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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s8.org灰色理论树上的常青藤康德哲学巡览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s8.org小引人的生命是有限而短暂的，虚度一生是一种浪费。如何才能把握人生的 意义，真正地去生活，而无愧于生命的慷慨赠与呢？途径有多种。学习哲学， 追求智慧就是其中有效的一种。一种好的哲学会使你终身受益。在漫漫人生 路途中，无论你是身置逆境，还是顺境，你总会感到有一种精神激励着你， 你会目标坚定地走下去，不至因缺乏精神支柱而迷茫，沉沦下去。 康德哲学就是这样一种好的哲学。从他那博大精深的思想中，我们可以 得到有益的教诲。这种教诲使我们随时都可以无畏地承担起人生的责任，无 所动摇。康德一生致力于
2、将哲学变得更贴近生活，追寻一种将真、善、美与 信仰、希望、仁爱合为一体的完美人生，并且相信人类可以做到。康德的目 的只有一个：使人能够变得更富有人性，生活得更好些，幸免于无谓地抛洒 鲜血，不再受愚妄和幻想的摆布。他要使一切事物都恢复本来面目。 康德本人为这一神圣天职付出了毕生心血。他始终按照这样一种信念生 活：人类生活并不受偶然命运的支配，须克尽职守，实现真正的天职。为此， 康德过着一种钟表般机械而有序的生活，较之任何一位以哲学为职业的人来 说，都更为单调刻板。他严格按规定的时间起床，严格按规定的时间讲学， 严格按规定的时间散步，严格按规定的时间思考或阅读，严格按规定的时间 会友，严格按规定的
3、时间写作，严格按规定的时间就寝。他散步的时间据说 比市政厅的大钟还准确。为不破坏他的生活秩序，保障一个自由思想的空间， 这位哲人一生都没有离开他的家乡哥尼斯堡城。自然，康德生活中毫无多余 的虚荣和伪饰。他既不追逐功名，也不攫取权力，无论是公务还是爱情都不 能使他受到无端的纷扰。他一辈子没有结婚，当然既无浪漫的爱情经历供人 赞美，也无温馨的家庭生活让人羡慕。但是，你也不要因此而认为康德是个 厌世者流，属于弃绝尘世、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士。实际上，康德的本性并不 孤僻，他的教养和生活方式都富有人情味。只有对康德作为一个哲人的重大 使命有切实的感受，才能理解他为什么把生活规定得像时钟那样不差分毫。 他之
4、所以抑制自己生活的热情，是因为他对更高使命具有炽热的情感。对他 来说，人生就是尽义务，天职就是至上命令，生活就意味着工作。思想就是 最大的乐趣。这样看来，康德的一生才是言行一致，信念与行动统一的典范。 当然，我们并不要求人人都要像康德一样生活，实际上也不必如此。但是， 思考一下他为何那样生活以及他赋予自己有限生命的意义，总不是无益的 吧。 与他的外表生活相比，他的内心生活，他的精神生活却迥然不同。在这 个领域，他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充溢着非凡的热情，像个无畏的斗士， 不断地消融旧的思想，创造出新的思想。思想打破了静止，在跳跃，在燃烧， 在升华。他取得了惊人的成就，从他的头脑中涌现出的那许许
5、多多震撼人心 的思想，漫游在世界各个角落，希求超脱尘世的束缚，洞察浩渺的宇宙；这 些思想也钻进了人类灵魂深处，力求认识自身；这些思想紧张而激越，不断 地得到巩固与加强，扎根于大地，与人的命运息息相关。 康德毕生都在追求真理。他的一生是精神世界不断发展的一生，是无止 境地探求的一生。他对真理的热情和对智慧的酷爱，磨练了他的意志，锻炼 了他的毅力，造就了他本人。他的那些浸透了血和汗的著作就是他一生辉煌 的标志，而那些令人喟叹不已、奥妙无穷的思想则为他树立起一座不朽的纪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s8.org念碑。康德配享哲人尊称。当现代人每每为自己的精神富有而感到自豪的时 候，怎能不对这位兢兢业业
6、、挥汗洒血于人类精神家园的思想大师肃穆起 敬？！又怎能不对他的学说心驰神往？！ 在这本小册子中，作者不可能对康德的学说作出深入、精细、全面的介 绍。作者意在进行一种将艰深的康德哲学通俗化的尝试，希望通过简略地描 绘这位西方思想大师的生活史，展示其动人心魄的精神历史。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s8.org一、智慧之道我生性是一个探求者，我渴望知识，不断地要前进，有所发明才快乐。 曾经有一个时期，我相信这使人的生命有其真正尊严，我就轻视了无知的群 众。卢梭纠正了我，我意想的优点消失了。我学会了尊重人，认为自己远不 如普通劳动者有用，除非我相信我的哲学能替一切人恢复其为人的共同权 利。 康德1 思
7、想成长的精神氛围1 7 2 4 年 4 月 2 2 日清晨 5时，伊曼努尔康德诞生在东普鲁士哥尼斯堡 城（现白俄罗斯加里宁格勒城）。他生于斯，长于斯，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这 个地方，人们亲切地称呼他为“哥尼斯堡哲人”。 康德生逢其时。他成长的年代正是欧洲启蒙运动所掀起的新文化浪潮风 起云涌的年代。启蒙思想家高擎“崇尚知识，尊重个性自由”旗帜，狂飚突 进，摧枯拉朽，荡涤着一切不合时宜的旧文化、旧思想、旧观念。“朝人本 身走去。”启蒙新文化所宣示的福音冲破了漫漫黑夜，琤然一叶，天下知秋， 人类精神的巍峨殿堂中又多了一份神圣的乐章。这乐章奏出了关于人的赞美 诗，将人抬举到崇高的地位，是具有不与骸骨俱化精
8、神气魄的永恒生灵，因 此也就是英雄，但并不是靠膂力过人，而是靠精神和智慧闪光征服世界的英 雄。这些英雄真正地生活在这个世上，真正地思索过，行动过，爱过，恨过， 同时也欢笑过，哭泣过，并用自己的心血体验过一切：从万叶吟秋的沙沙细 语，到头顶星空的庄严、肃穆、无限，从而意识到人本身的伟大与神圣。启 蒙主义者由此使自己的观念、思想贴近普通民众，他们将文化由贵族娇饰的 侈奢品变成了普通民众手中的必需品，将文化变成了反对一切对人的欺骗与 愚弄，反对一切偏见与迷信，敞开一个属于大众的光辉灿烂前景的伟大精神 力量，这力量最终将造就一个自由、民主、平等、博爱的美好人间。 目标是神圣的，责任是崇高的。殉道是自愿
9、的，启蒙主义者执拗地抓住 了这一神圣天职，将为真理和正义而献身的热情绵延了一个多世纪。后来的 人们尽管不会完全赞成他们的主张，指责他们的偏执和狂信，但人们总会为 他们的热情，他们的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以及他们对人本身的无上颂扬而感 动，由衷地对他们表示敬意。 康德就是在这样一种精神氛围中开始人生旅途的。 康德家境贫寒，父亲约翰乔治康德是一位诚实而又勤劳的马鞍匠。 母亲安娜雷吉娜罗伊特也出身于手工艺者家庭。康德的父母共生育了九 个孩子，但只有五个活了下来。康德在这个家庭排行第四，有一个姐姐，两 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康德的家庭虽然贫寒，但精神上却十分富有。他的家庭弥漫着浓重的虔 诚派（新教一支，以强调
10、宗教的精神，特别重视虔诚的信仰感情，注重对宗 教经典的理解，注重个人行为的道德与修养为特征）精神。这种精神为康德 的成长提供了良好的土壤。沐浴着这种精神雨露，康德自幼就养成了一种道 德与宗教的神圣情感，这种情感长久地在他心中滋生，以至成为他生活与学 说的支柱与基础。所以，晚年的康德常常以一种感激肃穆的态度，谈论他的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s8.org家风和手工艺人的教育，他不止一次对别人说：“我从来没有听到我的父母 说过一次非礼的话，也没有看见他们做过一件卑贱的事。”“我的父母（出 身于工匠）那样正直的态度、道德和礼貌，都可为后人楷模，他们辞世的时 候，虽然没有留下一点产业（可是也没有一文
11、的债款），但是给我这般的教 育，从道德方面来看，是再没有能比这更为高尚的了。所以我每次想到这点， 心中便非常感动。”而关于他们家庭的那种虔诚派精神，他也曾这样称颂过： 人们可以对虔诚派说东道西，但虔诚派的信徒却是一些严肃而又超群出众的 人。他们具有高尚的人类情操稳重，乐天和任何欲念都破坏不了的内心 平静。他们既不怕困难，也不怕压迫，任何纠纷都不能使他们产生仇恨和敌 对的情绪。有这么一件事足以证明这一点。有一次，在两个手工作坊（皮带 匠和马鞍匠）之间发生了诉讼之事。康德的父亲也因此蒙受了很大损失，但 是在家庭闲谈中，康德的父亲从未对使他们蒙受伤害的人说过过火的话，反 而表现出对对方的宽宏大量。康
12、德将这件事视为自己所接受的最初的道德教 育课之一。他从他那极其正直、视职业与忠诚为自己唯一道德操守的父亲那 里继承了勤劳、忠诚和清教徒般严格的生活方式。 另一方面，康德那位仁慈的母亲对他也产生了巨大影响。根据康德自己 的回忆，他的母亲是“一位慈善爱人，天性纯洁，真诚虔服，而又绝非妄诞 信教的女士。”她常常领着她的儿子，到田野去，告诉他注意那些自然景物 与现象，教他识别一些有益的植物，并将她知道的一切天体构造的知识讲解 给他听。她的孩子所具有的那种令人惊讶的智慧与理解力，后来竟渐渐使她 处于尴尬的地步。尽管康德的母亲不能完全满足康德的求知渴望，但康德的 母亲在康德精神世界成长过程中无疑仍居于不可
13、替代的显要地位。康德曾充 满激情地这样说：“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母亲，她在我身上培植了最初的优 良品质。她用得自大自然的观念启发了我的心灵，唤醒并扩大了我的智力， 她的教诲对我的一生都有极大影响。”康德说这类话时，常常表露出无法掩 饰的伤感，眼中含着泪水。康德甚至曾说他自己的面貌和身体的躯架，甚至 连那微弱的胸腔，均得自母亲的遗传。晚年时节，康德更是常常悲切地对别 人说，他失去母亲太早了，当他只有 1 3 岁时，她的母亲因服侍一位患有伤寒 病的女友而不幸染上这种可怕的疾病，几天后便撒手西去了。2 腓特烈学校康德 8岁时进入腓特烈学校接受正规教育。腓特烈学校是一所官立中 学，在当时的哥尼斯堡城文化
14、发展中占据重要位置。该校校长舒尔茨是一位 知识渊博、仁慈善良、才能卓越的知名人士，他对哥尼斯堡的文化事业做出 了巨大贡献。同时，舒尔茨作为一名教师，还是哥尼斯堡城虔诚派信徒们的 领袖，他信仰纯洁，情操高尚，富有同情心，是一位让人肃然起敬的道德先 生。康德一家与舒尔茨牧师在精神上十分接近，因而有着良好的私人交往， 舒尔茨牧师从不因与这个简陋贫寒的工匠之家交往而感有失身份，他是真心 实意地帮助这个令人尊敬的家庭。他引导康德进人腓特烈学校，并时常在经 济上周济康德一家，资助康德求学。舒尔茨是康德一生都敬仰的人，也是对 康德一生产生过重大影响的人。思想深邃的舒尔茨以其撼动人心的道德感召 力在人格上深深
15、影响了康德（在学问上，舒尔茨对康德影响并不大），这种 善的启迪、教化，连同康德家风的影响，共同造就了康德这位伟大的道德学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s8.org家以及他那崇高纯洁爱人的道德哲学。晚年的康德曾对一位挚友说，他未能 为他的恩师（舒尔茨）作一篇纪念性的文学作品，实为他一生无以补偿的巨 大遗憾。 康德在腓特烈学校学习了八年，登记入册的是拉丁文班。学习的科目主 要是拉丁文和神学。可以说，腓特烈学校的宗旨与康德精神上的渴求出入甚 大，这八年光阴对康德来说，几乎等于浪费。 腓特烈学校办学的目的可以概括为：“一方面是拯救宗教的堕落，向学 生心坎里灌输真正的耶稣教义，另一方面频频地促进他们生活的
16、幸福。”所 以校规中明确规定：“谁要善于使用他的少年光阴，在学校中确立他将来幸 福的基础，那么必须首先在其一切行为中信赖时时莅临的上帝。”因为唯有 在上帝之前，我们的良心才能保持和发展。”可见，这所学校的唯一宗旨， 不是在精神上的教化，知识上的启迪，而是在宗教上的训练，所以一切设备 和教学活动均染上了宗教色彩。康德虽然不在学校寄宿，可是每天早晨 5 时 至 6 时之间必有半小时祈祷，每晚 9 时亦如此。所以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具 有宗教意义，宗教将他包围了。每次上课的终与始，都必须做一次简朴而激 动的祈祷，以至上课的学生都认为是上帝授与他们功课。上午 7 时至 8 时， 全校学生都上教义问答课，
17、将教规、格言、圣经故事强行灌入学生脑海中去。 高年级更有圣经（新旧约）神的真实原理课。其他科目，只要勉强可以附会， 无一不与宗教发生关系。用它讲解教义，或用宗教经典作它们的教本。 除学校规定课程之外，每星期还有其他宗教科目：1 星期一晚上 6 至 7 时上创世纪；2 星期五拂晓 5 时到 6 时与成年人一起作祷告；3 每星 期定时由校长专门主持教义问答；4 每星期功课教完之后，在星期六上午， 由校长召集全校人员训话，在唱赞美歌和祈祷完毕之后，将本星期有关学业 上足为模范，且重要无比的事例加以列举，并为周日的礼拜提醒几句。星期 日本来是休息旧，可也不能休息：星期日上午 8 时至 9 时都去教堂作
18、教义问 答，倾听问答时讨论的教义，午后还须再去教堂一次，最后复习他们听到的 道理，考察学生们的心理，顺便又向学生们灌输一次教义。每星期除上述宗 教功课外，还有一些宗教练习，例如举行圣餐典礼和规定的宗教定时训话、 自省、警觉等。 腓特烈学校的精神氛围完全为宗教所弥漫，整个学校就是一部宗教机 器，坚决而彻底地将虔诚派精神一点一滴地灌输到学生中去。这样过量的灌 输，深深触动少年康德幼稚的心灵，结果反而产生了适得其反的效果。康德 深深厌恶这种宗教式教育，认为它无异于迷信，毫无意义，成年后的康德不 信仰正统宗教，多半原因在于此。康德从自己所受的最初教育中感受到，教 育不从受教育者个人的积极性入手，是不会
19、产生好的结果的。教育必须尊重 孩子的天性，不要硬去改变孩子的意愿，应当引导他们的意愿，不使它受天 然障碍的规劝。孩子们应更多地参与户外活动，在游戏中保持一种喜悦欢乐 的性情，并从中学习到必要的知识，任何强制、惩罚以及奴隶的待遇，都会 使孩子们失去自由的天性，而与培养一个有道德感的文明人的要求相去甚 远。 腓特烈学校中那种教堂般校规和泯灭天性的教育方式，打消了康德当牧 师的念头（这是康德双亲对他的希望）。在那里，唯一令康德动心的课是拉 丁文教师海登莱赫讲授的古典文学课。海登莱赫的讲授十分精彩，也与众不 同。海登莱赫不仅注意传授给学生以知识，而且很注意启发学生们的理解能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
20、s8.org力。康德从他那里不仅学到了很好的拉丁文体，而且还打下了理解罗马诗学 与哲学的基础，直至晚年，康德还能一字不差地背诵他平日爱好的古典文学 中的长篇大作。腓特烈学校近似冷酷的教学方式和愚玩透顶的功课，决没有 在康德脑海里燃烧起研究哲学或数学的星点火花，反而无情地熄灭了研究的 热情。唯一的补偿是在古典文学方面，康德这时想做一个古文学学者。 中学时代，康德就已经表现出过人的聪明才智，惊人的记忆力和不同一 般的勤奋。尽管天生体质孱弱对他的学习有所妨碍，尽管他也像其他孩子一 样顽皮淘气（康德后来曾讲述过这样一件事：在他刚入腓特烈学校不久，有 一次，他和同伴们玩游戏玩得入了迷，将书本都丢掉了，只
21、好两手空空走进 教室，就此而受到老师严厉的斥责），但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从现 存的腓特烈学校学年进度表中，人们可以读到： “这位小康德入学半年以后， 在全班考试中便名列第二，1 7 3 3 年秋季开学，他当时九岁，在二年级考试中 名列第一。第二年入三年级，1 7 3 6 年复活节时候，入四年级，1 7 3 7 年入五年 级，次年入六年级，这几年考试都是名列第一。1 7 4 0 年秋，他以第二名身份 毕业。” 虽然腓特烈学校没有给康德本人留下什么好的印象，学校那些呆板到令 人窒息程度的教学活动令康德厌恶，但不可否认的是，康德日后成为一代哲 人所必需的基础教育是在这里完成的。我们相信康德所受
22、的启蒙教育不是最 好的，但却是不可缺少的。由于在这里所接受的近乎残酷的训练，康德为自 己未来的职业做好了心理上和精神上的准备。康德童年时代的朋友龙肯在后 来给康德的一封追忆往事的信中，就谈到了这一点。摘录如下：“我们后悔 痛恨当年那种偏狭的、暗淡的，但是颇为有益的迷信课程，到如今已相隔 3 0 年了。那时人们对于你都怀有一种很大的希望，你若能努力前进，你在学术 上一定能登峰造极。”是的，熟悉康德的人都认为他会成为第一流的学者， 但却没有几个人想到他会成为一位千古流传，名扬四海的大哲学家。3 恩师克努真康德在朋友们的期望下，于 1 7 4 0 年入哥尼斯堡大学学习。 康德选择的是哪个系呢？这样一
23、个简单问题却很难回答，因为现存下来 的入学登记册中没有写明这个大学生属于那个系。哥尼斯堡大学有四个系， 其中三个系，即神学系、法律系和医学系，被认为是高级的系，而哲学系则 被认为是低级的系。按照“丘八国王”腓特烈威廉一世的敕令：大学生只 准在三个高级系之一学习。最早的康德传记作家曾作过设想：康德按父母的 意愿选的是神学系。但也有许多与此相反的证据。譬如首先我们可以看一看 大学生康德特别对哪些课感兴趣。中学时期对语言学的爱好，现如今已被对 数学、物理学和哲学的热烈兴趣所代替。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即康德选 中的是医学系。因为后来他对这个领域表现出浓厚兴趣，甚至还写过一本有 关脑病的书。 根据康德
24、朋友的回忆及现有资料分析，可以肯定康德在大学期间兴趣爱 好有了一次大的转变。康德在中学时代对语言学充满热情，现在却对自然科 学和哲学充满热情，尤其是哲学，即使不敢说现在已完全占据了康德的心， 至少可以说他对哲学的喜爱超过了其他学科。康德较他的同学有更高的精神 境界，他不是那种简单地为谋生而求学的庸人，他期望在被当时代的人所鄙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s8.org视的学科（哲学）中有所建树。为了这个高尚的目标，康德渴望了解一切学 科。他的学习生活完全为一种纯粹求知欲所支配。人们只要看一下他以后的 著作以及他后来在大学开设的课程，就会为他的学识以及广泛涉猎而感到惊 讶。 在这期间，对康德精神发展
25、产生重大影响的人是哥尼斯堡大学逻辑学和 形而上学教授马丁克努真。马丁克努真是个讨人喜欢，性格乐天的人， 如果他不是过早地去世的话（他 3 7 岁就去世了），他的名字很可能会被列入 德国哲学泰斗之列。而今马丁克努真的名字之所以为人们所知晓，却完全 是由于他曾经是康德的老师。克努真 2 1 岁就得到了教授职称，他虽然是一个 虔诚派信教和沃尔夫主义者，但却对英国自然科学的成就极感兴趣。康德从 他那里第一次听到了牛顿的名字，并在他影响和指导下，认真学习了在中学 时代没有接触过的数学和物理学。早期康德传记作家曾经仔细描述了克努真 对康德的培植，如博罗夫斯基在他的康德传中就这样说过：“克努真是一个 极善于
26、考察他的人。”他知道康德有超人的天才，常常在私下交往中鼓励康 德，他借牛顿的著作给康德看，并准许这位求知欲极强的大学生到他那收藏 十分丰富的书库遍阅一切书籍。克努真本人素不喜爱那些毫无独立性格，只 知模仿的学生，因此他常在教授同行面前赞扬康德，引导康德去做一个独立 的思想家。 在克努真的辛勤培植下，康德入校四年，学业大进，从此哲学、数学、 物理学，特别是天文学等永远嵌入他的心坎里，康德未来在哲学领域大显身 手所需要的两大基本素质，高尚的道德情操和精深的自然科学素养都已基本 具备。 康德的大学生涯是十分艰苦的。康德考进大学之后就不再住在家里。这 时他的母亲已经去世，父亲微薄的收入只够全家勉强度日
27、，没有多余的钱财 供康德求学使用，康德只好经常中断学业，有时不得不靠有钱同学资助，在 窘迫万分时领受他们在物质上的帮助。据说，这时的康德常用如下格言来激 励自己：“要使财物受你的支配，而不要使你受财物的摆布”，“你不应对 不幸的事让步，而应努力向前超越它”，“不要绕着困难走，而要迎着困难 行”。凭着这种穷且不坠青云之志的豪气，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和对知识的酷 爱，康德坚定而又信心十足地跋涉在求学路途上。 皇天不负苦读人。辛勤的劳作终于开始获得报偿。1 7 4 6 年，康德撰写的 第一部著作论对活力的正确评价付印了（正式出版是在三年以后）。 这是一部物理学著作，作者不是用高深的拉丁文，而是用本民族文
28、字德文写 成的。全书发散着青春的活力，充满了自信，是一篇绝妙的论文，极端清新 而质朴。本书的问世也标志着作者结束了求学生涯而进入独立研究，创立新 学说、新理论的阶段。所以本书的最大价值在于，它透出一股浩然不可御的 气势和自信，使人相信作者定会成为伟大的人物。翻开本书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古罗马哲学家塞涅卡的名言：“不要重蹈前人的覆辙，而要走你所应该走 的路。”接着是作者对研究工作的大胆倡言：如果任何权威（如牛顿和莱布 尼茨）有碍于揭示真理，那么完全可以勇敢地把它抛弃，除了理性命令之外， 不受任何其他观念的束缚。因为任何人都不能免于错误，而每一个人又都有 权利指出错误。最后是作者宣告自己进入科学研究
29、领域的宣言：“我已经给 自己选定了道路，我将坚定不移。既然我已经踏上这条道路，那么任何东西 都不应妨碍我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s8.org“风格即其人。”年轻的康德在他的第一部著作中就鲜明地表现出追求 真理的倔强态度，他对真理的热爱远胜过对真理发现者的热爱，这种态度凝 练为康德一生的治学原则，这就是：批判、思索、反省、决不盲信。 康德已为自己选择好道路。然而在几年内他不会义无反顾地踏上这条道 路。他现在的经济情况决不允许他去全力实现自己的理想，所以，在结束了 七年大学学习生活后，康德不得不为自己找一个谋生的职业。于是，像德国 当时大多数知识分子那样，康德选择了家庭教
30、师作为自己的第一个职业，而 且一做就是七年。4 轰然迸出的惊人之作七年多的乡居生活对康德来说并非完全无益。在这些远离都市的穷乡僻 壤，康德不仅取得了教学经验，而且还取得了丰富的生活阅历，观察了人们 的生活，熟悉了社会各阶层的心理。这为他后来的学术活动打下了坚实的基 础。正如博罗夫斯基所说的那样：寂静的乡居生活，最适合于他勤奋地读书 与思考，那时他已确定了研究上的轮廓，并且许多是已完成的，所以自 1 7 5 4 年以来，风驰电掣般地发表许多惊人的著作，这些有价值的著作轰然迸出， 是他人所绝没有预料到的。 这些轰然迸出的惊人著作大都是自然科学方面的。其中又以关于天文学 的两部著作著名。它们分别是
31、1 7 5 4 年发表的文章对一个问题的研究，地球 是否由于绕轴旋转时发生过某种变化和 1 7 5 5 年匿名发表的著作 宇宙发展 史概论：或根据牛顿定理试论整个宇宙的结构及其力学起源。这两部论著 的中心思想都是要在自然科学研究中贯彻历史主义和发展的思想，去揭示自 然界，特别是宇宙天体，从起源、结构到生成、变化等等方面的秘密。 第一篇论著是第二篇论著的序曲。康德在第一篇论著中首先讨论了一个 敏感问题：人类生活其上的地球是否变化。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观点：地 球不断衰老，总有一天要走向死亡。这篇现在被称为“潮汐假说”的论文， 原是按普鲁士科学院悬赏征文的题目写的。写成后，康德对是否参加竞赛， 犹
32、豫不决。结果，奖金最后落到来自皮萨地方的某个神父手里，此人主张地 球自存在之日起就亘古如此，不会有所变化。康德的结论正好与这位不配受 奖的人的结论相反，他正确地指出，地球自转由于受海洋潮汐的摩擦而减慢。 康德的计算是错误的，但他的思想是对的。 这一思想的实质可概括如下：由于月球靠近地球，受月球引力的作用， 地面海洋一昼夜间出现潮涨潮落的交替现象。因为水位的这种涨落和地球的 旋转方向正好相反，因而阻碍地球的运动速度。如果将这种运动速度的延缓 同地球旋转的巨大速度相比，这种阻碍是微不足道的，几乎可以看作是零。 但是，这样一种阻碍是一个生生不息的过程，年深日久，水滴石穿，就会造 成一个严重的后果：地
33、球停止自转，走向死亡。 “序曲”之后便是强而有力的“主旋律”。目光也由我们深深扎根其上 的星球转向浩瀚无际的茫茫宇宙。仰观并凝神默想灿烂星空的人，是会觉得 人体的渺小和人之思想的伟大：人的躯体只是一丁点微不足道的尘埃，而人 的思想却具有浩博雄浑、超越光速和囊括宇宙的伟岸神力。人的精神一旦骤 然升华到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的绝高境界，便会不可遏止地迸发出探天索 地，穷究一切奥秘的雄心大志。康德是否达到这种境界，无从得知，但毫无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s8.org疑问的是，康德雄心勃勃，信心十足，他要用最简单明了的机械原理去解开 复杂万端、令人惊奇不已的宇宙天体之谜。这种豪迈的激情也只有用那种超
34、凡脱俗、睿智通达、惊天地、泣鬼神般智慧气度来解释。 我们首先看到的是康德对神秘的宇宙系统的描述。他把太阳系看作是宇 宙系统的中心，在这个结构系统中，各个天体不是分散的、孤立的，而是相 互联系着的。无限的宇宙就是这样一个有着系统性质，各个部分密切相关的 “大世界”。 天体的形成，无限宇宙的形成并不神秘。阿基米德托起地球，只需要一 个支点。康德造出一个宇宙，则只需要物质和力。物质就是那些密度不同的 基本微粒，力则有两种，即引力及斥力。有了这三种东西，就能指出宇宙是 怎么样形成的。康德给我们作出了缜密而又生动的描述： 由于密度不同而引起物质原始状态的聚集，从而形成引力中心。密度较 小的物质微粒则向引
35、力中心聚集，微粒落在中心物体上，使它燃烧达到炽热 状态，太阳就这样产生了。 与引力相反的斥力阻碍着微粒向一个方向聚集。其中一部分由于两种力 量的作用而发生漩涡运动，从而形成有别于太阳的另一个中心，这就是行星。 行星的卫星也是这样形成的。行星逐渐在一个平面上集中，最后便形成了行 星围绕太阳运转的规则天体系统。 整个宇宙系统也是这样形成的。它从物质的原始状态而凝聚成一个中 心，再逐步向四面无限扩展而去。形成一个又一个类似太阳系的天体系统， 而这些系统之间又是紧密联结在一个完整的大结构系统之中的。 当然，宇宙不是瞬间形成的，而是一个无穷的过程。这种过程一旦开始 就永远不会停止。我们周围的自然界在达到
36、现在这种完善水平之前，可能已 经经历了千百万年。再经历千百万年，将形成新的世界。旧的世界在不断毁 灭，正如无数生物机体在我们面前不断毁灭一样。自然界是极其富饶而又挥 霍的，不论极端微小的构成物还是复杂万端的构成物，都在不断地产生和消 灭。但从总体上来看，宇宙本身则在不断扩展。靠近宇宙中心的天体，比别 的天体形成的要早，但毁灭得也快。同样，太阳系也要灭亡。漫漫时光，电 驰光泄，太阳变得越来越炽热，最终将烧掉地球及其它行星，把它们分解成 最原始成分散布到空间中去，以便再次加入新的世界形成的过程。“我们在 无限的时间和空间中看到大自然的火凤凰之所以自焚，就是为了从自己的灰 烬中再次恢复青春。” 接下
37、去的部分更饶有趣味。这个部分与其说是康德那个时代的浪漫遐 想，不如说更像我们这个时代追寻的现实。康德在这里谈到了外星人和星际 旅行。丰富的想象力加上严谨的科学推测将我们带入一个神奇的境界。 1 8 世纪的有识之士都不怀疑在其它星球上也有人居住 （牛顿甚至以为太 阳上也有居民）。康德当然相信，我们的星球并不是唯一有生命现象的星球。 但同时他也反对那种主张一切星球上都有人居住的观点。正像地球上有不适 应人居住的沙漠一样，宇宙中也有不适合生命现象存在的星球。康德嘲笑那 些认为所有天体都有人的看法时引用了一位讽刺家讲的故事：“那些生长在 乞丐头上的虱子，长期以来一直把它们的住处当做一个无比广大的世界，
38、而 把自己看作是造化的杰作，后来其中一个意外地看到了一个贵族的头，它随 即把所有的邻居叫在一起，狂喜地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唯一的生物，你们看， 这里有一个新大陆，这里住着更多的虱子。”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s8.org康德要求人们不要抱有任何偏见，既不自视其高，将自己的星球上居住 的灵物看作是天地造化的最高产物，也不自贬自蔑，将自己美丽发光、充满 生机的星球看得不金贵。可以设想大多数星球有人居住，也可以设想一些星 球即使现在无人居住，将来也许会有人居住。更要相信人的无限能力，移居 其它星球或改造其它星球为人所用都是可能做到的。康德以预测的口吻，充 满自信地说：不朽的精神在自己未来无限时间的
39、延续中即使死亡也不能 打断这种延续，只是使之有所改变而已将始终停留在宇宙的这一点上， 即我们的地球上吗？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人类精神能就近认识一下 宇宙那遥远的星体及其卓越的结构，而那些东西不是早就从远处引起人类的 强烈的好奇心吗？也许为了这个目的，行星系还在形成一些星球，好让我们 在地球上一定的可居时间终止以后，能到那里去找新的住所。谁知道，环绕 木星运行的那些卫星会不会有一天为我们而发光呢？ 康德的这部天体演化学著作依然保持着他第一部著作中所特有的那种洋 溢热情。作者叹服宇宙结构的奇妙，竭力用符合那种诗情画意的手法来加以 描述，因此他引用自己所喜爱的诗人蒲柏、哈勒、艾迪生的诗句。他用
40、 自己的散文来同那些诗句相媲美。例如，康德描写太阳的那一段，笔调是那 么地激昂，充满神奇：“我们一眼就看到了一片火焰冲天的辽阔火海，看到 了到处是狂怒的风暴，它比火海更凶猛。当这些风暴在它们的海岸上兴起时， 忽而把这天体的高原地带遮盖起来，忽而又使它们露了出来，已经停止燃烧 的岩石，从喷吐烈焰的火道中伸出了可怕的尖峰，它们或者被飘扬的火焰掩 盖起来或者被它吐露出来，这就引起太阳黑子的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浓厚 的蒸气把火窒息，又因暴风升起而形成乌云，这种乌云又突然化为火流聚雨， 向下降落，犹如汹涌的急流从太阳上陆地的高处直向燃烧着的深谷浇去；质 点轰然破裂；物质成堆烧成灰烬，自然正在同毁灭作斗争
41、，但正是这自然界 自身在它最可怕的解体状态中给世界带来了美丽，给一切生物带来了好处。” 风格即其人，年轻的康德是一个启蒙主义者，他浸透了启蒙运动的精神。大 自然令人惊奇的和谐和他那超人的深刻洞察力，这二者结合在一起就产生了 他那热情而奔放的感人词句。 但是风格的优美并不能完全遮盖已有的缺点。康德这本书的许多地方， 在今天看来已经过时。现代科学既不赞成关于太阳系是由冰冷而又分散的物 质微粒组成的基本假设，也不认可康德企图论证的一系列其他原理。但是， 主要的观点历史主义、发展思想仍然是无可非议的。这一假说后来 同法国科学家拉普拉斯独立发现的同样假说合在一起，被称为“康德拉 普拉斯天体起源说”，在近
42、代天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恩格斯曾这 样评价说：康德的天体演化假说是自哥白尼以来天文学取得的最大进步，康 德以这个辩证的学说在最适于形而上学思维方式的观念上打开了第一个缺 口。 两本著作，几篇有独到见解的文章为年轻的康德争得了巨大的荣誉。许 多研究者都曾指出，即使康德今后辍笔不著，他已取得的成就足以使他青史 留名。人们翘首以盼，希望康德继续研究下去，成为自然科学史上德国的牛 顿。康德本人也是有这种实力的：聪慧的大脑，过人的记忆力，超常的勤奋， 良好的教育等等。然而，康德本人却改弦易张了，他没有去实现当一位举世 一流的大科学家之梦。因为，他对人及人类命运的关注远胜于对自然的关注。 每当他凝
43、望秋夜星空，洞察浩渺宇宙的时候，每当他叹服自然的匠心构造，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s8.org追溯天地万物之理的时候，始终不能忘怀的就是人及人类的命运。他相信他 为之献身的科学应该是一门关于人的学问，是关于人类命运的学说。“折天 地之理，判万物之美”是一项崇高的事业。人类总是对自然界充满好奇心， 每一个时代都有一大批有识之士孜孜不倦地探索着自然的奥秘。同样，献身 于一门人学，解开人类存在、发展的“斯芬克斯之谜”，也是一项神圣而又 崇高的事业。而且古往今来，虽然有许多智者和饱学之士为解开人之千古之 谜，呕心沥血，殚思极虑，但人们在这方面所取得的成效并不大。人们在这 个领域绝拿不出什么成绩与辉
44、煌的牛顿力学相媲美。瞻前顾后，思虑再三， 康德决心献身这一学科。于是，康德选择了哲学。5 智慧之学与为人之道哲学作为一门追求智慧的学问，是一门古老的学问，也是一门令人望而 却步，视为高深的学问。千百年来，既有人对哲学推崇至极，视哲学为一个 深邃的、耐人寻味的和自足的精神世界，是人用自己的精神为自己建造起来 的永恒家园，在这里，人们通过对智慧的爱，获得纯粹的、理智的、大公无 私的快乐，过着理论思维的节日，分享精神的无限与伟大，追求欣赏天地最 高的美与和谐。但也有人轻贱哲学，他们或视哲学为闲暇之士的无病呻吟， 杞人忧天，自轻自贱，多此一举；或视哲学为贵族修身养性之学，它所追求 的那种超尘拔俗、清心
45、解忧、甘美宁静，对忙忙碌碌的世人来说不过是水中 月、镜中花，清风月影永远落不到实处；更有将哲学打入妄言呓语之列的人， 在他们心目中，哲学就是用谁也不懂的吃语去陈述谁也明白的道理的胡说八 道，哲学家就是用复杂无比的方式去解决简单至极问题的疯子。因此，“聪 明人”对哲学不屑一顾。当痴迷于哲学的“傻子”在苦苦地思索生活的意义 的时候，“聪明”的“俗人”早已把生活安排得十分安逸、舒适；当沉醉于 哲学的 “呆子”苦苦思索火为什么燃烧和人类是否有权利吃其他动物的时候， 聪明的“俗人”早已把火生得旺旺的，烤熟了斑鸠，津津有味地品尝完它们， 又在火边暖洋洋地睡着了。 除了这些之外，那些生活在大学中，以哲学家自
46、居的“哲人”们，又将 哲学完全变成了一种“理性的技巧”。这些技巧包括许许多多思考的方法， 许许多多迂腐而无用的老掉牙的知识，许许多多不能疑问的权威和权威的学 说。哲学在他们手中地地道道变成了一种技术，一种理性游戏，哲学需要的 就是技巧、灵活。哲学家则不过是运用理性的技师，只去追求知识外表的系 统、完善，而不关心哲学是否与人的福祉相关联。 康德不赞成上述关于哲学的种种见解。在他眼里，哲学既不应当高高位 居世人之上，也不应当敌视人，鄙视人。哲学应当从根本上关切每一个人的 实际生活。所以，哲学既不是精神贵族独自享用的丰盛的精神圣餐，也不是 身处象牙塔尖的学问家故弄玄虚使用的思考技巧和方法，更不是精神
47、病患者 不着边际的妄言吃语。康德要把哲学从天上拉回大地，从地狱请回人间。康 德庄重地指出，哲学作为理性知识，必然属于人，必然与人本身相关，是一 门关于人如何成为人的学问，是一门关乎于人的最高的神圣职责的学问。 所以，康德不强调哲学的求知功能，而是强调哲学的道德功能；不是从 认识角度去看哲学，而是从社会道德历史角度去看哲学。在康德看来，惟其 如此理解哲学，才符合哲学“爱智慧”的原本含义。然而，人们过去太过于更多好书请点击 www.uus8.org强调哲学的“爱智慧”就是爱知识了，认为哲学重在获得“系统的知识”。 实际上这是一种误解。哲学从诞生之日起，爱智慧就不仅指爱知识，而且也 包括睿智通达、见
48、识深远、行动谨慎这样一种智慧生活含义，并且由于这种 注重道德的智慧生活在实际活动中更直接地属于人的崇高责任，反道成了爱 智慧的核心问题。一切求知的问题都必须联系于这种智慧生活（人的全部责 任）才有价值的意义。头脑健全的人都不否认这一点。人们只要稍微深入地 仔细想一想，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因为，人们获得科学知识的目的，决不 是单纯为了占有科学知识，而是要利用科学知识。发现、获得科学知识的目 的完全是为了人在世上生活得更好些。如果科学知识不被用来为人类造福， 反而被用来祸害人类，那么，再了不起的科学成果也会成为一种罪恶。如果 没有道德，如果不将科学置于道德监护之下，如果不将利用科学知识与一定 道德
49、原则联系在一起，科学本身是无法判定自己是有价值的，还是无价值的。 只有服务于人，为人类造福，科学才能获得价值，科学的前景才是光明的。 由此可见，对于人来说，根本性的东西不是知识，而是道德，求善远重要于 求知，它才是爱智慧的根本，是哲学永久的核心。求得了善，人就有了立身 之本，就有了监护能力，保证一切活动都不会伤害到人本身。所以，康德发 自内心地呼唤道德，真诚地相信智慧之道在于求善，哲学将理性运用放在道 德方面是高超的、优越的，它因此使自己有了神圣性，崇高了起来，获得了 至上的荣誉，成为绝对价值体，高居于一切知识之上，统摄一切知识，是个 “王”。 与此相应，康德认为，哲学家不是别的，而是有德之人，哲学家的职责 不是传播使用理性的技巧，而是去做智慧的导师，利用自己的才智，推动人 类德性的进展，启示人类勇敢地去承担自己的全部责任。由此看来，单纯的 学者就不配称之为哲学家，这些人自己还不大可能更不要说指引别人走向人 性崇高目标，他们不是智慧的导师，至多是能满足人的求知欲的头等技师。 此外，一般言行谨慎优于克己的人，也不是哲学家。市上一部部处世箴言 也算不得智慧之学，那里边不是废话就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指示”。哲学家 应是通晓智慧的大师。哲学应有效用，但不是肤浅的效用，哲学是人们奋斗 的目标，只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