论”指出:“古人必近三十,二十而后嫁娶,可见阴气之难于成,而古人之擅长摄养也夫以阴气之成,止供应得三十年之视听言动,已先亏也。人之情欲无涯,此难成易亏之阴气,若之何而可以供应也。”“房中补益论”强调:“故人之疾病亦生于动,其动之极也病而死矣。”朱丹溪从纵欲动火、劫夺阴精而推论促使短寿夭折的原理,这与内经纵欲能竭精耗真的思想观点是一脉相承的。明朝张景岳一反丹溪的“阳常有余,阴常不足”,强调“阳常不足”但是对于纵欲促短寿命的看法却并无异见,确认“有固色而死者”。他还
5、在景岳全书•传忠录•君火相火论中重复情欲动火的观点,认为“人之情欲,多有妄动,动则俱能起火,火盛致伤元气,即谓元气之贼。”不过景岳言情欲动火伤元气,而丹溪言情欲动火伤阴精罢了。 依据内经中“若入房过度则伤肾”的理论,肾精之损,可导致肾阴肾阳的不足。所以,纵欲耗精,不仅能损伤肾阴而缩短寿命,也能使肾阳不足而提前苍老。鉴于房劳伤肾可导致肾阳不足,因此纵欲促使苍老,可能同样是以影响相应的内脏器官提前老化为早衰进程的。 2 房劳罹患疾病 房事不节,是中医认为重要的发病缘由之一。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早就提出“房室伤”,“房室勿令竭乏”的观点,后世遂将“房室不节”列为致病的不内外因。
6、张景岳在景岳全书•传忠录•中兴论说:“人生之长度有限而情欲无穷,精气之生息有限而耗损无穷,固致戕此先天残损有因,惟人自作。”同书“天年论”还指出:“有因色而病者,则或成劳损,或染秽恶”晚近谢利衡在中国医学大辞典•房劳说:“若色欲不节,尽情逞意,真精日耗,肾脏空虚;或意淫而外,欲火内煽,虽不交会,暗流疏泄。初由君火不宁,久则相火擅权,精元不固,或因梦寐而遗,或随小便而出,或见女色而流。于是精涸不能复,气馁不能充,神涣而不聚,渐至然羸瘦,或痨或瘵而不行救。”他还列出房劳证治十四条,外加房劳胁痛、房劳呕血、房劳蓄血三条,共计十七条,叙述甚为详备。 据中医文献记载,
7、房劳不节可以引起或诱发多种疾病。例如: 肺痨:明医杂著•劳瘵曰:“男子二十前后,色欲过度,损伤精血,必生阴虚火动之病,睡中盗汗,午后发热,哈哈咳嗽,倦怠无力,饮食少进,甚则痰涎带血,咯吐出血,或咳血、吐血、 衄血,身热,脉沉数,肌肉消瘦,此名痨瘵。 虚损:景岳全书•虚损曰:“凡虚损之由,无非酒色劳倦,七情饮食所致。” 臌胀:“丹溪心法•鼓胀曰:“七情内伤,六淫外伤,饮食不节,房劳致虚遂成胀满。” 消渴:备急千金要方•消渴曰:“盛壮之时,不自慎惜,快情纵欲,极意房中,稍至年长,肾气虚竭此皆由房事不节之所致也。” 中风:明•孙文胤著丹台玉
8、案六卷,其中对中风发病缘由阐述最为精当,提出“或嗜酒而好色”,“或大汗而行房”为中风病因之一。张景岳也指出“凡病此者,多以素不能慎,或七情内伤,或酒色过度,先伤五脏之真阴,此致病之本也。”(景岳全书•中风) 遗精:证治要诀•遗精曰:“有色欲过度,而滑泄不禁者” 淋浊:素向•痿论曰:“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景岳全书•淋浊篇曰:“有浊在精者,必由相火妄动,淫欲逆精,以致精离其位,不能闭藏则源流相继淫溢而下,秽热膀胱,则溺孔涩痛清浊并至,此皆白浊之因。” 噎膈:景岳全书•噎膈曰:“噎膈症,必
9、以忧愁思虑,积劳积郁,或酒色过度,损伤而成。” 现在生理学探讨证明,性的因素能造成内分泌系统功能的紊乱。纵欲能使人体免疫系统的调整功能受到影响而减弱。国外有人对患不育症而又性生活过频的夫妇进行免疫功能测定,发觉大部分患者的血清免疫球蛋白较正常人明偏低。 内经上说:“精气夺则虚”。恣淫无度而纵欲的人,肾精早亏,正气虚弱,内分泌功能紊乱,免疫机能受到损害,抗病实力低下,这是内因;假如再加上其他致病因素则不言而喻,当然就简单诱发各种疾病了。 3 病期孕期禁欲 程钟龄的医学心悟卷首有一段“医中百误歌”,其中有几句是对病家而言:“病家误,不戒慎,闺房衽席不知命,命有颠危可若何,愿将好色人为镜。”明确指出
10、疾病期间需戒房事。 历代很多医家常把病情禁欲作为治疗某些疾病的留意事项。例如消渴,张子和在儒门事亲•三消之说当以火断篇指出:“不减味道,不戒嗜欲,不节喜怒,病已而复作。”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消渴篇说:“治之愈否,属在病者,若能如方节慎,旬月而瘳,不自疼惜,死不旋踵其所慎有三:“一饮酒,二房室,三咸食及面。”又如鼓胀,朱丹溪在格致余论•鼓胀论说:“却盐味以防助邪,断妄想以保母气,无有担心。”又如中风,李用粹在证治汇补•中风篇说:“平人手指麻木,时常眩晕,乃中风先兆,须预防之,宜慎起居,节饮食,远房帏。”再如肺痨,王伦在明医杂著•肺瘵篇
11、说:“必需病人爱命,坚心定志,绝房室,忌妄想否则虽服良药,亦无用也。”这些话虽针对病者而言,也是医生需重视的医嘱。 老年人因多患心血管病及其他慢性病,更应忌戒房事。孙思邈说,一老翁自谓阳道易兴,孙思邈认为此非佳兆,老年人不应兴阳,果不久而亡。现代医学认为,性兴奋则肾上腺皮质分泌增加,其分泌物可以收缩血管,对冠心病不利。 妇女怀孕期间亦宜禁欲,以防胎损。张曜孙在产孕集说:“怀孕之后首忌交合。盖阴气动而外泄,则分其养孕之力,而扰其固孕之权。且火动于内,营血担心,动则漏下,半产、难产,生子多疾而夭,淫浊而钝。”清朝亟斋居士达生篇也说:“受孕后最宜节欲,不行妄动致扰子宫。怀孕后苟不知戒,即辜不堕,生子
12、亦有愚鲁而多疾患矣。”现代产科学也认为,早孕期间不禁房事,能促使受孕子宫收缩,简单流产;妊娠后期的性生活简单早产和胎盘早期剥离,并能增加胎儿羊膜水感染的机会和胎儿的死亡率。此外,孕期禁欲,分房静养,还能陶冶和怡养孕妇的性情,确保胎禀足够,有利于胎教,使胎儿诞生后较健康成长。 至于新产百日,更应禁忌同房。孙思邈在千金方中说:“妇人产后百日已来,极须殷勤忧畏,勿纵心犯触及即便行房。”这也与现代医学产后严禁性交,以防内生殖器感染的观点颇相一样。由此可见,中医关于病期孕期、产期应留意禁欲的观点是正确的。 4 节欲健康长寿 中医关于节欲可以健康长寿的思想在我国古代的哲学、文学方面已有渗透反映。如庄子曾说
13、:“毋劳女形,毋摇女精,可以长生。”三国魏文学家应璩有一首喜闻乐见的三叟诗,诗云:“古有行道人,陌上见三叟,年各百余多,相与锄禾秀。住车问三叟,何以得此寿?上叟前致辞:内中妪貌丑”把“内中妪貌丑”列为上叟长寿之道,突出了长寿的主要缘由是“节欲”。 节欲长寿的思想作为养生保健医学的内容在内经上早有精辟的概括。素问•上右天真论说:“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所以能年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同时强调“呼吸精气,独立守神”,“积精会神”以“益其寿命”。中医历来认为,精、气、神是生命的根本,所以对这三者的调摄极为重视。精为神之宅,节戒性欲则肾精足够,精足则神足,所以积精
14、可以会神;精为气之母,肾精与肾气同藏一窟,节欲惜精则精气两旺;积精会神,葆养精气,必能却病抗老,健康长寿,“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由于古代一些医学家对节欲养生的保健思想予以高度重视,其寿亦长。如提倡养性慎欲的唐代名医孙思邈,寿逾期颐,活到102岁,至今陕西省耀县药王山上,修有纪念孙思邈的药王庙,大殿前碑亭内刻有“大寒与大热,且均莫贪色欲;醉饱莫行房,五脏皆反复”等训言,反映了孙氏节欲养生的思想。元代名医丹溪翁主见“善摄生者,宜暂远帷幕,各自珍重,保全天和”,重视葆养阴精的摄生之道,寿达78岁。明代名医张介宾也重视节戒色欲及少壮惜精,提出“形言其外,精言其内,外内俱全”,“可尽天年”的观点,也享有78岁高龄。当然,长寿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但历代名医一样认为节欲能葆养真元,积精全神,则无疑是以实践为依据的,也是寿达天年的重要因素。 现代名医邓铁涛教授谈到摄生时也强调“珍惜精气,节戒色欲”对于长寿的重要性。他指出“倘不知疼惜肾精,那么尽管有很好的养分和优厚的生活环境,也不能健康长寿”。 总之,纵欲可导致疾病,促使苍老;节欲有利于健康,跻登长寿。这已为古今人类的生活实践所证明。中医传统的节欲思想,对人类的卫生保健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