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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悲剧的审美意义悲剧的审美意义摘要古希腊神话作为体现早期人类思想的一种艺术形式在艺术表现上固然仍处在萌芽状态,但在其故事内容中却蕴涵着特别可贵的美学思想。悲剧美和崇高美是古希腊神话的主要美学特色,其艺术效果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关键词：悲剧崇高美学意义在世界文化宝库中,古希腊神话是极负盛名的。一直以来,古希腊神话都被以为是人类艺术“一种规范和高不可及的范本,它向人们显示出的是“永久的魅力。马克思更是赞叹古希腊神话“是希腊艺术的武库与土壤。作为古希腊文学的重要部分,它也成为欧洲文学、艺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创作源泉,不但影响着西方文学、艺术的美学风格,后世很多的美学思想也都是从它的土壤里生根、发
2、芽的。黑格尔在（美学）中将古希腊神话视为人类精神发展史的一部分,它代表了人类精神文化最原始的系统形态,在世界文化中也代表了充满独特魅力的一种文化形态。冯友兰先生曾引用中国古人“知者乐水,仁者乐山这句话来讲明古希腊人热爱海洋,具有大海般汹涌澎湃性格,讲他们拥有一股不同于其他的乐观向上的民族精神,但在丰富多彩的古希腊神话与传讲里,故事中的英雄人物却经常是悲剧性的形象,如为人类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为民造福的大力士赫拉克勒斯,杀死吃人怪物的俄底浦斯等等,他们或者在与自然(或象征自然的神力)的抗争中为不可抗拒的自然气力所吞没;或者固然在与自然的博斗和为民造福的斗争中获得胜利,却命运多舛,最终遭受强大的
3、象征自然神力的残害而死亡,这些故事固然反映的是古希腊人与自然的抗争、博斗和互相的矛盾冲突,但如车尔尼雪夫斯基所以为的那样:“悲剧是人的伟大痛苦或者伟大人物的灭亡1,这些神话人物的悲剧结局使得希腊神话和传讲呈现出一种震颤灵魂的悲剧美。一、悲剧的构成悲剧的构成要素至少包括下面几条:1、叙事性情节要素。亚理斯多德以为悲剧的六个要素(情节、性格、言词、思想、形象、歌曲)中“最重要的是情节,即事件的安排,“悲剧的目的不在于摹仿人的品质,而在于摹仿某个行动,“悲剧中没有行动,则不成为悲剧,但没有性格,仍然不失为悲剧。“情节乃悲剧的基础,有似悲剧的灵魂。2这一理解,千百年来几乎没有遭到任何质疑。即便在悲剧早
4、已挣脱文体形式的牢笼的今天,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一大要素。人们谈悲剧往往是针对叙事性的文艺作品而言的。2、悲剧人物。这是悲剧的主角,是悲剧中苦难的承受者和对抗者,而且总是孤单无助的个人,悲剧主要是针对他(她)而言才成其为悲剧。3、由矛盾冲突所导致的苦难和灾害。悲剧必须包含人物的受难。缺少这一点,只能是正剧或喜剧。朱光潜先生在批评黑格尔的悲剧理论时讲道:“对于一般人讲来,悲剧表现的主要是主人公的受难。通常给一般人以强烈快感的,主要就是悲剧中这受难的方面他(黑格尔)就既没有充分考虑到苦难的原因,也没有充分考虑到悲剧人物忍耐苦难的情形,而这两个缺陷对于任何一种悲剧理论讲来都是致命的弱点3。但这种苦难或灾
5、害事件也并不是非得放在剧末,出如今剧中也未尝不可。只要是悲剧人物遭遭到了宏大的灾害和沉重的苦难,并且对此作出了猛烈的回应,不甘屈从,这就构成了悲剧。即便最终获得较好的结果,也当视之为悲剧。也就是讲,断定一部作品能否悲剧不应当只看它的结局怎样,那不是关键。朱光潜先生也讲过,“仅仅有没有不幸结局这一点,对于一部伟大的悲剧讲来并不很重要3。4、悲剧性抗争精神。仅有苦难和灾害构不成悲剧,至多是苦难剧、惨剧或悲情剧。“面对着不幸的残酷现实(这也是一种对抗气力),不是起而对抗,而是默认。这就是哀情剧与悲剧的根本分野4。“因而,能够明确地讲:悲剧并非仅指生命的苦难与毁灭,更重要的是面对不可避免的苦难与死亡的
6、来临时,人所持的敢于抗争的态度和勇于超越的精神4。悲剧最吸引人的也正是这一点,假如一个人被苦难和灾害压倒了,一蹶不振,自甘屈服外来的压力,那就没有悲剧了。朱光潜先生也有类似的讲法,“对悲剧讲来紧要的不仅是宏大的痛苦,而且是对待痛苦的方式。没有对灾难的对抗,也就没有悲剧。引起我们快感的不是灾难,而是对抗二、区分两种不同意义的悲剧概念两种不同意义的悲剧,即文体学(文类学)意义上的悲剧和作为美学范畴意义上的悲剧。二者既有联络也有区别,后者是在前者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作为一种已具有相当普遍性的美学范畴(即悲剧美),它已远远突破了戏剧这种文体的局限,几乎涵盖了整个艺术的领域。而前者基本上是指一种特殊的文
7、体形式,作为这样一种特殊的文艺样式,它是不可复制和再生的,它只是曾经存在于公元前54世纪的古希腊,并且也随着那个伟大时代的逝去而湮灭于历史的风尘之中了。上述亚理斯多德的定义基本上是属于文体学意义上的。所谓“在剧的各部分使用、“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这些话已经讲的很明白,他只是针对当时流行的一种特殊戏剧形式而言的。但他给出的这个定义中所包含的美学思想却非常丰富,对后世的悲剧美学研究极具启发意义。比方“美的有机整一性观念、对情节因素的重视、悲剧摹仿的对象(过失讲)、悲剧的审美功用(卡塔西斯讲)以及“以为悲剧着意在严肃,不着意在悲等见解都对后人的研究给予了重大的推动作用。从文体学意义的角度去谈悲剧和从美
8、学范畴意义的角度谈悲剧,侧重点是有区别的。前者侧重于这种戏剧形式的组织构成情况,后者更多地着眼于悲剧的审美效果,也即一般所谓“悲剧美。由于关于这种审美效果的讨论最初也是从对悲剧这种特殊戏剧形式的分析而得来的,所以二者又有着天然的内在联络。比方亚理斯多德的“卡塔西斯讲实为美学范畴中悲剧美之滥觞。历代学者在此基础上不断推陈出新,悲剧美这一范畴于是构成并逐步超出了文体学意义的牢笼,获得了独立的美学价值和意义。如今谈悲剧美,几乎能够涉及到所有艺术的领域。三、文章这里讨论的悲剧是指审美意义上的悲剧而言的古希腊神话中的悲剧美是“通过悲反射出美,通过苦难显示出崇高,通过毁灭展示出希望5,它所表达的悲剧性是由
9、于人类对立面的强大或暂时强大造成的,固然故事描绘的是苦难、恐惧甚至死亡,但向我们展示的绝不只是恐惧、消极和悲观,而是原始人类战胜困难、征服自然的悲壮与勇气。所以,俄底浦斯固然身受苦难,但他勇于对抗命运,自我毁灭的悲壮中显示出的是精神的崇高;他英勇追查真相的进取精神,恰恰讲明人们在与自然的抗争中表现出的是乐观的精神而不是消极的态度。如前面提到的普罗米修斯固然被锁在山上经受折磨,失去自由,但他面对天神宙斯的权威,也仍然是不屈不挠,并坚信总有一天会有更强大的人出现推翻神权,使本人恢复自由。普罗米修斯不畏权威,为人类利益而勇于牺牲的精神使他成为“哲学日历上最高尚的圣者和殉道生者。6古希腊神话中这些在改
10、造自然中坚不可摧的不屈形象和自我牺牲的精神,都显示出人类本身的伟大和崇高,也体现出美学中所提到的崇高美。朗吉努斯讲“崇高就是伟大心灵的回声而“悲剧又是崇高的最高、最深入的一种。“命运固然能够摧毁伟大崇高的人,却无法摧毁人的伟大崇高。悲剧之所以有着震撼人心的伟大，就在于它所展示的悲剧人物那催人泪下的苦难历程与逼人奋进的抗争意识。悲剧人物在骇人的灾难前、在经历着的宏大苦难中没有消极避退，而是在面对痛苦和厄运时因充满逆进澎湃的生命激情而敢于面对残酷的现实，敢于承当一切灾难和痛苦，敢于否认，既定命运，永不停息、奋勇抗争，使我们感遭到悲剧的崇高，感遭到主人公伟大的生命气力，得到一种“力的提高和美的充溢之
11、感；更重要的是使我们重获生存的信念、气力及对人生和世界愈加深入的认识与感悟。总之,悲剧艺术虽以悲为其特征,有令人哀苦、惊惧的一面,但它真正的美学意义在于通过“悲表现出对美的肯定,对美妙事物永生的赞颂,且给人以真理的启示,使人们熔泪水为勇气,凝鲜血为火炬,化悲哀为动力。即悲剧艺术真正充溢昂扬的是一种悲而壮烈,悲而英勇,悲而畅快,令人发奋励志、积极上进的崇高美,也正是这一美学特征,使悲剧艺术散发出迷人的永久的魅力。注释：“卡塔西斯，即“陶冶。作宗教术语是“净化(“净罪)的意思;作医学术语过去一直只以为是“宣泄的意思。罗念生先生以为“卡塔西斯应译为陶冶。参考文献1尔尼雪夫斯基.美学论文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2亚理斯多德.诗学M.罗念生.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3朱光潜.悲剧心理学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6.4别林斯基.美学M.转引自陈瘦竹.论悲剧与喜剧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3。5邱紫华.悲剧精神与民族意识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6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北京:人民文学,19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