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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六朝金粉：六朝金粉：南京南京 大家好！ 在以前的讲述中，我们介绍过中国古代北方城市古都长安，这一次，我们介绍 一个古代南方城市的代表。大家都知道，中国古代都城的迁移可划分为两个时期。在中 国古代前半期，中原王朝的都城 是东西移动；进则长安，退则洛阳。在后半期，随着 中国政治形势的变化，改为南北移动，进则北京，退则南京。 今天，我们就谈一谈六朝古都：南京。 4.1 南京地区早期的城邑南京地区早期的城邑 4.1.1 中国军事历史视野下的南京中国军事历史视野下的南京 南京，位于长江下游 江南丘陵的东部边缘，西、北两面 紧临长江，四周群山环抱， 中部有丘陵、平原、湖泊，地形十分复杂。 在南京东郊，有号
2、称南京群山之首的 钟山，也就是紫金山，钟山的余脉 富贵山、 覆舟山（小九华山）、鸡笼山（北极阁）、五台山、清凉山（石头山）自东向西，横亘于城的中 央，一直延伸到长江之滨；著名的石头城 就在江边的清凉山上。 在南京西郊，沿江 是红色砂岩组成的天然山崖，陡峭壁立，就像一道人造城墙。 五代以前，长江就从清凉山西侧流过，现在沙洲上涨，江岸西迁了。而在古时候，滚滚 长江水，惊涛拍岸，直拍南京城下。 南京城的北边，有玄武湖；南面有秦淮河。秦淮河也是自东向西蜿蜒流入长江。秦 淮河的南面，屹立着雨花台，它的西侧 又紧挨着莫愁湖。 真可谓 山川险固，易守难攻。据说诸葛亮曾经来过南京，不禁赞叹，说南京是“钟 山龙
3、蟠，石城虎踞，真乃帝王之宅也”。现在 南京城里，还有龙蟠路、虎踞路。 因此，从军事上说，南京 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就整个中国全局战略而言，其地 位也不容忽视。 中国南北分裂时期，一般都以淮河为界。南京的北面是广阔的江淮平原，可以作为 缓冲地带；东南方向的长江三角洲和宁绍平原是鱼米之乡，能提供充足的粮食和物资； 而长江 不仅沟通着长江上游和下游的交通，也是防止北人南下的天然屏障，自古号称 “天堑”。 比如三国时期，曹丕曾经亲率 10 万大军南征东吴，至长江之滨，见波涛汹涌，叹 息道：“固天所以隔南北也”，不战而退。 南京优越的地理形势，使她成为南北分裂时期南方政权建都的最好所在，所以南朝 诗人谢
4、朓（tio）在入朝曲中写道：“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南京先后有东吴、东晋、宋、齐、梁、陈以及以后的南唐和明朝初年共 8 个政权在 此建都，但我们仍然习惯称其为“六朝古都”。因为南京风景秀丽，所以又号称“六朝 金粉”。 4.1.2 南京城市的早期发展：南京城市的早期发展：秦淮河下游的古城邑秦淮河下游的古城邑 那么，南京是什么时候开始建城的呢？ 因为南京优越的军事地理位置，最早的南京 是作为军事城堡出现的。 1.吴国的冶城吴国的冶城 南京的建城，大约是在春秋晚期。当时，南京处于吴国的西部边境，为吴楚两国争 夺的地方。春秋末年，吴王夫差曾在今南京城内一个小山上筑城，冶炼铜铁，铸造兵器， 因此这
5、座城被叫作“冶城”，这座山被叫作冶山冶山或冶城山或冶城山。这个城在现在哪里呢？大约 就在秦淮河以北 朝天宫附近。去南京，一定要去朝天宫，它现在是南京市博物馆的所 在，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我认为，吴国的“冶城”，是南京建城之始。 2.越国的越城越国的越城 后来，吴国被越国所灭。越国也修了一座城，这座就被叫作“越城”。因为相传为 范蠡所筑，又名范蠡城。越城在哪里呢？大约在今中华门外 长干桥以南 雨花路西 的 长干里。当时长江就在它的西北不远处流过，越城 前临秦淮河，后倚雨花台，正控制 着秦淮河入长江的要道， 形势险要， 成为越国与楚国争雄的重要据点。 一直到六朝时期， 越城 仍然是当时南京城 城
6、南的军事屏障。 如果要进攻当时的南京城， 这里是必争之地。 3.楚国的金陵邑楚国的金陵邑 但是，楚国最后还是灭掉了越国。公元前 334 年，楚威王灭越，传说有望气者说： “此地有王气”。所谓“望气”，是古代风水术语，就是根据云气的色彩、形状和变化 来附会人事，预言吉凶。我们中学学过鸿门宴，范增不就告诉过项羽吗，说他请望 气的人看过，刘邦营地上空的云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得赶紧把他 灭了；结果项羽还是把刘邦给放了。 有“王气”，怎么办？就要用“厌（y）胜之术”，一物降一物，古时候，家里墙 上挂一把桃木剑，这就是厌（y）胜，可以辟邪。 中国古代早期，一直有“东南有王气”的传说，秦统
7、一中国，秦始皇五次出巡，为 什么到江浙一带，就是为听说“东南有王气”，所以要用自己的王气来厌（y）胜那个 传说中的王气。 楚灭了越， 南京这地方有王气。 那楚威王怎么办呢？狮子山以北有个地方叫 “龙湾” ， 于是就在江边埋黄金以镇王气。因此南京又被称作“金陵”。 楚国筑的城， 于是就叫金陵邑。 金陵邑在哪儿呢？就建在今南京城西部的清凉山清凉山上。 当时长江不是从清凉山西麓流过吗，秦淮河又在清凉山南侧汇入长江，这样，金陵邑临 江控淮，形势十分险要。 南京城和中国其他的一些城市很相似，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因为军事地理地位重 要，所以每当中国一分裂，它就崛起；每当中国统一，它就相对衰落。 南京的最初
8、兴起，正是吴楚交兵的背景下，秦淮河下游 沿长江地区需要建立军事 据点，因此，南京应运而生。 但秦汉一统一，不打仗了，秦淮河下游的越城和金陵邑，也就是现在的南京城区， 就被秦淮河中游经济较为发达的秣陵、胡孰（湖熟）等地所取代，这其中，秣陵 在政 治上地位最为重要，因而南京又有个别名：秣陵。 4.2 六朝时期的南京六朝时期的南京 4.2.1 东吴的石头城与建业城东吴的石头城与建业城 南京的再一次兴起，已经到了东汉末年。东汉末年，天下大乱，南京的军事地理优 势就又凸显了出来。 我们都知道，当时控制江东的，是东吴。 最早， 东吴是以京口 （今江苏镇江） 为统治中心。 为了北上争雄， 建安十六年 （21
9、1） ， 孙权把统治中心由京口迁到秣陵，并改秣陵为“建业”，寓意“建立帝王之业”。 也就是在这一年，孙权在石头山 就现在的清凉山 原楚国金陵邑的基础上，修建了 石头城，作为东吴沿江的军事重镇，因此南京又出个别名：石城或石头城。 汉代的时候， 南京地区属于丹阳郡， 丹阳郡的郡城在今天的安徽宣城。 公元 221 年， 东吴开始在秦淮河以南新建丹阳郡城，这个城大约在“越城” 东北 2 公里的秦淮河南 岸，大致在今天南京武定桥的东南一带。南京地区的秣陵、胡孰、江乘、丹阳等县，均 在丹阳郡的统辖之下，南京开始成为一个地方行政中心。 虽然早在公元 220 年， 孙权就计划把首都放在湖北， 因此建了武昌城，
10、 “因武而昌” ， 故名武昌。这个武昌，不是现在湖北省武汉市的武昌，而今天湖北省鄂州市城区。 公元 229 年，也就是东吴的黄龙元年，孙权在武昌称帝，同年 9 月，应江东大族的 要求，孙权从武昌还都建业，把首都迁回了南京。 后来孙皓，就是那个吴末帝，一度又把首都迁到武昌，江东大族又反对，说“宁饮 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结果很快又迁回南京了。 东吴选南京建都是有必然性的，因为它的政治中心在长江下游。之所以移都上游， 是为了扩展战略纵深。保南京，必保武汉，否则敌军自上游顺流而下，可以直抵南京城 下。但是刘备去世以后，诸葛亮恢复了外结东吴的政策，上游基本安全了，东吴转而与 魏
11、国争夺江淮，因为刚才说过，江淮也是南京的战略缓冲。你看三国演义就知道， 曹军与东吴几次在合肥一带大战。孙权必保淮南，因为淮南江北一失，南京就直接暴露 在曹军的攻击之下了。 孙权还都建业，开始营建新城。这座城，大致上北依鸡笼山、玄武湖、覆舟山，东 临青溪，西至五台山，南达今南京市区淮海路一带，周长约 20 里，土墙篱门。堆土为 墙，城门用竹篱编成。南面正中的宣阳门是正门，宣阳门向南 5 里到秦淮河，直通秦淮 河上的朱雀航（今镇淮桥东），这条五里长街，就是“御道”，是建业城的中轴线。宫 中轴线两侧是大小官署，中轴线南端沿秦淮河两岸，是居民区和商业区。那宫城呢？宫 殿在城内，像孙权建的太初宫，孙皓建
12、的昭明宫都在其中。 为解决城市用水，孙权凿“潮沟”引玄武湖水至太初宫，后来孙皓又开凿“城北渠” 引玄武湖水入昭明宫，这两条人工渠道均东流汇于青溪，最后流入秦淮河。 西晋文学家左思作三都赋，三都 即魏都洛阳、蜀都成都和吴都建业，其中就 详细描绘了建业城的地理、规划、营建和风土人情，比如他写那条御道，说“朱阙双立， 驰道如砥。树以青槐，亘以绿水。玄荫眈眈，清流亹亹（wi wi）。列寺七里，侠栋阳路。屯营栉比， 解（ji）署棋布。横塘查（zh）下，邑屋隆夸。长干延属（zhu），飞甍舛互（fi mngchun h）。” 就是说，宣阳门外向南屹立着两个大朱阙，御道平坦，道边种满青槐，树阴浓密， 绿水潺潺
13、；两侧政府机构、军营一字排开，到了道路的尽头秦淮河两岸，房屋高大整齐， 人烟阜盛。 很详尽地描绘了东吴建业城的繁华神韵。三都赋写成以后，引起轰动，大家纷 纷传抄，纸张都涨价了，这就是“洛阳纸贵”的来历。 南京作为东吴的首都共多少年呢？ 公元 280 年，西晋六路大军，水陆并发，大举征吴，孙皓在湖北黄石附近的长江上 用铁链横锁江面， 企图凭借天险加以抵抗， 但西晋王濬水军从巴蜀顺流而下， 举一把火， 把铁链烧断了。晋军冲破封锁，吴军不战而溃。 有诗为证，刘禹锡西塞山怀古：“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 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孙皓出降，吴亡。孙吴在此建都共共 52 年年。 西晋末
14、年，因为要避晋愍帝司马邺之讳，改建邺为建康。 西晋灭亡，司马睿建立东晋（317420），以建康为都。其后南朝（420589）宋、 齐、梁、陈也建都于此，加上东吴，史称“六朝”（229589），总计为都为都时间时间 325 年年， 用王安石的词来说， 南京堪称 “自古帝王州， 郁郁葱葱佳气浮” 。 （王安石： 南乡子 ） 。 4.2.2 东晋南朝东晋南朝时期时期的建康城的建康城 东晋南朝时期的建康城，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江南城市，而逐渐成为一个融南北风格 为一体的全国性城市。 这时的建康城，建制规模基本上仍沿袭东吴，没有大的改变，只在原有的基础上改 竹篱为砖筑。 但在外围，进一步加强了防卫。首先加固
15、了江边的石头城。 又在台城的西边修筑了“西州城”，作为扬州刺史的冶所；还在丹阳郡城的北面修 筑了“东府城”。东府城西临青溪，南临秦淮河，是东晋时期宰相的办公场所。同时， 又在北郊江边幕府山下，修筑了“白石垒”，又称“白下”。 由于人口的增多，工商业区和居民区由原来的朱雀桥周边 向东南扩展到秦淮河两 岸和青溪地区。其中，朱雀桥及附近乌衣巷一带是贵族聚居区。刘禹锡的乌衣巷， 说：“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诗中 所指就在这里。现在，南京还有乌衣巷，不过那已经不是昔日旧址了。 南朝刘宋以后，又在建康城内外兴建了 30 多处皇家园林和离宫别馆，其中最著名 的 有
16、以鸡笼山为中心的“华林园”、以覆舟山为中心的“乐游苑”和青溪上的“芳林 苑”，这些 都是皇家游览和狩猎之所。 南朝梁武帝时，建康城达至鼎盛，估计人口已超过百万，都市规模也日益扩大，其 范围“西至石头城，东至倪塘（今方山北），南至石子岗（今雨花台），北过蒋山（今 紫金山），南北各四十里”。 建康城的商业也十分发达。城里有 4 个商市，城外秦淮河两岸的商市更多，计有大 小市集 100 多个，甚至还形成了专业市场，如纱市、谷市、盐市等。就连皇宫的后面， 也设有苑市。 在经济繁荣的基础上，文化也大为发展。政府在建康设有儒学、玄学、文学和史学 四所学馆，以搜罗并培养各种人才。其中儒学馆在建康东北的紫金山
17、麓，又叫“北学”； 玄学馆在鸡笼山的东麓；文学馆和史学馆都在今鼓楼以西一带。当时大部分著名的思想 家、科学家、文学家和艺术家，都曾经在建康城生活过，如刘宋时的科学家何承天、祖 冲之、葛洪、陶弘景，文学家谢灵运、谢延年、谢眺、沈约、鲍照，刘义庆、刘勰、钟 嵘、萧统，史学家范晔、裴松之、箫子显（南齐书），画家顾恺之、张僧繇（yu），雕 塑家戴逵、戴颙（yng）父子，等等。 南朝时期，佛教广泛传播。位于现在雨花门外的道场寺，是当时的佛经翻译中心， 大旅行家法显、高僧宝云都在这里译过经。 其他著名的寺院还有瓦官寺。瓦官寺中：戴逵手制的 5 尊佛像、师子国（今斯里兰 卡）进贡的高 4 尺寸的玉佛像，以及
18、顾恺之所绘的维摩诘壁画像，合称瓦官寺“三绝”。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同泰寺，就是后世的鸡鸣寺，同泰寺的南门正对着皇宫北门， 方便梁武帝萧衍进出。史书记载：“都下佛寺五百余所，穷极宏丽，僧尼十余万，资产 丰沃”。（南史郭祖深传） 建康佛寺之盛，也有诗为证：“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 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杜牧江南春绝句） 4.3 从从南唐南唐江宁府到明初首都江宁府到明初首都 4.3.1 隋隋唐对唐对建康城的建康城的打压打压 隋唐时期，首都在长安，对东南地区的政治中心、六朝旧都建康 采取了提防、抑 低的政策。 隋灭陈以后，把建康城的城邑、宫殿、官署全部拆毁，改作耕地，从此，“吴
19、宫花 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李白登金陵凤凰台），繁华的六朝古都成为历史遗 迹。东南的政治中心，被迁往江都，也就是现在的扬州，建康城只留下石头城作为“蒋 州”、“昇州”的治所。 但南京毕竟是六朝古都， 文化阜盛， 许多诗人都来这里访古凭吊， 写下了不少诗篇。 搜索全唐诗，叫“金陵怀古”的诗很多。著名诗人崔颢、李白、杜甫、刘禹锡（西 塞山怀古乌衣巷石头城）、杜牧（江南春绝句、泊秦淮）、李商隐（南朝、咏史） 等，都留下了不朽的诗篇。 举几个例子，看看唐代诗人对南京的感情。 李白：登金陵凤凰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 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
20、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李白：金陵白杨十字巷 白杨十字巷，北夹湖沟道。不见吴时人，空生唐年草。天地有反覆，宫城尽倾倒。 六帝余古丘，樵苏泣遗老。 李白：金陵三首（其二） 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当时百万户，夹道起朱楼。亡国生春草，离宫没古丘。 空余后湖月，波上对江洲。 刘禹锡：金陵五题石头城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 刘禹锡：金陵五题台城 台城六代竞豪华，结绮临春事最奢。万户千门成野草，只缘一曲后庭花。 刘禹锡：金陵怀古 潮满冶城渚，日斜征虏亭。蔡洲新草绿，幕府旧烟青。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 后庭花一曲，幽怨不堪听。 唐彦谦金陵怀古 宫殿六朝遗古
21、迹，衣冠千古漫荒丘。太平时节殊风景，山自青青水自流。 从这些诗篇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唐代诗人对南京深深的同情，以及对六朝风流的 怀念。 4.3.2 南唐江宁府的再建南唐江宁府的再建 直到五代十国的杨吴、南唐时期，南京城才又得以重建。 南唐先主李昪（bian）把首都定在南京，开始重建金陵城。 南唐金陵城跨淮带江，“前倚雨花台，后枕鸡笼山，东望钟山，西带石头城”，具 体来说，基本上是，南接长干桥（今中华门），北至玄武桥（今珠江路），东及白下桥 （今大中桥），西抵石头山（今清凉山）。 整座城，周长 35 里，上阔二丈五尺，下三丈五尺，高二丈五尺。 它的位置，比六朝建康城范围大而偏南，以前秦淮河沿岸的
22、街市和西北的石头城都 被包入城内。 以后， 北宋的江宁府， 南宋的建康府和元代的集庆路， 都沿用了这座南唐的金陵城。 当时由于长江泥沙淤积，石头山外形成白鹭洲，江流已远离石头城下， “石城虎踞” 的形势大为逊色，但下水门外 仍不失为热闹的江边码头；南唐金陵，还算得上经济繁 荣，文化发达。 南京作为南唐的首都共 39 年年。 到北宋，又改昇州为江宁府，南京为东南经济重镇，但政治上地位仍不高。 王安石金陵诗云：金陵陈迹老莓苔，南北游人自往来。最忆春风石城坞，家家 桃杏过墙开。 同样表现出一种落寞的情绪。 北宋灭亡，赵构建立南宋，按惯例，应该是以南京为首都的。但是南宋定都临安， 以金陵为行都，改为建
23、康府。当时的南京，不过是一个重要的区域城市而已。 4.3.3 明代的应天府城明代的应天府城的建造的建造 1368 年，朱元璋在南京即皇帝位，改元代集庆路为应天府，以开封为北京，应天府 为南京。南京的名字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在朱元璋称帝之前，新的南京城就开始建造了，当时应该是叫“应天府城”。我们 都知道，谋士朱升曾建议朱元璋，要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南京城的修造， 就正体现了这里的“高筑墙”。 跟其他的都城不太一样。 明代的南京城根据实际的地理形势和防守的需要， 整座城， 南北狭长、东西略窄，呈不规则形状，并且把宫城单独安排在都城的东部。而一般来说， 宫城都在都城的北部，坐北朝南。
24、为什么这样安排呢？据说刘基（刘伯温）他们认为，宫城放在这个位置，就是头枕 钟山的“龙头”。 但是，这一带正好是前湖（燕雀湖）的所在，朱元璋调集了几十万民工来填湖。湖 是填了，但地势还是十分低洼，而且地基也很软。为了避免地基下沉，就在城墙下部铺 垫巨石，在宫殿下面打进密集的木桩，又铺砌砖石结构的大型下水道，如此等等，采取 了很多措施。然而，到了朱元璋晚年的时候，宫城地基的下沉现象就很严重了。结果是 整个皇宫的地势，显得南高而北低。幸好不久明朝迁都北京了。 虽然如此，当时的南京城仍不失一座雄伟壮观的城。 它“东连钟山，西踞石头，南阻长干，北带后湖”。在南唐都城的基础上，利用它 的南面和西面城墙 加
25、以拓宽、加高、扩建，把北面的卢龙山（今狮子山）、鸡笼山、 覆舟山、富贵山，西面的马鞍山、清凉山等都圈入了城内。又因地制宜，利用山、堤、 湖、河的走向修筑城墙，这就是万历应天府志所说的“国朝都城皆据岗垄之脊”。 再加上以连接秦淮河与玄武湖作护城河， 建成了守可据、 进可攻的坚固城池。 当时人称： “南都城围九十里，高坚甲于海内”。（顾起元客座赘语） 明代南京城，周长号称 96 里，据实测约为 67 里，现存城垣约 43 里，把历史上南 京城区所有有过的城，都包括到了城内。它不仅是明清时期我国最大的一座城池，甚至 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垣。 吴敬梓的著名小说儒林外史曾描写道：“这南京乃是太祖皇帝建
26、都的所在。里 城门十三，外城门十八，穿城四十里，沿城一转足有一百二十里。城里几十条大街，几 百条小巷，都是人烟凑集，金粉楼台。” 明南京城墙 以花岗岩、石灰岩石条打地基，上面再用大砖垒砌内外两壁，内外壁 之间再用碎砖、砾石和黄土层层夯实。城顶铺宽 7 米的城砖、石条。砖缝里，都浇一种 “夹浆”。这种夹桨用石灰、糯米汁（或高粱汁），再加桐油掺和而成，凝固后粘着力 很强，这就使得城墙异常坚固，历 600 多年，至今仍巍然屹立。 建城所用的大砖也相当讲究，都是按照一定的规格烧制而成的。砖的长度一般在 40-45 厘米之间，宽度在 20 厘米上下，厚度在 10 厘米左右，重量从 10 余公斤到 20
27、余 公斤不等。大部分都是质地较为细密的青灰色砖。为了保证质量，砖一侧都刻着造砖工 匠和监造官员的姓名。 城墙高度一般在 14 米到 21 米之间，最高地段达 60 米，平均高度达 20 米左右。城 基的最宽处达 25 米，平均宽度为 14 米左右，顶部的宽度在 4-9 米之间。 为了进一步加强防守，朱元璋又在 1390 年下令建造外郭城。这座外郭城主要是利 用南京城外围的黄土丘岭筑成，只是在险要之处才用砖砌一部分城墙并开设城门，所以 俗称“土城头”。它的周长号称 180 里，实际上只有 120 里。 4.3.4 明明代代南南京京城城的的布布局局 在明代，整个南京城的布局，城东的皇城是政治区，城
28、北是军事区。 功臣、官僚和其他贵族的府第，多位于城南和城的中部。 现在的瞻园路，是中山王徐达的府第，太平天国历史纪念馆和瞻园都是当时王府的 一部分。 南京城里现在有常府街，那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府第。 有邓府巷，是宁河王邓愈的府第。 有信府巷，是信国公汤和的府第。 南京的学校、祠庙等文化机构和祭祀场所，除“应天府学”设在夫子庙外，多数集 中在鸡笼山麓。比如国子监，就在四牌楼。 手工业和商业所集中的区域 以及居民区 仍在南唐至宋元以来旧金陵城的范围内， 东起大中桥，西至三山门（今水西门），南自聚宝门（今中华门），北抵北门桥（今珠 江路北）。当时全国的匠户共 23 万户，南京就约占了 1/5，有近 2
29、0 万人，因此，手工 业相当发达。 手工业作坊 一般都设在官府指定的地点，匠人们按行业分类而居，常以职业称其 聚居地为某某坊，如织锦坊、鞍辔坊、“弓匠坊”、“箭匠坊”、“铁作坊”、“银作 坊”、“木作坊”，等等。你看地图，现在南京城内还有“豆腐坊”、“糯米巷”、“糖 坊廊”等地名呢。 南京是当时中国经济、文化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全城有 100 多个行业，最发达的有 丝织业，当时南京与苏州、杭州为丝织业三大中心。丝织业的发展，还带动了木作业、 铁作业、洗染业等相关行业。 较为发达的，还有与文化相关的行业，比如刻印、文房四宝、书画、装裱等，尤其 一提的是， 南京还是当时的印刷业中心。 国子监集中了宋
30、元以来木刻书板所刊印的书刊， 号称“南监本”，基本上都是古籍善本。另外，永乐大典也是在南京修成的。同时， 民间印刷业也很发达，本草纲目 就是在南京首先出版的。到了明末，一种新的印 刷技术彩色套印技术广泛流行。三山街一带，书铺林立，如世德堂、富春堂、继志 斋等，所刻的书籍，均堪称精刻。这使得南京也成为文化中心。 南京还是当时全国造船业的中心。造船业主要集中在下关江边，最著名的是“龙江 宝船厂”，为郑和下西洋建造了远洋巨船，最大船的长达 44 丈，宽 18 丈，有 12 桅， 南京城前后用了 21 年才最终修成。1421 年，朱棣迁都北京，南京就作为了留都。 这样，明初定都南京，总共 54 年年。
31、后来，明代改建北京城的时候，也曾参考了南京的 建设经验。有缘学习更多+ 谓y g d 3 0 7 6 考证资料 可乘坐千人。 另外，南京的建材行业也很重要，就近烧造城市建设所用的砖、琉璃，比如城墙用 砖，还有南京大报恩寺琉璃塔的琉璃，有一些就是就近生产的。大报恩寺琉璃塔，高达 33 丈，九层八面，外壁用白瓷砖砌成，每块瓷砖中央都有一个佛像，富丽堂皇，美轮美 奂，用了 19 年才建造完成，被当时来中国的外国人称为中古时期的建筑奇迹，可以与 比萨斜塔媲美。 南京城内的商业区主要集中在秦淮河两岸，从大中桥向南至聚宝门，由三山门到大 功坊的三山街是当时最繁华的闹市区。 而秦淮河，号称“秦淮灯火甲天下”
32、，画船箫管，彻夜不绝。每当节庆，更是热闹 非常。史书记载：“秦淮灯船之盛，天下所无。两岸河房，雕栏画槛，绮窗丝障，十里 珠帘薄暮须臾，灯船毕集。火龙蜿蜒，光耀天地。扬槌击鼓，蹋顿波心。自聚宝门 水关至通济门水关，喧阗达旦。桃叶渡口，争渡者喧声不绝。”（余怀板桥杂记） 儒林外史也曾描写道： “城里一道河，东水关到西水关足有十里，便是秦淮河。 水满的时候，画船箫鼓，昼夜不绝。”又说：“每年四月半后，秦淮景致渐渐好了 到天色晚了，每船两盏明角灯，一来一往，映着河里，上下明亮。” 商业促进消费。 得有地方吃饭哪， 朱元璋曾经下令在都城内外的交通要道上开办 16 座大型酒楼，接待来往客商、四方宾客，当然
33、也供达官贵人 还有文人消遣享乐。其中 有道名菜，就是烤鸭。北京烤鸭本是南京酒楼里的名菜，迁都后才移到北京。 4.4 清代清代以来以来的南京的南京 1644 年，清军入关，南京曾一度是南明福王政权的政治中心，但第二年就被清兵占 领了。清朝改应天府为江宁府，设两江总督。南京是东南地区的政治中心，当然也是南 方的经济文化中心之一。 在清朝，南京的丝织业继续发展，出产著名的“元缎”和“云锦”。 元缎就是无花缎，质软坚润，胜过当时著名的 苏州的罗缎和杭州的花缎。 云锦，则是中国传统提花丝织锦缎，因其图案绚丽、纹饰华美如天上云霞而得名。 为满足皇家需要，在南京设立“江宁织造署”。曹雪芹的曾祖父、祖父、伯父
34、和父 亲曾经先后四代连续担任了这个要职达 59 年之久。康熙皇帝六下江南，五次住曹家。 后来乾隆皇帝下江南，也曾六次来到南京，题了很多字，现在还有，比如“燕子矶”。 进入近代，南京仍是中国历史进程中的焦点城市之一。 1853 年 3 月，太平军攻克南京，定为首都，改称天京。洪秀全在两江总督衙门的基 础上，营造规模宏大的天王府。1864 年，湘军攻陷天京，放火烧城，赫赫天王府，只剩 下了西花园的石舫、望亭等遗迹了。 1899 年，开放南京下关为商埠，下关逐渐发展成为南京的码头和商业区。 1912 年元旦，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在南京成立，孙中山宣誓就任临时大总统，南京再 一次成为首都。但在这一年的 1
35、0 月，袁世凯出任大总统，把首都又迁回了北京。于是， 江苏都督府便从苏州移治南京，并成立省行政公署，南京成为江苏一省的行政中心。 1927 年 3 月 24 日，国民革命军北伐攻克南京。4 月 18 日成立南京国民政府，又定 南京为首都。把江苏省会移至镇江，南京成立南京特别市，后改为行政院院辖市。 1949 年 4 月 23 日，人民解放军攻占南京，南京解放。1953 年元旦，江苏省人民政 府成立，南京作为江苏省的省会，一直至今。 4.5 金陵风物金陵风物 我一直认为，南京是一个悲情的城市，中国分裂的时候，它是偏安王朝的首都，统 一的时候，又屡遭打压，而且在历史上，南京 还经历了多次毁城。然而
36、这个形势险要、 风景秀丽、文化阜盛的地方，2000 多年来，给后人留下丰富的文化遗产。 鲁迅曾经批评过，说 翻开一部县志，这一县往往有十景或八景，还说大多数中国 人往往患有一种“十景病”或“八景病”。当然鲁迅说这些话，是有特定的语境的，但 同时也说明了， 中国各个地方自然景观和文化景观的丰富。 比如西安周边， 有关中八景； 开封，有汴京七景，洛阳，有洛阳八大景，还有洛阳八小景，而到了南京，那就是金陵 四十八景。 这四十八景，我们就不一一介绍了。限于时间关系，我们选择几个有代表性的。去 南京，这是必选的项目。 4.5.1 石头城石头城、六朝石刻和鸡鸣寺六朝石刻和鸡鸣寺 第一个，石头城。 为什么叫
37、石头城呢？因为建在石头山上。 在唐代以前，长江水势紧逼山麓，西部的断崖 被江水冲刷成临江峭壁，紫红色的 砂岩暴露在外，因此叫石头山。石头山，就是今天的清凉山。 我们都知道， 南京建城之始乃是军事城堡性质， 是因为它所在优越的军事地理位置， 石头山是南京西部的重要制高点，石头山上石头城，临江控淮，一直是南京城防守的重 中之重。 这里有楚国的金陵邑，又有东吴的石头城。 看过三国演义都知道，东吴军队的优势在水军。石头城正是东吴的水军总部。 而且这里是长江沿线最大的码头之一，经常停泊有上千艘的船只。 同时，这里也是东吴境内的烽火总台。以石头城烽火台为起点，沿长江上游、下游 两个方向，在江岸险要之地遍设
38、烽火台。据说，只要石头城一举火，半天之内就可以传 遍长江沿线，直抵东吴西界的“西陵”（今湖北宜昌附近）。如果在傍晚时分从西陵举 火，那么在天亮以前就可以传到吴郡（今苏州地区）。 东吴还在石头城内设有“石头仓”和“石头库”，用以储存军用的器械、粮食和其 他物资，因此，石头城是一座独立的、综合的军事单位。 东晋南朝时期，这里仍是长江上著名的要塞，是六朝建康城的西大门。因此，石头 城成为六朝时期的必争之地，当时都城建康城的许多重大事件几乎都与石头城密切相 关。 唐代中期以后，由于长江河道逐渐西移，石头城渐渐失去了“控江守淮”的战略地 位，石头城慢慢就被废弃了。 但直到今天，我们还可以在清凉山的西麓，
39、见到当年东吴石头城西部城基的天然石 壁。其中有一段石壁，有一块儿稍微向外突出，像一张鬼脸，所以被称为“鬼脸城”。 现在去怀古，除了“鬼脸”之外，还可以到附近的清凉门遗址，城墙，还可以到清 凉山公园，里面有扫叶楼、崇正书院和清凉寺等古迹。 第二个，六朝石刻 说是六朝石刻，但主要是指宋、齐、梁、陈四代的皇帝皇后以及王侯贵族陵墓的神 道石刻，分布在南京、江宁、句容、丹阳 4 个地区，目前现存 30 余处。 这些石刻所描绘的形象包括辟邪（貔貅，p xi）、天禄、麒麟、龟趺（gu f）和其他 传说中的巨兽。怎么区分辟邪和天禄呢？一角者为辟邪，二角者为天禄。 尤其一提的是，辟邪石刻往往被当成是南京的标志，
40、现在南京市的官方标志就是取 样于萧景墓的辟邪石刻。 纵观历代陵墓石刻，可以说，以南朝的陵墓石刻最具特色，最为伟丽恢宏，气韵生 动，显示了中国古代石刻艺术的杰出成就。六朝石刻，不论是整体造型还是细部装饰， 都雕刻精美，采取夸张的手法，造成一种瑰丽恢宏、豪迈博大的气势，充满了神话般的 的色彩。 无论是辟邪、天禄、麒麟，还是狮子，形象雄武灵动，威风神气，形神兼备，极富 表现力，可以说是中国石刻艺术上的一个高峰。 第三个，鸡鸣寺 鸡鸣寺位于玄武湖南岸鸡笼山东麓，这个地方从西晋末年就开始建佛寺，到了南朝 时期，达到高峰。梁武帝佞佛，在台城北面修建同泰寺，相传就在鸡鸣寺现址。同泰寺 规模宏大，有大殿六座，
41、宝塔九层，号称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侯景之乱，梁武帝死了， 同泰寺也毁于战乱。以后，屡毁屡建。明洪武二十年（1387 年），朱元璋在旧址上重建 寺院，定名为鸡鸣寺。清代，康熙皇帝和乾隆皇帝南巡，经过鸡鸣寺时，分别题字“鸡 鸣古寺”和“古鸡鸣寺”。现在的鸡鸣寺，是 1981 年重修的。 来鸡鸣寺，先看药师佛塔，七层八面，1991 年新建。 再看豁蒙楼。张之洞任两江总督之时，曾多次和学生杨锐登临鸡鸣寺，讨论时事。 杨锐参与戊戌变法失败，与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被害，为纪念这位得意门生，张之 洞在鸡鸣寺倡建此楼。为什么叫豁蒙楼？楼名取自杜甫诗句“忧来豁蒙蔽”。张之洞还 在楼上题词：“胜地何常经浩劫，斯
42、楼不朽奈名传”。 鸡鸣寺东有一古井，相传即为古胭脂井。隋灭陈，隋军攻入台城之时，陈后主与其 妃张丽华、孔贵嫔藏入胭脂井，据说就是就个井。 4.5.2 玄武湖、秦淮河和夫子庙玄武湖、秦淮河和夫子庙 第四个，玄武湖 玄武湖，应该是属于河迹湖（牛轭湖），是长江干流变迁，留下的旧河道形成的湖 泊。因为在南京主城的北边，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所以南朝的时候，就 叫玄武湖了。城是坐北朝南的，所以又叫后湖，六朝时练过水兵，又称“练湖”，等等。 东吴建都以后，玄武湖成为南京北边防守的重地，同时也是城市饮水的水源地，孙 权、孙皓都曾引湖水入城中。 东晋初年，沿着湖的南岸修筑了一条长堤，东起覆舟北麓，西
43、抵幕府山下，长达 10 余里。晚唐诗人韦庄作金陵图诗：“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所指的 大约就是这个“十里堤”。 南朝时，玄武湖及周边还是皇家宴饮、游猎的场所。 南朝宋文帝曾经在湖中建立“方丈”、“蓬莱”和“瀛洲”三座“神山”，还建有 乐游苑、上林苑、华林园。这都是古代都城的“标配”，自从西汉起，凡是首都，都得 有，即所谓“一池三山”。 北宋的时候，王安石任江宁府尹，他主张“废湖还田”，把玄武湖给填了，开辟出 2 万多亩良田。但从此水患不断。元代，又重新疏浚玄武湖，但面积大为缩小。 到了明代，修城墙，又把湖面分割占用了一部分，面积仅是以前的三分之一了。就 这样，现在玄武湖周长还有 1
44、0 公里呢。 但是在明代，玄武湖是禁区，一般人进不去，因为明朝政府曾利用玄武湖中的旧洲 （今梁洲）来贮藏全国户口赋役的总登记册。就是著名的“黄册”，旧洲 也被称为“黄 册库”。 儒林外史也描写了玄武湖，说：“这湖是极宽阔的地方，和西湖也差不多大， 左边台城，望见鸡鸣寺。那湖中菱、藕、莲、芡，每年出几千石。湖内七十二只打渔船， 南京满城每天早上卖的都是这湖鱼。湖中间五座大洲，四座洲贮了图籍”。 现在的玄武湖，可以说是面貌一新：湖中杨柳轻垂，荷花掩映，满湖清香，景色迷 人；湖中分布有五个小洲，五洲之间，桥堤相通，风景独胜。站在湖畔，东望钟山，西 顾城墙，北眺幕府，南观鸡笼、富贵诸山，秀峰塔景，湖光
45、树影，真是四季游玩赏景的 绝好去处。 第五个，秦淮河 秦淮河，是南京的母亲河。 秦淮河自东向西，到达南京城下，在通济门外分为两支。一支为内秦淮：进东水关 入城，经夫子庙、镇淮桥出西水关，长约 10 里；另一支为“外秦淮”，也就是明南京 城南的护城河，外秦淮绕过南城的东、南、西三面，到水西门附近与内秦淮交汇。以前， 秦淮河就在莫愁湖一带入江。南唐以后，才沿着古石头城西流向长江，入江口在下关三 汊河附近。 为什么叫秦淮河呢？ 传说是秦始皇开凿的。为什么开凿，就是断南京的龙脉，泄他的王气。当然，这都 是传说了。在秦代以前，秦淮河就存在的。 秦淮河的下游两岸，在六朝时代 主要是居民区和商业区的所在，也
46、是建康都城南 面的门户，河上曾经设有 24 座浮桥。南京城屡遭毁弃，但秦淮河一直具有强大的生命 力，一直是南京最繁华的地区。隋唐抑制南京，但秦淮河仍为重要的商区。有诗为证， 唐代诗人杜牧的泊秦淮：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 江犹唱后庭花。 到明代，秦淮河的繁华达到全盛。首都嘛。 两岸店铺密集，都是雕栏画槛，绮窗珠帘。酒楼、青楼林立。一到晚上，河中灯船 往来，莺歌燕舞，笙歌不绝。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写道：“那秦淮河到了有月色的 时候，越是夜色已深，更有那细吹细唱的船来。凄清委婉，动人心魄。两边河房里住家 的女郎，穿了轻纱衣服，头上簪了茉莉花。一齐卷起湘帘，凭栏静听。所以灯船
47、鼓声一 响，两边卷帘开窗。河道里焚的龙涎、沉、速，香雾一齐喷出来，和河里月色灯光合成 一片。望着如阆苑仙人，瑶宫仙女。还有那十六楼官妓，新妆袨服，招接四方游客。真 乃朝朝寒食，夜夜元宵。” 清代秦淮河也是如此的繁盛。湘军攻破南京，南京遭到严重破坏，百业凋敝。没人， 怎么办呢？曾国藩一想，恢复秦淮河的画舫，果然，一下子就活了。 秦淮河一直是南京的重要地标，凡是外地游客，来南京，必来秦淮河。 比如，民国的时候，朱自清来南京了，就一定来秦淮河。朱自清与俞平伯同游秦淮 河，约定各写一篇散文。这就是著名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一开头：“一九二三 年八月的一晚，我和平伯同游秦淮河，平伯是初泛，我是重来了。我
48、们雇了一只“七板 子”，在夕阳已去，皎月方来的时候，便下了船。于是桨声汩汩，我们开始领略那 晃荡着蔷薇色的历史的秦淮河的滋味了。”作者将自己的感情、思绪，融合在风景描写 的技巧之中，成为现代散文中的经典。 我现在也可以去秦淮河，坐坐船，吃吃饭，只是世事变迁，今不如夕了。 第六个，夫子庙 说到秦淮河，一定要说夫子庙，就跟上海的城隍庙，武汉的黄鹤楼，苏州的玄妙观 等等一样，这可以说是南京的文化地标。 夫子庙，就是孔庙，就位于秦淮河北岸的贡院街。 现在我们去夫子庙，不单单是看这个孔庙、学宫，它是一个景区，还包括江南贡院 等等，是一个古建筑群。 夫子庙始建于北宋仁宗景祐元年（1034 年），是在原来东
49、晋学宫旧址的基础上扩建 而成的，后来也是屡毁屡建。现在我们看到的夫子庙，是 1984 年维修和复建的。 中国古代礼仪性的建筑， 都有一定的规制和讲究， 比如孔庙， 前面一定要有泮池的。 夫子庙 前面是秦淮河，干脆就以秦淮河为泮池。现在这个“泮池”的北岸，有一个由 整块石头雕琢而成的石栏，建于明正德九年（1514 年），是南京夫子庙保留最完好的古 代建筑；南岸的石砖墙，就是著名的大照壁，建于明万历三年（1575 年）；进夫子庙， 由南向北，由外到内，沿着中轴线，棂星门、大成门、大成殿、明德堂，一直到尊经阁。 江南贡院在夫子庙的东边，这里曾经是中国古代最大的科举考场。最早建于南宋孝 宗乾道四年（公元 1168 年）。明朝初年，南京是首都，这里一度成为科举考试中 全国 举人 会试的场所；后来虽然迁都北京了，但明清时期，江南地区文化最为发达，读书 人多，参加考试人的也多，科举考场反而还进行了扩建，规模很大。整个江南贡院，有 号舍 2 万多间， 曾占地约 30 万平方米。 30 万平方米有多大？天安门广场才 44 万平方米。 30 万平方米，总共有 42 个足球场那么大。明清两代，江南这边的读书人，大都来过这 里，举两个有名的吧，明代唐伯虎，清代郑板桥。 现在在江南贡院遗址上，建有中国科举博物馆，这是中国目前唯一的以反映中国科 举制度为内容的专业性博物馆。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