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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图1韩熙载夜宴图 2 0 0 6 年 第 2期 1 9 建飙又化 中国古代家具的发展与 北京工业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王l珊 章 磊-：iil 惠琴 【摘要】中国古代家具的发展历史源 远流长，从史前到晚清，中国古代家具的尺 度经历 了由矮型 向高型发展 的趋势，中国古 代人们的起居方式也 出现 了“席地坐”和“垂足坐”两大时期。本文以中国古代家具 的尺度和中国古代人们 的起居方式为主线，来分析两者之 间的关 系。【关键词】古代家具的尺度起居方式 席地坐垂足坐矮型家具高型家具 中国古代家具的发展不仅有悠久的历史 而且自成体系，具有浓郁的民族风格。无论是商 周家具的浑厚神秘、春秋战国时期家具的古拙
2、浪 漫，还是秦汉时期家具的婉雅秀逸、隋唐时期家 具的华丽润妍、宋元时期家具的隽秀文雅 抑或 是 明式家具 的质朴凝练，清式 家具的雍容华 贵都以其富有美感的永恒魅力吸引着人们。中国古代家具经历了由矮型向高型演变的 过程，中国人的坐卧姿势也 出现 了“席地坐”和”垂足坐”两大时期，其问并没有明显的界限，而是有一个很长的过渡时期席地坐和垂足 坐共存的时期。从夏商到秦汉以矮型家具为主，“席地而坐”、”席地而卧”是这个时期中国人最 主要的起居方式。东汉末年 胡床传人中原，并 在上流社会流行 标志着高型家具的出现。魏 晋南北朝时期 席地坐、跪坐的礼节渐渐淡薄，高型坐具渐渐流行。隋唐五代时期，高型坐具 得
3、到长足发展并且出现 了高型桌案，这几个 时期是席地坐和垂足坐共存的时期。到了宋朝，人们的生活方式最终由“席地坐“演变为“垂 足坐“，这是我国家具史上的重要转折。一中国古代家具的历史演变 1 史前 在远古时代，没有家具的概念，人们生活 起居全在地上。人们用柴草、树叶和兽皮铺在 地上防潮。后来，发明了席子，于是开始用席 子铺垫。在西安半坡村遗址的发掘现场，考古工作 者发现了约六、七千年前原始社会的半坡人使用 的土炕，其高仅有1 0 c m，被认为是床的雏形。1 9 7 8 年1 9 8 0 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 研究所在发掘山西襄汾县陶寺村新石器时代晚 期遗址时，在随葬品中发现木制长方平盘、案
4、俎等，这是迄今发现的最早的中国木家具。以上这些是低矮型家具的源头。2 夏商周时期 夏商周时期是我国古代家具的初始时期，主要 以石制和青铜家具 为主，其造型古拙浑 厚，纹样装饰庄重、威严，并带有浓厚的鬼神 观念。这一时期的家具主要以低矮型的抬盘、案俎为主，人们的坐卧起居主要在席子上，席 子既是卧具又是坐具，当时人们的坐卧姿势 主要是席地而坐、席地而卧。3 春秋战国时期 春秋战国时期，人们的起居习惯仍是席地 而坐。家具除案俎以外还出现 了凭几、衣箱、床 等，但仍以矮型为主如这一时期的四龙四凤 维普资讯 http:/ 案 它的长和宽都是4 8 c m 高仅3 7 4 c m。另外 在河南信阳长台台关
5、一个战国墓中出土的一张 彩绘木床床长2 1 8 m宽1 3 9 m高仅 1 9 c m。这是我国迄今发现的最早的床的实物 虽然尺 度有向高型发展的趋势 但仍然比较低矮。4 秦、汉时期 秦汉时期的家具一直沿袭春秋战国时期的 风格。这一时期 床是人们在室内活动的主要 依托 坐卧兼用 人们读书、会客 饮食等几 乎全在床上进 行。床上放置几案就可 以读 书、饮食。此外 其间还形成了供席地起居的 具有完整组合形式的家具系列 被认为是中国 低矮型家具的代表时期。但到了东汉末年由于胡床传人 中原 高 型家具开始出现。5 三国、魏晋、南北朝时期 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是 中国历史上的一次 民族大融合时期 各民族之
6、间文化 经济的交 流促进了家具的发展。由于佛教的传人和民族 的大融合 高型家具开始流行 此时新出现的 家具主要有扶手椅、束腰 圆凳、方凳、长杌 等 卧类家具也渐渐变高。垂足坐和高型家具 的出现和流行对传统席地而坐的习俗产生了 巨大的冲击 宣告了中国历史上起居方式革命 的开始。但总体上来说 在这一时期低矮家具 仍占主导地位。6 隋唐时期 隋唐时期 高型家具已被普遍推广不仅 椅、凳广泛被使用 还出现高型的桌案。当时 的桌子是方形的椅子的种类主要是由胡床演 变来的交椅、扶手椅、靠背椅等。通雅记载：“椅桌之名见于唐宋”。高 型坐具的出现使桌的出现也成为必然。家具高 型化不仅对居室高度 器物尺寸产生一系
7、列影 响还改变了人们 自古以来席地而坐的习惯而 且也引起了其他生活习惯的改变：无论是读书写 字还是饮食聚会人们都是凭桌坐椅 不再是 建鼠又化 只在床上活动。床由一种多功能的主要家具退 而成为专供人们睡卧的家具。7 五代时期 这一时期是高低家具共存、高型家具普及 的一个特定过渡时期。椅、凳 桌等高型家具 逐渐成熟；家具功能 区分 日趋明确并成套发 展；家具陈设由不定式的格局变为相当稳定的 格局。五代画家顾闳中在 韩熙载夜宴图中 就描绘了成套家具使用的情形(图1)。8 宋、辽、金时期 到了宋代完全进入垂足高坐的时期 高 型家具已初步定型 并且普及 到寻常百姓家 庭 如：高足床、高几等；此时又有新的
8、种类 出现 如：太师椅、抽屉厨等。这一时期的家具简洁工整、纯朴纤秀 以 朴质的造型取胜 而且结构合理精确 其结构 模仿建筑木构架做法采用洗练单纯的框架结 构为明清框架家具进一步发展打下了基础。9 元、明、清时期 元 明、清时期 是中国古代家具长足发 展的时期 尤其是明朝 中国古代家具的发展 进入黄金时期。在制作工艺和造型艺术方面 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特别是在造型艺术方面各 有特色 如元朝家具豪放华美 明朝家具古朴 雅致 清朝家具稳重华贵。但这一时期 人们 基本以垂足高坐为主但一些特殊领域和特殊 地域除外。二对起居方式影响较大的几种家具 1 席 席长短不一 长的可坐多人短的只坐一 人。伴随席出现的
9、还有筵 两者之间的区别是 筵比席长。它们是矮型家具的早期代表。围绕 席派生出许多礼节 如：陪客人进室内之前 主人先向客人致意 再入而置席 然后出迎客 人人室。为避免踏脏铺席 人们进室内要先脱 鞋 这又形成另一种礼节：室内不能穿鞋。维普资讯 http:/ 图3 敦煌北魏壁 画双人座胡床 2 0 0 6年第2期 21 建筑又化 隋书 礼仪表记载：“极敬之所 莫不皆 跣“；有道德 有修养的君子都应做到“毋踏 席“(礼记 典礼上)。这些礼仪习俗一 直延续到席被高型家具取代。从 以下有关古人生活起居的石窟壁画中，可见”席”在古人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图 2 a、2 b、2 c)。2 胡床 所谓胡床，就是两木
10、交叉，床面用绳索连 接 可张可合，携带方便 就像今天 的马扎(图3、图4)。胡床是东汉末年从北方少数民族传人中原 地区的对高型家具的出现具有积极的促进作 用。后汉书 五行志记载汉灵帝 好胡服、胡 帐、胡床、胡坐”，乃至“京都贵戚皆竞为 之”。可知这种风气的传播是 自上而下的并在 胡汉杂居地区率先被部分汉人习用。从汉灵帝”好胡床”到曹操的 犹坐胡床不 起”可知这种坐具在东汉末年己经被广泛使用。3 椅子 椅子是外来物 一种说法是由”胡床”演 变而来的另一种说法则认为是随佛教传人中国 的。在敦煌石窟2 8 5 窟西魏时期的壁画中，有一 仙人身披袈裟盘坐在一把有扶手和靠背的椅子 上。这是中国古代家具史
11、上迄今为止最早的有关 椅子的形象资料。与秦汉时期的坐具明显不同 而扶手的构造与后世的椅子极其相象。隋唐、五代十国时期 椅子的发展并不快 式样也不多 高型家具尚未完全取代矮型家具。中国椅子的大发展时期是从宋代开始的 宋代是我国家具史上重要的发展时期，也是中 华民族的起居方式由“席地坐”转变到”垂足 坐”的重要时期。到南宋初，高型家具便有了 长足的发展，垂足坐“己完全取代了”席地 坐”。中国历史上起居方式的大变革到此 己经 基本完成 从此椅子便成为家具的重要组成部 分和典型代表 高座家具成为主流。三 中国古代家具探源 中国古代家具是由矮型 向高型发展而来 的而我国古代人们的起居方式经历了从席地 而
12、坐、席地而卧到垂 足而坐 的过程。不难 看 出人的坐卧姿势与家具的尺度有着某种必然 的联系。这种必然的联系是什么呢7是人的坐 卧姿势决定了家具的尺度，还是家具的尺度决 定 了人 的坐 卧姿势7 要解释这个问题 势必要追溯到人类开始 使用家具的初始时期。正如上文所述：在远古 时代 由于生产力比较低 还没有家具的概念，人们生活起居全在地上。人们用柴草、树叶和 兽皮铺在地上防潮 而这些铺垫物就是“席”的 前身 是家具最原始的状态。后来 人们掌握 了编织技术，发 明”席“，才用席子铺垫。这也 就决定了当时人们 席地而坐”的行为方式。这样看来 当时人类选择席子似乎是一个 必然但其 中是不是有偶然因素呢7
13、可以试想 一下，当时人类为什么不顺手搬一块石头 垂 足而坐”呢7首先由于艰苦的生存(还谈不上 生活)环境和条件人类只有休息而没有休闲 的时间和需求因此并没有为坐和卧这两种行 为设置两种不同家具的条件和必要。石头只能 满足 坐”这种行为方式 的需求而不能满足”卧 的需求。这是没有选择石头的根本原 因。其次又因为冰冷而坚硬的石头的坐卧舒适 度很低 远没有柴草、树 叶和兽皮柔软、暖 和 这是人类没有选择石头的直接原 因。“席地而坐、席地 而卧”的起居方式 使矮座家具被持续使用到魏晋、南北朝时期。期间还有两个因素对家具的尺度产生过重要的 影响：1 建筑的尺度对家具尺度的影响 家具作为建筑的从属物，其尺
14、度最初取决 于建筑的尺度。家具作为建筑中比较活跃的因 素 当其有向高座发展的趋势以后它的尺度 维普资讯 http:/ 建 筑 文 化 反过来影响建筑的尺度，当然这必须以建筑材 这个阶段在思想观念、坐卧姿势、家具的 料和建筑技术的发展为基础。尺度三者关系之中，礼制观念理所当然成为决 当人类进入穴居时代，地穴式、半地穴式 定性 因素。及其他筑造物是非常简陋而低矮的，内部空间非 东汉后期，从北方少数民族传入的”胡床”出 常狭小人们只能席地而坐、席地而卧。在当时 现在中原地区 并被中原地区的人们接受。魏晋，的生产力水平下，人类很被动，只能慢慢地习惯 南北朝时期，佛教的传入对中国古代家具的影响 于这种坐
15、卧姿势。由于人的行为方式决定思维方 也非常大，很有可能是它的传入把跟现代尺度非 式，也就有了”足不下垂，股不离地的跪坐、盘 常相近的一种高型家具椅子带给了中国。坐”的思想观念，并逐渐上升为礼制。到了五代十国时期，再一次的民族大融合 2 礼制观念对古人的起居方式和 使得 这一时 期成为 高型家具 逐渐 普及的 一个特定 家具尺度的影响 过渡时期，矮型家具逐渐向高型 化发展。只有到 当人们 习惯 了”席地而坐”、”席地而 了宋代，这一漫长的起居方式的变革才基本完 卧”的起居方式后，逐渐形成了相应的礼制观 成，中国社会完全进入垂足高坐的时期，高型家 念 并得到巩固和完善。到了阶级社会由于 具初步定型
16、，并且普及到寻常百姓家庭。这种礼制观念符合了统治阶级的利益，所以这 可见，人们终究是希望能生活得更自由更 种礼制观念逐渐被渗透到等级和尊卑观念之 闲适一些的，当”存天理 来人欲”的教条失 中，因而得到 了强化。当时人们认 为”垂足 去约束力的时候，思想观念势必会改变方向。坐”是不雅的，而“足不下垂，股不离地”的 由于佛教和儒家思想的影响，人的思想观念发 跪坐、盘坐才是君子所特有的作风，在上朝、生了改变，认为坐榻的高度可 以突出坐者高高 待客等重要场合更要遵守。在上的地位和神威，这足 以满足人们世俗的尊 由此可见，建筑的尺度是矮型家具产生的 卑心理。还由于人们对舒展的坐卧姿势在潜意 原因之一，而
17、礼制观念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是矮 识里的追求，促使了高型家具的产生和发展。型家具成为家具发展史上主流的根本原因。于 而日本直到近代仍保留着席地而坐的生活 是也就有了这样的一种关系：首先，建筑和家 习惯，是因为日本远离大陆，其本土文化没有 具的尺度决定了人们的坐卧姿势，于是有了席 遭受其它外来文化的冲击，所 以一直保持唐朝 地而坐的思想观念，这种思想观念反过来固化 以前的文化背景和生活方式。而近代，由于资 并强化了人们的坐卧姿势，并巩 固了矮型家具 本主义的入侵，日本人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改 的历史地位。变。这正好支持了以上分析。四矮型家具向高型家具转化的 参 考 文 献：历史因素【1】姚志国 中 国 古代家具与 人生礼 仪 中 原文物，1 9 9 9 年第4 期 到了封建社会，生产力有所发展，人们可【2】邵晓峰 敦煌壁画在中国古代家具嬗变研究中的 以构建较高大的房屋，建筑的尺度不足以限制 独特价值探微 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版)家具的尺度，人的坐卧姿势也得 以解放。但这，2 0 0 4 0 4 时人的思想观念却上，并且被儒学这 言 一统治中华民族两千多年的国学发扬光大，在 2 0 0 2 1 2 为统治阶级服务过程中更是得到了强化。4 4中国家具源流 中国文博信息网2 0 0 5 0 1 1 0 I，维普资讯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