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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每日一篇古文观止苏秦以连横说秦苏秦以连横说秦佚名先秦苏秦（字季子,战国时洛阳人,著名,纵横派代表人物,先用连横 之说说秦,后又主张合纵,为东方六国所任用,后因在齐国为燕昭王从 事反间活动被觉察，车裂而死。）始将连横（战国时代，合六国抗秦, 称为约从（或“合纵”）;秦与六国中任何一国联合以打击别的国家, 就为连德）说秦惠王日：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 胡第人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肴、函之固。田肥 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 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兵法 之教，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
2、臣请奏其效。秦王日：寡人闻之：毛羽不饱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 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今先生 俨然不远千里而庭教之，愿以异日。苏秦日：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昔者神农伐补遂，黄帝伐涿鹿 而禽蚩尤，尧伐耀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 王伐崇，武王伐纣，齐桓任战而伯天下。由此观之，恶有不战者乎？古 者使车霸CgO）击驰，言语相结，天下为一，约从连横，兵革不藏。 文士并饬，诸侯乱惑，万端俱起，不可胜理。科条既备，民多伪态，书现，造成挖苦当时世态人情、社会风气的强烈效果。此外，文中写苏秦 的说辞，铺陈夸饰，气势充盈，可视为汉赋铺张扬厉文风的滥觞。赏析：苏秦
3、以连横说秦颇能代表战国策的风格,与左传 文风迥异。左传凝练，言简意赅；国策舒放，铺陈夸张。左 传深沉含蓄，耐人寻味；国策那么驰辩骋说，富于气势。此外，本 文在语言方面还大量使用排偶句，渲染气氛，使文气贯通，气势奔放, 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充分显示了纵横家的风格。善于选取典型生动的故事情节来刻画人物形象，是本文的一大 特点。它并没有全面地叙写苏秦的一生，而是选取赴秦受挫、发愤读书、 游说赵王、位极人臣以及家人前倨后卑几个典型情节，构成大悲大喜、 冷热悬殊的曲折故事，描绘这位著名纵横家的独特经历与个性。在谋篇构思上，通过比照手法的运用来描写人物，显示出作者 高超的艺术技巧。其一，说秦说赵的鲜明比照
4、：游说秦王，驰辩骋说, 引古论今，高谈阔论，颇显辩土的口假设悬河之才，结果却是“书十上, 而说不行。游说赵王，那么隐其辞锋，简言抵掌而谈，正面浓墨重 彩地描写他受封拜相后的尊宠。其二，说秦失败与说赵成功的比照之外, 是家人态度的前后比照：说秦不成，家人冷落至极；在赵尊宠，家人礼 遇有加。其三，苏秦自身的形象与心态的比照：说秦失败后的穷困潦倒 的形象与失意羞愧的心境，说赵成功后，以卿相之尊，炫煌于道的威 仪与得意忘形的心态，栩栩如生。“人生世上，势位富厚，盖可以忽乎 哉”，一语道出纵横家们人生追求的肺腑之言。昨天还是穷巷掘门、 桑户楮枢”的穷光蛋，一夜之间暴富暴贵。此外，在描写人物形象的方法方面
5、，与其他先秦散文相比，这 篇文章也有所突破。比方，写他说秦失败后那困顿狼狈之窘态的肖像描 写，发愤读书推刺股的细节描写，读书充满自信的独白等等表现手法, 颇有小说的味道，这在其他先秦著作中是少见的。译文苏秦起先主张连横，劝秦惠王说：大王您的国家，西面有巴、 蜀、汉中的富饶，北面有胡貉和代马的物产，南面有巫山、黔中的屏障， 东面有肴山、函谷关的坚固。耕田肥美，百姓富足，战车有万辆，武士 有百万，在千里沃野上有多种出产，地势形胜而便利，这就是所谓的天 府，天下显赫的大国啊。凭着大王的贤明，士民的众多，车骑的充足, 兵法的教习，可以兼并诸侯，独吞天下，称帝而加以治理。希望大王能 对此稍许留意一下，我
6、请求来实现这件事。秦王回答说：我听说：羽毛不饱满的不能高飞上天，法令不完备的不能惩治犯人，道德不深厚的不能驱使百姓，政教不顺民心的不 能烦劳大臣。现在您一本正经老远跑来在朝廷上开导我，我愿改日再听 您的教诲。苏秦说：我本来就怀疑大王不会接受我的意见。过去神农讨 伐补遂，黄帝讨伐涿鹿、擒获蚩尤，尧讨伐罐兜，舜讨伐三苗，禹讨伐 共工，商汤讨伐夏桀，周文王讨伐崇国，周武王讨伐纣王，齐桓公用武 力称霸天下。由此看来，哪有不用战争手段的呢？古代让车辆来回奔驰, 用言语互相交结，天下成为一体，有的约从有的连横，战争没有停息。 文土个个巧舌如簧，诸侯听得稀里胡涂，群议纷起，难以清理。规章制 度虽已完备，人们
7、却到处虚情假意，条文记录又多又乱，百姓还是衣食 缺乏。君臣愁容相对，人民无所依靠，道理愈是清楚明白，战乱反而愈 益四起。穿着讲穿服饰的文土虽然善辩，攻战却难以止息。愈是广泛地 玩弄文辞，天下就愈难以治理。说的人说得舌头破，听的人听得耳朵聋， 却不见成功，嘴上大讲仁义礼信，却不能使天下人相亲。于是就废却文 治、信用武力，以优厚待遇蓄养勇士，备好盔甲，磨好兵器，在战场上 决一胜负。想白白等待以招致利益，安然兀坐而想扩展疆土，即使是上 古五帝、三王、五霸，贤明的君主，常想坐而实现，势必不可能。所以 用战争来解决问题，相距远的就两支队伍相互进攻，相距近的持着刀戟 相互冲刺，然后方能建立大功。因此对外军
8、队取得了胜利，对内因行仁 义而强大，上面的国君有了权威，下面的人民才能驯服。现在，要想并化不明，治理混乱，又被一些人的奇谈怪论所迷惑，沉溺在巧言诡辩之 中。象这样看来，大王您是不会采纳我的建议的。吞大卜，超越大国，使故国屈服，制服海内臣，非发动战争不可。现在在位的国君，忽阳,君临大卜百姓，以诸侯为 各了这个根本道理，都是教劝说秦王的奏折屡次呈上，而苏秦的主张仍未实行，黑貂皮大衣穿破了，一百斤黄金也用完了，钱财一点不剩，只得离开秦国，返回 家乡。缠着绑腿布，穿着草鞋，背着书箱，挑着行李，脸上又瘦又黑, 一脸羞愧之色。回到家里，妻子不下织机，嫂子不去做饭，父母不与他 说话。苏秦长叹道：妻子不把我当
9、丈夫，嫂子不把我当小叔，父母不 把我当儿子，这都是我的过错啊！于是半夜找书，摆开几十只书箱, 找到了姜太公的兵书，埋头诵读，反复选择、熟习、研究、体会。读到 昏昏欲睡时,就拿针刺自己的大腿，鲜血一直流到脚跟，并自言自语说：哪有去游说国君，而不能让他拿出金玉锦绣，取得卿相之尊的人呢？ 满一年，研究成功，说:满一年，研究成功，说:这下真的可以去游说当代国君了于是就登上名为燕乌集的宫阙，在宫殿之下谒见并游说赵王, 拍着手掌侃侃而谈，赵王大喜，封苏秦为武安君。拜受相印，以兵车一 百辆、锦绣一千匹、白璧一百对、黄金一万镒跟在他的后面，用来联合 六国，瓦解连横，抑制强秦，所以苏秦在赵国为相而函谷关交通断绝
10、。在这个时候，那么大的天下，那么多的百姓，王侯的威望，谋 臣的权力，都要被苏秦的策略所决定。不花费一斗粮，不烦劳一个兵, 一个战士也不作战，一根弓弦也不断绝，一枝箭也不弯折，诸侯相亲, 胜过兄弟。贤人在位而天下驯服，一人被用而天下合纵，所以说：应运 用德政，不应凭借勇力；应用于朝廷之内，不应用于国土之外。在苏秦 显赫尊荣之时，黄金万镒被他化用，随从车骑络绎不绝，一路炫耀， 山以东各国随风折服，从而使赵国的地位大大加重。况且那个苏秦，只不过是出于穷巷、窑门、桑户、播枢之中的贫士罢了，但他伏在车轼之 上，牵着马的勒头，横行于天下，在朝廷上劝说诸侯王，杜塞左右大臣 的嘴巴，天下没有人能与他匹敌。苏秦
11、将去游说楚王，路过洛阳，父母听到消息，收拾房屋，打扫街道，设置音扫街道，设置音乐，准备酒席，到三十里外郊野去迎接。妻子不敢正面看他，侧着耳朵听他说话。嫂子像蛇一样在地上匍匐，再三再四地跪拜 谢罪。苏秦问：嫂子为什么过去那么趾高气扬，而现在又如此卑躬屈 膝呢？ 嫂子回答说：因为你地位尊贵而且很有钱呀。苏秦叹道: ”唉！贫穷的时候父母不把我当儿子，富贵的时候连亲戚也畏惧，人活在世上，权势地位和荣华富贵，难道是可以忽视的吗？策稠浊，百姓缺乏。上下相愁，民无所聊，明言章理，兵甲愈起。辩言 伟服，战攻不息，繁称文辞，天下不治。舌弊耳聋，不见成功，行义约 信，天下不亲。于是乃废文任武，厚养死士，缀甲厉兵，
12、效胜于战场。 夫徒处而致利，安坐而广地，国古五花三王五伯(伯同霸”，“五伯” 即春秋五霸。指春秋时先后称霸的五个诸侯: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 秦穆公、楚庄王。),明主贤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势不能。故以战续 之，宽那么两军相攻，迫贝肺文戟相婚力,然后可建大功。是故兵 胜于外，义强于内，威立于上，民服于下。今欲并天下，凌万乘，设敌 国，制海内，子元元，臣诸侯，非兵不可。今之嗣主，忽于至道，皆惜 于教，乱于治，迷于言，惑于语，沈于辩，溺于辞。以此论之，王固不 能行也。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黑貂之裘敝，黄金百斤尽，资用乏绝，去秦而归,羸(/巨滕治gj履蹒(jue),负书担橐(tuo),形容枯槁，面目
13、犁黑，状有愧色。归至家，妻不下女王,嫂不为炊。父母不与 言。苏秦喟叹日：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 是皆秦之罪也。乃夜发书，陈箧数十，得太公阴符之谋，伏而诵之, 简练以为揣摩。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日：安有说人 主，不能出其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者乎？期年，揣摩成，曰：此 真可以说当世之君矣。于是乃摩燕乌集阙，见说赵王于华屋之下，抵(Zhi)掌而谈,赵 王大悦，封为武安君。受相印，革车百乘，锦绣千纯，白璧百双，黄金 万溢，以随其后，约从散横以抑强秦，故苏秦相于赵而关不通。当此之时，天下之大，万民之众，王侯之威，谋臣之权，皆欲决苏 秦之策。不费斗粮，未烦一兵，未战一士
14、，未绝一弦，未折一矢，诸侯 相亲，贤于兄弟。夫贤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从，故曰：式于政 不式于勇；式于廊庙之内，不式于四境之外。当秦之隆，黄金万溢为用， 转毂连骑，炫燥于道，山东之国从风而服，使赵大重。且夫苏秦，特穷 巷掘门桑户错枢之土耳，伏轼嬉如)衔,横历天下,廷 说诸侯之王，杜左右之口，天下莫之能伉。将说楚王，路过洛阳，父母闻之，清宫除道，张乐设饮，郊迎三十 里。妻侧目而视，倾耳而听。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谢。苏秦曰：嫂 何前倨而后卑也？嫂曰：以季子之位尊而多金。苏秦曰：嗟乎！ 贫穷那么父母不子，富贵那么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富贵，盖可忽乎哉？译文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惠王曰:“大王之国
15、，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 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肴、函之固。田肥美,民 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莞多,地势形便,此所谓 天府,天下之雄国也。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兵法之教, 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效。”苏秦起先主张连横，劝秦惠王说：大王您的国家，西面有巴、蜀、 汉中的富饶，北面有胡貉和代马的物产，南面有巫山、黔中的屏障，东 面有肴山、函谷关的坚固。耕田肥美，百姓富足，战车有万辆，武土有 百万，在千里沃野上有多种出产，地势形胜而便利，这就是所谓的天府， 天下显赫的大国啊。凭着大王的贤明，土民的众多，车骑的充足，兵法 的教
16、习，可以兼并诸侯，独吞天下，称帝而加以治理。希望大王能对此 稍许留意一下，我请求来实现这件事。秦王日：“寡人闻之：毛羽不饱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 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今先生 俨然不远千里而庭教之，愿以异日。”秦王回答说：我听说：羽毛不饱满的不能高飞上天，法令不完备 的不能惩治犯人，道德不深厚的不能驱使百姓，政教不顺民心的不能烦 劳大臣。现在您一本正经老远跑来在朝廷上开导我，我愿改日再听您的 教诲。苏秦日：“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昔者神农伐补遂，黄帝伐涿鹿 而禽蚩尤,尧伐耀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 王伐纣,齐桓任战而伯天下。由此观
17、之,恶有不战者乎?古者使车毂击 驰，言语相结，天下为一，约从连横，兵革不藏。文土并饬，诸侯乱惑,万端俱起,不可胜理。科条既备,民多伪态,书策稠浊,百姓缺乏。上 下相愁,民无所聊,明言章理,兵甲愈起。苏秦说：我本来就怀疑大王不会接受我的意见。过去神农讨伐补 遂，黄帝讨伐涿鹿、擒获蚩尤，尧讨伐I罐兜，舜讨伐三苗，禹讨伐共工， 商汤讨伐夏桀，周文王讨伐崇国，周武王讨伐纣王，齐桓公用武力称霸 天下。由此看来，哪有不用战争手段的呢？古代让车辆来回奔驰，用言 语互相交结，天下成为一体，有的约从有的连横，战争没有停息。文土 个个巧舌如簧，诸侯听得稀里胡涂，群议纷起，难以清理。规章制度虽 已完备，人们却到处虚
18、情假意，条文记录又多又乱，百姓还是衣食缺乏。 君臣愁容相对，人民无所依靠，道理愈是清楚明白，战乱反而愈益四起。辩言伟服,战攻不息,繁称文辞,天下不治。舌弊耳聋,不见成功,行 义约信，天下不亲。于是乃废文任武，厚养死土，缀甲厉兵，效胜于战 场。夫徒处而致利,安坐而广地,虽古五帝三王五伯,明主贤君,常欲 坐而致之,其势不能。故以战续之,宽那么两军相攻,迫那么杖戟相横,然 后可建大功。穿着讲穿服饰的文土虽然善辩，攻战却难以止息。愈是广泛地玩弄文辞， 天下就愈难以治理。说的人说得舌头破，听的人听得耳朵聋，却不见成 功，嘴上大讲仁义礼信，却不能使天下人相亲。于是就废却文治、信用 武力，以优厚待遇蓄养勇士
19、，备好盔甲，磨好兵器，在战场上决一胜负。 想白白等待以招致利益，安然兀坐而想扩展疆土，即使是上古五帝、三 王、五霸，贤明的君主，常想坐而实现，势必不可能。所以用战争来解 决问题，相距远的就两支队伍相互进攻，相距近的持着刀戟相互冲刺, 然后方能建立大功。是故兵胜于外，义强于内，威立于上，民服于下。今欲并天下，凌万乘, 诩敌国，制海内，子元元，臣诸侯，非兵不可。今之嗣主，忽于至道, 皆憎于教,乱于治,迷于言,惑于语,沈于辩,溺于辞。以此论之,王 固不能行也。” 因此对外军队取得了胜利，对内因行仁义而强大，上面的国君有了权威, 下面的人民才能驯服。现在，要想并吞天下，超越大国，使敌国屈服, 制服海内
20、，君临天下百姓，以诸侯为臣，非发动战争不可。现在在位的 国君，忽略了这个根本道理，都是教化不明，治理混乱，又被一些人的 奇谈怪论所迷惑，沉溺在巧言诡辩之中。象这样看来，大王您是不会采 纳我的建议的。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黑貂之裘敝,黄金百斤尽,资用乏绝,去秦而归,羸滕履蹒,负书担橐,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状有愧色。归至 家，妻不下,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苏秦喟叹日:妻不以我为夫, 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是皆秦之罪也。”乃夜发书，陈箧数 十,得太公阴符之谋,伏而诵之,简练以为揣摩。读书欲睡,引锥自刺 其股，血流至足，日:“安有说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 者乎？ ”期年，揣摩成，日
21、:此真可以说当世之君矣。”劝说秦王的奏折屡次呈上，而苏秦的主张仍未实行，黑貂皮大衣穿 破了，一百斤黄金也用完了，钱财一点不剩，只得离开秦国，返回家乡。 缠着绑腿布，穿着草鞋，背着书箱，挑着行李，脸上又瘦又黑，一脸羞 愧之色。回到家里，妻子不下织机，嫂子不去做饭，父母不与他说话。苏秦长叹道：妻子不把我当丈夫，嫂子不把我当小叔，父母不把我当 儿子，这都是我的过错啊！”于是半夜找书，摆开几十只书箱，找到了 姜太公的兵书，埋头诵读，反复选择、熟习、研究、体会。读到昏昏欲 睡时，就拿针刺自己的大腿，鲜血一直流到脚跟，并自言自语说：哪有去游说国君，而不能让他拿出金玉锦绣，取得卿相之尊的人呢？满一年,研究成
22、功，说:这下真的可以去游说当代国君了/于是乃摩燕乌集阙,见说赵王于华屋之下,抵掌而谈,赵王大悦,封为武安君。受相印,革车百乘,锦绣干纯,白璧百双,重金万流，以于是就登上名为燕乌集的宫阙，在宫殿之下谒见并游说赵王，拍着 手掌侃侃而谈，赵王大喜，封苏秦为武安君。拜受相印，以兵车一百辆、 锦绣一千匹、白璧一百对、黄金一万镒跟在他的后面，用来联合六国， 瓦解连横，抑制强秦，所以苏秦在赵国为相而函谷关交通断绝。当此之时,宠立匕万民之众,王侯之威,谋臣之权,皆欲决苏 秦之策。不费斗粮,未烦一兵,未战一士,未绝一弦,未折一矢，诸侯 相亲，贤于兄弟。夫贤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从，故日：式于政 不式于勇；式
23、于廊庙之内，不式于四境之外。当秦之隆，黄金万溢为用, 转毂连骑,炫烯于道,山东之国从风而服,使赵大重。且夫方奏，特穷 巷掘门桑户耀枢之 土耳,伏轼搏衔,横历廷说诸侯之王,杜左右 之口,天下莫之能伉。在这个时候，那么大的天下，那么多的百姓，王侯的威望，谋臣的 权力，都要被苏秦的策略所决定。不花费一斗粮，不烦劳一个兵，一个 战士也不作战，一根弓弦也不断绝，一枝箭也不弯折，诸侯相亲，胜过 兄弟。贤人在位而天下驯服，一人被用而天下合纵，所以说：应运用德 政，不应凭借勇力；应用于朝廷之内，不应用于国土之外。在苏秦显赫 尊荣之时，黄金万镒被他化用，随从车骑络绎不绝，一路炫耀，靖山以 东各国随风折服，从而使
24、赵国的地位大大加重。况且那个苏秦，只不过 是出于穷巷、窑门、桑户、椿枢之中的贫土罢了，但他伏在车轼之上， 牵着马的勒头，横行于天下，在朝廷上劝说诸侯王，杜塞左右大臣的嘴 巴，天下没有人能与他匹敌。将说楚王,路过洛阳,父母闻之,清宫除道,张乐设饮,郊迎三十 里。妻侧目而视，倾耳而听。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谢。苏秦日:“嫂 何前倨而后卑也？“嫂日:以季子之位尊而多金。“苏秦日:嗟乎! 贫穷那么父母不子，富贵那么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富贵，盖可忽乎哉?苏秦将去游说楚王，路过洛阳，父母听到消息，收拾房屋，清扫街道，设置音乐，准备酒席，到三十里外郊野去迎接。妻子不敢正面看他, 侧着耳朵听他说话。嫂子像
25、蛇一样在地上匍匐，再三再四地跪拜谢罪。苏秦问：嫂子为什么过去那么趾高气扬，而现在又如此卑躬屈膝呢？ 嫂子回答说：因为你地位尊贵而且很有钱呀。苏秦叹道：”唉！贫 穷的时候父母不把我当儿子，富贵的时候连亲戚也畏惧，人活在世上, 权势地位和荣华富贵，难道是可以忽视的吗？ 背景:苏秦以连横说秦出自国策，即战国策，是战国时 代纵横家的说辞及权变故事的汇编。苏秦是战国纵横家的代表人物。他先以连横之策游说秦王，备 受冷落；后又以合纵之术游说赵王，大获成功。时而连横，时而合纵, 没有固定的政治主张，只为取卿相之尊而奔波，是典型的政客形象。人 生世上，势位富厚，盖可以忽乎哉?”这正是纵横家人生追求的肺腑之 言。战国时期诸侯林立，尔虞我诈，一批谋臣策士周旋其间，纵横驰骋，朝秦暮楚，以逞其智能，获取功名。本文记载了苏秦始以连横之 策说秦，而其说不行，于是发愤读书、终于相赵的故事。其中刻划了当 时具有代表性的策士形象。正如南宋鲍彪所说：（苏）秦之自刺，可 谓有志矣。而志在金玉卿相，故其所成就，适足以夸嫂妇。（战国 策注）为使人物个性鲜明突出，作者移花接木，将苏秦游说路过洛阳， 周显王除道效劳（元吴师道注）的史实，移植到其亲属身上，以亲 属的前倨而后卑，映衬苏秦的前窘困、后通显，并以前抑后扬的比照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