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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34 卷 2 0 1 8 年 第 1 期 1 月 自 然 辩 证 法 研 究 Vol 34, No 1 Jan , 2018 文章编号 : 1000 8934( 2018) 01 0021 06 Studies in Dialectics of Nature DOI:10.19484/ki.1000-8934.2018.01.005 科 学 实 在 论 的 稳 健 性 论 证 摘要 : 赵绪涛,王伯鲁 ( 中国人民大学 哲学院,北京 100872) 稳健性论证运用新的术语重新表述了证据对假说的 支持问题 。 得到不同 形式证 据支持 的假说 是可靠的 , 此时称假说是稳健的 。 稳健性论证
2、是一 种常见 的科学 实在论论 证方式 ,它主张 若假 说是稳 健的,则 更可能 是真 的 。 斯德真格指出了一般稳健性论证的缺陷 ,并依据贝叶斯网理论给 出了理想稳健性论证 。 理想稳健性 论证并不 能使人 们确知假说是否为真,只具有提高人们对假说信任程度的认识论价值 。 关键词: 稳健性; 贝叶斯网; 科学实在论 中图分类号: N031 文献标识码: A 科学的稳 健性问题 得到科学 哲学家的 关注。 很符合直觉的解释就是微观粒子 真实存在。斯 德 稳健性( obustness,常音译为鲁棒性,为便于直观, 真格将这种论证称为稳健性论证( obustness Argu- 科技文献中也常译为
3、抗变换性) 原本是自然科学中 ment ) ,即如果一个假说得到多种证据的确 的一个概念,在科学哲学中则表示科学理论的稳定 证,则该假说更有可能是真的。 性和可靠性。稳健性论证主张 如果一假说是稳健 稳健性曾是统计学的一个专门术语,指一个统 的,则它更可能是真的。该思路是一种常见的科学 计分析的结论不会因为其基础假设的改变而发生 实在论论证方式,与无奇迹论证具有类似的推理结 变化; 在控制理论中,该 术语描述控制系统对特性 构。斯德真格( J Stegenga) 指出一般稳健性论证的 或参数扰动的不敏感性。更一般地说,该术语表示 缺陷 并依据贝叶斯网理论提出理想稳健 性论证, 。 模型、实 验
4、、分 析具 有 稳 定的 性 质。 文萨 特 ( W 稳健性论证并不能使人们确知假说是否为真,而仅 Wimsatt) 在 1981 年的文章 中 将稳健性引 入 仅具有提高人们对假说信任程度的认识论价值。 科学哲学,从生物进化论的角度探讨了科学理论的 稳健性问题,遂成为科学稳健性研究的起 点。科学 稳健性 集中讨论了相关问题。 稳健性论证是科学实在论的一种常见的论证方 如果假说得到不同形式证据的支持,那么人们 式,哈金( I Hacking) 的实验实在论即以此论证为核 就有理由相信该假说的可靠性。比如,人们预测天 心。哈金指出,人们能够用基于不同原理制成的显微 要下雨,依据是天空布满乌云、气
5、压下降、该地所处 镜观察到相同的客体( 比如细胞结构) ,这一事实使 的地理位置导致经常下雨等等,这些不同形式的证 客体的实在性不容置疑。 “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理过 据使人们相信 “要下雨 ”这个推测是可靠的。 程一再得到同样的视觉形态,如果说它们仅仅是物理 诸多科 学实 在论 的论证 采用 了该 推理 模式。 过程的人为产物而不是细胞的真实结构,这样的巧合 比如 人们可以用基于不同理论的各种方法计算得, 实在是太荒谬了 ” 。科学实在论的核心立场是, 到阿伏伽德 罗常数 ( 单 位物质的 量所包含 的微粒 当前成熟的科学理论给出了关于心灵无涉的客观世 数 ) ,其中包括 粒子衰变、 X 光衍射
6、、黑体辐射等 界的真的或近似为真的描述。稳健性论证有力地支 方式,这些不同方法得到相同的阿伏伽德 罗常数, 持了该立场: 由于科学理论是稳健的,所以人们有充 收稿日期: 2017 09 25 : ( 1986) , , , : ; ( 1962) , 作者简介 赵绪涛 山东即墨人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 院博士 研究生 主 要研究方 向 科学哲学 王 伯鲁 陕西韩城人,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主要 研究方向: 技术哲学 、 STS 等 。 1 414 435 2 61 87 的稳健性内涵丰富, 2012 年的文献集刻画科学的 、 3 4 161 21 自然辩证法研究 第 34 卷 第 1 期 分的理
7、由相信科学理论的可靠性甚至真理性。 阐释 “稳健性 ”的严格含义是科学稳健性研究 的一个基本问题。斯德真格用 稳健性来描述假说 的性质: “一个假说是稳健的,当且仅当协调一致的 多种形式 的证据支持该 假说。 ” 寻 找协调一致 的多种形式的证据( concordant multimodal evidence) 是科学研究 中的重要环节。科 学假说要得到科学 共同体的承认,往往要求有多种形式的 支持证据。 比如,在发现天体运行规律的早期研究中,第谷通 过裸眼进行观察,开普勒、哥白尼计算了行星运行 规律,伽利略使用改进的望远镜进行观察,不同形 式的证据支持了相同或相近的结论,因此人们才认 为较准
8、确地把握了天体运行规律。 上述科学研究方法被称为 “证据的多样化 ”( evi- dential diversity) 或 “独立确证 ”( independent determi- nations) ,斯德真格则称之为 “多形式证据 ”( multimo- dal evidence) ,意指关于假说的、由多种发现世界的 方式产生的一系列证据。当这些证据协调一致 即支, 持相同的假说时 那么这些证据即被认为具有认识论, 价值。亨普尔早在 1966 年就已指出证据多样化的意 : “对于假说的确证,不仅依赖于可获得的有效证 据的数量 而且也依赖于它的多样性, : 证据的多样性 愈多 它给出的支持就
9、愈强, 。 ” 给定了假说稳健性的含义,则稳健性论证就十 分明确: 假说是稳健的,则假说很 可能是真的。稳健 性论证本质上是一种归纳推理,用逻辑经验主义的术 语来说,多种形式的证据增加了假说的 “确证度 ”,确 证度越高则假说的可靠程度就越高,假说也就越值得 人们相信。基于单一证据的假说可能是偶然的,因而 其可靠性值得怀疑。但如果多种形式的 以不同基本、 理论为基础的证据都支持同样的结论 那么人们就能, 够以一种无奇迹论证的方式为该结论的可靠性进行 辩护 如果该结论不是真的 那么多形式证据的协调: , 一致就是一种奇迹。 “奇迹 ”并不是有吸引力的 解 释,因此人们应 该相信结论是真实的或可靠
10、的。 无奇迹论证是科学实在论的核心论证,其典型 论述是普特南给出的: “实在论的正面论证是: 它是 唯一不使科学成功成为奇迹的哲学。 ” 在普特南 之前,类似的论证并不鲜见,比如斯马特( J Smart ) 在反驳工具主义时曾指出: “如果我们用实在论的 方式解释一个理论,那么我们就不需要这种宇宙巧 合了 电流计和云室以它们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方式: 行为一点也不奇怪,因为电子真正地存在等一些原 22 因,使 得 它 们 的 行 为 正 是 我 们 应 该 预 期 的 行 为。 ” 又如麦克维尔( G Maxwell) 较早地用科学 的经验成功为科学实在论辩护,并正面阐述了无奇 迹论证的思路: “
11、对理论成功的唯一合理解释是,它 得到了很好的确证,所以它是真实 的陈述,而且 其 指称的实体真的存在。 ” 但真正引起科学哲学界 关注的还是普特南所阐述的无奇迹论证,其表述如 此简洁有力,真可谓 “语不惊人死不休 ”! 普特南和 博伊德( Boyd) 将科学实在论本身看成类似于科 学理论的经验假 说,如此,为科学理论合理性辩 护 的最佳说明推理就能为科学实在论辩护。 无奇迹论证的关键 在于, “将科学成功 视为奇 迹 ”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有既 是方形又不是方形的东西,这种逻辑矛盾并不是 “奇 迹 ”。但是现实中有可能发生房间内的所有空气分 子都自发地聚集到一个角落的情况。根
12、据热力学理 论,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小之又小,以至于应被视为 理论上可能但现实中却不可能。类似地,被打碎的杯 子自发地恢复原状 大海中的海水自发地分成两半并、 使分界线露出海底 诸如此类的情况当然算是奇迹, 。 人们可以想象科学描述世界的所有命题都是错误的, 然而科学却能成功地解释和预测现象 或者不同形式; 的证据都指向同一个结论 但该结论却是假的, 这 并非绝对不可能。如果现实中的情况确实如此,那么 就应当被认为是一种奇迹。 无奇迹论证和稳健性论证可 以归结为类似的 结构: 如果科学理论不是真的,那么科学在经验 上 的成功( 无奇迹论证) 或多种形式的证据协调一致 ( 稳健性论证) 就 是一个
13、奇迹。二者分别依据不 同 的事实( 即科学在 经验上的成功、多种形式的证 据 协调一致) 支持了科学实在论立场。 二 、 理想稳健性论证 稳健性论证的解释力量主要 来自于证据的相 互独立性。斯德真格等人在 2017 年的文献 中区分了两种证据的独立性: 本体独立性( ontic in- dependence, OI) ,即不同形式的证据基于不同的物 质、假设或 理论; 以及条件 概率独立 性( conditional probabilistic independence, CPI) ,并 依据 贝叶 斯 网 ( Bayesian networks) 提出基于条 件概率独立证据的 理想稳健性论证
14、。 3 210 5 53 6 73 7 39 贝叶斯网帮助人们将概率统计应 用于复杂领 域进行不确定性推理和数据分析。它综合了概率 论与图论,既能直观地揭示问题结构,又可降低计 算的复杂度。 20 世纪 80 年代,佩尔( J Pearl) 在研 究人工智能主体如何 有效地存储和处理不确定信 息问题时,提出了贝叶斯 网概念 。贝叶斯 网既精确又直观的特 点使之迅速得到了学术界的 广泛认可和 关 注,并在医 疗诊 断、金融分 析、生态 学、机器学习等诸多领域得到推广应用。 贝叶斯网由表示变量的节点和变 量依赖关系 的带有箭头指向的连线组成,变量之间的依赖关系 由贝叶斯 概率给出定量 分析。例如,
15、三个变量 X 、 Y、 Z 构成的贝叶斯网有三种基本形式: 科学实在论的稳健性论证 张三确实困倦的信度会增大; 他也很可能喝咖啡提 神,此时打哈欠和喝咖啡是相互关联的。但如果知 道了张三并不困倦,那么他打哈欠可能是因为他感 到无聊或装模作样,并不能使人们进一步期望他会 喝咖啡; 如果知道了张三十分困倦,那么他 打哈 欠 也好喝咖啡也好都是很自然的,人们发现他打哈欠 也并不能使人们增加对他喝咖啡 的期望程度。当 张三是否困倦是已知的,打哈欠和喝咖啡就被张三 困倦有向分隔了,或者说打哈欠和喝咖啡是在张三 困倦已知的条件下相互独立的。 图 3 有向分隔简图 图 1 三变量贝叶斯网简图 、 简言之,两
16、个变量 X、 Y 在 Z 的条件下是有向分 隔的,意味着如果人们知道了 Z,那么知道 X 的信息 并不能提高人们相信 Y 会发生的程度。从概率 论 的角度可 以 严格 地刻 画 作为 图 论概 念 的有 向 分 隔 ,但要理解理想 稳健性论证,只需要知 道 将其中的节点规定为描述事态的命题 , 连线视 在贝叶斯网中,变量的有向分隔意味着变量是条件 为命题之间的因果联系 则上述贝叶斯网就成为对 。 , 因果关系的描述: 顺连表示 X 和 Y 具有间接的因果 独立的即可 证据的条件概率独立性 其实就是指 。 关系 分连表示; Z 是 X 、Y 的共同原因 ; 汇连表示 X 、 贝叶斯网中被 有向分
17、隔的变量之间的条件独立性 斯德真格将理想稳健性论证 表示为如下的贝 Y 对 Z 均有直接影响。稳健性论证 的基本推理结 构可表示为分连结构( 图 2) ,即假说 H 是各种形式 1 2 n 叶斯网形式 ( 图 4、 5、6 引自文献 1) : 图 2 稳健性论证的贝叶斯网结构简图 图 4 斯德真格的理想稳健性论证模型 一个有效的稳健性论证要求证据 之间是相互 独立的。在贝叶斯网理论中,判断变量之间条件独 立关系的一个 重要概念就是有向分隔 ( d separa- 其中 H 是假说; C 1 和 C 2 是假说的推论,可进行 tion, d 代表 directional) 。 理想稳健性论证即使
18、用有 经验验证; E1 T 和 E2 是判断推论真假的经验数据; T , 1 向分隔来判定证据之间的条件 独立性。 和 2 ; A 是关于证据的特殊理论 A 10 117 118 11 70 74 E , E , E 。 它们可能是相互竞争 , 有向分隔的直 观理解较为简单 ,如图 3 所示 : 的 1 4 是关于证据的辅助性假说 可以对证据 若不知道张三是否困倦, 并发现张三打哈欠,那么 1 C 1 H C2 E2 路径是理想稳 健 23 。 E 自然辩证法研究 第 34 卷 第 1 期 性论证的关键,它符合有向 分隔的条件。如此,在 H 的条件下, E1 和 E2 是有向分隔的,即二者在给
19、定 H 的情况下是以 H 为条件独立的。 理想稳健性论证的贝叶斯网模型 的动机在于 克服两种伪稳健性( pseudo robustness ) : 一是由于 理论和实验的 限制,之前被认为相互独 立的证据, 后来却被查明并非是真正的相互独立; 二是由于证 据尽管是本体独立的,但当证据联合起来时,却并 不能比单个证据更好地支持假说,斯德真格称之为 协同性不良的证据( Dyssynergystic Evidence, DE) , 并用三个事例说明了它的含义: 1 拉荷亚谋杀之谜( La Jolla Murder Mystery) : 在谋杀案现场有两个证据,受害者尸体上有嫌疑犯 的金色头发以及 A
20、 型血迹; 分析头发和血迹的技术 是相互独立的,因此两个证据 是 OI 证 据。侦探发 现嫌疑 犯名单中 有一半人 来自拉荷 亚,并且其中 60% 的人是金发, 60% 的人是 A 型血; 而另一半人 中 40% 是金发, 40% 是 A 型血。侦探自然 得到假 说: 凶手更可能来自拉荷亚。然而,来 自拉荷亚的 嫌疑犯中同时是金发和 A 型血的人只有 20% ,而拉 荷亚 之外的嫌疑犯同时是金发和 A 型血的人却有 40% 。相较而 言,凶手更 可能不是来自拉 荷亚的。 当金发和 A 型血两种证据结合起来时,并不比两种 证据单独考虑时能更好地支持侦探的假说。 2 相互作用的药物( Intera
21、cting Drugs ) : 一个医 生在判断一个病人的康复情况时,得到两种相互独 立的证据 护士告诉医生病人在服用药物: X; 生命维 持设备提供给病人药物 Y。两种药物都有助于病人 康复,根据这两种证据,医生的推断是: 病人 逐渐好 转。但事实上,两种药物同时服用会发生相互作用 而造成病人脑损伤,因此两种 OI 证据并不能更好 地支持医生的假说。 3 假说相 互竞争 ( Hypothesis Competition) : 当 存在相互竞争的假说,且均能得到相同 OI 证据 的 支持,那么证据就不足以对其中一 个假说提供有效 支持( 即非充分决定性论题) 。 贝叶斯网的有向分隔分析有 助于
22、直观地展示 上述伪稳健性论证。对于本体独立性失效的情况, 2 E1 和 E2 不能被假说 H 有向分隔: 图 5 证据并非真正本体独立简图 如图 6 所示,证 据协同性不良的 三种情况中, 1 2 1 E2 分别提高了假说 H 为真的概率: Pr( H | E1 ) Pr( H) Pr( H | E2 ) Pr( H) 然而,两种证据结合起来并不能提高假说 H 为 真的概率: Pr( H | E1 E2 ) Pr( H) 为了避免基于 DE 的伪稳健性论证,斯德真格 提出证据应满足条件概率独立性( CPI) ,并给出基 1 2 当且仅当: 24 图 6 证据协同性不良的三种情况简图 A , P
23、r( H | E1 ) Pr( H) 不会影响 j 的概率。 ” 科学实在论的稳健性论证 Pr( H | E2 ) Pr( H) 这一矛盾显示了稳健性论证的局限性,对于那 Pr( E1 E 2 | H) = Pr( E1 | H) Pr( E2 | H) 些不知是否可靠的假说的可信度,稳健性论证无法 Pr( E1 E 2 | H) = Pr( E1 | H) Pr( E2 | H) 给出判断。因为当 E 1 H E 2 中 H 的真假是未知 斯德 真 格 证 明 了 当 证 据 是 CPI 时,就 可 以 时, E1 和 E 2 并不是相互独立的,因而也不能构成有 确保: 即当 Pr( H |
24、 E1 E2 ) Pr( H | E1 E2 ) 1 Pr( H | E1 ) Pr( H | E2 ) 2 ,对假说 H 效的稳健性论证。然而,正是因为人们不知道某一 个感兴趣的假说是否可靠,所以才要通过证据来证 实或证伪该假说。在假说得到认可之前,基于 CPI 的稳健性论证并没有什么价值,其主要作用只是使 提供的确证支持大于 每个证据单独提供的确证支 持程度。 概而言之 理想稳健性论证基于证据的条件概, 率独立,并具有明确的判别标准: 只要证据和假说 满足贝叶斯网的有向分隔,那么证据在假说的条件 下就是相互独立的。不满足该 判断标准的情况则 被视为伪稳健性的,不具有足够的可靠性。 三 、
25、新瓶旧酒式的稳健性论证 稳健性论证并没有像无奇迹论证 或结构实在 论那样促使科学实在论研究迈向新的阶段,因为稳 健性论证只不过是用一个较新的概念( 稳健性) 重 新表述了已经得到较充分讨论的旧问题( 证据对假 说的确证) 。换言之,稳健性论证并不能给予证据 和假说之间的关系、假说和理论的可靠性甚至真理 性等问题更为充分的解释或解决。对于科学实在 论而言,稳健性论证也并不会比未使用该术语的类 似论证更有说服力或更不具有说服力。归根结底, 稳健性论证只是一种认识论评价标准,据此人们可 以更加相信一个假说的可靠性,但假说是稳健的并 不等同于假说就是真实的。 因而 用贝叶斯网表述 基于, CPI 的稳
26、健性论证 1 2 是否为真并不是已知的,因为 H 是人们试图验证的 假说,而不是已经被证实为真或者已经被广泛接受 的可靠公理; 然而,以 H 为条件的 E1 和 E2 的相互 独立性则要求 H 是已知的。根据佩尔的解释,对于 顺连和分连结构( 比如 imj ) , “两端的变量有弱 依赖性,但当我们以中间变量为条件( 即知道中间 变量的值) ,它们就变得相互独立了( 即被阻塞了) 。 一个比喻是,以 m 为条件,就像 阻塞 了信息沿着 该 路径的流动,因为在给定 m 的条件下,知道 i 并 那些已经得到广泛认同的理论或假说的可信度更 高。一个较为形象的比喻是,基于 CPI 的稳健性论 证只能
27、“锦上添花 ”而不能 “雪中送炭 ”。 科学史上 “以太 ”观念被抛弃的案例就清楚 地 显示了稳健性论证的这一缺陷。以太在古希腊 哲 学中是指构成完美天体的第五种元素。 17 至 19 世 纪,以太逐渐成为物理学的核心概念: 在力学中,它 充当了牛顿力学的绝对空间,为其他运动提供绝对 参考系; 在电磁学和光学中,它 是必要的传播介质。 1888 年 赫兹通过实验证实了电磁波的存在, ,这一 工作被认为是以太存在的判决性实验。 19 世纪末, 以太概念及其理论的演进达到了巅峰, 1910 年的物 理学文献 就反映了这一盛况。即使 1887 年著名 的迈克尔逊 莫雷实验没有发现以太漂移之后,人 们
28、仍然坚信以太的实在性,当时对该实验的主流解 释是一种以太收缩效应。但是人们并没有在实 证 的意义上发现以太。尽 管当时的物理学家已经开 始认真地建立以太模型 ,但以太依然只 是 一种被广泛接受的假说。 显然,当时的以太假说得到了来自光学、电学、 磁学等分支学科的相互独立的多种证据的支持,完 全符合基于 CPI 的稳健性论证,可以认为以太假说 的可信度非常高。然而,事实很快就颠覆了传统的 以太观念。 20 世纪初 量子力学和相对论的创立彻, 底改变了人们的自然观,揭开了现代科学革命的序 幕。以太理论的巅峰时期 之后仅仅过了约 30 年, 作为经典物理学核心概念的以太就被主流物理学 抛弃了。 如前
29、 所述,稳健 性论证 本质上 是一种 归纳推 理,因而它不可能解 决也无法绕过归 纳难题,即 无 法从逻辑上证明归纳推理的可靠性。然而,作为一 种提高人们对假说信任程度的认识论工具,稳健性 论证是有价值的。当使 用贝叶斯网来表述稳健性 论证时,其直观简洁的特征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25 12 17 CPI E E : E H E ,H 自然辩证法研究 第 34 卷 第 1 期 四 、 结 语 。 Sandra Mitchell 教授富有 启发性的讨论! ) 参考文献 1 Stegenga J, Menon T obustness and Independent Evidence J 稳健性被用来
30、表示 假说的可靠程度 当一个 , Philosophy of Science, 2017 , 84( 3 ) 假说得到来自不同背景理论的多种证据支持时 。 该 2 Wimsatt W C obustness, eliability, and Overdetermination 假说就更有可能是可信的或真实的 , 稳健性论证 (1981) M / / Characterizing the obustness of Science Springer 是科学实在论常见的一种论证思路 。 与无奇迹论证 Netherlands, 2012 具有类似的推理结构 稳健性 论证的核心在于要 3 Soler L
31、, et al Characterizing the obustness of Science M 求支持假说的证据是相互独立的。斯德真格区分 了两种证据的独立性,即本体独立性和条件概率独 立性。鉴于本体独立证据可能会失效 ,斯德真格利 用贝叶斯网这一图论分析方法,以证据的条件概率 独立性为基础 建立了理想稳健性论证, 。 应当强调的是,稳健性论证只是用新的术语重 新表述了旧问题,即证据何以使假说合理可靠的问 题,归根结底依然是一种归纳 推理,乏 善可陈。其 作用只是提高了已经 得到广泛认同的假说的可信 度。一个假说是稳健的,仅仅意味着该假说的可信 度较高,并不等于它就是真的。稳健性论证并不能
32、 给予科学实在论更多或更有力的逻辑支持。 稳健性论证具有一定的认识论价值,因为人们 可以根据稳健性 论证更加确信一个假说的可靠性。 斯德真格对理想稳健 性论证的研究展示了数理理 论( 贝叶斯网) 可以成为科学哲学研究( 科学稳健性 问题) 的一种清晰直观的研究工 具,这种研究思路 具有积极的启发意义。 ( 致谢: 感谢匹 兹堡大学科学史和科学哲学系 Springer Netherlands, 2012 4加伊恩 哈金 表征与干预 M 王巍,孟 强译 北京: 科 学出 版社, 2011 5美 亨普尔 自然科学的哲学 M 张华夏,译 北京 中国 人民 : 大学出版社, 2006 6 Putnam
33、H Mathematics, Matter and Method 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75 7 Smart J Philosophy and Scientific ealism M New York : an- dom House, 1963 8 Maxwell G The Ontological Status of Theoretical Entities M / / Scientific Explanation, Space, and Time ( Minnesota Studies in Phi- losophy of S
34、cience, Volume III )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1962 9 Psillos S Scientific ealism: How Science Tracks Truth M Lon- don: outledge, 1999 10 Pearl J Probabilistic reasoning in intelligent systems: networks of plausible inference M Morgan Kaufmann Publishers, Inc, 1988 11张连文 贝叶斯网引论 M 北京 科学出版社: , 20
35、06 12 Pearl J Causality: models, reasoning, and inference M Cam- 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0 13 Whittaker E T A history of the theories of aether and electricity M Longmans, Green and Company, 1910 On the obustness Argument of Scientific ealism ZHAO Xu tao, WANG Bo lu ( School of Philosophy, enmin
36、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 Abstract: obustness argument reformulated the issue of confirming hypothesis by evidences with a recent term Hypotheses are more reliable when they are confirmed by diverse kinds of evidence, then hypotheses are robust obustness argument is a common way o
37、f argumentation in scientific realism, it argues that if the hypothesis is robust, it is more likely to be true Stegenga pointed out shortcomings of usual robustness argument, and propounded the ideal robustness argument based on Bayesian networks However, ideal robustness argument cannot tell people a hypothesis is true or not; it only has the epistemological value of raising the degree of trust to the hypothesis Key words: robustness; Bayesian network; scientific realism ( 本文责任编辑 费多益: )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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