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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抗倭援朝战争时期的海防布局（齐鲁学刊杂志）2015年第四期万历二十年四月，抗倭援朝战争爆发，山东海疆因与朝鲜、日本一衣带水的地缘关系，而成为海防前哨。但是，山东的海防军事体系，自明初建成后，此时已经窳败不堪，海防气力特别薄弱。面对严重的海防危机，朝廷官员提出了如何的筹海理论？这些理论有何新颖之处？明廷和山东地方政府是怎样筹划和建设海防的？这些筹海举措的效果怎样？山东海防在抗倭援朝战争中发挥了如何的作用？关于这些问题，截至目前，学术界的研究相对薄弱，尚无系统阐述。因而，本文将对此作一考察，以请教于方家。一、日本侵朝与山东的海防危机万历二十年四月，日本悍然发动了侵朝战争，妄图征服朝鲜，进而侵占中国
2、，独霸整个东亚。明朝政府得知后，立即派遣军队应援朝鲜，与朝鲜军民齐心协力，浴血奋战，最终获得了战争的胜利，挫败了日本的侵略。日本发动的侵朝战争，历时七年之久，使朝鲜人民惨遭涂炭，使明朝政府付出了沉重代价：“自倭乱朝鲜七载，丧师数十万，縻饷数百万，中朝与属国迄无胜算，至关白死而祸始息。第册，但是，抗倭援朝战争的胜利，意义是重大而深远的。它拯救了处于危亡之际的邻邦朝鲜，它使中国免受了日本的蹂躏践踏，它使东北地区的秩序重获稳定，它为今天中朝友好关系的建立与发展提供了历史见证。在这场战争中，日本侵占朝鲜以后，能够采取陆路、海路或者海陆结合的单攻或并攻方式侵略中国。在陆路方面，日军能够凭借朝鲜与辽东接壤
3、的地缘条件，渡过鸭绿江侵入中国。在海路方面，山东半岛与朝鲜半岛一衣带水、隔海相望，日军可扬帆渡海直接侵入中国。正如明人许孚远所讲：“辽阳、天津两地密迩京师，一由朝鲜度鸭绿江而上，一由山东海面乘风疾趋，设有疏虞，令倭得长驱而入，震惊宸极，此不能够不虑。第册，山东的海疆危机和海防战略地位由此凸显。万历二十五年六月，日本水军自釜山北上，击败朝鲜守军，侵占闲山岛，此时沿海局势突然紧张，山东的海疆危机亦愈加严重，“闲山岛在朝鲜西海口，右障南原，为全罗外藩。一失守则沿海无备，天津、登莱皆可扬帆而至。第册，然而，自明初以来建成的山东海防军事体系，此时却窳败不堪，海防气力极度薄弱。卫所城池坍塌严重，“门楼铺舍
4、，形迹全无，不得修缮；军伍空虚，“行伍逃往过半，“海防废弛已甚，“地方渐以多事，；战船失修，海上气力空虚；卫所屯田，“斥卤沙薄，军逃地荒卷，屯政荒废。面对极度废弛的海防，山东巡抚郑汝璧就曾痛心地讲：“从海东三郡历卫所而周视，则叹祖宗之防海一何精细也。卫所星列棋布，兵多者六七千，少亦千余人，率其法不废，即鲸鲵故浪立歼耳。第册，山东海防的衰颓，由此可见！日本的侵略野心和山东海防危机的日益严重，迫使明朝政府和朝廷官员不得不重新考虑筹海问题，各种海防理论应运而生。二、朝廷官员的山东海防理论随着山东海疆危机的日益严峻和海防地位的凸显，海防建设提上了议事日程。一些朝廷官员积极献言献策，提出了颇有价值的海防
5、理论，这对战争期间山东的海防建设、海防战略调整、海防布局的完善诸方面产生了积极影响，加强了山东海防的实力。山东巡抚郑汝璧提出了一套较为完好而科学的海防理论。郑汝璧，浙江缙云人，万历二十一年九月至万历二十三年任山东巡抚。在任期间，经过实地考察后，郑汝璧提出了必须全面调整山东海防政策，以“为经久营卫之谋用的筹海主张第册，。对于这一筹海主张，郑汝璧在（条议防海六事疏）中做了详细阐述。这六条防海措施是：“练兵马以在战守、“议积粟以广贮蓄、“修城垣以固保障、“开岛田以佐军资、“置将领以便统率、“分信地以专责成：第一，建设一支强大而训练有素的海防军队。第二，保证充足的粮饷储备，以稳定军心。第三，加强沿海城
6、防。第四，在海岛屯田，以解决海防驻军粮饷缺乏的问题，同时充实海上防御气力，“一遇有警，船可哨而兵可水，且耕且防。万亩之地即可资千军之食，有屯田之利，无诲盗之害第册，。第五，设将置兵，加强和完善海防布局。郑汝璧以为，山东北强南弱的海防布局不适应当时抗倭形势，应该加强胶州防守。因而，他建议把即墨营移驻胶州，设将置兵，以加强山东南部海疆实力，“西能够控安东，东能够援即墨，而北亦能够援莱登，南海之备周而犄角之势成第册，。同时，他主张将王徐寨营守备移驻莱州府城，带兵操练，使之成为北海的一支海防机动劲旅，以调整北部海疆布防中的缺陷。第六，划分海疆防区，明确海防责任。他将山东海疆划分为五大防区，分别以登州、
7、文登、即墨、王徐寨、滨州守备负责，并明确各营的管辖范围。为了避免产生互不统属、事权不一的情况，郑汝璧制定了一套五大防区互为应援的方案，使山东海疆全线构成了布防严密的网络体系。除了提出这套较为完好的海防理论外，鉴于青州府在山东海防布局中的重要地位，郑汝璧还建议设立青州守备，专理陆、海防军务，加强青州府的防守，“遇警则督率战守，保卫海滨，隐然虎豹之形，联成臂指之势第册，这对于山东海防布局的完善颇有价值。总之，郑汝璧的海防思想，是他在综合考虑了山东海疆特点、海防原有气力和战争实情的基础上构思出来的，具有较高的科学性，其最终目的就是优化山东海防，以保障海疆的长治久安。作为一名山东人，礼部尚书冯琦山东临
8、朐人也高度关注和重视海防问题，提出了颇有价值的筹海主张。在海防武力的加强方面，冯琦从三个方面做了考虑。一是积极筹措海防经费；二是修葺城池，加强海岸陆地防守，阻止日军深化内地侵扰；三是训练民兵，加强海防兵力。在海防布局的完善方面，与郑汝璧的认识一样，冯琦也以为南部海疆应该是山东海防的重点，主张加强南部海疆的防御。在海防战略调整方面，冯琦提出了建青州为军事重镇，加强内地纵深防御的理论。明初布置海防，仅重视单纯的海岸陆地防御，而忽视了海疆地区的内陆纵深防御。其实，内陆纵深防御是海上一线防御的后备保障，不容忽视。对此，冯琦有深入的认识，他讲：“登莱可捍外，不可卫内，若外控登莱，内护省直，扼山海而居其会
9、，则惟青州为重，“故莫若建青州为重镇，“倭至登莱，我失大海之险一矣；至青州，我失群山之险二矣；过此以往，更无险阻，“故青州守，则我东面以扼倭，青州不守，则倭北面以扼我第册，。与郑汝璧相比，冯琦对青州重要性的认识又前进了一步，他的这种理论“将海疆防御与内地防御综合考虑，不失为兵家卓见。经略宋应昌的海防观也颇有价值。宋应昌，浙江仁和今杭州人，曾任山东巡抚。巡抚山东期间，他关心武备边事，积极筹海，颇有政绩。在抗倭援朝初战失利之际，明廷任命他为兵部右侍郎，负责蓟、辽、山东、保定等处的防海御倭军务。宋应昌就任后，结合山东海防地理特点和战争形势，提出了如下颇有价值的海疆防御论：第一，驻守海岛，加强海上防御
10、能力。海岛是镇守海防的前哨阵地，是施行海上防守和进攻的有利依托。辽东半岛与山东半岛隔海相望，其间岛屿星罗棋布，是拱卫环渤海地区海疆安全的天然门户。宋应昌对此有深入的认识，主张充分利用这些海岛的战略地位进行海洋防御，并提出了详细的部署方案。该方案的核心内容是，派遣军队驻守海岛，招募海岛之民为兵，二者齐心协力，加强海上巡查，及时打击来犯日军。与明代前期的空岛政策相比，宋应昌的这一主张具有历史的进步性，是值得肯定的。第二，加强环渤海地区的海防协调作战能力。宋应昌讲：“辽左以及山海，山海以及天津，天津以及山东，地壤相接，势若率然，有如修守诚设，则戒备自严。倭犯辽，则蓟兵能够扼其前；倭犯蓟，则辽兵能够蹑
11、其尾；倭犯山东，则蓟、保能够遥其支援，而辽兵能够直渡朝鲜，捣其巢穴。兵连势合，权一事专，战守有此动彼应之机，调度无左牵右顾之虑。可见，宋应昌的海防战略并未顾此失彼，而是把山东海防作为环渤海地区海防链条中的重要一环来布置，这种点面结合的海防全局观是颇有见地的。内阁首辅沈一贯对山东海防给予了高度重视。万历二十五年九月，沈一贯在（议设天津登莱巡抚疏）中指出，应设立天津登莱巡抚，专门负责环渤海地区的海防事务，以统一海防事权。沈一贯讲：“事权宜一不宜分。天津与登莱同是一海，不得分而为两请于天津、登莱沿海居中处所设立一巡抚，率总兵、兵备、参游总辖海道，北接辽东，南接淮安，臂指相使，首尾相应。第册，这有利于
12、提升山东海防的行政效率，有利于加强环渤海区域的海防协调作战能力。万历二十六年一月，沈一贯上（垦田东省疏），提出开开荒地、筹备海防经费的主张。他讲：“倭氛飙起，海防戒严，“山东巡抚原有营田一事，后亦具文而不行。今日时务，特宜重此，“则可望山东一省，不请户部，不派小民，而自裕其海防之资，“今日之事，宜令巡抚得自选廉干官员，将该省荒芜地土，逐一查核顷亩的数，多方招致能耕之民，“不问远近，凡愿入籍者悉许报名择便。官为之正疆定界，署置安插，辨其衍沃原隰之宜，以生五谷六蓄之利，“不出数年，可称天府，“而本地自称富庶，足以省司农请发之烦，免百姓加派之苦，纾九重东顾之忧，增环海长城之重矣。这一主张是颇有长远目
13、光的。万历援朝抗倭战争期间，代任天津巡抚汪应蛟，结合倭情和山东海防地理特点，提出了一套山东海疆防御计划，这主要体如今他的（倭氛未灭防御宜周疏）中。在该疏中，汪应蛟从四个方面阐述了本人的主张：第一，“莱海宜增水兵以防流突。汪应蛟以为，莱州海域是把守登州和旅顺两地的海防门户，是海运粮饷到旅顺的良好战略物资基地，必须在莱州增设水军。第二，“成山宜增战卒以控孤悬。成山卫与朝鲜的汉江和临津互为东西犄角，海防战略地位极其重要。为了防备盘踞在朝鲜的日军循此航线侵扰山东，汪应蛟建议在成山卫增加海防兵力。第三，“安东宜置重将以护运道。安东卫是山东南部海疆的重要门户，是南北海运的重要枢纽。鉴于安东卫的重要战略地位
14、及海防兵力的薄弱，汪应蛟建议在安东卫添将置兵，“则淮青海上屹然增一重镇，而漕运可保万全矣。第四，“运艘宜给兵器以防战斗。抗倭援朝战争时期，山东登州是海运粮饷输送朝鲜的战略物资集散中心，为了保障从登州至朝鲜海道的安全畅通，汪应蛟建议应加强海运兵士的战斗力。“凡运船出海量给铳炮、刀枪等器。仍慎选管运官，必以精强颇识水战者充之，沿途守风驻泊，责令登岸演习器械，倘遇有警息，则各奋长技，与防护官兵并力追截，是运艘皆为战舰，运卒皆为战兵，以扬威海上，则足以壮支援之势。万一朝鲜更需水兵，亦足以长驱珍岛，效一臂之助矣。汪应蛟主张加强莱州、成山卫、安东卫和海运军队的海防武力，弥补了以往只重视登州防守的海防布置缺
15、陷，认识到了海防与海运、漕运互为依托的严密联络，使山东海防布局和海防体系愈加趋于完善。综上所述，与明代前期相比，抗倭援朝战争时期的山东海防理论有了新的发展。其突出表现有四点：一是强调重视南部海疆防御，优化海防布局；二是强调建立海疆纵深防御，完善海防体系；三是强调海岛驻防，加强海上防御能力；四是从加强环渤海区域的海防协调能力的理念出发，布置山东海防。这是对以往山东海防理论的突破，也是明代山东海防理论发展的新高度。山东海防理论的发展，是建立在充分分析倭情变化基础上的，反映了明代对海洋认识的进一步提高，同时也为明朝政府筹建海防提供了颇有价值的建议。三、明朝政府加强山东海防的举措日本侵略朝鲜，对中国的
16、海疆安全产生了严重威胁。在中国的海防链条中，山东海疆起着连接南北的纽带作用，“最为防倭要害卷，海防战略地位特别重要。因而，战争爆发后，明廷严令沿海诸省加强戒备，并积极加强山东海防。第一，增设海防官员。万历二十年八月，明廷任命兵部右侍郎宋应昌前往蓟辽、保定、山东等处经略防海御倭事宜。万历二十三年六月，在青州设守备员，以“团练民兵，镇压“濒海剧盗卷，。万历二十五年二月，明朝任命邢玠为兵部尚书，全权料理援朝军务。同年，明廷将青州守备移驻安东，并增设游击员，以处理安东和青州两处的海防事务。万历二十六年一月，考虑到“济宁乃运道咽喉卷，明廷在济宁增设备倭游击员，以防止日军的侵扰，保护漕运的安全。这些海防官
17、员为山东海防的筹划布置作出了重要奉献。以宋应昌为例，他不仅提出了颇有价值的山东海防理论，而且以实际行动全力经营山东海防。宋应昌及时把握战争动态，屡次与山东有关将领、官吏函商筹海问题。万历二十年九月二十九日，宋应昌写信催促山东巡抚迅速制定方案，部署海防：“登、莱沿海一带直接天津地方，中间海口某处紧要，系适中去处；该镇旧无总兵，应否添设备倭总兵一员、或协守一员、或左或右；某处紧要，应否添设游击；其余某处紧要，应否添设守备；应否比照蓟镇事例，兵马作何召募，钱粮作何区处，屯扎作何修建。在登，如长山、沙门、古城、徐福等岛，在莱，如黑山、鼍矶、黄城、灵山等岛，其间可设水陆等寨。凡未尽御倭事宜，从长计处停妥
18、。十一月十六日，当得知山东海丰县至青州塘头寨兵力空虚后，宋应昌随即命山东巡抚调兵遣将加以充实。第二，增加海防兵力，改良军队的领导体制。战争爆发之初，山东沿海“卫所空虚，主兵人数甚少，海防兵力特别虚弱。为了解决兵源问题，山东地方政府不得不大规模地募兵以充实军伍。万历二十年六月，山东巡抚在保甲军中挑选了部分壮丁，分守沿海要地；此后，又增设了水兵和步兵，并招募浙兵和标兵。据山东巡抚郑汝璧奏称，万历二十年，山东招募海防兵力名，并调南兵名。万历二十五年，山东巡抚万象春募兵名驻守塘头寨和青州府城，招募水兵名驻防登州，并在莱州增设南、北兵名。此外，战争期间，山东还增设了莱州营和王徐营两支海防军队。莱州营，万
19、历二十五年增设，共有马步兵名。王徐营设立于万历二十一年，共有兵力名。卷，募兵制的实行和莱州、王徐二营的增设，使山东海防兵力得以改变。同时，为了适应抗倭需要，明朝政府将明初所建登州、文登和即墨三大海防营的营制做了改变。登州营组建于永乐七年，设有把总、指挥各名，旗军名，马匹。万历二十一年，明朝政府将登州营分为中、后营。中营设把总名，哨官名，兵力名，屯种长山岛；后营设把总名，哨官名，兵力名，屯种濒海荒卷，。即墨营，组建于永乐二年，原来设有把总名，兵力名，万历二十一年改为守备府，设有守备名，中军名，哨官名，兵力名卷，。文登营，建于宣德四年，原设把总名，指挥名，中军等官名，旗军名，万历二十一年改为守备府
20、，设有守备名，中军名，哨官名卷，。营兵制下，这些海防官职是常设性的，这使得将和兵牢固地结合在一起，提高了军队的指挥能力和作战能力。第三，修建海防设施。海防军事设施是海岸陆地防守的重要依托，直接影响着海防军队的抗击能力。因而，为了加强山东海防，明朝政府修缮和加固了沿海的一些重要城池，并增筑了敌台。根据山东方志文献的记载，在抗倭援朝战争时期，蓬莱县城，增筑敌台座；蓬莱水城，增建敌台座；宁海州城，建筑敌台座；掖县城被扩建；即墨县城，由土城改为砖砌；日照县城，由土城改为砖砌，并增筑瓮城重门，敌台座，。黄县城，“创砌以石，极其坚备，并在东、南二门各建敌台座卷，。第四，开垦岛田，筹措经费。在抗倭援朝战争中
21、，山东担负着宏大的军粮和财政开支，致使“民间骚动疾苦，愁怨之声载道，给山东海防带来众多不利，“匮则坐困万一海上有警，民望名城以为归，门扃不三日，而城中告急变且内作矣第册，。为了解决这些困难，山东巡抚郑汝璧提出了“开岛田以佐军资的主张，明廷予以应允。实践证实，这一方法颇有成效，仅仅个月的时间内，山东就在南、北长山岛开垦岛田亩，减轻了海防军饷的压力。总之，万历援朝抗倭战争中，明朝政府在充分重视和采纳朝廷官员建议的基础上，从倭情实际出发，积极筹海，使山东海防得到了重建和加强。山东海防气力的加强，无疑为战争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坚强的军事后盾，提供了有力的军事支援。四、山东海防在抗倭援朝战争中的作用在抗倭援
22、朝战争时期，山东海防对于战争的彻底性胜利、对于拱卫京师的安全、对于稳定东北亚地区的秩序，发挥了重要作用。第一，为海运保驾护航。战争爆发后，明朝派遣大批军队开赴朝鲜增援。由于国力弱小，加上遭受日军的侵略，朝鲜对明朝援军粮草供给极为有限，明朝政府只得依靠国内供给粮草。当时，明朝政府主要依靠陆地和海运两种方式运输粮草。在海路方面，环渤海区域的辽东、天津和山东三地是承办筹粮、运粮输送朝鲜的前线阵地。在山东，登、莱二州因与朝鲜和辽东距离较近，成为战略物资集散中心，承载着海运粮饷支援朝鲜的重任。据（明史）卷（河渠志四）记载，万历二十五年，“倭寇作，自登州运粮给朝鲜军。又据（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五年五月乙巳
23、条记载，户部奏称：“辽东所积米豆及朝鲜现报粮数止二十余万石，恐经用缺乏，请行山东发公帑三万金委官买籴，运至登莱海口，令淮船运至旅顺，辽船运至朝鲜。又借临、德二仓米各二万石，运至登莱转运。卷，明廷允准。在万历二十五年到二十六年的大规模海运中，在几个海运口岸中，发自山东蓬莱一带沿海港口的军粮尤其多，当时就有亲临其境者统计：这两年该地共计运粮万石，金银万两，绢帛布匹万余段，另外还运输万余名兵士。这些军事物资的顺利转运，离不开山东海防的保驾护航。在明代海运制度方面，为了防御倭寇和海盗，保护航道的安全，海运一般由海防军队守护和押运，且运舟必须同日出发。此外，抗倭援朝战争爆发之初，山东巡抚郑汝璧派遣水兵驻
24、守长山岛开开荒田，兼防日军；万历二十六年一月，明廷又令山东总兵李承勋率水兵驻守长山岛，以扼登莱之门户。这些举措的采取，提升了山东海上防御气力，为海道的安全畅通和海运的成功提供了有力保障。第二，为朝鲜局势的彻底稳定提供了军力支援。战争期间，山东登州因“外接重洋，距朝鲜不远，所以“御倭之制为特备。万历二十六年，山东总兵李承勋又“率舟师出汛于长山岛，以守登莱之门户，备旅顺之应援，并壮朝鲜之声势。山东海防实力的加强，使日军不敢冒然从山东半岛偷袭中国，为朝鲜战事的胜利提供了军事保障。战争结束后，为了防止日本卷土重来，明廷又派李承勋率军暂时驻守朝鲜，协助朝鲜加强军务。万历二十七年四月，李承勋率领约余名标兵
25、赴朝驻守，直到万历二十九年六月才撤回。李承勋带领的这支登州部队英勇善战，为朝鲜局势的彻底稳定做出了宏大奉献，“廓清倭氛，保定属藩，乘秋南狝，放于东海。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虽思乡之情时时萦绕心头，但兵士们决然坚持在战争前线：“兵将思归之念勃然而不可遏矣。岂惟兵将，即不佞先母长逝今几十月矣，寄榇旅邸，尚不得儿俯棺一哭，扶之归里。此等哀苦，百倍恒情。第念钦奉简命报效职尔，安敢言劳。又安敢顾私情乎？其精神是何等的可贵！时至今日，万历抗倭援朝战争已经过去多年了。在这场长达七年之久的战争中，为了保卫中国的海疆安全，明政府朝野上下群策群力，掀起了一次山东海防大讨论的高潮，明廷也积极应对，采取有效措施积极筹海，地方政府同样不敢怠慢，最终在各方的努力下终于获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当前，中国的周边海洋危机不仅仍未消除，还有愈演愈烈之势，中日“钓鱼岛争端、中菲、中越南海争端都有逐步升级的可能。怎样强大我们的海防，怎样实现我们的“海洋强国梦，成为我们亟需考虑和解决的问题。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万历抗倭援朝战争时期，与山东海防有关的讨论及举措，无疑为我们今天的海防事业提供了可资借鉴的例证。