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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语介体的互文建构一、引语介体及其运作机制1.引语的提及与使用陈嘉映2003强调，例2的两句话固然都“讲到了“巧克力，但该词在这两个句子中的“身份不同，不在一个层面上：2多数孩子都喜欢吃巧克力“。巧克力是个外来词。引自陈嘉映2003第一句话中的“巧克力通过对食物的类指，使之脱离了在语言系统中的抽象状态，进入了当下的详细情景，是在对象语言或基本语言primarylanguage层面的运用；第二句话中的“巧克力指的是而且只是词语本身的语言属性，它照旧保持着在语言系统中无所指称的抽象状态，没有指向外部情景，是在元语言meta-language层面的运用。为了便于区别，一般把前一种与语言的外指性有关的
2、情形称为语言单位的“使用use，后一种与语言的自反性有关的情形称为语言单位的“提及mention。由于引语是当前语篇中“讲到的另一语篇中的语言单位，因而其运用必然也有提及和使用的差异高迈2013a，能够综合情景、语义和形式加以辨识。试比拟：3当初，滕子京重修岳阳楼的时候，曾经讲过“，楼观非有文字称记者不能久，文字非出于雄才巨卿者不成著。岳阳楼的历史和影响，完全讲明了他的看法的正确。（人民日报）1996024她跟陶小陶躺倒就不想再起来了，丁一将随身带来的食物拿出来，讲，我们要在山顶吃午饭，这很有意义。歇了半天，俩美女才坐起来吃那顿有意义的午餐。引自高迈2013a例3和例4的加下划线部分都是经过引
3、者作者或叙述者施行引用行为进入当前语篇之中的，前一例是“滕子京讲的话的直接完好呈现，后一例是对“丁一讲的话的截取引用。例3的引语就是通常讲的直接引语。它是引者立足于当下的叙述情景，通过言讲动词“讲对历史情景中话语的明示提及，将之接引到语篇中的。这表明这一引语好像例2提及性运用的“巧克力一样，固然进入了当前语篇，但与其所处语境中的话语在情景和语义上却是分离的，即仍指向话语发出时的原初情景，而不受叙述情景的制约，具有上下文独立性Saka1998。也就是讲该引语的运用本质上是对语言单位的指涉，以相当于言讲名词的身份如“话介入了句子和语段的构造，形式上能够接受替换或删略检测，这两种操作都基本无碍于引语
4、所在句构造和/或语义的完好性。例3的直接引语替换为言讲名词短语“一句话之后，其所在句还是一个合格的句子：3当初，滕子京重修岳阳楼的时候，曾经讲过一句话。基于此，我们将直接引语及其变体间接引语、自由直接引语和自由间接引语称为“提及性引语。提及性引语前后有或可补出对它进行陈述或指称的言讲词语，通常是因应语篇的互文构造需要而构成的，表现形式多为句子或语段。与例3不同，例4的引语并未借助提及成分，而是引者通过对人物话语的节录，将之用作句子成分而完全融入本人话语中的。好像例2使用性运用的“巧克力一样，这一引语固然藉由引用而在来源上保持着与上文的联络，如句法和语义属性保持前后同一，仍为形容词短语，基本义不
5、变，然而事实上其情景和语义指向已从原初的沟通转到了当下的叙述Saka1998。在人物话语中，“有意义指的是“在山顶吃午饭这件“事，而在当前语境中指的则是“午餐。这表明该引语以语言单位的外指用法介入了句子构造，与其所处语境的词语处于同一个语义层面，具有上下文依存性和派生性。因而既不能概括和替换为言讲名词，也无法删略假如替换或删略，则引语所在句不合语法和/或句义不完好。例4的引语删略之后，原言者的声音和引者借以突显该声音来源的意图也就同时不复存在了：4？歇了半天，俩美女才坐起来吃那顿午餐。正由于如此，我们将类似例4的引语称为“使用性引语。使用性引语前后没有也不可补出对它陈述或指称的言讲词语，通常是
6、因应句子的互文构造需要截取语句而构成的，表现形式多为词或短语。使用性引语固然融入当下情景，但并不独立构成表意单元，因此它介入构建的句子是多声部的浓缩，存在引者声音和言者声音的穿插互渗，这些声音在语义上可能是和谐一致的，可以能由于引者具有“免责特权而造成矛盾背反，即反讽Yus1998。这是使用性引语与形式上类似的提及性自由引语的主要区别。2.何为引语介体回到引言讨论的两个例子。根据上一小节的分析，赵元任先生提到的“之乎者也和例1的“呢呢形式上也是局部引述，具有派生性，介入句子构造并作构造成分，因而似应归入使用性引语范畴。不过，这几个虚词引入句子构造后，不仅句法性质发生了变化，无法再按助词理解，应
7、解析为言讲动词如“讲；而且语义功能也发生了变化，由表达语气转为施行陈述：“你呢呢嘛即“你讲呢呢嘛，“你又之乎者也起来了即“你又讲之乎者也起来了。这与“使用性引语保持和源出语境一致的语义、句法属性的特点是相悖的。换言之，“之乎者也和“呢呢固然外表上是使用性的，而本质上则相当于例3中起提及引语作用的言讲动词“讲，表明它们都停留在原初情景的指向上，没有转向当下情景。从话语之间的关系来看，引者引用这几个虚词的实际目的并非在词语层面进行对应指涉，而是意图通过陈述和/或指称间接地将原语境中包括它们在内的句子引到当下情景中来。也就是讲，引用词语起的是引导听者的提示和媒介作用，它们关联的始发话语才是真正的引语
8、。例如，例1的“呢呢以陈述性提及的方式，关涉了始发话语中以“呢为句末助词的三句话，这三句话是真正的引语。再如：5金亮：好容易请的假，也白请了。王淑华：没没没，别白请啊。我如今给那个樊大夫打个电话，咱如今过去。娟子（金太郎的幸福生活）非引用的“白请作句法谓语时，重音在副词“白上，整个短语意在提醒“不要徒然、白白做某事。然而“白请在例5中整体引用时，重音在“白请整体上，用“别否认后，整个短语的意思是“不要讲白请这样的话，“别和“白请之间会有略微长一点的停顿，以显示“别并不直接否认“白请，而能否定隐含未现的言讲动词“讲。假如要完好理解例5的承接话语，不仅需要回溯始发话语中的“白请，而且要将其所在的小
9、句以提及的方式嵌入当前语境中，对“别白请啊作如下解读：5别讲“也白请了啊。即引者通过引用始发话语中最为突显的部分，而将其所在的小句引进了承接话语中。这一理解程序表明，引用词语的实际功能在于提及真正的引语，不过这一引语并未如例3的直接引语一样出如今当下语境中，而是需要经过代入解读方能显露出来。这种代入解读本质上是一种互文操作：始发话语作为源文本介入了承接话语的构建，使承接话语成为互文本，在话语之间建立了互文关系。反过来看，这种引用也就是始发话语以互文方式进入承接话语的表征。鉴于例1、5的引用词语在性质上是一种提及引语的手段，起的是述及并转指真正引语的中介作用，因此我们将之称为“引语介体。假如引用
10、词语仅及于本身，而不具有提及引语的功能，那么就不属于引语介体。如：6孔乙己睁大眼睛讲“：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何家的书，吊着打。鲁迅（孔乙己）此例承接话语中的“清白是陆庆和、黄兴2009所讲的“关键词引用，“清白作为独立的引语，受“什么否认，不具有关涉始发话语的作用，因而不是引语介体。3.作为话语焦点的引语介体从上一节的讨论可知，引语介体的构成和运作均与认知转喻metonymy机制有关。由于转喻意味着以认知上最突显的部分喻体代指全体本体，因而假如话语中某一信息或某种表达方式因引起了听者的十分关注而突显出来，显著度最高，并且该信息或表达方式又集中体如今某个语言单位上
11、，那么就能够转而在表达时将它引用为介体喻体，借助它指涉包括它本身在内的话语，将之确立为真正的引语本体。引语介体确实立是针对焦点的操作，焦点的遴选和断定是认知识解的结果。例1始发话语的三句话均以助词“呢结尾，它的不间断反复出现使夸大强调语气的量级持续提升齐沪扬2011，同时也强化了句子的聚合性，两者互相促进，使这种让听者感到极不耐烦的语气成为显著度最高的话语属性。例5始发话语的“白请是言者表达的语义焦点，同时也是听者以为最重要的信息。也就是讲，在听者看来，这两个词语是最需要在表达上加以突显的部分，能够起到转指对方话语的作用。为了便于讲明问题，我们把这种经过听者的识解而突显出来，在表达时起转喻话语
12、作用的语义信息焦点和表述方式焦点，统称为“话语焦点discoursefocus。话语焦点是从理解和接受的角度确立的，具有较强的主观性。作为语义信息焦点的引语介体既能够是类似例5的谓词性词语，可以以是体词性词语，如下例的“动物园：7女老乔气鼓鼓走到老孙面前“：老孙，你管不管吧，办公室都快成动物园了！老孙正兀自坐在那里吸烟，在想本人的心思，见女老乔来打岔，就有些不满，何况他平常也对女老乔看不起，就摆摆手讲：“算了算了，不必夸张事实，一只小昆虫，何必动物园。刘震云（单位）语气表达的经过同时就是施行言语行为的经过。通常所讲的句类既是案语气划分出来的句子类别，也是不同言语行为类型的表征刘大为1994，因
13、此作为言语行为的重要组成部分，语气具有识解为话语焦点的可能性。除了语气之外，表述方式焦点还包括浸透于话语之中的主观情态如认知情态、道义情态，以及语句之间的连接方式等。这一类焦点主要通过副词、连词、叹词等体现出来。如下例的“由于：8俄而，她复又生机勃勃地向担忧地凝视她的孩子们微笑，朗朗讲道：为什么每个小朋友都要本人穿衣服？如今我请一个小朋友站起来回答我。由于每个小朋友都应该本人穿衣服由于不应该让别人帮助由于别人都很忙于倩倩上气不接下气讲了一串“由于没词儿了，两条绿鼻涕眼瞅就要淌过嘴唇哧溜一下又全缩回鼻腔内。王朔（看上去很美）从句子中的分布来看，引语介体主要集中于两个位置，一个是谓语位置，一个是主
14、宾语位置。前者是以引用词语施行言讲行为，如例1的“呢呢；后者则是以引用词语代替话语成品，如例8的“由于。4.引语介体的去范畴化运作话语焦点的识解和引语介体的遴选、确立固然具有一定程度的主观性，但并不是任意的。例如，对引语施行转喻互文的虚词介体，其语法意义的辖域都是句子、语段这样的话语单位，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作用范围限于谓词的构造助词“了1、“着、“过等未发现有此用法的主要原因。由于引语介体有较强的拟声性，通过陈述或指称转喻原初情景中的话语，因而无论是实词还是虚词，一旦引用为引语介体，就意味着本身的句法和语义属性被抑制甚或丧失，同时发生了去范畴化和同质化：或者依托陈述临时转化为言讲动词，如例1的“
15、呢、例5的“白请和例7的“动物园都应解析为“讲这样的动词；或者依托指称临时转变为言讲名词，如例8的“由于应解析为“话这样的名词。对于虚词介体来讲，去范畴化还意味着句法上的升格，一般表现为从非句子成分升格为谓语或主宾语。此外，去范畴化也包括词语层面上从非词音节到词的转变。如：9“啪！他一拍大腿“，听上去确实不错，那就这么着吧。“着什么着！你贫什么呢！跑到哀家跟前来犯酸！有时间来哀家这儿开后门，不如快去搞定那些酸书生，你就不怕梁太傅捷足先登吗？星野樱（嬉游记）例9始发话语中的“着并非表示动作或状态持续的构造助词“着。根据吕叔湘2010“，这么着作为整体是一个代词，代替某种动作或情况，在句中作谓语，
16、“着的发音为轻声的zhe。“那就这么着吧意为“那就这样吧。然而由于在承接话语中确立为引语介体，本来是构词音节的“着就升格成了语气词言者对这种语气不满而将它确立为焦点，后续话语“你贫什么呢！可为旁证。虚词介体的升格在语音形式上也有所体现，所有轻声的虚词都相应地发生了重读提升，有了完好的声调，且都是阴平调。例如，例1的“呢在始发话语中是语气助词，读轻声，而在承接话语中则作谓语，读阴平。为了进一步从互文角度讨论引语介体的功能，接下来亟需回答的问题是，引语介体是怎样激活前面的真正引语并将之纳入当下语境，建立互文关系，进而完成句子和话语建构的？二、引语介体与话语的互文建构1.引语介体与句子的互文建构引语
17、介体对引语的转喻激活，是通过述及和/或指称引语，使之成为互文的源文本，并代入当下语境，构成互文本的经过。假如将转喻激活视为一种互文功能，那么这种功能应该与既是话语焦点，又是构造成分的引语介体在句中实现的语法功能一致。由于陈述蕴含指称熙1982，因而引语介体的转喻运作方式不外乎下面两种：一种是通过引语介体的陈述，藉由言语行为述及引语，一种是通过引语介体的概括，借助指涉话语成品指称引语。例1、5、7引语介体的运作属于前一种情况，例8则属于后一种情况。1.1陈述与句子的互文建构例1、5、7的引语介体均分布于谓语位置，但它们并不陈述新信息，事实上，由于这些词语的原发出者是始发话语的言者，因而无论本身的
18、词性怎样，它们在承接话语中表征的行为都是引述性的，分别从知域例5、7和行域例1转入了言域沈家煊2003，是对原初情景中话语的引而述及，并不指向外部情景或当下情景。换言之，作为谓语核心的引语介体启动并施行的是一次针对始发话语的言语行为，旨在以这种方式引导听者实现对引语的转喻激活。从理解和接受的角度来讲，转喻激活是对隐含和内嵌于承接话语中的言语行为的解读复原：首先在句内将引语介体解析为言讲动词，然后在句间通过述谓将引语介体指涉的引语纳入承接话语中。立足于互文观察，陈述性转喻意味着承接话语的建构应该从言语行为和话语成品两个层面进行梳理。从行为层面看，互文指承接言者的言语行为接纳对方言语行为的经过，从
19、成品层面看，互文指引语介入编织的句子构造。例如，例1以语气为话语焦点，引语介体“呢呢应分析为言讲动词“讲，而“讲的“话就是始发话语以“呢结尾的三个句子，这些真正的引语被转喻激活之后，进入并介入承接语句的构造。假如以M表示引语介体，Q表示引语，始发和承接言语行为分别表示为S始和S承，源文本和互文本分别表示为T源和T互，那么例1由引语介体造成的承接句的互文建构能够表示。比拟例5、7和例1可知，陈述性引语介体从实现方式和来源上可分为两类，一类独立、无标记地分布于谓语位置，依托言语行为分层及转喻构建互文，除例5的谓词性词语和例7的体词性词语之外，还包括一些副词，如：10阚道壮讲你疯话又变成屁话了，这还
20、用问么？当然还是阚道仁村长了。阚善道又笑了，呔，都“当然了还用得着选么？更用不着我发动羊去投票罗。徐承伦（村经）此例以副词“当然为引语介体，它的陈述使用将“当然还是阚道仁村长了这句话引入了承接句子中。另一类则是不独立、有标记的，强烈依靠固定格式，十分是以表否认、重读的“什么为核心的框架实现陈述功能吕叔湘2010，主要包括助词、叹词、副词等。例1对助词“呢进行构形重叠，然后加“嘛即“什么构成反问句，显然是利用了表禁阻、相当于“别V的反诘格式“VV什么周一民2002“，你呢呢嘛？即“你别呢呢地讲这些话！除此之外，作为引语介体基底的构造框架还有“V什么V、“什么V不V等。表语气的助词“吗“、吧“、了
21、2，叹词“啊及其变体等均可在以上框架的支撑下引用为介体，施行并完成对句子的互文建构。如：11牧羊女听了也高兴起来，特别赞同地讲道“：就是，这水，叫宝泉好，这山，叫宝山也好。不过，你是谁呀？你改的名字能算数吗？“吗什么吗？我讲了就得算。乾隆非常豪气、非常自信地讲到这里，差点把身份亮出来，忙改口道“，不信你就等着看吧！朱润祥（朗朗乾坤：乾隆辉县私访记）12“齐公子比拟好，还是梁呆子？“齐公子吧？全世界的男人和妹夫比，她也不能违犯天良选妹夫啊。“你吧什么吧！干脆点！到底谁比拟好！星野樱（嬉游记）例11和例12分别是对始发话语疑问语气和揣测、不确定语气的聚焦，将“吗和“吧代入了“V什么V框架。只要有完
22、好的语调，即便整句只要一个词，可以以视为源文本。如：13秋香：也没别的办法了。快，你快点帮我磨墨。唐伯虎：啊？秋香：啊什么啊呀！你快帮我磨啊。我只要凭本人的记忆去画了，哎，可是唐伯虎的画意境这么高，我怎么能模拟得像呢？陈文强等（唐伯虎点秋香）此例针对始发话语的惊讶语气施行了互文引用，介入承接语句构造的源文本就是由叹词“啊构成的独词句。引语介体可以以先作拟声重叠，然后再进入固定格式中，构成类似于话题-评述的构造形式刘丹青2009。如：14朱买臣：我明年五十岁就要做官了，我就要做官了！崔氏：了了了，了什么了！此等屁话，我听你本人都唠叨有二十年了吧？余青峰（结发夫妻）例14是指向始发话语肯定、确定语
23、气的转喻引用“，了的拟声重叠“了了了相当于引述性话题“，了什么了则是指责性评述。再如：15“你!龙玉致也火了，“嫂嫂如今已经很难过了，你还老讲这些。你不明白，嫂嫂晕倒的时候他有多紧张。假如他不当嫂嫂是他的女人，他生气做什么，反正，九哥虽不知道小七就是嫂嫂，但他对她“反正反正，什么反正!依我讲，反正辛温如意是个混账，你哥也是个混账!玉环猛地站起来，低吼道。墨舞碧歌（再生缘-我的温顺暴君）此例聚焦于始发话语言者坚决的主观态度。副词“反正的引用方式与例14一样，先通过拟声重叠确立话题“反正反正，再用“什么反正加以评述，进而使始发话语中受“反正修饰和引导的话语“反正之后的部分作为源文本介入了当前句子的
24、构造。1.2指称与句子的互文建构例8的引语介体“由于受数量短语“一串修饰，作宾语中心语。这一提及用法使连词“由于在语义上转化成了对语言单位的概括，应分析为“话、“句子这样的言讲名词，“一串由于指的就是上文由“由于连接的一组句子。这表明该例是借助引语介体的指称功能提及引语，将之引入当下语境，完成承接语句的互文构建的。再如：16孙屎根马上去找政委，提出一个建议，讲十五那天日本兵要去马村收粮，他能够带着本人的中队去消灭他们。一来那里是本人的家乡，地形比拟熟，打仗有把握；二来日本兵不防范，能够打他个措手不及；三来县大队成立以来，没敢跟日本正面打过仗。；四来日本人武器精良，忽然袭击消灭他们，武器缴过来能
25、够补充大队。政委听了他的“四来，也特别高兴，当下就批准了他的计划。刘震云（故土天下黄花）此例作为引语介体的“四来在句中作宾语中心语，它不再表示列举的序列，而是对上文四个方面话语的概括提及，借由指称将这些引语嵌入到承接句子中，建立了上下文的互文关联。指称性引语介体的实现形式除了以上两例的数量名短语或数名短语外，还会利用“的字构造，“的起的作用就在于提示听者被转喻的其实是一大段话高迈2013b。这种情况下，引语介体倾向于进入“什么VV的、“什么V不V的框架，框架中的“的字构造转指引语，前面重读的“什么则对引语施行否认。如：17我不经意地讲“：大概肥料下的不匀吧？“什么大概大概的？人不大，先验论可不
26、少！她翻了我一眼，放下担子，脱了鞋，朝田埂上一撂“，哗啦哗啦地趟进了泥水汪汪的稻田里。岳长贵（青山红路）例17将情态副词“大概代入了“什么VV的框架，对始发话语中的引语进行互文关涉。“大概大概的指“大概肥料下的不匀吧这样的话。而表指称、非重读的“什么既能够和“的字构造共现，可以以单独使用，对引语进行转喻激活。如：18童小舒没有想到汤明皓这么快就发火了，她还是安静冷静僻静地讲道：“何必讲得这么难听呢？讲起来，我本来是应该能完成这个任务的，这不是你提出来时间要提早吗？再加上我家中又有了这么多费事，所以才赶不出来了。“没有什么所以不所以的，我这里根本就不允许有什么所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汤明皓
27、愈加冲动了。刘学文（“双开行动）例18的承接话语有两个非重读的“什么，前一个与“的字构造“所以不所以的共现，后一个单独使用。从言者强调对结果的不满能够看出，这两个引语介体的所指集中于“所以所在的小句。2.引语介体与话轮的互文构造上一小节的分析和描写主要针对的是句子的互文建构，无论引语介体是陈述性的还是指称性的，作为互文本的引语介体所在句的构成，都是两个主体、两种言语行为、两种不同来源的话语共同塑造的结果。事实上，从话轮之间的关系来看，引语介体也是一种衔接手段，它所在的句子通常是承接话语的第一句，具有显明的衔接话语，顺利完成话语权转移的作用。进一步观察，言者借助引语介体对始发话语进行的主观性极强
28、的评定，通常并不单独构成话语片段，而是会再加上后续话语，对这种评定进行分析、讲明或解释。例如，例1在通过“你呢呢嘛进行呵斥之后，继之以“吝啬！，讲明了呵斥的原因。例17利用“什么大概大概的对不确定语气表达不满之后，加上“人不大，先验论可不少！，对何以不满作出了解释。由此看来，承接话语的内部构造至少包括了两部分，前半部分的反诘事实上相当于确立了议论的主题，而后半部分的分析、讲明或解释则是围绕这一主题进行的，两者共同组成一个完好的话语片段。假如以“否认表示引语介体所在句的话语义，以“讲明/解释表示后续句的话语义，那么这两部分的整体组合义就能够概括为“否认-讲明/解释。假如进而考虑互文涉及的始发话语
29、中的源文本，就能够发现，引语介体对引语的转喻互文实际上能够在语义上将两段话语、两个文本、三个部分整合为一体，即：始发话语：源文本承接话语：互文本引语介体所在句讲明或解释这进一步讲明，引语介体确实立并非单纯的词汇句子层面的操作，而是由句法和章法共同驱动的现象，与话轮的建构、话语的组织方式和构造格局密切相关。3.引语介体与互文的主观性引语表现的是当前文本和源文本之间的阐释关系。Kristeva1980指出，互文性的引用从来就不是单纯或直接的，而总是按某种方式加以改造、扭曲、错位、浓缩或编辑，以合适引者的价值系统。因而，即便是提及性的直接引语，也是因应言者的表达需要和语境要求，经过了主观梳理而进入当
30、前文本中的。引语介体转喻互文的主观性主要体如今虚词类介体上。无实在义的虚词作为引语介体，通常源于始发话语语气、情态的十分突显，言者在引用时，往往会进行声音的摹拟，并用作构造成分，这种非常规的句子构造和应答方式，违犯了关联原则和礼貌原则，具有鲜明的主观性。另一方面，虚词的引用大多利用了句法补偿机制，借助固定格式如“VV什么、“什么V不V的等实现述谓和指称功能，而这些都是表反诘的否认性语用格式，表达不以为然、不赞成、反驳甚至愤怒等主观情态赵元任1996、吕叔湘2010，它们在用法上可自由转换，例如例14的“了什么了可转换为“了了什么、“什么了不了的、“什么了了的等。这些因素协同作用，进一步强化了言
31、者的主观性。深化观察能够发现，这些格式实际上还具有较强的组合性，它们否认的程度或主观性量级有所不同。大致来讲，否认程度和主观性量级主要取决于“什么的位置和性质。“什么在引语介体后时，是疑问代词，整个格式施行的是述谓性否认，聚焦于对方的言语行为，表示禁阻。“什么在引语介体前时，是指示代词，整个格式施行的是指称性否认，聚焦于对方的话语，表示不应该或不同意。因而，比拟而言，“VV什么和“V什么V的构造形式更为直接，语气更为强烈，否认等级和主观性量级高于“什么VV的和“什么V不V的。从这个角度来看，引语介体对引语的转喻通常造成的能否定性的互文建构。萨莫瓦约2003以为，互文绝不仅仅是一个静态概念，更是
32、一种动态行为，而“否认正是互文行为之一。将虚词引入承接话语，用反诘的方式对始发话语予以否认，也就意味着将在前的言语行为及关联话语嵌入当下的言语行为中，所谓虚词介体造成的否认性互文，指的是两种言语行为的互涉，即承接话语针对始发话语施行了否认行为。换句话讲，承接话语中由虚词介体代入固定格式而建构互文本的经过，相当于施行了一次表情式言语行为。当然，引语介体是实词类词语时，转喻互文的主观性也有所体现。如例7所示，即使听者关注的焦点与言者的表达一致，但由于承接话语的应答并不直接针对这一焦点，而是通过将它确立为中介，进而将真正的引语代入语境中进行反诘或评述，这种应答方式事实上就造成了信息推进的中止和关联性
33、的缺失，因此远远超出了言者的预期，也具有较强的主观性。三、结语目前的引语研究主要集中于讨论语言的提及现象。提及维度的研究由于理论视野所限，缺乏深化系统的梳理，对引语的形式及其介入语篇构造和语义构造方式的考察还有所缺乏。引语是典型的互文实现形式，互文是言者之间对话和话语完形运作的表征。本文立足于互文讨论了一种较为特殊的词语引用现象。首先参照语言的提及和使用将引语分为两大类：提及性引语和使用性引语。根据引用词语实际上起的是提及真正引语的媒介作用，将之界定为“引语介体。在此基础上，本文围绕话语焦点的识解，引语介体的去范畴化问题，深化讨论了引语介体怎样依托转喻机制介入句子和话语的互文建构，分析了互文关
34、联涉及的语言因素和条件，考察了引语介体转喻互文与主观性表达之间的关系。研究表明，根据言讲词语的有无并结合情景和语义指向厘清引语介体的性质，有助于对一些常见的归属不明或似是而非的现象作出明确辨识，照应目前引语研究中较为关注的引语的功能问题。引语介体确实立是针对话语焦点的互文操作。承接话语将引语介体用作构造成分，既使它介入了句子层面的建构，同时也通过它的陈述和/或指称功能关涉了上文话语，并将之纳入到本身的构建中来，这一转喻激活经过充分显示了话语之间通过相互映射以构建语篇的动态性质。引语介体在述及或指称邻接上文的引语时，并没有言讲词语与之共现，因而这种引用本质上是一种言语行为和/或话语成品的隐含提及现象。这种隐含提及的句法表现是引语介体在互文本中临时用作言讲动词或言讲名词，话语表现是由指向引语而造成了话轮之间的互文。此类互文现象并不违犯互文关系以历时性为基础，源文本和互文本之间必须有时间先后的区别这一根本原则。与实词性词语作介体相比，虚词引用为介体大多利用了句法补偿机制，在句中的实现方式是有标记的，在代入固定格式的引用经过中，发生了去范畴化和同质化。本文的研究显示，语言单位具有因应语境和功能需要进行形式调配的自组织机制。包含引语介体的承接句是互文建构的体现，这一事实再次讲明，句法表现形式一定程度上是章法塑造的结果，句法具有语篇适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