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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孟非:随遇而安孟非:随遇而安 中华读书报 ( 2011 年 11 月 09 日 16 版)这是第一本关于我自己的书。它算是我一些人生片段的回忆,并不怎么精彩。但对人们全面了解我这个人,或许有点作用。孟非 这是孟非对过往 40 年岁月的动情回顾、从容讲解并描述。童年重庆、少年南京,不同的文化对他影响深远。中学时代的严峻偏科,黑暗得让他看不到将来。临时工的日子辛酸艰苦,却奠定了他往后的不平凡。他从摄像、记者、编导、制片人、主持人的不同角色上一一走过。40 年,人生坎坷,从平凡到精彩,命运总在不经意间转折。顺应本心,淡定从容,坦然面对每一次变更。随遇而安,是许多人问起他的心路历程时,他给出的唯一答案
2、。 许多人回忆起中学时代都觉得特殊纯真、美妙,但我却觉得它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阶段。我没考上高校,在印刷厂工作出了工伤,在电视台当了许多年临时工,这些都没让我觉得有多么懊丧,只有中学时代是我最不情愿回忆的日子,那时我成果不好,父母关系也不好,生活暗无天日。 不堪回首的中学时代 中学时代我的理科成果特殊差,数理化单科成果基本没上过六非常,中学时三科的分加起来一般也就九十来分。说起来,堕落是一步步形成的,当年中考我考了五百多分,但那时文理科的落差已经很大了,到了中学,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学习了。 那个阶段我什么都不会,所以考试交卷就特殊快。每科的试卷都是一共十二面,班上数学成果最好的同学最快也要一个多小
3、时才能做完,我会做的二非常钟就做完了,接下来就是发呆。再后来这种状况愈演愈烈,甚至到了考试卷子发下来,我要问边上的同学:这是化学还是物理,只要不写汉字的科目,我的成果都不行。 那个时候学生考试也作弊。大多数同学也会有某几道题不会做而抄别人的,而我是只有一两题会,其他都不会,抄都来不及。患难见真情,班上有个女生对我特殊好,是那种静默的好。有一回她把整张卷子做完了,没写名字,嗖地扔给前排的我,然后把我那张几乎是空白的卷子拿过去自己又写了一遍,我只须要在她的卷子上填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这让我感动不已。不过纸包不住火,很快老师就把我叫过去问:这是你写的吗?我傻了。也难怪,成果突然从三四非常变成了八九
4、非常,鬼才信。 高二的时候,化学课的内容已经讲到我完全听不懂的有机化学。化学老师是个老太太,人挺好的,她在课上就说:立刻要高三了,我们进行最终一次复习,不懂的现在就问,不要装,不要不好意思,否则过去就过去了,不会再讲了。其实我不懂的太多了,也没准备问,但听到老师那样掏心掏肺地说,我的良心被唤醒了,就壮着胆子提了个问题:老师,为什么有环丙烷、环丁烷,没有环甲烷、环乙烷呢?问题一出口,全班哄堂大笑,老师也震怒了,说:不要拿这些愚蠢的问题来耽搁全班同学的时间。从今,我彻底缄默了,再也没有问过任何问题。后来老师讲她的,我在下面孜孜不倦地看我的围城,时常发出大笑,然后被老师请出教室。 在我整个中学时代,
5、我爸就没去开过几次家长会。有一次他去了,先后遇到了化学老师和语文老师。化学老师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孩子现在是青春期,身体发育比较快,尤其是大脑的发育特殊重要,家长要留意给孩子加强养分。如此委婉的说法,我爸听出了大意孟非同学的大脑发育是有问题的,智力是有缺陷的。之后,他又碰上了我的语文老师,语文老师特别激烈地对我爸说:你儿子啊,了不得啊,小小年纪很有思想,文笔很老练,你要好好培育,人才难得啊!两位老师的话,让我爸在短短十几分钟里经验了悲喜两重天。 我的理科成果虽然极差,但也曾经有过奇迹。初二的时候,我数学的真实水平差不多就是四五非常的样子,假如作弊顺当牵强能混到六非常上下。偏偏有一次,我生病在医院
6、住了一个月,当时我特殊兴奋,因为生病耽搁了一个月的课程,考得再差也有充分的理由了。 有了这样的底气,住院时我闲来无事,也翻了翻数学课本。出院没两天就考试了,奇迹就此发生了。那次数学考试我竟然考了九十八分,而且完全没有作弊,因为根本不须要。班主任朱老师看到我的卷子时特殊激烈,对我说:你看看,你要好好学习,潜力有多大你知道吗?你看你多聪慧啊!这么一激励,一下子我整个人都激昂了,确信自己是天才,根本不须要听老师讲课。每天上课就考四十几分,一个月没上课自学反倒考了九十八分!带着这样的自信,我一如既往地投入到了之后的学习中去。过了几个月再一次考试,我又回到了四十几分的原形,此后再也没有考到过六非常以上。
7、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情完全可以说是一个灵异事务。 由于成果太差,难免想一些歪门邪道。有一次期末考试前,我和班上另外的坏学生一起溜进学校文印室偷卷子。第一次作案相当惊慌,不过还真让我们找到了,但只找到了历史卷子。我很懊丧,因为我的历史原来就学得不错,完全不须要冒这么大风险去偷卷子。不过转念一想,总也能锦上添花,拉点儿总分吧。回家之后就起先做卷子,然后背答案,还告知自己千万不要考满分,因为那样很可疑。结果其次天上历史课的时候,历史老师说我们先发一套模拟试卷。发下来后我一看:靠,就是我们偷的那套卷子!当时我就气晕了。 相比一塌糊涂的理科成果,我的文科成果还不错,特殊是语文,基本上总是名列前茅,三甲之
8、列,而且从初中到中学,始终如此。那时学校特殊万恶,考试结束后,每门学科都弄出一个什么红白榜,前十名上红榜,最终十名上白榜。每次大考之后,红榜白榜上基本都有我,上榜率挺高的。 上初三时我参与了南京市的作文竞赛。全南京的中学都派作文成果最好的学生去参赛,一般学校是一个代表,重点中学可以派四个代表。我是重点中学南京一中选派的四个代表之一。竞赛是抽签制,抽到什么题目当场就要写。竞赛结束之后,喜讯很快传来,我校派出的四个同学,分获一、二、三等奖。学校大门口贴着喜报,第一行就是孟非同学代表本校参与全市作文竞赛,获得记叙文类唯一的一等奖。没过几天,喜报还贴在校门口,我又因为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儿被全校通报指责
9、,处分通告就贴在了喜报旁边。我经过校门口的时候还跟班上的女同学说:看看,都有我!当时我觉得特殊牛。 顺便说一句,我的太太当时就在我隔壁班,我们在一九八四年时就相识了。高三的时候,我的语文老师是个扬州人,挺喜爱我的全部教过我的语文老师都喜爱我。这位扬州先生常常回答不出学生的问题,每当这种尴尬的时刻,他就有个很神经质的反应咳咳咳地清半天嗓子,后来他只要这么一清嗓子,同学们就知道他答不上来了。等清完了嗓子,他会带着扬州腔调拉长了声调说:这个问题,让孟非同学来回答。而我呢,理科学得跟狗屎一样,不断被羞辱,但人总要找点儿自信活下去吧,这种时候就该我露脸了我总是很得意地站起来,在全班同学,尤其是女同学钦佩
10、的目光中一二三四很拽地说上一大通。 后来这个烟瘾特殊大的语文老师没收了我一包香烟那会儿我们学校高三的男生不抽烟的已然不多,我因此怀恨在心。一次又有同学在语文课上提问,他又答不上来,又拖长了声音说:这个问题让孟非同学来回答。我噌地站起来,像电影里被捕的共产党员那样大声宣布:不知道!我的话让他一下愣住了,终归,语文课上从来没有我答不上来的时候。教室里的气氛忽然一片尴尬,许多男生坏笑起来。提问的同学还在等答案,我叛逆的表情仿佛在说:我不行以不知道吗? 整个中学时代,唯一让我觉得劝慰并找回一点点尊严的,就是我的文科成果还不错。这离不开我的记忆力。中学里学过的许多古文我到现在还能全文背诵,中学时期的六本
11、历史书,我曾经从第一页到最终一页都能背出来,连教材里的插图在什么位置、插图的注解是什么,我也全都记得。这唯恐就是人们所说的照相机一样的记忆力。但后来我慢慢明白,这其实没什么值得傲慢的,因为缺乏推断力的人,记忆力往往特殊好。我就属于缺乏推断力的人。 在社会上混了一段时间后,江苏省广播电视厅下面的一个电视节目报印刷厂招工,这个招工竟然是要考试的。我去了,在那群考试的工人里我还算是相当有文化的,因此我顺当地成了一名印刷工。当时我觉得,虽然只是工厂,但终归是江苏广电本系统的,先干着吧。 印刷工 印刷厂位于南京城南的城郊结合区,一个叫卡子门的地方,以前是一大片坟地,工厂是把那片坟地迁走之后建起来的。因为
12、是新厂,第一天我去上班的时候,车间的窗户连玻璃都还没有安上。 我去厂里报到的那天是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我清晰地记得这个日子是因为头一天晚上,我还在父亲一个同事家里过了一个难得一遇的白色平安夜。那种聚会是相当装的,一屋子文艺青年和中年,有人弹钢琴,有人表演节目,来宾们就着火腿沙拉喝着香槟在琴声中高谈阔论着一些我完全没有爱好的话题,屋外雪花在静静地飘落。这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分界线,从其次天起先,我走上了工作岗位。 在西方,白色圣诞节是祥瑞的象征。就在那个特殊祥瑞的圣诞节的早晨,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我骑了将近两个钟头的自行车,跨越了南京的三个行政区,中途还要下来推着
13、自行车过一条铁路,最终到厂里报到了。 因为厂里新买的印刷机还在调试阶段,第一天我的工作就是擦洗保养机器。我脱掉外套,第一次穿上工作服,撸起袖子,拎着一大桶机油,再拿着一大块棉纱蘸上机油,钻到机器肚子里起先擦机器。在那个滴水成冰的日子里,我的手就不断伸进冰冷的机油和煤油里,北风从没有玻璃的窗口刮进来,把外面的雪始终刮到机器旁边。到了午饭时间,大家都去食堂了。印刷厂前面是一个学校,工厂和学校共用一个食堂,从车间到食堂要走几百米。我第一天上班,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没饭盒,也没饭票。这时一个女工热忱地对我说:我可以借你饭票,但你没饭盆,还是别去食堂吃了。出厂门左拐走非常钟有一家面馆,你可以去那儿吃
14、。我就照着她指的方向,顶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去找饭吃了。 当时我又冷又饿,走了十多分钟,果真看到了路边的那个面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上来,我三两口就吸溜下去了,连面汤都喝了个精光,全身终于找回了一些热气。然后我又顶着北风冒着大雪,接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厂子里干活儿。那一路上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水浒传里林冲风雪山神庙那一章,心里颇多感受。而那碗面的热量支撑到刚走回厂里,好像也就消耗光了。 一个多月后,厂房的玻璃最终装好,风不再嗖嗖地往里刮了,我也已经完全适应了那里的工作。 从一个闲散人员,到一个印刷工,我觉得还不错。虽然工种差了点儿,但终于有了个落脚的地方,而且又是在广电系统的企业,对我而言多少有
15、点儿归属感。当时我想,再干几年厂子会越来越好,等我资格老一点儿之后或许可以转正成为厂里的正式工。在厂里,我的文化水平还算比较高的,好好干些年好像很有可能混到组长甚至车间主任这样的级别。 印刷厂的工作自然就是印报纸。二十世纪九十年头初的时候,电视节目报还是很吃香的。许多有点岁数的人应当都还记得一张节目报刚来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用红笔在自己喜爱的电视节目下面画杠杠的情形。刚起先印报的时候,印量是从十几二十万起先的,渐渐增加到三四十万、五六十万,最终到了鼎盛时期印过一百二十多万份。许多年后,我遇到印厂的老同事,问他现在印多少,对方说:十几万吧。我开玩笑说:怎么这么少,我一走厂子就不行了吗? 当季节
16、目报挺吃香,报纸印量大,我们的机器和人员少,导致我们必需从周二晚上起先始终印到周四早上,连续干三十多小时,就是俗称的大夜班,中间每干八小时休息两小时,印一次报纸,我要在车间门口的台阶上看两回日出日落。 印厂车间的噪音特别大,有九十多分贝,巨大的噪音让人就是面对面也得扯着嗓子喊,对方才能听得清。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很快悟出了一个道理:为什么劳动人民嗓门儿大?那是因为劳动人民无论是在广袤的地里干活儿,还是在噪音巨大的工厂里上班,声音小了,别人都听不见。 那时每次印报纸,印刷工们要不停地抽报纸出来查看,看墨重不重、水大不大,而我除此之外,还看新闻。后来厂里的同事看到我主持的新闻节目里每天都有读报环节,
17、就说:这是他在厂里印报纸落下的病根儿。 我在印厂的那段生活最重要的收获是让我深刻感受到了阶级意识,我清清晰楚地感受到了在这个社会我属于哪个阶层。这就是劳动人民 在印刷厂我还体会到了许多东西,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劳动人民淳朴的友爱。 每周印报纸从周二晚上起先,始终到周四早晨,机器是不停的。中间的五六顿饭就都得在车间里吃。我们印刷车间的工人分成两组,一组六七个人。到了吃饭的时候,每组一次最多只能有两人停下来,另外的人先顶着,等这两人吃完了,再换其他人吃。每次饭送到的时候,其实大家都已经饥肠辘辘了,但每次厂长喊饭来了,吃饭了的时候都没人动,都让别人先吃。两个组都有一个光荣的传统组长最终吃,让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先吃。每次大伙儿都不动,都让别人先吃的时候,我总能感受到那种工友之间最淳朴的相互关切。 我对吃始终不挑剔,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厂里的饭实在太难吃了,基本上就是民工的伙食标准,就别谈什么口味好坏了,关键是菜的重量少得可怜。每次都是一小撮菜,一大盒饭,饭又硬得像喂鸡的粳米,难以下咽。许多工友都是就着几口菜吃几口饭,菜没了饭也就不吃了,而我每次都能就着那少得可怜的一点儿菜把最终一口饭吃完。 干了八小时后,两个组的同事也是谦让着轮番去睡两小时。每次到点休息的时候,我从车间出来,在去往宿舍的那一两百米路上,都像梦游一样。耳朵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