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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高峰挤地铁高峰时候挤了回地铁,挤出一身汗,也挤出了一些念头。往地铁口走,人与人,擦肩 接踵,像全世界的人都在这一刻,想乘地铁。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电视上说,北京每 天有一千万人在地铁里,而且这一千万之中大多数都是外乡人。天啊,一千万人,这就是一 个国家啊,北京每天地铁里的人口比许多国家的人口都要多。看着眼前这些来北京打拼的青 年们,不禁想:唉,多受罪呀,这些年轻人,不在自己家乡待着,都挤到北京来,天天在地 铁里转车,图什么呀?进站就排着长队,一步一步朝前挪。“北京就没有不挤的时候! ”20世纪80年代的时 候,地铁倒不像今天这么挤。不挤的原因,主要是少,不像今天线路这么多,那时坐地铁, 绝
2、没有今天这般方便,想去哪就去哪,所以乘客少。但那时地铁不挤,公交挤。那时,刘心 武先生有篇名作公共汽车咏叹调,讲的就是北京人挤公共汽车的悲欢苦乐。那时的北京 人,进家门,挤在胡同大杂院里,三代同室,八户用一个自来水龙头。出了门,挤公共汽车。 挤虽挤,见人还很客气:“叶先生,你说话有口音,是哪儿的?浙江还是江苏。”就那么挤, 还见缝就挤对人“有口音”。我记得刚到北京那会儿,听到这样的问候,我心里也嘀咕。再 往远了说,北京刚解放时,人口就一百万,够宽敞了吧,可有一半人挤在龙须沟那样的臭水 沟贫民窟!想到这里,我抬眼一望,基本上都是“有口音”的年轻人,年轻好啊,天天挤都 没事。我这老家伙,挤一次,就
3、犯怵。挤到车门口,再挤一步就上了车。这一步,可就因人而异了。年轻力壮者勇往直前, 伸脖蹬脚,腰一挺,牙一咬,关上门了,差点挤成相片了,也乐。是啊,年轻人在家乡那舒 心宽敞爹妈伺候的日子不过了,到北京挤地铁,不就是咬牙上前争取一次机会吗?挤上了是 机会,挤不上,退一步,也是机会。上一趟车,我放弃了,下一趟我自然在队列前,成了第一个。下一趟车来了,不想上, 都不行。不上那叫“倒行逆施”,我没那本领对付身后的地铁“大军”。列车一进站,我就 被年轻人“拥护”着向前走。被人“拥护”的感觉真好,哪怕出一身汗。怪不得那么多人, 不顾一切地想被人拥护。看来,无论是被拥进地铁车厢,还是被拥上某个总裁或局长的位置
4、 不是那个位置非你莫属,而是许多双手有力量。有力量的许多双手,在地铁车厢里都做一个动作:手持手机,埋头看屏幕。这是当今 最多人重复的动作。这个动作让马云和马化腾们成了亿万富豪,也让许多小明星一夜成名。 我不做这个动作,我怕被小小的手机控制了。我只打 、发短信、最多上一下网,我已经 过了想知名或想追名人的年纪了。挤进车,有点累了,抓住扶手闭目养神,幸福啊。可这幸 福太短了,衣兜里的 响了,看来我也得举着手机听:“叶先生,您是名人,我老崇拜您 了,我是某某报记者,想请您谈一下怎么看待喂!喂!您听得见吗?您是叶廷滨先生吗? ” 我没有说话,说名人叶廷滨不是这个手机?说我不认识叶廷滨?叫小记者多害臊啊。关上手 机,闭目回想今天高峰时刻坐地铁,真挤!挤出这么多想法,真值,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