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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毛诗序:汉代传?诗?(?诗经?)有鲁、齐、韩、毛四家。前三家为今文经学派,早立于官学,却先后亡佚。赵人毛亨大毛公、毛苌小毛公传?诗?,为“毛诗,属古文学派。?毛诗?于汉末兴盛,取代前三家而广传于世。?毛诗?于?诗?三百篇均有小序,而首篇?关雎?题下的小序后,另有一段较长文字,世称?诗大序?,又称?毛诗序?。看来很像是一篇?毛诗?讲?诗经?的总序。作者不详,约成书于西汉,很可能经过东汉经学家卫宏修改。 ?毛诗序?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缺乏,故嗟
2、叹之,嗟叹之缺乏,故咏歌之,咏歌之缺乏,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与;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
3、,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大小,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然那么?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 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赋、比、兴者,?诗?文之异辞耳。大小不同,而得并为六义者。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用彼三事,成
4、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 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以六德为之本,以六律为之音。 【译文】 ?关雎?,是讲后妃美德的诗,是?诗经?十五国风的起始,是用它来教化天下而矫正夫妇之道的。所以可以用以教化乡村百姓,也可以用以教化诸侯邦国。风,就是讽喻,就是教化;用讽喻来感动、教化人们。 诗,是人表现志向所在的,在心里就是志向,用语言表达出来就是诗。情感在心里被触动必然就会表达为语言,语言缺乏以表达,就会吁嗟叹息,吁嗟叹息缺乏以表达,就会长声歌咏,长声歌咏缺乏以表达,就会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情感要用声音来表达,声音成为宫、商、角、徵、羽之调,就是音乐。太平盛世的音乐安顺而欢乐,其时
5、的政治就平与通畅;动乱之世的音乐怨恨而愤怒,其时的政治就乖戾残暴;亡国之时的音乐悲哀而思虑,其国民就困顿贫穷。所以矫正政治的得失,感动天地鬼神,没有什么比诗更近于能实现这个目标。古代的君王正是以诗歌来矫正夫妻的关系,培养孝敬的行为,敦厚人伦的纲常,淳美教育的风气,改变不良的风俗。 所以诗有六义:一叫“风,二叫“赋,三叫“比,四叫“兴,五叫“雅,六叫“颂。上面的统治者用“风来教化下面的平民百姓,下面的平民百姓用“风来讽喻上面的统治者,用深隐的文辞作委婉的谏劝,这样说话的人不会得罪,听取的人足可以戒备,这就叫“风,至于王道衰微,礼义废弛,政教丧失,诸侯各国各行其政,老百姓家风俗各异,于是“变风、“
6、变雅的诗就出来了。国家的史官明白政治得失的事实,悲伤人伦关系的废弛,哀怨刑法政治的苛刻,于是选择吟咏自己情感的诗歌,用来讽喻君上,这是明达于世上的事情已经变化,而又思念旧时风俗的,所以“变风是发于内心的情感,但并不超越礼义。发于内心的情感是人的本性;不超越礼义是先王教化的恩泽犹存。因此,如果诗是吟咏一个邦国的事,只是表现诗人一个人的内心情感,就叫做“风;如果诗是说的天下的事,表现的是包括四方的风俗,就叫做“雅。“雅,就是正的意思,说的是王政所以衰微兴盛的缘由。政事有小大之分,所以有的叫“小雅,有的叫“大雅。“颂,就是赞美君王盛德,并将他的成功的事业告诉祖宗神明的。“风、“小雅、“大雅、“颂这就
7、是“四始,是诗中最高的了。 然而,?关雎?、?麟趾?的教化,原是周文王时的“风,但“风只讲一个邦国的事,文王后来是天子,应该管理天下四方所以只能记在周公的名下。“南,是说天子的教化自北向南。?鹊巢?、?驺虞?的德行,本是邦国诸侯的“风,是先文王用来教化的,文王后来是天子,应该管理天下四方所以就记在召公的名下。?周南?、?召南?,是标准衡量初始时的标准,是王道教化的基释义: ?毛诗序?:?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 毛诗序:汉代传?诗?(?诗经?)有鲁、齐、韩、毛四家。前三家为今文经学派,早立于官学,却先后亡
8、佚。赵人毛苌传?诗?,为“毛诗,属古文学派,汉代未立官学,毛诗汉末兴盛,取代三家而独传于世。毛诗于古?诗?三百篇均有小序,而首篇?关雎?题下的小序后,另有一段较长文字,世称?诗大序?,又称?毛诗序?。看来很像是一篇总序。 ?关睢?:?诗经国风周南?第一首诗的篇名。 后妃之德也:后妃,天子之妻,旧说指周文王妃太姒。此处说?关雎?是称颂后妃美德的。孔颖达?毛诗正义?说:“言后妃性行合谐,贞专化下,寤寐求贤,供奉职事,是后妃之德也。这种解释其实是牵强附会的。汉儒往往如此。 风之始也:本指?关雎?为?诗经?的国风之首之意。孔颖达?毛诗正义?说:“言后妃之有美德,文王风化之始也。言文王行化始于其妻,故用
9、此为风教之始。这是有违原意的,但汉人往往从教化的角度对诗句作牵强乃至歪曲的解释。 风:读去声,用作动词,教化之意。 用之乡人焉:相传古代一万二千五百家为一乡,“乡人,指百姓。?礼记乡饮酒礼?载:乡大夫行乡饮酒礼时以?关雎?合乐。所以?正义?释“用之乡人为“令乡大夫以之教其民也。 用之邦国焉:?仪礼燕礼?载:诸侯行燕礼饮燕其臣子宾客时,歌乡乐?关雎?、?葛覃?等。故?正义?释为“令天下诸侯以之教其臣也。 动:感动。 化:感化。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缺乏故嗟叹之,嗟叹之缺乏故永歌之,永歌之缺乏,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志之所之:之,?说文?释为“出也;句意
10、诗乃由志而产生。 “情动于中以下五句:意指心中有情感而后用语言传达出来;意犹未尽,那么继之以咨嗟叹息;再有缺乏,那么继之以永歌、手舞足蹈。“永歌,引声长歌。 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与;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声成文谓之音:声,指宫、商、角、徵、羽;文,由五声与合而成的曲调;将五声合成为调,即为“音。 乖:反常。 莫近于诗:莫过于诗。指诗最具有“正得失等之功能。 经:常道,用作动词,意为使归于正道。 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
11、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者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六义:?诗序?“六义说源于?周礼?“六诗,?周礼春官大师?载:“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但因对诗与乐的
12、关系理解有异,故二者次序有别。?正义?释“六义为:“赋、比、兴是?诗?之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对于“六义,至今尚有不同的理解。 风:与“雅、“颂为一组范畴,指?诗经?中的十五国风。据下文的解释,同时又含有风化、挖苦之义。 赋:与“比、“兴为一组范畴,指?诗经?的铺陈直叙的表现手法。郑玄注?周礼大师?说:“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朱熹?诗经集传?说:“赋,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 比:比喻手法。郑玄?周礼太师?注:“比者,比方于物也。朱熹?诗经集传?:“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 兴:起的意思,指具有发端作用的手法。朱熹?诗经集传?释为“先言他物以引起所
13、咏之辞也。这种发端有时兼有比喻的作用,有时只为音律上的需要,而无关乎意义。古代“兴义幽微,历来理解颇多分歧。 雅:指雅诗。据下文的解释,有正的意义,谈王政之兴废。大小雅的配乐,时称正声。粱启超?释四诗名义?说:“雅与夏古字通,雅音即夏音,犹言中原正声云尔。 颂:指颂诗。据下文的解释,有形容之意,即借着舞蹈表现诗歌的情态。清阮元?释颂?认为颂即舞诗。 刺:挖苦。 主文而谲谏:郑玄注:“主文,主与乐之宫商相应也。谲谏,咏歌依违,不直谏也。此言当其“刺时,合于宫商相应之文,并以婉约的言辞进展谏劝,而不直言君王之过失。 变风变雅:变,指时世由盛变衰,即“王道衰、礼义废等;变风,指邶风以下十三国风;变雅
14、,大雅中?中劳?以后的诗,小雅中?六月?以后的诗。二者虽有个别例外,但变风变雅大多是西周中衰以后的作品,相当于上文的所说“乱世之音、“亡国之音。 国史:王室的史官。?正义?引郑玄言:“国史采众诗时,明其好恶,令瞽蒙歌之。其无作主,皆国史主之,令可歌。 “是以谓之风:这句是对“风的解释。“一国,指诸侯之国,与下文“雅之所言“天下有别,说明“风的地方性;“一人,指作诗之人。?正义?解释说:“诗人览一国之意以为己心,故一国之事系此一人使言之也。 “言天下至“谓之雅句:这是对“雅的解释。?正义?说:“诗人总天下之心,四方风俗,以为己意,而咏歌王政,故作诗道说天下之事,发见四方之风,所言者乃是天子之政,
15、施齐正于天下,故谓之雅,以其广故也。 “颂者句:这句是对“颂的解释。形容,形状容貌。此句说“颂是祭祀时赞美君王功德的诗乐。 四始:?正义?引郑玄言:“风也,小雅也,大雅也,颂也,此四者,人君行之那么为兴,废之那么为衰。而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认为:“?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毛诗序?开头说?关雎?“风之始也,实袭?史记?。 诗之至也:诗之义理尽于此。 然那么?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
16、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 “然那么?关雎?数句:?麟趾?,即?麟之趾?,是?国风周南?的最后诗篇。?正义?说:“?关雎?麟趾?之化,是王者之风,文王之所以教民也。王者必圣周公,圣人故系之周公。 “南,言化句:这句解释?周南?之“南的含义。?正义?说:“言此文王之化自北土而行于南方故也。?毛传?也说:“谓其化从岐周被江、汉之域也。 “?鹊巢?驺虞?句:?鹊巢?是?国风召南?的首篇,?驺虞?是其末篇。?正义?说:“?鹊巢?驺虞?之德,是诸侯之风,先王、大王、王季所以教化民也。诸侯必贤召公,贤人故系之召公。 “?周南?召南?句:?周南?,?国风?的第一局
17、部,共计十一篇;?召南?次?周南?之后,计十四篇。?正义?说:“?周南?召南?二十五篇之诗,皆是正其初始之大道,王业风化之根本也。 “是以?关雎?句:这句是提醒?关雎?的主题。?论语八佾?:“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此处所言即本于孔子的观点。?毛诗序?诗论观点毛诗每一篇下都有小序,以介绍本篇内容、意旨等,后人称为?毛诗序?。?毛诗序?是中国诗歌理论的第一篇专论。概括了先秦以来儒家对于诗歌的假设干重要认识,可以说是从先秦到西汉的儒家诗论的总结。 其主要观点如下:首先,?毛诗序?提醒了诗歌抒情与言志相统一的艺术本质。其云:“诗者,志之所之也,说明了诗歌创作的根源在于“志,“志构成诗的内容
18、,这与先秦时代就已产生的“诗言志的观点一脉相承。从中可以进一步认识到,?毛诗序?出于汉儒之手,与儒家的整个思想体系是融洽的,因而“诗言志正逐渐被纳入到这一体系中而被经学化。不仅如此,?毛诗序?进一步提出“情动于中而形于言的观点,比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的表述,在这里“志与“情的关系与内涵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说明,但?毛诗序?认为它们是可以统一的。抒情之说,早先主要用在乐论之中,序文关于抒情观点的表述可以说袭自?荀子乐论?或?礼记乐记?。可知,序文的诗论中还留着许多乐论的因素,是因为它仍然是基于诗与乐的严密相关性来认识诗的本质的。正因如此,?毛诗序?才汲取了乐论中的抒情说作为先秦以来言志说的必要补
19、充。如果联系中国古代文学观念的整个开展史,就会意识到这一补充是多么有意义。 其次,?诗大序?基于儒家的视角,特别重视以政教为核心的诗的社会作用。所谓“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云云,正是指诗歌的一种自上而下的教化作用。序文已认识到这种教化作用与情感之间的关系,所以说“风以动之,教以化之。不过,序文将情感作用(如“动天地感鬼神云云)与社会作用都夸张了。由于诗歌被视为一种教化的工具,在?毛诗序?看来,?诗经?中的每篇作品都是对某种教化观念的隐喻, 如以“后妃之德解?关雎?,这就未免牵强附会。同时,序文认为政治与诗歌既然是不可分的,那么时代政治之盛衰自然对诗歌开展产生极大影响,因而提出了“变风变雅之说。
20、后来刘勰在?文心雕龙时序?篇中说:“时运交移,质文代变,这与序文的观点是相通的。再次,序文提出的“六义说具有丰富的理论内涵。后人对“六义的具体解释不同,却大体上都认为风、雅、颂是诗的分类,而赋、比、兴是诗的写作手法。文中没有对赋、比、兴作具体的解释,却为后来的诗歌刨作论提供了极富启示性的一组范畴。序文对风、雅、颂作了重点阐发,其间所贯穿的浓厚的政教意味与全篇的基调是一致的。文中提出“主文而谲谏,要求诗歌以委婉含蓄的方式到达讽谏的目的,这显然是儒家的“温柔敦厚诗教观的另一种表述。不过,这一要求与艺术创作要求委婉含蓄却有相通之处。所说“发乎情止乎礼义,在指出诗歌的抒情特征时,更进一步要求情感抒发严格承受儒家道德教义的标准。这一观点对后世文学的影响很大,也很复杂。 总之,?诗大序?不仅仅是一种总结,对后来文学观念的开展,更是产生了深远影响。尽管这种影响很复杂,既有积极面,也有消极的一面,但毕竟构成了儒家诗学传统的一个重要环节。第 13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