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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林 涛日本当代女作家津岛佑子津岛佑子,原名津岛里子,是日本当代著名女作家。1947 年出生于东京。1965 年就读于白百合女子大学英语专业。大学期间,津岛就致力于文学创作,毕业那年以笔名津岛佑子发表的短篇安魂曲 为了狗和大人得到文坛认可,从此踏上专职文学创作的道路。津岛还是一位多产的作家,迄今为止,已发表长篇小说近二十部,短篇小说百余篇;同时,津岛还是一位高质量的作家,她的作品屡屡在日本获奖,而且许多作品被翻译介绍到了国外。津岛作为女作家,执著于对女人生命存在的价值及其方式的探索。她所塑造的女主人公最大的特点就是对女人自身“性”的全面肯定,即女人之所以为女人,正是因为具有“生产”这一生理机能。
2、她的这一观点明显有别于几乎同一时期的其他日本女作家。20世纪 60 年代末 70 年代初,随着女权运动的高涨,日本出现了如三枝和子、高桥贵子、大庭美奈子等一批女作家,她们的作品反映了憎恶孩子和讨厌生孩子的思想。她们作品中的人物试图通过憎恶、甚至拒绝生孩子的行为来打破已被神化了的“母性”观,从而逃离由男人建构起来的封闭的女人世界。然而,津岛恰好相反,她正是要通过肯定女人的“性”,肯定女人的“生产”来寻求女人存在的原始生命意义。早在津岛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动物聚集的家(1973)中她就充分肯定了女人受孕、生孩子这一行为。男人的热流像小河一样注入留都的体内,留都感到子宫仿佛听到了少女的歌唱。留都祈盼着,
3、就在这里和这个固定的男人重新一起生活,生养孩子,孩子又生养孩子,孩子再生出更多的孩子。求上天保佑,但愿心想事成,至死都不要离开这里。最终,留都因为宫外孕失去了生育能力,但是留都却祈盼“孩子又生养孩子,孩子再生出更多的孩子”,她希望生命由一代女人传向另一代女人,永远地延续下去。津岛歌颂生命,赞美女人的孕育,不过在此要指出的是她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并非传统婚姻制度下的所谓贤妻良母。她们中许多是26DOI:10.16430/ki.fl.2000.02.006未婚的母亲,抑或是他人之妇却希望生另一个男人的孩子,或者尽管已为人母,但并不放弃自己作女人的权力。奔驰于山野的女人(1980)可以说塑造了这样一个典
4、型。主人公多喜子是一名未婚的女青年,她在工作中与一位有残疾儿的父亲相识、怀孕。她不但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而且竟然没有告诉男方自己身怀有孕。生下孩子以后,多喜子独自承担起养育“私生子”的重任。对多喜子来说,没有什么“爱”的幻想,有的只是女人的性欲,就和吃饭一样是人的天然本能。一个不为传统道德约束,完全遵从原始本能而生存的自由、奔放的女性形象被津岛刻画得淋漓尽致。由此看来,毋庸置疑对女人“性”的充分肯定构成了津岛文学的特质,但是下面我想说的是其实这一特质又使津岛作品的构图形成了一个新的特色,即生养孩子的女性形象或者说“母与子”的形象鲜明突出,而相应之下,“正常”男人的形象则相对黯淡。所谓“正常”,
5、是相对于津岛作品中许多身体有缺陷的男主人公而言。在女主人公的眼里,男人只不过是满足女人性欲、能让女人受孕的工具,或者,一个形式上的结婚对象而已。他既算不上是孩子的父亲,也算不上是女人的伴侣。在津岛的小说里,父亲、母亲和孩子三足鼎立的近代家庭结构被解体,父亲和孩子的血缘显得不再重要。孩子可以随意选择自己的父亲,而女人也可以自由恋爱、自由生育,但都与婚姻无关。草似的母亲中的女主人公“我”,为了使自己的生命注入新鲜的血液,选择了男人雪夫。在交往三个月之后,“我”怀了孕,雪夫希望自己能成为社会认可的父亲,而“我”却对肚子里的孩子说道:“小宝宝,怎么办?这个人做你的父亲行吗?还不能决定吧。什么?你说不需
6、要老爸?不过,还是看一眼再做决定怎么样?那时也不迟”“我”与肚子里孩子的对话,体现了孩子仅属于女人,而社会意义上的“父亲”这一角色却是可以拒绝的。这一思想同样贯穿在草的卧房系列短篇集阳光照射下的空间、沉默的集市等作品中。由于丈夫有了外遇,阳光照射下的空间里的主人公“我”带着幼小的女儿搬到一家新的公寓住下。因为不适应急遽改变的环境,女儿夜里啼哭不止,一瞬间“我”产生了杀死女儿的念头,但马上就清醒了过来,“我”恐惧地搂起女儿,给她唱起了摇篮曲。“我”强烈地感到生活的不安,可是无论如何想念,“我”都拒绝孩子的父亲重新卷入自己的生活。在难熬的孤独深夜,“我”到酒馆喝酒,让男人留宿,可是“我”只容许女儿
7、和自己一道建设新的生活。在阳光照射下的空间里,女人的生命在膨胀,“我”变成了一个发光体,开始孕育新的生命。在沉默的集市里,津岛更是大胆且明确地表现了血缘上的父亲并不需要的这一思想。“人类似乎有一个约定,那就是确认出生后的孩子是自己的以后才承认自己是父亲。真是心胸狭窄!需要的时候,孩子从雄性动物里随意地选择一位父亲不就够了!?”小说中,公园里的公猫成了孩子们的“父亲”,“梦中,孩子们依偎在猫父亲的怀抱里。”这也许听起来有些荒唐,但是这一甜美的空想却尉藉了“我”痛楚的心灵,猫父亲代替人父亲让孩子们享受到了父爱,甚至“我”认为,猫父亲比人父亲还好。在津岛的小说里,女人表面上显得似乎无助,因为她们往往
8、都要独自承担孕育或养育小孩子的重任,但实际上她们骨子里非常坚强。如果找不到精神上的契合点,她们绝不会因为孩子失去通常意义上的父亲而苟且于传统的婚姻制度,她们或毅然决然,或在仿徨之后选择分手。她们会感到不安和孤独,但是却因为孕育了新的生命而内心充满了希望和阳光。她们虽然肯定女人原始本能上的生育,但是她们却拒绝血缘关系上和社会制度下的父亲。这一点可以说,和同时代日本其他女作家一样,只是从不同的角度体现了津岛的女权主义思想。说起津岛文学,她有一个很明显的倾向,那就是对“家”和“家庭”的执著追求。从津岛的习作一个生命的诞生(1967)到刚刚出版27不久的小说集我(1997)几乎都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这一
9、主题。当然,这并不表明津岛有任何独到之处:因为它是众多女作家共同喜爱追求的主题。然而,在相同之中津岛亦有与众不同之处,她所刻画的“家”和“家庭”有一个显著的特征,一言以蔽之即“欠缺现象”。不是孩子没有父母,就是孩子只有母亲;要么母亲失去孩子,要么丈夫离开妻子,甚或亲人中常常有患先天痴呆症的人物。这种人物以及人物关系的设定构成了津岛文学的独特风貌。那么,津岛究竟为什么要设定这种人物和人物关系,通过对它们的刻画,又究竟想表现的是什么呢?在诸多欠缺的现象中,津岛作品里的家庭首先是父亲这个角色的欠缺。例如孕狐中阿幸的家庭,父亲早亡,弟弟弱智,而这一家庭成员的设定在诸如安魂曲 为了狗和大人、草似的母亲、
10、草的卧房、宠儿、燃烧的风等许多作品中都类似。另一方面,即便父亲这个角色在作品中出现,父亲对于孩子来说也只是一个陌生而遥远的存在。沉默的集市里,经过女主人公的再三肯求,离了婚的父亲终于见了孩子们一面,可是彼此没有任何话说,孩子们也只是希望抱了蛋糕赶快逃离这个男人的身边。津岛在小说中写道:“这个男人的确是孩子们的父亲,但他不是一直守护孩子们的父亲。在他看来,自己的孩子只不过是妻子所生的两个孩子罢了。”没有父亲的家庭充满了不安定的因素,失去了父亲的保护,津岛所描写的女主人公总是对生存感到强烈的不安,而这种不安的情绪往往使她们表现出对死的依恋,或者厌恶甚至憎恨所谓在健全家庭里生活的人们。孕狐中的阿幸找
11、不到生命存在的意义,她说“我实在厌烦活着”,企图在理科实验室自杀。燃烧的风中的有子是一名小学生,生活在只有母亲的单亲家庭里,她对在背后嚼她舌头的同学说道:“你在这儿安心地说别人的坏话,没准儿你老爸明天也死了。可能,现在已经死了,你不也就只有老妈了吗?怎么样?是不是跟以前的你不太一样啦?就是你,看!从这儿掉下去也会死。脑袋开花,身体摔成肉饼!不信?把你推下去试试?人要死,太简单不过了。”有子试图把嚼舌头的同学从阳台上推下去。在这里,津岛早期的世界观得到了反映:生命是何等的脆弱!赖以生活乃至生存的靠山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有了这样对人生的看法,那么自然而然津岛笔下的主人公也就会显示出极端不安乃至报复的
12、情绪。然而,这种不安乃至报复情绪的流露不能不说与津岛少女时代的生活体验和感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津岛的父亲,道出其名字来可以说在日本家喻户晓,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无赖派”作家 太宰治(本名津岛修治)。津岛一岁时,父亲与情妇山崎富荣投水自尽,同时还与另一女人之间生有和津岛同岁的女儿。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但是母亲一直瞒着津岛,告诉她说父亲是病死的,直到小学四年级翻阅人名字典时她才了解这一真相。病死和情死,对于家庭的成员来说绝不是同样的概念,何况还和母亲以外的女人之间有一个和自己同岁的女儿!可以想像,这一事实给少女津岛造成了多大精神上的打击和思想上的混乱。被父亲抛弃、背叛的屈辱和愤怒,被他人讥讽、蔑
13、视的语言和眼光在津岛的心上都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从此,父亲成了津岛心中解不开的结,于是她开始贪婪地阅读父亲的作品,试图从留下的文字中找到自己生命的答案。津岛几乎未曾与父亲谋面,她的作品也未曾从正面来描写过自己的父亲,但是津岛的作品却以不同的形式留下了父亲的影子:父亲欠缺的家庭,父亲的欠缺给女主人公心灵造成的不安,和有妻、子的男人生孩子的年青女主人公的频频登场,甚至谣传怀有自己父亲的孩子的女主人公的设定等等,这一切都与父亲太宰治的存在有着剪不断的情结,体现了津岛对父亲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另一方面,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父亲太宰治促使津岛步入了文学的世界。在津岛和小川国夫的对谈关于地缘(文艺1973.
14、8)一28文中,津岛就父亲的存在与自身文学的关系作了如下的表述:就像是一种感觉,因为是一桩不能外言的丑闻,所以不得不保持缄默。虽然不是罪犯的孩子,可感觉就是一样,某种意义上说我的孩提时代很痛苦。想抛下一切不管,可它似乎总缠着我,要想摆脱它我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总之,我忍受不了是罪犯的孩子的感觉,于是我决定写作,把缠绕自己的秘密化解,化解成不属于任何个人的东西。前面谈到了津岛作品中“父亲”这一形象的“欠缺”,下面我们要说一说另一个更为重要的“欠缺”现象。它与前者不同,前者主要是指人物形象的欠缺,而它是指人物身体的欠缺,即津岛所设定的男主人公很多先天患有痴呆症或者身体的某部位存在缺陷。据日本文学评论家
15、与那霸惠子的统计,从 1966年发表的第一篇小说手之死起,到 1984 年的厨子王止,十八年间津岛共发表了八十篇小说,其中上述人物出现的作品有二十四篇,而患有痴呆症的人物被设定为女主人公兄弟的作品竟达十七篇之多。这一数据表明,“兄弟”是津岛文学中极其重要的人物,而这一人物的造型可以说是津岛实际生活中的兄长在小说中的折射。津岛的兄长名正树,比津岛大三岁,先天痴呆,十六岁时因肺炎而死。津岛在只有母亲的家庭里与弱智的兄长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她像母亲般地照顾他、爱护他,更把他作为正常人来对待和尊敬。“现在想起来觉得很不可思议,可当时我真的没有把他看成哥哥,也从来没有看不起他。当然现实状况我还是非常清楚,
16、傻瓜就是傻瓜,这一点不得不承认,但是人格上我是很尊敬他的。某种意义上讲他对我的影响很大,比如在看人的眼光方面。”这是津岛在一次采访中的讲话,它不仅表明了津岛对兄长深深的爱,同时也道出了兄长对津岛文学的影响,可以说是兄长的存在使津岛把握住了洞察人与人生的线索。最终,对兄长的爱使津岛得以在文学作品中将“兄弟”这一形象升华。现实生活中的兄长也许是不幸的,但是在安魂曲 为了狗和大人、摇篮、孕狐、草的卧房等作品中,“兄弟”都是女主人公的最爱,是在精神和肉体上都想与之同化的对象,尤其是长篇宠儿中的“兄长”几乎被提炼到了神圣的高度。自哥哥回来以后,高子每天都处在兴奋的状态之中。她坚信没有哥哥的地方也就没有自
17、己的快乐,高子第一次体会到在理性的世界里所无法获得的喜悦。哥哥的感情不含丝毫的杂质。高子自己高兴就觉得快乐,不高兴就感到气愤,而哥哥却不同,他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人强忍不快并从中感受到最深层的快乐。这到底为什么呢?哥哥虽然没有普通人的智慧,但他却生活在充满了爱情的睿智之中。高子是宠儿中的女主人公,一位三十六岁的母亲。还是中学生的女儿无法认同母亲的生活方式,离开母亲住到了伯母家中。高子感到女儿背叛了自己,而记忆中白痴的哥哥对自己的感情却不含丝毫的杂质,于是幻想“哥哥”能成为自己的孩子。当然,这只能是一种幻想。最后,小说只好以想像妊娠结束。但是,它在此却充分体现了女主人公希望将“兄长”的生命融入自己的
18、生命,要与“兄长”化为一体的思想。津岛在“白痴兄长”和妹妹之间,刻画出了一种不拘泥于一般社会意义的兄妹关系,一些作品如草的卧房中兄妹间更有亲密的肉体关系,这看起来似乎有违伦理,但是在被社会抛弃了的小世界里,他们唯有通过肌肤的接触彼此才能实实在在地感受生命的存在。可以说这是作者大胆的文学尝试,也是作者试图探索的人的原始生命意义之所在。正如与那霸惠子所指出的,这里的兄妹关系是人类文明产生以前的结合,她们的关系可(下转第 40 页)29引自国文学解释与鉴赏 中的“采访 我的文学”(至文堂,1980)。摘自论现代女性作家 中的“论津岛佑子”(审美社,1986)。没有打算让他住进我要迁入的房子。也许什么
19、时候他会来吧,我有些害怕。我发现自己的心再也不会接纳他了。我曾经是那样地不愿和他分手,我自己都有些不解自己的变化。“不要思前也不要想后 一直朝前跑。”我对自己说。女儿还没有觉察到父亲的身影已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到了夏天,我们在屋顶放一个充气式游泳池好不好,能放上一个大大的充气式游泳池呢。”我一边哄女儿入睡,一边絮叨着。“我们还可以放上蹦蹦床,噢,还可以在那里喝啤酒。这样吧,我们装上一串串小彩灯,就像啤酒花园一样,好不好?肯定非常漂亮。我们再种上各式各样的鲜花,向日葵、大丽花、美人蕉。对了,再养上些小兔、小白鼠,多可爱呀。不对,不对,我们能养更大的动物。干脆养只山羊怎么样?对,大公鸡也不错。要
20、么,建个牧场好了。牛哞地一叫,附近的人肯定会吓一跳。”女儿睁大眼睛,紧盯着我的嘴,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两铺席大的卧室就和壁橱一般,十分狭小,然而,我却感到十分的惬意。(上接第 29 页)以说与古代尊崇的理想婚姻 神话中的兄妹婚一脉相承。津岛是一个描写关系的能手,除了兄妹关系,她还在小说中表现了男女、夫妇、母子等众多的关系,而这些不同的关系或明或暗都与超越一般社会意义的兄妹关系有着关联,可以说“兄长”是津岛文学中的一个关键。综上所述,因为父亲太宰治,津岛步入了文学的大门;而兄长正树的存在,又使津岛抓住了探求人与人生的线索,并在文学的世界里开花、结果。可以说,父亲和兄长是理解津岛文学的两把钥
21、匙。当然,钥匙毕竟只是钥匙,津岛的现实生活并不等同于她的文学世界,尽管小说中一些时间、事件的安排都和她实际生活中的年表有相重合的地方,但是津岛的文学反映的却是她从现实中提炼并加以抽象、幻想出来的世界,决非实际生活的直接再现。同时,影响津岛文学的因素还有许多,就个人经历方面,与丈夫的离异,长子的早逝等等,另外作家个人的文化修养等也都是不容忽略的因素。津岛是一位实力非常雄厚的作家,以长篇宠儿为顶峰,70 年代末以来,小说中“兄长”的形象逐渐后退,代之而起的是母与女的冲突问题。1995 年由文艺春秋杂志社出版的长篇风啊,在空中驰骋的风描写了一个女儿从逃离母亲再到回归母亲的心路历程。看似平凡的主题,津岛却开辟了日本现代文学的新天地。90 年代以来,津岛还致力于历史题材的相关创作,出版了如伊势物语土佐日记(1990)、泉镜花(1992)等诸多优秀的历史小说。近年来,津岛又热衷于对日本的少数民族 阿伊努的探索。总之,津岛佑子是一位不断开拓文学创作新天地的日本当代女作家。(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